农妇的体香

农妇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可能是酸酸的发馊的味道。尤其是田里劳作的农妇，布满雀斑的脸上大汗淋淋，散发着玉米花粉的气息。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农妇，包着花头巾，散发着呛鼻子的葱花味儿、交织着油腻味儿。

闲暇，农妇们也会洗个澡，涂抹上廉价的护肤霜，换上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衣服，去娘家走亲戚，或者站在村头与人闲聊。这时候的农妇身上的味道香香的，如果有人闻到了，夸赞她，农妇羞红了脸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偶尔有城里的女人到乡村来，或者农妇到城里去，和打扮时尚的都市丽人擦肩而过，嗅到一股几乎令人窒息的香粉气息，那是香奈儿、卡罗兰的味道，农妇会吸着鼻子，一边扭着脑袋看花花绿绿造型奇特的时装，一边回味那味道，笑着说一点儿也不好闻，呛死人。

农妇也会到城里的商场逛逛，在化妆品柜台前凝视一番。售货员看着农妇的打扮，不屑一顾的眼神飘向一边。农妇最关注的不是什么牌子，而是咋舌的价格。如今男人们都在城里打工，可能是在城里嗅多了城市女人的气味，也买回来高档的化妆品，拿回家给女人抹，可是女人一听价格就愕然了，埋怨男人乱花钱。甚至心存芥蒂，眼泪汪汪地问男人，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是不是在城里有女人了？男人就得忙着解释。农妇这才放心了，却舍不得抹，说是闻不惯这味道，呛鼻子，还不如五毛钱一袋子的护肤霜。

农妇把男人给买的化妆品藏起来，有时候想男人了，悄悄拿出来，拧开盖子，放到鼻子下面，闻一闻，娇羞袭上心头，脸上一阵潮红。

农妇在田里劳动，一脚泥、一身水，汗水洇透了衣服，贴身的小背心能拧出水来。只有晚上回家，打一盆清水，用毛巾擦拭自己的肌肤。黑暗中，那白白的肌肤玉一样光滑，棉花一样柔软，散发出一股体香。这种香，是自己身体上的，从毛孔中浸出来的，是自己身上独有的香。她要把这体香留给男人，男人回来了，她要在男人的怀抱里问男人，我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