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牵挂

作者: 白云娥2018年02月26日来源: 商洛日报情感散文

乡下的老屋住着我的父亲母亲,那是我永远的念想,也是我永远的牵挂

过去曾经七八百人的繁华村子,外出打工的打工,搬迁的搬迁,如今仅剩下几十个孤寡老人,七十五六的父母亲是他们里面年纪最大的两个了。

以前的乡间小路总是被来来往往的人和牲口踩得光溜溜的。那时候路边的小草很难生长起来,如今即使冬天,小路也被衰草淹没。以前的庄稼地,尤其是夏天,总是生长着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庄稼。靠土地吃饭的乡亲们总是把地的边边沿沿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今却是杂草疯了似地生长着。父母亲却仍然喜欢坚守在这曾经繁华,如今清冷的空壳村。

白天忙于工作,忙于家庭,几乎没有时间去想他们。到了夜晚,一旦闲下来就会想起父亲母亲的身影。记忆中的父亲高大英俊,如今身子佝偻,步履蹒跚。记忆中的母亲干净利落,行动如风,如今却行动艰难,困守在家。像天下所有的父亲母亲,那佝偻的背,承载着爱、责任和岁月

老家虽地处商州仙娥湖边,依山傍水,景色旖旎,但交通条件极为不便,那里土地贫瘠,乡亲们广种薄收。终身以土地为生的父亲、母亲,总想多种些地,让全家人有粮食吃。于是,小溪边,沟渠旁,巴掌大的地方,父亲总会种上两三颗小白菜,几株辣椒,数苗豆角。人勤地不懒,在那个饥饿的年代,家里总能偶尔吃上几个白馒头,改善改善生活。母亲白天要和父亲一起下地干活,晚上还要在油灯下做针线活,尤其是到了冬季,她要坐在炕头的油灯下做够全家人一年的鞋。母亲生性好强,干活利索,地里的农活无论轻重,她都会给父亲帮忙。在父亲母亲的辛苦劳作下,家里的日子在那个艰苦的年代过得并不差。

父亲母亲很孝敬祖父祖母。祖父身体不好,有心脏病,那时候缺吃少穿,想看好病更是难上加难。记忆中祖父被病魔折磨得脸色蜡黄,没有精神,丧失劳动能力,常常坐在院中的小板凳上,冬天晒太阳,夏天乘凉,一坐就是大半天。父亲白天忙于农活,到晚上不管多累,多晚,都要去陪陪祖父说说话。

我是家里姊妹三个中最小的一个,父母亲总是偏爱我。早上哥哥姐姐去上学后,母亲大多数时候都会摊上两张煎饼,一张给我吃,一张让我提在祖母给我编制的小麦秸笼里,给祖父送去。其实病中的祖父很寂寞,他只是想看看孙子,想跟孙子玩,并不是真正为了那一口吃的。等我到他跟前了,爷孙俩就坐在一起吃煎饼。

童年的记忆里,母亲经常让我用小麦秸笼给祖父祖母送刚出笼的馒头,蒸红薯等,而做的素饺子、红米饭等,我送不了,父母亲会亲自送去。在父母亲的影响下,我知道了,如何爱老,如何尽孝!

长大了,结婚了,我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一段时间身体出了些毛病,疾病折磨得我心情很沮丧。父亲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医生开的中药,我在家里的煤气灶上熬,常常不注意就熬干了。于是父亲母亲总是在趁我寒暑假的时候,让我回老家亲自熬给我喝。

而今,父亲母亲都老了。父亲一米八的个头,体重却不足六十公斤,当年那个魁梧的汉子不见了,干活从不叫累的硬汉子不见了。留下的是瘦削的脸,浑浊的眼神,躬着的身子。他经常戴一顶洗得泛白的黑帽子,穿着一件很旧但干净的中山装。父亲,是真的老了!母亲身体虚弱,经常穿得厚厚的,往矮凳上坐时,总是颤颤巍巍,起来时艰难而吃力。看着年迈的双亲,我仿佛看到了岁月这位神偷,偷走了父亲母亲曾经的年轻与刚强!

父亲母亲从未向我们要求过任何东西,每每打电话问家里还缺什么,想吃什么,他们总是回答什么都不需要。每次回老家,父母亲总是把地里新鲜的大葱、辣椒、土豆等蔬菜,还有家里的土鸡蛋,大袋子小袋子装满让我们带回城,并且将我们送到路口,直到看不见我们了才回去。

老家虽离城不远,但人烟越来越稀少,草儿越来越疯长,但父母亲还是喜欢住那儿。有父亲母亲的地方就是家,有家的地方,就会绵绵不绝地吹来温暖的风,那就是家风。家风穿越时空,贯古通今,绵延不绝,我将永远做一只家风中永不断线的风筝,向着太阳鸟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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