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暖暖的一声脆响

作者: 程毅飞2018年03月29日来源: 商洛日报情感散文

初冬的夜,寂静而微冷。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刚到小区门口,一股爆米花的香味扑鼻而来,记忆的闸门顿时被这暖暖的味道打开了。

记得小时候,每到冬天,我都急切的盼着爆爆米花的人来。那是个挑着风箱和膨化锅的城里汉子,他人勤快而且活泛,见人总是一副笑脸地挑着担子,走过这村串过那巷。“爆米花喽!”一声声洪亮的音韵划破冬日寒冷的天空,刺激着山村敏感的神经。每每听到这熟悉的吆喝声,我们就像过节一样,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央求着向父母讨两毛钱,然后拿着盆儿、篮儿、布袋等各色器具,装着多少不等的大米或玉米,一路小跑着来到爆米花摊。家里条件稍好的可以带来大米,而且还有少许的糖精,条件差的只能拿来一些玉米、黄豆,然后大家就焦急而又不得不耐心等待着。

摊子设在村口一棵歪脖的柳下,一盏马灯挂在树梢,发出昏暗的幽光,已经有一大溜的篮子在那里排队,篮子里放着瓷碗或勺瓢,里面盛着各种待爆的东西,有大米、玉米、黄豆,最高级的是薯片,就是把红薯或洋芋切成片后晾干,爆出来的薯片香甜松脆,是膨化食品中的上品。等待的人们以小孩居多,不是借着灯光在一旁瞎疯,就是瞪大了两只眼睛看那汉子忙碌。城里汉子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是风箱,风箱边是一个小火炉,上面架着一个圆筒状的膨化锅,锅的顶端有个可以旋紧的 盖子。只见他左手“呼哧!呼哧!”的拉着风箱,右手不停地转动着膨化锅的手柄,并不时添一块柴草到火炉中去。火苗顿时窜起半尺多高,照亮了汉子黑红的脸膛,也照亮了围在旁边的一个个期盼着的小脑袋。

汉子沉着地摇着手柄,不时看一眼上面的压力表。终于到了要开锅盖的时候了,那是个既紧张又兴奋的时刻,通常我们会跑到三四米开外的地方,双手捂着耳朵,扑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那团跳跃的火光。汉子大喊一声“出锅喽!”伴随着“嘭”地一声脆响,一股热气升腾而起,香喷喷的爆米花从膨化锅中蹦到一只大麻袋中,然后他两手拎住麻袋的两个角,对着篮子一抖,白花花的爆米花堆了满满一大筐。当看到前面的孩子心满意足地端着爆米花儿,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往家走的时候,排在后边的便悄悄地咽着口水,心中安慰着自己:“哼,马上就轮到我了,我也有!”随即就有津津的口水吞进了肚里。

如今,最原始的爆米花方式已逐渐被高压锅所替代。尽管方式变了,口味也因添加了更多佐料比原先可口了许多,但我还是时常怀念小时候那穿村走巷的爆米花担子,以及那淳朴的吆喝声,每每想起,就会温暖整整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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