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伫立着我的母亲

作者: 刘建涛2018年03月29日来源: 商洛日报情感散文

看着都市里的商场开始卖起年货,街头开始挂起灯笼,我的心瞬间就飞回了乡下老家,好像已经看到满头银发的母亲,早早的伫立在村口的寒风中迎接我呢。

快二十年了,这样的情景,是一场不用彩排的老戏。自打我出门打工的那年起,一到腊月,母亲就搬着指头算日子,一天天的等着我回家过年。那时候山村里没有电话,到了腊月二十以后,母亲几乎每天都要从村后的家里,跑到村口的柿下看看我回来了没有?随着离年越来越近,村口盼儿的父母就越来越多了。母亲眼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回来了,我还没回来,眼里总是充满焦急和埋怨,嘴里总是嘟囔个不停:这死娃娃呆在外面光知道挣钱,把你你大都忘啦?等到我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的时候,她那一脸的愁容,瞬间变得灿若桃花。赶紧跑过来帮我拿起行李,再来一句:咋才回来呀?你不想你妈你大吗?

那时候,虽说农村人穷,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但把年却过得很有讲究。过了腊月二十以后,家家户户就忙着打扫屋子、做豆腐、蒸馒头、炸油糕、炸丸子……母亲是个很传统的人,村里杀猪的时候,她一定要接一盆猪血,放在锅里一蒸,猪血就凝固了,然后切成块,撒上葱花、蒜苗、香菜,浇上调配好的调料汁子,让我吃。她说,我娃吃了猪血,来年就会红红火火的,做啥成啥。大年初一,早上吃饺子。母亲总是要在饺子里包一枚硬币,说,谁吃了硬币饺子,将来一定能交好运挣大钱。为了让那个唯一的硬币饺子能舀到我的碗里,她故意给包硬币的饺子做了记号,确保这个“好运”能准确地降临在我的头上。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总是要把鸡头夹给我吃,按照她的说法,鸡头是吉祥的象征,谁吃了鸡头,那么他这一年就会大吉大利的。这么多年来,家里的鸡头几乎都让我一个人吃了——直到我有了儿子

年总是那样短暂。高高兴兴的在家呆五六天,就匆匆忙忙的赶着要回城了。母亲把家里的核桃、柿饼、板栗、红薯干给我装了满满一包,说是让我带给城里的朋友们,替她感谢那些照顾我的人。我说好。她送我到村口,还不忘再唠叨两句:有空常回来看看……今年年底早点回来……

多少年过去了,人们的过年方式大变样,母亲却依然还是那个老调调。

昨天,她给我打电话:涛啊,你大把年货都准备齐了,鸡鸭鱼肉都冻在冰箱了,就等你把媳妇和孩子带回来过年呢。对了,你大把给孙子包硬币饺子的硬币和红包都准备好了。

我说:急啥呢?离三十还有几天呢!

母亲叹了口气,说:哎,我也知道。你能不能回来早点,我都拄着拐棍在村口看了你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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