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武关

作者: 杨贤博2018年04月13日来源: 商洛日报原创散文

那天突然地想去武关,看看昔日的烽火硝烟兵家之地。也就来了,一个人驱车前往。

漫步于武关老街,老旧的木板房子已破旧不堪,窗框及木板已不方正,歪斜着,失去了立身。两间三间的老房子的砖墙,如掉了牙的老妪,七散八裂。

街道很清洁,清洁地几乎寻不到一个塑料袋儿、饮料瓶子甚至烟蒂。

这一定是当地政府安排有专人打扫。政府在不远处的新街。老街上唯一的一个单位,挂着财政所的牌儿,四合院儿,白墙,墙壁很亮堂。

整条街,能让人感叹的,是年代己久的石条,几乎每家每户的门前台阶,都砌垒着三块五块,有一户的门前,有一条最长的,很完好,有五米。棱角已经打磨的光滑圆润,黝黑黝黑。

有个破旧的墙壁,上面张贴了四分之一报纸大小,喷绘的了四个字:“田家大院”。有个一米宽的巷子,巷子两边是墙壁,墙壁破旧不堪,行走其中,总有点担心,怕墙壁上的土块,或者朽木突然会掉下来,砸在头上。进巷子的路,是数个一米宽的石板铺就,虽不规则也少棱角,却完全能感爱到它的沧桑。石板路的两边长满草,有三五根碗口粗的木,截了节儿,放在路边,闲置着。进了院,老房子已没了形,倒了的己被拆除,却留了一个两米宽近2米高的墙壁残迹,墙壁是大块青砖,深蓝而厚实。当年砌垒墙壁时的讲究,墙缝勾勒出白的曲线,看上去绝非一般人家。进巷子内,有正房,虽年久失修,却能从雕塑的一砖一木的飞檐与屋顶的木料的构造看出,房子曾经的宏伟与讲究。屋檐的椽子,上层圆形,下层方形,滚圆的柱子上方,雕琢细致,工艺讲究。院内有厦房,厦房翻修过,还住着人。墙壁上有毛主席语录,也有一块乡规民约,模糊中能清楚地看到几个大字。还有上房,上房是正房,已破落不堪。也能从屋檐下,看到老房子的“底色”很壮观。而今,已颓废得到了倒塌的地步。

这里,曾经绝对辉煌,绝对耀眼。

想找个老者聊聊,街道里寥寥无人。没有去了解田家的历史,看到的现实,是一片颓废。曾经的辉煌与兴盛,毕竟是过去时。它是历史,历史的发展,这里,几乎变得边缘化,一切在寂静中荒芜着。

从院落出来,看见两个中年妇女吵架,屋子离的不远。斜对门的样子,三五个妇女挡架。一个妇女斜着身子坐在门口的石条上,几乎有点委曲,满嘴脏话。一个女的向这边扑着身子,劲头很大,几个女人拉着挡着,她靠在了自家门框边,胳膊伸得老长,手指晃悠得软活,骂得有眼有板。

我走过去,听懂了些她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儿女间的婚事。往前走时,自语:“两家以前是亲家。”街边一妇女听见,看了我,笑了。历史就这么演绎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女人,斜对门不远地住着,也许她们曾经是一对很要好的姊妹,才有了儿女间的姻缘。谁也不会想到,当孩子大了,走出武关,走进城市,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当初的邻里姊妹,变成了今日的冤家对头,一切又是因为子女……

武关遗址,是陕西历史上的名关之一。在河边一崖上,唯有一堆儿土堆,应该是当年的城墙,四周的民房已盖满,这块墙被政府保护了起来,四周砌了大块蓝砖,立了牌文,竖了“陕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新修护序文碑。几处墙壁,红色油漆书写了五首历史上文人墨客留下的诗文,读来让人感受到诗人当初的心境和曾经的武关的那份辉煌与沧桑。诗歌是永恒的,被历史留了下来,延续着。却写得随意,既不厚重,也缺少尘埃后的沧桑。遐想,既然是名关,政府应该多倾向部分资金,做一个“对历史负责”的大手笔的规划。这些名诗,能雕刻于大石或悬崖,该拆的房子拆去,恢复武关遗址当年的旧貌,也许能够唤回历史的声音。

崖边,有一厕所,吊搭着彩条布帘子。不远处是扔下去的生活垃圾,堆了一斜坡,脏乱着。

站在武关遗址,曾经的战火硝烟已远去。我悄然地站在那块孤零零地的城墙下,感受着秋风萧然的声音,摇摆着城墙头上几棵荒草,枯叶在风中漠然飘落。不远处,山水依旧,烟雨朦胧。

崖下的河水,在静寂无声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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