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里沟外

作者: 杨贤博2018年04月18日来源: 商洛日报原创散文

一大早,上了单位后边的沟。

这条沟叫“关儿沟”,在秦岭之巅的深处,山围绕着山。沟深不宽。住有十余户人家,现在只剩下房子,部分人搬出沟,在沟口建了房,沟口离集镇近,离国道近,出入方便,在这些人心中,是大河面。部分人迁到山外,成了关中道人。房子就闲置,甚至破落,门口长满草,路很少有人走,成了毛路。路边有溪,溪水潺潺奔流,如歌。

沟垴的山梁,叫六郎山,翻越六郎山,过“麻线沟梁”就到蓝田的张坪,过去的长坪公路,应该是当年长安城通往河南镇坪的一条主道。也是贾平凹笔下黑龙口通往长安城的秦岭老路。

小时候常听村子人出山,从这沟上,翻过山,在长坪公路上挡车,去山外。好多人回,也是在张坪下车,翻个梁就回来了。

如今的交通方便,再没有人翻梁了,梁间的路,已经找不见了,滴翠的山峦,葱茂的林子,鸟是无法穿越的,别说行人。

虽然说沟很美,青山绿水的,但却没有了人气。人是群居动物,那里热闹往那里赶。真正喜欢隐居的人不多。毕竟,人大多都是凡人,凡人要过凡人的日子。这不,前年吧,政府在沟外、镇子的西边的一块空地上,建起了四十多套“移民搬迁”的房子,白墙、蓝瓦、红柱子,看起来清洁、整齐、美观,配套的水、电、路、花坛、健身广场相继到位,每户政府补贴近7万元,算起来划算,沟里的人算计着自己的小账。走出大山,好像是几代人的梦想。一户迁出沟外,十多户跟着也来了。他们清楚,再这么住下去,儿子连媳妇都不好找。没有媳妇,一生就是失败的人生,在人面前,很没有面子的。这不,一年的功夫,沟外热闹起来了,有了人气,新迁入“陕南移民搬迁小区”也多了喜事,这家鞭炮乔迁,那家炮竹给娃定亲。灶房不再烧柴火,没有了炊烟,却多了电器;卫生间也方便文明了,大小便,不再往屋后的茅房跑了,没有了臭味,也没有了苍蝇。水还是沟里的水,清澈、甘甜。沟里修了蓄水池,引入小区,这份情结,让村民乐呵。

闲聊时,去沟里走走,看看老宅,拔一拔门前路上的草。这沟里越来越显得清静,没有声音,没有人制造声音。沟里不住人,就是鸟的天堂,各类鸟鸣,迎接着鲜活的一天。

经常地在这沟里行走。很少的遇见行人。今早却遇了,小学时的校长。近80高龄,穿得干净,走路有劲,从沟里下来,手上拉了几根干柴。他一生德高望重,见人微笑谦和。和我站路边聊了许时。又匆忙地往沟口赶,说要送重孙上学,老人够精神呀,让人羡慕有个

硬朗的身体。

沟里的土地并没有荒废,而且种得样样行行的,草除得很光,这是沟口住的十多户人家,上了年纪的人的辛劳。年轻人走出去打工,剩下的几个老人,看管着孙子,耕种着属于自己的土地。天好,有云,薄薄的一层。空气中带着雨露,潮潮的湿润。

昨夜没有睡好,半夜时分,有两只猫在窗下的草坪上爱情,嘶叫声在深夜很刺耳,被惊醒,在窗子上敲打,并沒有驱赶走,推窗,想找个抛物,桌上除过书,再无它物,索性扔下玻璃杯,猫跑掉了,早上去草坪,见杯子完好,捡回来冲洗,也许下次还能用上,我乐呵地往沟里走。

走了一圈,鞋子已经湿了。雨露滋养着万物,也滋养着这双脚,让人能不断地奔波,在山间或是城市,制造着喜悦,也制造着忧愁

人是跑虫!不断地行走,才会有发现。

窝在居室,会变得抑郁,也慢慢与人疏远。喜欢清静,并不能不与外界沟通,好在有了网络,让人关注,距离并不遥远。

生活的美,无处不在。生活的美,在于发现。我们,需要一份良好的心态。这不,我在山里,你在城里。我在惦念,你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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