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顶溪鸲的初恋

作者: 陈瀚乙2018年04月25日来源: 商洛日报原创散文

我观孔雀开屏,看到了一个字“诱”,观锦鸡示爱呢,看到了两个字“挑逗”。这三个字给人强烈的震撼,思鸟儿们更加重视。它们的情场也是极为隆重而热烈的。这几个字我很重视,因为我在探究鸟儿,特别是濒临绝迹的鸟儿的生育时,我对鸟儿的发情,不止于礼,格外欣赏。所以我看了《金瓶梅》,觉得西门庆与潘金莲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老鸨王婆的角色,不至于只一个坏论定。我觉得有意撮合鸟儿成双对者,要学会王婆法,只是王婆做了挑战伦理的底线了而已。她找潘金莲假托潘氏协助做寿衣,借鉴为“提供一片未污染的水域”或者“提供一片自然的林地”,比照拟声法,令其能来。再让来者有机会看到精彩。比如王婆安排酒席于茶楼。一个因为做了一天的活计,累了,没吃饭。一个是贵上宾,有意招待。这样好,比如爱吃鱼的鸟儿,会到有鱼处吧。自然的事。要相信鸟儿的灵气。相见时,是会相互看的。雄性鸟儿会是西门庆吗?没事,可以让“那妇人,云鬓半軃,酥胸微露,粉面上显出红白来”。着一看字,懂人性。雌性鸟儿一般不太艳装饰,这才叫活学活用马克思主义。人家鸟儿能看出鸟儿的好,西门庆的眼光也有不可及处,要相信鸟儿的眼力。王婆是个老手,懂情场“春药”效益。西门庆“一径把壶来斟酒,劝那妇人酒”。一个字,酒。可借鉴为“放一条虫子,在那儿,让它叼了递过来。”一步添加一步的可能性。下一步呢?西门庆“一面推害热,脱了身上绿纱褶子”。西门庆真热?借口说得过去。“央烦娘子,替我搭在干娘护炕上”,这叫搭讪。“那妇人连忙用手接了过去,搭放停当”。要看出来这里有“连忙”二字。绝对有司马迁笔法,“侍者左右,助皇后悲。”之妙。好戏可持续了。西门庆递衣服时,“故意把袖子在桌上一拂,将那双箸拂落在地下来”。这也是王婆“挨光”妙策一环。给自己准备一次机会。“只见妇人尖尖趫趫刚三寸、恰半扠一对小小金莲,正趫在箸边”,西门庆本不是拾箸的。“便去她绣花鞋头上只一捏”。这一捏,试探的妙。小潘反应能立即见到。“笑将起来”,好多人骂潘坏,我看不一定。一王婆还在场,潘有打岔意,有不拒绝意。潘非傻,当年调戏武松时,那半杯酒让武松喝,很有意味。幸亏西门庆见多识广,此处未见,别处见过的。一切能逃过王婆的眼,她找了借口出门了……留下两人表演:西门庆双膝跪下,“娘子,作成小人则个!”几许时,潘金莲“便把西门庆搂将起来。”潘的聪慧与渐渐地被勾引,真情不能忍耐似的。三者的形象呼之欲出。我说实话,我每次观鸟儿情爱的做派,很容易想到《金瓶梅》的。不但不骂鸟儿,还要击掌表嘉许。因此对草鸮的极为理智的“计划生育”,认同。我想它在用情时,也会有意思的,只是未亲眼见。

我的确是做了功课方才观白顶溪鸲的求偶的。它开始摇头晃脑了,比较奇怪似的摆。每一次的摇,什么意思,但见它还在摇,一阵快,一阵慢,似抽畜。感觉初恋的人似的。一下想到《小曼哈顿》中,那小男孩的形象了。10岁的纽约男孩Gebe喜欢上了跆拳道同班同学Rosemary,第一次爱上女孩子的Gebe,陷入了深深的烦恼痛苦中,他看着手中女孩的照片,不知所措,只有迷惘,只能抱头大叫:“Ah!Rosemary!Ah——Rosemary……”(这个倒挺像白顶溪鸲的,思是只有摇头了);很惹人笑的,还有小男孩头一次到女孩家做客,连阳台的玻璃门都没注意,“咣!”地一头撞上,这激动太真太过(白顶溪鸲老摇头,幸亏不在枝上,不然树梢,至少树叶要挨它的头吧。);总算有机会和女孩同行了,从踏板车上栽下去,慌张所致?(我担心在石头上的白顶溪鸲,再晃下去,要翻入水中,好在它有水性,不像小男孩摔伤。);话语投机,聊得太久忘了时间,Rosemary被保姆训不说,回家发现楼里全是警察,居然是担心自己的妈找的(白顶溪鸲,摇头,再摇头,不说一句话,比小男孩还害羞)……

白顶溪鸲此举,永远的纯洁,却有最美的笨拙。再次让我温习了小时候。青涩。只是它是摇头,我们会在一棵树下,有时等一个下午,等一个女孩路过,只想看一眼。

白顶溪鸲的求偶,永远与我们的初恋在一个阶段似的,天真似的纯净,河风似的忧伤,水声似的心态。看一眼,我就回到了小时候,足足的过一把“人生若只如初见”瘾。

相关文章

文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