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母亲的年,真好

作者: 王文鸽2018年07月06日来源: 商洛日报亲情散文

母亲的年,真好。

腊月二十三,母亲就炕火烧,先把放着葱花油盐的圆饼烙得半熟,再上笼蒸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热腾腾的火烧就出锅了。

到了腊月二十七,母亲开始蒸各种包子,菜包子、豆沙包子、肉包子,核桃花生仁的糖包子。我放寒假了,没事做,就主动帮母亲洗菜,洗一盆子白萝卜。那时住在四合院的平房里,水池子在院子里,搬个小凳子,手冻的通红也不在乎,洗干净后,用擦子擦成细丝,每个萝卜都擦到最后一点点了,剩下的小萝卜头,就塞进嘴里,脆甜脆甜的,直到现在都爱吃生萝卜。

母亲包包子时,我就站在旁边看,有时也学着包几个,最后那个花边,总是捏不好看,母亲也不怪,只是笑笑的,让我不急。

父亲喜欢做冻肉,买来一堆猪蹄,白生生的,上面有很多毛,我就用一根细铁棍,放在煤炉子上烧红,烙在上面,“嗞”的一声,一股青烟冒出来,一股刺鼻的毛臭味,闻起来也怪好闻的。到了晚上,父亲把洗干净的猪蹄放到锅里熬,熬上几个小时后,用笊篱把骨头渣子捞出来,撒上些葱花放凉冷却,通常到第二天清晨才能品尝,透明的点缀着绿绿的葱花,切成薄片调好,那种又筋道又光滑的味道,特别美味爽口。

二十九,下油锅。开始炸油条、麻叶子还有莲菜,母亲在案上忙,父亲搬一个凳子,坐在锅台边,手里拿双筷子照看着锅里,我和弟妹等得饿了,就过来看有没有炸好的。帮着母亲做麻叶时,就偷偷趁机拿一个炸好的跑出来,最喜欢吃麻叶了,脆脆的轻轻一咬,芝麻的那种浓香呀,就溢满舌尖。

这些都做好了,母亲将包子、油条、麻叶等分框装起来。菜包子捏的是花边,豆沙包子是光边的,糖包子是一个角儿,吃的时候一眼都能看出来。

大年三十下午,就开始包饺子,都是母亲手擀的梯形皮儿,包出来就是家乡的扁食。三十晚上,坐在一起看春晚,饿了,母亲就调两盘凉菜端过来,一盘肝子,一盘冻肉或者炸鱼,可以喝点酒,母亲调的凉菜真是很好吃,至今都很怀念那种味道。

初二走亲戚,没有小时候那样热闹了,只有我们姊妹几个回家团圆,独在异乡为异客,没有亲戚可以走,冷清了许多。

初七、初八,在外地工作的姐姐都走了,屋子里一下子空荡荡的,街上敲锣打鼓耍社火也不想看了,我就蒙着被子睡觉。

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母亲包好饺子十六早晨吃,在异乡了,母亲依旧按老家的风俗过元宵节。

正月十六、十七是开学的日子,我的“红军不怕远征难”的黄色书包,早已洗的干干净净,平平整整地放在那儿,总是等到最后一天,才去学校报名。

十六这天,母亲说要出去跑跑,一年不得病。平日里,母亲总在家里忙碌着,很少到野外转悠。母亲喜欢河流的清静,我就陪着她在丹江大堤上慢步,一直朝东走去。那时丹江河两岸,有大片大片的田地,和粗壮的洋槐和老柳树,还有成片成片的灌木丛林,我和母亲走着看着,母亲很高兴,一路上都乐呵呵的,脸上露着笑容

岁月无情,一晃,母亲竟然走了十几年了。没有了母亲的年味,冷清寡淡了许多。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哦。

眼看着又要过年了,一点也不激动。

小时候,盼着过年,盼着长大,心里憧憬着无比美好未来

现在,不喜欢过年,过了年,就又老了一岁。

还是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年吧,不管母亲在不在,不管有没有母亲,就好比母亲还在我们身边一样,高高兴兴地过好每个年,母亲在天堂看见了,一定会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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