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的鸟鸣

栗木村，第一张身份证上的地址
二十岁那年被改写成向氮路193号
后来第一张证丢失，第一个地址成了
我向别人介绍自己时俗称的：老家

我必须接受并屈从于这样的改变
有些东西终究会失去，成为一种记忆
就像老家屋后在我的童年里反复歌唱的
那只蝉，就像延伸至稻田深处的小路
就像，无数张在脑海中清晰浮现的面孔

在他乡发福、衰老，草木一茬又一茬
我所携带的许多词语悄然更改了发音
偶遇的旧友谈及我的样子，不复当年
我摸摸自己的肋骨，依然是老家的
山冈与坡地、大青石与老槐树的形状

每天凌晨，一只不知道名字的小鸟
飞临我的窗口，它的叫声暗合我的记忆
与老家常听到的一种鸟鸣，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