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语拾鳞青花瘦

2012年07月19日爱情文章

桌案前,一注清水。我铺开宣纸,轻轻地润笔,淡淡地落墨,将前些天外出的心情逐一写入。

很多时候,我喜欢蘸着春天流水的颜色来描画那个写满爱的季节,因为在那个懵懂的年龄,我常常梦想自己能化作一场绵绵不断的琉璃新雨,伴着风剪花枝的闲雅和惬意,落一宵幽梦在你的溪水里。时间过的好快啊!经年后的今天重新掀起那段青涩的往事记忆,雨荷还是忍不住会以指掩口,以悄笑自嘲。不过,你知道么,有时还会夹带上几下年少时的怦然心动呢!你呢?那怀旧时的心念是否也和我的一样呢?

这次故地重游,我没和你说,因为我想在我们曾经走过的地方再度驻足,寻找一下你我当年的足迹。

时值深秋,我撑伞在萧风斜雨的巷道上独行,踏着青石板上或红或黄的落叶,轻轻触摸那斑驳的旧砖老墙,这情景多少还是叫人生出许多苍凉。静静地,心事在轻绽。不过不怕,只因记住了你掌心的温度,所以一路行来我都没觉察到特别的寒。

这巷口你是否还熟悉?当年每次经过这里,你我都会放慢脚步,松开紧握的手,然后分头先后进入,唯恐深藏的那点青涩心事被熟人看到,被路人看穿。

记得那次我们入山游玩吗?你在岸上为我拍照,我脱了鞋子在山石间那湍急的水流里嬉戏,并不顾你的讨饶将水撩泼了你满身。你呢,怕湿了相机而不得不豁出去以身相护,导致最后终是湿了自己。你还记得么?就是那次,在你回身抓拍身后山水的空挡,我悄悄蹲下,将身藏在急水里的一块卧石背后,独留那一双鞋子孤零零地在岸边等你。你回头不见了我,便急匆匆地抓起被我遗弃在河边的那根腕子粗的枝做支撑,口中喊着我的名字,迅速下水,顺着溪流到下游的乱石间慌乱找寻。而我却顽皮地悄悄尾随,在你寻找未果、近乎绝望时,突然从你身后跃出……“一川烟草浮春水,无语玄音问斜阳”。还记得二十年前你我同和的这句诗么?总说我的记性不好,可我却记了这么多年,而你呢?经年后你还真是给忘了呢!记得上次我吟着问你是否知道此诗的出处,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你呀,挠着头想了半天才说听着耳熟,说该是唐宋某位名家的诗句吧。哈哈,笑死我了。可想而知,你的回答自然招来了我一阵捧腹的嘲笑和一顿粉拳的暴打。哼,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个酸不溜丢的自大模样,怎么也不谦虚点,居然把自己想得和古人般伟大。你啊,该叫我怎么说呢。

当年你说,你喜欢、喜欢看我偎着清风对你笑,还承诺说要叫我一生都快乐。可婚后这么多年的日子里,你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屡屡把我弄哭,然后又总是在我伤心至极时再哄我破涕为笑。哼,你啊,长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破花花肠子,怎么能这样变着法儿地气我。哼,咱们可说好了,从今儿起,以后再不许你这样待我。不过,你这个人吧,我还是很了解的,叫你改吧,还真是费劲,在我眼里你还真就是个地道的屡错屡犯、屡教不改的顽固分子。记得每次说你,你都会一脸坏笑,没有半点愧意,双手合十,只顾嬉闹着连喊罪过、罪过。在我眼中你有时还真像个孩子,惹得我无法自控地伸手去挤捏你的两颊,你啊,什么时候才能给本夫人长大呢?!

还记得上次,不知怎地忽然想在家里的玄关处挂张钟馗的画像用以辟邪。你对我这突然冒的想法似乎不很赞同,但也没明确出言反对。于是我便开始精心绘制我心中的护法钟馗,没想到连画几张都不满意,以至于影响了当天的心情。翌日下班后,我发现家中那准备挂钟馗的地方挂上了我的大幅写真照,弄的我一头雾水,不知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你却笑说,遵我圣意,已成功将你心中那镇宅的钟馗请到。我被你的举动逗笑,还真没发现,原来一直以淑女着称的我还有这等的神奇功效。

风吹过,乱了发。举臂弄发间,有什么撞到了前额,那是你当年送我的镯子。还记得你说,你是想用它来圈住我的身。我当时还笑你太过天真。其实啊,你还真是狡猾得很呢,这么多年来,被这镯子圈住的又岂止单单是这手臂,还有那眷着你、恋着你,经岁月打磨依然不改不变的那颗心啊。

抬眼,已是万家灯火。炊烟袅袅中我又忆起了你给我做的第一顿饭,甚至还记起了那顿饭的味道……门开了,是你。我停了手中的笔,嗔怪你不该打断我写作的思路。你对我的话没有回应,自顾喊着饿了催我去做饭。我系上围裙走进厨房,却在调料盒旁看到了你的字条:厨娘,我在《青花瓷》中等你。

素胚勾勒出青花 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 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 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 至此 搁一半哼着这曲子,我笑了。只因经年来,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平庸且喧躁的生活却没能俗了我们的爱情。原来,这么多年过后,眼前的你我依旧还是当年的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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