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途经我的盛放

2013年02月24日情感文章

岁月无声得让人害怕”忽而记起河图的一句歌词。

此刻,深冬下午的阳光刚好打在我套了兔子衫的背脊,头发晒得发烫。家里的大黄猫和小麻猫正趴在厨房顶的屋脊上打盹,我这个闲散的边沿人正捧着保温杯大口大口地喝阿的桔普茶。这个画面,无论是出现在小说还是电影里,都会是朴素静美的。只是,画面中的主人公——我,却心有微澜。

一刻钟前,我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写着小城风格的小说,耳机里缺塞着Jay的歌。

停下笔的时候,屋顶的两只猫躺着懒得睁开眼。记起村上春的一句话“在消耗时间方面,我正往专家水平逼近。”我对着阿笑,此刻我绝对是一个好女儿的形象,乖巧得像吐舌头的小猫咪。

这样说吧,我是一个好女儿也将会是一个好妻子,但我绝对不是一个过度安分守己的人。既安于恬淡又疲于奔命,对于我来说,也是最好的形容词。

这些年来,我所以为的心动或许不过是一时所起,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物,一往而深的收场是微乎其微的。我途经许多人的盛放,有过最动情的欢笑与泪水,亦不缺沉重的挫折与伤害,而我却终究没能练成百毒不侵之躯,看见催泪的文字或画面依旧慷慨地掉眼泪,遇见清丽的美好仍然萌动如初生的孩童。

那当别人途经我的盛放呢?人群众是否也会有那么的一双眼睛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收录了我的所有,整理成一个叫做青春的名词?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11年的秋天,住进可阳朔西街口的一间旅馆,推开雕花镂空的木窗可以看到楼下的青石板路和拥挤的屋檐,路两边的店主拿着菜牌在路上招揽客人,我总是看得呆了。观看别人的生活,消耗我的行程。日间和叶子杏子在街上溜达,晚上支起枕头靠在墙上写日记。那时高考不久,19岁的自己心中一直安静地喜欢着一个人,像河流一样的人。我跑到数百公里外的阳朔,走进精致的筷子店,古旧的画册铺,小巧的木头玩具屋,我的指尖触碰过哪里的东西,那些多日前曾留下过他的指纹,温柔得像河水一样。那只是安静的喜欢,素未谋面的眷恋,那一股恬淡如水流般的力量使我浮躁的心安静下来。我终将知道,一切与爱情无关。那是我生命中一抹宁静的忧伤,像盛夏的天空,在我19岁单薄的天幕中留下蔚蓝的大背景。

背景是波澜壮阔的,而点缀物,如我,渺若微尘。

这红尘俗世界,山山水水作得了多少回背景?山水画中那一汪清碧,那一簇黛绿的眉峰是否永久定格?只怕是在收藏家的手里流转直至纸张泛黄,惹上星星点点萎顿的霉斑。

12年春末之际,和方景满那个疯婆子一起在霓虹闪烁的厦门对着江水大吼大叫。只可惜没有葡萄美酒夜光杯,亦没有对影成三人的雅趣。人生这一回,权且作个陌生的疯子,在灯火阑珊处众里寻他千百度。在异乡的风中蓦然回首,大笑不已。

广州,厦门,湛江,不一样的地方同样的小资生活,我笑我自己是最“无产”的小资,有时风流快活地大吃大喝,有时缺舍不得买七毛钱的冷馒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过来过并且做过,你还要说有群遗憾么?”看到很久前在日记本里记下的一句话,我笑了,心领神会。

12年末,奋不顾身地拿着行李在韶关、广州、湛江之间穿行,火车汽车公车地铁的气流把我的绝望一点点风干,我看见自己干燥的发尾和浮肿的眼睛,身上写满了疲惫与沧桑。忽而害怕自己就如此老去,在行程开始之际,莫名其妙不透因由地老去,于是第二天凌晨我便赶回了湛江,把冷水从头淋到脚趾头,小腿冷得痉挛,我却死活咬着嘴唇不想哼声。我以为,那就是所谓的青春,不加注解的永恒,以冻结的方式来保鲜。

后来我遇到了梓维,离13年还剩两天的时候。再次遇见那种像河水一样的温柔力量,我又开始变得安静。

“花自飘零水自流”,这是他讲的第一句话,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接上“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这句话。或许会是一个潜伏的预兆,进去2013的时候,“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我对着空气许了这样一个愿。相识的前一天,天津下了一场大,我总是想着,他打字给我的时候,另一只手伸出去接住了落下阳台的雪花。我抑制不了自己去想,2012年末的那一场雪是下得最深最认真的雪,在我心里住着,住进了记忆深处。“雪微分飘落,积分如绣。”高数里的微积分,被他化成句子,在天大的雪花中,在湛江的感知里,时间的另一端是相同的。

时间里的另一端是相同的,有人告诉我。

我又开始记忆起唐诗里蕴藉得典故和旧书里零碎的章节。2013年,我又开始翻看40年代发生的故事。空气是新鲜的,我呼吸着。文字是古旧的,于是没入了永恒,成了脑海中的影影绰绰。

选择的是文字,我喜欢并且深爱。文学的流变,或步入正轨,或委身商业,深知这是一条异常艰涩的道路,或许未至光明境地便不见天日。只是,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这一枝泼笔,能写得下多少只文字,字字铿锵?或孤芳自赏,或顾影自怜,许自己一个不为人知的约,趁着眼睛尚未模糊,去赶赴一场生命的盛宴。

沈从文的湘西,瞿秋白的苏州,王安忆得老上海,霍艳的云南,张承志的西北,萧丽红的台南小镇,唐诗宋词里的秦淮河,莫愁湖……住进了我的心且固执地不愿离去,啃噬着我的怅惘与无知。

心素如简,人淡如菊。天晓得,我自己知道。于是,我决定去苏州。

带走什么,留下什么,这只是泛晕的虚言。天知道殊途同归的道理,但倘若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呢?还会犹抱琵琶半遮面地笑看“小红低唱我吹箫”么?

“我坐火车从布鲁赛尔到阿姆斯特丹,沿途经过几百个小镇,飞过几千里土地,遇见过几千万个人,我开始怀疑,我们唯一可以相遇机会,会不会已经错过了?”很多年前,张国荣如是说。

江湖深广,岁月冗长'我们都做勇敢的孩子吧,勇敢地出走,勇敢地告别。如果有一天在陌生的路上遇见,请勇敢地上前拥抱我,向我告别。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梓维。

是遇见让我遇见了你,当你途经我的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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