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期盼

作者: 吴东林2017年05月03日来源: 邢台日报情感文章

都觉得现在这年过的没有年味儿了。所谓没年味儿,无非就是说,过年没意思了。鞭炮不能放了,吃饭下馆子了,饺子不稀罕了,这样过年还有什么意思。

所谓年的味道?我觉得有一份期盼,有一份忙碌,还有一份热闹。这样似乎才能烘托“年”的氛围。

小时候过年是有一份期盼的,说是期盼实际上是一份强烈的渴望。渴望吃两顿饺子,渴望穿一件新衣裳,渴望买两挂鞭炮。过穷日子的时候,过年能吃上一顿不掺玉米面高粱面的白面馒头,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了,就是这种现在看来不能算是奢望的奢望,已经非常诱人了。农村实行责任制以后,老百姓可以把种下的粮食直接拉到自己家里了,可以把卖棉花的一叠叠大票子揣到自己兜里了,那过年就该嘚瑟嘚瑟了,可以敞开了吃饺子,可以大块的去割肉了,可以把鞭炮放的震天响,可以把崭新的年画贴满墙。街头上一站,集市上一逛,看那精气神,真长劲!

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过年是非常忙碌的,忙年嘛!好像一过了腊月二十就开始为过年准备,一直准备到腊月二十九。

要剁饺子馅吧,要做豆腐吧,要炸丸子吧,要炖肉吧,要蒸馒头蒸供品像枣山呀寿桃呀什么的吧,需要干的事挺多,反正是不到年三十就永远有忙不完的活。然而,忙并快乐着!不忙,还叫过年吗?

说到忙年,就不能不说到给我留下深刻记忆的一种食品——煎饼。也许有人说,煎饼谁不知道,大街上到处都有卖的。我说的煎饼肯定不是这种。街上卖的煎饼,是山东的那种,或者说是天津的那种,都是薄煎饼。我们这里的煎饼是厚煎饼,像半个月亮一样,松软香甜,非常好吃。做煎饼的原料是小米面,在一个大瓷盆里和成糊,然后在屋里用青砖支上至少四个以上,直径有半尺多的,圆的铸铁鏊子。用棉花柴或者玉米芯生上火,把个屋里弄的是青烟缭绕。削几个白菜疙瘩,蘸上少许的油,抹在鏊子上,舀上一勺米面糊糊,浇到鏊子里,不到半分钟,煎饼熟了,然后对折成一个半月型,一个金黄的煎饼就做好了。有的还即兴发挥一下,把弄好的素饺子馅夹到煎饼里,更是锦上添花。像这种食品,家里每年都要做一大笸箩。

过年的热闹,还在于民俗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交互展示。像舞狮子呀,耍龙灯呀,跑旱船呀,踩高跷呀等等,配上锣鼓笙唢呐,是最受老百姓欢迎的。我们村当时还能排演大的现代京剧,像《沙家浜》、《红灯记》,过年的时候,在学校操场的土台子上,大汽灯亮如白昼,台子下是里三层外三层,锣鼓家伙一打,大戏就开了场,过年嘛,就要的是个热闹喜庆。

要说热闹,还要去“炮市”。我们那里的“炮市”是在大集最北头的一个大坑里。每到过年的几个大集、庙会,那里就是黑压压的人流。卖鞭炮的市场跟别的市场不一样,因为说它是市场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大的擂台。十几二十几家卖鞭炮的站在高高的桌子上,噼里啪啦的比试谁的鞭炮响,鞭炮声此起彼伏,哪里有拉鞭放炮的,人流就涌向哪里,叫卖声、鞭炮声、人流的喊叫声交织成一个欢腾热闹的海洋!

过年是一年当中的节日盛典,既是对当年的总结,又涵盖着对来年的祝福与美好的祈盼。年嘛,也叫春节。可见,这份隆重也是在漫天的飞中献给绿色春天的典仪。为什么?因为春天代表着生机与希望!

年,就是在这样一种期盼中,一份忙碌中,一派红火和欢闹中,伴着雪花的飞舞,伴着喜庆的鞭炮,伴着酒的醇香,伴着重复了千百遍的祝福,走向一个崭新的春天!这才是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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