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此情,只有惘然
那年,我拿着通知书走进了号称全校最严班主任的班级。开学那天,我随意找了空位坐下。
或许随意便是缘份,我认识了初中第一位同桌,气质非凡的女孩。
她叫鲁莺,长得和我一般高,长长的浓黑秀发,喜欢穿海蓝色的衬衫,显得比男孩子还阳光,但又那么迷人,回头甩发百媚生。她就是我喜欢的女孩类型。
很多男孩子竟和我一样有如此好的眼光,纷纷投票让她当选本班班花。慕名追求者门庭若市,尽管她拒绝无数,但爱慕者仍络绎不绝。虽然我们是同桌,只隔着一湾浅浅的“海峡”,但陌生感却像“三八线”一样清晰可见。每次她的情书不小心掉到我桌下,我会小心翼翼的拾起递给她。她很柔情的望着我,我却不敢直视,马上把视线转移。她温柔得说了声谢谢,然后信看也不看便被她弃至装满情书的塑料袋中。
每天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学校林荫道的小路上总会出现她的身影,而她的旁边每次都是不同的男生。我每天都会品尝着酸酸的醋味。
学校里禁止早恋,班主任也说过好几遍。
有一天,她那不能说的秘密被班主任获悉。她被叫到窗外,她的家长也被通知到了学校。
窗外的她,身影备显孤独。秀发依然那么俊逸,但此时却怎么也飘不起来。
正呆呆望着窗外,忽然有人拍我肩膀。回头一看,是班主任。于是我被莫名其妙叫到走廊上,站在鲁莺的对面。隐约听到她的哭泣声,心里好怜惜她。
我用余光扫了眼旁边的叔叔,正凶神恶煞的瞪着我,似乎我把她女儿怎么着了。
“你为什么要与我女儿早恋?”叔叔好像会读心术。
我不知所云,我和他女儿话都很少说,怎么会和她谈恋爱。
班主任依旧是那严肃的表情:“你们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在班里三令五申不许谈恋爱,可……”她很认真的发表演讲,我却在一旁心不在焉。
我的心情极其复杂。
怎么也想不清她是这样一个人,本以为外貌美的人内心也很美。当时面对老师和家长不厌其烦的质问,我却默然不语。我不知道当时是烧坏了脑子还是吃错了药。没作任何解释,因为我怕被认为是心虚。正因为如此,我的清白全无。
后来,她离开了学校,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人说去读职校了,也有人说去打工了。我没有去调查,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的形象自那次后在我心里已大打折扣。
去年国庆节,我在车站意外遇到她。她依旧笑靥如花,气质不减当年。聊及往事,她说平时见我唯唯诺诺,但背后倒还有男子汉风格,能够勇敢承担那一份莫须有的责任。我笑了,笑得很尴尬。
我问她,为什么会选择我当替罪羊。
她也笑了,说:“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的情书,可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是我坐在你旁边,你却不知道我喜欢你…呵呵…厄,就算我给你的一点小小惩罚吧。”
原来我们一直都喜欢对方,只是彼此不知道。
“莺莺…”远处一个帅气的男生朝这边打招呼,他大概就是…
“我男朋友,要不要认识一下?”
我说不必了,以后有缘再会吧。
秀发又飘逸起来,她的背影也不再孤独,旁边已有人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