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

2012年07月19日情感文章

有时候,那些不熟悉的、曾经消失在生活中许久的人,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多年后,我的眼前。那么突然,好像一个剪影,突然挣脱了那黑色的束缚,充满了色彩并且立体的出现在世界上。

又那么自然地出现,仿佛沉寂了多年,宿命的安排,他就该再次的进入我的视线,至少,当我将近十年之后再次见到,或者是注意到这个残疾男人的时候是这种感觉。我们并不认识,于是我暗叹相遇和生活的巧妙。

最初的记忆要去童年中搜寻。

那时候,奶奶在小区里一个高层的楼里经营一个小小的摊子,卖些啤酒,北冰洋的汽水儿,烟,糖这些东西。我不用去上学的时候,或者是更小的时候为了逃避幼儿园的时候,就和坐在她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电梯门的开开合合。把汽水箱子里所有的北冰洋汽水按照瓶盖上的印花,统一摆成都是一个方向的,帮着收个钱,递个物件,偶尔腻烦了,就去外头晒晒太阳或是摘点儿野草上的毛毛,乐趣无边的样子。

那时候,来买东西的人很多,有些人我从未留下过印象,有些却记忆深刻。总记得有个腿脚不便利,走路很怪异的男人,有时下班会来买1或者2瓶啤酒,偶尔还会再带一包软都宝,相貌我也记得,总是有着剃不干净的胡子茬,寸头,衣着永远是灰暗的。写到这里,我自己都惊异,那时候的一个算是特殊的人,竟然在我幼时的记忆里如此深刻。我还记得,这个人我觉得有些可怕,但是又知道他对于我并不会有什么恶意。事实也是如此。

然后我慢慢长大,那个摊子不复存在,我也几乎没有再看到过他。直到前两天,我下班的时候接连两次在小区门口,看他跛行着回家,那个拖着一条腿的背影,曾经无数次消失在我十分感兴趣的电梯里。只是现在走的不想以前那样快了。于是轻易的超过去,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他的脸,我好奇,这么多年,这个人也会变老吧。看上去是有些老,但并不十分的明显;甚至衣着都和过去一样。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会喝酒。

很奇怪,我总是会观察,关心那些与我毫无关联的人,也许他们只是曾经在我生命的某一个时间点出现过,然后杳无踪迹,然后再次出现,让我感叹岁月,感叹生活的编剧和巧合。那种冲击让我震撼。

许多次,我与小学那些没教过我的老师擦肩而过,与那些不要好的同学擦肩而过,与那些经常在同一趟公车相遇的的路人擦肩而过……在我的脑海里,全部成了慢镜头,慢到我能看到风吹动自己的发丝,挡住了视线,我凝神的望着他们,那些老师变成了老太太,那些同学都成熟了,那些路人却还是那身衣服。

他们却并未发现,并未认出我, 自顾自的说笑着前行。

我侧过身子,却看不到他们的背影。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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