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回忆

2012年11月24日亲情文章

晚上睡不着觉,又想起了妈,想起了童年

1973年我九岁时,大姐出嫁,二姐被推荐上学,三姐和哥哥为了解决吃商品粮户口,被爸送到锡盟的舅舅家。爸爸又在其他公社工作,家里便只有妈妈领着我和两个妹妹生活

我们所在的那个生产队很穷,连磨面机都没有(记得曾有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没有了)。那时推碾子是让我最打怵的一件事情,妈妈和两个妹妹,我们一共四个人,妈妈身高至多1.5米,我10岁左右,两个妹妹七八岁,一起推着那个大大的石碾,四人用尽了力气,可半天也转不了一尺。现在说起推碾子头还老大。

有一次生产队里要为各户去几里地以外的邻村加工粮食,这是个多好的机会,要少推多少碾子!看到门外停着马车,车上装着各家各户的粮食,我和妈妈急忙回家装袋。也许是我们知道的太晚了,等装完一袋玉米出去看时,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妈妈失望极了,悲从心起,我们娘俩守着那袋粮食,相对着痛哭起来(我记忆中唯一一次看见妈妈那样悲伤)……

那部石碾是我家上辈人留下的,碾房就在我家最外面的大门口里边,供我们就近的几家碾粮食。碾房北面是我家的外院,有几分地,全种了玉米。玉米成熟时,总发现被人偷掰。为了防止被偷,入夜,让两个妹妹熟睡后,妈妈拿两件厚些的衣服,领我到碾房里守着,坐在碾盘上听着玉米地里的动静。妈妈怕我困,就故意和我说话,告诉我哪个是牛郎星,哪个是织女星,王母娘娘把他们分开了,中间隔着宽宽的天河,只有每年七月七才让他们见回面,两颗星星才会走到一起…… 现在想想,就凭妈妈弱小的身驱和我十岁的女孩子,真听见有偷玉米的又能怎样呢?也只不过让小偷知道我们有人看着,请你别来偷了吧!虽然我们在碾房里守着并没多大用处,但却给我的童年留下了美好的印记,脑海里总有那时夏夜里晴朗深邃的天空,那条银白色的天河,两颗明亮的星星,间或有几颗流星一划而过,伴着青蛙和蛐蛐的鸣叫,还会听见二十里地以外县城里传来的火车的汽笛声……

看流星是我很喜欢的事情。妈妈说看到流星的一刹那,把一粒衣扣扣上再解开,第二天就会有好运,比如说会拣到东西什么的。所以,我有时故意站在院子里看有没有流星划过,也曾快快地系上又快快地解开,但很少在流星划过的时间内完成,记忆里也没有拣到好东西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起捡东西,叫我想起两件关于捡钱的事情来。两件都是在参加工作以后。一个周日下雨天,我的好友来单位找我玩,到中午,我俩去饭馆想买几个包子充饥,在取饭口等候时,我看见脚边有一张皱巴巴的五元钞票,我当时不知怎么办,悄悄推了推好友示意她看脚下,她看到后,毫不犹豫地拣起来,说:“该着咱们中午吃好的!”记得那天,我们两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还花三元钱买了一瓶山楂酒,加几个包子和花生米什么的,五元钱让我们“美餐”了一顿!哈哈!另一件是我和另一位好友一起去商店,在卖布料的柜台上,我看到有五六个硬币大约有二毛钱吧,散落在布料上,应该是售货员找给顾客,顾客忘记拿了。当时四下并没人,我照样不知怎么办,依旧示意好友柜台上有钱,她手疾眼快,一把把那硬币归入掌心,速度非常快!说这两件事,并不是标榜自己没有贪小便宜的不良习惯,是因为多少年后想想,自己有多笨多愚,当然也与家教有关系吧!

是的,应该与家教有关系,妈妈对我们的教育是方方面面的,大到为人做事,小到言谈举止。她不是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小时候曾经断断续续地读过五六年书,也曾自己出去找工作,用现在的话说叫“打工”吧。我参加工作后妈妈写信给我,单位同事看后都佩服妈妈的字呢。我们小时候说农村土话,妈妈都会纠正我们要用正规说法或书面叫法。所以虽然我在外三四十年乡音未改,但家乡的方言土语是说的极少的。

说起不良习气,又让我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来。小时候有一次止不住地打嗝,妈妈很严肃地问我:“你老师说你在学校偷了人家小刀?”我吓坏了,心想,我从来没偷过人家东西,老师为什么这样说我呢?打嗝马上止住了,妈妈笑着说是吓唬我的,我如释重负。从那时我知道打嗝时吓唬一下就会停住,但后来却没有人能那样用一些方法吓唬住我,打嗝时仍然很难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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