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无奈与浓情

作者: 高胜寒2016年01月19日亲情文章

平淡而忙碌的岁月中,一切情感的寄托与牵挂,时时刻刻离不开这个家。尤其是两个可爱女儿,今年已经9岁和7岁了,也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懂事了。有时也因她们太顽太闹,生气过、训斥过,但是更多的是享受着她们给这个家带来的热闹与欢乐的气氛。特别是,如果某个星期天她们去了奶奶或姥姥家,我们做父母的尽管在心里想着终于能够清净一下了,但过不了多会儿,夫妻俩便更能体会到竟一时不能适应家里的这份冷清,更能感受到女儿们在家时的那种欢快已经融进了我们的生活,乃至生命,成为现实生活和情感世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就是在这样的岁月中,这样的情感中,这样的生活中,尽管日子在忙忙碌碌中度过,时间在不经意间匆匆流过,也因一些不顺心的事情烦恼过。但是,看着女儿们茁壮地成长,沉浸于她们的欢声笑语,便也感受到了生命的充实与慰藉。

每当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孩子们会给我们讲班里的一些事情。今天像往常一样,她们提到了一个话题,让我感觉有些意外。说的大致内容就是,班里一伙调皮的男同学起哄说某个男同学想追求某个女同学了,也有一些同学起哄说某个男同学跟某个女同学好了。让我感觉意外的是,现在的孩子真如人们所说的这般早熟吗?还是自然规律中孩子们的思想发育本该到了这个阶段?不管怎样,现实就是这样。

于是,我从家长式的教育角度,跟女儿们说起了我的一些看法和感受。可能自己平常对人生与情感的思考总是过于哲学化、终极化。所以,最终竟然将话题扯到生死的自然、生命的短暂。

具体是这样的,先是说让女儿们专心学习,18岁之前绝不能谈情说爱。也许这样的理念有些僵化或教条化,但我总觉得的就目前或将来我们身处的社会秩序来看,作为女孩子来讲,应该更早地立自我保护的意识,而且也应该一直保持并强化这种意识。而在未成年之前谈情说爱,由于分辩是非、善恶、美丑的能力还是比较欠缺,也就更容易受到伤害。关于这个问题,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因为孩子们毕竟年纪还小,尽管受一些内容低俗滥情的电视剧影响,受一些顽劣同学们搞恶作剧的影响,开始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有了懵懂的认识,但毕竟她们幼小的心灵还是很纯洁的,对男女情感的理解也还是很模糊的,相必还不至于能受到多大程度的污染。但是,为了激发她们在成长中的自我防范意识,进而激励她们更加专注于学习,只能提前给她们打打“预防针”了。

于是,从这个话题就自然而然转到了专心学习的话题。谈到学习,在当前这样的教育体制和就业形势下,我除了用很现实、很功利的方法去激励,暂时再想不到别的方法了。于是,我就说,如果现在不好好学习,就学不到知识、学不到本领,将来就找不到工作,就挣不下钱,没有钱怎么生活?怎么维持起码的吃和穿?怎么能想着过更好的生活?说到这里,我谈起了人生中付出与收获的因果关系,生命中起点和终点的自然宿命。我说,只有首先学会努力付出,学到知识与技能、学会生存的本领,而后才能收获事业、收获爱情、收获物质及精神上的财富。同时,我也不由自主地谈起了平常自己喜欢研究和思考的人生哲学。接着说,人的一生是有限的,有生也有死。任何人都不会永远活在这个世界上。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表情很凝重,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悲情。我语重心长地跟女儿们说,现在有我和妈为你们创造生活,提供吃的、穿的、用的,你们需要什么,我们会想尽办法满足你们,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终将也会逐渐变老,也会变得像她们现在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一样,变得没有力气为她们创造更多、提供更多,并最终永远地离开她们,消失于这个世界。到那时,她们就必须依靠自己生活。而且我还补充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现在是越发感觉到时间过得太快,生命太过短促。

我说这段话的本意,是想让女儿们明白,趁现在我们还能劳动,还能为她们提供比较舒适的生活和宽裕的条件,希望她们能珍惜时间,好好学习,为将来独立生活打好基础、积累能量,而不要一直想着能够永远过上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但是,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忽然感觉也许自己不应该在她们还处于应该享受欢乐、轻松、活泼的这个年龄段,谈这么宏观、这么哲学、这么深奥、这么沉重的话题,因为毕竟女儿们年龄还小,也许还不能理解和承受这些东西。

但是,就在我说着这些话的那一刻,我注意到我的大女儿听着听着,眼睛里泪汪汪的,眼圈红红的,眼泪最终扑簌扑簌掉了下来,小女儿也跟着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作为父亲,看着无比疼爱的女儿因伤感流泪,是我最忍受不了的。我心想,女儿们肯定是听到我说我们终将有一天会永远离开她们,消失于这个世界,就自然产生了一种对父母深深依恋的情怀。尽管就这么单纯,但这种情怀对我们做父母的来说真的是最美好、最温暖、最可贵的。所以,那一刻我由衷地被女儿们的神情打动了。女儿们真的懂事了,至少她们能够意识并感受到,对父母的血脉亲情是永远隔离不开的。那一刻,我也实在忍不住要流泪了,我刹住了话题,我再说就几乎要哽咽了……但我强忍着没在女儿们和妻子面前让眼泪流出来,装作镇静的样子离开餐桌开始收拾碗筷……

为了这份人生的无奈与化不开的浓情,草作此文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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