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歌声

夜色降临，汉阳桥头下，传来麦克风豪气的放歌。远远望去，桥下黑压压一片人，桥上的人站了一长条，几乎没有空隙。走近一看，人群中央是一个红布舞台，只有四五平方米大，但舞台中央的歌手唱得很带劲。观众有的坐在板车上，有的坐在摩托车上，看起来多是底层打拼的人。

“下面有请我们的美女歌手来段民歌联唱！”穿着牛仔裤的中年男主持，请上站在舞台下的一个年轻女郎。架子鼓、电子琴、萨克斯轰隆隆一起响了起来，“洪湖水浪打浪”的过门。女郎一亮嗓，空气都震荡了几下，声音又甜又高，带着尖利和豪爽。水平不错，普通人听不出破绽。

观众中不时有人走至台前，从一个桶里拿出已有的塑料花束，献给女郎。女郎手臂一会就捧满了花束，便往地上一扔。有人连忙把花束捡回桶里。

然后最精彩的一幕出现了。有人走向前，天女撒花一样往舞台上空抛出一大叠钞票，洋洋洒洒落了一台，蔚为壮观。不过仔细一看，都是一元钱。一张五十和五十张一元，后者扔出来的效果更激动人心。舞台上的钱转眼就被人捡完，交到后面一个简易柜台。管家面前摆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个箱子，里面装着今天的进账。

歌唱完了，让人惊讶的是，女郎把刚刚每个给钱的人都感谢了一遍。“感谢桥上的张大哥，送你一曲国际歌。”女郎马上和男主持即兴来了一段，歌词改成祝张大哥健康发财之类的话。台后一个壮壮的女孩使劲摇一杆红旗。还有人放起了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