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杯酒

2012年07月21日心情文章

雨声潺潺独倚门,秋山层雾漫连天。活色生仙,飘渺许多峰。

冷酒一杯,古道深处不知年。

关于美酒的诗句,我最是喜欢李白的那一句,“雄关横亘巴蜀道,不锁酒香三千里。”而这一句,是故乡繁荣酿酒业的见证,至今依然高高挂在谭家村酒业,作为品牌文化传播的一部分。之于酒,有人说,是一种穿肠的毒药,我不能说服我自己。有人偏偏痴爱,嗜酒如命,一饮而尽的决绝,世间罕有,一如我可爱可亲的乡亲,当然还有我的父亲。也有人说,酒是一种肆意的诗情画意境界,一如“天子呼来不上朝”之太白诗歌,名垂千古的《兰亭序》的羲之行草,都是在大醉之后的杰作。

酒,古代文人灵魂深处不可或缺的知己,许其一世风流,烟锁重楼,一边拈花簪酒,荡舟而歌,一边肆意挥毫,左右才气绝伦,倾了城池又倾国,一壶浊酒喜相逢,别问是对还是错。书生意气在唐诗宋词里魅影婆娑,在泼墨山水中永生。

酒,美酒,被赋予了一种文化的标签,得到了传承。后来衍生出了酒文化,弄出些道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酒文化,在历史的长河中,从来就不曾有过断层,不陌生,也不遥远。身边的故事,身边的人之于酒文化,是朴实的,是厚道的,是用来享受生活的。酒中道,不过是一些长期以来一些喝酒善饮,爱酒之人的一些口口相传的礼仪习俗,也可以是酿酒师留给后人的智慧结晶,或者干脆说是芸芸饮者的一种嗜好。

我喝过很多种酒,烂醉在无数个不合时宜的场合,到过很多个地方,看过很多的特色人文,却没有见过比故乡人之于白酒的痴爱,更为疯狂的人。一边是悲欢离合的别样惬意,荡气回肠,一边是醇香厚重的沧桑悲壮,爱恨纠缠几多年。

土家儿女,男女老幼,想喝点儿酒,简单纯粹的已然不需要什么理由,也无需选择时间和方位。随手可得,不需要精心别致的几样小菜,山味奇珍,甚至简单纯粹的不需要桌子或者茶几,一个盛酒的容器足矣。站在遇见的山路上,坐在陌上花开的小溪边,抑或是在某个农家小院中,一个留有茶香的流年杯子,沽酒次第而饮,胡天海地的闲侃,流年与晚霞悄然归去。一个“老干”的包装罐或者是葡萄糖瓶子,抑或是在烙有“为人民服务”的老式洋铁水壶上你嘧一口,我嘧一口,便胜人间无数,亲密无间的酒中知己,不求繁如星辰,唯愿寥寥数人而已;也可以是儿时的小瓷花碗里的一地悠长,不拘长幼,无关乎男女。芬芳的酒香,透明的液体,就这般不拘适宜的在午后,在清晨,在无数个温柔的夜,在多少个汗流浃背的庄稼地里,抑或是在串门的一刹那,走亲访友的席上尊前,随意的站着或坐在泥土芬芳的草地上,随意的滑进了口中,微微皱起的眉头,拈花带酒的瞬间,春风吻雨,笑靥如花。云卷云舒由他,不带炊烟袅袅,瘦尽人间春秋的夏,走一家喝上几口,到了另一个地方又晕上几口,从早到晚,花开花落,流年不改,俨然是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自顾自的美丽,无关乎身份地位,无关乎风月。我给这种喝酒的方法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冷杯酒。

爱酒如斯,夫复何求?

宁可三餐无肉,但不可一日无酒。

冷杯酒,无关乎酒的好还,要的就是这样一份前世今生的惬意和随兴。普通白酒,也可以有别样的喝法,可谓是空前绝后。这酒,也许没有茅台的正宗血统,也无从说起标杆式的一丁点儿勾兑技术,充其量,只剩了纯粮食酿造而已,可亲的故乡人,就是无比的宠爱,痴迷和疯狂。一种地地道道普通的玉米酒,星火燎原,亘古不变。不知今日那些无数高端奢侈的白酒,情何以堪?够烈,够纯,够辣,够疯狂,有的酒竟然有达到了六十五度以上,几乎都快要作为医用酒精了,就是这种绝对的高度,就连牛栏山二锅头都无法匹敌,偏偏有人喜欢,而且是喜欢的要命。

爱酒如斯,利欲何求?

冷杯酒,酒道中的异数,纯粹,简单的似乎不关心人间烟火,一种另类的生活酒文化,源远流传在巴山蜀水之间。冷杯酒,起源于何时?无从考证。冷杯酒,何人伊始,无法知道,一如酒文化里的喝酒三部曲,如传说般神秘,深埋真颜,也像渴了就喝点儿水一般的平常,点点滴滴就在身边。

八百里如画的清江流域,养育了淳朴善良的土家儿女,清甜可口的泉水,成就了古巴人后裔繁荣的酿酒业,也缔造了一些鲜为人知的酿酒传奇。冷杯酒,飘逸而厚重,悠远而沧桑,痛并快乐着一代又一代人,的确算是一个异类。不求百家争鸣,一枝独秀足矣。先人的智慧,毋庸置疑,先辈的习俗,已然潜移默化的传承。

雄关漫步三月天,不锁酒香五千年。

有的人为之痴狂,视酒如命,含笑而休,有的人为之爱恨纠结,而又深恶痛绝,一如父亲和我。冷杯酒,平添了无边的悲壮,爱上她,宿命所归,殉道于此,难得是无怨无悔。

一天一天特别慢,而一年一年却特别快。镜辞朱颜花辞,冷杯酒在时光里招摇,从来不曾老去。自入巴蜀身价重,千金不买次花魁。

冷酒一杯,烟雨含笑不知秋。淡淡饮,深深沽,飘飘然,乐融融,青山隐隐,绿水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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