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作者: 郑传仲2017年07月14日来源: 贵州民族报亲情文章

父亲走了,走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大年初八,在我阵阵心痛之中离去。

父亲走了,尽管我日夜驾车回程也追赶不上他的脚步。

父亲走了,走在勤劳了一辈子的忙碌之中。

敬爱的父亲没有留下片言只语,更没有一点嘱咐。尽管我们对他那么眷恋、那么依赖,可他还是丢下我们走了,走得那么悄无声息。

跪在他的灵堂,双腿如骨折一样,眼泪倾盆而出!我曾经不懂得父亲!不懂得父亲笔直的脊梁为何弯曲;不懂得父亲俊朗的面容因何憔悴;不懂父亲浓密的黑发因何而斑白;不懂得父亲大半辈子的辛苦为谁……

父亲走的那一刻,犹如天塌下来的我,才骤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孩子。想到这些,眼泪止不住地流;也只有在这一刻,我才觉得自己成了一片飘荡的落叶,从此没有了方向,感觉到不知所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渺茫、恐惧与心痛……

我木然地在左邻右舍长辈们的安排下祭奠父亲,所有的跪拜与叩首,所有的哭喊与泪水都挽留不了渐行渐远的、疼爱了我一辈子的父亲。所有的村人,所有的亲戚朋友,所有的花圈,所有的挽联都留不住与人为善了一辈子的父亲;所有的香烛、鞭炮都唤不醒沉睡着的勤劳了一辈子的父亲!

记得在我很小时,父亲非常重视对我和姐姐的教育。上小学一年级时,我们孪生姐弟二人同时上学,学校的课本不能满足我们姐弟二人,只有一人能够拥有课本,父亲担心别人说他重男轻女,便先我的孪生姐姐用着那仅有的一套课本。随后,父亲到处打听,听说山那边的小学尚有剩余课本,他翻山越岭到山那边十公里远的小学去买课本回来,让我顺利走进了小学一年级的课堂。这件事情,我一直藏在心底,暗暗鼓励着a发奋读书,每每遇到困难时,就会想起这件事情。它成为一直鞭策我前进的力量,直至最后顺利的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也顺利的留在了省城贵阳,走上了三尺讲台,做了一名校长。

不管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但父亲生前对我的养育,都会永远封存在我的记忆里,在我遇上困难时成为我克服困难的助推器。父亲如山的伟岸让我学会坚强,犹如我家旁雄峻的山峰。

父亲曾做老家村寨村支部书记15年有余,他与村里其它班子成员一起,带着自强村人民牵电线,结束了自强村用煤油照明的历史;在村旁的山顶筑水沟、铺水管,结束了祖辈多年来长期喝稻田水的历史;自强村三面环水、一面是山,河水上涨时,历史以来阻碍村民外出,尤其村民生病无法送出村外的镇上。为此,父亲与村里人一起架桥铺路,连通了山外的世界;父亲带领大伙修建学校,让村里结束了把一家一户作为教室上课的历史,孩子们有了正正规规上学接受教育的地方。父亲所做的事情,谈不上惊天地,泣鬼神,但都是乡亲们身边实实在在的实事,民生之事。对我有着深远的影响,父亲虽走,但我心中时刻铭记着。

在外工作的日子,我总是会把亲人与家事安放在心灵深处。父母妻儿,一家老小全部安然地镌刻在记忆幕墙上。他们时常会成为我在外忍耐艰难与屈辱的动力!

想当初,总以为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孝敬父母,总以为美好的生活就在不远的将来。没想到,就在这个喜气洋洋的新年门槛里,我那踏实的心底一下子被抽空了一大片——父亲走了!以前塞得满满的心房,倏地变得那么空虚;以前那明媚的希望,忽然变得那么苍白。

我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苦难,才算完满;就像我不知道还要走多少路程,才算结束一样。我清楚地知道:只要一天走在路上,苦难就会时刻相伴!随着岁月一天天地流逝,漠然的四季风仍会不咸不淡地刮过憔悴的脸庞!

父亲走了,他不再受着人世的苦难,也不再享受着我们的呼喊,“爸爸”的称呼从此会从我的口中转入心中,心灵会因为这个称呼变得异常伤痛。尽管痛彻心扉,然而我还是强忍着伤痛去怀念我的父亲,一遍遍地温习他养育子女的伟大与酸辛,书写对父亲的怀念与感恩。因为我不能忘却,也不希望我的后代忘却!

父亲走了,但他永远走不出我的心扉!我和我的家人永远都会怀念可亲可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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