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长安

作者: 段路晨2016年10月21日散文随笔

古往今来,长安以其依山傍水的地理优势惠及着代代子孙,终南山的云雾也为长安城平添了别样的风韵。无数骚人墨客在这里留下足迹,将不同时刻的山水纳入笔底。

我所就读的学校恰好坐落在终南山下,雨初霁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熟悉的山脉。隐隐约约之中,仿佛有淡淡雾气环绕于山的周围,高居其上的,是山顶的积雪。

无数次地远观,我并没有深切体会到“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情境。今年初春进山游玩,没有大晴的天气,恰逢云雾穿梭其中,果真如带似的萦绕在山腰处,就如同儿时想象着在稿纸上画过的一样。

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在《上林赋》中写道:“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极尽铺陈汉代上林苑的巨丽之美,从此就有了“八水绕长安”的描述。它不同于江南的水乡,那些吴越软语的村落和小城都蜿蜒于窄窄的河道中。长安的水是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共八条河流,是大气魄下的大手笔。因为将其放置在了一个广阔的境遇中,许多人竟不曾真切地明了这些“水”的诗意。八条水域环绕着古城,帝都长安也就被烘托得气势磅礴。

由于有水,便有了蒸腾的雾气。不知是否为了营造神秘的氛围,电视剧中的长安城多被雾气笼罩。而今,阴雨季节依旧如此。长安城虽有大都市的繁华喧闹,却依然生机勃勃、绿成荫、古风犹存。

距离产生美,梦幻的朦胧感也将古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无论是记载厚重历史文化的古城墙,还是萦绕在终南山间的轻烟白雾,若有若无之间,不禁让人心生些许向往。

生活于别处的人们总感叹神驰长安的古意,生活在其间的我自然也从云雾中感受到了它的飘逸豁然和曾经的辉煌——周文化由此孕育,秦王朝由此发祥,汉代的文巍⑽涞郯砸涤纱似鸩剑筇频恼旯壑巍⒖⑹烙纱苏瓜……长安帝都同这些璀璨的历史一起,闪耀在岁月的长河里。

这里曾是十三个王朝的建都地,繁衍栖息着被称作“秦人”的子民,他们安逸富足地居住在这里。关中地区风调雨顺、物产富足、缺灾少害,百姓普遍过着“老婆娃娃热炕头”的无忧生活。自家的地除了平日耕种之外,成熟时大都请人来收割。过去每逢农忙时节,都能看到穿梭于田间地头的麦客,他们多来自甘肃、宁夏等省区,那里的麦子收割季节稍晚于陕西,利用这个空当,便东来南下挣些力气钱。如今的陕西人不再靠他们了,联合收割机已经解决了这些问题,也用那走出潼关闯天下的勇气和非凡的智慧,改变着周遭的一切。绿色的自然、生态的长安,最适合于人居的现代化大都市,正跃然在世界的瞩目之下。历史沧桑带来了厚重的文化底蕴,而这一切神奇的变迁发展,自然离不开长安山水云雾的默默相伴。

或许,云雾里的“秦人”希望自己沉醉长安悠然成仙,享受着独属的快乐。然而,一声声秦腔伴着东方的朝阳吼起来,云雾也就被惊破在旷野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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