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城相忘

2011年06月18日来源: 网络文章情感日记

初识小语,在城东。那时在她家对面租房,起先我们并无来往,仅是邻居而已。

姐妹她居中,父母也还年轻。她家养鸡鸭,总跑到我家门口拉屎。继母说了几次,也没见效。我家是外租户,也不便再去说了,只得自家常打扫,因此有了些心理的龌龊。听房东说过,两家因盖房子的事关系不好。

那时小语在卫校读书,暑假回家,常见她跟她父亲去工地干活,家务也勤快。她母亲很严厉,清早就听见训斥她妹妹晚起。见过小语几次到门口悄悄收拾地上那些脏物,不久她母亲就将鸡鸭圈了。

小语长相一般,个也不高,稍胖,话音轻柔,不怎么打扮。后来找男朋友恰巧是我初中隔班同学青,因为树青,我们来往就多了起来。

小语毕业后到卫生院工作,树青在政府科局上班,婚后住附近公房。年少不愁事,我和朋友常聚他们家,聊天扑克小酌。小语不打牌,但好客,菜也做得好。我们喝酒猜拳,她很少上桌,话语也不多,在一边看电视候着。后来他们有了一男孩,小家庭很美好

天妒和美,树青不幸患了败血病。那天,我和两个朋友去医院探望,小语一个人,正在病房里给树青喂食。见我们来,小语起身迎候。树青精神还好,躺在病床上和我们说话。小语眼神凄惘,脸色憔悴,在一边静静站着。临走时,小语送我们出来,过道上,突然攀住我,伏在我肩上哭了起来。这突来的举动,我僵呆默默站着,朋友也一边静静地等候。小语抽搐着,放声大哭。能感受她无助的痛楚,好友面前,忘情发泄。如此情景,我们能说什么呢,只一味地安慰她坚强面对。

也许早期发现,小语又是护士,公费治疗加上悉心照顾,树青的病情慢慢好转。又过了两三年,好像都忘了树青的病,小语的家庭也回到正轨,我们也聚得少了。后来我去深圳几年,回来后没再去过树青家。不同工作,不同圈子各自忙碌生活着。同城相忘,渐行渐远了。

一次晚间散步,妻对我提起小语,说遇见小语的姐姐,说小语经常头痛,昏迷过几次,去省院检查是脑瘤,估计不会久了。妻的一说,我麻木地惊觉。回想往日时光,各自沧桑,生命的无常,脆弱沉重,一阵嗟叹,又在无奈中忘却。几个月后的一天,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小语走了。我出奇地平静,托他下一份丧仪。第二天出殡我没去,多年相识相忘,我无法也不敢触及那份似远而近的悲伤

树青还好,不久前参加一个会议,签到时刚好遇到他,他的气色不错,头发虽然没了,但却红光,为他的健康高兴。久不见,客套地聊些近况,讳提旧事,和他交换了手机号码,也没再联系。妻说他已再婚,迁居到另一个地方住了。

小语这一走,有两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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