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无尽 岁月生香

2011年06月25日来源: 网络文章心情随笔

忙于工作,忙于养小,忙于奉老,忽略了身边许许多多。正点退休后,被一家公司聘请,混几个小钱,岁月悠悠,光阴如梭。

有天,大妹夫打来电话“姐,来陪陪你妹吧”。去后才知情,教了一辈子历史的中学老师,刚刚办完退休手续,正值学校开学,望着身边熟悉的学生一个个兴高彩烈地去报到,执着敬业地她,不能接受从讲台上走下这个事实。默然失神地她不愿出门,焦躁不安地在家里转来转去,望着举了30余年的课本发呆。我暗自发笑,一个胸怀历史风云,看贯历史变迁的曹二小姐,为何变得如此浅薄不能自控。

我无言安慰。当年我也在退休后,像个脱离了轴心的陀螺,六神无主,55岁后漫长的日子如何度过,也曾痛苦不堪。

我提议,“咱俩都没有去过武当山,我想去,你能陪我吗?”有呼有应,正中下怀。

隔日,买好了车票起程。

车厢里满眼都是各大院校报到的新老学生。过道里坐满了人,我俩搀扶着勉强站立,没有引起任何莘莘学子的注意。“失落吧,一个人民教师没有得到起码的尊敬。”我打趣说。“哼,不然,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老师。”我继续逗她,“想当年,孔老夫子36岁杏林设坛讲学,他半卧于榻,学生们双膝跪地洗耳恭听。而今呢,学生高桌低凳地坐着,老师站着,陪着笑脸哄他们学习;稍有严厉,会有家长告状。我想啊,今后的发展方向是,学生半卧于榻,老师双膝跪地,含着眼泪劝学生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哈哈……”愁云锁面的妹妹开怀大笑,“有可能,我宁愿不当教师,重当一回学生,半卧于榻,让老师跪着给我讲课,哈哈……”

心不顺路不顺,下了太子坡,去南岩宫的路被水冲断,要沿山间小道才能到达。妹妹腿有风湿,我俩互相鼓励,你拉我推,参观完了所有景点。

看看道士们淡定安然的神态,慨叹世事如浮云。一阵轻风,吹得我俩身轻气静,过事回往,涌上心头。

“姐,咱姐妹最值得珍惜的是什么?”“能同甘苦共患难。”

“小孩最难忍受是什么?” “饥饿!”

这是我俩的心在深沉的碰撞,往事风吹无尽,岁月日久生香。

回想我俩的中学时代,我们在不同的中学上学,而家中的两个小妹却失去了上学的机会。走读生每三天回家背一次馍,每每回家,两个小妹会从柜子里、挂在空中的小篮子里、红薯窖里、冬天还会从棉花包里拿出大小不等、有黑有白的馍块,聚在一起。她俩把母亲分给她们的那份饭,背过母亲,吃稀的,留下馒头藏起来,等我和大妹回家。

大妹说:“姐,你先拿,我学校离家近,不够吃,我回家拿方便。”

当然,我会挑最黑的,最小的。

过往的日子啊,装满太多难忘美好回忆

一块蒸红薯会留几天,等我们回家;邻里送的腌萝卜也会有一块等着我俩;一块布料,从老大推到老四,没有一个说要,而事实上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怎么会有人没有暖饱的需求呢。

参加工作后,我把姐妹间的事情说给同事,竟有人不信“不会吧,那个年代,人都吃不饱,哪有小的饿着肚子,让给大的吃?”另外一个接着说:“我家姐妹哪能和你家姐妹比,我要有那样懂事的妹妹,我给她献血……”

我和大妹同年毕业,优秀的学习成绩,都分配到满意的工作。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商量给家里的两个妹妹添置新衣。经精心的选择,她俩穿着当时最时尚、最漂亮、鲜艳而合体的衣服时,引来全村人羡慕的目光。我在自己省吃俭用的同时,更多地在计划如何让留守在黄土地上的妹妹各方面强过别人。值得安慰的是,我和大妹用自己的努力,让妹妹看上了全村第一台电视机;从兰州长风厂运回了全村第一台洗衣机;打了全村第一口甜水井,不用去渠边担回混浊的渭河水。当同龄人还指不清西安的方向时,她们已经在西安转了几个来回。全村第一个用青砖砌花墙把父母的坟修葺一新,让二老宁静的休息,成为当时许多人参照的样板。

父母离世较早,令他们放心的四个女儿,一直坚强地努力,让二老更加放心。

侄儿结婚,三妹第一个向我敬酒,动情地说:“姐,有你,就一直觉得母亲没有离去……”。“这个家是我们共同的家,我人嫁心未嫁,我应该把对父母的思念和回报留给这个家。”我当着丈夫的面毫不掩饰地说。轮到敬大妹时,她红着眼圈,挤出笑脸说:“佛教徒相信人生轮回,上辈子,我们来自不同的方向成为父母的孩子,下辈子,也许分别是昆仑山上一根草,黄河岸边一粒砂,南沙群岛一条鱼,乌苏里江一只虾,永不相见。珍惜缘份,珍惜今生,过好每一天吧。”

我们共同感谢阳光的无私,感谢大地的包容,感谢父母让我们在他们身边相聚,在他们还种长大,在他们的故事中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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