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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年文章

2022/12/04散文诗歌

春节过年文章(精选30篇)

当我想你的时候

文/童语

题记:此刻我正懒懒地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汪峰的“当我想你的时候”,整理一下残乱的文字。正如歌词:至少有十年我不曾流泪,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可现在我会莫名地哭泣,当我想你的时候。生命就像是一场告别,从起点对一切说再见……

唱的真好。

家也是如此,一个字道尽了千言万语,说不出的情愁别绪。

又是一年春节时,该归乡了。

这是我收拾行李后的唯一心愿。

匆匆地向“末日”告别,2013又如约而至,也把23岁的我狠狠的甩在身后。24岁,是被归于属于成熟的年纪,岁月年轮的不断向前,似乎牵扯了离人的根。

到了学校放假,别无他事的时候,我就会主动地把自己和整个城市分开。这里的喧嚣、热闹、工整以及散发着臭熏熏的金色物都与我不相往来。老家屋舍的红墙、绿遍视野的庄稼和风;满脸堆笑好客的乡里人,儿时穿裆玩耍的伙伴,比这“秩序井然”的城市,强一万倍!

一个月,说长也不长,短也不短,但是家的味道越来越让我牵挂。这些天,一个四户人家的村庄,只有我和奶奶在家。不过,自然快乐,日子总希望能再慢一点。

农历初八,是启程回南京的日子。一直慵懒地享受着回来近一个月的春节时光,有些许畅快,也有即将离去的不舍。

今年家里在县城添了新房,是件高兴的事儿,前提是抛下高昂的房价的话。手续办完,父母瞬间变得焦虑开来,分分秒秒都在想着挣钱那点事,过年都没有回来。爸说,今年过年你一个人回去,我们再忙乎些。

随便。本来准备怄气的说,挣钱挣疯了,过年都不回去。爸的一句话,堵上了我的嘴。默默的点点头,因为我理解。

我一个人也得回去,因为我知道家中的奶奶在家等我。

2000年,千禧之年龙年。某一天,母亲“狠心”的向奶奶房里甩下钥匙,头也不回的也进城务工了。奶奶一路抱怨的来到我们家,操持着家务和不争气的两个孙子。如今已经13年过去,奶奶容颜渐老,可85岁的年纪思维逻辑,处事行为胜过我一个教育制度下的我,公认的优秀大学生。每顿饭前,老人家就会给我详述这一年村子里的鸡毛蒜皮的“大事”。说是大事,至少在她看来。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既不结巴又不重复,调理十清晰。

我经常被她说故事的清醒和可爱所感染,饭碗端着嘴边一动不动。

此外,奶奶的干净是出了名的,这点村上人都夸。实话,我的床铺比起奶奶的温馨干净朴素的小屋,十分之一也许都不及。每每走亲戚,总是挑出她的蓝粗布外衣,灰蓝色的围裙,干净整洁,不带一丝“老油味”。还不停的问我,哪里有灰?冬天了还是两天一次洗澡,隔天就会有衣服、袜子、抹布、围裙洗。时常偷懒的我,总是喜欢把衣服一聚再聚,“一不小心”就被奶奶洗干净晾到衣架上。

奶奶一声不吭,可我已经是万备自责。

过年各种亲朋好友的吃饭和高中的饭局,不得不迟迟而归。可怜奶奶仍然不能上床休息,寒气逼人外加陋室的通风,仍然守着我归来。内心太多愧疚。无需谈是否感动,一想到此情此景,眼泪就成了主人,不自觉的漫溢出来。过年期间,奶奶怕我吃饭亏待到我,拼命的放油,结果自己血压高的180,自己却仍然泰然自若,还和一帮同年老人开着玩笑:哎,应该凑到200这个整数的。

瞧,这心态,年轻人都比不上。

除却我奶奶,家乡这种根的因素我时刻不能忘的。不得不说,再华丽的城市街景,也不如老家的炊烟袅袅,更让我觉得归属。春风不解风情,带来离别的伤痛,而这一切都被物质追求所牵绊,为遥不可知的明天榨取了今日珍贵的青春岁月。

期待明天更美好,屁话!明天是否美好,无需透支今日的成果。

县城的房子已经敲定,也许回来的机会越来越少,每次回来那种乡根的回忆越来越少,可就是越来越想抓住。24岁,年轻气胜,本不应该多情和感伤,可是每当踏上这块土地,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最脆弱的地方莫属于对家乡的寻找。

大年三十上午十点,大哥开车,家里几人一同前去给爷爷烧纸,虽然素未蒙面,但是摸索着奶奶的记忆还是十分想念。大伯提醒我,每年回来都应该给爹烧点纸,不仅是祭奠,更要时刻记住自己的根在哪儿。

初九的南京,是该回南京的日子了。早上五点,天边连一丝银色都没有,漫无边际的笼罩着不明朗的黑。这么早,让奶奶也跟着起,一锅小煎饼吃得我满嘴是油,心里也是油滋滋的。侄儿还在床头打呼噜,小东西这么小就学着大人样。“二爷走了,你好好睡吧”。

“嗯”,撂下一句话,竟真的就睡了。懒猪。

说实在的,放心不下的仍然是85的奶奶。她每次都会说我的寿享有部分是你的爹爹给予的。接着暗黄色的脸上现出一丝悲哀。

奶奶总是唠叨着:来家高兴,走的时候小庄就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个人了。的确,今年我格外责怪父母的“狠心”,挂着许多言不由衷的理由不回家过年,弟弟也不情愿一块儿过。所以,今年的春节显得格外冷清和孤独。

大年三十的晚上,看着热闹的春晚发了一条微博:“万众欢腾时,我一个人过。”

回家的日子,总是数着过的,就像埋头静静观赏夏天清晨嫩叶尖上的露水,那一瞬间的美好,珍贵弥足。想起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上述的文字是我坐车来南京,在手机记事本上敲下的文字。六点的街道,时停时有的雨水漫不经心地打在近在咫尺的车窗上,我坐在里面,码上这些文字的时候,鼻子已经发酸……,因为当我想起你的时候。

等到老房子拆迁,住上新房。回家的次数会越来越少,终究让我眷恋的家乡一草一木也将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意识到这是现实,却想不到这现实的脚步来的这么快。

过年记得要回家

文/颜汐

14年的春节因为单位排班的时间问题,没能回得了家。大年三十本来计划着自己一个人在单位的楼顶上看烟花,却因种种没能得逞,被拉去别人家里过年了。想来我这个人却也不识趣,人家不忍心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留守单位,大过年的邀你去吃个年夜饭,本是一片好心意,只是自己觉得新春佳节的日子既然没能回到自己的家看不到自己的亲人朋友,倒不如自己一个人,比看到别人家人团聚,其乐融融,唯你一人是外人,总归是要自在。

春节执勤任务结束后单位安排了补休,三天假期靠着一个星期天,拼凑了四天好歹能够回家一趟。

回家的时候走的急,也没来得及买些东西好带的,空着手就到家了。后来我妈私下里和我说,过年过节的别人回来都是要带些东西的,不然要旁的人看了会觉得没礼数。我也觉着不妥,但苦于实在没准备,便拿了钱做礼给长辈爷爷拜年,给小侄女做压岁钱。我妈知道我年前订下的房子首付款都还没有凑齐,手头紧张得很,要悄悄把钱塞给我,我执意不要。我知道,当时我说要买房子还差钱的时候给我妈打电话,我妈拿出了所有的积蓄,还向旁人借了些,凑了整数,不到一小时就把钱打到我的卡上了。

我喜欢吃自家腌的腊味,我妈每年总是把最好的腊味给我留着。回家里几天,我妈都在煮我喜欢吃的菜,腊猪耳朵、腊猪舌、腊拱嘴,还有墨鱼炖鸡,午饭还没吃完便又计划晚上要去拿别的来煮。我说,煮这么多怎么吃的完。我妈开玩笑说,你很少回来,多吃点,便挑了大块的肉往我碗里夹。

那天下午我们去逛街,回来的时候,我妈无意中说起,听到我过年的时候什么好的也没吃到,心里头空荡荡的。我当时心里停了一下。第二天独自回单位的火车上,突然想起这句话来,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我妈是很少说得出这样的话的,她哪怕对人好都是硬邦邦塞过来的,把自己舍不得吃的塞给你,把自己舍不得花的给你花,生病了医不好得了土方子便顶着太阳去挖了草药熬给你喝。看到别人的父母给自己的孩子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我妈不只一次怪自己没本事,说什么也帮不上我的。

转眼我都快要奔三的人了。我妈说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了我了。我的人生开始和她的人生重叠。 我妈曾经说,一辈人对上一辈总不如对自己的下一辈。我明白她这一生心血为我毕竟是付出了大半。半生要强不肯服软的妈妈毕竟也已年过半百,开始老了,身体不如从前硬朗了,走路也不如以前铿锵了,说话也不再那么强势逼人,开始学着停下来,慢下来,愿意我和一起走走,逛逛,拉拉闲话了。我知道现在还在让她操心着,工作上的不顺心,婚姻大事没定,生儿育女更是没着落,她还要痴心地盼着,盼着我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才能安下心来。

未来的事总也说不清,人一旦长大,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现如今身在他乡,与母亲相隔千里,也不知这辈子母女俩还能见多少次面,还能陪伴对方多少日子。想着过年了,所有的外出的人们都日夜兼程往家里赶,无非也是为了一年到头能和家人聚一聚,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坐在一起热闹热闹。我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自然会明白,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回家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她自然是失落的。所以,无论如何要回家去看一看,别拿她电话里那句不回来也没事,不回来也好的话当真。

回家陪父亲过年

文/悠然闲云

陪父亲过年,是最大的心愿,毕竟他老了,耄耋老人,还能陪他过几个年呢。

马年倒数第二天,我们全家踏上归程,一路上无心留恋风光,风尘仆仆在山区的公路上飞驰着。

早在前几天,我就告诉师傅说,离老家不远就是土路,而且要过河,而且河水路面不远有一段陡坡,真担心他的车过不了河水,就是开过河水路面后,更担心那段陡坡爬不上去。好在送我回家的师傅,是个老师傅,经验丰富,出发前他就做好准备,带着必备的工具。

来到去老家的路口,他根本就没停下,直接开过了河水路面,在那段陡坡上,他加大油门,直接冲上去,这时我悬着的心才放下。在不到7公里的山坡路上,他聚精会神,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集中精力开车,不一会儿就到我家门口道场。

中午我婶娘弄好饭菜,招待了师傅。送走他,我也在附近转了转,晚上我小叔家又炒了一桌菜,准算是为我接风而设宴,那晚我狠命的喝着酒,不到一会功夫,喝了一斤多甘蔗酒,只觉得天昏地转。晚上睡在床上,胃里那难受劲,真像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到了极点,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这次回家过年,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老家院子周围,三个叔叔和我父亲,再加上我小叔的女儿一家,总共五户二十几口人都能围着一起吃饭,共度羊年新春。以前三十晚上吃年夜饭时基本都是各自在各家吃,吃过年夜饭后,分头去祖坟前给长眠于斯的祖先们上亮、烧纸、放炮。马年的年夜饭,大家都在我二叔家吃,大家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高兴,我看着他们高兴,我的心里自然也溢出了笑容。吃过年夜饭,我带着儿子跟着小叔、弟弟,还有侄儿去给老先人们上亮,每到一座坟前,小叔依次介绍着坟里埋葬的是谁。儿子和侄儿们认真聆听着,给祖坟上亮的时候,他们也都很尽职尽责,积极主动,抢着给祖辈们坟冢一座一座的点亮蜡烛,插在坟前,放着鞭炮。他们也感觉是在尽一份孝心。

从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初三,在家陪父亲度过了短短的四天时间,几天时间转瞬即完。其实,说回去陪父亲过年,我们连一顿饭也没在家做过,四天的饭,三个叔叔和妹夫家,四家依次排好顺序,天天都是酒足饭饱,只喝得晕乎乎,过年好像就是喝酒,离了酒就没有年味,就没有那种气氛。特别几个侄儿和外甥,整天围着儿子转,一刻也不离,他们似乎找到了知己,有种异常的默契,在一起玩的十分的开心。对我而言,能回去陪父亲过年,也是一种快乐之事,能和老父亲相守,心里自然也有了一种慰藉。

正月初三,我要返回县城了。早上婶娘早早的起来为我们做饭,我6点多起来,在老屋周围转着看看,到几个叔父家道别。临走,他们每家都给了一些土特产,还有熏好的煮肉,总共了装了好几袋。

本来,来接我们回县城的车是可以直接到我老家门口的。可是,年前妹妹就打电话说,我过完年走后,让父亲去她家玩几天,我盘算着那也最好,免得我走后,父亲一人孤孤单单的。临走前一天的下午我和亲戚约好,让他沿着旬河上来,到郑家庄我妹妹家上边7、8公里的地方来接我们,这样我们顺便能把父亲同时送到妹妹家。为了一就两方便,从老家走的时候,我们只好选择走10来里的山坡小路去公路边,那是一段下坡路。一路上,父亲背着十多斤重的行李,我们各自都提着东西,还有小叔和一个堂弟送我们,一行6、7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但父亲始终落在后面,走起路来有点吃力,脚步有些蹒跚,我不让他背行李,可他非要背着,说是没事,我只好走几步回头望望。记得前几年父亲送我到车路边时,背着几十斤的行李,我还跟不上他的步伐,今年完全不同,他的腿似乎有些不听使唤,看在眼里,心里那种酸楚的感觉始终不能离去。一直回到县城家里,都不能隐去,估计这种感觉会时时萦绕在心中。

老父亲,属猪,今年已经八十一周岁了,想着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有种担忧,不知还能陪他过几次年!

行文到此,本已结尾,可是我不得不啰嗦赘述几句,这次回家陪父亲过年,一要感谢我的朋友方道国先生,在腊月黄天亲自送我回家,更要感谢挑担章登畅,身为一县人大主任,还亲自驾车不辞劳苦去接我们一家返回县城。以此拙文,略表谢意!

万水千山总是情

文/唐海林

腊八这天,是儿子生日。以往每年这个时候,母亲总在家里煮上一锅腊八粥,父亲总是挨家挨户通知我们兄弟几人,带上孩子回家吃粥。

一个三世同堂的大家庭,一家人围在一起回家过年,给祖宗烧纸,叩头。请灶王爷。贴门对,吃年夜饭,放开门炮,然后,挨家挨户给街坊邻居拜年……

原本以为火红热闹的年味,今年年味会更浓。熟料:大哥大嫂放寒假,将要到合肥儿子媳妇那儿去过年;大姐大姑爷也将要远赴新加坡,去我外甥那儿过春节。电话里得知这一消息,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失落感……

习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过年的时候:父母虽然忙忙碌碌的,但是,却因为我们常回家看看,他们拥有一种平凡的满足感。“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是中国人的传统。然而,对于那些在外地打拼的孩子们,他们虽然也想回家;但是,在小家与大家之间,在自己的家庭与事业之间,有时候他们真的很难做到“忠孝两全”。那么,父辈们飞跃万水千山看望自己的子女,不亦快哉?

大侄子与侄媳妇的婚事,我父母比我大哥大嫂都急。孩子们合肥的房子早已经装潢好了,双方父母已经见面,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果他们抓点紧,明年——我爸妈就有希望早抱重孙子。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即将诞生!

所以,对于大哥大嫂到合肥去过年,我爸妈是比较赞同的。虽然,象大姑爷。大姐,去新加坡那样,我父母有点想念。舍不得,却依然支持。

这就是伟大而平凡我们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长辈们,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奉献一切,而不计任何回报。我父母已经高龄,对于他们来说一家人过年团聚的机会也比较难得。大家团团圆圆相聚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颇显珍贵。去年年夜,外甥上线的时候,我问他冷不冷?他微笑地对着视频对我说:“你看,我在办公室穿裤衩。”

他爸问他需要什么,他幽默地回答:“我需要老爸你这个老土豆呀?……”

“孩子盼过年,大人忙种田”,我儿子与我小侄子则在电话里与他们的大哥大嫂,以及大姐忙乎不已。我们几个大人,到像是落伍的群体。除了翻翻手机,聊聊家常,便是大眼对小眼看着他们在摩拳擦掌,不亦乐乎。

家里的老屋,一年一季似乎习惯我们这些鸟儿们回家过年。

儿子过生日,他小舅与小姨娘来了,他爷爷奶奶给他零花钱,他爸***为他忙乎。在我们这个传统的国度,恋家。眷家,是一种源远流长的传统。“水往下流”,这种大爱无言的感动,是我们传承文化与传统精神内涵里一种最难以割舍的亲情!

大爱无言。老屋,今年虽然没有往年热闹,孩子们有些已经振翅高飞,但是——

万水千山千山总是情:不论你身在何处,只要心中有爱,心里有家,无论在哪儿过年,一样都会过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过年

文/十月长弓

距离2012年的春节越来越近,每当周围有爆竹声响起,心头总会掠过一阵喜庆的愉悦,无论南国的阳光明媚、或是北国的冰雪寒风,都一样的让人感觉到兴奋!

或许,对于不同人来说,过年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常常会回忆起孩提时候的过年,放了寒假,那是最自由的天下!一群小伙伴们,拿着玉米杆子,当作冲锋的大旗和步枪,把平阔的场院上当作了想象的战场,呼喊着,飞奔着,边跑还拿着"枪"瞄准,嘴里发出“当当”的响声!又或是在月光明亮的晚上,大家分成俩拨捉迷藏,至今还记得有一次,为了不被找到,我躲在一个足有一米大的大锅盖下面,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一拨又一拨的人脚步声音来了又去,始终没有发现我,而我也渐渐的睡着了;等我醒来掀开锅盖一看,小伙伴们早已散尽,静静的夜里只有挂在天上的月亮和谁家的狗叫声!

孩子时候的我们总有着简单的快乐,过年更是无比快乐!当我们慢慢长大的时候,对过年少了些许期盼和兴奋,尤其当我们不如意的时候,更是不想过年;蹉跎数年、一无所成;光阴荏苒、唏嘘感叹;工作、感情、生活、金钱好像很多事情都在左右着我们,我们有很多的烦心事,我们开始淡忘过年的鞭炮声。过年了,而我们却并不快乐。

我么该被生活左右还是我们左右生活?! 英雄本色里面的小马哥,我一直很欣赏,最后虽然他腿残了,但是他还是一样潇洒的生活,他就是没有被生活左右,无论多么命运多舛,无论多么贫困潦倒,他始终掌握着生活,把生活掌玩于手。“没有不潇洒的人生,只有不洒脱的心灵”,只要我们心放开了,没有什么都阻挡我们快乐!

人生其实很简单,我们每个人的开始和结束都是一样的, 不同的只是过程,有些人风光一世,而我们可能注定平凡一生,但这不影响我们快乐。蚂蚁在我们脚下,但谁又能说我们比蚂蚁更快乐呢?平凡的我们都是唐玄奘,注定要在世上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而每个苦难都是菩萨对我们的考验,遇到凶险时,无论玄奘多么惶恐不安又或是谈笑风生,总是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一样!

过年了,朋友,让我们放下一切,举起酒杯,享受这人生最简单的快乐!

过年,是情感的仪式

文/冯德利

又要过年了。这种感觉本来被淹没于忙碌的节奏中而无所察觉,直到近日看到微信朋友圈里有人晒回家的行程,才隐隐感觉到内心升腾起对过年的独特情怀。和往年相比,今年回家过年的归程,多了雾霾相伴,虽然心头有些惆怅,但看得出,友人的步伐是欢腾的,内心是快乐的。

走在回家过年的路上,心情渐好,在移步换景中真切感受到社会发展带来的巨大变化。回家的路变得宽敞了,交通的可选择性更强了,春运虽然还是很紧张,可与十多年前相比,游子的步伐从容许多。老家就有一些长年在外打工的青年,过年时自驾归来。尽管平常在城市里打拼,小汽车的使用率并不高,但因为有了经济的支撑,为了哪怕是过年那几天的便利,他们还是选择了拥有自己的车。

回家过年是件很开心的事,在外漂泊一年的年轻人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家乡,那种亲切带着浓浓的甘甜,倍感暖心开怀。更开心的是孩子与父母的团聚,是老人看到年轻人平安回家。团聚的力量让他们忘掉一年来的辛酸往事,亲情与乡愁像一盏灯,高高地悬在人们的心尖上,时刻提醒着、激励着,牢记回家的路,惦念着家门口的老井。

过去孩子们盼过年,除了图个热闹,更大的吸引力在于美食。这种诱惑如今已不复存在,在市场的大网中,哪样稀罕物不能就近买到?在某种程度上,长年在城市生活的游子更怀念家乡的小菜蔬,更怀念相聚一堂重温过年的那种感觉。于是,有的乡村办起了年俗节,不过是把以前家家都做的一些农事,郑重其事地来一遍。暂且把琳琅满目的菜市场抛在一边,自家做豆腐、熬米糖、杀年猪、炒泡米等等。

老年人做着这些活计,感到少有的舒心,从慢条斯理的手法里找回来当年的自信,找回来主心骨的感觉。年轻人乐呵呵地围观着,努力从孩子们无邪的脸上找寻当年的纯真。小屁孩们更是乐翻天,他们终于知道市面上卖的那些个好东西,原来都是爷爷奶奶亲手做出来的。

乡村是我们曾经的人生起点,是过往岁月里咀嚼年味的大舞台。眼下的乡村,正逐渐成了一个庞大的候鸟收容站。快过年了,空旷静默的村庄又渐渐恢复了生机,村前屋后的竹木花草又都恢复了往日的精神。从这走出去的每个人,不论成功与否,过年了就该回家,因为在那人生起点处,有童年的欢乐,有勤勉的思索,有生命起源与传承的根。

回家过年并非生活中的必选项,却又是人们不得不作出的选择。这种选择是出于情感的需要,是出于精神皈依的仪式。这种年复一年的仪式,还会年复一年地延续下去。乡愁未断,心里就会多一分牵挂;情系桑梓,将流淌在血脉里的精神传承弘扬。这是情感的寄托,也是责任。

过年派红包,一年都美好

红包,北方叫压岁钱,南方叫利市。红包包的钱可多可少,送给领导的家人,可包一万;送给一般人,可包十元。刚才收到陈英朗老师送的一个红包,很感动!零辰两点钟还惦记得我这个上夜班的门卫,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感受到了爱心的温暖。红包是一种心情表达,钱不在多少,这份情谊、这份关怀、这份尊重,是无价的,工作无贵贱之分,只是内容不同罢了,人与人之间需要理解和尊重,派红包给干脏、累、毒、险、苦的人,就是对他们表达感激的的最佳方式。

陈英朗老师每年都给教官红包,而且还是双份,自己一次,爱人一次。去年和今年都是第一个给我,对此,金山用感恩的心表达感谢,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祝陈英朗老师龙年吉祥,新年发大财,您是善良的好人,好人永远都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美美满满、顺顺利利。

金山在工厂和商场都干过安保工作,对这行业有切身体会,大部分都是狗眼看人低,觉得这种工作无前途,技术含量低,看不起我们。其实,他们都错了,安保工作最难干,温和不行,温和人家污辱你;强硬也不行,强硬人家打你。每年有几十万的保安被打被杀,就是没有处理好这个关系,因为这个行业不平等的明规则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管好自己的口和脚。打个比方,来访人员,必须登记。这也要灵活运用,如果是一般人,必须等记,认真核查;如果是政府官员,就要小心了,如果太严,官员一个电话打到老总那里,就会公司被炒掉。假如这个官员是假冒的坏人,就惨了,不光失工作还要当上级领导的替死鬼。

在工厂干安保工作,个人认为,台湾厂可以干,港资厂不能干。台湾走的资本主义道路,在工厂里人人平等,老板、管理人员、员工在一起吃饭,吃的都一样。特别重视安保工作,工资高,待遇好,吃饭时可以进饭堂内厨房,自已随便打。每年,厂里尾牙聚餐摸奖,我都抢着值班,最后都留几个三等奖两千元给留守值班的人,去的可能摸个安慰奖一百元。老板说,公司的财产都不保的话,谈何生产?所以重奖安保人员。

港资一般都是走的中国特色路线。人分三六九四个等级,工作分二五八十六个等级。吃饭上分为员工饭堂,组长饭堂,主管饭堂,经理饭堂,保安在组长饭堂吃。员工分为一级到十六级,级数与工资高低挂钩。连门都是分员工门和管理人员门,不能越级乱走。老板很重视经理和车间主管,把他们视为赚钱人才,好处都是他们得到,保安和员工一样,老板经常说: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打包走人,人才难得,员工一招一大把!不重视你,当然就没有红包了。

我也在商场干过,你别以为作生意的卖场老板,给他服务一年了,他会给你个红包,不会的,你想,几千个柜台老板,一个十元,都几万元了,那不是保安都成富翁了?每年只有几户给,这就是人们说的,无官不贪,无奸不商。其实,贪官和奸商都是傻逼,贪官如果做到最普遍的县处级干部,按活到八十岁得到各项福利和补助,远远大于自己贪污的几千万,出事后,丢死人啦,贪污的钱又捐给国家,一无所有。做生意的老板,你给我们个红包,一年都领顾客往你的摊位去购卖,不给,就对顾客说,别去那几家买,都是吭爹的水货!

想不到红包有这样大的作用吧,赶快行动吧,把红包送给为您服务一年的底层草根吧!他们最需要您们的关怀!派钱既消灾又可以一年得到微笑服务,不被骂三个妈,何乐而不为呢?…教官刘金山文…

最为特殊的“过大年”

文/杜法好

2020年的春节,亦即“中国大年”,可谓与往年大不相同。

今年的春节,本来同样喜庆。大年前几天,人们照往年一样早早忙着置办年货,购回大红灯笼和新春对联。红红火火,喜庆团圆,本来就是“中国年”的基本特征。眼看“大年”越来越来越近,外出打工的游子早抑制不住内心喜悦,以及时时涌动的思乡之情,纷纷踏上归程。

有人说,中国人所过的“大年”是全世界最大的“狂欢节”,颇赞同这一说法。单从全国人口的流动来说,它所波及的范围之广任何国家的节日无可匹敌。短短数十天时间,竟有数十亿人口大军流动,这是一个怎样惊人的数据?并且根据统计,每户居民仅仅一个“大年”的消费,可以占到全年总消费的十分之一还要多。

除夕到了,鞭炮早开始响起来,春联和“福”字早贴满各家门上,大红灯笼也开始挂上。其时,一丝丝不安也在信息高度发达的网络媒体中涌动,据说华中某个大城市有些不祥的隐患,而且有可能伴随着过年大军扩散。但人们依旧处之泰然,饺子该包还是包,过年嘛,谁家不吃碗饺子?2003年的那场灾难又怎样?我们不是也度过了?

“大年”初一,事态突变,恶魔的肆虐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当人们意识到这次的风险完全不次于2003年那场灾难,从最上层到最基层,所有的应急机制瞬间触发了。不错,中国人喜欢过“中国大年”,但他们同样开始自信和敢于担当,他们立刻响应政府号召,从即日起不再串门走亲访友,只要安心守在家中,务必做好自我防护,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一切只为防止恶魔扩散!

一天,两天……不知不觉三四天过去,社会早已经实行总动员。风声看似紧张,一些人从心理上还是稍稍心慌意乱,但是,当地政府却在一直用不同的方式宣传引导,并组织无数人奔波在防控一线。防患于未然,这种“过年”方式人们却也开始习惯。不就是“新型XXX”吗?当年的“非典”怎样?“禽流感”又怎样?无非过年时有“瘟神”来凑热闹,放一挂鞭炮送它走就是。

今年的“过大年”,和往年相比真是有些不一般,但是,我们还是以自己的方式过了。春联和“福”字该贴的都贴上了,饺子该吃还是要吃。正应了那句话,谁家过年不吃碗饺子?拜年也未耽搁,只是大家都改用手机微信。宅在家里就是为抗击疫情作贡献,似乎一夜之间成为所有人的共识。

在此,我们不能不感动于中国人民拥有一个坚强的领导力量,是它带领我们一步一步经受狂风骤雨,历久弥坚。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就是新时代的中国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什么都不怕,我们一定风雨同舟、共度难关。

这可是14亿中华儿女的共同誓言。

过年的记忆

文/秦淮春秋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迎来了龙年春节。

时下过年,除了一家人聚聚,别的没有什么新鲜感了。也许现在的生活好了,孩子们不用等到过年的这一天,才吃上丰盛的菜肴,才穿上盼了一年的新衣服,才拿上足可以兴奋一个年的压岁钱。

“三十晚上鞭炮响,家家户户贴红窗。除夕守夜过新年,家家户户要团圆。大年初一头一天,堂屋点着荷花灯。正月初八日,评事街有个虾灯会。正月十五是灯节,上灯元宵落灯面。正月十六玩城头,一年只得这回头。”小时候这些熟悉的儿歌,已经定格成记忆里永远珍藏的画面。围绕众多传统的年俗和礼仪,春节随着社会的变迁也发生着变化,大年三十聚在一起“闹酒”的减少了,围坐在一起叙旧和打牌的逐渐多了;提着大包小包登门拜年的逐渐少了,出去吃团年饭、旅游的逐渐多了……,咱们老百姓的年正在由“忙”变得更“休闲”。

过年过的是热闹和喜庆。走亲访友,道声“过年好”是多少年来的年俗。但年复一年,越来越多的人们选择通过短信或者电话给亲朋好友拜年,登门造访、邻里之间互贺新年的热闹景象却越发渐行渐远。

年,经历了多年的变迁之后,如今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儿时的喜欢、期盼和分享,到如今的淡漠、忽略和遗忘。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思维,虽然人们的物质条件有了显着的提高,然而就是不曾找到先前那份美好和幸福的感觉。

儿时,每每腊月二十五刚到,家属院里就传来了零零碎碎,不绝于耳的爆竹声了。或许正是这丝丝缕缕飘溢的味道拉开了新的一年的帷幕吧,大人则是在不停地忙里忙外,将房里屋外粉刷一新,穿新衣,写对联,贴年画,糊灯笼,大人小孩是一派欢天喜地、不亦乐乎。

除夕夜,通宵达旦,喜气洋洋的,邀上几个伙伴,时时寻着鞭炮声,踩着雪片一起去别人家捡炮……很是享受爆竹炸开后刺花打筒的火药味,淡淡的,清清的,让人喜欢,让人迷恋,更是让人万般怀念。年味可谓无处不在,从腊月二十五开始到大年三十再到正月十五,一直延续着、扩展着、弥漫着……

年味,只能从往昔中寻找它的足迹了,记忆中它依然是那么的新鲜,那么的绚丽,使人久久难忘,使人回味无穷。虽然年味越来越淡了,但是记忆里的年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浓了。

对于中国人来说,“年”的存在,是一种幸福的形态。随着时代的变化,过年更具时代感、层次感,家人团聚充溢的是爱。父母对孩子,着眼的是“回家”,而不是带多少钱;亲朋好友着眼的是“团聚”,而不是奢华。“春节开销”里充满“爱”,让爱作主,过年变得轻松些许。

一个人的年

文/俞苏青

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不绝于耳,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电视上春晚主持人开始倒数的时候,天地间仿佛顷刻开了锅,“噼噼啪啪”夹杂“轰隆、支溜”的各色炮仗礼花的鸣响,混成一锅粥的交响乐,没有节奏,没有旋律,唯有声音,唯有红遍半边天的华丽。

过年啦!

家家都在过年。人人都在过年。

我蜷缩在沙发上,过一个人的年。面前的茶几上,为自己做的四五个菜,每盘至少还剩一半,玻璃酒盅里,尚余一口白酒,而我,早已不想再动它们。不是因为饱,是没了兴致。

这样的年,不用屈指算,今年是第三个。自前年小年父亲突发脑溢血,在医院一躺就是两年多。母亲除了睡觉吃饭,几乎以医院为家,不肯离开父亲半步。我们兄弟不仅无处团年,团年的本身,也于我们失去了意义。妻子家倒是年年希望我回去,我也喜欢去,那里,不仅祥和安宁,亲情的温暖更有一番浓郁。但我不能去,照顾父亲的护工也要过年,我们兄弟必须轮班日夜守候在父亲的病床前,侍候植物了的父亲吃喝拉撒。妻子要留下来,一起照顾父亲,陪我过年,我谢绝了这番好意,坚决催促她回去。妻子在报社工作,一年忙到头,极少有时间回老家陪父母,而岳父岳母也是70多岁的老人了,哪个父母不想念在外闯荡的子女?哪个子女不希望多陪陪年老的双亲?

于是,三个年,我独自一个人守候。

值班的时候,我在病房里,和眼睛望着天花板而毫无神智的父亲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装出来的正常神情与母亲聊天,为的使她不那么伤心,哪怕自己的心在滴血;不值班的时候,回家为自己做几个菜,斟杯酒,感受年的滋味。

第一年,歪在沙发上,边看“春晚”,边举杯独饮。电视上不断有回家过年、合家团聚的话语和剧情、唱词,我也就不断地伤心、难过。想想这之前的个个年,不是在父母跟前就是在岳父母身边,享受柔柔的亲情和快乐的年味,泪水便盈了眼眶。那时的父亲,身体极好,众多子孙绕膝,满眼是笑。父亲是个不多言的人,但好玩,听着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只是笑,极少有话,和孙子孙女“争上游”、“斗地主”,同儿子儿媳搓麻将,偶尔耍下“赖皮”,得意地“嘿嘿”笑。母亲则忙里忙外,招呼这个安顿那个。待一桌子丰盛的晚餐端到桌上,一家人喜气洋洋围桌而坐,举杯同祝新春快乐,祝二老福禄常存。三杯两盏下来,说儿时事,忆旧日趣,欢声笑语不亦乐乎……

如今,人尚在,景已换。

妻子打来电话,问情况,祝新年。电话那头,杯盘叮当,笑语一片。岳父岳母、妻姐妻妹轮流传接电话,个个慰问,人人祝福,浓浓的关怀溶于只言片语间,我欲附合这氛围,却早已凝噎,泪如泉涌,说不出任何话来,电话那端,也传来妻子哽哽咽咽的声音……

去年除夕,我在病房值班,早早备了些酒菜,待万鞭齐鸣,恭敬地站在不知何为的老父亲床边,举起酒瓶,一遍遍大声念叨:爸爸,新年来了,新年来,您一定会重新站起来!陪您“斗地主”,让您盘盘赢……

可怜的父亲花白着头发、骨瘦如柴地依旧仰躺着,时而转动下眼睛,仿佛在追忆过去的美好时光,病室阔大的玻璃窗,斑驳地交错着鞭炮鸣响后的亮光,像是他杂乱纷呈的思绪。

现在,是父亲病后第三个年。鞭炮轰鸣中,电视上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过我一个人的年。

妻子又打来电话,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又哭过?别太伤感啊。

我说没有,我很平静。

是的,虽然没有了阖家团年,虽然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过年,我很平静。我想我的父亲假如有思维,一定希望我不仅平静,而且幸福快乐。

于是,我起身端起剩余的酒,举过头顶,说:祝爸爸妈妈,祝所有善良的人们,也祝我……自己,新年快乐!

声音之大,竟吓了自己一跳。

抹不去的年味

文/陈小荣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在家乡是“除阳尘”、送灶王爷上天的日子。而在城市里,各种美食展、迎春庙会等在城市粉墨登场,人们逛庙会、品美食、购年货,好不热闹。但我觉得年味却在渐渐淡去。住所附近一条僻静的小巷两旁,清一色的是卖年画、对联的商家,市民们在精心选购年画,各种字体的“福”字在风里摇曳着红火的年味,每每此时我才感受到快过年的味道。

前段日子,艳姐回家前邀我吃火锅,上高中的女儿更是欢呼雀跃,“终于可以回老家,尝尝地道的家乡菜啦!”我笑笑,还是回家过年好!艳姐端起酒敬我时问我,兄弟,咋不带你媳妇回去看看呢?我张张嘴却不知说啥,无奈地笑笑,把一杯啤酒喝了下去,心里竟然酸酸的不是滋味,想想又是几年没有回家过年了。一瞬间,我的眼前闪现出晾晒在院里的腊肉,母亲倚在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下,向着村口老牌坊久久地凝望着……

那晚,从火锅店出来沿着江岸吹着风,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这座城市,而故乡的一切正慢慢地在记忆中远去。但我终究是离不开故乡的,越是在临近过年时思乡更切。甚至对王维那句“每逢佳节倍思亲”有了更深的理解,唯有远离家乡的人才会感受更深。

记得几年前回家探亲,一位在县城开超市的同学组织了一次同学会。参加聚会的有20位同学,大家相聚在县城一家老字号酒楼,毕竟20多年没有见面,大家见面时都很高兴,握手拥抱,然后回忆那些童年的趣事。但是,大家很快就把话题扯到职位收入上,这个说刚刚升了职,那位说最近又换了台好车,我没职没车自然插不上话;有位在教育局任职多年的同学晃着那颗油光发亮的头颅,“你们的娃要上重点一定找我,都是老同学千万别客气,来来来,大伙干一杯!”大家众星拱月似的围在他的身边,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说不出是啥滋味。现在的人太现实,钱的多寡成为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砝码。而我很知趣地远远躲在角落,满以为同学聚会可以好好重温儿时旧梦,那曾想会是一场相互攀比、炫耀的聚会。趁大伙都酒酣耳热之际,我便逃也似的溜回了家!从那以后,我再不参加任何同学的聚会。

真正享受浓浓的年味,只有回到农家小院,不管到哪家都是腊肉香肠,炖土鸡、吃自家种的蔬菜,倒一碗清冽的烧酒,每人一勺轮流坐庄,老表兄弟喝高兴了猜拳行令,好不快乐!酒肉饭饱大家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跟长辈们说说城市的新鲜事,听他们谈论家乡的发展变化、雨水收成等,那是最开心的时刻。更多的时候,是不到吃晚饭的时候,另外的亲戚又差人来接你去做客,有时一天吃好几家,但往往在假期届满之时,还有一些亲戚来不及走,只得说来年回来再拜望。我每每在老家过年最受用的就是串亲戚,哪家都说回来一趟不容易而把我奉为上宾,爱人是北方人,第一次跟我回老家过年,跟我说,“你老家人对人好热情呀!”所以我常跟你说,老家过年就是闹热,这下你感受到了吧!爱人笑而不语。

现代人总是忙碌,过不过年都是那么回事,传统的东西恰恰是在大家的漠视中渐渐地趋于平淡,有钱天天都过年的心态很直接地淡化春节的气氛。但作为最传统最盛大的节日,始终不会因年味的逐渐淡化而消失的。每年众多的打工者哪怕再难也要回家过年,就是为了在老家感受那份浓得化不开的年味!有钱无钱都要回家过年,因为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这年味里饱含着浓浓的亲情友情乡情,还有父亲母亲犊子之爱的无声流淌和延续!

年味是抹不去的,就像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土地,不管你走多远走多久,都走不出母亲的视线,只有故乡才让我们读懂年味的醇厚芬芳!

回家的路

文/候慷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月穷岁尽之日,除夕守夜,一家人团团圆圆,原本是普通人一份最朴素的愿望。但于我而言,却近乎奢侈。“百姓过节,警察过关。”自从一脚踏入警营,节假日不能回家是常有的事,越是年关越是警察们最忙的时候。

2012年,我从陕南农村意气风发踏上去往长安的列车,走进警院成为一名预备警官,因为是从小就有的梦想,所以倍加珍惜在校时光,努力学习警务理论知识,苦练基本警务技能,这年十二月有幸被学院选派到灞水法院去见习,成为一名年轻的见习法警。临近年关,正是灞水法院最忙的时候,最多的时候一天可以开九个庭,时间排的特别满,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带我的汪师兄是河南商丘农村人,他自毕业考入灞水法院已有五个年头,案件多,警力少,排不开班,五年时间汪师兄回家待的最多的时间只有五天,还是父亲病重的时候,母亲给他电话,让他务必赶回去,说如果不回去有可能就见不上父亲最后一面了,五年时间,汪师兄一次也没有在春节的时候回去和家人团聚过,他跟我无意中说起这些的时候听得我满心酸楚,他眼里流露的却是无奈和平静。也许是初生牛窦不怕虎,听师兄说罢,一个特别的想法旋即涌上心头,就是我能不能替师兄值班,让师兄回家过年。当我将想法告诉大队长的时候,大队长先是惊了一跳,后经过慎重思考,同意了我的想法。送师兄踏上回家的列车上,师兄隔着车窗向我行了一个礼,那是对一个年轻见习警官的认可。

2013年除夕夜。大兆的桃花和韦曲新街的雪花同时而至,长安已经很是有几年没有下雪了,新年在碑林看守所看在押人员表演的节目中开始,这一次,我答应了三年未回山东菏泽老家过年的张哥,替他值五天班,他好带着新婚的妻子回去给父母磕头,在长安成了家的他早就应该回去拜见家里的父母,和妻子结识时也只是给父母寄了一张照片,娘在电话那头一个劲的夸妻子好看,就是想见见,路途遥遥,父母从未出过门,婚礼上也是单位领导代表男方讲话,张哥言语里满是对父母的亏欠,说这次回去一定先要给父母跪下磕九个响头……

2014年的冬天特别的漫长,也特别冷,刺骨的寒风灌进脖子,冻的人瑟瑟发抖,已是腊月十八,再有十二天就要过年了,母亲在电话里说,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我最爱吃的饭菜,水果,现杀的土鸡和活鱼,已经腌制好了,早早的包了饺子,父亲在茨山南买了很多野味,就等我回去了。电话那头的母亲不知道我此时已踏上去往边疆的列车。当时临近毕业,正是不知何去何从的当口。我在想,如果不当警察,我又能干些什么呢。火车一路走走停停,到达沙镇已是第三天黄昏,战友在车站接我,下车走进夜色,天上的月亮特别圆,冰天雪地,我躺在雪地里,敞开大衣,喘着粗气,不知道如何开口向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说我已经离家几千里,来到驼队经过的地方。战友走向我,将身上酒壶递给我说,喝两口驱寒,吃着牛肉干,喝着战友递来的酒,任月光将我浑身铺满……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没有抵挡住想家的洪水,借着酒劲鼓起勇气给母亲打去了电话,长达三个小时的沟通,母亲先是责怪,后是理解,并再三叮嘱注意安全。

大年三十,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果市,这一年,在红烧肉,排骨饭里,在军歌声中,在狂欢夜,在值班备勤各种任务中,度过了一个特别的春节。尽管这一段的经历非常短暂,之后因为伴随着对边疆生活的各种不适,各种思乡心切,不得不于无奈中和一起战斗的兄弟们话别,再次坐上返程的慢火车,阔别亲爱的战友和首长。但这一段短暂而又弥足珍贵的军旅时光,却无数次出现在我后来的梦境中,回忆里。

如果说此前只是我从警路上的预备役阶段,那2015年便是我成为一名共和国人民警察的真正开端,在毕业后无数的憧憬和期盼中,我终于通过省公务员招录考试加入到了紫阳县公安局这个优秀团结的集体中。初入职被派到洞河所,成为一名守护在山水间的平安使者。

上班后的第一年春节,按照班次,年三十和初一都是要值班的,但所长陈说他在洞河当了快十年所长了,无一例外,年三十和初一都是他值班,让兄弟们回家过年,对我来说真的是个超级大的好消息,我立即告诉母亲,说今年腊月二十九就可以回家了。三年未在家过年,三年来第一次在过年,可以在家和家人团聚,感同是不能身受的,只有经历过才会倍加珍惜。

回家之路,漫长且悠远。从警之路,才刚刚起步。警察岗位有艰辛,有苦累,有心酸,有无奈,有牺牲,更多的是使命,是奉献。因为使命,所以坚守,因为热爱,所以我在。保一方平安,守一方宁静,每一年节假日数以万计的警察们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无计其数的同行因为捍卫人民的利益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有人慨叹不值得,那是因为他们还不明白,一个男人对他选择职业的热爱,没有值不值得,有的只是特殊的使命和担当。

今年的年三十,我仍值班,母亲和父亲电话里更多的是平静和关切,已没有了往日的责备。叮嘱的还是那句老话:保重身体,注意安全。我想,这可能也是每一位警察的父母都想跟自己的孩子说的。

重走归乡路

文/随风

龙年的除夕,是在老家与大伯家一起过的。这是在爷爷去世后五个年头里我们第一次回老家过年,原因是大伯在老家盖了新房,要在里面过“头年”,所以便要了我们一起回家过年。或许是因为太久没在老家过年,也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这一个年,很难再找回儿时的感觉。

到了年初三的下午,该走访的亲戚都已走访完之后,我的心里便已萌生了归意。倒不是不喜欢呆在老家,只是如今过年的方式,多是大人打牌,小孩放烟花,而只留下处于尴尬年龄的我们,抱着个手机不知该干嘛。不过打算要回县城的,除了我,便只有要去办事的大伯了。而且因为错过了乘车的时间,所以我们只能步行回去了。

老家到县城,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和大伯两人一路走来,相行无言。只是偶尔的一问一答,然后又是沉默。但这样却并不觉得别扭,也不觉得寂寞。因为我们都把更多的眼光,留在了沿路的风景上。我不知道大伯在想什么,但我自己,是在借着这熟悉的风景,慢慢的回想着往昔的点滴。这一段路,小时候走过那么多次:跟爷爷走过,跟爸妈走过,跟两个姐姐走过,自己一个人也走过。而这次与大伯在相隔那么久之后再重走这条路,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爷爷与我们已是天人两隔,爸妈跟眼前的大伯一样,头上不知何时起已经渐渐开始生出银丝,而与我一起长大的两个姐姐,一个已是为人母,一个也已有了身孕。“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原本在我映像中是与我情感那么遥不可及的诗句,此时却在我的思绪了产生了最强烈的共鸣。到今年过年,不与大伯家一起,便只剩下爸妈和我三人了。

“明早不下雨的话我就还是走路回去。”大伯突然说。我听了有些讶异:“上午不是有车么?怎么不坐车啊?”“呵呵,路不算远,天气好人走走还舒服些。”望着已经做了爷爷的大伯,我默然。大伯是从苦日子里走过来的,这点路程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以前经常听爸爸讲起他和大伯的一个故事,在他们小时候时,大伯曾卖掉自己唯一一件新衣服,来给爸爸买学习用品。从爸爸的讲述中,我能听出其中深深的感动和浓浓的亲情。那时我便对大伯生出过敬意,而此时,那种敬意更深。

今天走回县城,明天又走回老家。这条路,年过半百的大伯已经走了上百次了。而且现在他在老家盖了房子,以后来回的次数应该会更多。或许等到哪一天,他也像爷爷一样垂垂老去之后,才会真正的停止步伐吧。这条路,是大伯的第一条启程路,也会是最后一条回程路。爷爷一样,爸爸也是一样。那我呢?这次走完之后什么时候会再走?几天?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再走的,像爷爷,大伯和爸爸一样。不为别的,只因为路的那一头,连着我的故乡。就像落叶,终将归根。

走啊走,县城已经出现在视线的尽头,目的地快到了。走完同样的路程,跟儿时相比,少了一份喜悦的心情,多了一份成长的心境。

古都的年

文/李朝俊

洛阳是我的福地。

洛阳恋爱,洛阳娶妻,洛阳生子。

人生幸福始于洛阳,洛阳于我有恩,我视洛阳同故乡。

离开古都多年,洛阳的美景,常在梦中相见。岳母年前腊月廿四伞寿,我和妻还有孩子,决定离京驾车归乡,祝福老寿星。

洛阳家里,年味浓浓。和面儿的,剁馅儿的,蒸小酥肉的……我和岳母聊天,说起老城的年节,有趣有味又有些遥远。

说到开心共鸣处,大人笑孩子乐。一会儿旧年节,一会儿新时尚,内容千差万别,过年主题谁都有话要说。主说的,插嘴的,打趣的,较真的,说到洛阳新年记忆,个个有情,人人有趣。

旧时春节叫年关。啥叫年关?岳母一语道破:年关年关,富人的年,穷人的关。那年月国弱民贫,没几家像现在排排场场过年的。富裕人家才会杀年猪,过油蒸菜吃桌。一般人家,没人逼债就是福分,称上点面,割半斤肉,包顿杂面饺子,一家人围坐一吃,就算过了个好年。

民俗拜年是个大事,是流淌于中国人血脉里的温暖,也是辞旧迎新时绝不可少的问候。拜年礼数规矩,人人标准一致,这是咱中国人的文脉。施礼叩拜间,传递出的都是对未来的期盼和美好祝愿。

初一天不亮,就要敬祖。按老幼尊卑,在先人牌位前跪下,念说祖先们的好,期盼先人福降恩泽又一年。祭拜祖先后,再拜家中长者和父母。完成这些礼数规矩,饺子也出锅进碗了,先老后幼再中年,这叫尊老爱小,家道长远。吃过饺子,大人小孩依规照矩,到本族德高望重的长辈家拜年,大人磕头,小孩鞠躬。你串我家,我访你户,一片喜庆祥和。新女婿初二拜泰山,礼数一个不能少。到女方家中,拜尊者,拜长者,拜岳父母,还要拜兄嫂。

洛阳过年说吃,离不开饺子,离不开烩菜,更离不开水席。岳母说包饺子是包彩头。用普通话讲,有美好的寓意:包住了一年好运,包住了一家人的幸福。过去人常说,富裕家庭吃水席,贫寒家里有烩菜,城里乡下都过年。新风新俗新时尚的今天洛阳新年,女皇武则天独享的水席,早成了寻常百姓家的平常饭。

洛阳春节年味是立体多元的,有古都的风,有皇城的雅,有城市新貌的颂,还有人们带来天南地北文化的韵,奏响千年古都振兴发展新曲。

在洛阳过年,过厚了亲情,融通了年俗,喝浓了美酒,踏访了古城街巷,在乡愁深处看伊河龙门,听白马寺晨钟暮鼓,观洛水春波里城市灯火,亲近甲天下的国花牡丹……

除夕

文/陌水臻

不知道从几时起,“除夕”这个词已经很难调动我身体里的兴奋分子,神经系统条件反射地把它和“凄凉”、“冷清”一类的蓝色词语联系在一起。年味儿真是越来越淡了。街巷里几乎处处关门闭户,行人和车辆少得可怜,若不是有些路段的行道树上挂着提醒节日气氛的灯笼,整座城市倒真像是被阴霾攻陷了。

爸偶然问起我妈那边怎么吃年夜饭,我说没有。他说也对,现在生活变好啦,不像以前,平时什么都吃不到,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好的,现在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都可以像年夜饭。可事实是,今年爷爷在他新老伴家过年,小姨一家也自己过,家里只剩妈和叔叔,不成气候。妈说,就当这是平常的一天过好啦,没什么难过的。

我不是不喜欢过年,我只是不喜欢过年的时候,还是这么冷清。而年夜饭也从来无关饭的丰盛与否,只关于人。

记得以前过年不是这样的。

婆婆还在的时候,她和爷爷老早就会去菜市场灌好香肠,在防护栏上面晾个十天半个月。除夕当天,婆婆爷爷从下午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整桌年夜饭都出自他们之手。婆婆会做她拿手的热窝鸡,而爷爷的凉拌菜和回锅肉也不输餐厅里的大厨。我喜欢在厨房围观,有时忍不住偷一两口嘴,婆婆爷爷也不说我,倒是笑着问我味道怎么样,淡不淡,咸不咸。或者一整个下午我都和院子里的两个女孩子玩,她们都比我大,我都叫姐姐;我们就在院子里散步,聊天,跳皮筋,或者找门卫拿一副牌在门口斗地主。那是一年中唯一可以玩尽兴的时候,大人不会急着催我们回家吃饭,只要在春晚开始前回去就行。那时小姨和姨爹会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餐桌小,七个人正好坐得满满当当。我倒从来不嫌拥挤,偏爱这种严实,一家人似乎坐成了一座堡垒。有那么一两年,市区内允许燃放烟花爆竹,春晚看烦了,就出去放烟花,害怕爆炸的轰鸣声,却又贪恋绽放的美,那就装模作样戴个耳罩出去。今年的烟花是同学在老家视频给我看的,她那边信号不好,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但隔着屏幕也能清晰地听到她的欢笑声。我曾经庆幸自己是本地人,不用声势浩大地去挤春运,如今我却羡慕这些有老家的人,总有念想,有牵挂,各家人就算天各一方也要赶回去团聚,这才叫过年。

今年还好,除夕在小姑妈家过的,不算寥落。尽管由于思想的差异,和除小姑妈之外的人几乎没话说,坐在电视机前抢了一晚上微信红包,也总还是有些热闹的气氛。难过的是,回去吃年夜饭的路上,发现一只暴毙在街边的黄色猫咪,四条腿蹬得直直的。起初以为它只是睡着了,好友折了根小树棍戳它,身体还是软的,但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友怕猫,我也不敢动不会醒来的动物,就蹲在它旁边,一面猜测它的死因,一面盘算着可以做点什么。最后,扯了张作业本纸,郑重地写下“安息!愿天堂没有痛苦”,盖住它胖乎乎的身子。除夕夜的亡灵,就当我们送了它一程吧,转世一定要生也快乐死也快乐,总有肉吃,总不受冻。

好友是下午实在无聊,约着出去透气的,还有另一个朋友。一路上遇不到几个人,也破天荒地过街不需要看路。换种角度想,也稀罕这难得的清净,平日里看惯了车水马龙,此时这座阴郁的小城卸下淡妆浓抹,以最真实的素颜示人,颇显亲切可人。

商场里倒是人多,蹭到别人的购物车或者踢到别人的脚后跟再正常不过,人们多是想着为年夜饭润几笔色,或者屯点看春晚的嚼物。我们也捡了几样东西,小聚一下。三个人是最好的配置,两人互黑有观众,话题也不会轻易断,彼此之间相互懂得,说什么都称心。坐在一起,好像整座城市的阴霾都烟消云散,也突然有了一丝过年的感觉。也许年味不是变淡了,是蕴藏得更深沉,渗入得更细腻;千百年前的传统礼节不再完整保有,助阵的烟花也不再绽放,仍可以自(另)寻意义。身处大城市,实在需要以心充当感官。

之后朋友赶车回家,好友和我沿着锦江走回去。一路走一路聊,从白昼到华灯初上,近况,变化,心结,少有地希望路没有尽头,更少有地期待一桌筵席。夜色宁静如水,锦江在明黄色的护送下缓缓流淌,似时间的信使,给千家万家传去新年的消息。

文/点一杯开心果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王安石

屋外炮竹响彻天空,烟花把漆黑的天空染成五颜六色的,缤纷多彩。屋内的我心静如水,伏在桌子上欣赏那昙花一现的烟花,不免心潮澎湃。

时间如飞驹过隙,我已经历了19个春秋,19个这样的除夕夜……

还记得小时候的一次除夕夜,我与爸爸去超市买糖果,由于在里面耽搁的时间比较长,出来的时候天已黑了,伴着多彩和刺耳的烟花炮竹,我们步行回家。爸爸在路上告诉了关于年的传说,原来年是个形貌狰狞,生性凶残,专食飞禽走兽、鳞介虫豸,一天换一种口味,从磕头虫一直吃到大活人,让人谈“年”色变 的怪物。深居于深海之中,一到除夕这一天就来祸害人间,不过聪明的人们发现这个怪物有个缺点: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于是便有了过年放烟花炮竹之说,“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还有了守岁的传统。在古人的时间观念中,时间转换的节点是危机的关口,而且怪兽出没,需要聚合家庭集体之力共渡难关。爸爸接着说,这也就促成除夕成为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团圆文化的起点,无论年俗怎么变,团圆是中国人过年永恒的主题。从爸爸口中,我知道了年的传说。

要说过年,最喜欢小时候过年的那种热闹,跟妈妈上街买年货,俗称赶集,街上人来人往,水泄不通,辛苦劳作的人们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最大方,手里提着的,麻皮袋装得满满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和同伴一起商量着买什么,唯恐少买了什么似的。叫卖声,讨价声,还有满街乱跑孩子的打闹嬉皮声……年味贯穿整条街,整条巷,连空气都变得那么甜蜜,那么有味。

大年三十这一天,在外的家人们无论在哪里都会回来与家人团聚,在一起欢度佳节,其乐融融,吃完丰盛的年夜饭围坐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包饺子,到12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再放鞭炮……

似乎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对于我来说,我的春节看似没变但变了,是人变了?物变了?我不知道,可能是时间变了,我们随着时间的增长,长大了!不再喜欢或没有时间象小时候那样听说过年那么兴奋了,我们失去了的便不再回来罢了。

炮竹声中一岁除,我们长大了,而我们的父母去在慢慢老去,许多春节传统的习俗也在慢慢被遗忘了……

春节了,回家过年吧!

联系电话:13815357329

新希望的开始

文/韩青霏

现在很多人都感叹,年味淡了,找不到过年的感觉了。总想起以前过年的情景,在那物质非常匮乏的年代,过年却特别的热闹。过了腊月二十,各家各户都忙活开了,那时的春节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到处都被冻住了。最冷的天却也挡不住对过年的热情,各家都忙得热火朝天。三五家聚在一起,做豆腐,熬地瓜糖,小孩子去炸米花,排着队,用米花做糖。然后就推磨磨糊子,烙煎饼,要烙很多煎饼,起码能吃上一个月。接着就蒸馒头,炒花生,炸丸子,一直忙到年三十为止。

春节前的几次逢集叫年集,赶年集是最快乐的事。各村通往集市的路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扶老携幼,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条移动的黑线。集市的人,摩肩接踵,都是买年货的。买的卖的,热闹非凡。无论有钱没钱,多多少少,都要买回一些东西过年。买猪肉、买年画、买菜……卖鞭炮的不断放着鞭炮做广告,总之各家都买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小孩子们也能使自己的心愿满足。

写春联也是一件大事,各家都买来几张大红纸,邻居是一位小学老师,毛笔字写得好,很多不会写字的人家,都把红纸送到他家,要忙活好几天才能写完。我们放假了,没事就去他家帮忙,裁纸,看他如行云流水的书法,舞文弄墨的,毛笔字写得很漂亮,从小对他很是佩服。也买来墨汁和毛笔,想写出和他一样的毛笔字,但总是写不好,只好灰心丧气地放弃了。 我们家的对子都是父亲写的,每年写的春联都能背下来,无非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满院春光”“出门见喜”“吉星高照”之类的。现在没人写对子了,都是买来的印刷品,有的干脆对春联进行了简化,就剩下一个“福”字了。

过年之前各家都要大洗一次,把被单、衣服都要洗一遍,家里的晾衣绳上挂满衣服。过新年,要把所有的东西洗一遍,才能安心。春节前各家嫁出去的女儿都要给父母送节礼,买来猪肉,带着公鸡,再带着几瓶酒,抱着孩子,匆匆去,再匆匆回。最正式的送节礼,还是新女婿,鸡鱼肉酒点心都要买很多,方显得正规和重视。现在很多人送节礼都给钱了,方便而实惠。

过年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叫小年,二十四晚上开始祭灶,送灶王爷上天,家家开始放鞭炮,扫屋,扫去一年的晦气。真正的过年在三十开始,天不亮,起来放鞭炮。吃过早饭开始贴对联,不到半天工夫,整个村子火红一片,树上、门上、墙上,到处都贴满了,甚至家里的用具上,都贴满“福”和“春”。常和伙伴们跑到各家门口去欣赏对联,看谁家写得好。

春节是最清闲的一天,天不亮,就有人早起放鞭炮,此起彼伏。早上开始煮饺子,开锅后,先盛几个祭天,放在院子里磨盘上。吃过早饭后,大家都走出家门,有的去给长辈拜年,有的三五成群闲聊,有的去打麻将、打牌。整个村子到处是人,最快乐的还是孩子们,捡到的,买到的鞭炮到处放,我经常和一群伙伴们,从家里推出自行车,到路上、麦场去学骑车。那时中国自行车时代刚刚到来,学骑自行车的人,比现在学驾照的人还要多。孩子们骑着刚学会的自行车,个个都是新手上路,跃跃欲试,不时有人摔倒。但学得最快的还是孩子们,可以熟练地到处闲逛了,就骑到更远的地方去玩。

到了初二就开始忙了, 小伙子去接没过门的媳妇,各家都去接嫁出去的姑娘来娘家住几日。过年一直持续到正月十六,孩子们开学了,新的一年的各项工作开始了。

欢喜一年又一年

文/张金刚

有句话,听来很会意,欢喜又酸涩:“小时候真傻,竟盼着过年长大。”是否盼着长大,已忘却了;但盼着过年,确是真的。

母亲做好新衣,给我套上,拽我贴墙站定,帮我提提裤腰,整整衣襟,露出欣慰的笑:“过了年,小子又长一岁。”我挺胸抬头,配合母亲用木棍掠过我头顶,在土坯墙上又划上一道身高线。我乐,母亲也乐。新衣是欢喜的,身高线也是欢喜的。贫穷却温馨的小院里,一切都是欢喜的。

这欢喜里,有奖状带来的。年年放假大会后,我都会领回金灿灿的奖状。奖状端端正正地与年画一起,贴满粉刷一新的正屋白墙,黯淡一年的土屋、农家,似是迎来一道光,瞬时亮堂起来。

随奖状带回的,是期盼一年的欢喜寒假。有好成绩做“筹码”,父母给了我最大的宽容:尽情玩儿,滑冰、堆雪人、打雪仗、放鞭炮……

我玩儿得欢喜,父母忙年也忙得欢喜。

记忆中,母亲过年时就是“顶级大厨”。腊月里,手持煎饼刮儿,帮乡邻摊十几天煎饼。帮完别人,母亲才趴在自家灶台上,忙着做腊肉,卤凉肉,做豆腐,炒花生,蒸年糕,蒸馒头……忙不过来了,自有串门的帮厨。母亲忙得不得闲,我们兄弟也吃得不得闲,母亲坐下来自是欢喜得不得了。

父亲会写毛笔字,自然承担起帮乡邻写春联的义务。几乎天天都有乡亲带着红纸登门,说清有几扇门、几根柱,再将鸡窝、猪圈、牛羊圈细数一遍,隔日便来取春联。父亲支起摊,裁好纸,倒上墨,翻着春联书,提笔写就一副又一副,写完东家写西家,躺在炕上又是我给他踩腰揉肩,第二天还写。父亲说:“人家能用上咱啥,不就写几个字嘛!”帮完别人,父亲才为家里写好那副年年贴的对联,贴在大门上:“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福寿康宁。”再写几个大福字,贴得小院红红火火。后来,我也帮乡邻写过几年春联,才体会到自己的字贴满全村人家的欢喜。

最欢喜的是“团圆”。年夜饭,一家人团圆。包过大年初一的饺子,母亲坐在炕头,叠祈福的灯花儿;再剪几张窗花,顺手贴在窗纸上。父亲和哥哥躺在炕中炕尾,聊着家里、城里和来年的事。我一会儿帮母亲叠几下;一会儿躺在哥哥身边插句嘴;一会儿下炕,用录音机录几首春晚歌曲、几段相声小品;一会儿累了,钻被窝睡去,放炮也听不到。醒来,又是欢喜的一年。

欢喜一年又一年,恍然我已是中年,日子过得幸福寻常、平淡如水,过年的新衣、假期、消遣、吃食等,已难激起太多欢喜的涟漪——反倒觉得难得的沉静才是欢喜,清欢才是真味。陪陪家人,会会老友,读读书,发发呆,看着窗台上水培的红薯长满嫩叶,白菜开出黄花,蒜头蹿得老高,水仙馥郁馨香,心里满是欢喜。

过年回老家,儿时的欢喜已成往事,年逾七旬的父母能自食其力,是我最大的欢喜。我贴墙站定,招呼母亲:“再给我划道线吧!”母亲拄着棍子,塌着腰,咧开掉完牙的嘴,笑了:“够不着喽!”母亲乐,我也乐,一家人欢喜得五味杂陈……

乡下过年…

文/今生有约

乡下过年,最有趣的事情有两件:杀年猪和“请老的”。

“小寒大寒,杀猪过年。”每逢年底,村子里就有人家杀年猪。方法很简单,饲猪的人家,在当院搁门为板,架锅为灶,门板用来杀猪,锅灶用来烧水褪毛。三四个青壮小伙,跳进猪圈,一起发力,在年猪嗷嗷惊叫声中绳捆索邦,缚上了门板;那杀猪的宰把,噙口凉水,二拇指在刀刃上一划,噗地一口喷上,顺着猪颈猛一发劲,扑哧一声,捅了进去,紧接着二次往前一顶,那鲜红的猪血汩汩嘟嘟冒着热气顺刀把子流了下来,再哗啦哗啦跌进盆去。工夫不大,猪声闷了,血流尽了,一旁的八印大锅水也沸了,几个人把猪拖上锅台浇水褪毛;宰把扔了烟蒂,旋头割蹄、开膛破肚,下货捞进盆里,肉片子挂上架子。主家就差孩子挨家送肉,余下的亲门近支分分,自然肉钱便宜但是少不了的。

我小的时候,经常大清早就跑去看杀猪,从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直看到浣洗好肠胃,大晌午头了还不回家。羁外多年,已渐渐淡忘了杀年猪之事,前年乡下访友,重又目睹杀猪一幕,遂勾起我不尽的回忆。不过时下乡村个人杀年猪的少了,而且方法亦更为简捷:兜头一棍将猪打昏,刀子一旋割掉猪头,咔咔咔剁掉四蹄,刺啦一下,刀子沿猪脖撕开口子,连皮带毛一码到底,至于肠子肝货,随手扔进大白铁盆里加火碱揉搓揉搓,白生生的无皮猪肉瞬间里便上了架子,前前后后不过一刻多钟。

杀年猪,少年觉得颇为有趣,中年再看,却有些蜡味。不知是少不更事,抑或是大而不忍心之故。

“请老的”,即是请过世的长辈们回家过年。一般是年三十的擦黑,有近族的长者领头,腋下端个簸箕,簸箕里置着盘子、碗子,有水饺、糕点、酒壶、贡香、冥钱和鞭炮,一群人来到南场北院,拉开场子呼啦啦围了一圈,有执事人喊过几声过场,各家子开始焚香、燃纸、点炮,洒酒、祭菜,磕头、跪拜。一阵子“热闹”过后,执事人又喊:“请了!”于是众人散去。按照俚语风俗,请老的出家不能闭门,返家不能回头,边走边念叨着过世亲人的称谓,说道:“回家过年了,一起回家过新年了。”进家门后要在门槛横一根拦门棍,据说这样能把老的拦住不走。

我母亲素来不信,我们家也从不摆贡,但母亲并不反对请老的过年,每年的三十晚上,我们都跟着大伯一家子到南场去请老的,自然是把老的请到大伯家去,我大伯大娘虔诚信笃,过完初一,晚上把老的再送回去。

不知如今乡下过年是什么样子的了?文明的发展,科学的普及,其实人们早就明晓了一切,不过作为我们中国人的忠孝礼仪诸多美德,只要不搞封建迷信,不铺张浪费,我以为有些东西延续下去也无可指责。

过年的蔬菜

文/长笑

马上要过年了,时间真快。

楼下是市场,很大,类似乡村的集市。搞完家里的卫生,心里开始不安分,因为外边不时有炸响的鞭炮,乒乒乓乓,叫人想起家乡的年集,想起年集上的炮市。“赶年集去”,我对妻子说。妻子不解,问我去哪儿赶年集,我说楼下,妻子会心地一笑。

年集是什么?年集是催人的脚步声,集市上花花绿绿的年货,一阵紧似一阵的鞭炮,人们匆匆的脚步都会合在一起,像大戏开场前的锣鼓,把惶惶过年的孩子们的心给催促的拨浪鼓一样。

当然,这是老早以前的体会,但这体会留下来的是甜蜜,以至于到了今天还是怀念那种情景。

城市的菜市场到底不是年集,没有鞭炮市场,似乎缺少了一种节奏。市场上更多的是蔬菜,各种各样的蔬菜,无论是南方的还是北方的,无论是时令的还是反季节的,应有尽有,五颜六色,琳琅满目,价格一会儿一变。但是,总体上说蔬菜的价格不是很高,最好的韭菜四块钱一斤,豆角五块一斤六块一斤,藕四块一斤,西红柿四块一斤,香菜四块一斤,蒜台六块一斤,黄瓜六块一斤,尖椒七块一斤,比去年过年便宜很多。关于过节蔬菜的便宜有许多种说法,有人说这是国家控制物价的结果,也有人说是今年的蔬菜丰收。其实,我倒是认为蔬菜的价格回落应该得益于大白菜和大葱的丰收。今年的大白菜太多了,多到超过了人们的消费需求,造成许多大白菜难卖。前半个月白菜的价格还是一毛钱一斤,大葱两毛多一斤。过年的几天价格稍微上涨,现在也不过是两毛五一斤。卖家给剥好的大白菜,简直一点儿浪费没有,两毛五一斤确实便宜。有这样便宜的蔬菜垫底,其反季节蔬菜就不可能太贵。老百姓自己会调节,你太贵了咱就光吃白菜,或者少吃反季节蔬菜,所以蔬菜不会太贵。

看着满目的蔬菜忽然想到,生活在今天的人真是幸福。尽管冬天的反季节蔬菜要比时令蔬菜贵很多,但想想这些反季节蔬菜都是用煤换来的心理也就平衡了。八十年代以前的过年不敢想绿色蔬菜,那时候就是大白菜和白萝卜,绿色的菜不要说吃,看都看不到。有一年去一个邻居家串门儿,那家人用红色的圆萝卜雕刻了一个花篮,花篮中灌了水,里边放了些麦粒,过年的时候长出很长的麦苗,煞是好看,简直给人一种春天的感觉。一些有心人会在韭菜地上放厚厚的树叶或者干草,过年的时候把干草清理了,下边钻出许多长长的黄芽韭菜,这是最新鲜的绿色蔬菜,能吃上简直不得了。清朝的时候一个宫里的太监上街采办过年的蔬菜,突然见到一个人拿着两根黄瓜吆喝,问怎么卖,卖黄瓜的人说二十两银子一条,太监说哪有这么贵的黄瓜,又不是吃金子。结果,卖黄瓜的人说嫌贵?嫌贵咱还不卖了,说完拿起一根黄瓜咔嚓就咬了一口。太监说别吃了,快别吃了,咱都要了。这也许只是个传说,但是从中我们可以知道那个时候的冬季绿色蔬菜是多么宝贵,别说吃,老百姓想都不敢想,所以我说生活在今天的人是幸福的。

如今的人们学精了,过年的蔬菜谁也不肯早买,因为早买了毕竟不好放,大家都等着最后两天买鲜菜。卖菜的人当然知道这点儿,就越到后来越涨价。一个卖菜的朋友告诉我,卖菜的和理发的人一样,腊月是个赚钱的季节。其实呢,人们大可不必抢购蔬菜,超市是不放假的,什么时候也能采购,况且到了正月初三菜市基本恢复,没必要储存过多的鲜菜。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只不过那个过年的心理在作怪,宁可浪费也要多买一些,因为这是年。

今年的蔬菜价格基本稳定,但是有一个担忧:种白菜的人亏了,来年会不会减少很多人种?菜是有大小年的,假如大白菜的数量减少,明年其他的蔬菜价格肯定要大幅度上涨,然后再轮回,这就是市场,也是人们无可奈何的生活。

忙来的乡下年

文/钱国宏

日历上的年是数来的,东北乡村的年是忙来的。

刚刚迈进腊月的门槛,乡下人的心便像一湖春水被搅得沸沸腾腾,再无宁静:该忙年了!

在乡下,年是四季里最隆重、最重要的节日,马虎不得,怠慢不得!乡下人常说的口头禅就是“一年到头”。一年终于快要到头了,就像一条长垄锄完了,谁的心里能不兴奋呢?于是,愈加盼年。孩子们更是心急火燎,跟在大人屁股后头一个劲地追问:“还有几天过年啊?”追得大人忙得更欢了!

没法不忙,一想到“年根底下”四个字,东北乡下人的手脚便不由自主地勤快起来。掸尘扫屋——檩头房箔,厨房粮囤,锅台炕洞,犄角旮旯,统统要清理一番。清洗衣物——女人们抱出大盆换下来的衣服、被褥,烧上一锅热水,在屋中呼呼地洗。平日里懒得做家务的孩子们这会儿也乖顺起来,或在一边给大人打下手,洗碗涮盘,或是抡着笤帚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屋内收拾完了,屋外还需整理:院落要打扫一新,车马农具要归整;破损的院墙要砌一下,倒塌的鸡舍要修一下……呼啦啦一通忙,似乎不忙就对不起年似的。看着窗明几净、焕然一新的家,大人孩子心里顿时天高地阔、清风徐来——整洁、清新的家才可以接受年的检阅!

用手指计数着年的行程,越近心里越急,似乎还有很多准备工作没有完成——眼下最要紧的事是:买年货。拉上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去赶年集。乡下的年集异常火爆,所有春节元素一应俱全,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简直要把天吵炸了!大人牵着孩子在人海中挤来挤去,从这个摊位逛到另个摊位。琳琅满目的年货晃花了人的眼睛,这也想买,那也想购,一时竟没了主意。于是急忙掏出在家里写好的“年货清单”,按图索骥!年画要买几张,对联、年历、彩球、窗花也是不能少的,那是营造大年氛围的重要元素;猪肉、牛肉、羊肉、排骨、海鱼、粉条……都要称上一些。现在过年比不得从前,从三十到初十,一天三顿,菜饭没有重样的!那叫一个心情、喜庆、奔头!衣服是必须买的,过年了,大人孩子都要有新气象;对了,铜火锅还要买上一个,现在过年,越来越讲究“返璞归真”了……

看着大人像燕子衔泥一样东买一件西购一宗,孩子们急得抓耳挠腮,“鞭炮!鞭炮!”一个劲地提醒喊叫,生怕大人给忘了——怎能忘呢,缺了鞭炮,东北乡下的年,那还能叫“年”吗?!

逛集逛到晌午,大人孩子才兴高采烈地扛着大包小裹挤出了人群。虽然整整逛了一上午,没吃也没喝,没停也没站,寒风锥刺骨,脸上淌着汗,可谁也不觉得累,嘴里还哼着小曲呢!

日历在孩子们的手中一页页撕下,离年只有一周时间了,稳如泰山的大人也坐不住凳子了,操起电话打给四面八方的亲友:“今年春节一定要来我家聚聚啊!我杀年猪等你们!”孩子们则像探马蓝旗一样接二连三地把村中的最新消息报告上来:“东街老孙家杀年猪了,猪头都挂出来了!”“李大爷把高跷都翻出来了,准备年前年后大耍一场哩!”“后街老李家糊灯笼呢,大红灯笼,漂亮着呢!”情报听多了,大人也坐不住“中军帐”了,急忙喊出家人:“快,快!赶紧烧水,咱家也杀年猪!”

一通忙活之后,一头煺毛的雪白肥猪挂在了天井当院,猪头高高地悬在高杆上。孩子们屋里屋外大呼小叫地跑来跑去,惟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家里杀了年猪。主妇们这会儿喊来了左邻右舍,以及平日里经常走动的乡亲,大家团团围坐,一起吃血肠、猪肉炖酸菜。整个院中热气腾腾,香气弥漫,笑语声喧,一派节日气象。晚上,宾客散去,大人孩子顶着蒙蒙月色下河刨冰——家里的冰箱太小了,只好把猪肉放在大缸里,一层肉一层冰地冻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就更忙了:蒸年糕,做豆腐,灌粉肠,蒸豆包,炸丸子,糊年画,贴对联,挂灯笼,炒瓜子,磨白面……人人像钟表上了弦,从早到晚不拾闲,一宗接一宗,一件接一件,快速而又精细地描画着过年的每一个细节,忙得风生水起却又有条不紊,汗流满面却又轻松愉快,像是在迎接一个庄严的古老仪式,劳累而不厌,忙碌而不倦,奔波而不怨,嘴里哼着曲,眼里放着光,心里透着亮——年,就是希望的开端啊!

香气馥郁,人影匆匆,东北乡下的年在忙碌中姗姗而来。寒冷的冬季,被忙碌的身影搅得再也睡不稳觉,悄悄酝酿着一场“春暖花开”的暴动……

无聊,年还得继续过下去

文/无发

夜未央,接连几天都早早将息,蜷着身子躲在棉床上,却找不到舒坦的姿势。前两天吃坏了肚子,病来如山倒,想躺着让病快些抽丝去。

帘幕低垂,严实到透不进一丝光来,却挡不住雨声。

哦!下雨,是如酥的春雨,不是说润物无声吗,却也制造出这声音来。小楼听雨,街巷卖花是入诗的意境,今却浪漫不起来,倒让人平添些莫名的惆怅。仿佛是羁旅客居,遥想小巷青石板上渐远的脚步一样,落寞无限。可我分明在故乡,不是羁人,躺在自家的床榻上,且是在羊年的正月里。

人不舒服,却困不着,还是开灯翻翻书,却又看到一句丧气话:只有父母在的时候,才是一家人。父母不在了,就成亲戚了。呆着想了二分三十七秒,憎恨写这句话的人,却又说不出这话错在哪里?

走亲戚是正月里每家的紧要事。过年除了团圆,就是这些约定俗成的事的沿续,嵌入了内容无限丰富的复杂意义,孝敬、感恩、期盼、思念、修补、缝合、宽恕、无奈,全部混成在其中,犹如一场化妆舞会的盛宴。这样的一通走,究竟的意义和终极的目的,都是无法量化的模糊。

对门亲娘家添丁了。婆婆没了,出嫁的阿云只好回娘家做月子,过年,自然就顺着了。新年钟声快敲响之际,陆续有爆竹的山响传来。今年烟火买得少,原本不打算买,终没敌得过积习的力量。临将放之际,想想对门那个襁褓的小囡,担心排啸的爆响会惊吓了她,几经犹豫,一个而已,却又在自我解释下颤巍巍去点着信子,躲在屋里遥望所谓的美丽绽放,天空被撕裂,露出丑陋而巨大的空洞。后来,就在前天看柴静的穹顶之下,照见卑微的和装睡的自己,思量自己应该早点醒来。

春运是规模超乎宏大的迁徙,过年回家团圆是总导演。却有些悲哀地发觉年味越来越寡淡。有人抽身逃离,希望能在别人厌倦的故乡里,尝试异乡的新鲜年味。终究发现这是一种幻想,彼此添堵在免费的高速公路、爆棚的旅游景点里。丽江四福客栈的老板娘阿夏丽在微信中戏言,有人在丽江被挤流产了,也有被挤怀孕的。突然想到柴春芽的那本小说《我的故乡的四种死亡方式》,以及书中拍摄电影时的那些影像,关于故乡和灵魂,地火水风的幻化是否概括了归依和逃离的全部意义。书已送给危子了,或许这个浸沉在文字的姑娘会有更细腻深刻的解读,也或她会有另一种纯粹自我的文字演绎,去说给她的粉丝听。

麻将是国粹,其普及之广,难有其他娱乐活动可与之比肩。胡适在留学时常打牌,并在日记记之。原因无非离群索居,殊觉凄冷,常之某日做某事,然后打牌两字作为结束。原谅我窝在家里爱打牌,祝普天雀友满盘皆赢。

此处王土之滨,觥筹交错鱼肉飘香席,彼处滇缅果敢,却是流离失所,北望王师伤心地。那日,大舅在三舅家的饭桌上说:明朝大家在我家吃晏饭。前一天,三舅在二舅家讲的,亦是此话。

过的是年味

文/萧葛

过年是什么,过年是对流传千年民俗的延续;

过年是什么,过年是对流传千年的民俗的复制和创新。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关于年的传说不胜枚举,关于年的习俗也由来已久,年的习俗各地略有差异,这些经过很多学者或者民俗专家的考证,如果想知道,请到百度搜索。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年的味道。

不管生活是苦难亦或幸福,民谣说“过了腊八是大年“。一阵奔波,一阵忙碌,几多欢乐,几多付出,几多感慨。

春晚过后,除了偶尔的爆竹声响,车流不再,为了生计在城市川流不息的人群不再显现,多了几份休闲,平添几份淡然和欢愉,喧闹的城市突然寂静了许多,时空仿佛定格,这一刻就是年的味道。

“新年到,新年到,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老头儿要顶新毡帽,老太太要块大黏糕。”唱着喜气洋洋的歌谣,又一个新年热热闹闹地向我们走来。春节在中华大地上已至少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时光荏苒,沧海桑田的变幻中,一些旧的年俗悄然淡去,新的年俗应运而生。让我们溯着历史的河流向上,和从前的那些年那些事儿重逢。

年的味道在于人们对于自己理想和喜好追求和满足,在于对美好生活的享用;年的味道体现在姑娘渴望对花衣服的拥有上,见证在小伙的爆竹声中;老太太对大黏糕的追求里有年的味道,老头在有顶新毡帽的满足中有年的味道。“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老头儿要顶新毡帽,老太太要块大黏糕”,这些目标在今天看来极易达到、极易实现,那么,今天的年的味道是什么呢。我常觉得,从物质富裕的角度说,我们和过去比是天天在过年,儿时为买一挂炮花花掉大人的压岁钱、也是我开学的学费,招致父亲一阵打骂的情景在记忆里难以抹去,那是那个清贫时代留下的记忆,但我并不记恨。

年的味道在于儿女对老人的一声声问候声中,在于父母对儿女回家团圆的期盼中;不管你富足还是清贫,不管你拥有还是失去,年的味道体现在回家路途的奔波中,年的味道体现在家里热腾腾的饭菜中。不管你平时在外山珍海味,不管你在外前呼后拥,

年的味道在于我们对美好生活的体验和享用。在于对你力所能及而拥有的一切的珍爱上,年教人向善,年让人趋美,年教人遵从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年让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我常想,西方人有圣诞节,穆斯林有斋月,他们对圣诞节的珍视和对斋月的虔是宗教层面的文化,从中华民族对年珍视和看重的角度来说,年成为中华民族不是宗教胜似宗教信仰的东西。

寻找过年的滋味

文/沂蒙第一才女

集市上、超市里花花绿绿的各种年货开始摆出来了,小县城角角落落到处弥漫着一种祥和热闹的气息,年味渐渐浓了,蛇年不知不觉一步一步逼近了。但我好像置身世外,冷冷地忙着自己的事儿,依然没有找到过年的感觉,全然没有记忆中儿时过年的滋味儿。过年不再期盼,不再忙碌,不再忧虑,一切平淡如水。如此反常,如此镇定,连我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倒是过去家乡老人们的一句话——“过年不就是吃顿饺子!”勾起了我的一些联想。仔细琢磨这句话,你可能感到老人们有一种淡然,淡定,轻巧的心境,其实生活远没有说得这般轻松。相反,细细咂磨老人们的话,也许你能从他们的语气里品出一种对生活的无奈和无助,对过年的一种失望和绝望。因为在有些家庭,过年在过去那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和累赘。我依稀记得,小时候过年,人们见面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吃饺子了吗?”现在听来,这话实在多余,实在无聊,谁家还吃不上饺子?可那个时候,吃顿饺子难啊!

童稚的我全然感觉不到家庭的困难,父母亲的心酸,更听不出来老人们的话中之话,话外之音,总是怀着一颗顽皮的心期盼着新年的到来。

那个时期过年是我家最尴尬的时候。为了供应我们兄弟三四人上学,家里一切能卖的,都已经卖掉,一切都用在了我们身上。为了不让我们在学校犯难为,父母在家节衣缩食,勉强凑合过日子。母亲常说,平时可以宽松一些,过年要紧一紧,放了假,一切就都好说了。可是,一旦过了年假,考虑到我们平时不在家,好不容易在家过年,父母又想趁机给我们补补身子,养养脑子。母亲于是想法设法盘算着过年该准备些什么,如何让年过得更丰盛些。一交腊月,母亲就开始张罗,忙这忙那。捞麦子,晒麦子,粉麦子;捡豆子,晒豆子,做豆腐;烙煎饼,生豆芽,炸海带,蒸发团……这一些说起来简单,真的准备起来,母亲不知要犯多少难为,流多少泪。

吃饺子是我们华夏民族过年的一种习俗,一种文化,一种载体,一种情结。好像过年不吃饺子,就不算过年。一定让我们全家过年吃上一顿饺子,这也是母亲多年的梦。

那个时候,能吃顿饺子,简直就是奢侈。母亲常说不令不节的,谁家吃饺子?平时不舍得吃的,除非家里有特别要紧的事。就是吃,也不会管饱的。所以有点麦子,就都留了下来。可是麦子并不多,在母亲床头的一个瓷缸里盛着,也仅仅有一拃多厚。过年了,那点儿麦子全捞了也不够全家人吃饱一顿饺子的。看看缸里仅有的那点儿麦子,母亲不争气的眼泪又来了。看着母亲流泪,我感到莫名其妙,总是去问。母亲怕我多问,就忙用衣襟擦干了泪,强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我知道母亲是在遮掩,是在掩盖内心的痛苦。懂事的二姐看到母亲流泪,就说:“饺子有什么好的,没有就不吃呗!”此时的母亲,心里酸甜苦辣都有。

麦子不够,母亲就把平时从榆树上扒下的皮拿出来,用刀切成块儿,上碾压碎,再上石磨磨细,用箩子把细面筛出来,掺到麦子面里包饺子。这样的三合面包出的饺子软,并且筋道,虽然不是纯面的,可散发出一股特别的清香味儿,这样的饺子既好吃,还好闻哪!吃着母亲包的三合面的饺子,我们从心里无比高兴,毕竟我们过年吃上了饺子。

如今,人们再也不用为吃一顿饺子而发愁了。现在只要你想吃,只要你有时间吃,那是一点儿不难的。不管是什么馅的,不管是什么料的,一切都能实现。可是母亲做的那种三合面的饺子再也吃不到了,那股清香味儿一直留在我的心底。

过年吃饺子不但是奢望,吃肉更好像是做梦。过年吃不上肉,那是经常的。清晰地记得,那一年过年,我们村里杀了一头大肥猪。因为父亲当过兵,我们家属于军属户。按照村里的政策,军烈属户每家能分到享受优惠政策的四斤猪肉,每斤五毛钱。这已经是相当便宜了。父亲心里比较矛盾,就去征求母亲的意见,母亲当然愿意,因为毕竟便宜一般。可家里竟然连两元钱也拿不出来,父亲又气又急,额头上直冒汗,母亲也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母亲那种尴尬狼狈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后,这四斤优惠猪肉,我们只能拱手相让了。那一年过年,我们全家就没有吃上猪肉,真过了一个清真年。大年初一一早,和父亲比较要好的一位二哥,进门就喊:“过年吃上肉了吗?”二哥边问边掀橱门,他一打开菜橱,看到橱里的几样菜,赶紧又关上了。母亲望着二哥,很是尴尬无奈,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因为比较要好,母亲本想让二哥喝盅,可是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菜,怕二哥笑话,到嘴边的话,母亲只好又咽了回去。

想想过去过年的滋味,那真是什么味道都有,酸甜苦辣咸,样样都很全哪!

父亲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过年要有肉,还要有酒,有烟。这么全面,在我们这个家庭可是很难做到。不吃肉,但不能没酒;不吃肉,但不能没有烟。肉最贵,酒烟相对便宜。酒可以不用钱买,用粮食换就行。记得有一年,为了让父亲喝上酒,我和二哥抬着半袋子瓜干,到十几里地的李官供销社去换。那个时候小,没有劲,走不多远就要歇一会儿,等到来到李官供销社,已经是中午,人家已经下班吃饭了。我们只好在供销社院子里等,一直等到下午。让人十分生气的是,轮到我们的时候,酒缸里没有了,酒已经卖完。我们十分扫兴,只要抬着瓜干再返回去。

没换到酒,回家无法交代,二哥说再去一个地方看看。我们抱着侥幸的心理,又往三官庙赶去。因为我们必须要换到就,否则父亲无法过年。

父亲喜欢抽烟,但平时自己也就抽口儿旱烟。过年来拜年的,父亲总是吩咐买洋烟卷,买好点儿的烟,放在那里。父亲觉得,如果不能给人家好烟抽,那多没有面子。那个时候最好的烟,我们那里要数大前门的。大前门的烟贵,一般五毛钱一包,这可不是小数目。虽然八分的葵花的、一毛的丰收的都可以,但是父亲不让买,要买就买最好的。有一次,父亲让大姐去买烟,大姐比较直爽,真就按照父亲的吩咐买来了。母亲很是不意思。以后,父亲再吩咐去买烟时,我就自告奋勇。我去买的时候,总是骗父亲,说大前门的人家门市部不多了,就只好买了几盒大前门的,再买几盒丰收的。父亲信以为真,就应付了过去。

父亲平时抽旱烟,过年也抽根洋烟卷过过瘾。可是,父亲抽,母亲就心疼。

母亲总以为,父亲抽好烟,可惜!可是父亲哪里会听母亲的,自己总是不自觉地抽出一根洋烟,得意的点上。每当父亲点上洋烟,母亲就唠叨不止,说个没完没了。父亲一生气,就走了。看着父亲步履蹒跚地生气地走出去,我们都很不是滋味儿。

过年说简单确实也挺简单,说好过也挺好过。对有些人家来说,过年确实是一种轻松,一种从容,一种悠闲。而对一些家庭来说,过年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过去临近年关,人们见面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开始忙年了吗?”是啊,过去过年一切都要忙,一切都必须忙。尽管忙,可是又有什么可忙的呢?又能忙出来什么呢?因为没有,所以需要忙。为年而忙,为年而愁,为年而操心。那时人们相互说的一句话就是:穷忙!越穷越忙!虽忙忙碌碌,但年过得并不舒坦,幸福。人们怕过年,怕过年的折磨。想想那时的过年光景,母亲总感到很伤心,特别不是滋味儿。

今非昔比。现在啥也不缺,应有尽有。虽然如此,但我总是感觉到似乎缺点什么。是一种怀旧情结在作怪吗?不是!我们留恋过去,不是希望再过那种穷年,再回到那种年代,而是想找到一种新的替代过法,想找回过去的那种情感,这也许很难很难。“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唐代刘希夷的这句诗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久久不肯散去……

过年 过年

文/刘永彪

乡村过年是累赘的事情。

就拿除夕这天来说,写什么样的对联、换什么样的中堂、打多少钞纸、做象征团圆的团子、吃象征长寿的面条,还有那一顿必须丰盛的年饭,杀鸡宰鸭剖鱼刮猪蹄,足够一家主人忙乱。男主人或可颐指气使,女主人则事必躬亲,之后还得烧水给一家人洗澡,换下的脏衣服当天肯定没时间洗,得收藏到看不见的地方。经常脏衣服还没藏起来,邻家吃年饭的爆竹就响了,一家人得赶紧围住饭桌。年饭吃得早,来年发得早。就这吃年饭也累赘得可以,夫妻之间、父女之间、母子之间都得彬彬有礼,不能有家长意志,言词更须注意。言词往往预示来年家景,一句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年饭后还得女主人收拾杯盘抹擦桌面,这个过程后面,就是男主人给孩子压岁钱了。孩子不多,最多只有两个,给少了怕不高兴,给多了又怕惯坏。待清理完灶口,放鞭炮接回灶神,春节联欢晚会已播出好一阵,这时还得点香烛。香烛不是柴禾,不是蜡烛,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点着。

刚在荧屏前坐下,就有亲友登门言称拜年(我们村里吃过除夕年饭就可以拜年),于是方知糕点果盒尚未装上,男主人应酬同时中会叫女主人,女主人一般正在柴灶上炒花生、瓜籽(那是离身片刻就有可能炒焦的),煤气灶上还煮着初一早上的茶叶蛋。再看一眼孩子们(当然是想叫帮忙做点装盘泡茶的事),但这时的孩子分明是不愿听话也不想看电视了,只顾在自己的节日里疯玩。

不由想起小时过年的欢乐,虽然家境并不富裕。那时的一件新衣、一片鞭炮、一撮酥糖、一只纸灯笼、一角压岁钱、一个亲戚的到来,都会带给我许多欢乐。当然那也是由于父亲的存在,由于母亲的操劳,现在轮到自己成了一家之主,不由认同了“身带三口,撒尿还走”的俗话。说起来好笑,就在那样的童年里,我居然盼望着快点长大。每当看到大人掏出来的钱是一叠一叠的票子,而不是一分二分的硬币,我就希望自己早点成为大人,最盼还是过年,因为每过一年就大一岁。我在过了许多年以后的今天,有时也能掏出不止一张的一叠钞票,但究竟够哪一头花呢?我那时哪知道,对有些大人来说,花钱并不是快乐的事情。

只是现在不像小时候那样盼望过年了,虽然事实还是每过一年就大一岁,但我得到的提醒不再是“长大”,而是生命时间的滑过,剩下时间的缩短。人生有限的生命时间,正是以年岁为单位计算的。大过年的说这种话,肯定有人反感,但我确确实实这么想过,此时此刻正这样想着。只要生老病死是人类的规律,过年就永远不会是单纯快乐的事情。我理解医生及亲友为什么会对一个癌症患者隐瞒实情的苦衷,但过年就是这样无情地提醒我们又大了一岁,这不等于告知我们距离必须的结果又近了一步吗?

当然,如果我还是童年,就不存有这个精神累赘,至少不会在洗澡后把脏衣服收藏起来,因为收拾衣服是妈妈的事情,妈妈不光收拾衣服,还浆洗衣服。池塘边,妈妈用棒锤锤着我们的棉衣,用刷子刷着我们的单衣,用双手搓揉我们冒着泡沫的所有脏衣。妈妈拧我的棉衣时呲牙咧嘴。我童年时经常看到妈妈洗衣的场景,一般是她带着我去塘边,只有一次是我自己去的。记得那一个除夕的夜晚,我捏着压岁钱就是睡不着,终于看到窗外朦朦的光亮。我偷偷的,蹑手蹑脚的穿衣起床,无声无息出了门,捏着压岁钱往小店跑。村里好几家小店都没开门。我满村转悠。我听到一些动静,寻声到了村口塘边,妈妈与几个妇女正在洗衣服。冬天的红霞把塘水缀饰得闪闪发亮。东方的曙光罩着她们的脑勺。我奇怪地想:她们怎么都系了同样的白头巾呢?后来才知道那不是白头巾,那是霜。后来那些霜成了头发的颜色,永远停在了妈妈的头上。本来在我童年的时候,妈妈还是很年轻的、很漂亮的,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只是那些霜,永远地停在了她的头上。

就地过年

文/张金刚

我有不少石家庄朋友,他们正因疫情经历着有生以来最艰难也最坚决的选择:就地过年。我明白他们的心,故而为他们的坚守由衷地心疼和感动:你们每个人都了不起!

河北日报摄影记者小赵,是在我家乡阜平为期一年的脱贫攻坚采风活动中结识的。他憨厚敬业、技术过硬。疫情来了,他“全副武装”,挎起相机,奔走于石家庄抗疫第一线,发回了大量珍贵温暖的照片,为抗疫助力。小赵用他的辛勤,带我们看到了:零下七摄氏度下,藁城某社区医务人员防护面罩上冷凝的冰花;他的家乡唐山的医护人员驰援石家庄的忙碌身影;在小果庄村执行防疫消杀任务的消防队员的“最美逆行”;还有一位刚下班的120小哥,特意骑车到河北博物馆广场看鸽子,以放松心情的可敬可爱……

我通过小赵同事的镜头,看到了小赵在街边席地而餐的简易盒饭,看到了他凌晨一点多下班收工的火力全开,看到了他与寒夜里冷清的石家庄火车站的心酸合影……此时,我的问候也是打扰。通过另一位记者朋友了解到,小赵一直在一线,住宾馆,回不了家。工作似乎已为他作出选择:肯定回不去唐山与父母团聚了,就在石家庄“工作过年”了。他在朋友圈征集“温暖线索”。其实我想说:小赵,你和你的同事们就是抗疫一线的一簇簇火苗。是你们在背后默默地付出,让我们感到了冷冰冰的疫情下热腾腾的暖。

我的发小小张是石家庄某快递公司的快递员,两次核酸检测均为阴性后,执检测报告重新上岗,任务是从超市向小区配送线上订单。认真取件,开车送件,跑着派件,一天要早出晚归高效工作超十二个小时。为了安全,为了工作,他就和同事们住在了公司,已好多天没有回租住的房子,没有看到老婆孩子,没有看到给他们看孩子的母亲了。

我问他:“累不?”他抽空回我:“非常时期,也算为第二故乡石家庄做了些贡献。你知道吗,每当我把水果、蔬菜、粮油等生活必需品送到小区,工作人员都说声‘谢谢’,心里特暖和。”我只能说:“多保重。”他再抽空回我:“公司挺好,防护用品充足,还发红包,发年货,只是不能回老家和老爸团聚了。”我说:“等我过年回村,开视频让你和大叔聊聊天,让你看看咱老家的老房子。”他回复:“好,回头聊,马上出发!”

其实,去年春节,小张也是在石家庄过的年。国庆小聚时,听他讲起疫情期间的劳碌,一脸的骄傲。今年石家庄疫情吃紧,他更劳碌,我想他也会更骄傲。我也为他准备了红包,等除夕时发给他,并想告诉他:家乡脱贫了,有很多机会,可以考虑回家发展!

小李是河北省直单位来我县驻村的第一书记。帮扶三年,他已把自己当成了“村里人”。元旦回石家庄,他被“憋”在了家中,正为村里猪肉、活鸡的销售犯难。老客户虽已通过电话、微信沟通好了,下了订单,无奈屠宰、运输等环节不畅,只好搁置。小李说:“早知这样,我元旦就不回家了,陪着村民,我们都安心。”我敬佩他的作风:“你‘就地过年’吧,疫情过后再回来。”小李书记倒乐了:“只能这样了,让那些猪呀鸡的也‘就地过个年’!不过也不一定,村民过年也需要钱呀。”我称赞他是个好村官儿。

为阜平作贡献的小崔在电商服务中心工作,小武在融媒体中心工作,小杨在某手工业工厂工作,小刘在某政府部门工作,他们都来自石家庄,都做好了留在阜平就地过年的打算。过年期间,他们要和家人朋友过个“屏上年”了。然后,他们打算逛逛平时没时间逛的小城山水或看看书充充电。

我和妻子商量过了,若过年时他们真回不了家,就陆续请到我家吃饺子。不过,我还没向他们发出邀请——真心希望疫情能赶快过去,他们能正常回家过年。

心安处,即是家。疫情当前,不仅石家庄,我的许多外地朋友也都选择就地过年,不给家人、社会、国家添负担。

就地过年,这应该是今年最好的过年方式。我们约定:待疫情散去,再好好团聚!因为,山河无恙,我们无恙,天天都是在过年!

唯愿,这一天来得早些,再早些。

古人过年喝年酒

文/张帮俊

每到新春佳节,酒是宴席上少不了的主角。“无酒不成席”“桌上有酒,越喝越有”,酒能助兴,更是感情的润滑剂。

酒,从字面上看,三点水一个“酉”字。“酉”,时辰,即下午五点到七点。古时官衙,下午五点关衙门,门口竖一块牌子,上书“酉”字,称为“酉牌”,意思是累了一天了,收工!该喝点什么去。喝什么?当然是酒了!所以,酒宴多在晚上五点到七点开始,即为“酉”意。

中国的酒文化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每个朝代都有各自不同的喝酒方式。在汉代,人们过年时喝的是椒柏酒。这是一种“保健酒”,即用椒花和柏叶浸泡的酒。北周诗人庾信诗云:“正旦辟恶酒,新年长命杯。柏叶随铭至,椒花逐颂来。”反映的就是时人过年饮酒的情景。到了魏晋时期,酒的品种中又增加了一种中药保健酒,即“屠苏酒”。屠苏酒是汉末名医华佗创制而成的,其配方为大黄、白术、桂枝、花椒、乌头等中药入酒中浸制而成。孙思邈着《备急千金要方》:“饮屠苏,岁旦辟疫气,不染瘟疫及伤寒”。

除了酒的品种不断变化之外,饮酒也有许多规矩讲究。汉代过年时,饮用年酒时要看时辰,一般是大年初一早上东方太阳微露时开始喝,其时鞭炮声开始响起。敬酒的次序不是先敬老长者,而是让家中年龄最小的孩子先喝。为什么会定这种规矩,给出的解释为:年纪小的孩子,过年了就长一岁,值得庆贺;而老年人过年了意谓着减岁,变老了,不值得庆贺,所以排到最后喝。

唐代,随着国力强大,饮酒的规模和档次都超过历代。过年时,皇宫会举行豪华酒席,还会有音乐歌舞、行酒令来助兴。不管是皇室贵族还是普通老百姓,过年饮酒已经不再是防疫治病,而增添了新的含义,图个热闹喜庆,酒也变成了助兴的道具。

北宋时,过年一般一天要喝两遍酒,除了晚上自家人团坐在一起喝酒守岁外,在白天,邻里之间还会互相邀请对饮,谓之“别岁”。除了喝酒,邻里之间还会互相馈送酒食,谓“馈岁”。

宋代之后,过年时,不光是喝酒助兴,还出现了许多创新的娱乐节目,最流行的是掷骰子。大人坐在一起喝酒,小孩则围在一起放鞭炮,放完鞭炮后,缠着大人要压岁钱。自清代之后,酒又变成了传递感情的使者,赋予了更多的社交年功能,过年时,提着好酒送礼拜年的风俗一直沿袭至今。

过年

文/智若愚

“过了腊八就是年,啥都没来得及准备就要过年了。”她嘴里唠叨着,手却没停下来。

推豆腐,打汤圆,蒸米豆腐,炸酥肉……这些虽然街上都买得到,她总觉得味道没有自己做的好,儿女们更是吃惯了母亲的手艺,对街上卖的那些都不屑一顾。

洗腊肉。一只猪头,几根猪尾,这叫有头有尾。她在心里合计着。大儿子喜欢腊猪嘴,幺女爱吃三线肉,二儿媳少不了腊猪脚。对了,还有两个孙子抢着吃的猪耳朵。更要年年有“鱼”呀,鸡肉,牛肉……大年三十的桌子上,一样都不能缺。

还要多弄一些,年一过,他们走的时候,三辆小车后备箱是要不少东西才装得满的。

“狗东西些,回来一回简直就是抢老子一回,生怕把这屋头搬不空一样。”她忙碌着,骂着,脸上总是慈祥地笑着,心里像是灌了蜂糖一样甜蜜蜜的。

也是,三个子女在当地是最有出息的人,都是当年县中的尖子生,都考取了全国一流的大学。十年了,方圆几十里的人们还是以她家为榜样来教育子女。

只是,有本领的鹰都展翅高飞了。三个子女早在大城市安家立业。一年四季很少见到人,只有每年的春节才会一个不少地回来。10多个人,挤挤的一大桌,热热闹闹两三天就各自西东。

走的时候,一如既往地都争相邀请老两口进城居住。她也总是以叶落归根或者守护祖产祖业来搪塞,绝不动步。

也不是没去过城里。那年大儿子把她老两口接到省城,还没住满月就吵着要回乡下,儿子儿媳不送他们回来,她竟然以绝食相逼。

左邻右舍的人都问她怎么回来了?是儿子媳妇不孝吗?她说,我那子女孝顺得很呢,是我住不惯啊。城里有什么好哟,吃的是农药,穿的是化学,吸的是尾气,住的是钢筋水泥。硬是受不了,根本没有我们乡下安逸。

半个月下来,老两口忙得皮耷嘴歪,吃的住的准备妥当之后,已是腊月二十八了,万事俱备,只等儿孙们回来了。

想到一大家人欢天喜地聚在一起,叫爸爸妈妈喊爷爷婆婆,大人说说笑笑,小孩打打闹闹,一幅家兴业旺的景象。她一脸慈祥,虽说一年只有这几天相聚,但再苦再累也值了。

叮铃铃,叮铃铃……老两口正沉浸在家人欢聚的向往中,电话响了。她拿起老人机一看号码,是二儿子打来的。

“妈,我们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为啥?不是年年都回来了的哇。”

“你在电视上也看到了,今年新冠肺炎疫情防护形势严峻。”

“我是看了的,疫情再严重,你那里没发生,老家也没出现,可以回来。”

“不是怕疫情。妈,我是呼吸病专家,必须去防疫一线,马上出发。”

“你要去疫区?注意安全……”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不由得心中一阵紧缩。

好半天了,还在为二儿子焦虑,电话又响起来。一接,是大儿媳妇打回来的。

“妈,今年我们不回来过年了哈。”

“又是因为疫情吗?你们开车可以回来哇。”

“妈,我们是警察,在这关键时候,不能离岗。国家有困难,正是我们出力的时候呀。等疫情过了,我们再好好陪陪你们两位老人家。”

“好吧,注意安全。”她挂断了电话。自己也常常教育他们努力工作,新冠肺炎疫情防护当前,多付出也是应该的。

两个儿子不回家过年了,她看看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屋子,不觉有点黯然。转头想想,还好,女儿一家回来也行,不至于我们两个老家伙四目白眼相对。好,打个电话问问女儿,往回走没有。

“幺女,你们走没有?”

“妈,我正想打电话告诉你呢,我们两个报名当志愿者了,马上参加抗疫。今年就不回家过年了,疫情过后好好回来陪陪你们二老。”

“啥?你们也不回来过年?”她大脑一片空白,女儿说了些什么一句都没听到。老头子从她手里拿过电话走到一边去听,也没察觉。

愣了好半天,缓过神来,看着厨房里那么多食物不知如何是好。

一夜未眠。天还未亮,她翻身起床,来到厨房,把洗好的肉食和自家做的那些食品切成很多份,然后找来食品袋,一个品种一小袋,几个品种一大袋,再整整齐齐起码在纸箱里。

老头子被她叮叮当当的砍切声吵醒,起身来到厨房,见她正在分装食品。

“对啰,我们吃不了这么多,你分成三份,给儿女们寄去。”

他们?今年没那口福了!这不是给他们准备的。她说。

“不给他们吃,冰箱也装不下,你包这么严实,堆码在一起要坏的,敞开来放。”老头子说着就弯腰拖动纸箱。

“你莫跟我动。她头也不回地说,去把你那个三轮车修好,明天把这些东西拉进城去。”

“明天过年啊?东跑西跑地做啥,再说,大年三十,谁买你这些东西。”老头子嘟囔着走向那辆三轮车。他知道,这个家,啥时候都是她说了算。

“不卖,把这些都送了,送给那些抗疫的人,他们能不在家过年,很辛苦啊!”她顿了顿说,“我不相信,你们能为抗疫出力,我老太婆就不会?”

看看明媚的天空,她一脸骄傲。

寻找年味

文/申安良

年味,是春节时人们提的最多的一个词儿,而人们说的最多的却是“现在过年真没意思”,也就是说,现在过年没以前那种年味了。既然人们都这样无奈和感叹,那就很有必要思考一下到底是谁把这种“年味”弄没了。

首先,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没有年味了。因为我们将生活条件极差的岁月里过年的情景刻骨铭心地留在了记忆中,以前过年是一年里最大最兴奋最浪漫的事。一年十二个月,过年差不多要占一两个月。 虽没有绝对的衡量尺度,但是,谁都清楚其中的道理。才十一月就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妇女们相跟着进城给一家人扯布,做衣服,做鞋子。刚进腊月,就有了各种版本的顺口溜,初一小炒,二十三大炒,二十三打发老爷上了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割下肉,二十七买下笔,二十八瞎咯刷,二十九家家有,三十日门神老爷贴挂起,初一初二下大雪,初三初四连拜节,初五送五穷,初六不敢动斗称,初七不敢吃辣菜,初八祭星了,初九揪懒汉,初十老鼠娶媳妇了,十一十二嚯呫腾,十三十四下羌城……这些土气的只有潞城人能听懂的顺口溜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家家户户,老老少少,几乎是一个节奏每天该干啥都干啥,那忙乎的劲头,那脸上的笑容,简直没法形容。细细想起来,却会让我们忽然止不住泪水婆娑。因为,在苦难的日子里,一年的吃穿家家户户也几乎是一个标准,早上玉米面疙瘩,晌午小米稠饭,晚上稀稀的和杂饭(潞城人叫菜汤),天天如此,年年如此,只有生日或者过节时才有机会改善一下,改善一半顿之后立马回到日常的状态,那种一日三餐就像是国家的法律规定了一样,谁也没法改变。穿的衣服也是大同小异,不论男女,不说老小,都是扯上布自己或者找人缝的衣服,洗上几水以后颜色就变浅了,尺寸就变小了,所以过年时很多人的衣服都做得大点,以便开春以后还能穿。一年四季谁的衣服、裤子上没几个补丁的话,可能别人还会笑话你懒,不动弹,光知道吃。冬天来了,我们穿上厚厚的棉袄、套裤,外面套上四季常穿的衣服就行了,破了补,补了破。棉鞋也一样,都是自家一针一线纳的底子,做的鞋,一双鞋穿好几年。平日里的苦啊,已经祖祖辈辈印在我们的脑海里了,谁能改变的了?于是,就盼着过年,因为,过年时我们的吃能改善,穿能改善,心情能改善,谁都知道这是苦难的自己硬撑着改善自己,可是人一生能活几天谁也不知道,一辈子没吃过好饭,没穿过新衣,没放松过几天,死了不委屈么?于是,就想方设法拉长春节的时间段,因为,谁也不想面对眼前的苦难,谁也不想让孩子可怜巴巴,让家人没有笑脸。于是,我们就想方设法为这个伟大的春节寻找各种文化的基因。送走灶王爷,希望他上天言好事,希望他回宫降吉祥。打扫房屋,贴好窗花,翻箱倒柜,把一切污秽的东西扫到门外。找人写春联,自己编也行,让人编也行,一家一个样,字不一样,内容更不一样。买食材,该蒸的蒸,该煮的煮,该修的修,该补的补。大人小孩都在操乱。说白了,我们觉得现在过年没意思,那是觉得以前过年有意思,我们觉得以前过年有意思,那是因为过年和平日的差别太大了,过年简直就像实现了中国梦一样,就像已经进入小康社会一样。如今呢,如今过年和平素几乎没有差别,吃不愁、穿不愁、玩不愁。

其次,如何寻找回我们梦中的年味。既然我们明白了为什么现在过年没意思,那说明我们还是没有忘记以前过年时那种美好的记忆,也希望我们一生中永远都像过年时那样浪漫,要有意思。现在,我们的社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当下的生活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当年积贫积弱的中国已经渐渐走到了世界舞台的中央。如今的中国已经成为全世界人关注的焦点,既关注中国的发展,更关注中国的文化。我们应该很自豪,很自信,我们应该胸有成竹,把我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好好学习一下。我们要静静思考一些问题,为什么现在没意思了?过年与平素的差别没有了,说明这是在一代代共产党领导人的领导下全国人民共同奋斗的结果,这是我们春联里“盼小康 见小康 小康在望,想温饱 得温饱 温饱有余”的实现,这是好事啊!想让过年有意思不能在这种差别上想办法了。那是什么原因呢?只要我们细细想想,应该想到,那是我们自身的原因,我们把过年时的文化因素抛弃了。腊月初一我们还炒豆子么?二十三还送灶王爷上天么?并期盼他能多言婆媳关系之好,子孝妇贤么?二十四还那样认真地里里外外打扫房子么?还看年画、贴窗花么?还亲自蒸蒸煮煮些吃东西么?还亲自为编写自家春联而全家总动员么?还不辞辛苦不索报酬地策划、参加一些民间娱乐活动么?其实,现在我们生活在幸福的时代,吃穿早已不是什么大事了,我们没有必要和别人比吃、比穿、比阔气,那是穷的时候几千年来传下来的“要做人上人”的不好价值观。我们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重新学习一下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深入思考一下什么是幸福?我们不能将基本的生活需求做为衡量人生幸福的唯一标准哦!

关键是我们得通过实际行动才能实现年味的回归。生活在幸福的新时代,我们得有个新时代的样子,生活在阔步前进的伟大的中国,我们得给世界人民做出个表率,我们既能攻坚克难努力奋斗,创造一个又一个伟大的奇迹,我们也希望与七十亿人一起能和谐、和平、和睦地生活在这个蓝色的星球。我们应该将那些文化符号记住并传承好,我们要认识到以前看那些送灶神、拜家下、闹元宵等看似迷信的一些文化活动其实寄托的是我们美好的愿望。只要我们把这些文化价值认识到位,传承下来,我们过年还能无聊么?让我们在腊月里就思索一下全家一年来的收获和希望,并用简短的精炼的语言变成朗朗上口的令人兴奋的春联,让能笔走龙蛇、妙笔生花的书法家落笔纸上,在年三十就一幅幅地整齐地贴在门外。让我们在大年初一早上挨家挨户欣赏春联的内容和书法艺术。让我们专门挤点时间,用以前传统的方法亲手蒸煮些过年时吃的东西,既能享受到浓浓的年味,也能给儿孙传递些往事的温馨。让我们离开麻将场,活动活动筋骨,操练一下当年的舞狮子、跑马灯、扭秧歌、打秋千。既能锻炼自己的身体,增进彼此的友情,又能体会节日的快乐,记住往日的欢乐。让我们在过年的那些闲暇之日走亲访友,既能交流彼此的感情,又能切磋各种技艺,还能互相鼓励展望未来。

年味,我们一定要将这个永恒的话题讨论好、经营好。“书愿景谋大业心潮逐浪,剪窗花写春联喜气盈门”,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鸡年的钟声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开始了儿时一样盼望新年的到来,因为我割舍不了那亿万中华儿女相同的浓浓的年味。

夕与年

文/尹学芸

除夕、过年、春节,都是对一个节日的笼统叫法。从核酸检测现场回来,天上是满天星斗,半个月亮。几天前友人晒出过月弯如眉,眼下那半个银勾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填实了。元旦才过,传统意义上的新年越来越近。想起前些天早晨单位食堂熬了腊八粥,便倏忽觉得这日子简直是在踉跄,在疫情的忙碌中溜得越发迅捷,心中不免生出感慨。

民间习惯把岁末这一天统称为过年、过节,有年节这样的表述为证。尤其是上一辈,甚或上边的许多辈,识字人少,不大纠结字里字外的意思。过年那天用一句话最形象:傻子过年看街坊。即便是傻子,也知道过年,因为街坊浓郁的年味会隔墙传过来,熏着,或撞上眼睛。这实在是个大日子。游子要归乡,亲人要团聚。要穿新衣、贴对联、放鞭炮、挂灯笼。一年的辛劳都摆在餐桌上,这一顿吃得好,这一年所有的付出就都值得。贫瘠的岁月家里人口众多,这一餐饭隆重而又热烈,家家酒气熏天。久远温馨的画面不时从脑子里映出,突然生出困惑,过年过的到底是哪一天,是过去一年的最后一天还是新年的头一天?

爱人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新年的头一天。不管身在何处,只要初一那天赶回来,就是赶上了过年,过去家里的老人都这样说。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我从小接受的传统,大年三十的中午是正日子。依稀记得父亲在远处务工,有时需要走半宿夜路,也要回来赶这顿年饭。这顿年饭就指的是午饭,有时甚至要等到下午两三点。酒足饭饱,饭桌朝前一推,身子朝炕头隔断墙上一歪,便会感慨:这年算是过了。这样的影响切肤而又深远,我就说过不知多少回。午饭放下筷子,便感叹岁之流逝,余下的十多个小时都可以等闲视之,这都是受了老辈人的影响。年夜饭吃饺子,是有“交子”之说,所谓“一夜连双岁”,不管你生日是在几月,过年都要长岁,这是约定俗成。民间少有人说除夕,至于年夜饭,该是别处的风俗。我们吃完饺子提着灯笼满街游荡,像一串大号萤火虫。坐炕头守岁,也就是吃花生嗑瓜子,困了倒头便睡,再睁眼,就是“新桃换旧符”了,地上满是隔夜的瓜子皮,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响。而这些瓜子皮,要留到初一早晨清扫,这也是习俗。

把年和夕混为一谈,自古而有之。传说中叫“年”的那头怪兽,也有人称之为“夕”,所以才有除夕的说法,意为除掉“夕”这头怪兽。若是从字面理解,夕是晚阳,最后一缕晚阳消失,便意味着亘古的这一天永久结束,接下来的时光便是数着时辰过了。这样那样的怪兽,都属民间文学范畴,是作料。鲁迅先生说,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那么过年就该分两个层面,过旧年和过新年,而不是过大年。大年是相对小年而说的。旧和新谁大谁小,就是难有定论的事。

“年”字最早的象形文字是一个人背着“禾”的形象,表示庄稼成熟,即“年成”。我们说的“成年”大概也与此相关。如果再发挥一下,那些“禾”是需要一年的时光才能被背到家里,因为谷禾都是一岁熟。每天都有夕阳,岁末就是除去所有走向没落的日子,去迎一个崭新的太阳,不知这样理解有没有道理。

春节似乎毫无悬念,是指正月初一。《尚书·大传》中说,正月一日为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故曰三朝,亦曰三始。也许就是因为它重要,“春节放假”越来越成为官方语言。若说春节就是过年,天下人都会响应。可从春节的字表和字义中,能看到时令和气候,能看到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但独看不到年味。这才是可意会不可言传。

据资料记载,古时人们把谷物的生长周期称为“年”。“年,谷熟也。”年的名称是从周朝开始的,至西汉才正式固定下来,并沿用至今。古时正月初一被称为“元旦”,直到辛亥革命胜利后,南京临时政府为了顺应农时和便于统计,才规定在民间使用夏历,在机关、学校、厂矿和团体使用公历。以公历元月一日为元旦,农历正月初一为春节。

退一步再想,民间其实对“年”宽泛得多。有“过了腊八就是年”的说法。有“不出(正月)十五就是年”说法。现代人更会找辙,不出正月也是年,这是给说拜年话时候留的借口。但年的确是一步一步走近的。从打腊月二十三祭灶,灶王爷上天言好事,这年其实已经来了,及至除夕,灶王爷就又回来了,因为新的一年开始,老人家又得搜集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