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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故事

2022/12/05散文诗歌

除夕故事(精选2篇)

又是除夕

文/超越

鞭炮声此起彼伏,想不听都不行,再怎么不想过年都没有用,都来不及,新年?是的,新年!新年真的来了,措手不及,新年在我们所有人的期待或不期待中如期而至。三十多岁的人居然对新年有这样的想法,是太天真?是怕老?亦或有什么情结……呵呵,早过了天真的年龄,三十多岁的人如果说再天真感觉对不起年轮;怕老?自古美人迟暮令人惜,我等怕啥惜啥?一边和十五年未见的儿时伙伴聊天,一边感慨,那时我家条件特别不好,“没妈的孩子象根草”特别形象的描述了我当年的情景,爸爸终年有没完没了的干活,因为他要靠他的一双手撑起一个家,纯双手,因为爸爸没有文化,所以爸爸只能靠双手,所以和爸爸没什么语言上的交流,所以儿时的记忆里最多是爸爸的呼噜声,呼噜声有时是在稻田里,有时在打谷场的草堆里,也有时是我在煤油灯下写作业,而呼噜在床上传来,就那样伴着我无数个挑灯苦读的夜晚……

渐渐的我长大了,住校了,听爸爸的呼噜声也是越来越少,但依然过年能回家,依然可以安心地和爸爸说话,东扯扯,西扯扯,一会儿的功夫等我再说话爸爸就会用的呼噜声回答我,每每此时,我便收拾起所有想说但还没说的话……

后来以为自己长大了,那年过年只身一人在广州,以为工作了,以为经济独立了,就真的长大了,那一年我没有回家过年,一半因为工作的原因,一半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年三十的傍晚,我用一张电话卡打电话,说了什么内容已经彻底忘了,只记得泪水真是的决堤的海,电话不是我挂的,而是卡里没钱直接断线了。那一年的除夕我没有听到爸爸的呼噜声,没有那声音伴着我,那个除夕吃的什么,心情怎么样似乎都很难记住,只是那个除夕的那个我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爸爸对我真的太重要了,那个呼噜声是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可以超越所有语言的交流,可以让你心安,可以让你踏实……

接下来的一年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大年三十的中午才带着一身的疲倦与欣喜到家,而家里的一切让我泪流满面……姐姐们相继出嫁了,弟弟因为工作那一年没有回家,所以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家,我满以为到家了,我爸爸一定会在路上等我,或者烧了好多菜在家等我……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家里大门紧锁,似乎在无声惩罚我的一年未归,我凭着感觉爬屋里后面的窗子,用手伸进去拿到了打开家门的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这里冷锅冷灶,条台上满是灰尘,我强迫自己用好一段时间调整心情,强压自己赶紧打扫卫生,到邻居家问,才知道爸爸身体不好去吊水了……那天天好冷,水好寒……

又是除夕了,我让女儿打电话问候外公,电话里父亲对我女儿说,曹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外公想你呢,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我听着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时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对我如此讲过,甚至一句体贴的话都没有,父亲没有文化,更不善于表达,父亲有的只是严厉,甚至在我和弟弟调皮时的痛打,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记得当年和弟弟在那里冬日里因为在河上走冰块,被父亲的痛打,那痛刻在骨子里……

又是除夕了,弟弟不回家,弟弟的全家都不回家,家里只有父亲,年近七旬的爸爸。亲爱的爸爸,女儿遗传你,女儿和你一样不善表达,只是女儿比你自私点,女儿只想多听听您的呼噜声,因为女儿能读懂您的呼噜声,因为拥有您的呼噜声里,女儿的内心便会多一份平静与踏实,从容与淡定……

又是除夕了,此刻鞭炮声不绝于耳,而呼噜声还没有来。亲爱的爸爸,此刻,您呼噜了吗?女儿的心声您听到了吗?

老挝万荣的除夕

文/蛐蛐

有一年春节放假,我和小潘、成络一起背包去老挝。一开始我们大手大脚日日大餐,后来就一分钱恨不得掰两瓣花,交通、住宿全专挑最便宜的。

听说小城万荣是“全世界青年一生必须去过一次冬的圣地”,于是我们赶紧到网上定了家“河畔精品度假村”,于中国除夕那天午后,蓬头垢面抵达。

好不容易找到住处,一看,得,最多能算个农家乐,的确是在河畔,但跟“精品”完全扯不上啥关系,茅屋竹棚的,服务员基本见不着人影儿,要啥没啥。

洗漱一番后,我躺下准备休息会儿,但她俩却非要去河上玩漂流!原来,小潘在河边捡到个人家扔掉的大轮胎,觉得既然住进了热带的度假村,不进行点水上活动却躺在房间里睡大觉,简直是对旅行的亵渎!

等她俩穿着漂亮的比基尼,趿着夹脚拖,抱着大轮胎欢快地走了后,我却睡不着了——对,拾掇拾掇,咱也下河游泳去!

当地华人也有过除夕的风俗,他们正携家带口在河边捞一种类似发菜的绿色水草,见到我这副打扮,纷纷跷起大拇指,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游泳,漂亮!”

说实话,我的水性不是很好,平时去游泳馆也最多敢在浅水区瞎扑腾。那天得到夸赞,得瑟得不行,手脚并用一通猛游。

直到天开始暗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游了很久,该回去了。可河水很急,我这种三脚猫根本无法逆着水游,只好站起来,准备涉水回去。

没想到河底全是砺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又不想让捞水草的看出自己多狼狈,只好咬紧牙关若无其事,每走一步都像慢镜头回放。

正当我痛苦万分在河中寸步难行时,突然望见穿比基尼的小潘骑了辆破自行车沿着河岸过来,远远冲我喊:“你快上来……把房间钥匙给我……我要回去拿鞋和衣服!”

“我?呃?快不了……怎么啦?”

你猜怎么啦?原来,她俩坐在大轮胎上,嗨得不得了地一路顺流漂下去,突然想起一件事:“待会儿怎么回去?”她们一没鞋、二没钱、三没手机、四不懂当地话!想到根本不可能逆流漂回旅馆,两人一阵惊叫,手忙脚乱好容易才从漂得正欢的大轮胎上脱身,爬上岸。

老挝农村人不多,她俩蹲路边望眼欲穿等了大半天,好容易才见着一个小姑娘骑了辆老破自行车过来。比划半天跟她借车,她没听懂,一个劲儿摇头不肯借,停好车人家下河洗衣服去了。

小潘灵机一动,嘱咐陈络蹲路边等,她趁小姑娘不注意,蹑手蹑脚把车推了就上路。

于是在老挝万荣的乡下河边小道上,傍晚日暮时分,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穿比基尼的中国女孩,光着脚丫子踩着一辆咔咔作响的自行车,飞驰过村村寨寨,一路鸡飞狗跳;这老破车还时不时掉链子,一路修过来,乡亲们都捧着饭碗,呼朋唤友出来,边吃边站路边看热闹。

时隔数年回想那天晚上,好像还发生了很多哭笑不得的事:等小潘费尽周折,终于把望眼欲穿、哭丧着脸的成络从遥远村头接回来,三人为了压惊于是去大吃了一顿烧烤;烧烤吃到灰头土脸时,遇到了群瑞典帅哥,于是应邀参加当地一个盛大的露天派对;群魔乱舞之时,突然冲来好多警察,原来有人在派对上抽大麻!大家四下逃窜作鸟兽散时,我的鞋竟被人穿跑了!

当我们在乱哄哄的黑暗中找完鞋找人,找完人找回家的路时,我趿着一双足足有43码的不知是谁的大凉鞋,突然明白为何万荣是“全世界青年一生必须去过一次冬的圣地”。这个除夕,真是一生都不会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