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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故事

2022/12/05散文诗歌

手机故事(精选30篇)

古丽古丽

文/孙见喜

老南一路都叮咛大家要把手机带好,说在戈壁滩问路都是以几百公里为单位,信号时有时无,人若失散,找回来的可能为零,特别是女同志,爱照个相,又爱到没人处去解手,不小心就成了沙漠狼最喜欢的一道菜。女旅伴都说:“老南你别吓唬人。”

今天是来看一座城池。城楼城河依依相偎,城墙上白云安卧,亭台楼阁姿态秀美,一切都宁静而安详;也有残破的城堡,仿佛听得到对垒和厮杀的呐喊;另有各种巨大的动物、巨大的人像和人体器官……但一切都静凝不动,一切都固化僵死,这就是新疆乌尔禾的魔鬼城——一种风蚀砂岩的雅丹地貌。

老南喊一声“古丽”,就来了一个维族姑娘,长睫毛大眼睛忽闪着似要把人呑进去。她说你们先照相留念吧,几个同伴就把手机递给她,照完相她招呼我们坐上电瓶车,呼呼啦啦带我们看几个景点,我们正争论着这个岩头像马还是像驴,一转眼大眼睛的古丽就不见了;老南又喊了一声:“古丽!”就来了一位更小的维族姑娘,满肩背的长辫子散乱无序,说话似鸟儿鸣叫,声音细碎而尖锐;她动员我们骑骆驼,说哪儿哪儿还有更好看的、更神奇的,大家说随意拍个照,就不麻烦骆驼了。古丽就说,没有关系,电瓶车转着拉人,一会儿就过来了,我帮你们拍个合影吧,就又有几部手机交给她,她选的角度很好,就又给各人拍了单照,之后,她说这儿大太阳晒啊,又推销防晒霜、推销草帽子、推销墨镜、纱巾,遭到女士们的拒绝,她也不生气,又说乘车棚那儿凉快,你们过去休息还有冰糕饮料。大家觉得这个“古丽”挺好的,就在凉棚下和她拉话,问她这魔鬼城真的有魔鬼吗?她笑了,说:“这是形容嘛,哪会真有魔鬼啊!”接着,她又介绍这里沙土的历史成因,介绍这里的石油,介绍这里的气候特点,说是十二级大风来那个声音,她促着嘴学鬼叫……片刻,我们就感觉到了,那飞沙走石的飓风,那切割砂岩的恐怖,那雕琢石头的刀斩斧剁,几千年的凿磨,这些伟力与耐力合成的奇瑰作品,在欧亚大陆的中心地带、准噶尔盆地的西北缘,就这么产生了中外闻名的风景:魔鬼城。

奇异之地必有特殊之物。这里的特殊之物就是石油。据小古丽介绍:1909年这里的第一口油井出油,一百年过去了,现在还在生产;1950年中苏合作大规模开发,1955年中国独资开采,七十年代发展、八十年代腾飞,九十年代创新,成为中国第一个年产过千万吨的大油田,2018年入选中国第一批工业遗产保护名录……

小古丽的石油知识真多!细问,原来她有一个石油之家,爷爷、父亲、叔叔、伯伯、姑姑,全在油田工作!她指示我们从魔鬼城夹缝里看过去,远处有成千上万的采油机,森林一般布满原野;她用胳膊比划个圆圈,说:“这么大的管子、油、气,都送到内地去了。”老南表示想去她家里看一下,她说:“家在克拉玛依市,离这儿九十公里呐!”又问我们住宿了没有,还需要什么帮助等等。

住宿的地方是距魔鬼城不远的乌尔禾镇。镇街宽阔,居民松散,玫瑰园民宿堪比内地的四星酒店。院里鲜花盛开,却不见接待者。大家就跟着老南齐声喊:“古丽古丽!”很快就来了一个胖妇,有同伴就悄悄比划说:“一个麻袋高两个麻袋粗。”老南瞪了一眼,大家噤声。可这麻袋古丽安排房间床位十分利落,说话也是慈眉善眼,老南就扬手作跳舞状邀请她,她笑着指着说:“那儿那儿。”那儿有个妇女在扫路,路上落了许多艳红的苹果,都被她一扫把一扫把地扫到旁边的草丛里。大家就觉得十分可惜,就纷纷捡拾起来,说冲洗一下都是好苹果。老南叫一声“古丽”,就过去和扫地的妇女交谈,俩人又说又笑,比比划划的,过来了问老南你们说了什么,老南说:“这就是我找了几十年的古丽,年轻时我和她谈过恋爱。”大家知道老南曾在新疆工作过,却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老南的夫人脸就红了,连说:“我不信我不信。”小侯过去核实,回来给大家说:“这个古丽说,她刚才告诉那个男人,她一天扫地五个钟点,工资是两千元。”老南夫人表情复杂,嗫嚅着说:“我不信我不信……”

吃了饭,麻袋古丽指引我们参观维族一家的庭院经济。一进院子就是两亩大的苹果园,硕大的红苹果挂满枝头。果园后头是五间平房,围绕房子是一圈葡萄架,串串珍珠伸手可触。一个七十岁的老古丽看着园子,说老伴去世了,儿子开车去城里卖果子,儿媳上班去了,孙子上了寄宿学校。大家摘了果子,自觉用窗台的公斤秤称了,又算着再摘个果子凑个整数,老古丽说:“永远没有整数的。” 就一口报出了钱数,大家就再不言语了,一直到住处还议论老古丽的厉害。

同行的马老师突然高叫:“我手机不见了。”大家就赶紧帮她找,帮她回忆,马老师坚决否认丢失,老南坚决否认被偷。大家就回忆在哪儿哪儿叫人帮助照过相,说来说去都是一个人:古丽!但到底是哪个古丽呢?谁也说不清。试拨这部手机,无音。马老师说她也没换过衣服、没整理过行李,老南就说:“我一路都在叮咛,你看这怕鬼处偏就有鬼。”

马老师一夜无眠,大家都跟着唉声叹气。次日结账毕,麻袋古丽说:“马女士过来领你的手机。”大家一齐张口,却都无声。核对、确认、签字,手机又回来了。问古丽是谁送来的,她只答:“保安上的人,我也不认识。”

重新上路,又去远处。大家纷纷议论,说到处都是高科技,过安检、购门票机票、住宿、加油,处处都用身份证实名登记,时间地点都记录在电脑,手机卡公安一查,姓名地址身份证一清二楚。马老师说:“该感谢谁都不知道。”大家就说:“该感谢古丽。”

老南说:“古丽在维语里是花朵,常用作女孩的名字。”

老南的夫人若有所悟:“噢……”

调手机骗饭吃

文/唐晓健

在纺专学了一个月Basic,敲了几下键盘,学了几句if…goto语句,也算是电脑扫了盲,在深圳每年买本电脑报翻翻,一不小心被人喊作专家,有时也不要脸应着,为对着住这个称号,也义务作些科谱教育,曾无数次向人解释,dos,网站,网址,IP,网关,局域网,服务器等等什么意思。

深圳回来,电脑已是从我们小时候的土车子变满街越野车了,现在的手机更是掌上电脑,高度集成,高度智能,系统被制造商锁死,你没有台式电脑软件工具,你是很难弄坏的,修手机应该跟我这个吹牛皮的没关系啊!

本人牛皮在外,常有人拿个手机找来,烦死了搞下看,中午请吃饭,有饭吃得硬着头皮上啊,有了,原来是乱装了东西,卸载安装,激活自带功能,禁止某些功能启动,禁止某些权限,一挥而就,大点问题的,手机档次低的,拿个数据线,在台式电脑上工具软件上,也是一挥而就,接着吃饭喝酒,享受着左一个专家,右一个专家的喊着,硬是晚上睡觉都要笑醒。

悟:时下的系统,应用软件都想变万能的神,极力排斥对方,以致360与瑞星杀毒对薄公堂。某次,一朋友拿个三星手机,三脚猫功夫用尽了,完了,牛皮破产,心里毛毛的判定,出厂就有问题,拿到保修处果不其然,朋友更是逢人吹唐专家,飘飘然不忘爱国,劝大家不要买三星,买华为,华为我家是人手一部。

他与她

文/迷途

夜雨,倾盆,他淋雨望向她的窗呼喊道“我等着你!”,而她靠在床边无力的哭泣,是谁伤了谁?

昔日的情侣已分离,曾经的诺言,早已随波逐流。是伤痛还是陌路,这不是答案……彼此的美好回忆已然逝去, 曾经的点点滴滴,如今是伤口?还是那抹不去的痕迹?泪水滴落,她缓缓起身, 朝阳从窗外溜入,透过阳光,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内心涌动。此时的她好想大声呼喊,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不喊住他?

那年他们彼此分手。

三年后,咖啡厅,他叼着面包看着报纸。门铃响动,他抬头看一眼,居然是她?可是,她身边站着个男人,不经意间报纸拿的更高了。 她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直径的走进包间里面。望着她们进入了包间,他拿出了手机,看着她的号码,内心复杂。三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相遇,是命运的作弄还是感情的枷锁。合上手机,他决心离开这座回忆太多的城市。起身离开,推开门,突然感觉午后的阳光很是刺眼。

那年他离开了这座城市。

三年后,他登上了回城市的飞机,下飞机后,他来到了这阔别已久的咖啡厅。看着这一尘不变得座位,他思绪连篇,回过头望着那间包间,不经意又想起了她,拿出手机,看着她的号码。六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忘掉,不知是那时的记忆太深,还是伤口太大 ,她不时地会浮现在他的脑海。 只因那一句等待,六年,整整六年,他没有去爱过别人,也没有去想过别人,这六年只为那一句承诺,只为那四个字。是爱得太深还是爱的太傻?

他坐海边,夕阳的余晖挥洒在沙滩上,望着那海天一线,他的内心哭泣着。天空暗了,下起了大雨,大雨之中他内心跟随着雨滴落下。雨没了,抬起头,她默默地为她撑着雨伞。一刹那,他落泪了,她说:“还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吗?现在该我来说了,我,等着你!”她哭泣着,雨伞从她手中跌落,她抱着他,靠着他胸口:“不要在离开我了,真的不要再离开我了“。雨小了,彼此手上都拿着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是彼此的号码,他和她互相依偎着入睡了,那夜是如此的美丽。

她一直没忘记那夜,每天都到海边回忆着,回忆着彼此,她相信他会回来,还会继续爱着她,只因那四个字的承诺。六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想念着,拿出手机,看着他的号码,总是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永远都是空号,那时她的心在落泪,但她坚信他不会忘记那承诺。六年间,喜欢她的人很多,爱上的也很多,可是她总是拒绝着,拒绝着……只因那傻傻的等待。

如果,那时的她给了他一次机会,喊住了他,那事情又会是什么样的呢?是分离,还是在一起,亦或者彼此之间将有那一道看不见的墙?

什么是爱情? 爱情好比那火柴,只会绽放出那一刹那的绚丽。爱情有保质期吗?是一瞬间,还是永恒?

失算

文/熊燕

假期里,我和儿子因为手机闹得相看两厌,水火不相融,我最生气的是老公竟然还站在儿子一边。说大人都控制不了玩手机,更何况是孩子。只要儿子完成了作业,适当玩会手机没什么关系。

我气得不行,决定来个“釜底抽薪”:离家出走。让父子俩知道我在家的重要性,以后不再和我“对着干”。

说走就走,当下我就收拾好行李去了母亲家。

一个星期后,想着老公要复工,儿子一个人在家不放心,我主动回家了。

路上,我想着老公和儿子都是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做任何家务的主,家里肯定乱七八糟,见到我不知如何欢喜呢?

我一想到儿子会抱着我眼泪汪汪地说,“妈妈,我再也不想吃泡面了”的可怜样儿心里就忍不住偷乐。

“我回来啦!”打开门,我故意大声说。

父子俩迅速从房内冲出来,我得意地对儿子说:“想妈妈了吗?还是妈妈在家好吧?”

儿子淡淡地说:“我确实想妈妈了,可是,妈妈不在家我也一样好啊。”

我抬头望向客厅,窗明几净,工工整整,茶几上还有水果和小糕点,比我在家时还舒适。

这是什么情况?

“爸爸请了钟点工,每天帮我们打扫卫生,还做中餐和晚餐,钟点工奶奶做的饭可好吃了,她还会做糕点呢。妈妈你尝一下,是不是很好吃?”儿子边说边拿起茶几上的糕点递给我吃。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只觉得一群野马从心头狂奔而过……

修手机

文/江春风

“这鬼天气,闷死人了,也不下场雨!”我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一边骂着天气。

门口颤巍巍地走进一位老人:“姑娘,你给我看下,我这手机是不是坏了,怎么接不了电话呢。”从老人脸上滴落的汗珠可以看出,老人是走了不少路过来的。

我把手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开机、关机,一切都正常。

“大爷,您这手机什么问题也没有。”

“怎么会呢?没有问题我怎么会接不到孩子们的一个电话呢?”

“孩子们可能忙,没有时间给您打电话,您这手机真的没有问题!”

“哦,手机没有问题!”老人的背明显地弯了几分。“姑娘,你再给我好好检查一遍,假如手机真的坏了你没有发现呢!”老人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我接过老人的手机,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用老人手机拨打了我自己的电话,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眼光不经意间扫过老人满含期冀的双眼,内心如炸雷阵阵滚过。

“也许是我的水平有问题,大爷,您稍等一会,我帮您把手机拿给我们店长看看。”我边说边拿着手机进了店铺后面的休息室。

我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老人手机上显示大儿子的电话:“喂,你好,你不要管我是谁,拜托你抽空给你爸打个电话!”

我给老人二儿子、三女儿、小儿子打了同样内容的电话。

“大爷,您的电话修好了,这下您可以放心地回去等孩子们电话了!”

鲍老

文/侯德云

一大早,我被手机铃声捅醒,迷迷瞪瞪接了。等我弄清电话那端的人是鲍老,赶紧做热情状。

鲍老20年前就退休了,我几乎把他给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鲍老比我更热情,一句一句把我全家都问到了,之后,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支吾了片刻才说,那什么,你知不知道李光辉的手机号呀?

原来这才是鲍老的正题。

我说,知道啊,鲍老,我给您查,查完告诉您,您把电话挂了吧。

我放下手机一看,嗨,才5点刚过。

很快就查到了。我把李光辉的手机号写在一张小纸片上,然后给鲍老回电话。

我对数字天生缺乏敏感度,电话号码之类,永远别想看一眼就记住。

我给鲍老回电话,听见手机里说:“该用户已将手机设定为来电提醒模式。”也就是说,我什么时候能跟鲍老通上话,没个准数。

我给鲍老发了一条短信息,倒头又睡。我平常都是七点后才起床的。

鲍老再无任何动静。

这是7天前的事。谁知过了3天,还是一大早,鲍老又打来电话。鲍老说,你在哪儿呢?我说,在家啊。鲍老说,我去看看你好不好?

我吓了一跳,赶紧哼哼哈哈地打岔,说那什么,我怎么敢劳您大驾来看我呀,改日我去看您哈,再说……

再说的意思是,这才几点啊,您真要上门,我会傻掉的,整整一天都会傻掉,但这想法只在脑子里溜达了一下,没敢说出口。

打了几声哈哈之后,我转入正题,鲍老,有事您尽管说,我能办的指定去办。

鲍老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连嗓门都降了下来,说,我就是想问问李光辉的手机号。

我赶紧说,鲍老,我给您发过短信息了呀。

鲍老说,短信息?我不会看短信息啊。

我的天,这扯不扯。

我赶紧下床,寻找那张写了手机号的纸片,却没找到。

鉴于上回的教训,我说,鲍老,我再给您查,一分钟后,您给我打电话。

鲍老说,几分钟?

我说,一分钟。

几分钟?

一分钟。

如此往来7个回合,我濒临绝望,改口说,两分钟。

鲍老说,好的,两分钟。

这回很顺利,两分钟后,也可能是3分钟后,我把李光辉的手机号告诉了鲍老。

我认识鲍老已经很多年了,那时我还不到30岁,在一家新闻单位上班。鲍老经常给我们写稿子。鲍老退休前负责精神文明工作,笔杆子上有些功夫。

鲍老跟我们熟悉了,便喜欢开些玩笑。

虽然趣事很多,但至今我还记得的已经寥寥,且都跟过年有关。

过年了,杀猪、炸油丸、蒸馒头、蒸豆包、做豆腐,除了这些物质层面的准备,精神层面的准备也不能没有,比如年画、福字、对联、鞭炮等,都得有,民俗嘛。

鲍老家每年的对联,都是他自己拟词自己写。院门、家门、屋门,都贴上。都是好词儿,发家致富、幸福安康什么的,用很黑的墨汁,很粗很壮地写上去,瞅着壮实,还喜庆。

鲍老家的猪圈、鸡窝、狗窝上,也都贴着对联。这些对联的内容每年都一样,从不更改。

猪圈的内容我给忘了。鸡窝没忘,狗窝也没忘。

鸡窝上贴的是:

金鸡满架蛋满窝,

鸡蛋水我天天喝。

横批:连下大蛋。

狗窝上贴的是:

白天打盹夜不眠,

忠心耿耿保家园。

横批:金睛火眼。

我们报社几个年轻编辑一次又一次笑得东倒西歪。

我笑着说,鲍老,您这对联不对仗啊。

鲍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对不对仗不要紧。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放鞭,主要集中在午夜前后放。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嘛,喜庆喜庆,老祖宗的传统,咱不能忘是不是?

鲍老放鞭,别有一番情趣。起初,他放的是两毛钱一百响的小红鞭,后来改成一千响的大地红。都不是一次性放完。谁家都没放,他先放,噼啪噼啪噼啪,放了前半截。后半夜,等所有人家都放完了,他把后半截拿出去,噼啪噼啪噼啪,再放一通。

鲍老说,这样显得咱家放得多啊。

我当时以为鲍老说的是实话。现在却不这样想了。很有可能鲍老只是随口说说,逗我们玩儿。

两年前,鲍老为离世的老伴儿写了一篇长长的怀念文章,加上儿女写的三篇短文和全家人的几十张照片,自费印成一本书。

鲍老坐到老伴儿坟前,抚着书的封面,哭了很久。那天是他老伴儿的一周年忌日。

昨天岳父岳母到我家做客,饭桌上不知怎么谈起鲍老。我这才知道,为了打听李光辉的手机号,鲍老费了老大的劲儿,先找到我岳父,再找到我岳母,又找到我夫人,最后想到我。

那么着急找李光辉干吗?

岳母说,鲍老的外孙女,三十大几了还单着,听说李光辉的儿子也没成家,他想撮合一下。

噢,是这样。

岳母说,其实两人几年前谈过一回,互相看着不顺眼,黄了。

我说这扯不扯,几年前看着不顺眼,现在就能顺眼?

岳母很严肃地说,那可说不定,此一时彼一时,万一现在顺眼了呢。

买手机

文/郝义浩

妻子手机坏了,我拿去维修。师傅看都不看:“都啥年月了,年轻人谁还用老年机?没有修的价值,去买款新的智能手机吧!”

他的话羞得我满脸通红。儿女都在上学,父母年事已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妻子勤俭节约,老年机用了快10年,就是舍不得换。

回家和她商量买手机。这回妻子答应得痛快:“买新手机不容易,要买,你就给我买款屏幕大、内存多、拍照好的吧,能多用几年。”

“中、中、中!”妻子买手机,我心里高兴。

花了2000多元买好手机后,妻子左看看右看看,喜欢得不得了。女儿打趣道:“妈,这手机看着多好,拿着有面子。”妻子乐呵呵的,幸福溢于言表。

几天后,妻子说啥也不玩新手机了。“手机太大,拿着不方便,万一丢了咋办?”我问了半天,她才说,“老公,我看你的手机挺好,虽然小些,但功能不少。要不,咱俩换着用吧。”

这天回家,我听见女儿和她说悄悄话:“妈,你是怎么了?新手机不用,非要和我爸换旧手机,咱可是亏大了。”

“你爸在外面跑,要结交很多人。”妻子说,“他的手机早就过时了,再用,别人就会笑话的。我说买新手机,就是给他买的。”听到这里,我心里暖暖的。

订份报纸当礼物

文/张晓奔

父母的生日都在秋天,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我都会为了给他们送礼物而发愁。我买的衣服,他们说太新潮;我买的营养品,他们说用不着;带他们出去旅游,刚开始还挺新鲜,后来却说舟车劳顿,还花那么多钱,哪儿也没有家里舒服。

有一次,我从外地坐火车回家,因为手机没电了,为了打发时间,就买了两本杂志,回去后随手扔到沙发上。不料,老妈看到了,信手翻了翻,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其中一页对父亲说:“你看,这里有治疗肩周炎的办法,每天甩胳膊……”老爸也凑过来翻起了这本杂志:“这里还有治疗咳嗽的小偏方,说不定能治好你爱咳嗽的老毛病……”

看到他们戴上老花镜一起看杂志的样子,我忽然想到,平时自己习惯了用手机看新闻,爸妈虽然也用上了智能手机,但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更习惯传统的阅读,不如给他们多订一些报刊。

接下来的几天,我精心查阅邮局的订书目录,一口气给爸妈订了五份报刊。它们有的偏重新闻性,老爸平时喜欢和邻居们谈天说地,有了这样的刊物,就为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谈资。有的偏重健康营养,母亲一向注重饮食保养,平时就喜欢煲各种营养汤,相信报纸上那些专家关于营养的文章,还有那些保健菜谱,都会让我们家的餐桌更加丰富健康。

当然,报刊中还有不少邻里、婆媳、夫妻之间的故事,都充满了正能量。家里人多事多,家庭成员之间、邻里亲友之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读读别人的故事,换个角度去想问题,心里的疙瘩就解开了。

自从家里有了这些报刊,父母的精神生活比从前丰富了,他们每天上午收拾家务,下午就沏上一壶茶,一起坐在窗前读报,看到觉得有用的地方,老妈就会用笔划起来,老爸还专门做了一本剪报,里面贴的全是他喜欢和关心的内容。

如今,又到订报季,我又为父母多订了几份报刊。这份小小的礼物并不昂贵,却能为他们的生活多增加一些亮色。

贵得有道理

文/尚召品

小张带着刚买的苹果手机回老家了。他父亲不解地问:“买个手机要花五六千元,它有啥金贵的?”

小张打开手机演示给父亲看:“这手机像素可高了,连你脸上的麻子都能被拍得清清楚楚;这是天气预报,能知道未来几天的天气情况;这是手机定位功能,不管你在哪里,只要拿着手机就能找到你。”

山里信号不好,手机的定位系统打不开,小张就到平房顶上举起手机找信号。父亲问他:“你找啥?”小张回答:“我找3G呢!”

父亲激动起来:“啥?找山鸡?这手机连山鸡都能找到?真神了!怪不得它恁贵呢,贵得有道理!”

莫怕新事物

文/严阳

一位刚刚退休下来的老年朋友,儿子送他一部智能手机,让他也学着使用拍照、微信、手机支付等功能,他一口回绝了:“我都一大把年岁的人了,你们年轻人玩的这些东西,我学不来……”也因此,直到今天,他还是一直在使用老人机。

对于我们老年朋友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等能力的下降是不可避免的事。因此,让我们学习与掌握智能手机的很多功能,肯定会比年轻人要困难一些。但是,困难一些,绝不等于我们根本就无法学会——另一些老年朋友,智能手机用得颇为得心应手就是证明。另一方面值得我们重视的是,在这样的学习中,我们的大脑会因此得到锻炼,退化有可能变慢。我有一位已退休的同事早些年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脑萎缩现象,医生给他开出的方子就是,多读书看报,让脑子用起来。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变化与进步之中。任何人如果不学习就会落后,就会与时代脱节。比方说吧,如今手机的功能越来越丰富,我们可以通过它打车、购买火车票、飞机票、查地图、网购等等,假如我们能够掌握手机的这些功能,会大大方便我们的出行、旅游、娱乐等等。因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克服困难,努力学习呢?如果掌握了这些,是不是有利于提升我们的生活质量,也让我们与年轻人更多一些共同语言?

当然,我们不能不承认的是,人与人的学习能力是有差异的。对于一些老年朋友来说,手机的那些功能的学习与掌握,在他们不过是小菜一碟;可对另一些老年朋友来说就有些困难——他们可能花费了别人好几倍的时间,最终还是一无所成。可这又有什么大不了呢?相对于年轻人,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与此同时,能够学会对我们是很值得骄傲的事儿,而假如学不会对我们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损失,更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老年人与年轻人本来就有些不一样嘛,能学会很神奇,学不会也正常。

所以,对于不断涌现的新事物,我们老年朋友不仅不该害怕,而且应该保持足够的兴趣,热情地拥抱,认真地、努力地去学习。

手机里的秘密

文/刘希

买完新手机那天,他故意问她:“你的号码我存什么名字好呢?”“你就存玲玲吧,或者你存老婆?”她狡黠一笑,跟他打趣,知道他这个人木纳,不善表达,结婚一年,却很少喊过她老婆。“我就存老婆子!”他故意跟她抬杠。爱美的她很不喜欢别人把她的称谓称夸老了,去抢他手机,结果发现,她的手机号码上,毅然写着三个字:“亲爱的。”一时间,心里像喝了蜜糖。

美好的日子却总是短暂,相爱如意,相处太难,那天,他和女同事去商场搞促销活动后,女同事买了几套内衣和睡衣,他顺手就帮她拧了包,女同事喜欢讲笑话,他被逗得哈哈大笑,她无意中撞见这温情的一幕,以为他出轨了,自尊心极强的她不相信他的解释,执意离婚了。

这之后,他们就断了联系。

他有时候会想起她,翻出那个“亲爱的”,却没有勇气打给她,他想,离开她,她一定很幸福吧,她的身边,一定有了别人呵护吧,强迫自己不要去打搅她的幸福了。放下,定定地看着那个号码,然后懊悔不已,如果当时不和女同事嘻嘻哈哈,给人造成出轨的假象,他们的爱情的结晶,早该出生了吧。

周围朋友不是给他介绍对象,毕竟他人长得还不错,工作也好,人也踏实,相亲的女孩子走了一拨又一拨,却没一个能入他的法眼。他的眼前,总是晃动着玲玲,那个说要一辈白头到老,却因为一场误会而在婚姻里走丢的女子。他每个月都有清理号码的习惯,手机里的号码都是留的几个常联系的朋友,家人和同事,她的号码,他一直没有删,也没有改名,一直写着:亲爱的。

三年后,他乘坐火车出差,看完新闻后,他随手把手机放在了座位上,下火车时落下了。好心的乘务员捡到了他的手机,却没有办法联系他。聪明的乘务员翻看他的号码,看到“亲爱的”三个字时,便不假思索地打给了她。

“您好,我捡到一部手机,请问您先生丢了手机吗?”乘务员问。“怎么了?”她很迟惑,好奇地问,乘务员耐心地告诉她,这部手机里,存着一个“亲爱的”的号码,就是她的号码。由此他们推断,这个丢手机的人,一定是她的爱人。爱人?她的眼眶湿润了,三年了,她一直过得不好,她很想念他,却不敢打电话给他。她不相信似的跑去领到他的手机,打开屏幕,翻到地址薄,果然,号码上赫然写着:亲爱的。”

她感动极了。原来,他爱她的心从未改变过,即使在离婚后的日子,他的心意依旧未变。而她呢,她也何尝不是!

她泪流满面地跑去还他的手机,他惊讶了,然后告诉她:“这几年,我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叫亲爱的人,我希望这个人能住一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她再次狡黠一笑:“那行,你当着众人的面,叫我一声亲爱的。”

他是那么迫切地喊出了“亲爱的——”,这真是一句美好的语言,当他大声地说出来后,她笑得像一朵灿烂的花儿,周围所有的人,包括正在清扫街道的阿姨,还有在太阳下慢慢走路的宠物狗,都停下脚步,幸福而微笑地望着他们,开心极了。

如果,没有如果

文/冰淇淋

如果,没有如果

艾笛常常想,如果那天没有下雨,如果那天没有遇见他,如果没有那回眸一瞬,如果……可是没有如果。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感受着北方的盛夏留给初秋的一点燥热,艾笛望向远方,越过淡墨描过的天空飞向温暖南国,那里埋藏着她多年来的心底事儿。

初秋,正是南方小雨飘零,缠绵悱恻的时节。铺在地上的叶子,绿的黄的偶尔点缀几点红叶。艾笛和男朋友约好了九点见,艾笛看看腕上精致的手表,时针正分分秒秒地挪向十点,可是他还没有出现。腕上这米白色的手表是她和男朋友交换的礼物,提醒彼此时光易逝,年华易老,珍惜现在。可是,对于越来越痴迷于学术的男友来说,这只手表越来越单纯的只是告诉他现在是吃饭睡觉还是钻研他的课题。艾笛在他的日程表里越来越少的出现。时钟滴答滴答,准确无误地指向了十点,艾笛抖落伞上的雨水,撑起雨伞走出屋檐。看着烟雨弥漫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雨伞,蓝色,橙色,粉色,格子的,波点的,想象着雨伞下遮蔽着的人生风雨。伞下的人或脚步匆忙密集抑或悠然闲散漫步,或牵起孩童的小手抑或搀扶步履蹒跚的老人,许是雨水氤氲,艾笛看不清路人的表情。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从路边的CD店里飘出来,打断艾笛在雨中等待的静默。当初男朋友就是用这一句歌打动了艾笛。然而,时至今日不知道沉迷在种种公式里的他还记不记得这个屋檐,记不记得唱那首歌时满目柔情似水。对于心爱的东西放他走,若他不回来说明他从来都不属于你。以前看不懂的话,却在此领悟着。艾笛深吸一口气,心里想:放手让他走吧。

从浅棕色的单肩包里掏出手机,这曾是他亲手为她挑选的包,是他亲自排长队为她买的手机,手机的摄像相册里记录了他们一路走来的甜蜜。然而,现在呢?艾笛拨下最熟悉的号码,往日里亲切熟悉的那首《因为爱情》,如今听来却觉得异常嘈杂。

“喂,艾笛,我现在正在……”

艾笛把手机放在手心里,看着计时器跳动,分分秒秒里依旧是解释,相同的理由,艾笛不怪他。

“我们分开吧,祝福你。”艾笛拿起手机轻轻地说,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你,我也为你祝福。”

街边有一个奶茶店,艾笛走进去,把伞放在门边。奶茶店里放着一点轻音乐,看见艾笛走进来,奶茶店里的服务生送来一杯芒果奶昔,这是她的最爱。甜甜的奶昔,淡淡的音乐,感伤突如其来地裹挟着艾笛,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下脸颊。“想哭就哭出声来,无声的哭泣最痛。”艾笛抬起脸顺着声音望去,一个满头红发的男孩正温柔地看着她。艾笛恨死了这种温柔。想起男朋友以前恰似眼前的这种温柔,他总是出其不意带来的惊喜,他暖暖的气息……艾笛哇哇哇地哭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丢失了心爱的洋娃娃。

红发男孩转身走了,他经过门口时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了艾笛一眼,俯下身拿走了艾笛放在门口的那把伞,把一把彩虹伞放在了艾笛放伞的地方。也许他不知道艾笛此时正从玻璃窗里默默看着他,辨识着他回眸一瞬的表情,许是关切。

艾笛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当服务生把她摇醒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妹子,我们要打烊了。”艾笛要掏出钱包付钱,服务生说:“这杯奶昔是那个红发男生送的。”“哦。”艾笛刚想问那个红头发男生是谁时,服务生已经走了。艾笛慢慢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灯光有些昏暗,艾笛拿起那把彩虹伞。奶茶店外,浓浓的夜色在霓虹灯的光晕中浸漫开来,静静地吞噬着这座孤单的城市。

静静地走在白天喧闹的街道上,空气湿冷冷的,艾笛却是喜欢这南方诗韵独有的季节。走过路灯下, 艾笛着手里的彩虹伞,又联想起那一杯莫名其妙的奶昔,还是她最爱的芒果。这暖黄的灯光让她感到一丝丝暖意。

后来,艾笛遇见过许许多多红头发的男孩,但都不是秋日里的那个。

艾笛站在窗前,看窗外秋风乍起,卷起梧桐落叶,把祝福写进风中,只为你。

人在事中迷

文/徐进良

张山和赵欢都是我的同事,我比他们年长,他们都叫我老徐哥。

我年近半百,确实有点儿老,但内心又不服老。每天看着张山、赵欢拿着智能手机在办公室里“耀武扬威”,我咬咬牙也买了一部智能手机,可没使用多久,手机总是发热,我只好请教张山和赵欢。

他们拿着我的手机,一番揶揄、研究后才告诉我,手机发热原因有二:后台运行的软件太多,不用的软件要卸载;手机内存太小,没用的信息要及时清除,空间节省了,手机运行不用太费力,自然不会再发热。

我按照两位“师傅”的话去做了,手机果然不再发热了。

前几天,张山和赵欢刚上班就唉声叹气。原来,张山背着老婆开车送前妻回娘家,被老婆碰到了,她吵着要跟他“拜拜”;赵欢则因陈年旧事跟老婆大干一场,感到生活很失败,内心很受伤。

真是人在事中迷!我随即开导他们:生活跟玩智能手机一样,不用的软件要及时卸载,没用的信息要及时清除。人活着,身心健康,生活空间就大,快乐指数就高,幸福便会常伴……

两个人听了我的话,先面面相觑,然后点头称是。

修手机

文/郭德诚

我又来这家手机维修店,还是为手机充电的事。

第一次来,是在两个月前。当时,我的手机出现了充电故障,屏幕显示充电符号,但充不上电。凭我的经验,这是个软故障。造成软故障的原因很多,也很复杂。当然,这也是个好做文章的地方。去修时,我就很犹豫,心想:如果要价高的话,就买个新的算了。

维修店就一个人,那人有30来岁,正用电烙铁焊零件。他接过我的手机,检查了一下说:“下午来取吧!”我问得多少钱。他说这不好说,软故障,得查后才能定。这话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想了想说:“这样吧,这手机150块钱能修好,就修,要修不好,就别修了。”他看我一眼,笑了笑,看来他懂我的意思,说:“中!”下午我去取时,手机已修好。我问多少钱?他说换了个尾插,30元。

手机一直用着没事,前些天又充不上电了。这回我又来找他,他跟见了陌生人似的,问有啥事?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认不出我了不奇怪。我说老毛病又犯了。他说啥老毛病?我说:“在你这换的尾插,又不能用了。”他说:“这不可能,你啥时候换的?”我说两个月前。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两个月前?似不相信。他接过手机看了一下,说:“你明天来吧,我先检查一下再说。”看他那神情和语气,我弄不清楚是不想承认,还是对自己很自信,或是真记不起来了?什么叫先检查一下再说?手机,是须臾离不开的。我正想问个清楚,又有顾客进店,他忙着接待去了,我只好作罢,出了门。

第二天,我去取手机时,看到我的手机正在充电,充电符号不停地闪动,数字也在变:修好了。他正埋头干活,见我进来,侧着脸问:“你是——”看来这人真是健忘。我指指手机说:“来取手机。”他“哦”了一声说:“已经修好了。”我问多少钱?他说不要钱。我一愣,他说:“是尾插质量问题,我已经检查过了。”看我疑惑,他接着说:“人来人往,人,我认不准,但我干的活,一眼就能认出来。”又对我一笑,“对不起,耽搁您时间了。”

嗨!是我想多了。

邂逅

文/刘胜民

这事现在想起,仍然觉得很巧。上个月,沈阳鼓风机集团与省市有关部门联合开会,研讨反映沈鼓发展历程的长篇报告文学《锻造·中国芯》,中国作协和北京、辽宁的许多作家、评论家都到会发言。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鲁迅文学奖评委李炳银的讲话尤其引我关注,他说,这部作品是国有大企业在东北振兴中的航标灯,是一篇有滋有味的沈阳大工业故事。让我惊讶的是,他两次提到,辽宁有一个刘齐,熟悉工厂,热爱工人。

刘齐?哪个刘齐?或者是刘奇、刘琦?我内心打着问号。中国同名同姓的人很多,而且辽宁的工业城市也多,他说的,跟我认识的沈阳籍作家刘齐是不是同一个人?

晚间就餐时,我向炳银请教:“开会时您提到的刘齐,在辽宁什么地方?”

炳银笑着说:“此君多年前就到北京了,你们年轻,不一定熟悉。”

我说:“是不是文刀刘,整齐的齐?”

炳银肯定地说:“对,就是这个刘齐。”

我也笑了:“这个刘齐,我不但认识,而且,就是从我们沈鼓厂宣传部走出的,这里是他的根据地呀!”

炳银怔住了:“原来他是沈鼓的老人儿,真没想到。你们有联系吗?”

我掏出手机:“您看,上午我们还微信联系呢。”

炳银随手接过手机,发了几行字:“刘齐,你这几年在哪儿高就?我正在沈鼓与刘部长一块吃饭哩,你也不来。”意犹未尽,又配了两个俏皮的笑脸。

我提醒说:“李老师,你得署个名,不然那边看了会蒙的。”

炳银署完名发出,那边却没反应。

不行,得进一步强调,我打通了电话,炳银接过电话,自报家门。

这回,轮到刘齐发怔了,“你怎么跑到我们厂里来了?”声音很大,以至我在旁边都能听到。

隔着手机屏幕,两个老朋友兴高采烈地交谈起来。我心中也有个屏幕,浮现出一件件往事。

刘齐是沈鼓厂报的老报人,虽然离厂已经几十年,却一直跟厂里保持着血肉联系。每次回沈阳,他都抽出时间,跟工友们亲密相聚,话题无他,总是沈鼓的历史和现实。看到电视里播放沈鼓的新闻,他就打电话给我,跟我们在职的人一样兴奋。身为声名远播的作家,他仍然给厂报和《今日沈鼓》公号写稿。一次,一家报纸约他为沈阳读者拜年,他写了滚烫的文字,却是专为沈鼓人拜年,从退休多年的老师傅,到各车间科室的小青年,都一一问候,就连食堂的炊事员和收发室的门卫,他都不忘恭恭敬敬地贺年,还提到当年他曾在收发室烤过馒头,春节时,从书记到工人,每人只发一包炸黄豆和猪头肉。文章发表后,大家十分感动。刘齐多次在全国各地报刊写沈鼓,忆沈鼓。有家报纸,约他写一写过去的故事,他一口气写了五个沈鼓工人和基层干部,占了对开报纸整整一个版面。

炳银说,刘齐跟工厂和工人有感情,此言着实不虚。叫我看,沈鼓今日的辉煌,既是现今沈鼓人不懈奋斗的结果,也应包含着刘齐、炳银在内的一代代沈鼓老人儿和厂外师友的心血和祝福。

两位老友仍在亲热地交谈。此次他俩在电话里的重逢,看起来是一次巧合,其实他俩以不同的身份,从不同的时空,与沈鼓结下了不解的缘分,这缘分,又出人意料地经由我的手机,得到了确认,实现了美好的邂逅。

还手机

文/青青草

晚上,我正在看电视。突然,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大姐打来的。

“喂,大姐,有啥事?”但电话那头“大姐”没有立刻说话。

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这手机是我在工商银行门口捡的,看通讯录里有个‘小弟’的联系人,就照这个号打过来啦!”

“谢谢!那是我大姐的手机!她就在银行附近住。”我感激地说。

“我现在有点急事,你明天早上来银行门口找我,我把手机还给你……”对方挂了电话。

我想:急事?他为啥不现在还手机,难道想以此敲诈?

女儿在一旁插话:“我记得大姑这个手机还是上个月刚买的智能手机,两千多元呢!这个人能主动联系失主,看来是不差钱!”

第二天早晨,我和女儿来到银行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你们是来拿手机的吧!”我扭过头,看见一个五十来岁模样的中年男人,他皮肤黝黑,脸上淌着汗珠,肩上搭条白毛巾,腰里系蓝色的围裙,上面沾满面粉,右手紧攥着一部手机。

他笑着把手机递给我,迫不及待地解释:“昨晚没有及时还手机,是因为孩子病了。”

我接过手机,连声道谢,并为昨晚心头飘过的一丝灰暗而羞愧。我从钱包里拿出100元酬谢他,他连忙摆摆手;我又提出请他吃顿饭,也被他婉言谢绝。

这时,中年男人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店铺说:“那是我的包子店,也常有顾客把东西落在店里,我都会想方设法及时送还。”说完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时,女儿说:“爸爸,我们还没吃早饭,吃点啥呢?”我和女儿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吃包子!”

电话

文/管福泉

他工作忙,有好长时间没有打电话回家了,也没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家里人都知道他很忙。他想起了家人,猛然间有些心神不宁。

他随即拿起手机,拨了母亲的手机,关机。他又拨了父亲的手机,没人接。“怎么回事?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他有些担心。

过了一会儿,他又拨了几次父亲的手机,仍是没人接。他焦急地等了约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

他打了邻居王叔家的电话,通了。他说明了情况,请王叔到家里看看自己的父母亲。王叔去了,但说家里没人。

他更着急了,又拨了几次父亲的电话,依然是没人接。

他想找几个亲戚帮他去找找,正欲打电话时,父亲的电话来了。他松了口气。“爸,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妈的电话怎么关机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他接了电话,迫不及待地像机关枪似地问开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随即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儿子啊,我们都挺好,不要担心,你要……”

他静静地听着听着,眼睛湿润了。

五一假期,他回家了。

他看到母亲走路有点瘸,问母亲原因,母亲没有答。旁边的父亲告诉他:“是被汽车撞的,就上次你打电话那次。那天***骑着电瓶车从你舅舅家回来,突然电话响了,她只顾接电话,没注意到后面有车,车龙头一歪,给后面汽车撞到了,幸亏车速慢,要不然……”

“妈,你看多危险,下次骑车不要接电话。”他关心地叮嘱母亲。“其实,知道***手机的没几个人,打得最多的就是你和我。”父亲意味深长地说。

第二天,他去了电信局申请安装了一部固定电话。

此后,他每天总是在固定的时间拨打家里的固定电话。

时代的故事

文/龚致鸿

元旦节如约而至,我的手机马不停蹄地响着,我乐此不疲地玩着。要么和同学们打电话商量着去哪儿玩,或是打开微信、QQ给亲朋好友送去诚挚的祝福,偶尔又视频聊天和伙伴们相谈甚欢……爸爸被这“和谐美妙”的情景所吸引,站在我身后很久,可我却陶醉在我的世界里而浑然不知,继续和好友们谈笑风生。许久,才回过神来歉意地对爸爸笑了笑。

爸爸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从他房间的“百宝箱”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玩意”,故意在我眼前一直晃悠。我扔下手机,一把抢过了爸爸手中那神奇的玩意,左看看,右瞧瞧,捣鼓着面对从未见过的它,我很是好奇。“这是你爸爸才工作时花大价钱买的BP机哟!”“BP机,这玩意儿到底是啥?快给我说说,快点儿!”我就像一只小猫看见了老鼠,抓住BP机不放。爸爸看着我那猴急样,跟我得意地炫耀起来: “BP机它不能打电话,不能发短信,更不能玩游戏,可谁要是有这玩意儿别在腰间,那可就是有钱人的象征。”“哦,无非就是个显摆的呀!”我不屑一顾。“别急,还没讲完,BP机它还是有用处的,假如有人给我打来电话,这BP机上就会出现一串号码,我就得赶紧寻个座机回过去。每次找座机,我都能心急地累个半死。”爸爸尴尬地说着。“难道您连个电话都没有吗?”“何止是我没有,那时只有座机。”我拿起手机,端详着爸爸的BP机,心中窃喜:有你真好!

爷爷慢吞吞地说道:“你那还算好的,你知道我是怎么联系上你的吗?”爸爸不想爷爷数落他的囧事,想阻止爷爷说下去,我却迫不及待地坐到了爷爷身边,央求着爷爷讲他过去的故事。“我们那时候,连BP机都没有,只能写信。你爸爸在读大学期间,几个月都不来信,曾听说他要去西藏支教,我哪里放心得下,就给他写信,过了几周都没见着回信,我就干脆放下农活去学校找他。先坐了几天客车,又坐了一天火车,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轮船,才到了你爸爸所在的学校。来到寝室看见你爸爸的背包,知道了他刚出去钓鱼,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之后我才放心地乘船、坐车沿路返回,可谁知道又迷了路,半途中又被泥石流挡住了去路……这一来一去,十几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种庄稼的黄金时间也错过了,要是那时有个手机用用,哪会有这些烦心事、麻烦事啊!”爷爷苦不堪言地讲述着,爸爸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妈妈一旁听着,连忙化解尴尬,笑着对大家说:“要是现在的孩子考上大学后,一天联系不上,就直接拨通电话说,喂,清华大学法律系吗?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某某同学……不就分分钟解决问题了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我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笑了。爷爷满含期待地看着我说:“那我孙女读书学校太远了,甚至要漂洋过海的话,见不着她我也不放心啊!”我连忙解除爷爷的顾虑:“那时我可能和您就是3D一样的画面远程聊天了。”爷爷急着问:“什么是3D呀?”爸爸妈妈异口同声地说:“到时您不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窗外夜深人静,屋内几代人的故事还在继续上演中……

“皇阿玛”丢手机

文/张月英

我的手机里有许多昵称。比如,老爸叫“皇阿玛”,儿子叫“存话费送的”,侄女叫“山婆儿派发”……

元宵节前,为表孝心,抽出一个下午,与儿子拉着老爸逛街。走不了远路的父亲,在老街坊邻居眼中,自豪地坐上外孙开的车,由亲女儿陪同,上车坐在“领导座”,下车开心地明星般摆拍。同时,父亲更开心地拿着他的智能手机,不停地拍照、自拍,年轻人一般活跃。晚上回家,突然小弟打来电话,说是老爸的手机丢了,是不是落在我的车上?我一听,飞一般跑出去,钻到车座下面打着手电筒,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找了三四遍,确定没有后,马上告知小弟,车里没有。

丢手机,对于里面存着好多资料的老爸而言,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全家人都知道父亲丢手机不是寻常事,于是兵分几路,沿着我陪老爸转过的所有地方,拉网式、地毯式排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没法子,儿子得知他外公丢了手机,便将自己的一台备用手机捐献出来,随后送回村去。

此后几日,老爸不得不重新学习新的智能手机的新功能,打电话、发短信,拍照片,戴上老花镜,手捧放大镜,小学生一般艰难学习。上周在单位加班,曾经对微信视如大敌的老爸,突然用微信和我视频。惊喜地接通时,知道原来是大弟给老爸重新买回一台和他原来手机一模一样的,侄儿手把手教会他爷爷如何使用微信,以此来转移他因为丢手机导致的连日郁闷。

自此,老爸用微信语音聊天、视频聊天,时不时在工作时间、下班时间与我视频一下,老爸好奇开心得孩子一般。每次逮住儿女外孙,就要学点关于智能手机的功能用途。在晚辈的教学过程中,老爸的手机被设置了更多现代元素:我儿子他外孙给他设置的我的号码名称是“皇阿玛家格格”;我侄女他孙女的来电铃音是“恭喜皇帝、贺喜皇帝……”的搞笑段子。从此,老爸以加速度模式,开启新时代新生活。

前晚,父亲和我视频聊天,他一脸的恐惧与不安:“我的新手机里面,怎么会有个古代的皇帝,不停和我说话,是不是有坏人捣乱?”我莫名其妙之际,侄女哈哈大笑,马上在视频中凑进去她的小脑袋:“爷爷,那是我给你设置的来电铃声!”老爸依旧不信,说,可是手机号码里面还有个皇阿玛格格呢?旁边的儿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昨天上午,父亲给我打电话,说他的手机“脱钩”了,不能和我视频聊天了。咋回事儿,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家里的电脑断网了,父亲的手机无法联网,父亲的手机就这样“脱钩”了。下午,父亲又用微信视频聊天,说中午他孙子给他挂上钩了,手机又能视频了,还说他的手机得给弄点儿“流量”……

可爱的“皇阿玛”,丢手机丢出了新生活,丢手机丢出了新智能,明天,赶快给老爸办个自带流量的套餐去,千万别让老爸的手机再“脱钩”了!

请你说谢谢

文/梁凌

那天,我开车送女儿上学。忽见一个穿白衣的女孩高举双手,在大路上试图拦住经过的车辆。她的行为反倒吓住了那些司机,每辆车都加速而过。我好奇地踩了一下刹车停住,她就抓住机会冲过来,一拉车门坐上来:“我手机忘出租车上了,快帮我追!调头!左转!”

还真是十万火急,我来不及多想,迅速调头。没走多远,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说,往哪儿走?她说,不知道哇,那是辆绿出租车……我说,出租车差不多都是绿的,你知道车牌号吗?她说,不知道……

意识到希望渺茫,这只“无头苍蝇”哭起来:“刚刚买的新手机,两千多元呢……”

我问:“你手机号码多少?”她突然清醒过来:“对对,打一下。”我把手机递给她,响了六七声后,谢天谢天,通了!

接电话的是出租车司机,可他不愿意过来,支支吾吾说他在某某小区,却不愿意说确切位置,他在犹豫。

我拿过手机说:“师傅,我在你附近,麻烦你等等。”

找到那个小区,转了一圈,也没发现目标。再打电话过去,他又说,在下一个小区……这样绕了十来分钟,终于在路边看见一辆出租车,两个乘客正上车。

我箭一般开过去,挡住去路,问女孩:“是这个司机吗?”女孩惊喜道:“是!”

我长出一口气,如果再晚来几秒钟,这辆车肯定走了。

女孩拿到手机,喜出望外,先是低着头看手机,按了半天,没发现异样,才长出一口气。然后,她开始低着头,笑眯眯一路向西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可能早忘了我的存在。

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情渐渐变得复杂,那是种什么感觉呢,先是奇怪,后是遗憾,最后有了点儿愤怒。我想,也许她是个娇生惯养的独生女,享受所有的爱,且从来把别人的帮助看成理所当然。也许,她受教育太少,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感恩和礼貌,只要有一个存在,她就不至于对陌生人的无私援助无动于衷。

我把车开到她身边,她竟然毫无反应,我使劲按喇叭,她这才抬头,淡淡地看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连个笑容都没有。

我说,妹子,你又忘东西了!她吃了一惊:“什么?”

我说,你忘了说“谢谢”。

她这才红着脸,小声道:“谢谢……”

“记着向所有帮你的人说谢谢!没有人一定要帮你。”说了这句话,我踩下了油门,从后视镜里,我看见她站着没动。

这时,坐在后边的女儿说:“妈妈,我如果忘了手机,是不会像她一样拦车的。”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我不相信奇迹发生。”

我说,可奇迹不是发生了吗?我又说,也许因为我害怕真有那么一天,大家都忘记说谢谢,当你需要帮助时,就没有人再对你伸出援手。我帮她是爱,向她讨要谢谢,也是爱,而且是大爱,是社会责任,难道不是吗?最后我说,记着向所有帮你的人说谢谢。

女儿点了点头。

大人物

文/涂途

沉默的包厢里,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三妹,下飞机了?一个小时到,行行,要注意安全啊,不急不急。”干瘦的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挂掉电话。他将手机往桌上一放,右手顺势放在桌面。那手很瘦,指尖轻轻扣起,像是抓住桌子似的。

有些凹陷的眼窝下,那对眼珠子透过厚厚的镜片,在左右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眼,“三妹还有一个小时到,可以准备菜了。”话一说完,手依旧搭在桌子上,身子却立即往后靠在椅背上。

“服务员,菜单!”像是破空而来的箭啸声,尖利刺耳,让人不禁想象这样的声音怎么会从一个女人喉咙里发出来。可看了一眼那女人,倒也觉得的确只能从这女人口中发出来。

女人一头弯曲的波浪卷,脸上的粉都调皮地聚到一个个小坑里去,突出的、发肿的唇上,涂抹着鲜艳的火一般的颜色,由于实在显眼,在她说话时,叫人忍不住就盯着那张嘴了。

“三妹最喜欢辣子鸡丁了,要一份!”女人红唇蠕动,一双贴着夸张假睫毛的眼睛在菜单上迅速浏览。

“姐,三姐昨天朋友圈里说上火了。”边上一直没吭声的女孩动了动嘴,仅仅是动了动嘴,脸上其他部分纹丝不动,连垂到嘴边的一丝头发也没动分毫。

“你不懂,你三姐就好这口!”女人头也没回,继续蠕动嘴唇,“青椒炒肉、丝瓜肉汤……红烧狮子头,诶不行!这太贵了,来点素的!”

终于点好了菜,随着服务员出门,包厢里重归沉默。

女人撩了撩头发,拿出手机,用食指刷着屏幕,夸张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女人眼不离屏幕,红唇蠕动:“三妹这个大人物,可终于能回来跟咱们聚一回了,这要是再不来,恐怕都不记得我们几个顶亲的兄弟姐妹了!”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终于拿开右手,扶了扶眼镜,沉声道:“说什么呢?三妹在北京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我们可得好好招待。”

“是亲人又不是客人,为什么要这样招待?”女孩也拨弄着手机,低低吐出一串话,不过被旁边女人手机里传来的笑声掩盖住了。

“哎,三妹现在是大人物,在北京倒是吃着洋的住着高的,可当初要不是我和大哥让着,哪有今天?”女人话一出来,干瘦男人的右手就又扶了扶眼镜,扣在了桌上,“哪能这么说?三妹那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是是是,三妹有那个读书的脑子,我们不行。可当初要不是大哥你早早出去打工挣钱,三妹哪里有学上?我看啊,三妹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大哥呢!”女人红唇一动,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怪的是声音如此尖锐难听,却生生把男人那只扣在桌上的手抚平了。

但男人还是装作咳一声,“三妹自然不会忘记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随后站起身来,捞起桌上的手机,“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旁边公司包厢里招呼招呼。”

“去去,大哥就是忘不了那群同事!”在女人的尖声中,男人离开包厢,走到另一个包厢前。

他将手机揣进兜里,扶了扶眼镜,右手刚要伸过去开门,却临时来了个急转弯,弯到脖颈处理了理衬衫领。随后,才郑重其事地打开包厢门。

静静地,一室人目光都投过来,仿佛聚光灯投射而来。男人扶了扶眼镜,垂在裤边的手不住摩挲了一下,“大、大家吃得好吗?”

安静戛然而止,热闹像是山洪般倾泻而来。

“哎哟,这不是老张?你怎么来了,不是接待你家那北京回来的贵人嘛!”

“来来来老张,喝一杯喝一杯!”

男人脸上忽然腾起一股血色,似乎是活了。嘴边笑容不住堆砌,干瘦的皮叠在两边,显得更加瘦弱。

喝了两杯酒,看着这群人围上来,是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态度。

“老张,你那妹妹呢?让我们看看,见识一下北京回来的大人物啊!”

“就是就是,早听你说过你那妹妹好多回了,都没见过,这回必须得让我们见见!”

男人昏了头,昏在了这热烈的声音里,昏在这热情的态度上。他只晓得咧了咧嘴,“还、还没到呢。”

凑到面前的酒杯渐渐散开了。

“这样呀。”

“一会儿等你妹妹到了可一定要带过来。”

他似乎只能看见这群人热闹的背影,于是扶了扶眼镜,右手蜷曲着,声音有些急切,“快来了!一会儿就到了,一会儿我就带我妹妹来!”

回到自己的包厢,屋里女人仍旧盯着那散发夸张笑声的手机屏幕,女孩则低头默默看手机,也不知道在干啥。

男人走过来,手放到桌上,敲了敲。“二妹,别刷你那视频了。”

“我不刷视频干什么?难道还得在这里恭敬地等着三妹?”女人的声音如同炮竹窜天一般迸射出来,炸得男人无话可回。

他又把目光放到女孩身上,这次脸色更严肃了,手扣在桌面上,“小四,一会儿多跟你三姐交流,和她学习学习,别光顾着玩手机。”

“学什么?我要复制一条她的路吗?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有我想走的路。”女孩抬头,面无表情地说完,就又低头。

“你……你不懂!这是为你好。”男人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只拧眉,随后一下坐在椅上,似乎在表现着他现在有些生气。

可包厢里的女人和女孩根本没注意到他,仿佛之前对他的态度只是一张布,而现在这块布被揭掉了。

屋里一阵沉默。

严格来说倒也不算沉默,女人手机里的夸张音乐与欢笑声还在无休止地放送着。

服务员来上菜了。一道道精致的菜端上来,很快就摆满了圆桌。

女人百忙之中从手机屏幕里分出一丝视线到桌上,看到精致繁盛的菜,鼻头一皱,将唇扯得更厚,“也就三妹回来才有这待遇呢,要我说都是兄弟姐妹,可没必要这么浪费!”

男人右手搭在桌上,扶了扶眼镜,环视了每道菜,才似乎满足,“你说的什么话?就是血浓于水,才要好好对待。”

“怎么好好对待?她用的洋货有你一份?还是她住的房子分你一半了?”女人像只尖嘴的鸟,叽叽喳喳斗起来。

“行了!一会儿三妹该来了,瞧见你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男人搭在桌上的右手扣起来,有青筋不均匀地嵌在上面。

女人终于住了嘴,继续沉迷于她那手机屏幕了。

“小四,你去买瓶果汁来,这里面的太贵了。”男人拿出一张钱,递过去。

女孩没接,只动了动嘴,“这里不让另带酒水。”声音低低的,好像是不耐烦,又更像是不在乎。

男人皱眉,扶了扶眼镜,“快去!我说能就能。”

女孩抬眼,一双眼明显带着烦躁,嘴唇耷拉着往下掉,将手机啪一下甩在桌上,接过钱,砸门出去了。

“这都高三的孩子了,还这么任性!”男人低低斥了一句,右手紧紧扣在桌面上。随后目光触及盯着手机发笑的女人,又迅速收回来,眉头拧得更紧。

包厢里弥漫着美食的香味,充斥着夸张的音乐与欢笑,可是却更沉默了。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男人扣在桌面的手一抖,立即拿出手机,“喂?三妹,到了?”

“什么,堵车?没关系,我们等你……”男人手背上的青筋渐渐隆起,“暴雨,明天再来?”

“好,你要注意安全,一切安全第一。休整好了明天再来,我们兄弟姐妹自然是好好等着你的。”男人说完,放下电话,只是脸色不佳,似乎刚刚在另一个包厢脸上红润的样子只是假象。

“今天不来了?!”玩手机的女人零散地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整个人如同爆竹一般爆开,“我们在这里好酒好菜等了她老半天,结果不来了?!”

“不是不来!”男人右手扶了扶眼镜,顺势揉了揉太阳穴,“又堵车又暴雨,为了安全考虑,三妹明天再来。”

“明天?那我等这么半天白费了?这桌菜浪费了,谁来付钱?三妹她要付钱吗!”女人手机都扔在了一旁,看起来很生气,腰间布料都要炸开来。

“怎么能让三妹付钱?!”男人右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又扶了扶眼镜,“行了行了行了!你吃吧,我来付钱。”

女人哼一声,捡起一旁的手机。筷子夹了一堆菜到碗里,不吃,先录了五六个视频,将满桌佳肴全呈现在屏幕上,发送到不知什么群里,还插了句语音,“累了也要犒劳一下自己,来吃点好的。”

包厢外女孩儿听到动静,冷着脸进来,将果汁往桌上重重一放,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瘫在椅上,右手终是从桌上滑了下来。

手机传来微信提醒声,他点开,是同事群里在艾特他:老张老张,你家那大人物来了没啊!

男人立即直起身子,食指在屏幕上戳了半天,删删减减,终是发了出去:今天来不了了,明天、明天一定带她来!

暖心的“伞”

文/赵盛基

傍晚,我到小区里的理发店理发。这是一家小店,只有一个女理发师。

我来到时,一个操外地口音的农民工正在理发。旁边的凳子上端坐着一个老太太,头上罩着烫发机,正在烫发。

女理发师热情地招呼我:“先坐会儿吧。”我微笑着坐在了长条椅子上,翻看手机等待着。

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天刚刚还好好的,突然间昏天黑地,狂风大作,紧接着大雨就泼下来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妻子打来的。她说:“等着我,马上去给你送伞。”我刚要说不用,她就急着挂断了。

不大一会儿,进来一个跛脚老汉,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伞。他将两把伞立在门口,然后对着罩在烫发机下的老太太埋怨道:“给你打手机也打不通,总是叫人不放心,我给你送伞来了。”

老太太也用埋怨的口气说:“烫发前我把手机关了。你腿脚不利索,送什么伞啊!等我烫完就停雨了,用不着伞。”

老汉说:“关门雨,下一宿。你看看,哪有停的样子!”听得出,老两口埋怨的口气里是满满的牵挂和关爱。

农民工冲着我们羡慕地说:“看看,你们在家门口多好,有人遮风挡雨的。不像我们外来打工的,下雨天连个送伞的都没有。”

女理发师停止给我理发,从柜子里拿出一把伞递给农民工说:“给,大哥,你用吧。”

农民工很感动,连声说:“谢谢!谢谢!我明天就给你送回来。”

妻子来到了,我与她一起打着伞往家走。一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与她靠在一起。雨中虽有一丝凉意,但心始终被一把“伞”温暖着。

谢谢你的爱

她,夏晓晓,32岁,是一所中学里的语文老师。今年教初一,任初一·一的班主任。那天早晨,她像往常一样,被手机闹铃惊醒。然后她习惯性的开机,她怕学生有事找不到她。所以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开手机。就在她穿衣服准备去做饭的时候,手机的短信铃声连着响了两下,她赶紧拿起来看:

晓晓,冒昧的打扰你,我想对你说:“我爱你!”请你不要生气!祝你永远幸福、健康、快乐!女人不因为漂亮才美丽,是因为善良才美丽。而你是一位美丽又善良的老师。你金子一般的心让人们敬仰。

晓晓的心,一下子突突的跳了起来。老公早就起来去值班了,得赶紧做饭。她一边做饭,一边在想:谁呢,到底是谁?家长?!同事?!她琢磨不定。一顿饭稀里糊涂的做好了,就放那儿了。

对了,给他打个电话,看看是谁?拿过自己的手机来,找到信息,看看号码:155******55,“嘀铃铃……嘀铃铃,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不方便接听。”

哎!……

老公下班了,晓晓赶紧把手机塞进了上衣兜里。

上班了,晓晓的心里还是不平静。听那人说话的口气,好像对她挺了解一样。她身边没有这样的崇拜者啊。平日里,那些男同事,都是些出来寻腥的,说话的口气一听就让人腻歪,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谁呢?

对了,还是用办公室的电话打一个看看吧。

晓晓再次拿起了听筒,铃声响了两下,再次传来“对不起,对方不方便接听电话”的声音。再打,就关机了。

发个短信问问:请问你是谁?晓晓一按键,信息发出去了。

整整一上午,晓晓手机都不离身。平时她可不这样,上课带手机是违规的。第四节快下课的时候,晓晓忍不住又发了一个短信:谢谢你的爱!但我很想知道你谁?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影响彼此的生活。

几分钟后,晓晓就收到回复:晓晓,谢谢你接受我的爱。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有一个人默默的爱着你,喜欢你,为你祈祷,为你祝福就够了。请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

整个中午时间,晓晓的心里都在嘀咕:到底是谁呢?说话这么有分寸。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起来吧,到学校看看孩子们。孩子们好好的,都在午休。到办公室去吧。坐在那里,晓晓想,要不,再打个电话看看。

用办公室的电话打过去,铃声响了两下,紧接着传来“对不起,对方不方便接听电话。”再打,又振了一下铃。再打,关机了。

是谁呢?这个问题,让晓晓的头都大了。细细想想,家里老公生病,给他到处求医问药,细心的照顾他。这是每个妻子都会做的,无所谓善良不善良啊。对两头的老人,晓晓是很孝顺的。可那是作为子女应尽的本分啊,也无所谓善良不善良啊。对了,家长会!家长会上,自己曾经举过几个例子。说到自己心疼那些因为教育不当而变成差生的孩子。很可能就是这样。可是,也不敢肯定……

算了,管他呢?先上课吧。晓晓带着孩子们在跳大绳,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短信:晓晓,看来还是影响你了。现在你的精力应该放在这些孩子——我们未来的领导身上,请不要多想。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了。请允许我为你默默的祝福。

下了课,晓晓的心乱的没处安放。再打开那条短信看看,他也没有坏心。她回复:好的,谢谢。我感觉你可能对我很熟悉,我很害怕。如果你不好意思说你是谁,那我打电话,你接好了。如果实在不想说,那就不要给我发短信了。到此为止。

几分钟后,晓晓就收到回复:夏老师,一直不告诉你我是谁,是因为一个普通的农民怎能与高尚的老师谈朋友呢?

看了回复,晓晓笑了。她又回复:知道你是一个家长我就不害怕了。你不必自卑,我的父母都是农民,我怎么能嫌弃农民呢?

几分钟后,收到回复:谢谢!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做个成功人士,娶你为妻!

晓晓回复:谢谢你的这份情谊。我会深深的放在心底。事情到此为止,请不要再给我发短信!

晚饭后,因为很多工作没有处理完,晓晓又回到了学校。坐在办公室里,事情做得三心二意。

就在回家的路上,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把电动车推到储藏室,她又掏出了手机。这里看不行啊,在楼道里看吧。“晓晓,不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影响了你的事业和生活。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但会默默的为你祝福。”

晓晓回复:谢谢!请不要再发短信!

早晨起来,晓晓又收到短信:请允许我为你祝福。以后有困难可以联系我。

晓晓笑着回复:谢谢!再见!

大妈的“小友”群

文/李秀芹

苏大妈今年70岁,有人喊她老苏她就瘪嘴儿说,不要喊我老苏,喊我小苏或直呼我名就行,我感觉自己还挺年轻呢。

苏大妈远观真不显老,身材苗条,衣着打扮时髦,打眼瞧也就50岁出头。

苏大妈爱跳舞,是广场舞的老江湖,但后来不见她在小区广场跳舞了,一问才知道,她早跑到体育公园加入了一支年轻人的舞蹈队,再也不和我们这群大妈们跳“小苹果”了,她们那支队伍跳街舞、跳恰恰、伦巴,还跳鬼步舞,苏大妈有多年跳广场舞的功底,掺和在年轻人中间还真没违和感。

年轻人也挺喜欢苏大妈,都喊她苏姐,苏大妈开心得不得了,论年龄她该是阿姨或奶奶辈的人,但这群年轻人嘴巴甜,早摸清了苏大妈的心思,懂得如何哄她高兴。

苏大妈的舞友们经常聚会,这周聚餐,下周爬山,苏大妈也不掉队,坚决跟着组织走。那天路上遇到了苏大妈,她打开手机让我看她的抖音,我问她谁给她弄的,她得意地说,是她自己,她现在不仅玩抖音还会手机网购呢,说着她刷开手机让我看,开心地说,现在她都会网上叫外卖,还会网上买菜,手机真是方便,足不出户,啥事也能办得妥妥的。

原来苏大妈一开始是想跟着年轻人学跳年轻人的舞蹈,学会后再教广场舞大妈们跳,后来越在年轻人群里待,越发现自己不懂的东西太多,她为了让自己融入到队伍里,这才逼着自己学用智能手机,天天跟着年轻人玩,看她们如何拍视频,如何网购,时间久了也便学会了。现在她是舞蹈队里的超级活宝,她们说拍视频少了苏姐没有点击率。苏大妈笑着说,没想到一把年龄了,混在年轻人队伍里,竟然成了亮点,网上关注她的人不少呢。

火车上的母与子

文/童欣

春节去西安旅游,在回洛的卧铺车厢里,大多数是一家三口的“三人行”。

上车安顿好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孩子要么依偎着父母一起看,要么独自抱着手机。只有一位妈妈捧着一本书,硬皮封面上几个大字“中华上下五千年”吸引了我的目光。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只听她对中铺上一个小男孩儿说:“淘淘,时间到了!”那个叫淘淘的小男孩儿,五六岁模样,虎头虎脑。

他听话地关了手机交给妈妈,利索地下铺,坐到妈妈身边,开始听妈妈朗读:“女皇武则天,67岁时下诏废了唐睿宗,改国号为周,自称‘圣神皇帝’,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这段历史,被串成一个个小故事,通俗易懂,引人入胜。我看到淘淘对面铺位上,一个穿红毛衣的男孩儿,放下手机,也跟着听起来。

车到三门峡,我对面的铺位上来了一家三口。小男孩儿也是五六岁模样,很乖巧。爸爸的铺位在另一个车厢,他为母子俩放好行李就走了。妈妈为孩子脱掉鞋,嘱咐他上床睡觉,然后忙不迭地支好手机,戴上耳麦,看起了韩剧。小男孩儿躺下,向上伸直双腿,蹬到了上面的铺位,兴奋地叫起来:“妈妈快看,我够到顶了,看我的腿多长呀!”妈妈不耐烦地说:“别闹了,快睡!”小男孩儿不想睡,就盯着手机看一会儿。中间有几次,小男孩儿想穿鞋下床,都被妈妈严厉制止。直到我下车,小男孩儿都是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凑到妈妈身边,很无聊也很无奈。

读书的妈妈,追剧的妈妈,她们的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呢?我下车时,听到一位爸爸正向淘淘妈妈咨询育儿经呢!

婆婆的摄影梦

文/刘改徐

两年前,我给婆婆买了一款智能手机。当时是为了让婆婆跟老家的姐妹们视频,没想到自从有了这件所谓“高科技的玩意”,婆婆竟然对它一下子痴迷起来。

婆婆最喜欢的就是手机的拍照功能。最开始几天,她什么都拍,只要能完整地拍一件东西,就觉得很有意思。有一天,阳台的君子兰开花了,婆婆拍了照片发给一位同样爱花的朋友,没想到对方不以为然地说:“不好看,比我养的花差远了!”婆婆不服气,那朋友又说:“也许你家的花真的好看,但是你拍得不好!”婆婆气乎乎地跑到阳台,把没用的杂物都移动到一边,把花摆到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尝试着从不同角度拍,最后从十几张照片中挑了一张最好看的,重新发给朋友。这下对方服了,说:“果然漂亮!”

女儿跑过去看看奶奶手机里的照片,奶声奶气地说:“真棒!”婆婆笑着说:“原来照相还这么有讲究,不是随便按一下就行,我得好好学学!”听到婆婆这样说,我就从网上搜索了一些如何拍照的视频发给她。那些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听到婆婆反复在跟着视频学习,还不断地举着手机实践,家里的花草、桌椅都成了她拍摄的目标。

没过几个月的功夫,婆婆的拍照水平就提高了很多,从最开始把照片拍清楚,到后来追求有意境,她的手机相册里多了不少有诗意的照片。有一天,我看到有家网站有奖征集小动物的照片,就把婆婆给小猫拍的一组照片发了过去。没想到竟然获了纪念奖,奖品是一本厚厚的摄影画册,里面收录了她拍的一张照片。看着画册中自己的名字,婆婆别提多激动了,女儿也高兴地说:“奶奶真厉害,都变成摄影师了!”

如今,只要我们家有什么纪念活动,或者外出游玩,婆婆就是最好的家庭摄影师,因为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又愿意认真琢磨,她拍出来的照片角度总是富有情趣。婆婆痴迷摄影,也算老有所乐。我还要买一部照相机,让她的设备更新换代,拍摄出更多精彩的镜头。

送餐小哥

文/宜苏子

这几年,摁摁手机,足不出户就能满足口腹之欲,这得益于送餐小哥。

我所认识的送餐员小莫,肩上挑着蓝马甲,骑个小电摩,带一大保鲜箱,突突突,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天到晚奔波,如同疾速的鹏鸟。

小莫通常在早上11点多出门,他的身影像一阵风,一会儿出现在城东,一会儿又出现在城西。冬天裹着一身冰雪,夏天甩下一路汗滴。他灵活地绕过熙攘的人流车流,抵达一座座楼群。然后提上餐盒,噔噔噔,一路小跑,以一种紧凑的节奏,把订餐送到客户门口。

叩门要恰到好处。力道宜轻,节奏要稳,保证客户听得到,又不至于引起反感。门开处,得到的可能是一句真诚的感谢——辛苦了。也可能是冷言冷语。无论什么,小莫都得带着一副职业的微笑,操蹩脚的普通话,用温和的语调,规范地给人家报单,请人家查收。

30出头,是一个不敢懈怠的年龄。小莫上有老人,下有小孩,老人要看病,小孩要喝奶粉。所以,小莫的一天里,连气都喘不匀。两个衣袋,分别插着手机,嘀嘀嘀,声音不停响着。就是扒拉一口饭的工夫,眼睛也要盯着手机——抢单啊。这年头,拼的就是速度,晚一秒,错过一单,就少赚三五块。所以,铃声仿佛就捆绑了神经。铃声震一下,神经也跟着一抖擞……

月亮倦了,星星睡了,当时钟指向零点,小莫方能把疲惫的身子,安放在家里。这时,等待的父母已经睡意朦胧,孩子也昏昏睡起。送餐小哥,身体方才放松下来。虽然工作辛苦,但看着安睡的孩子和慈祥的父母,小莫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文/春风八英尺

夜。

我翻着手机,看到满屏“浙江滚出中国”,没忍住,便已泪流满面。

“你们浙江人真自私!”

“武汉人是浙江人的妈!”

“浙江滚出中国!”

我终于看不下去,狠狠扔下手机,又将手机拿起,拨通了一个号码。

“ 巍柳?”对方的声音透着不可置信。

“你看到网上那些东西了吗?

”什么叫浙江滚出中国?

“ 浙江拒绝空投怎么了?浙江人都是神不怕死

的吗?

”合着浙江物资不够,不接受100多人空投,就

是不支援武汉呗,我们送去的医疗人员呢?

“我们的口罩也送去了你们那边,因为空投,我们感染人数剧增,我们不支援武汉?我们浙江滚出中国?良心狗试了?放过我们浙江吧!”

我一口气说了很多,末了,我似乎觉得还不解气:“我妈去武汉干什么?去救那些白眼狼?她以为自己是圣母吗?”

“巍柳!”对面的声音显然有些恼怒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以前我爸病的时候,她

连我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现在她不待在浙江,跑去武汉?”我根本不给他讲话的机会,一口气又说了很多。

然后,那个少年沉默了。

我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指责妈妈,但我咬着牙,硬是没有开口道歉。

“巍柳,***妈去武汉,是因为武汉的情况比浙江紧急,她是医生,治病救人就是她的价值,她得发挥自己作用,人活着,是得为自己而活,但也是为自己所爱的人活着。总有一天,你会做和***妈一样的事,到时候你要记得,那是***妈在你心底种下的善良。”少年的声音平缓,不疾不徐,却掷地有声。

这次,我沉默了。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刷着手机,渐渐地,看到很多浙江人不甘受这样的委屈,开始攻击武汉人,起初觉得很解气,后来,越看越感觉烦躁。

很多天后,再打开手机,他们的聊天内容依旧是各种蝙蝠,各种武汉怎样怎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十分反感这样的话题,是我对武汉产生了同情吗?

当天,妈妈给我打了电话,妈妈说现在疫情很严重,叫我不要出门,还有……

“有句话妈妈一直忘了说,妈妈爱你。”

说罢妈妈挂断了电话,我的大脑,空了。

“巍柳,最近在家里可能会有些无聊,忍一忍,总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到时候,我和你,和阿姨,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公园,去书店,都依你,好吗?”少年温润的声音响起。

我垂下眼帘:“祁冥, 我没关系,你和妈妈在武汉……注意安全。”

“巍柳…你刚刚说什么?” 少年向来平静的声音有了些许颤抖。

“我说,谢谢你。”我深吸一口气。

“巍柳,你知道吗,这是你爸爸去世后,你第一次说感谢。”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伤感。

我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下,开了免提,放在床上:“祁冥, 为什么我看到他们议论蝙蝠啊武汉的,就会特别烦躁?”

“因为有伤,他们把错误归咎在别人身上,嘲笑那些已经收到伤害的人,但是揭别人的疤就相当于一直在告诉自己,病毒还在,病毒还没有过去,病毒来势汹汹。”少年顿了顿,显然犹豫了一会,“ 就像***妈每次说在医院加班你都会不高兴一样,因为她一说在医院,你就会想到她没见到你爸最后-面。”

“所以, 伤害别人, 其实也是在伤害自己? ”我恍然大悟。

“这就是我说的,***妈想要用行动教给你的东西一一善良。善良一点吧,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好寸,武汉人也不想染上这种病毒,错不在他们,就算是他们的错,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本是同根生,都是中国人,何必互相指责。”祁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那个最艰难的武汉,笑了。

“喂?巍柳?找妈妈什么事?”女人温和的声音落在耳边,痒痒的。

“妈,有句话我也忘了跟你说,我爱你。”说完我迅速挂了电话。

然后,我笑了。

我看向窗外,如水月光洒下来,我双手合十,默念道:

愿伤痛终会过去,愿春天终会来临。

愿…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叫巍柳,柳暗花明的柳。

我的华为手机

文/贾树枚

手机已成为当代人的生活必需品,打电话、看新闻、购物、乘车、玩微信、拍照片样样离不开。

手机又十分娇贵,怕高温、怕落水、怕火烧、怕摔打,不好伺候。

三月中旬,我跟随一个表演队到日本旅游,就因为手机遇到了麻烦。

傍晚入住静冈县富士之堡华园酒店,早上醒来,拉开窗帘,哇!富士山——一幅风格清新、造型绝美的水彩画展现在眼前。

我虽来过日本几次,但缘悭一面,没到过富士山,一直心向往之。

天遂人愿,下榻酒店在富士山南麓,这天天气晴朗,蓝天白云之下,巍峨的富士山头戴洁白的雪冠,雪冠下是青绿的山体,端庄清丽,妩媚多姿,简直美爆了。

我拿出手机,想拍下这一画面。但隔着窗玻璃,影响拍摄效果,就把手机放在窗台上去开窗。

不幸的一幕发生了。这家宾馆的窗台与众不同,是向外倾斜的,窗一开,只听啪嗒一声,手机从六楼窗台滑落,在三楼窗檐上撞了一下,摔到了楼下的水泥地上。我的心往下一沉,完了。

这部刚买不久的华为手机,双卡双号,徕卡双镜头,128G,用起来很顺手,但经济损失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里面有我2000多个亲朋好友、同事同行同学的电话号码、通讯地址,国内外旅行的4000多张照片,多篇文章底稿,备忘录,账单,都没有副本。丢失这些资料,简直不知道今后日子怎么过。

同行赵先生见我着急,连忙下楼去帮我找手机,手机找回来,一看,屏幕、外壳看不出损伤的痕迹,开机试试,功能正常,对着富士山拍了几张照片,聚焦、感光、色彩,像往常一样。微信也能收发。唯一不同是手机上那个透明塑料外套不见了。

我悬空的心放了下来,进而为国产手机——“中国制造”感到自豪。

在东京的经历,加深了我的自豪感。我们住的东京第一酒店临近铁路线,从窗口俯视,南来北往的列车川流不息。这让我想起32年前第一次来日本,乘坐新干线,那时中国铁路的特快列车时速不过100多公里,而新干线列车达到250公里以上,新颖、快速、准点的子弹头列车让中国的列车望尘莫及。如今看看窗外铁轨上行驶的银灰、墨绿色的列车,与中国高铁和地铁列车相比,明显陈旧。车厢与宽敞明亮的中国高铁地铁相比,也有点拥挤和杂乱,噪声也大。这让人看到“中国制造”的某些优势。

早上外出时,我们向前台服务员提出,因为房间临近铁路,噪声大,晚上影响睡眠,希望换一间离开铁路线较远、噪声小点的房间。前台一口答应,说等我们下午回来就会安排好。

傍晚回来,因为懂日语的朋友不在,沟通遇到困难,进不了老房间,也进不了新房间。左右为难之际,我想起了一年多前听过科大讯飞董事长关于人工智能的报告,他说科大讯飞的机器翻译多次在国际大赛中荣获第一,他们的翻译和语音文字转换软件准确率达97.76%,超过熟练的速记员。我在手机上曾下载过他们的翻译软件,不妨试试看,就输入了一句中文:“我们原来住在926房间,有没有换到别的房间?”手机立即显示了英文译文:“We used to live 926 room.Have you changed to another room?”服务员一看就明白了,立即带我们住进新的房间。

真行。产品竞争力,硬件很重要,软件同样重要。

然而,还是遇到了麻烦。我的手机是有国际漫游功能的,但到了日本却不能用,上网也不行。

是不是国际漫游没开通?我发微信给在上海的家人,嘱与中国移动上海公司联系,并立即充值500元,开通国际漫游,几经交涉,但直到离开日本,始终没开通。

或许是电信公司偶尔的疏忽?我问同行的赵先生,他用的是苹果手机,买的是中国电信的套餐,他到日本后手机能打电话,但无法收发微信,也带来很多不便。

看来,有了好的手机,还需要好的服务。在日本时,一天外出归来,路过一家药妆店,赵先生有朋友托他买两盒日本生产的健胃药,便进店询问,服务员找出几种健胃药,但没有朋友指定那种,不免有点遗憾。服务员在电脑上搜索了一番,说附近另一家药妆店有这种品牌的健胃药,并立即用彩色打印机打印了一张附近街道交通图,画出那家药妆店的位置,标明步行线路,交给赵先生。拿着这张地图,我们为这家小店的服务质量赞叹不已。

回到上海,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早就忘了。不料有一天经过一家中国移动的门店,就是多年来我为手机缴费充值的那家,就顺便进门问问。服务员在网上查了一下,确认我已为这次出国旅游缴了漫游费,也确认他们没开通。那么能不能把多收的费用退还?他说不能。他告诉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与这个号码联系。我与这个号码联系了几次,对方说来说去,就是不回答退不退多收的漫游费的问题。

又过一天,途经石门路,见路边有一家手机配件店,想起我的没有外套的手机虽然不影响使用,但拿在手里有滑溜溜的感觉,担心再从手里滑落,就想再配一个。服务员说,外套用两种,一种是透明塑料的,10元,另一种质量好一些,40元。我说10元的就很好,用惯了。反正我不会让手机从比六楼更高的地方摔到地上了。

我又在想手机:“中国制造”令人自豪,“中国服务”还有差距,不可自满,加油吧。

就是不下车

小李和小王是同事,志趣相同,每天都结伴挤公交上班。

奇怪的是,小李每次都能很快找到位子坐下,而小王却经常要站很久,甚至一路无座。

这天,公交车刚过一站,小李就找到了座位。小王终于忍不住了,一到单位就问:“哥们,你是怎么知道那年轻人就快要下车了呢?居然预先站到他旁边,难道你能掐会算?”

小李一脸的神秘:“这做人呢,要善于观察。你没看见他把手机收起来了,头也抬起来了吗?”

对呀,现在的人几乎是手不离机,机不离手。刷卡、看电子书、打游戏,哪样离开手机了?收了手机当然就意味着要到站下车了。

次日又上班,小王也想发挥一把,于是上车扫视了一圈,看见一个20来岁的女孩,在座位上听着歌打着游戏,玩得挺嗨,怀里还抱着一堆零食和充电设备。

突然,女孩停了下来,一脸沮丧地收了手机和其他东西,装进包里,然后抬起头,吃着东西,看着窗外。

这回小王来了机灵劲,忙站在她的旁边,静等她下车。可是,他左等右等,一直等到站了,女孩子也没下车,倒是小李又找到座位,坐了好几站。

小王下车就埋怨小李:“你那是啥破理论啊,一点也不准,害我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小李聽完就笑了:“这能怪我吗?只能怪你学的太死板。我早就看到那姑娘的动作了,你还抢着站她跟前呢。人家把充电宝和手机一块收起来,脸色还那么难看,明显就是全都没电了!她有零食,哪会那么快下车,你还在那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