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章
必读社 > 好文 > 散文诗歌 > 正文

眼睛文章

2022/12/06散文诗歌

眼睛文章(精选30篇)

阳光随行,安暖在心

文/青青子矜

安闲地走在上行的山路上,春日的暖风徐徐地吹在你脸上,像母亲的手抚过你的脸庞。聆听手机里熟悉的韵音,抬起头看日月齐辉。

阁前变得格外喧闹,男女老少开始出来活动。我悠闲的听着电话,等待日出的那一刻的到来。东方开始绚丽起来,亮你的眼睛,但你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太阳跳出山峦的那一刻。

阁下,几个小姑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在玩自拍和她拍。年轻真好,可以把歌声笑声留在山间,可以把美丽的倩影定格于影相。忽然就念起往昔的快乐岁月:小时候和姐姐一起登山,我们把围巾扎成的红旗插在家乡的最高山;中学春游我尾随老班去学生禁行的五凤楼,只为登山之高峰,体验小天下的乐趣;师范时的晚自习,地理老师带我们全班去山顶看星座,星座一个没记住,手挽手爬山的兴奋至今记忆犹新;而后,我们一家人南山北山慢行,眼睛游离于儿子上蹿下跳的身影,回忆轻罗小扇扑流萤的快乐;后来,就把自己站成了一棵北山上的树。

感谢细雨的滋润,感谢白雪的飘零,感谢皓月的清辉,感谢阳光的普照,让树成为一帧风景。阳光随行,安暖在心。我不知道,如果没有阳光我应该怎样去救赎,但我只希望每天睁开眼睛,阳光依旧灿烂。太阳是永恒的,所以这个世界阳光永远不会有失。我在,阳光在;阳光在,我在……

霞光里,一位老者从容地坐在木椅上,气定神闲地回忆往事,放逐他迟暮的春梦。老人眼睛微睁,记忆在晨光里慢行,穿过时光的隧道,那里有数不尽的美好往事。突然就有种冲动,想和他并肩坐在木椅上,慢慢回忆只属于自己的往事,就好似多年后,两个人坐在摇椅上,数着五十颗巧克力,一起慢慢变老。但终究怕惊扰老人的回忆,不想把他挡在春帘之外。

阳光洒下煦暖,温柔地张开双臂,感受大自然最纯净的灵魂。亭里,说笑着走来温馨的一家人,爸爸问儿子,此情此景可以用你学过的哪句古诗来形容,儿子朗声诵道: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父亲接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儿子眼中的是阳光,父亲眼中的是高度。但我特别感谢这父子俩,让我在这清闲的早晨,听到这么有朝气的诗句,嘴角微扬,一颗诗心便轻轻的收藏,眼眸里便有数不尽的诗歌在穿行。

把春日收在掌心,便觉得有了轻柔的守候与存在。一大家子人团聚的欢乐,与朋友友人吃饭的小幸福,逆风骑行的白日放歌,劳累后酣睡的青春作伴。一时间,一齐漫上心头,虑去了心底的忧伤,突然觉得遇见了今生最美的风景,静美,醇厚。世界上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叫做缘。

觉得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不可靠,却还是那么坚定地选择相信别人。选择最愚蠢的方式,用疼痛去触摸;最遥远的梦想里,有最朴素的生活。入文,入梦。

我寄愁心…话已多……

眼睛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感觉无论何时都有一双双眼睛在看着你。

我觉得很恐怖。

好似无论你走到哪里,干了什么,做了啥事。

那些眼睛如影随形,跟着你,让你恐惧。

我很害怕。

因为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人,总想有自己的一点点自私,一点点自我,一点点任性。

我不想每次每次地为了讨好那些眼睛。

掩埋真实的自我。

因为在我的生活里,我就是我,我不想因此改变。

可是我总是妥协。

为了那些看着我的眼睛,我放弃了好多,放弃了自我。

压抑让我感觉自己不再完整。

或许我一切忍让都是不对的。

眼睛虽然长在别人脸上,可是快乐却是放在我自己心里。

眼睛啊眼睛,请你不要再盯着我看了。

我的确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的确有那么多的缺陷。

可是,正正是那些缺陷,才构成了如此特别的我。

若你真的爱我,也请爱我的缺陷吧。

掌声

文/李浅予

1959年5月27日下午3点,上海某大戏院,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拿着一把小提琴,款款走上舞台。她的眼睛巡视全场,然后面带笑容,向正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观众颔首致意。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女孩微微闭上眼睛,沉醉在舒缓的旋律中。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剧场重新恢复了寂静。没有人鼓掌。女孩等待着,只待掌声响起,她就可以谢幕,然后离开。这一连串动作,她已在脑海中演示过无数遍。然而,没有掌声。

女孩只好安静地站在舞台上,同时用眼睛的余光往台侧望去。台侧幕条后,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大男孩也正望着她,眼睛里已显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是作曲之一,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哪怕是鼓励一下,也该给点掌声啊。男孩的额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女孩仍故作镇静,其实,她比男孩更焦急。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下一秒,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坚持……就在这时,掌声响起来了,这突然响起的掌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甚至连鼓掌的人都被吓住了。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开始谢幕,可掌声响个不停,淹没了所有人。怎么还可以这么鼓掌?人们简直疯了。她再次看向他,用热烈的眼神请求他的支援。他满脸通红,一闪身,从幕侧跑了出来,和她站到了一起。

掌声更加热烈,他们只好不停地谢幕,可掌声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哗哗哗,哗哗哗,像弥漫了整个世界的暴风骤雨,让他们睁不开眼睛。好久,等他们好不容易睁开眼,才看见鼓掌的人们都已泪光闪闪。

掌声停不下来了,怎么办?他望着女孩,女孩望着他,两个年轻人都已不知所措,后来,他们终于找到了救星——乐队指挥!指挥犹豫了一下,然后像一位正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将指挥棒高高举起,突然猛地一“劈”,大声说:再来一遍!

暴风雨停了下来,随着悠扬的琴声响起,整个剧院都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中,这旋律从此再没有停下,直到今天,仍在世界各个角落响起。这就是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当年那对年轻人的名字,也已深深地刻在了中国音乐史上——演奏者俞丽拿,作曲陈钢。

不要急,要相信自己。或许,就在你怀疑自己的时候,你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对于那些给予这个世界的人,世界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的掌声。沉默,有时只是在为你准备更热烈的掌声。

意境

今天听了几位朋友的心情,突然感到了淡淡的忧伤。透过眼神我看到了悲伤……

有时候眼睛真的能会说话会领悟,眼睛也是最能欺骗人心的钥匙。不知何时开始,我越来越讨厌语言,讨厌文字,这些面无表情苍白无力的表达令人发指。

有时候很害怕岁月流逝,我们就这样慢慢变老。没有比接受现实更残酷的判决了。人就短短的几十年,所以不能把时间用在悲伤和等待中。因为到头来即使得到却丢失了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又有何意义。

有时候很庆幸自己始终是个局外人,不曾雾里看花。看着你们绕在自己的枷锁中,不知道未来的我们会否一样。人生白白走这一遭,是我该笑看人生,还是同样被看做是一种笑话。

今天同事说要给妹妹找对象,上19楼看相亲帖,还让我帮着一起选。结果发现时代果然已经变的太不靠谱了。所有的相亲贴第一条永远是“有房有车”。有房有车变成了好男人的代言词,如果感情婚姻真的可以拿这些计算或许这社会才能真正和谐。越来越多的人不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而是选择一种生活层次。其实大可不必拿这些硬套自己身上,如果能做到自己去选择生活,而不是让生活来束缚你,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因此,孤单永远不是最大的悲哀,单身也绝不是可怜的被剩下。相反,把生活最为一种压力,把婚姻做为一种交易。这样的人才最可悲。

当觉得上天把所有的路都封死了,自己无路可退的时候一定会出现一道曙光,带你进入另一片境地。我始终相信那道光,那片属于自己的花海……

撕心裂肺的痛

文/Candy

我以为,我会很淡定的接受分离,可是事实告诉我我害怕和你分开。

开心的不开心的,那些日子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还记得12月9日太和广场看见病怏怏的你,很心疼却装作满不在乎还狠心的转身说要离去,我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狠狠的把我拉回来,大声骂我“你要去哪里?”。可是那次,当我回头再看你的时候,只看见了你的背影离我越行越远。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

这几天我脑海里不时会出现一些我们一起的画面,一个简单的动作——牵手,都会让我怀念。还记得你的温度,你的味道,你的吻…你的一切。或许我的任性真的伤害到了你,或许我不懂得如何心疼你珍惜你。今天你才会对我说“还是别联系了,祝你幸福,谢谢,拜拜!”今天的我,只能哭着告诉自己,是我弄丢了你。

有时候我很羡慕她,你知道吗?至少分手了,你还会接她的电话,让她听到你的声音,即使是在骂她。而我呢?只能默默的祝福你得到真正的幸福。站在你永远看不到我的地方。

亲爱的,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胆结石不能喝酒的,别喝太多。你玩游戏抽烟很凶,别抽太多。上次听你姐姐说你去医院检查眼睛情况很不理想,别总是对着电脑,让眼睛多点休息。我以后都不在你身边了,不能照顾你了,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一定要找一个很爱很爱你的女孩,让她陪着你!

我会永远将你放在我最深的心里。!!

幸福是,两双眼睛,一个未来

挂完电话这一刻,内心从没有这样的安定踏实过。

突然莫名地感动不已。

你看,我就是这么情绪化的一个人。

不想顾及睡意,想在这安静的夜色中轻松的纪录下新生活。

终于,我的人生走出了那个绵延漫长的黑暗隧道。

我可以摸到,可以看到,可以感受到那切实稳定的未来。

我常感叹时光造弄生活的神奇。

匆忙急迫地打包了这几年的行李和回忆,

看着沉甸甸的几大口袋,突然感到往昔故事不堪一击。

那些我曾经骄傲过偏执过的梦想,破碎的一地都是。

好在,未来携着无尽的美好,也带着我回到最属于我的这个地方。

成长就是这样,破茧而出且比期待中的还要美丽。

我越发明白一个道理,世事要经营。

或许我做得到还不够好,但是请相信我在努力变好。

一切都好了。

这是最好的时刻。

终于,我度过了那最无望的日子,抖落掉身上的灰雨,重披起一身的星光。

你走近我,带给我期许中渴望已久的幸福。

不急不慢,时间刚好。

谢谢你的出现,致使我的生活步入了正轨。

难得的是,

与你一起,在每一个当下,不说话,也都觉得十分美好。

你问过我幸福是什么?

我回答你,

两双眼睛,一个未来。这就是我要的幸福。

加油吧,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温暖彼此,平淡如水,相濡以沫,

然后,我们一起在时光中慢慢变老。

看骆驼

文/王祥夫

曾在沙漠看过赛骆驼,是狂奔,是奔突,样子真不怎么好看,但更让人担心的是骑在骆驼背上的赛手。很怕他们给从骆驼背上掀下来。有句话是“骆驼撒欢大没样。”信是写实。

骆驼的样子其实并不难看,尤其是它们的双眼,大,水灵,好像还比较温柔,眼睫毛又是那么长。这样的眼睛在鸵鸟的脸上也有,几乎一样,只不过小了几个号儿。光看眼睛你是会喜欢上骆驼的,想想,有时候你会忽然被一双眼睛感动了,突然感动了。

我们那个小城已经三十多年没过过骆驼了。吾乡作家程琪和张枚同写过一篇名叫《拉骆驼的女人》的小说。女人拉骆驼确实很少见。骆驼脖子下挂的那个铃铛可真大,比足球小不到哪里去,声音很闷,但传得很远。小时候,有一次父亲从外边带回来一包骆驼肉,不怎么好吃,肉丝很粗。骆驼是从西域传入中国的,时间大约在汉代或更早一些。阿拉伯人生活离不开骆驼,非洲那边也一样,看一个家庭的贫富要看他们有多少驮骆驼。

唐代的唐三彩骆驼有齐人腰那么高的,上边坐五六个伎乐,有拿琵琶的,有拿箜篌的,有拿阮的,还有拿别的什么乐器的,但我想一驮骆驼怎么能够坐那么多的人?再大的骆驼好像也吃不消。艺术毕竟是艺术,要真那么来一下,让一驮骆驼驮一个小型乐队,我看不行,来头大象还差不多。中国古代的画家画骆驼的不多,明清有人画,也不多。现当代有两位,一位是黄胄,一位是吴作人,都喜欢画骆驼。虽笔法不同,但各有千秋。

看骆驼肥瘦要看它的驼峰,骑骆驼也离不开那两个驼峰,人骑在两峰之间,不会骑的人总是用两手抓着前边那个驼峰,据说这样一来骆驼会很不舒服。骑骆驼要有技术,骆驼卧下来,人骑上去再让它往起站,动作幅度很大,很容易把人一下子甩下来,骆驼的一卧一站,让人感觉是惊涛骇浪,是大颠簸,不怎么好玩。有一次去科尔沁草原,在沙漠上骑了一回,感觉不好,提心吊胆的。可骑的动物里边牛最好,一个字,稳,骑在上边可以读书。老子骑青牛入关才是老子,如骑快马和骑一头小毛驴就不是老子了。

风在吼叫

文/嘎子

夜已深了,

肯定很深了,我感觉到背脊有寒冷的东西在爬。这山洞一般的屋子让炉火烤得烫烫的,只有夜深的时候才有寒冷气从石缝子里沁出来,悄悄钻进毫无防备的脊背。

“疲惫了你就睡吧,”老阿洼手笼在衣袍内,袍领遮住了半张脸。看样子他也想睡了。

我说,我不想睡。就是睡也睡不着。他就很怪地盯住我,摇摇头说,你兴奋了。我说那个让风雪蹂躏的部落使我睡不着。我担心没过河的那几个老人们。

“是吗?心中装着事,谁都睡不好安稳觉的。”老阿洼掀开皮袍,揉揉眼睛,看着我,眼内有火光闪耀。他说:“我们就把剩下的内容看完吧。”

我心内像有指头拔动了一下,响起一声怪响。我看着他,想把我的疑惑说出来,他的手掌很柔和地在我背上拍了一下,说:“看吧,这漆黑的夜还能让我们看见什么呢?”

手在冰墙上挥动,突儿风雪,突儿黑漆漆的山林,突儿是立在雪地里的木雕似的牦牛,突儿是睡在雪地里的部落。他的手朝前一翻,我看见了一团血红的火光,拉近拉近,火苗子在风雪里噼噼剥剥燃烧起来……

洛桑老爹把最后地根木柴扔进火块里,火光红亮了好一会儿,又渐渐萎缩下去。围着火堆的老人们都感觉到了雪风刮在脸颊上的疼痛,感觉到了越裹越紧的黑雾。

嗷——

野狼就在不远处哀号。他们都嗅到了寒风刮过来的血腥味,恐惧悄悄爬上了心尖。

“洛桑老爹,我们大概已经走到了尽头了吧。”西加老爹说。

“还早着呢。我还要看看太阳照在雪上的样儿呢!”洛桑老爹把火心掏空,想让火更旺地燃烧起来。火苗像患了病,喘着气突儿明亮突儿昏暗,呛人的烟雾却更浓。洛桑老爹脸颊上挂着两串亮晶晶的泪珠子,有些丧气地说:

“我已经感觉到它了,好冷,像雪团子抹在背心上。唉,我看见它了。就躲在那团黑云后面,看着我们的眼睛也是一团深黑。唉唉,我们快死了!”

周围老人们拼命咳嗽,紧拢皮袍挤成一团,眼睛里全是无望的恐惧。黑云裹得更紧了,四周响起狼蹄踏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火堆冰凉,只一截手臂粗的木柴还顽强地燃烧着。烟雾又辣又呛。

“闷着干什么?就这样等着扔掉老骨头吗?我们还是唱歌吧。唱支快乐的,高兴高兴!”

洛桑老爹指头在琴弦上欢快地蹦跳,清亮的曲子烟雾似的在空中升腾起来。

歌儿不一一唱来没办法,

歌儿不一一唱来心不亮堂。

快乐时要唱喝茶饮酒歌,

悲伤时要唱温暖宽心歌……

他唱的是藏戏格萨尔王里的曲子,几位老人像灌了热茶似的来了精神。阴黑的脸颊红亮起来,眼窝里都注满了笑意。那是久远年代里播下的乐观种子,在这风雪之夜里它终于透出了微弱的光亮。

藏界十二个大城堡,

外有魔国在四方,

上界天神有指派,

惟有岭国能把它们降……

“洛桑,能有酒喝就好了,我们会唱得更大声些!”久不言语的丹增老爹伸出了舌头,舔舔枯裂的嘴唇说。

“哈哈,”西加老爹看着雪原,笑眯了眼睛,“我们守着这片乳白的奶茶,竟忘了喝它,可惜呀!”他抓了一把雪,揉成团塞进了嘴里,又冻得伸长脖子真喘气。

“看看,热茶应该这样喝,”洛桑老爹抓了一把雪粉,紧捏手心,又放在火上烤。水珠子从指缝里沁出来,又滴进火里。洛桑老爹摊开手,伸出舌头把融化的雪水舔干净,脸红了,说“这不错。有点像我忘了带出来的那袋青稞酒。”

三个老人都学他的样,喝了好几把雪水。

夜色更浓,雪原显得非常旷远,如同一片死寂无声的海子。这堆苟言残喘的篝火就是一叶残破的小船。海水是平静的,船却要散架下沉。当雪风再一次从天边呼啸过来时,串串撕裂心肺的狼嗥声在四周响起。

咯咯是精神,

嗦嗦是迎神,

用咯用嗦来供神,

请神助我斗敌人……

火光咽了最后一口气,歌也唱完了。雪风暂时弱了下去,四周出奇的寂静。难耐的寒冷爬上了背脊,留下了条条深深的牙印。洛桑老爹抬头看见天边闪过一片光芒,四周的原野海浪般地耸动起来。他指头在琴弦上跳了跳,又长叹一口气。双眼潮湿了,忧郁又爬上了心尖。他把琴反扣在火堆上,看着火吐出血红的舌头舔着琴箱和琴弦,不久琴也变作一团跳动的火苗。洛桑老爹哈哈狂笑起来,笑出了满脸的浊泪。

雪风又在呼啸,挟裹着雪雾海潮般涌了过来……

红土地

文/邓流沙

焦阳烤炙了最后一滴甘露。

漠风吹皱了最后一片绿叶。

我沉默了。

所有涌起的肌腱,在那阵蛮荒的记忆里静静等候。躁动的情思,疯长绿色的箭矢。

沉默。沿着五千年浑圆的乐鼓弹奏而上,我的目光洞穿了漫漫长夜,在一阵旷古的雄风中倾倾律动。醒来的日子便发现,圆睁过的眼睛里依然遍布着丝丝血痕!

夕阳残血。我被遭践踏的眼睛在金戈铁马的回声中噙着泪水,噙着血腥的哀鸣。而那永远叛离故乡的浪子--龙卷风,却肆虐地扫荡着命运的马尾草。

沿堆叠着残骸的沟壑而上,我沉默了。一个民族不甘沉沦的血性在凝聚,怒视着来自远古的蛮荒迹痕。

于是,我看到我的土地纯正的血液在苦难中顽强奔涌,千百年以无言的沉默在耕耘。

一片希望的丛林,一片常绿的信念之树!

别为我忧伤了眼睛

如果可以 我想狠狠地把你抱在怀里

哪怕一秒 让我感觉到你的气息

我想你 想到不敢看你的眼睛

哪怕一眼 都怕被你怀疑

好不容易 让你相信了我不爱你

好不容易 我才隐忍着不见你

不可以让你又一次乱了我的呼吸

对不起我知道没资格说对不起

我爱你我也知道只能掩藏在心底

只是别为我忧伤了你的眼睛

爱你却不能爱你我也好心痛

如果有来生让我做你手里的伞

我愿为你撑起每一个晴天

悄悄蒙上你的眼睛

小时候总盼望长大,长大了就盼望能牵着一双暖暖的手,便有人知道自己高兴了生气了冷了热了哭了笑了。以为此生只为这个人守候。

寂然回首,匆匆岁月憔悴了几多容颜,红尘里流失了几多爱恋,随风逝去的是写满一纸闭眼放飞的誓言,抹不掉的是那个在心中呼唤了千万遍的名字:吟。

不能多想隔着今生的前尘和后世,来生缘即无缘,天不会天天蓝,风来过,雨下过,还会一次一次地来,只求如今拥有的这一份暖意永恒。

挑一个暮色黄昏,远处是万家灯火,贴身的是爱人的眼。

握一杯清茶,共吟恋时写下的诗文,听几首旧时的情歌,难得在生活的空隙间感悟人生的恬淡、甜蜜和苦涩。对着温柔的眼问“willyoustilllovemetomorrow”,带着一脸欢喜,笑得人感动,止不住泪光盈盈,是谁的手谁的心在颤抖中蒙上谁的眼睛?

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

请用我的眼睛看他一眼

一连几天,少年发觉一个穿黑风衣的神秘男子总是与自己“邂逅”。男人远远地望着少年,目光深沉而怜惜。少年心里起了极大的疑问,忐忑不安,于是决定向身边人求助。

少年一岁时,母亲离开了人世;父亲在外打工,鞭长莫及;爷爷奶奶年事已高,也不是合适的人选。思来想去,少年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班主任。

第二天,当男子又一次出现在少年身边时,班主任迎着男子走了过去。班主任与男子交谈了几句,然后一起走进了办公室,并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少年一直在外面等着他们的谈话结果。两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才打开。男子看见少年,冲他点点头,然后离去。少年更加不安,在男子走远后,他问班主任:“他要干什么?”班主任沉吟片刻,答:“他的孩子三岁时丢失,他以为你是,所以来找。”班主任无法将真相告诉少年。在办公室里,男子给班主任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于打工时相识,互生好感,结成夫妻。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出生。男人将父母从老家接来带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不料在孩子一岁半时,女人突然感到胸部疼痛,到医院检查,竟患了癌症。女人美丽的乳房被切去,丑陋的伤疤贯穿前胸,重要的是为看病必须花费大量的钱财,而花钱未必救得了命。一个月黑风高的秋夜,男人带着父母、孩子,抛下重病的妻子悄然离去,从此杳无音信。

都以为,女人将承受不了疾病与遗弃的双重打击,没想到她竟然挺了过来。坚强的女人对父母和妹妹说,我一定要治好自己的病,然后去找儿子!可是,病魔无情,第九年,女人终于无法坚持下去。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一向隐忍的女人向父母、妹妹提出请求,请他们帮忙找儿子,她要看自己的亲生骨肉一眼。

尽管难度极大,亲人们还是决心全力以赴。他们千方百计打听孩子的下落,还向当地电视台求助。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听了女人的故事后无不动容,决定帮她达成最后的心愿。

不久,节目组真的有了孩子的消息。这时,虚弱的女人已无法成行,只好由她的妹妹携带自己病床上的录像去接孩子。

然而,第二天去接孩子时,等待他们的却是人去屋空,像九年前一样决绝而无情,孩子的爷爷奶奶带着孩子又玩起了失踪。

无功而返,以为女人会痛不欲生、大放悲声,然而她只是低头平静地说了声“谢谢”。节目组工作人员安慰女人:“以后……还有机会。”女人心酸地一笑,背过脸去。从她瘦骨嶙峋、不停耸动的双肩上,所有人读到的是极度的绝望与哀痛。

几天后,女人离开人世。她留下遗言,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给需要的人。她说:让那个受捐者替我看看孩子。于是,有了开头的这一幕。

这个故事让班主任眼眶濡湿,不过他请求男人不要将真相告诉少年。他说:我知道少年的爷爷奶奶极疼孙子,少年的父亲在外打工也是为了给儿子最好的养育,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孩子。遗弃患绝症的女人,的确应该受到最严厉的谴责,甚至是法律的惩处。但是一切都已发生,一切都已过去,现在,将曾经的丑恶与绝情告知无辜的少年只能使他痛苦迷茫。所以,为了少年的成长,让我们共同保守这个秘密吧。男人接受了班主任的建议。

班主任也将那个故事深埋心底,他却能够感知:少年,有了心事。

赏雨之乐

文/木子铁

我喜欢下雨。喜欢一个人伫立窗前;喜欢独自走进雨里,听雨、赏雨……

下雨了,心里会突然轻松许多,不用外出干很多事,老婆埋怨也有了借口。小时候,一到雨天,大人们便躺床上睡觉,睡够了,便聚在一起聊天,家人也不责怪,自己也有原谅自己的理由:下不去地嘛!当然我现在从事的工作是不用下地的,但也不妨成为偷懒的借口,并心安理得。我在基层工作那会儿,雨天确实事少了很多,可能想找你的人,也望雨生畏,或者跟我一样的心态:下雨了,等不下雨再去吧!

家紧临洛浦公园。雨天里,拉把躺椅坐于落地窗前,几上放杯淡茶、一本书,看着窗外空蒙的天地,看雨丝飘落,看公园里被雨洗得青绿的叶子,心情好像也被染绿,奇好。

累了,闭上眼睛,听见雨声沙沙。冷不丁一只小鸟落在阳台上,瞪着小绿豆似的眼睛紧张地四下张望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羽毛被淋湿了,正呼朋唤友来避雨呢。

想到雨中走走,下楼吧。撑把伞,漫步于洛河边,静静地想自己的心事,没有人打扰你,此刻,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你的。雨无声地飘进洛河,溅起微微的水花;雨落进身旁的花园、草坪,一样的无声。花瓣上露珠正在滚落,落在地上摔碎了,落入草丛不见了。

走进公园的深处,林木葱茏。走在飘雨的林间小道,任雨珠吧嗒吧嗒砸在伞上,那一瞬,仿佛听到雨丝与芳草落叶的呢喃,心是出奇得宁静释然。鸟也避了,趁这下雨的当儿,给自己寻点空闲,放松心情,沉淀思绪,给心灵一个寄托。

在这飘雨的午后,再到伊河滩里走走,正是搜寻美石的时候。雨冲刷掉蒙在石头上的泥垢,露出了本色图案。此时,四周空寂,只有雨声,不一会儿便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在这炎热的夏季,愿细雨常来。

感动

文/杜昊宸

生活中,感动无处不在。我们为英雄感动,热血沸腾;我们为坚强的人感动,潸然泪下。感动给我们心灵以巨大冲击,深度触及我们的灵魂,也足以让我们终生难忘。我在许许多多的感动中不断成长,慢慢地,我发现,最平凡也最深沉的感动就在我的身边。

最单纯的感动,来自新的生命。三个月前,一个可爱的小天使降临了——我有了一个小弟弟。他有着圆乎乎的小身体和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成了两弯月牙儿。我时常将他抱起来,逗着他“咯咯咯”地一直笑。他的笑容像阳春嫩枝上的芽儿,清新可人;像初夏雨水洗过的蓝天,纯净澄澈;像冬月里漫天飞舞的雪花,轻柔美好。看着他纯洁无邪的笑脸,我仿佛把一切的烦恼都忘记了,只想好好地守护着他,成为他最信赖的哥哥。

最细腻的感动,来自温柔的母亲。妈妈常说,弟弟和我就是一对相似形,现在怎么照顾弟弟,我小时候就是怎么照顾我的,弟弟就是我小时候的写照。很长时间以来,我都认为照顾孩子是父母天生的本事,是很简单很容易的。然而这些天里,我看着妈妈为了哺乳,放弃了她最爱的麻辣火锅,每天吃着没什么滋味的饭菜;看着妈妈每天无数次地弯下腰给弟弟换尿布、洗屁股,每每腰背酸痛,直不起身来;看着妈妈夜里几次起来,给小小的弟弟喂奶,还要耐心地哄他再次入睡……这些天里,妈妈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也练就了随时入睡的“绝技”。

最深沉的感动,来自辛劳的父亲。有时候觉得,爸爸就像旋转的陀螺,从来没有停下的时候。他每天要加班加点忙着做不完的工作,时常误了饭点,只能靠方便面充饥,有时候熬得太晚,干脆就睡在办公室。即使周末在家,他也停不下来,工作电话随时会扑进来,他还要腾出时间陪我打球运动,帮妈妈抱弟弟……他对自己很“抠”,一个人在外面吃饭从来只有一碗面。他却对我很大方,给我买几千块的智能棋盘眼睛都不眨。

我在这样的家庭里出生、成长,看着弟弟纯真可爱的笑脸,享受着父母无微不至的爱,我沉浸其中,为这样平凡而温暖的幸福深深感动。

梦从少年来

文/九满

姝,我的高中同学。那年,她17岁。

那时候的她,园脸、丰满、白皙,很像当年的刘晓庆。眼里闪烁着美丽的、迷死活人的光彩,脸上总有动人的微笑。看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我想,我们班上的男同学肯定都喜欢她。

她啊,不光是长相好,而且学习成绩特别的出色,加上她的随和,所以啊,时常有她的绯闻推送到我的耳朵里:昨天她给张同学递了纸条,今天她与伍同学一起散步,还去了他的家里……

大学毕业后,她很快就成了家。婚后没几年,她的丈夫就下海开了一家公司,发了财,成了老板。当然,创业的过程中,她也不断地感受着幸福的滋味,同时也为自己当年在婚姻问题上的正确决策而沾沾自喜。

也有好事者预言:像她这样漂亮聪颖的女子,多半没有好的结局,上帝给她的太多了,她已经占尽了做女人的便宜,不可能再有一个家庭幸福、子孙满堂的结局。

真巧,她身体里的确住着一种病,让她不能生育孩子。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引以为豪的“爱人”,以莫须有的原因与她分了手。那年,我在广州还见到过她,那两只大眼睛像当年那样,水汪汪的,风骚地转动着,勾着我的魂;她胸前那对几乎没被岁月留下刻痕的尤物在衬衫里不安分地蹿动着,片刻不得安分。说到家庭,几滴眼泪,从她眼里蹦出来。但她的心理状态依旧像个小姑娘,浪漫的小姑娘,纯情的小姑娘。我忧心忡忡地盯着她那漆黑的眼睛里燃烧着的可怕的激情,和她那通红的湿润的肿胀着的嘴唇,这哪里是个三十七岁的女人?只可惜,只可惜,我已不是单身。

后来,她偶遇一离了婚的男同学,见面之后,他的巨大变化让她惊叹不已,几年不见,他已由渣男变成了一个事业有成、性格开朗的成功男士。因为他所从事的行业与她的业务很接近,渐渐的,他们的联系多了起来,关系也热乎起来了。后来,他们结伴去旅游,在游玩的路上,他看到她黑色的秀发长长地披散在她白皙的肩膀上,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那两只生铁铸成的乳房,在她胸脯上暴跳如雷,一股甜丝丝的牛奶味道直扑他的心房,他的从始祖传来的苦闷渐渐增长起来,仿佛听到了来自遥远的少年的呼唤……于是,他对她表白:中学时他就暗恋着她,这些年来,一想起她,他的心脏就会剧烈地跳动,热血就会迅速冲上他的头颅。她结婚的那个晚上,他一个人钻进小区背后的那片竹林,拉起了凄凄切切、如泣如诉的二胡,二胡的声音让整个小区浸泡在清冷的月色里。最后,二胡的弦被拉断了。从此,他再也没有碰过二胡。但是,他一直都期盼着她能成为他的妻子。

那天晚上,在他感人肺腑的赞美声中,在他温存体贴的关怀下,她头脑中那一片黑暗的沙漠渐渐地被他的眼神照亮,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像一片天鹅的羽毛那样飘起来,飘在那温馨的房间中,飘在他期盼的眼神里。在酒店的那个沙发上,他们身体无意中的触碰,似有一道蓝色的电火,从触碰处,向他的周身扩散,让他沉浸在一种幸福的感觉中。于是,他闭上眼睛,感到她柔软的秀发垂在他的脸上,他甚至听到了她的喘息声。他的心被她的柔情融化了,于是,他那发烫的手在她的身上充满激情地摸索着,她毫不犹豫地撩起衬衫,让那灌满了浆汁的、像哈密瓜一样的乳房送进他的嘴里。他仰起脖子,像初生的、尚未睁开眼睛的狗崽子一样,用焦灼的嘴唇拱动她的胸。此刻,他感到积蓄了几十年的对当年像洋娃娃一样美貌的班花的病态的迷恋,正源源不断地随着他的双手、舌尖发泄出去。当他的温热的舌头像箭一样冲进她的口腔时,她眼睛里溢出感恩戴德的泪水。

那天晚上,她光滑柔润的肉体,她那用玉石雕成的肉体,终于落入这个当年的渣男手里,任他抓,随他摸,由着他揉搓;她那洁白如粉团的乳房,她那搜遍天涯海角难得的乳房,终于掉进他的嘴里,供他啃,由他吸。而最让他兴奋的是,这一切,竟是她自愿的。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身为班花的她,是他暗恋的对象,只不过那时候,他条件太寻常,蜂围蝶拥的她压根儿瞧不上他,于是这份没有得到过满足的情感,在多年后的今天,依旧为他所牵挂。此刻,在他的人生中具有重要里程碑意义的日子里,他终于得到了,拥有了。激情之后,他有一些失落,唉!班花也不过如此!再想起她身体上的某些缺憾,他对她的情感像堤坝决口般的松弛下来。那个美艳的少女,那个盘居在他心里几十年的梦中情人,从今以后,怕是要从他的心中移走了。

旅行归来,她感觉到人生的笫二个春天已经到来,成天兴高采烈的,走路的步子轻盈了,眼睛像雨后的青山一样明澈。一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会的小曲脱口哼出:“哥哥你走西口,不要交朋友,交下的朋友多,怕你忘记我……”的确好景不长,他回去以后就不再热烈地给她打电话了,几乎连个短信都没有。有几次,她主动联系他,他也不是很热衷的样子。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态度有点变了,逼问之下,他说当初向她表白是真心、诚恳的。但近一段时间,他的公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他需要把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他说,因为情况的变化,他至少在五年之内,都不敢有再婚的打算,怕耽误了她。

何止是震撼,何止是后悔!

不敢回首

文/悠然看落花

没有说再见
车来了
想再一次错过
陪你一会儿
可我不敢,不敢看你的眼睛
怕硬撑的肩膀再次垮下来

冷冷得背对你
心的软弱再也负不起
别你的痛苦
狠狠地咬着嘴唇
不再回首
可我真的舍不得你
我的眼睛下着雨

那双美丽的眼睛

【导读】:那销魂惊心的地震虽然过去了,但那些伤痕和感恩的场面一直萦绕在心。为那份真情,那勇敢的人们军队,我们再次感谢。

虽然大地震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但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刻,废墟里那双美丽的眼睛总在我脑海里不停浮现,隐隐心痛令我无法入眠。

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是在地震后两小时,我们100多名战友奉命赶往德阳市什邡洛水中学救援。到达学校的时候,教学大楼已化作一片废墟,操场里围满了群众,全都露出惊恐的眼光,人群中不时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据学校负责人介绍,楼房垮塌时,100多名师生被埋在废墟里。“全力搜救幸存人员!”命令一下达,我和战友们一下子冲上了废墟,有的对着废墟里大声喊叫,有的则用耳朵贴近废墟中的缝隙,努力搜救幸存者。“这里有人!”约30分钟后,一位战友听到废墟下有呼救的声音。

一时间,我们全都跑向了战友所在的位置,没有任何救援工具,我们用双手扒开残砖断垣。10分钟后,终于挖开了一个小洞,看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一根断梁压住了他的胸口,下身被碎砖断壁掩埋,血早已浸染了他周围的废墟。

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清澈、透明,令你看不到一丝杂质,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他该是一个年轻的学生,十五六岁的样子;那是一双求生欲望极其强烈的眼睛,从容、淡定,虽然被埋在废墟里无法动弹,废墟随时会在余震中坍塌,生命随时都会消失,但他没有任何的惊恐和惧怕,在他的眼睛里你绝对看不到对生命的任何放弃。“叔叔,救救我……”他声音非常微弱却异常坚定,虽然他始终将微笑写在苍白的脸上,但我们能够感知他正承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我和战友们跪在废墟上,使劲刨砖块,指甲盖掀翻了,手被钉子扎穿了,手掌被磨破了,血混着雨水流了下来,但大家忘了痛,只是想早一点将他从废墟里救出来。30分钟后,我们终于挖开了一个较大的空间,但他的身子被一根断梁卡住了。当我们要去抬那根断梁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叔叔,请你们轻点,我后面还有一个女同学。”说完后,眼睛定定地望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真诚与哀求。

此时,我们的救援工作被阻挠了,由于断梁太大太沉,且上面有太多的废墟,我们根本无法将其搬开,而施救的吊车还没有赶到,救援的医生也没有赶到。时间正一秒一秒地过去,我和战友们只能一边用手拼命刨砖块,一边与他说话。他的眼睛却开始慢慢地闭了下去,我和战友们大声呼唤他,告诉他要坚强。听到声音,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还是那样坚定、清澈,且微笑着望着我们:“谢…谢…叔…”话没有说完,眼睛却永远地闭上了。

我们一下子全都跪倒在废墟上,跪在那个不知姓名的花季少年面前,泪水和着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几分钟后,我们缓缓举起右手,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亲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从眼前消失,却又无力将其挽救。我不知道我会为此事伤心多久、难过多久,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痛会慢慢减轻,但我相信,那双美丽的眼睛一定会永远烙刻在我的记忆深处,让我铭记在这场灾难中被夺去了性命的无数同胞,铭记这场灾难毁灭了我们的家园,从而感悟生命的可贵与美好,更加珍惜现今拥有的一切,好好活下去!

“漫画”杜老师

文/杨明泽

我们教室里时常会出现一个微胖的身影,她脑后盘着一个圆圆的发髻,鹅蛋形脸上的那双大眼睛总是发出就连厚厚的红框眼镜也遮挡不住的严厉的光芒。她,就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杜老师。

杜老师喜欢穿印有各种人像的衣服,人像上的眼睛有时会让人感觉,教室里又多了一双严厉的眼睛在监督我们上课。杜老师身上最有特点的是她那留着长长指甲的修长的手,因为上课时只要她的手“倏”地按在某位同学的课桌上,那么接下来你就会看到一张煞白的小脸。当然,杜老师这双手还有一个独门绝技——扔粉笔头。

有一次上课时,原本正和颜悦色讲课的杜老师突然声音低沉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她一定是发现了上课走神的同学了。果然,就看她右手轻轻一攥,可怜的粉笔立刻碎成了两半,她捏起其中的一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射了出去。只见那粉笔头轻轻掠过我的头顶并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随即“啪”地一声落在了那位同学的桌子上。这突如其来的“子弹”把走神的同学吓得一哆嗦,赶紧坐好,认真听讲。

可是,这双手也曾温柔地抚摸过我的脑袋。

去年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们进入了“一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的紧张复习状态。数学课也不例外,我们几乎天天都有考试。可偏偏这个时候,原本总是满分的我,成绩却意想不到地总在97分左右徘徊,直至一次,我竟然只考了94分……又是不出所料,我被杜老师叫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我忐忑不安地走出教室,本以为迎接我的是一顿暴风雨般严厉的批评,谁知却是杜老师对每个知识点深入浅出的讲解,她帮我分析并找出我出错的原因。末了,她用手拍拍我的头,温和地说:“老师听说你以后想当同声传译,真是一个有理想的好孩子!可你首先得把现在的基础夯实呀,等你以后当了翻译,杜老师该多骄傲啊!”

我点点头回到座位上,可感觉头顶上似乎还残留着杜老师手心的温度。那温柔地一拍很轻,但对我来说却很重,因为我知道它承载的是杜老师对我的希望和鼓励。

一双细长沉静的眼睛

那是一双非常动物化的眼睛,用别的词再也形容不出那眼睛里的平和,宁静,宽阔。也无法描摹出那里面的纯净,犀利,深厚。如果有谁留意过一只倦兽的眼睛,就一定能想到从他的眼睛里体味到的精邃的东西。

有着这么一双眼睛的男人,不会有如鼓的腹部,胖大的身躯,不会言谈无度,举止粗俗。

他果然骨清格俊,翩然洒脱,干净得一泓山泉水,携着一股逼人的清爽气息不紧不慢地奔流着。

他在污泥浊水横行的世道里穿行,而卓然不群,而威然傲立,全凭这双眼睛,谁不会在这么一双眼眼里读出自己的卑微,或者读出这双眼睛所诠释的孤高,谁没有灵魂寻求依托的时候,那么,就没有不拜倒在这双眼睛之下的。

他也不凌利,也不急呼,也不焦燥,对再丑恶的攻击也不立即还以颜色,再嚣张的对诀也不剑拔弩张,他只是拿那双眼睛扫人一下,好象在惊奇:怎么会如此把持不住?他用平静压住了一切,不是镇静,是与生俱来的平静。那平静立生一种力量,告诫对方:没有必要惹起争端,然后来个你死我活,拉拉扯扯这个动作有多么荒谬?何必呢?

那眼睛里的内容似空虚又似无穷,似轻蔑又似慰藉,瞬间浇灭了可能燃起来的火苗。那眼睛里有深深禅意,颇有意味地传达给你它的倦怠:世间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你我又何必徒添笑料呢?

偶尔在二公司门口见到一只卧着思考的狗,那狗的表情太丰富,太令人品读不尽了,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智慧,透着灵性,特别悠远,我拿着菜篮子看得呆了,这还是一条狗吗?莫非它已超脱?有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那么狗类呢,我相信狗类的思考连上帝都会被震摄。

由此,我就把他的眼睛冠以动物化这个词了。

动物化的含义其实包括了无法比拟,无法战胜,非人的意志,独特,清澈的思维,专注的,唯一的,也是遥远的神思。

那双眼睛既使怪罪的时候,怒火喷张的时候,也在努力漾出温和,所以他在责备你,批评你的时候,你不会反叛,不会心生反感,你只会低下头,惭愧,奥悔。在他那么温文而雅的怪罪之下,你受不了了。这就是平静的力量。

他有着一双细长而沉静的眼睛,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他一定是风度超然的,优透的男人。

如梦醒

文/§颓废成魔?

喧哗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似乎已经没有一丝的声音,困意袭人,眼睛不停地挣扎,终究还是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渐渐地……进入了梦乡。似乎还看到一丝挂在脸上的微笑,是什么让疲乏一天的入梦者还能露出一丝的微笑呢?好想走入那个梦乡,看看是什么让他如痴如醉,从心底的露出了这丝微笑!

梦,是不可触及的代名词,似乎不能实现的梦中都能实现,它就像叮当猫的万能世界,似乎装了所以人的愿望,不管愿望在现实世界是不是能实现在它的世界里都能够实现。但它却有着它的原则,在它的世界里你可以尽情的享受。但到了时间你必须走出来,走出来回到你的现实世界,梦里的东西你一丝也不能带走,唯一能带走的只是一丝的回味。梦,造就了完美也造就了虚幻;造就了美好也造就了绝望……梦,你就是一把双刃的剑,撕开了绝望也撕开了希望。最终你还是倒向了绝望,因为睁开眼睛的那瞬间你就消失得无影无终,留下的只是那么一丝美好的回味!渐渐的渐渐的一丝无法的言语涌上了心头,从眼睛的角落慢慢的留下了一滴滴晶莹的露珠!

愿停留在那梦的世界,只是梦的世界有着时间的限定,终究还是要走出来,无能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更无论走出来之后是否会受到伤害,这就是梦的原则。在它的原则下你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尽情享受愿望实现的快乐,你可以笑也可以哭,在梦的世界你是主宰者,包括思维包括你想要得到的任何东西,一切都依照你的意愿办事,你拥有了一切,你想要的一切都在梦中能够找到,好希望梦不要醒来!

我有梦,现实的梦,我幻想过也希望过,也努力过,我没有闭上眼睛,我睁开着我的双眼,我想梦变成现实,因为我的梦很简单。简单得是可以实现的,我努力、努力地实现心中的那个梦,我为它而改变我为它而豁达,我——更为它而挣扎!我说只要没有让我的梦毁灭我会坚持,我说只要我的梦还有支持我会倔强。慢慢的我的梦也在一丝丝的缔造着,一丝丝的构建着。我高兴我梦是顺利的,虽然有着那么多的磕磕碰碰,但梦依旧还在坚持。我没有醒来,我的梦依旧还在做着,也许有一天我的梦真的就能实现了。我笑了,会心的笑,从心底的笑,我相信梦还是会实现的。我努力的编织着我的梦,小心翼翼的呵护它照顾它,因为我要打破现实社会的束缚,证明梦还是会实现的,这就是证明!

然而我错了,梦是会醒的,梦是不可挑战的,总有不可抗拒的因素让人从梦中醒来,梦的原则是不可打破的。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也闭上了眼睛,一直以来我以为我坚持睁开着眼睛,其实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却闭上了眼睛走进了梦。眼睛闭上了总会有睁开的时候,当刺眼的光线射入我的眼睛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睡着了,我感觉到我眼睛的刺痛,可能是我睡得久了,慢慢的这个痛顺着神经进入了我的心房,心也渐渐的变得痛起来。但我还是笑了我笑我拥有过我笑我奋斗过,也许这就是那一丝的回味,我细细的品尝仔细的回味,似乎害怕失去那么一丝被我遗忘的感觉,渐渐的我把心拿了出来锁上密码再忘记密码,因为我知道了梦是会醒的是不可抗拒的。但我感谢让我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真实的梦,我没有后悔更没有厌恨,有的只有真诚的祝福!谢谢……心锁好了我起身拉着现实的手,渐渐的渐渐的消失在刺目的阳光下直到被所有的光线覆盖,如梦醒!

当你的眼睛眯着笑

文/抹茶熊猫猫

好像有一小段日子,每天爬起来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彼此也看不顺眼。说句话跟打仗似的。我的女朋友们都说过,结婚后有一阵是这样,所以我也没有觉得太严重,只是想还是要沟通啊,不过每次一沟通就又陷入不顺眼的死循环。有一天我们坐在车上,陈先生的IPOD里总是循环放那些歌,一般都会是林俊杰林俊杰林俊杰林俊杰,偶尔会突然来一首李荣浩。其实歌已经听过很多遍,只是我从来都不怎么用心听歌里唱了什么,这个毛病导致自从没有了磁带和CD之后我基本不知道歌曲里唱的啥,只有到了KTV才会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唱的这个,而我脑袋里咕噜咕噜冒出来的歌词基本都差得十万八千里,从地球一直离题到火星,唯一还能对的,就是还在调调上。

在又不顺眼的第二天,坐在车上不讲话,听歌。李荣浩唱了句“互相折磨到白头。”我猛然听到《不将就》里的这一句的时候,转过头跟陈先生说:哦,唱的是互相折磨到白头啊。他说你才知道啊。我说这歌词写得真的太好啦,简直是。我心里的潜台词是天啊简直是写到我心里去啦。这么好的词,会是谁写的呢。后来才知道,黄伟文和李荣浩啊。强大的黄伟文。不知道这一句,是他们之中的谁想出来的。

本来自认是个找路达人。但是跟着陈先生基本我就属于一废人。只有独自出发的时候,我的小宇宙才会发出光环。朋友Yan说,哦,找路嘛还是陈先生比较厉害一点。

每天给我发一些谁谁谁在哪里怎么怎么了,必须要注意安全,安全安全安全,安全的警钟时刻悬在我的头上,转转转。

每日必提:“关……好……门。”“报告,已反锁。”

一开始觉得陈先生不爱做家务我就必须要在做家务的时候展开碎碎念的功夫,然后不欢而扫。后来看了胡杨的《存在比拥有更幸福》突然顿悟了,好吧既然我忍受不了家里脏那我就先收拾着吧,谁家里有热爱家务的男主人请不要出来打乱我的思绪,做完家务心情要好些这种死穴真的不利于在这件事情上争取到什么好处。

认识陈先生的人都知道他味蕾奇高,导致我到现在也不敢大胆地施展厨艺。开始我觉得如果我要做饭的话,一定会被先送去新东方烹饪学校进行集中培训,后来,我觉得陈先生既然能够品得出一道菜放了多少味精放了多少胡椒放了多少酱油,然后又会煎牛排煎鸡蛋煮咖啡做鱼香肉丝做寿司……悄悄告诉我你有什么不会做的然后我去学习下。其实我可以不做菜啊,洗碗就好了。洗碗也是很不容易的。

味蕾高的人,不容易从食物里得到快乐。这个世界的大多数能够被我们吃到的食物,都是平凡而普通的。所以我对陈先生总是抱着一种同情而可惜的心态。每当我在对面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总是在我对面说,“这个嘛,一般。”降低一点用餐标准,你能再长一点点的,相信我。

突然的,就一年了,如果不翻我的日记,还不会发觉。听说一年的婚姻被称作“纸婚”,我心底里的理解是,一纸婚书,虽然薄薄的,但一定加了很多韧性的东西在里面,轻易扯不断,软软的柔柔的,需要呵护,也需要珍藏。

“你一出场别人都显得不过如此。”这一句歌词,能用在我看了你制作的小咖秀之后。愿这些幽默感继续伟大的存在在我们的平淡生活里。

最后,我要告诉你,你笑的时候很好看。

被眼睛放大了悲伤

风捡拾着落叶,秋雨在敲窗,风与细雨的缠绵就像情人间欲说还羞的私语,没完没了,真是“无边细雨细若愁”。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愁”,这个秋天确实多事冷凉!秋天的收获,还没来得及冬藏,秋冬交接的寒气突然袭来,给没有隐去的秋带来了慌乱和茫然。

一片带着秋雨的阴云,收留了一行将落未落的泪,悲伤趁机布满秋霜的眼睑。秋雨在眼底,人在何方?一双忧郁的眼睛带着绝望的神色忍忍着没让泪滴落下来,这一刻,是笔墨浓淡的极致也无法描绘出的哀伤的镜头。

那双盈满泪光的眼睛,望着秋雨,透出凝疑的冰冷——也许是在收割地平线抛出红线时遗弃的爱;也许是在怀疑:收获的感情是租赁的,还是真实的拥有?也许是在自慰排解相遇相知给予的烦恼;也许是因为在意,才惆怅明天会分离;也许是在虚构结局;也许…

潮湿着的眼睛盯着密集的雨点,眸子里放大了积聚,放大了发散,放大了懦弱,放大了黑暗中收获的温暖,放大了矛盾,放大了苦涩,放大了思念…

秋雨不能洗净经过岁月雕琢后留下的痕迹,泪光不能洗净生活中的庸常琐碎和烦恼,泪和秋雨一起落,心和秋雨一起碎…

每一次睁开眼睛

文/冻凤秋

初生的婴儿睁开眼睛,阳光温柔地照进屋子,每个角落都是明亮的,灿烂的。刚刚下过了一场雪,洁白的雪花映衬着暗红色的窗格,有种童话般的美好意境。偶有麻雀驻足,扑棱着翅膀,更显出一分宁静。

胖胖的小脸上绽放出一朵微笑,这是最初的那一朵,后来,就有第二朵,第三朵……像是有感应似的,像是知道自己的出生恰逢其时,像是知道此后的人生都是岁月静好,现实安稳。

这是1979年的12月。一股浩荡的风从一年前吹过,带着春风的和煦,夏风的热烈,秋风的爽朗,到这个冬天,一切都是明澈的,清晰的,整个华夏神州都在坚定地谱写崭新的诗篇。

她还不知道这些,不知道那些关于国家命运的宏大主题,不知道改革开放意味着什么;不知道自己的父辈曾有过的辉煌与失落,坎坷和磨难,更不知道贫穷与饥渴的滋味。

没有人告诉她,就在这一年,一切都不一样了。若干年之后,她会仰起头,在房梁上看到新屋落成的日期:1979年1月;若干年后,她会知道初中毕业回家务农的三叔是在这一年考上名牌大学,成为乡间的传奇;若干年后,她会明白自己是怎么从小就被这些家族故事滋养,而自己和哥哥姐姐们又被寄予了怎样的希望。

这是一个一出生就住在新房子里的女孩,一出生就贴着地气,被肥沃土地里最朴素的粮食和蔬菜喂养,被浓浓的爱包围着,一出生就无忧无虑,只需要埋头读书认真学习就能获得赞誉的女孩。

何其幸运!

18岁的高中生睁开眼睛,落日余晖透过青色的纱窗斜斜地洒在身上,窗外,知了此起彼伏地鸣叫,给人安心的感觉。

意识到一切都告一段落,所有的匆忙和紧张,所有的刻苦与辛劳,所有的提心和吊胆。高考已经结束,志愿提前填过,在静静等待成绩出炉。

她听到欢快的脚步声,姐姐喊着她的小名冲进来,兴奋地说,你考了全县第一名。她欢喜,但不觉得意外。当一个人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去拼搏,那么结果无论如何都在料想之中。

那是1997年的夏天,空气里飘荡着草木的香味,青春的金线和幸福的璎珞编织的日子就要到来,小船上的歌笑,月下校园的欢舞,都已不远。她渴望着生活:飞扬,沉思,燃烧。

她记得那一年初春时节的料峭寒意。1997年2月19日,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逝世,她和毕业班的同学们一起,在电视屏幕前看着他的笑容和身影落泪,发自内心地感激、称颂与怀念。

这位巨人唯一的遗憾应该是没有亲眼看到香港回归。这一年的7月1日零点,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和紫荆花区旗冉冉升起,亿万双眼睛一起行注目礼。那个瞬间,永载史册。那个瞬间,她从心底赞叹中国共产党的伟大与英明,同时为祖国的繁荣昌盛深感自豪和骄傲。

这年秋天,她要离开自家美丽的小院了。这是1989年盖的一处新宅,崭新的两层楼房,东西两侧各有一个楼梯,被长长的天桥连接着,通向二层。每个暑期,她总爱坐在天桥上,安静地看书做作业。头顶上,高大的泡桐树伸展着枝叶。天气晴好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雨天,坐着听滴滴答答的声音,也不用担心会被淋到。这是父亲亲手绘制图纸,设计出的别致样式。很多年里,一直被人津津乐道。

可不是一直生活在美好的田园梦里吗?那些年,父亲在省城工作,家里的物质条件随着父亲的每一次归来逐年改善。1987年就有了14英寸的黄河牌彩色电视机,舒适的沙发,飞鸽牌自行车等等。等到搬了新家,家具都是定制的,手工雕刻了花鸟图案。在老院子里,是和高大的国槐、遒劲的无花果树为伴;在新院子里,是与石榴、梨树、满架葡萄等一院子的果树相依,生活恰如这春华秋实,踏实圆满。

这一年9月,父亲亲自送她去上大学,坐火车,转汽车,陪她报到,帮她安顿好宿舍,买齐生活用品,这才放心地返回。她被人宠爱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父亲离开时,只觉得舍不得,还哭了一场。

多年后,回想起来,她才明白,父亲最好的年华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失去了读大学的机会,读书是他埋在心底的梦想。从18年前三弟考上名牌大学,他身为大哥就鼓励他一直读下去,读到博士,博士后;后来,大儿子、二女儿相继考上大学,到小女儿,以出色的成绩考画上圆满的句号。他怎么能不扬眉吐气呢?

29岁的女子睁开眼睛,意识到是在长途汽车里。车窗外是静谧的夜。车载电视里却是流光溢彩,掌声雷动。

这是2008年8月8日晚,她和爱人赶赴日照海岛拍婚纱照。车里坐了十来对情侣,空气里荡漾着甜蜜、幸福的味道。他们都准备好了数套情侣装,婚纱礼服,各种饰品,要在海边留下最美的瞬间。

正是那一晚,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盛大举行。“鸟巢”里,奥林匹克火炬与中华民族五千年的辉煌历史、灿烂文明相互辉映,全世界都在瞩目。岂止是赞叹,岂止是震撼,每个人的梦想、体育强国梦都与中国梦紧密相连。

她一直记得,那时他们怎样欢喜着,在海滩上画下大大的心形图案,摆出最时尚的造型,宛若在拍电影大片。那时,心里满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不会想到自己是在享受改革开放的果实。

是的,当我回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才恍悟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和着改革开放的节拍。

如今,又一个10年过去。改革开放40年,我也即将40岁。每一次睁开眼睛,似乎都会看到不同的风景。

是所处的城市日渐变得漂亮了吗?是房子越换越宽敞了吗?是孩子在一天一个样地茁壮成长吗?是自己在忙碌中坚持,热爱中努力,终于更加坚定梦想的方向了吗?

每当仰起头,会看到,是一个叫中国共产党的伟大政党为我们撑起了广阔无垠的蔚蓝天空,为我们点亮了一盏盏心灯;是一个叫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伟岸身影,一直敞开怀抱,精神抖擞,在民族复兴的道路上,向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编织梦想和希望!

就在数天前,76岁的父亲已经办好了去欧洲的签证,正准备他的暑期旅行。也许,当我在某个时刻睁开眼睛,会看到父亲通过手机微信发来的照片,他也许是在巴黎埃菲尔铁塔上眺望,也许是在大英博物馆驻足,又或者,是在阿尔卑斯山上欢呼呢!

飞翔的眼睛

你是年代太遥远的记忆

样貌已经依稀模糊在梦里

你是一曲残缺的旋律

再不能把悲伤唱起

阳光总是恰好在心中亮起

遗失的温柔和甜蜜

留给下一个背影

走在路上的心事

人潮会把谁的孤单继续

这座起名叫寂寞的城市

遥遥的与天上的哪颗星呼应

谢谢你没有陪在我身边

谢谢你留给我哭泣的权利

我还有一双飞翔的眼睛

我会努力去寻找失落的翅膀

眼睛只能识人面,时间才能辨真心

文/一禅小和尚

苍茫一生,真情可贵;漂萍过客,真心难得。

常言道:“事不出,不知谁近谁远;人不品,不知谁浓谁淡。”

世间事,只有经历过,才能知冷暖;周遭人,只有相交过,才能见人心。

当你站在巅峰时,你的身边或许会洋溢着无数张笑脸。可倘若你跌入谷底,那么你看到的或许就会是各种嘲笑和冷眼。

落叶才能知秋,患难才能知心。你摔跤了,第一个来扶起你的人,一定很在乎你;你生病了,忙前忙后照顾你的人,一定很心疼你;你手头紧了,主动借钱帮你的人,一定很看重你。

有时别人为你鼓掌,不是在奉承你,而是奉承你的名和利。倘若没有名利傍身,那些恭维也如梦幻泡影般,一哄而散。

晴空万里时与你同行的,不过泛泛之交。风雨飘摇时为你打伞的,才是最暖的依靠。

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落魄时,更能见真情。

人这一辈子,最惬意的事,不过是三两知己,谈笑风生。

可真金易得,真心难求。

有些人看上去很简单,其实你根本看不穿;有些人嘴上说愿意为你付出,其实根本靠不住。

说喜欢你的人或许很多,然而真正在乎你,把你当朋友的人,其实并不多。

有时候,你把别人当知己,或许他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你对别人说心情,或许他转身就当笑料说出去;你对别人有求必应,或许他只有没钱才想起你。

那些看似与你亲密无间,对你说尽甜言蜜语的人,未必就是真心待你;那些表面不动声色,平时少言少语的人,未必就是冷漠无情。

不是每一颗真心都能换来真心,眼睛只能识人面,时间才能辨真心。

人和人的关系,需要真心诚意,而不是精心算计。

做人,简单点,不必做表面功夫;做事,真诚点,用不着处心积虑。

看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对你,不是看他有什么、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有钱没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舍得为你花多少;距离远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里有没有你。

在这个复杂无常的世界里,我们无须责怪利己之人,但是要珍惜,那些义不容辞的“天真”之人。

人怕伤心,树怕伤根。

年龄越大,遇事越多,你会发现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但是请相信,留下来的,一定是真正值得请进生命的人。

别害怕失去,你只需铭记所有不离不弃,笑看一切逢场作戏。

削菠萝

文/莫珍连

热辣辣的夏风吹遍大陆最南端,吹出了金色的浪,吹开了丰收的画卷。这个时候,总能第一时间享受到美味开胃的水果,它们来自红土地的馈赠,来自徐闻“菠萝的海”。

我就是其中一个喜欢吃菠萝的人。但对于削菠萝,我却从未沾过手。在家里,基本上是爸爸干这事,往往当他全神贯注地削着,我和母亲及弟妹们就迫不及待地将已削好的收入囊中,他削的速度似乎总赶不上我们的狼吞虎咽。在我的记忆中,这些年,爸爸削菠萝的技术是越来越娴熟,削得却是越来越慢了。菠萝在他手上留下小小的疤痕,岁月留下了深深的皱褶。

前段时间,闺蜜送来大筐的菠萝,整个大厅顿时弥漫着香甜的味道,小侄女更是兴奋地蹦过去,嚷嚷着要吃,又是扯我衣角,又是拽我手。但是,谁来削菠萝呢? 当时,我看到爸爸躺在床上休息,刹那间就有了硬着头皮上的冲动,心想,我来削吧!于是乎,我有了第一次削菠萝的经历。

我告诉自己,拿菠萝时一定要细心,结果还是笨笨地被扎了一下,那种痛,仿佛针尖亲吻了手指。在小侄女面前,我却表现得很平静自然,而她还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把选好的菠萝摆在地上,它们就好像变种的刺猬,起初两三分钟,真的感觉无从入手。然而不知不觉地,我想起了爸爸削菠萝的场景,想起了他的动作,他的刀法,恍惚间,似乎得到了他的真传,就一块一块地削了起来,还是有板有眼的。过会儿,菠萝的外衣就被脱下,金黄色的果肉多么诱人,使得小侄女欢呼雀跃。然而看着上面散布的“小眼睛”,以及眼睛长长的“睫毛”,我又犯愁了。我知道,该挖“小眼睛”了,这么多的“小眼睛”该怎么挖呢?什么时候才能挖完啊?正当我左思右想,举棋不定时,身后传来了爸爸的声音:“左一刀,右一刀,割成V字形,然后剔除……”太好了,原来爸爸醒了,我感觉一下子松了口气。等我完全回过神来,爸爸已从我手中接过菠萝和刀具。我又看到了爸爸削菠萝的场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仿佛童年回到了身边,仿佛菠萝唤回了难忘的时光。

后来,我用部分菠萝肉炒了盘牛肉,我夹了几块放在爸爸的碗中,也夹了几块放在小侄女的碗中,我从爸爸凹陷的眼中读到了深深的爱,从小侄女沾满汁液的嘴角看到了家的味道。

风过西楼一池红

文/红尘*有爱

闲云倚栏香正浓

忽闻淅沥扣帘栊

春辞前庭未及语

风过西楼一池红

——红尘呓语

(一)

天际渐显高远,很多时候都是碧空万里。

暖意渐深,不觉已近五月,窗台上的那盆芦荟越发地青绿和精神,只将一枚枚似剑的叶尖直指苍穹。新搬了家,远离了繁华,小区外新劈的工地上,却日日喧嚣。是嘈杂了点,但依然喜欢空气中涌动的泥土清香。

窗外,可见半片院墙,青灰色的,映衬着数支嫩叶葱茏的白杨。苏北大地,处处白杨,看惯了,就像看惯了某个人的脸。

暮春了,真切诱惑我的,是一树花颤的声音,五月,花颜应是多憔悴,再不看,花将老。

四五月,什么花开?牡丹、紫荆、水仙、兜兰、迎春、天竺、银柳、马蹄莲、唐菖蒲、康乃馨,这些怕都寻不见。

幽静的自是公园深处,懒得信步闲走,我登上了塔楼,绝了人声杳杳,上到六层,还不及扶栏,婀娜的垂柳,已挤满我的眼睛。云起,一片接一片飘过。云朵之下的坡上,什么花儿,叫不出名字,只见朵朵娇娆,树树香浓。

紫荆花?樱花?心里懊恼自己对花草的愚钝无知,再去深深地闻香,依旧辨不出花名。有一点还可以肯定,绝不是桃花!因为桃花开时无叶,而我眼睛里的花树却有绿叶陪衬。

尽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触目的,是一地的殷红。

有点心疼。有点慵倦。回望旷寂的空间,一痕冷香染了鬓,一枚心花浅了颜。

心痕苍白的时候,总有一个人的微笑适时浮起,他曾经说,我的快乐他感觉得到,他的灵魂就始终是快乐的,如若我落泪,他的心就会很痛很痛……那一场爱倾心伤倾城,经年累月后,留给我的依然还有零碎的温馨。

不忆何处繁华笙歌,思绪翻飞,一缕旧时的香迹,如有若无。

云影泛泛,始终不见移动,水痕微漾,一泓浅碧的光影。

(二)

居高临下,楼台香阁尽入目,闲适至此,我的安静和这些风景多么合拍。此时此景,是适合写诗还是写文?心里浅笑了一下,想起文字似乎离我很远了,一场病,多多少少摧残了文字的精神,然后,只是千帆过尽后的岑寂。

云朵躁动不安地涌动着,渐渐吞噬了阳光,阴影重重,掩不住清冷。没觉得多久,时光已缓缓从指缝间溜走,一如青春,韶华红颜既逝,又如何挽留?一些人注定远离,一些事必然尘封,当该远离的远离,该尘封的尘封,弦断后,难奏相思万千,一个人,一座空城,独守漫长的光阴,把玩一指的安宁。

心念次第开展,恍惚迷离时,忽听风声鹤唳,瞬间烟尘飞扬,阴冷骤至,大似寒流又侵。如此晚春咋暖时,忽然吹进心头的薄凉更甚。

伴随雨落,一片隐约的唏嘘。来不及走,只能幽坐。又一场命定的风雨,无从躲过,就像某天遇见命定的某人,一样在劫难逃。

古人吟:“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此时我所见未必是桃花,但一样的香尘湿冷,落了我一肩,冷风阵阵,可怜那一树的风雨。风疾且狠,伸出千万只催花手,雨丝纤细,斜斜地密织,一网朦胧一网伤,如此惯常的暮春景象,又将湿了多少善感的眼睛?或许再过一夜,便是“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

塔楼下,仅是一池死水,如今被装点着片片落红,风起水皱,却掩盖不了本质的羸弱,一个表面常常凌厉的人,内心常常无比的怯懦。

如果出了公园,满街都是行迹匆匆的人,谁有闲心在此留意落花的无声吟哦,在意飞花的默默凋落?多少人为生活所累,为感情所苦,最后换取一身的劳苦和一脸的漠然。可我相信:每个淡定平静的人,都会在梦里藏着暗流涌动的思想。

(三)

从前的那些文字,似乎皆有落红般的痕迹。也许,每个人都有无处安放的伤痛,我只是把疼痛藏匿于文字罢了。有些夜晚,总会潮湿了心绪,再次剪辑疼痛的过程,是美丽的绽放,更是残忍的重置。

所以伤痛,是我们的眼睛总是不够清澈,看不惯凡俗,看不清浮尘,看不穿人心,看不透来生。流逝的时光里,埋葬了多少不堪回首的记忆,花开花落,总是一身的烟雨。

一排南来的雁如期归来,衔着温暖和欢喜,丢下零星的鸣叫,向北而去,候鸟注定能等到春临人间,可,我们向往爱情的眸光,却常常等不来醉心的摘取。

扶栏而起,狂舞的发丝不停抽打着脸颊,我开始瑟瑟发抖。

花魂遍地,时光更为漫长。

草坪上,水池里,猩红点点,为花,已是最后的美丽。

风带哨音,是呜咽,是得意?雨灌塔楼,我一怀的柔弱,无声无息。

“落红乱逐东流水,一点芳心为君死。”“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古人吟咏落红,也是两种心境。我虽秉性含伤,也不忍为落红再添悲切,生为花,必知花的结局,花颜灿灿,好一段香事,终至开到荼蘼碾作泥,荣败自有定数。空荡荡的塔楼下,已知满池漂红,闭目再品残香,却念:风拾花瓣,葬于止水,莫非这是一个干净的去处?

不言凄凉。花开时,紫燕风前舞,花落时,啼莺亦可伤。

就像恨和爱一样清晰。

年年春老,年年落红,时光看似轻缓地流失,却在每一个不经意的路口,留下深深的刻痕。一些想忘而未忘的故事,一些想忘而未忘的人,多少疼痛,多少幸福,都会老成安静的回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雨打香尘,兀自低叹,冰凉的雨丝,被风吹进我的眼睛。挟持一片晴好来看花开,却见证了花败时的悲壮。这也是缘吧,容记忆再许一段相遇,再沾一抹嫣红……

文/哀雨醉夕

一天,有着天亮,还有个夜晚,是朦胧里还有个幽暗。中午不知被谁丢弃,就如快乐不知被谁屠尽一样。夜风如泣,滑落那行清泪,淋湿了谁的心扉?只身宿夜,辗转无眠。举杯无影可邀,独酌彻夜不醉。熟悉的画面在脑海浮现,一阵心痛袭来,叫人活活受苦。

这是冬季,一夜大雪重新创造了天地万物。世界成为了一座银白色的宫殿。乌鸦是白色的,屋顶是白色的,乌黑的煤是白色的。坟墓也变成白色的,那微微隆起的一堆让人感到无尽的苍凉,宁静的弧线加重了沉重的气氛。

唯独严寒是乌紫色的,如同黄昏缓缓闭合的天空,如同荒芜深处无法窥见起始的从前的从前。纷纷下落的雪隔绝了我的目光,白色的世界里,黑色的眼睛派不上任何作用。耳边,风的呼啸是饥饿的,饥饿啃食着每一个冻僵了的生命。

剧痛一阵一阵的袭来,一次比一次痛。我的伤好深好深,我向上帝祈求着:给我一些盐,让我慢慢的撒在伤口上,也许就能把它完全掩埋。

--天上传到一个声音:"对不起,你呼叫的上帝不在服务区。"

继续行走着,道路外,我还在道路更外,暗涵在身上的血液不再流动,嘶哑的吼叫也于事无补。走在雪里,我不再说话,雪落在了雪上,落在了身上,将心冰冻起来。

不想让冰天雪地将我囚禁,但心都被桎梏了,我惘然挣扎后,又能得到些什么呢?或许,在即将闭眼的一刻,我才能够明白:生命给了我无尽的悲哀,也给了我永远的答案。

滴落在睫毛上的雪花,你们化了,化作了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你们是我前世的泪水吗?你们找到了我的眼睛,从我的眼睛中流经一回,让我看到了遍天地的白正在消融。

远方旷野上,那个无名无姓的雪人正是我……我不敢望雪了。此时,看得见白色的我却不想看到白色。

--天上传到一个声音:"精神的眼睛看到的所有远方,都是神性的地方。它等待我们抵达。"

我闭上眼,坐在雪地里,静静地听着雪融化的声音,很轻、很轻……直到消失。寒气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上升的暖气,渗透在身体周围,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我的记忆。

白色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消失了。黑夜中的黑眼睛看清了一条幽道,于是,我只得再一次出发。因为没有一种不通过受伤和奋斗就可以征服的命运。

千万次地想念

文/杨云香

前几日,我又去看我少年时曾经住过的房子,在镇里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下车,还有五里地到村庄,我决定步行回家。这条最早通往康金、哈尔滨方向的公路已经老了,路面伤疤连连,两边的白杨树都换茬了,冷丁一瞅,田野、房屋没了遮拦,浓郁的绿色蔓延着,风裹挟了籽实灌浆后的湿润,窸窣缭绕。我抽抽鼻子,醉了一样,迈大步子,甩开手臂,心情欢畅起来。

折进沙石村道,路过敬老院,老人们已经搬家了,政府安排了更好的居住场所,剩下两层红砖楼,悄无声息。小瘸子舅舅就是在这里走的。三年前,我来看望他,他一拐一拐地挥着胳膊,极其惋惜地说妈妈一点福气没有,熬不到好时候就撒手去了,一边还用手打扫着身上一尘不染的青布衫,大眼睛里流露出舒适的目光。这样的目光也常从妈妈眼睛里流露出来,她盼着过好日子,家里拾掇、田上奔波,不停地劳作。院里养一群小鸡和鸭子,圈里还有一头大白猪,前园子栽了果树和杏树,后园子有一棵茂盛的樱桃树,五六月份,我们的泥草房就穿了花裙子,风中淡定地坐着,落英缤纷,妩媚极了。在记忆里,这就是家,我每一次都急匆匆地走近它。

这一回,走过一片土豆地,左侧是烤烟房,碰着一些似曾相识的面孔,平和地瞅着我,偶尔,还能瞥见几缕微笑。道沟里填满了碎秸秆和猪粪,沤肥的气息酸酸的,我屏住呼吸直奔最前趟垓,倒数第三所房子,就到我“家”了。砖围墙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残缺处探出来两撇树枝子,仔细瞧,鸟蛋大小的青果累累,压得直颤悠。栅栏门锁着,没有人影。绕到前院隔着篱笆墙瞅,窗子开着,屋檐下挂着一串红辣椒,窗跟下储水的大缸沿上正蹲着一只灰色鸽子,头儿一点一点的,矮酱缸匍匐在豆角架旁,白布冒顶一簇红缨子迎风摆动。咦,那棵高过屋顶的大杏树呢?我搜寻着,眼睛模糊了,那块地方长满了绿油油的芹菜。大杏树一粗一细两根树干,妈妈说,它是母子树,同根同命,相携相依,梦里都能长出香甜的果子。她常常坐在树下,在鞋脸儿上密密地秀着水纹图案,一针一针,嗦嗦声不断,直到黄昏来了,柔软的光晕从杏树叶上溜下来,她脑顶的白头发更清晰了。我跪在她跟前的垄沟里,吃柿子吃草莓,挖胡萝卜脆脆地嚼,肚皮胀得爬不起来。时光领走了妈妈,大杏树也跟去了,我也做妈妈了。现在,当年的一位罗锅邻居是这房子的主人,印象中,他总是佝偻着背,低头锄地。多年不走动,兴许也生疏了。

还有泥河,我扭身去看,一边揉着眼睛。那曾经是一条白亮亮的大河呀,周边湿地连绵,村庄们就绿葱葱活鲜鲜地依水而居。窃喜就在它身边长大,远去的岁月里,多少次和妈妈背着蒲草爬长长的坡道,还有连跑带颠向下冲的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可以对着大河深深地呼吸,重重地吐气,大喊大叫,胸腔充满温暖和舒畅。二十年了,在这样初秋的季节,顺了坝埂子走,茂盛的蒲草不见了,如波浪般蔓延着的稻田,仿佛铺排到天边。蹲下身子,稻子扬穗了,籽实饱满,拨弄一把它们根部的水,一只花脊背儿青蛙唰地跳开了,三五条小泥鳅摇头摆尾地凑近脚边,以为又有食物了。再往里走,走得很远了,才有几处亮晶晶的河湾,想象到了足够高的天空里,这些河湾一定看不见了。我观赏着它们,那模样真像我九十八岁的外婆,瘦小枯干,却精气神儿十足。

一条小船停在河湾边,一个驼背老头从船上跳下来,挽着裤腿,瘦骨嶙峋的样子。我一下认出来了,他是那个罗锅邻居,上前称呼他,说起他住的房子,他迷茫着眼睛,啊、啊了几声,认不出我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实在不甘,又跑上前,再细细地说,他听着听着,突然回头一笑,露出两颗东倒西歪的门牙,我也轻松地笑了。爬上坡,他仍不吱一声,嗖嗖往家走。我不情愿地挪着脚步,一步一回头,少年时,我曾无数次爬上这个坡,然后抻脖子瞧自家房顶,多半是烟囱里正呼噜呼噜地冒烟,瓜菜的香味从木栅栏缝隙钻出来,老远就让我的肚子咕咕叫。

真地回来了?还是想象中?我的村庄就在眼前,热炕上坐一会儿,听听东家长李家短,王家和赵家的红白喜事,喇叭叫了,铜锣响了,打场院里的嬉笑怒骂,羞得我逃到泥河一丛丛蒲草里,啪啪踩得水花四溅,脚指头被小鱼啄得痒酥酥的……于是,摩挲着手中的笔,思绪虚虚实实地转换,然后发芽,拱得土层在视线里不安分地蠕动,我和我的文字就在村庄的土地上成长,勤快地成长,年年收获,守着果实的感觉,就像每天黄昏的光晕一样安静、踏实。

我又得离开了。还没走出村子,就听见后面忙不迭地喊:“丫头,等等——”那个罗锅邻居端了一大铁盆红、黄的柿子,汗淋淋地跑来,双手举着,递到我跟前:“吃吧,家里小园长的,可甜了!”……

冬日闲谈

文/方便面伯爵

我懒洋洋的靠着椅背,把两条腿翘在走廊的水泥围栏上。嘴里嘟喃着:"你知道吗?整个上午,我捧一大捆网线在那堆桌子后面钻来钻去。感觉自己像个大老鼠,还是腰酸的老鼠。"阿智听的大笑起来。他挤眉弄眼的凑过来说:"是啊,是啊。我想这一定合大老鼠的胃口。"说着他递过来一包饼干和一杯冒气泡的可乐。

大口的可乐浇到喉咙时,我感到一阵哆嗦。这刺激性饮品带来的瞬间快感确不是茶能相比。

阳光这时移进了整个走廊。我靠得更后了。冬日的太阳特别温和,像扑在脸上的绸缎。我闭上眼睛,浑身轻飘飘的。旁边传老同学嚼饼干的沙沙声。

忽然我回忆起了学校的操场,以往这样的日子里,整片的金色似乎都在发着光(那时的操场是黄泥地)。"阿智,以前念书时在这样的天气里,我们通常都爱干点什么?"

阿智嚼着饼干说:"嘿嘿,你么,一定捧着足球在操场上乱蹿。"他喝了一口可乐,和饼干一起咽下。接着说:"那时我们班级里再没别人玩这种运动,我总是见你一个人在操场玩球。我想你一定蛮寂寞。"

我微微睁开本已闭上的眼睛,微笑着说:"那是否因为同情我,后来才陪我玩球的?"他呵呵笑道:"一半一半吧。"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也挺寂寞,我不喜欢那时的同学,和他们合不来。我除了泡图书馆外,就喜欢跑步。特别是奔跑时,风儿掠过脸颊的感觉。"说着他又笑了起来:"可惜我脚太臭了,常挨你训。哈,你训起人来可真凶。"我听的大笑。转头望着他说:"那今天给你扯过来搞机房,不是什么仇都报拉。"说完,我们俩都仰天大笑。笑得咳嗽不停。

过了一会混合着咳嗽的笑声渐渐平息。阿智也学着我的姿势,把脚翘在了围栏上。仰天靠着椅背,把剩下的小半杯可乐放在地上,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

对面街道上传来各种引擎和喇叭混合的声音,人们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忽然我有种安宁的感觉,四周的噪音开始模糊。只有风吹过树梢,阵阵摆动时,叶子互相摩擦的声音。

这时,阿智梦呓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小时候,前面的那片全是农田。没有高楼,也没有这样的大街。那时河水还很干净。"我转头望着他的脸。他闭着眼睛,嘴角微翘。像是在做着香甜的美梦。

接着他半睁开眼睛,提起右手指着对面的街道说:"那里原来种着许多红薯,我小时侯常带着一群小孩去那偷……哦,不。是"挖"."说着自己也笑出声来。

我塞了块饼干到嘴里,嘟喃着:"这种事我也干过。好象这个,"挖"来的红薯烤出来特别香。"

阿智听的哈哈大笑,他兴奋的坐直身说:"对对,没错。那时我们把'挖'来的红薯藏在衣服里,跳到河边常停着的小舟上,划到河对面。那时的河边立着一座停龙舟的小竹棚。我们就在那烤'战利品'".

我听的也兴奋起来,坐直身。插嘴说:"烤红薯我内行啊。其实说烤,不如说焖得好。"我喝掉了最后一口可乐,把杯子放在水泥围栏上,接着说:"先在土里挖个坑,把木柴放在坑里烧成木炭。然后把红薯埋在这堆烧着的木炭里。这样焖出来的红薯才不会因为温度不均匀而一些地方烤糊,另一些地方没熟。"

他愣了一下,模样古怪地说:"原来这方法那么流行,本还以为只有我知道呢。"说完,我们又捧腹大笑。

笑声渐息,我们又像原先那样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一阵微风掠过,一片树叶飘落在我的胸前。我半耷拉着眼皮,微微抬头盯着那棵不知名的树。冬季里它还能这么绿,真是一棵好树。我慢慢闭上眼睛。这时,阿智梦呓般的声音又响起:"老同学!我觉得……我觉得这么坐着,边晒着太阳边聊天,挺享受的。"

忽然我心中一动,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吐出一口气说:"对……享受原来是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