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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医生的文章

2022/12/07散文诗歌

赞美医生的文章(精选30篇)

父亲与酒

文/周进平

父亲病了,酒不能再喝了。喝了一生的酒,造成的伤害今天才显现出来,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们小时候父亲就爱酒,一碟豌豆就可以喝上半天。他总是喜欢让我们坐在旁边,边喝他的酒,边跟我们说话,那或许就是我们兄弟几人的家庭课堂。他爱讲他童年的故事,讲爷爷怎么在战争年代活过来的,讲外婆如何把母亲拉扯大,这些故事我们都听了很多遍,没有办法,只有乖乖地坐在他的旁边,听他讲那说不完的故事。我们心里早已不舒服,但又不敢发作,只是盯着他的酒盅,怎么还不见底?

有一年,弟弟顽皮,一根树枝差点弄瞎了他自己的眼睛。父亲把他带到城里的大医院去,医院里不许喝酒的规定苦了他。有一次,城里的亲戚请他们父子俩出去吃饭,他把没有喝完的半瓶酒带回了医院。因为父亲有偷偷地把酒带进病房的“前科”,一上楼护士就拦住一身酒味的父亲。父亲笑了笑,主动拍了拍身上的口袋,什么都没有。一进病房,父亲就从弟弟的衣服里面拿出那半瓶酒,放进了柜子的最里面。

父亲喝酒的故事和他喝的酒一样多。那年,父亲工作的石灰厂倒闭了,家里的地又不多,他想承包村里的几十亩池塘,大伯第一个反对,说父亲爱喝酒,哪一天喝醉了酒,掉到水里怎么办?为此从来没有红过脸的兄弟俩还吵了一架。最终父亲保证少喝,才包下了那片池塘。有了大伯的支持,我们开始监督他,让他少喝酒,果真他的酒喝得少了。他也很好学,到处向那些有经验的养鱼人请教,把他们接到家里来吃饭,酒是少不了的。一杯过来,一杯过去,所有的经验就滔滔不绝地讲出来了。没过几年,父亲也成了养鱼能手。

前年,父亲已经60多岁了,因为脚的缘故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出院时医生拉住父亲,反复叮嘱不要喝酒了。父亲不住地点头,连声说好的好的。但回家后父亲依然如故,我们劝也不听。他对我们把脸一沉,说医生都是吓他的。今年,又一次住院,医生又说起戒酒的事时,父亲默不作声,点了一下头,神色很落寞。看见他那憔悴的样子,我又很难受,在一旁补一句说:“偶尔喝点还是可以的”。医生横了我一眼,很严肃地说:“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无言以对,惭愧地退出了医生办公室。

一生爱酒的父亲,如今真的要离开酒了。我为他准备了一台电脑,让他上网,订了报纸,打发他无聊的时光。他慢慢地在适应,只是话说得少了一些,特别是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总是匆匆地吃完饭就下桌了。我们拉他多说几句话,说不上几句,他就要去看电视。想起曾经那个坐在桌子旁滔滔不绝的父亲,我们的角色似乎互换了。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我曾经预想过许多次,但真正到来时,还是让我措手不及,再多的心理预期也减缓不了我心中的这种落差。真希望他能再回到精力旺盛的中年,我还想坐在桌子的旁边,听他絮絮不停地唠叨,看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酒,那才是我人生中最美的享受,只是我现在才发现。

这不能让人省心的娘啊

文/清清-小胖

昨天的这个时候,我们正在心急如焚地为婆婆忙碌,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又像是一个情节曲折的故事。

事情还要从周五说起。那天下午,三哥打电话说要接婆婆去他们家。接了电话,又惊又喜又有些担忧,说实在的,婆婆在我们家住了两个多月,从未敢想谁能再接走她,多少天来发生的那些事,让我强迫自己接受现实,照顾就照顾吧,甚至在我的父母担心我会受不了的时候,我都表示我已无奈地接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不想再像求人一样让谁接走婆婆;再说,婆婆这些天情况稳定,饭量增加,换个地方真有些放心不下。

婆婆也不想走,她让我收拾她的东西,摸着自己的脸说在这里长了许多肉,如果去了瘦了怎么办呢?没办法,我说,这个家是不喜好人的,我们做出的每一点选择都可能成为他们日后反咬我们一口的理由,只有随他们的便,没人接你我也不会赶你,有人接,毕竟是件好事。婆婆说:谁说不喜好人?我最稀罕的就是这个儿媳妇!婆婆的话让我感动,但不让婆婆走,我真的不敢,这个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婆婆走了,心里有轻松竟还有失落,我拆洗了她所有的被子褥子,换下了她的床单,打扫她的房间,忙到了晚上十一点。躺在床上,我和老公互相诉说着对他的牵挂,说着说着又商量,既然三哥已经把老人接走,咱报个团去个短线旅游吧,犒赏一下这些天来疲惫的自己。

第二天早晨,朦胧中被电话叫醒的时候还不到五点,是三哥打来的电话。急切的声音中透漏着无奈,婆婆出状况了,上半夜小便还好好的,下半夜就尿不下来了。她喝水了吗?尿不下来是不是没有啊?等等再说啊。我们在电话里回应,我知道婆婆一贯用自认为很讲究的方式按时大小便,到点没有她就觉得不正常了。

“从四点开始,她已叫了我有三十回”,三哥说,“刚开始以为她有什么急事,慌得我一跑腿碰在了床头上起了一个大疙瘩。她喊着她撑不了了。”

在我们这儿一切都好好的,几个小时不见能有什么事?孙老师想着,可能是哪根神经受了刺激,于是联系了他的一个离三哥较近的在乡镇卫生院工作的同学去家里看看。那个同学很热情地过去了,并且说没什么大问题,肚子没看出涨,插个导尿管排一下吧。

谁知,那个同学竟是笨得导尿管也插不上,他怀疑,婆婆尿道里长了东西,堵了。

同学的这个怀疑让我们特别的害怕,赶紧找车往县医院里送。孙老师提前去医院里挂号,我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也赶到了医院。

婆婆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候诊,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睁着眼睛四处张望,一会儿哎呦,一会儿自言自语:医生还不来啊?我用手示意了一下她藏满了黑黑的东西的指甲:“怎么弄得这么脏?”然后从护士站要了个棉签给她,没想到她说“你给我弄弄吧!”

随你的便吧!在家给你洗头不让洗,洗澡不让洗。你自己爱弄不弄,动动手也动不了了吗?不知道自己怎么啦,这个喊着憋尿憋得难受的老太太竟不让我心疼,我心里觉得她不会有什么问题。

九点半,医生很顺利地给婆婆插上了导尿管,说,尿路很通畅,应该没什么问题。在听孙老师说了婆婆的情况之后就开了一大堆的检查单子。

尿液大约排了四百毫升就没有了,不流了之后我就倒掉了。婆婆喝了一杯水,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竟一滴也没有了,甚至医生说的要在输液之前做个尿液培养都没办法。

婆婆不时地催促我看看引流袋里是不是有了,有尿,为什么不流了呢?你快去找医生吧!我特别想尿,憋得慌,是管掉了还是堵了?婆婆催得我几乎不能待在病房,找了医生几次,告诉她导尿管不可能自己掉,不用担心,刚插上排得好好的也不可能堵,喝下的水不会循环那么快,想尿的感觉只是因为受了导尿管的刺激,但她依旧自顾自的嘟囔,听不了医生护士的话。

我猜想她应该是有些炎症的,不然怎么能一点儿尿也憋不了呢?但情绪忍了再忍,还是想说她,这才离开了几个小时啊,你就这样折腾?就不能让我们歇歇啊?以至于临床的小伙子用不解的眼光看着我。

婆婆又住院了,三哥孙老师还有我在病房里谈论这个不能让人省心的老娘,三哥向我们诉说着婆婆在他家的种种劣迹,吃饭不可口就吐,而且是仰着脸就吐,卫生纸随地乱扔,给少了还不行,躺床上一动不动,想帮她一下她就大声地喊叫,一出门就无数次地打电话,在家摆弄手机,音量放到最大,一个家就像安了高音喇叭……其实在我们家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在想,婆婆出院时三哥还敢接吗?这不能让人省心的娘啊,如何让我去疼她?

我的母亲

“妈妈……你在哪儿……”任我怎样声嘶力竭的呼喊,始终看不到母亲的半点踪影,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失去了母亲,顷刻,泪如泉涌!悲痛让我惊醒,睁开双眼,一片漆黑,回想刚才的梦境,泪水已侵湿了枕头。母亲早已离我而去,四年了,她的音容笑貌还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依旧那么清晰,那么慈祥。很早就想写下她的善良,可是每每提笔,却没有了写下去的勇气,是自己太害怕回忆,害怕控制不住眼泪,害怕悲伤。

记得在我最幸福的时候,噩耗突然从天而降,医院的一纸诊断打破了平静的生活,“M2A型急性白血病”!怎么可能,一向健康的母亲怎么会得了白血病?全家人都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我急切的追问医生怎么可能?在主治医生耐心的询问下,终于了解了病因,正是妈妈为之奉献了一辈子的化工事业,才使她染上如此重疾。我故作镇定,本想着要怎样去安慰母亲,却不料妈妈反倒宽我的心:“既来之则安之,病来了挡也挡不住,就认真的对待它吧!”如此坚强的母亲,有多少次,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她就是用这句话来告诫我要学会接受、要勇敢面对!今天,她一样坚定的安慰自己和家人,看到母亲并没有被疾病吓倒,我也确实安心了不少,就和父亲一起鼓励她”凭你原来的好身板,一定会战胜病魔好起来的!“虽然这样安慰母亲,但是看到妈妈开始化疗后那痛苦的模样,真是心如刀割!每个月一次的化疗都像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吃不下饭,不停的呕吐,可妈妈依然勇敢的坚持,终于挺过了十几次的化疗,病情逐渐稳定,我们全家都看到了希望,以为她的善良与坚强战胜了病魔。可是好景不长,噩梦还是降临了,就连医生都以为妈妈快要康复的时候,白血病竟然复发了,而这也是医生最棘手的,病愈的希望更加渺茫了。妈妈这次似乎也被打倒了,呆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终于,我忍不住,夺门而出,放声哭了起来,为什么在妈妈有了好转的时候又来了致命的一击呢?好不容易挨过了十几次痛苦的化疗,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刚看到了一点希望,却又破灭的这么快?在我悲痛欲绝的时候,妈妈发来了一条信息:畅,妈妈又让你担心了,请原谅妈妈这次的不够坚强!放心吧,我一定会配合治疗,相信一切都会好的!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我最亲爱的妈妈,您还在安慰我,是女儿不够坚强,还在让您操心!放心吧,妈妈,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绝不放弃!

可是,病魔是无情的,任凭医生想尽一切办法,始终不能阻止病情的发展。母亲在最后的日子,只能靠着营养针和吗啡来维持生命和减少痛苦。在她意识到医生只是在无谓的延续自己的生命的时候,毅然决然的要求停掉营养针,还笑着告诉我不要再做无谓的浪费!在妈妈意识尚且清醒的时候,很认真的嘱托我:后事一定要简办,不要传统的任何形式。甚至还执意捐献器官,只是父亲已泣不成声,最终没能答应母亲的请求,妈妈才又郑重的交代我一定不要搞那些复杂的仪式,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知道你爱妈妈就行了!我再也听不下去,搂着妈妈,放声痛哭!而此时,妈妈在弥留之际,竟还不忘感谢主治医生,感谢医生在她生病这两年来所有的治疗与付出,在母亲说出“谢谢“的一霎那,她微笑的闭上了眼睛!“妈妈……”,我悲痛欲绝,如此善良的人,为什么这么急着带她走,女儿还没有好好的孝敬您,您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怎么能这么离开我们呢,我还想听你说话,给我讲做人的道理,听你叫我“畅……”!

四年了,再次记起这些,依然泪流满面,我的母亲是平凡的,但她在我心中永远是伟大的,因为她是那么善良,那么坚强!

愿我们在父母健在的时候都能够好好的爱他们,因为还有最爱我们的人陪在身边,可以聊天、可以谈心、可以吃他们做的饭菜、可以尽我们的孝心,这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啊!

中年以后的医生朋友

文/李晓

人到中年,如果你还经常喋喋不休谈论梦想,大体上你这个人是只知道仰望星空不明白脚踏大地。中年了,得注重眼前现实,一天一天好好过下去,许以一万个美好的未来,不如踏踏实实过好眼下美好的一天。

朋友也是这样,渐渐走散,中年的人生不知不觉变得薄凉。这时候突然发觉,那些和你清谈的朋友,所谓精神伴侣,大多是网上往来。而当一个人来和你谈谈身体上发生的事,谈谈生老病死的话题,或叫你伸出舌头看看舌苔,顺便给你测测血压量量体温的人,让你有一种更接近地气的感觉。这个人,就是你的医生朋友。

和医生朋友在一起,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保持情绪的舒适状态。这种感觉是奇怪的,你和其他一些朋友在一起时,有时可以掩藏内心,说一些口是心非言不由衷躲躲闪闪的话,但在医生朋友面前,你不但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打开,还可以把心事和盘托出。所以说,人到中年后,真正关心粮食和蔬菜,关心自己和亲人们的健康了,多交往几个医生朋友,是你人生中的现实需要,是好福气。

而今最让我心惊肉跳的电话,是在深夜或凌晨时分响起,那大多是父亲母亲打来的电话。两位老人,常被一些病痛缠绕。父亲母亲住在较为偏僻的老城,母亲知道我睡眠不好,没遇到特殊情况,一般是不打来电话叫醒我的。

有天凌晨,我被电话唤醒了,是母亲打来的,语气带着哭腔,娃啊,你爸昨晚痛了一晚上……我跌跌撞撞赶到父母的家,原来,是父亲的痛风病又发作了,双腿红肿,痛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实在忍受不住了,母亲才在凌晨打来电话。

我当时也急得没办法,慌乱之中想起有一个认识的医生朋友郑哥,我给他打了电话:“郑哥,我父亲痛风病发作了,吃啥药啊?”

电话惊醒了睡梦中的郑哥,脾气温和的郑哥先对我一阵安慰,然后吩咐说吃啥药,让我一一记下。早晨,我去药店买回药,父亲吃了,下午就减轻了。

有时郑哥开的一些药方,也许并不是特效药,但有他的存在,首先是来自精神上的一种柔性抚慰,这就让恐慌和压力减轻了一部分。

那次父亲病痛好转后,特地让母亲做了好菜好饭,让我无论如何也要请郑哥来家里吃一顿饭。后来,父亲和郑哥也开始了交往,常在电话里向郑哥咨询请教一些健康方面的问题,平时性格显得抑郁的父亲变得开朗起来。

和医生做朋友,也缘于老侯对我的启蒙。

老侯认识一个县城的医生朋友,那个医生的性格旷达乐观,常在县城摆一些饭局款待友人。我有次和老侯一同去出席他的饭局,吃喝中,一些人高谈阔论,只有那个做东的医生朋友一直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席间,医生朋友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离县城六十多公里外一家乡医院,一个疾病发作的病人需要他赶过去一下,那病人交代说,他很相信这个曾经遇到过的这个医生。

医生朋友立即驱车赶去,第二天早晨才赶回来,通过他救治,病人已脱离了险境。原来,这个医生朋友有次下乡义诊时,那个前来问诊的病人偶然记下了他的电话。

这件事,让我对这个医生朋友顿时肃然起敬。

我通过老侯认识了那个医生,后来又结识了几个医生做朋友,和他们轻松而实诚地交往着。不见面时,隔三岔五打个电话,叮嘱或交代一下衣食住行中的小事,让我感觉缓缓流淌中的日子,真切而温润。这样交往久了,让我感到,他们在我生命中的存在,已和我的那些亲人一样,在心里融为一体了。

我明白了,和医生做朋友,是因为你用一颗真诚的心去拥抱对方,和拥抱生命的感觉是一样的。因为,你其实就是在深情地拥抱着你的生命。

给老母亲接寿的人

文/董竹林

丙申年腊月二十七,渐渐多起了的鞭炮声,使得到处都有了浓浓的年味,然而,老家哥哥的一个电话,让老方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上:“这两天,咱娘不知咋了,突然饭量大减,一天吃不下一个包子,汤水也喝不了几口。”老方是我的同事,叫方成祥,六十多了,在城里面住。

这是怎么了啊?老方觉得十分奇怪。头天回去,也没发现老母亲什么异常,怎么饭量一下子就减得这么厉害呢?满心蹊跷的他,顾不上年不年的,赶紧奔回老家。果然,坐在床上的老母亲,和头两天真是判若两人。目光不再灵动,神情呆滞,不爱说话。让吃不吃,让喝不喝,就连平时爱吃的水果也不吃了。问哪里难受,只是摆手,也不说哪儿难受。

家里的几个兄弟姐妹认为,是母亲故意不吃不喝的。母亲都93岁了,是老家西葛泉村岁数最大的,嘴上常常念叨“不如死了好”,给神灵烧香时,总在祈求“老天爷,叫我死了吧”,她是怕拖累孩子们。再不,就是身体各器官都老化了,不一定非有病。到了医院,吃药输液,是让老人受罪。村里上了岁数的人,都不愿意老到外边。到了这个份上,多数也就不治了,便要准备老人的后事。

他和哥哥妹妹,都没有了主意。住院吧,不疼不痒的住啥院呢?老母亲这么大岁数了,又不愿住院。

腊月二十九了,他母亲仍不见好转。他不甘心。大年初一,中医院有值班医生,老方赶过来,人家说让喝点营养东西补补。初三再找医生,让输脂肪乳,隔一天一瓶,输了十瓶啥作用也没起。

这个时候,老方的心像被刀子一下一下地戳着。多少年了,老母亲耳聋、眼花、血压高,但都是老年人再平常不过的病;老母亲平时说话,声音宏亮,底气可是十足的很;面色黝红,拄着拐棍一个人都还能咚咚地走呢。不能这样拖下去了,一定要找更好的医生给看看。

元宵节那天,满街的灯笼红红火火,他的心里却是冰天雪地。他一早,就连忙赶到中医院,直接去找纪勤增医生。纪医生是沙河市十大名中医之一。

巧的是,纪医生正好在医院。先说了老母亲的病情,又提出想让纪医生到西葛泉出趟诊。纪医生的一句:能去,一分钱不要!大大地出乎了老方的意料,原先想好恳求的话,都变成了纪医生的催促。到了西葛泉,纪医生经过一番诊断后,肯定地对他的家人说道:老人家没事,住院吧,拍个脑CT,输几天液,还能恢复到从前。

当天下午,家人连哄带骗,硬是把母亲送到医院。拍片诊断为脑萎缩,腔隙性脑梗。纪医生给安排到内科病房,输液治疗两三天,症状减轻,饭量稍增。到了第8天,神志就清楚了,能认清人了。出院后,没几天就又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拄着拐杖,一个人走路又咚咚的。

一个94岁的老人,差点迈进阎王殿的大门。硬是让人给拽了回来,乡邻们都觉得稀奇,说老天爷还不让走,福还没有享尽呢。他哥哥春节前,在天地神灵前摆了供品,给老母亲做了接寿的祷告,觉得灵验了。老方回到老家,喊娘的时候,又有了熟悉的答应声,他的生活里,便到处充满了春天般的温暖。这时他觉得,给母亲接寿的人,是纪医生。

我觉得给母亲接寿的人,有医生的准确诊治,更多的是儿女们对亲情的执着。老方是幸福的人。不由得想起我的母亲,她不给儿女们给她接寿的机会,甚至是一句叮嘱的话都没有留下,崴了一个跟头就走了。母亲要是在世,今年应该是89岁,还不及老方给他母亲接寿年龄。

我母亲的离世,突然,但有先兆。半年的时间里,她老是头疼,有时整夜的睡不着觉。她可能比老方的母亲还要忌讳去医院,一辈子没有迈进过医院的门。我也是几次提出到医院看看,都是在母亲的拒绝下作罢。只是想着母亲整天下地干活,也从没有量过血压,更不知血压高低,血脂稠不稠。母亲去世后,我给纪医生讲了,他说肯定是脑淤血。假如能够每年做个体检,就能及时发现血液中的问题。要是血压和粘稠度高了,输输液就完全可以预防。但是我没有,听任母亲的固执,更多的是以为。假如……假如……还是假如,我回到老家还可以牵母亲的手,还能看到门前小菜地里,老母亲侍弄的绿生生的豆角,她还能带着重孙到房后的沙丘上摘酸枣……这只能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看到的假如了。

我和朋友张双锁聊起这件事,他一脸的喜气洋洋。他母亲91岁了。他六十大几了,说在老母亲跟前还是个小孩子,还像自己的儿女那样,爱给老母亲顶个嘴。他觉得这样,心里很快乐。

说到现在的很多孩子往往忽视自己的父母,感恩心淡漠。只一句让学生面对自己的父母,大声喊出来:“妈妈、爸爸,你辛苦了,我爱你!”就让我刹那间热泪盈眶。这样的话,我没有喊出过口。甚至,觉得我的动容和泪水,是那样的虚伪,肤浅。“子欲养而亲不待”,平时……多少个平时,为什么不能……那样多的不能。这也是为什么,老方给94岁老母亲接寿的故事,像一个带刺的棍棒,用力地在我背上打响,血流如注。

三生石

熠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照片,一滴滴的泪水在照片上蔓延开来。

她强忍着悲痛,问身边的女孩:

“他最后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女孩低头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相册,递给熠。

“哥哥最后交待,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还有,哥哥说很喜欢你”女孩泣不成声的说。

熠接过相册,封面和熠手中的照片是一样的,还有几个字--三生石的女神!打开相册,里面全都是他的摄影作品,前面的几张都是在他们初次相遇的三生石拍摄的,而且是在熠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抓拍的,一切是那么自然。

两个月以前,爱好野外写生的熠很偶然的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她一鼓作气的爬到了山顶。

哇,简直太美了,怎么以前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呢?

熠站在一块很大很光滑的石头上面,高举双臂、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大自然的灵气,慢慢的感觉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熠慢慢的笑了,体会着令人心醉的美妙感觉。

这样过了几分钟,熠坐下来打开随身带着的画架,准备好颜料,开始聚精会神的画起画来。她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山峦,那一片朦朦胧胧的曲线,云雾缭绕,好像置身在画中。熠慢慢的、仔细的往画布上不断的移动着画笔……

熠全神贯注的投入在灵感中,没注意到身后不远有个人拿着相机,很明显的镜头是对着她的背影。那个人不断的变换角度拍着。

过了很长时间,他慢慢的走近熠的身后,可能他怕会吓到专心画画的熠,用很轻柔的声音打招呼:

“你好啊”

没反应。他又靠近一点,用手轻轻的拍了熠的肩膀一下。

“对不起,打扰你了”

正在用心画画的熠很明显的被吓到,叫了一声就跳起来了。

熠转过身来,看到一个人拿着相机站在自己身后。

“吓死我了,你是谁?”

这时候才看清面前的这个男生,高高的个子,很强壮的体格,很健康的有点黑的皮肤,冲着自己微笑着。

熠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对着他微笑。

“很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

“没事的,我现在不怕了”

男孩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海,你好”

“我是熠,你好”

海把手中的相机和背包放下,走到熠的画架前面看着。

“画的不错啊,你是第一次来这里画画吧?”

“是啊,我今天才发现这个画画的好地方”

“怪不得呢,我经常在附近转,拍照,从来没见过你”

熠心想,正好跟他聊聊,休息一下。她招呼海在石头上坐下,两个人慢慢聊着。

原来,海是一家杂志社的摄影记者,每天背着相机到处走,抓拍各种新闻照片。他正在准备参加

一个月以后举行的全国摄影大赛。

“我刚才看你画画那么入神,没经过你的同意拍了不少你的照片,你不会介意吧?”

“啊,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啊,如果我不同意你留下我的底片呢?”

“呵呵,我不会勉强别人的,你不同意我只好把这卷底片报废了”海很惋惜的口气。

“看在你如实告诉我,我就答应让你保留我的照片,不过有个条件。”熠笑着说。

“好好,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因为你刚才的背影真的很漂亮,我如果不拍下来,我会后悔的。”

“回去冲洗照片,把我的多冲一份送给我作纪念,这个条件不苛刻吧?”熠调皮的笑。

海兴奋的大声笑:“没问题,我明天就可以把照片送到你手中。”

两个人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聊着笑着。

海低头看着他们坐着的大石头,问熠:“你知道这块石头的名字吗?”

“我第一次到这里来,不知道这块石头的名字,你告诉我?”

“三生石”

“三生石?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块石头有故事,你可以给我讲讲吗?”熠很好奇的问。

“你的直觉很对哦,这块石头确实有故事,而且还是一个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

海的声音很有磁性,低沉的男中音给熠讲了一个爱情故事。

很多很多年以前,这里有几个远离人世的小山村,村里世世代代的村民从来没有踏出大山一步。他们遵循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着。

村民的后代都是跟邻村通婚而来的,没有远嫁的,也没有外娶的。

后来的某一天,山里面来了一个采药医生,跋山涉水的来到这里。医生发现这里有很多很多几乎绝迹的中药材,他欣喜若狂,决定在这里安营扎寨。

当地村民都是善良朴实的庄稼人,对这个外来户也没有什么排斥,还帮助医生搭了一个简单的房子,说是房子还不如说是窝棚更像一点。医生也很随和,对村民们的帮助很感激。

医生了解到附近几个村没有一个像样的医疗站,村民们如果有小病小灾的,都是硬挺过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药品。如果有大病,只有听天由命了,也不会走出大山到医院治疗。

医生很吃惊,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愚昧无知的人。他心里很不好受,决定为这些善良的村民们看病,他就直接在自己的窝棚里面,布置成一个简单的诊所,告诉村民们以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就来找他看病,他不收一分钱,全是义务治病,但是要先说明,如果遇到自己不能医治的疑难病症,希望村民们能够听他的建议,到山外的大医院去诊治,他会负责联系医院。

村民们一开始不接受这个医生,后来看到医生真的很替他们着想,这些村民也就慢慢的接受了医生,到医生这里看病的人,都会给医生带点东西,有自己种的菜、粮食、瓜果等等,医生不收诊疗费,但知道如果不收下这些村民的东西,他们会不高兴的,所以医生也就照单全收,他也知道这些村民也只能送一些吃的,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可以送,所以他也不担心。

很快的,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个好医生,都喜欢来找他看病。

就在医生的诊所附近不远,有一家村民对医生非常照顾,医生的一日三餐都给承包了,还隔三差五的让小女儿过来给医生洗洗衣服,缝缝补补。女孩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百灵。百灵生下来的时候哭的很大声,而且声音很动听,疼爱小女儿的爸爸就给起了这个名,山里人给孩子起名大都跟大自然有关。

百灵是个活泼可爱、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小精灵。她很喜欢跟医生哥哥说话,有事没事总喜欢待在医生的诊所,帮医生做一些事情。慢慢的,百灵觉得自己已经爱上医生哥哥,她会趁医生忙着的时候偷偷的看着他,会为他牵肠挂肚。其实医生也很喜欢百灵,但他知道这里的村民不会允许自己跟百灵相爱的,他只能把对百灵的爱深深的掩藏起来,还是像大哥哥一样的关心疼爱百灵。

他们两个经常一起爬山、采药,尽情享受着青春的快乐、萌动。在一块山顶的大石头上,他们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还给这块大石头起了个名--三生石。医生和百灵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两年,医生因为要出山去联系筹款,他想为这里的村民筹款建一个小规模的医院,好让这些村民的健康有所保障,再就是需要一批常备药品。

很多村民自发的来送医生出山,百灵默默的跟在人群后,不敢向前跟医生哥哥说道别的话,只能含着眼泪目送医生渐渐走远。医生也是恋恋不舍的一再回头,想看看百灵的样子,可是看不到,百灵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不敢让医生看到自己。

几个月过去了,村民和百灵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医生回来。尤其是百灵,她心里总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安。医生哥哥临走前以前的晚上告诉自己,很快就会回来,如果联系好了,那时候会带着筹款和工程队进山,施工建医院。百灵对医生很依赖,真的不想让他离开,但是为了那么多的村民,百灵只能暂时忍耐相思之苦,祈祷着医生哥哥早日归来。

工程队终于进山来了,百灵兴奋的在人群中找寻着日夜思念的医生哥哥,可是她没有找到心上人,连影子也没看到。百灵失望的低下头,转身准备回家。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喊住百灵,问清楚她就是百灵以后,告诉百灵,他姓杨,是医生哥哥最好的朋友,也是个医生。百灵听到医生哥哥的名字,立刻很开心的笑了。她问杨医生,为什么医生哥哥不回来?

杨医生沉默了好几秒钟,看着百灵,一字一句的说:“他不会回来了!”

百灵不明白,追问杨医生:“他跟我说好了,很快回来的,为什么不会回来了?你告诉我啊。”

杨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百灵:“这是她给你的信。”

“我认识字不多,麻烦你给我念一下信好吗?”百灵心里特别难受。

杨医生叹了口气,让百灵带着走到医生哥哥的小屋。杨医生打开信封,很慢的把信念给百灵听。

我的百灵:

永别了。我很后悔没有向你表达我的爱!!!现在一切都晚了,我真想立刻飞到你的身边,和你厮守终生、永不分离。我最心爱的,你是我的精灵、我的生命!我现在要让我的灵魂回到你身边,一辈子陪伴你,我的百灵,我爱你……

你的医生哥哥 绝笔

杨医生非常困难的把信念完,抬起头看着百灵,眼睛里面闪烁着悲痛。百灵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眼睛盯着杨医生,一动不动。

“告诉我,他是不是病了?病的很严重??让他回来啊,我会照顾他的。”百灵哭着喊着。

“百灵,你听我说完,别激动好吗?”杨医生按住百灵的肩膀。

“百灵,我跟他是最好的朋友,我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你是他最心爱的姑娘,也是他临走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让你想开。”

“杨医生,你快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什么他临走钱?他是不是出远门了?”

杨医生坐在百灵对面,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百灵。

医生哥哥回去以后四处奔波着联系筹款、医院等等,希望尽快的联系好所有准备工作,进山施工。

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医生哥哥和杨医生等几个朋友都决定,随工程队一同进山,要看着医院顺利完工。

哥几个很开心的庆祝胜利,一起喝了很多酒,医生哥哥把自己对百灵的爱,统统说出来,朋友们也替他高兴,羡慕他找到一个人间难得得精灵。医生哥哥很兴奋。

他们庆祝完了摇摇晃晃的准备回宿舍休息。在马路上,不幸的事情来的很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一辆大卡车呼啸着冲向这几个兴奋的人,其他几个本能的跳到一边,只有医生哥哥没看到,被卡车狠狠的撞了出去,在场的几个人都惊呆了,酒也醒了,几个人冲上去,看到医生哥哥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都是医生的朋友们,立刻开始抢救,同时打急救电话。

人在抢救室里面昏迷着,外面的几个朋友心急如焚的等待着,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里面的那个人能坚强的挺过来。

昏迷了两天两夜,他终于醒过来了,但是几个朋友很清楚,那是他的弥留之际。他好像也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跟朋友要了纸和笔,写下了给百灵的最后遗言。当天夜里就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百灵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也不去擦,就让它流吧。

杨医生把信访在桌上,不忍心面对可怜的姑娘,转身走出了小屋。

百灵在小屋里面就那么坐着,每人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走的。

医院很顺利的完工了,村民们都很高兴。剪彩仪式上。杨医生代表他的最好的朋友,说了简短的几句话,在场的村民都很怀念那个为他们奔波操劳的好医生,很多人都低下头抹起了眼泪。

没人注意到,百灵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剪彩仪式的场面,她心如刀割。自从知道心爱的医生哥哥已经远离人世,百灵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不言不语。她经常的独自跑到三生石,趴在上面想着那个天堂里的人,看着留下的名字,用手一次次的抚摸着,好像在抚摸着心爱的人。

百灵给家人留下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我要去天堂跟他见面!我不要让他那么孤单!

家人看了,哭喊着、跌撞着出去找人,几个小时以后,有几个帮忙寻找的村民在三生石上面发现了已经死去的百灵,可怜的姑娘受不了爱人的离开、受不了相思的煎熬,终于没能坚持住,选择了追随爱人、天堂相伴。百灵喝了一整瓶的农药,安详的走了。

海讲到这里,忍不住的滴下眼泪。两只手使劲的拧在一块,好像要把心里的悲痛拧出来。

熠已经泪流满面,哭的嘻哩哗啦,身边堆了很多擦眼泪、鼻涕的纸巾。

沉默了几分钟,两个人都不说话。

海很大声的呼了一口气,站起来:“不哭了,这也只是传说。不确定是不是真有其事。”

熠擦干了眼泪也站了起来。

已经黄昏了,远处的山好像在飘,很美的一幅画。

“太漂亮了,我要拍一些黄昏的远山、还有黄昏的三生石。”海兴奋的大喊着。

熠配合着海拍了不少照片,一定会很美的吧?心里美滋滋的想。

天黑前两个人下了山,约定以后还要来三生石,互相留了联络电话就分手了。

熠感觉很喜欢海,爽朗的笑,忧郁的眼神……

熠的心中也有了一份牵挂,是牵挂海这个人?还是牵挂那些照片?自己也搞不清楚。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过,海的电话始终没有打过来,熠很想主动给海打电话,好几次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就放下,再拿起,再放下,始终没打过去。

海好像突然失踪一样,彻底的从熠的生活中消失了。这让熠感到很不解,难道海已经忘了自己?忘了送自己的照片?忘了三生石的约定吗???熠已经深深的迷恋上这个谜一样的男孩。她急切的想知道谜底,知道最后的结局。她不想通过电话知道,她要见到海,让他揭开谜底!那就是,你喜不喜欢我????

熠按照约定的日子,几次去过三生石,都很失望的返回。

我不会放弃的,我要等到你,我要让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我。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天,有点阴冷,已经是深秋了,漫山遍野的红叶,其中点缀着火一样的艳红。多美的秋天,多美的枫叶啊。海,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看看这深秋的枫叶,还有我,我们的约定,我们的三生石。

熠默默坐在三生石上,看着远处缥缈的白雾,慢慢包围着山峰。

“你好姐姐。”身后突然传来女孩的声音。

熠砖头,一个小女孩站在身后,十五、六岁的样子。

“小妹妹,你是在喊我吗?”

“对啊,请问你是不是熠?”女孩轻声的问。

“我就是,你认识我吗?”熠很奇怪,自己并没见过这个女孩。

“是我哥哥让我来找你的。”

“你哥哥是谁?”熠突然有种直觉,不太好的感觉。

“海,是我哥哥。”女孩的表情很严肃,熠想对她笑笑却没笑的出来。

女孩看着熠:“姐姐,你好漂亮,怪不得哥哥那么喜欢你。”

“他对你提起我??是吗?”熠很着急。“他为什么不来?”

女孩低着头:“哥哥不来了,永远不来了!”

“你哥哥出什么事情了吧?”熠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

“哥哥一个月前出车祸,走……了。”女孩可怜兮兮的看着熠。

天哪,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相同的不幸要再发生一次?熠不敢相信。

脚下的三生石,莫非有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当年的医生跟百灵,现在的海,还有我???这是真的吗???

女孩看着伤心的熠,想起哥哥,忍不住的哭了。

熠把女孩楼过来,安慰着,好像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得出女孩跟哥哥的感情很好。突然间,最亲爱的哥哥就这么走了,小小的年纪一定承受不了。

女孩告诉熠,爸妈一直很痛苦,不能接受儿子的离去。

“哥哥的摄影作品得了一等奖,还出了自己的摄影作品册。

哥哥最喜欢的一张,是姐姐画画的背影。哥哥把它当作像册的封面,开心告诉我,要把第一本送给姐姐,这是哥哥对姐姐的承诺。哥哥很喜欢你,我能看得出来。因为哥哥喜欢,我也喜欢姐姐。

像册印刷结束、出版的那天,哥哥带着我去取样册,就是要送给姐姐的这本,很早哥哥就兴奋的拉着我溜出门,也没跟爸爸妈妈打招呼,这也是我最痛心的,爸妈不知道哥哥这一走就是永别了!

哥哥快乐的在路上跑跳着,我看哥哥这么快乐,我也能感受的他的快乐。

马路上有清洁车刚洒过的水,还没完全渗透下去,路面很滑。我喊着让哥哥小心点别摔着,哥哥只顾着开心,根本没听进去。他拿着这张照片,看着,笑着。

我听到后面有很大的声音传过来,我赶紧转过头看到一辆很大的货车快速的冲过来。我大声喊着哥哥,有车过来了,你快闪开啊。哥哥好像没听到,已经蹦跳到马路中间了。我发疯的喊着哥哥,你快闪开啊,快啊!

等哥哥感觉到身后的力量冲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我用手捂着眼蹲下去,大声的哭着喊着,哥哥,哥哥。耳边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还有我最害怕听到的声音,哥哥飞了出去。我不敢睁开眼,我害怕。

身边有人不断的跑过去,我慢慢的起来走到哥哥面前,哥哥躺在哪里,那么的孤单,眼睛看着天,嘴角还有一丝丝的微笑。我扑过去,看着哥哥,哭着喊他,哥哥,哥哥啊,你别吓我,快起来啊带我回家,爸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呢。哥哥慢慢的转头看着我,举起手里的照片想递给我。我抓着哥哥的手,不停的喊着,哥哥,你起来啊,你不是要给姐姐送像册吗?你还答应我要带我去见姐姐的,带我去爬山啊……围观的人,有人打电话叫急救车,有的在劝我,周围乱糟糟的。

不知道爸妈怎么得到消息赶过来,妈妈当时就晕过去了,也被送到医院。我抱着爸爸哭着,爸爸的眼泪和我的眼泪混在一块,流着……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哥哥被担架抬到急救车,一块白布从头到脚的盖着,最疼爱我的哥哥,没有任何呼吸、也没跟爸妈留下一句话,急救车车灯闪烁着带走了哥哥。我紧紧抱着爸爸,看着哥哥远去。

哥哥告诉我,跟你约定在这里见面,我不知道具体哪一天,也没来过这个地方。我让爸爸带着我到处打听,找到了这里。我来过好几次都没遇到姐姐。

今天我老远的看见有个人坐在这里,我就知道一定是姐姐,姐姐在这里等着哥哥。

熠默默的流着泪,后悔自己没有给他打电话,后悔没有去找他。

还没有开始,就这么痛苦的结束?我不要这样的结局啊,海,你这样狠心,让我来承担这一切,你能安心吗???

三生石,留下来两个悲剧,伤心的家人,伤心的我!

感恩母亲

文/董天达

“你已经有两儿一女了,要好好地考虑一下,如果你要把孩子保住,那么你的耳朵将永远失聪,你的未来就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医生,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是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让我的老四来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这些话就是善良的、慈祥的妈妈和医生的心语。

我来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妈妈也因失聪进入了无声的世界,母亲失聪,我的成长伴着母亲的手语,进入爱与手的生命旅程。

我的童年是70年代初的农村,生活条件都非常艰苦。我家也是人口众多,上有我70多岁且体弱多病的奶奶,下有我们哥姐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父亲又在遥远的地方工作,全家的生活重担都落在了妈妈的身上。

70年代初,粮食奇缺,生活品匮乏是中国农村的普遍现象,我们家就更是雪上加霜了,因我和姐姐都还小,妈妈每次生产队出工都要用一付箩筐把我和姐姐挑到山上,找一块没有危险的草地上让我和姐姐自己玩,然后她才去出工,母亲因为我们要耽搁时间加之耳朵听不见,生产队里一些“小人”就把最难干的活都让她去做,但她从来没有怨言,到月底她的工分也是最少的。

工分换粮食是那时代的游戏规则,我们家粮食就严重短缺,妈妈就背着我和生产队分的一小点米到离家几十里路的山上苗族家,用米换包谷来吃,因为换成包谷可以多吃一段时间,白天要出工,这些事只有晚上做,对于一个耳朵失聪的农村妇女来说,是何等的艰难,每次换完粮食回家,妈妈都是背上背着粮食,怀里抱着我不知摔多少跤才回到家,她是遍体鳞伤而我却安然无恙,都是妈妈用她那弱小的身躯在保护着我。我在妈妈的背上、怀里玩得兴高彩烈,完全不懂得妈妈是多么的艰辛。

家里没有洗衣粉、肥皂,我们的衣服上会生虱子,妈妈就带着我和姐姐到山上去挖“白泥”来洗衣服。一次,我们在妈妈的带领下去挖,我们正玩得忘乎所以时,危险发生了,一片山体轰然滑了下来。妈妈看到了危险把我们都推出了洞,而妈妈却被土石压住了腿,当我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把妈妈吵醒时,妈妈已经躺在了家里,村里的“赤脚医生”正在给她包扎伤口,是妈妈再一次用她羸弱的身体为我挡住了生命的灾难。

我的生命是妈妈给的,也是妈妈用心灵的养护才得以成长。

那些年对于我的童年是悲惨而快乐着,对于妈妈是为了我们痛苦而煎熬着,为了多打粮食,一次我们跟着妈妈去山上开荒,二哥一不小心,我也贪玩打闹,二哥的锄头伤到了我的头,顿时鲜血流不止,二哥当时就吓晕了,是妈妈用她“宽厚”的肩膀把我背到离村二十里路的部队医院抢救。一路上血流不止,妈妈就用手使劲帮我捂住伤口。在妈妈的爱心呼唤下,解放军医生硬是把我的生命从鬼门关里夺了回来。

看着妈妈浑身都是鲜血、泪水和汗水浸湿的衣服,医生、护士和病号都说了一句“真是一位伟大的妈妈”。

一桩桩、一件件事想起后都会揪痛我的心,无数次不由自主地想起,我都情不自禁地流泪……

最要命的是妈妈听不到声音,被一辆受惊的马车撞到了腰,她没有骗赶马车的人,自己找医生敷中药留下了病根。由于不是一直疼,只是一阵一阵地疼。而总有着做不完的事的母亲,也就没把它放在心上,疼的时候吸着丝丝凉气忍着,疼过之后该下地还下地,该喂猪还是喂猪,长大后,把家当做旅店的我们,也只认为母亲的病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小毛病而已。有空回到家中,也只是不时地给她买些止痛药、食物和衣服,或者给她些钱,让她到村卫生所去看看。一次,母亲的疼痛频率和疼痛程度已达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大哥、大嫂才惊慌失惜地带着母亲到县城检查,检查没有得出结论只简单地说可能是糖尿病,因母亲耳朵无声,医生询问病情又受阻,我们用手语做翻译无济于事,检查不出来我无法不担心,无法让自己不感到后怕。

医生折腾半天检查不出来,母亲又嚷着说没事的,于是我们又再次地离开了母亲,径直地到外面去自己说自己的话,走自己的路。像以往一样,我们忽略了母亲的病情,母亲的不良反应,母亲却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走了。

我能在外工作,曾是母亲的骄傲,作为儿女,似乎我们飞得越远,做父母的就越感到骄傲与自豪。而渐行渐远的我们,却越来越少了对他们的嘘寒问暖,是他们那虚无缥缈的骄傲与自豪,还是我们的自私与无知,让他们以自己的生命,让我们空留一生一世的疼痛和遗憾。

上天用这种疼痛和遗憾的降临,来惩罚我们平时对亲人的疏忽与淡忘。

母亲离去的身影愈来愈远,但母亲的恩德永远是天空中的繁星,将永远照耀我前行的道路。“十月怀胎重,三生报答轻”是我对母亲的愧疚。

生命的奇迹

文/佚名

她的命原本就是捡来的。4年前,25岁,本该生如夏花的璀璨年华,别的姑娘都谈婚论嫁了,而她,却面容发黄,身体枯瘦,像一株入冬后寒风吹萎了的秋菊。起初不在意,后来,肚子竟一天天鼓起来,上医院才知道是肝出了严重的问题。

医生说,如果不接受肝移植,只能再活一个月。所幸,她的运气好,很快便有了合适的供体,手术也很成功——她的命保住了。

她是个女人,渡过险滩,生命的小船还得沿着原来的航向继续。两年前,她结婚,嫁为人妻。一年前,当她再次来医院进行手术后的常规例行检查时,医生发现,她已经怀孕3个月了。

孕育生命,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生命极限的一次挑战,更何况是她,一旦出现肝功能衰竭,死神将再次与她牵手。这一切,她当然懂得,但是,她真的想做母亲。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舍得,她要的,只是这个结果。

2004年3月18日,医生发现胎儿胎动明显减少,而她又患有胆汁淤积综合症,可能导致胎儿猝死,医院当机立断给她做了剖腹产手术。是男孩,小猫一样脆弱的生命,体重仅2公斤,身长42厘米。虽然没有明显的畸形,但因为没有自主呼吸,随时可能出现脑损伤及肺出血,只好借助呼吸机来维持生命。

而这一切,她都不知情,因为她自己能否安全度过产后危险期,都还是个未知数。她要看孩子,丈夫和医生谎称,孩子早产,需要放在特护病房里监护。

自己不能去看孩子,她就天天催着丈夫替她去看。等丈夫回来了,她便不停地问,儿子长得什么样,到底像谁?他现在好不好?有一天,她说做梦梦见了儿子,但是,儿子不理她。

7天过去了,她一天天好起来,天天嚷着去看儿子。但孩子仍然危在旦夕,情况没有一丝好转。怎么办呢?医生和丈夫都束手无策。只是,再不让她去看孩子,已经说不过去了。但愿,她是坚强的。

第八天,她来到了特护病房。看到氧气舱里,皱皱的,皮肤青紫的儿子浑身插满了管子,她无声地落泪了。病房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心碎的母亲,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这一切。

她打开舱门,把手伸进去抚摸着儿子小小的身躯和他手可盈握的小脚丫。一下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像在抚摸一件爱不释手的稀世珍宝。那一刻,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突然间,奇迹出现了,出生后一直昏迷的小婴儿,竟然在母亲温柔的抚触下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医护人员欢呼雀跃着,那个7天来一边为儿子揪心,一边又只能在妻子面前强颜欢笑的男人,此时此刻,泣不成声。而她,痴痴地、久久地与儿子的目光对视着。

第九天,小婴儿脱离了呼吸机,生命体征开始恢复。

第十一天,小婴儿从开始每次只能喝2毫升的奶,发展到可以喝下70毫升牛奶。而且他的皮肤开始呈现正常婴儿一样的粉红色,自己会伸懒腰、打哈欠,四肢活动自如,哭声洪亮。

第十二天,她抱着她的儿子——她用命换来的儿子,她用爱唤醒的儿子,平安出院。当天各大报纸有消息说,全国首例肝移植后怀孕并生产的妈妈今日出院。她的名字叫罗吉伟,云南盐津人。每天都有类似的新闻,不过是报纸上的一角,仿佛与我们的生活无关。但是,又有谁了解,这背后,一个母亲所创造的奇迹。

我的怪异的梦境

文/LoBlueVe

这个梦应该是夏天的,梦里大家穿的都是短袖。

这个梦里我是一个捣蛋鬼,也是一个现在回忆的起来的变态的整形医生。

那天和朋友在游戏,胆子都特别大,玩具是炸药。我们就在家旁边玩,记得这里有好多栋楼房,楼房都不高,大概也就三层的样子,奇怪的并没有人居住,就像一片废弃的厂房,但现实中我们家旁并没有这一片区域。那时我做了一个提议,要作弄一个人,具体是谁并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人我们平时都是很讨厌的。我们在左前方的一处楼下放了一个炸药包,炸药包上有一个矮小的杆连着一个横着的手柄,只要那人一踩中,炸药就会爆炸。安装好一切道具后,我么就跑到距离陷阱地5米不到的楼房下面埋伏着。估计我们都是神算子,过了也就一分多钟,那人便走过来,然后毫无悬念的一脚踩在了炸药包上,到场炸开了。朋友们貌似很惊慌,我们心底里本不想炸死他,然后纷纷逃窜了。我回到家,坐在椅子上,心里非常忐忑。

这时梦境突变,只见一位上身穿白色背心,下身穿着一条咖啡色中裤,到膝盖的长度,脚上是一双有点泛旧的人字拖的身影跑进了我家,冲到了楼梯下的储物间。我可以看清他的身着装备却没看清他的脸也是奇了怪的。很本能的我有跟了进去,哇,哇,哇,没夸张,周星驰,蹲在我家的竟然是周星驰。我蹲在他的边上开始和他讲话,问他为什么躲到我家来,他告诉我貌似有一个女的在追她并要求我保密,不要透露他的行踪。这时我听到门口有动静,就去看看,只见一个女的向我这冲过来,走进了才看清原来是钟丽缇。一看见我他就叫我医生,医生?我原来是医生?好吧我是医生了,貌似还是很有名的那种,她来了说要我帮她整容,然后很自觉的躺在我家大厅的老爷椅上,貌似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准备好了。可是,我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整形医生,凡是想要得到我医治的人都必须做到我的一个要求,我的要就就是一命换一命。我不是整形医生吗,为什么会扯到一命换一命呢,也是脑洞大开了吧。钟丽缇听我的要求后立马答应了,又急匆匆的跑走了。前脚后脚的功夫,周星驰就走出来了,说钟就是追她的那个人,说我这已经不安全了,他要找个其他地方躲躲,说着也走了,我又清静了。

唉,做梦总是那么累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被我们炸死的人要来找我了,我立马关上大门,跑到楼上,只听咚,咚,咚,他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他是跳着的并不是正常的走路,就像看的僵尸电影一样,举着双手,并着双脚,不紧不慢的追我来了。我也是傻的,第一时间跑到的是二楼,完全把自己的生路堵上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窗户跳下去,就在我心里挣扎到底是跳还是不跳时,声音越来越重了,我知道他已经追上楼了,还在楼梯间。最终也不知道说自己胆大还是胆小,我并没从窗户跳下去而是转身打算正面较量。带着恐惧的心情,走到了楼梯间,只见他衣服是完好的,但整个脸血肉模糊,让人作呕。我脑洞应该是又开了,主动伸出了一只手,说“hi”,呃,我竟然说了声“hi”。只见对方还和我握了下手,打了声招呼,然后说,是来找我给他整形的。无语了世界又玄幻了,没错我还是那个整形医生,我真该庆幸我是整形医生。而且我还是有那个变态的要求,而且我的要求又被接受了,他又去找目标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思维太活跃根本停不下来。送走一个又来一个,不过并不是什么新人物,而是钟丽缇又回来了,手里提这个人头,说是他的表弟,我看到的是什么,明明就是那个被我们炸的血肉模糊的人啊,明明就是刚刚找我整容出门不久的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啊。我不得不赞叹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淡定的走到钟面前,然后答应了给她做整容手术,还是躺在那把老爷椅上,就像变魔术一样,我给她换了脸。

这个梦就在这一刻醒了,呵呵。

父爱沧桑

文/矫发

父亲73岁生日那天,子孙绕膝,高朋满座,喜气盈门。看着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父亲,记忆的浪花在我情感的河流飞溅。

父亲命苦。小时候,坐在古老的纺车旁,母亲常爱絮叨父亲的故事。那是40年代末的一个盛夏,炙热如火,爷爷刚刚去世,奶奶肺气肿发作,刚十一二岁的父亲于是步行往返五十多里到夷安县城的“玉善堂”为奶奶抓中药。返程途遇倾盆大雨,他脱下上衣,将中药包了又包,光着脊梁,赤着脚,在山崩地裂般的炸雷声中踉跄前行,最后竟昏倒在泥水里。多亏民兵连长周奎——那个曾被日本鬼子抓去北海道当劳工的干巴老头,发现了泥水中奄奄一息的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将其背回了家。奶奶见状,先是抱头大哭,又长跪周奎,且叩且诉:“恩人哪,你救了哪是一条命啊,你是救了俺整个老王家!”以后周连长的事迹上了俺村的阶级教育展览室,再以后周连长因病去世。在周爷爷的新坟前,父亲一边抹泪,一边喊着我和哥哥的乳名,一字一顿地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啊。”我们不懂装懂地点点头。

1976年雨季,暴雨连绵。大雨过后,大街的车辙、路边的水沟里,小麦穗、鲫鱼、撅嘴鲢比比皆是。我和哥哥边捉鱼边打水仗,浑身上下像河湾里的泥鳅。母亲吆喝回家,我们却跑得更远。父亲大怒,把我们弄到天井里,扒光衣服,训诫惩罚。父亲的办法很特别。他找了一根小擀饼柱子,让我们互打五下。哥哥先打我,狠狠地举,轻轻地放,隔靴挠痒的感觉。轮到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重重地朝哥哥的屁股打去。哎哟,哥哥发出声声尖叫。我举柱又打,这次用力更猛更狠。父亲突然大声吼骂:“停,你个畜类,还真打啊!”我梗着脖子说:“大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啊!”父亲很窘,一把夺过擀饼柱子,说:“一根筋,耍去吧!”现在想起来,父爱是多么高超的一门艺术啊!

2005年深冬,周末。父亲腿麻,到县医院治疗未见效。又是一个周末,病情加重,走路不稳,像踩棉花的感觉。医生建议到青岛山大附属医院去看看。拍片诊断为椎间管狭窄,需住院手术。马上就过年了,我们想游说父亲保守疗法,春节后再手术治疗。没想到,他不同意回家。下午,住院前例行检查时,父亲蜷缩在轮椅里,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我的眼里有了泪。手术很顺利。此后几天,父亲半是清醒半是糊涂,脾气暴躁,动辄训人,令陪床的姊妹下不了台。我们嘀咕,父亲这是怎么了?后来母亲告诉我,他是生气自己给儿女添了麻烦。出院前夕,主治医师归还我们术前强行塞下的红包。他说,本来早该还,怕你们心里有负担。医生的襟怀,祛除了我们对白衣天使的世俗偏见,也使我们的心灵受到一次“治疗”。果如医生所言,半年后父亲能拄拐下地了,一年后能够自己走路了,现在骑自行车成了家常便饭。他逢人就夸那个主治医师医德好,见面就叮嘱我们老实做人,清白为官。

但不幸仍未远离父亲。2008年1月,二妹胃癌离世,只有37岁。父亲拄拐站在雪地里,仰天长叹,欲哭无泪。他劝慰自己,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站直了,别趴下!

2010年春节,久违的笑容又荡漾在父亲脸上:孙子考上了研究生,大孙女入了党,小孙女考上了名牌大学。他逢人就念叨:“现如今,社会好啊……”

父爱沧桑,风雨兼程;大爱无形,山高水长!

母亲的眼睛

文/魏平1

回想我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一刻,总是母亲生命弥留之际。我独自守候在她的病榻前,默默地注视着她饱经风霜的面颊上一双无助而异样的眼睛,一种内心的愧疚和无言的痛楚,使我所有的思绪在那一刻凝固和定格,留在我的记忆里至今挥之不去。

那是一个多雪的冬天,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去探望母亲,我对母亲说,明天就是您83岁生日了,我们全家是否可以到饭店好好庆贺一下?母亲迟疑了片刻,对我说:“去就去吧,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过了今年这个生日,还指不定明年能不能过上呢。”我喜出望外。母亲一向节俭,不喜铺张,每年子女们提出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无一例外总要遭到拒绝。而今年这是怎么了?老人家竟然如此痛快地应承下来,无疑了却了一桩子女们期盼已久的愿望。

说来也怪,每次母亲在家过生日,总是有的因为工作或其他缘故,一家人缺三少俩地凑不齐,而今年却一个都不落。就连整日繁忙并准备当天下午赴京开会的我家先生,也推迟启程时间,如约赶赴饭店为老人祝寿。按照老人的意愿,那天的午宴虽然安排的比较简单,但是气氛相当活跃,其乐融融,大家相互倾诉着母亲多年对我们的哺育和成长的经历,共同祝愿老人幸福安康。但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母亲与我们的最后一次团聚……

就在这生日过后的第二天晚上,深夜12点多钟,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一看手机来电号码是家里,心中顿时一阵惶恐,我下意识地有一种不祥之感,我颤颤巍巍地拿起电话,蓦然传来我大嫂泣不成声的声音:“咱妈快不行了,快去医院啊!”我懵懂地坐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立马披上衣服向门外跑去,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医院。我的家距医院仅仅不到500米的路程,但仍然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距离那遥远,我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母亲身边。这时,一辆出租车从我身边驶来,我急忙叫停,拉开车门飞速向医院驶去。等我赶到母亲病床前,她闭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见她艰难地举起左手在空中舞动,似乎表达的意思是说,快,快叫医生来救她。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直揪着我的心。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千方百计,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母亲活下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她闯过这一关。这时医生过来了,说怀疑是脑梗塞,待天亮之后做CT后再确诊。紧接着医生们忙着输上扩充血管的液体,让母亲急促的呼吸似乎渐渐平缓下来。这一夜,我静静地守候在床前,一种难言的内疚涌上心头,难道说人过七十不过寿真的得到应验?若知如此,何必非要过这倒霉的生日呢?一向宽厚、善良、仁爱的母亲生命怎么会如此脆弱?我坚信她一定能闯过这一关。

一大早,我和亲人们推车送母亲做了CT,诊断结果出来了,是突发性大面积脑溢血,仅从片子的影像上看,出血量居然占据了颅内五分之四的面积。检查回来之后,母亲好像还有些模糊的意识,似乎急切的想知道病情的程度,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努起微弱的嘴唇欲表达什么,我和哥哥强把她扶起来倚靠在床边,然后我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旁说,“医生诊断过了,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她下意识地点点头,不一会,忽然两眼潸然泪下,似乎感觉到这次是熬不过去了。此时,我们兄妹俩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顿时泪如雨下……接着就看到母亲灰白的头发在颤抖,急促地一声接一声喘着粗气。我们赶忙找来医生进行抢救,强心针、升压器、呼吸机等几乎所有的仪器设备都用上了,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终于平稳下来。那天家里所有的亲人都不愿离去,唯恐有个三长两短令人终身遗憾,也非常珍惜这段时间能多陪伴老人几天。就在这天夜里,我静静地守候在母亲床前,全神贯注地望着她那只半睁半闭与常人不一样的义眼,往事在我脑海里浮现……

母亲是在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开始在本地抗日高小教书,后来到晋察冀边区当刻写员,父亲时任晋察冀日报的编辑,共同的理想和战斗的情谊使他们结为伉俪,成为相守一生的革命伴侣。新中国成立后,父母即投入到紧张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之中,在我的印象中,父母一直是工作繁忙,平日很少见到他们,从小我是由外祖母带大的。

记得从我刚刚记事起,大凡有叔叔阿姨们第一次见到我,总是夸奖说:这姑娘长了一双漂亮的眉眼。殊不知为这双眼睛,母亲所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想象的凄惨。那是20世纪50年代中期,正处在国家贫困而物质匮乏的年代,母亲偏偏在这时怀上了我,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在这期间一只眼患上了青光眼,据说这种病在当时一种疑难病症,曾去过很多次医院都难治愈。一天夜晚,一种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使家人在睡梦中惊醒,原来是母亲的眼病复发,疼痛起来实在难忍,无法控制的情绪使她一个劲地往墙上撞,后来,母亲连夜被送往医院,医生告诉她,由于怀孕孩子汲取了大量的营养,要想保住这只眼睛必须要做流产拿掉孩子,否则另外一只眼睛也难以保住。当时,家人都劝说母亲,把孩子做掉吧,以后还有机会再要,可母亲坚决不同意,毅然决然地说,宁可失去自己的眼睛也要保住孩子。就在这在夜里,母亲在一家医疗条件很简陋的医院里做了眼睛切除手术。此后,她心爱的眼睛被一只硅胶水晶眼球所代替。爱美的母亲失去了一只眼睛,留下了我。我的身躯和生命,是她以牺牲了眼睛的代价换取的。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多么伟大而无私无畏的母亲!每当我想到那撕心裂肺的一幕,我的内心总是久久不能平静。我深深感悟到,母亲不仅给了我生命之躯,更重要的是给了我无私的母爱和灵魂。

在记忆的深处,还有一件事让我至今难忘。那是我13岁那年的深秋,半夜时分,我被梦境惊醒,听到厨房有声响,循着声音我悄悄地走过去,我扒着门缝,透过昏暗的灯光,发现母亲正从眼眶中摘下眼球,在水盆中认真地清洗。那只眼球泛着亮光,顿时我惊呆了!既震惊又害怕,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我一直以为母亲是最美丽的,如今一向完美慈祥的母亲怎么会是这样……成年之后,我才从姥姥那儿得知这一切。但母亲却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透露过一丝关于眼睛的秘密。我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许,她不想把哪怕一点儿不美好展现给我们。当我知道这件事以后,在母亲面前装作无事一样,一直心照不宣,就这样多少年过去了,直到母亲生命的最后……

现在,我守候在母亲的

床前,凝视着她那无神而又呆滞的眼睛,想把一直藏在心中的感念告诉她,可遗憾的是,她再也无法听到女儿的倾诉!

第三天,母亲的病情每况愈下,几乎完全失去知觉,我们不停地呼唤,也没有任何反应。呼吸越来越艰难和微弱,我们祈求医生再想想办法,争取让她苏醒过来,哪怕是一刻钟,甚至一分钟或一秒钟,只要睁开眼看我们一眼也好。然而医生使出浑身解数,也无力回天,从医生那无奈的眼神中,似乎看到医生在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当我感到母亲这次真的要走了,心里就像一下子被抽空一样。忽然间,母亲的呼吸急促喘了起来,紧接着一声比一声节奏加速,在急促喘息一阵之后,母亲用尽全身力气长长喘了一口气后,猛然停止了呼吸……当我看到一张白色被单蒙住母亲的那一刻,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母亲就这样的走了,带着无尽的牵挂和留恋永远离开了我们。

2007年1月16日凌晨1点30分。

那个日子、那个时间,在我心里像一处无法结痂的伤口。每次想起它,都还会有丝丝的绞痛。在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那只装着义眼的盒子,我悄悄地把它装在口袋里,至今仍珍藏在身边。

母亲

文/曾小香

冬夜,病痛的我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在发烫,迷迷糊糊中我被母亲叫醒,“哎呀,孩子,你怎么这么烫呀?这么烫也不吭一声?”母亲说话的口气是如此的焦急不安,我不禁被她着急的模样吓到了,但我没有回答她,只感到自己头重头疼,什么话也不想说。母亲是了解我的,每当我发高烧时,我都是不大想讲话的,她便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接下来就是带着我去看医生。

母亲麻利地穿上那件大红外套,也给我穿上我那件印有小梅花鹿的外套。带上钥匙,拿着手电筒,背起我,急忙地往外走去,我明白母亲这是带我去最近的那家医疗诊所。我伏在母亲暖暖的后背上,一口粗气接着一口粗气地吐着吸着,当时我的鼻子塞得很厉害。

由于夜已深,那家医疗诊所已经打烊了。母亲便敲起门来,所幸最后的一名病人刚刚打完点滴离开,医生也是刚刚关门,还没入睡,所以门一敲便开了。母亲跟医生说明我的情况,医生一边听一边拿起一根烫热针就甩起来,甩了好几下后,便让我抬起右手臂,把那个冰冷的烫热针插进我的腋窝里,让我夹紧。我抬起头看母亲,正好与母亲的目光相遇,母亲那担心的眼神让我不忍直视。

我承认,我是一个不太听话的孩子,总喜欢固执己见,还对自己的缺点洋洋得意。其实,我要是听话,那晚是不会发高烧的,只因一位女同学嘲笑我穿得跟皮球似的,圆滚滚的,像一个小胖子,丑得可怜。当时我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天气虽冷,我坚持穿得很单薄,外套一概收起来。就这样,不出几天我便发高烧了。

那晚,母亲陪着我打完三瓶点滴,已是深夜两点多。所幸,打完点滴后身体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好受多了。可看着一脸疲惫的母亲,我后悔不听母亲的话,让母亲如此担心,使她不能够休息,早上还得早早去干活。我不能原谅自己的任性。

如今,我已长大,而母亲的青丝已然变成白雪,伸手抚摸着这岁月的痕迹,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庞流下来,打湿衣襟。寸草之心,难以报得三春之晖。母亲,现在我已经懂事了,也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就让我用孝顺来报答你的深恩吧。

暮色

我的暮色,将是哪种的景色呢?

看了越多的暮色,就越害怕忖度自己的。

不过,这半个多月,真的被亲人操到快要发疯了!

连护士也猛翻白眼,害得我必须不时跟医生跟护士道谢、说不好意思!

所以,应该说是身心俱疲!

话又说回来,前几天亲人出院时,我去办出院,心想住了半个月的医院,虽然住的是健保病床,但是他吃的是灌食,那种罐头超贵的,再加上透析,以及做了不少检查,药品更甭说了,因此医药费肯定贵的吓人。

更想着,不晓得钱够不够!

没想到,柜台人员报出价格时,我跟我大哥吓了很严重的大跳!

因为,居然,竟然,天呀,地呀,总共~~~~~

就是比一趟出租车费还便宜啦!

是因为亲人是肾脏出问题,属于重大疾病,健保有给付,不然可就惨兮兮了!

不过,后续的灌食费也是吓人!

而且要用什么灌食,医生、护士、两位营养师讲的都不一样,真的很想抓狂!

尤其营养师开口闭口都是几卡、几克,却完全忽略家属只想知道奶粉到底要几匙啦!

唉~~~~

一个让我钦佩的女人

文/紫玲珑

今天 我的病房里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说他特殊因为他是男人。一般医院都是男女病房分开,除非床位紧张。他看起来大概五六十岁,是由于脑梗和脑出血而入院,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药物的液体正通过滴管缓缓地流入他的体内,照顾他的是一位约四十七八的憔悴妇女。

早上医生查房时说他脑出血和脑梗是完全对立的,一种要止血,一种要活血,所以他的治疗方案很复杂,当着病人的面说得非常严重,还说让主治医生给他下病危通知书。我不知道病人躺在床上听医生说下病危通知是什么感受,他是有意识的,反正作为一个旁观者也觉得有些残忍。不管治好治坏,医生提前说到了,那么出现什么情况医生的责任就小了。

在我输液时跟这个妇女交谈了几句,值得我关注的是,男人今年才47,而这个妇女也不过刚四十,看起来却这么苍老。这不是第一次发病了,长久的病痛折磨让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形体消瘦,精神萎靡。从八点半到现在,除了必要的交费,找医生,去拿药,她一直陪护在丈夫床前给他按摩,按按胳膊,按按腿,非常细心。久病床前无孝子,人情冷暖我自知。长久对着病人一直在做这种枯燥的事情,而且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我自认为我刚开始还行,但时间长了肯定做不到。她让我心里充满敬意!

心灵的窗户

文/袁一飞

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很好地体现了面对不幸时,人的坚强的意志有多重要。作为眼科医生,我不止一次遇到过震撼心灵的事和人……

2002年在云南参加志愿者医疗期间,我遇到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听说县医院来了上海的医生,她拄着拐棍,行走几十里山路来问问有没有好办法。检查证实是视网膜色素变性,先是夜盲,之后白天也看不见。几年前她在省会看过,花去不少钱。因家庭经济条件有限,家人不大愿意再陪她四处奔波求医。

这个遗传性疾病即使到今天仍无有效的治疗方法,当时也只能多安慰几句。她听了后淳朴地笑笑,说那就回去了。

我扶她到县城的路口,看着她蹒跚的背影,无尽的山路,莫名感慨,此时此刻,你觉得你若能帮到她是人间最大的幸福,和金钱和名利毫无关系,因为但凡有点善心的人一定不想辜负别人,特别是一位垂暮的老人的信任。

也是在那里,曾经帮一位患白内障双目失明的老人做了手术。当时我院捐赠的显微镜还未到,我劝患者等一等再做手术。但出于经济、行动不便等多方面原因,患者坚决要求手术。于是,我在头戴放大镜的条件下完成晶体囊外摘除手术,而这种条件却无法再植入人工晶体。但能让患者从之前几乎没有视力,到术后视力至少能维持简单生活。揭开纱布的一刻,饱经沧桑的老人激动得泪流满面,握住医生的手说:“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谢谢你!”他并不善言辞,只能说“祝你今后生个大胖小子”,家属也无比开心和满足。那一刻你会瞬间知道,医生的意义何在。

还有一位成功的中年商人,因肝部脓肿细菌经过血行到达一只眼内,病情发展迅猛,尽管经过积极抢救,但视力和眼球依然不保。在各方面都顺利成功的他一直没有释怀:为何这样的噩运落到自己身上?直到有一天他的朋友来看望他,说了一句话:别一蹶不振,你想过吗?如果细菌同时到达双眼呢?你现在恐怕……上帝在关门的同时,还为你留了一扇窗,或许你更应该感到庆幸,珍惜这五彩斑斓的世界。他说,那一刻,自己有顿悟之感,道理其实简单,但不点明,当局者始终迷惑。释然之后的人,面对生活中的烦恼远比普通人坦然!

每年春节后都有被鞭炮炸伤的患者陆续前来寻求希望。其中一个年轻人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一只眼球已几乎不见,为避免结膜囊狭窄失去治疗机会及时做了义眼,另一只眼睛有微弱光感已趋萎缩。事业小成的他一直不愿放弃,常规手术因角膜不够透明已经无法进行,特别告知在国内某地可以一试眼内窥镜治疗。他走前说的话仍然给人以触动:其实自己知道希望渺茫,他已经无奈地接受现实,但他几个月来始终不敢回到家里,因为担心年迈的双亲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他一直告诉亲人:在治,在治,好一点点……

所以,忙忙碌碌的我们无论如何永远要爱惜自己,免得关心你的人为此揪心。

如果可以,我只愿做一名动物医生

从小,我就非常非常喜欢动物。

小时候,家里有养过猫,养过狗,养过兔子、鹦鹉……好些宠物呢!

喜欢和它们一起玩,一起闹腾,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爸爸妈妈回家后,总是被骂的劈头盖脸,可我还是会悄悄搂着猫睡觉。

那时候,最喜欢的电视节目不是动画片,而是动物世界。总是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够追随那些野生动物学家,在森林里探险,和狮子狒狒们为伴。

上初中后,妈妈便以耽误学习为由,不让养宠物了。直到高考之后,填报志愿了,那时我中意的专业要么是动物医学什么的,要么是园艺、植物保护什么的,总之都是和自然相关的。

爸妈明白了我的心思后,当然不允许我这样填报了。

真正让我放弃动物医学这个想法的,是老妈的一番话,她说,你看啊,不说全国,就单单咱们小区里,那么多流浪猫咪流浪狗狗,等你学出来之后,这么多流浪动物,你能怎么保护它们?如果你以后毕业了,当了一名宠物医生,要是一条患绝症的小狗在你面前,你眼睁睁看着它受折磨,可是你却救不了它,你能承受这样的痛苦么?bulabula!@#¥%……总之,最后老妈把我劝得不敢报这些专业了……

后来,我报了计算机什么的,一些很平常的专业,也被录了。学是学了一些,但是终归没有太大的兴趣。

常常看到校园里那些环境与植物保护的同学们,在太阳下扛着竹竿和网兜捉虫子做标本,看着那些园艺花卉的同学们认认真真地给校园里的植物挂牌子,心里还是很羡慕的。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如果当初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或许不会这样懊悔了吧!

以后的路,谁知道呢?或许还是能圆我的自然学者梦的吧……

母亲的爱

文/田丽

母亲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她的那些故事,都和她的好心分不开。

母亲最初在牧场的分场当赤脚医生,她很喜爱这份工作,之后便开启了她一生的职业生涯。

那时候,母亲还很年轻,每天早早步行上班,工作到很晚才回家。

一个冬天的傍晚,外面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母亲封好炉子,正准备回家。忽然看到门外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瞧,原来是外地卖窗花的女人。母亲急忙蹲下身子,用劲摁她的人中。听到她呻吟起来,母亲便把她搀回医务室。女人感冒了,发着高烧。母亲赶紧捅旺了炉火,然后给她输液。母亲扎好了液体,叮咛她躺着别动,就急匆匆跑回家。一会儿,母亲拿来了小米和鸡蛋,开始在炉子上熬粥煮蛋。输完了液,母亲端着稀粥,一勺一勺地喂她。这时候,门子被推开了,涌进来一伙女人。她们七手八脚,挑选女人的窗花。女人着急地喊:那几对儿不卖啊,我要给这位医生大妹子留着呢!人们哈哈大笑着说:我们就是你医生大妹子喊来的呢!

我家搬到总场后,母亲成了总场医院的护士长。那时候,医生少,病人多,方圆几十里的农村都来牧场看病。到了年根儿,母亲常常是手里正包着糕,或者锅里还压着粉条,就突然被病人的家属叫走了。每逢看电影的时候,我最怕中间插广播。因为一广播,不是这里有人晕过去了,就是那里有人发病了。母亲听到广播,总是一溜小跑,很快赶到病人的身边。有一回,一个老人被一口痰堵住了,脸憋得黑青,躺在地上喘个不停。母亲连忙伏下身子,帮助他把痰吸出来。等他终于呼吸顺畅了,电影也散场了。我拿着母亲的小板凳,牵着她温暖的手,一起回家……

记忆中,母亲一个人,常常扮演好几种角色———医生、护士、护工———哪里有需要,母亲便到哪里赴命,无怨无尤。

有一次,母亲随一位妇产科医生,到附近的一个分场接生。产妇年龄大,血压高,胎位也不正。阵痛来了,她又哭又喊,指甲把母亲的胳膊抠出一道道血痕。昏迷中,她嘴里喊着妈妈呀,快来救我呀!母亲紧紧握着她的手,充满爱怜地安慰她:我在呢!在呢!没事的!母亲她们先给产妇降压,然后助产。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产妇终于生下一个胖乎乎的女婴。凌晨时分,母亲疲惫地回到家中,衣服也不脱,便沉沉地睡去了。一觉醒来,母亲提了两包红糖,急急地跨出门外,嘴里还念叨着:哎!生个孩子不易啊!

母亲为人宽厚,病人都愿意和她打交道。母亲在医院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好多病人都喜欢找母亲打针输液,因为母亲的针法娴熟而轻柔,对病人又极有耐心。母亲扎小儿头皮针是一绝,轻轻一针下去,准确到毫厘不爽。母亲打针,总是一边和病人聊天,一边轻轻揉捏,轻轻下针。不知不觉中,针就打完了,病人疑惑地问:这就完了吗?

母亲做了一辈子的医务工作,始终不明白医患矛盾是怎么回事。因为在她朴实的心里,病人就像亲人一样。病人处在危难之中,得赶紧救治,哪有功夫闹矛盾啊!说到头,宽厚仁慈,是母亲骨子里最本质的天性。

待父如子

文/卓美

父亲病了,病情来势汹汹。上午还在街上闲走,晚上已是气若游丝。万幸的是,当我从几十公里外赶至医院时,父亲已经挣脱死神之手。虽然严重的病情痊愈还有待时日,能够活下来,已是一家人莫大的安慰。

年轻时的父亲果敢而坚强,生活再苦、工作再累都不曾听他吐露过半句怨言。如今,父亲老了,他的坚强与果敢都一一还给了逝去的光阴。

刚刚住进医院时,可怜的父亲任凭医生的摆布,那听话的样子,就巴望医生的妙手将其身上的病痛一把抓了去。随着病情有所好转,父亲一改最初的配合念叨着回家,就连药都不愿意服用。妹妹只多相劝几句,父亲就厉声道:“给我滚!”妹妹泪眼婆娑地收拾好带来的饭盒走人。“把人都赶走,你自己呆在医院好清净?”我轻声挤出几个字。母亲带着她的数落赶过来:“一天到晚伺候你,你以为孩子们容易呀……”父亲一声不吭地听着,脸上没有悔意,表情逐渐变得木讷,再找不到开始的那种嚣张。“妈,你别说了,我爸是不小心说错话的。”我打着圆场。母亲吩咐我给妹妹打电话,让妹妹别和父亲一般见识。我迟迟未给妹妹打电话,我清楚妹妹的为人。果然到了下午,妹妹就笑嘻嘻地又来到医院:“爸,你撵我走,我偏又回来,看你把我怎么样。”父亲笑了,咧开没有假牙装饰的瘪嘴笑了,那笑容像孩子般的纯真。

父亲病情真的有好转了,他能大声说医生留他继续住院,只不过是想骗他的几个钱而已。父亲还能一边上着氧气、打着点滴,一边看他的3D彩票猜谜图,过后再从衣兜里摸出笔纸来写上他认为十拿九稳的数字。看着他执着的样子,有哭笑不得的感觉。由于手不停地动,每天漏针是常有的事情,就连留置针都经不住他的折腾。在父亲没有睡着的时段,我们总要有一个人握住父亲的手,以免他被再次扎针而受苦。有几日父亲没有胃口,他自己总结原因:“喝点啤酒就好了,啤酒是开胃的。”尽管不止一次地告诉父亲酒精和青霉素联合会致命,可父亲不屑一顾,认为这些只不过是我们不让他喝酒的托词。在上着氧气的光景下,父亲摸出打火机和香烟来准备过烟瘾。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将父亲的衣兜搜查一遍,没收他的打火机……半月多下来,一家人恍如在照顾毫不懂事的幼童。

父亲老了,成了被我们呵护的孩子。守候在父亲的病房,静静看他瘦弱不堪的样子,怎的都无法与记忆中的帅气和刚毅相提并论。在病房里聊到日渐崛起的国家时,父亲感叹道:“可惜我太老了才赶上这么好的发展,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就好了,我可以到处去走走。”是的,父亲老了,八十一岁的腿脚已经由不得他想走就走了。尽管内心万分酸楚,除却给父母亲更多的关爱之外,我终究无法让时光年轻……

病中的父亲

文/空谷幽兰

父亲的病是在检查腰疼时偶然发现的。

2000年的春天,父亲想着住了多年的老屋该换换八宝了。一向勤劳的老父,亲自买了苇子,然后和母亲一起扎成苇把子。接着是请人换上了新的八宝,可是新换的八宝却不尽如人意,天天往下落苇虱子。父亲就往上面棚了一层塑料纸儿,就在这时候,他老人家从梯子上跌落下来。腰有些疼,他决定去医院查查。医生把姐姐单独留下,说腰倒无大碍,老父得了另一个要命的病,食道癌。

父亲当天就住了院。家里的人告诉他,他得了食道炎,需要手术。

手术当天,我们兄弟姊妹五人还有各自的爱人都到齐了,怕动手术会出意外,难见老父最后一面。那天,我和爱人很早就到了父亲的病房,怕父亲情绪不稳定,想着开解他老人家。老人很镇定,反而安慰我,说,孩子,别怕,做完就好了,做前打麻醉药,不疼。没多大会儿,哥哥姐姐们就到齐了,老父被推进了手术室。漫长的等待,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我们都茶饭未尽。本来在楼外的树荫下,后来医生喊家属,我们心想,坏了,赶紧奔跑到二楼,原来是叫去做病理分析。老父终于出来了,整个胸部都包扎着绷带,睡着。

当天夜里,他的麻醉药估计慢慢散了,老父一直在呻吟,还不停地骂医生。医生倒是很谦和,说他不清醒,不能怪罪的。第二天,疼得很厉害,他还咳出了很多痰液。再后来就是恢复了,中间还犯了两次心脏病。一个多星期出了院。接下来,就是化疗,回家,再化疗。

老父一生勤俭,不肯去济南治疗,怕病没治愈,反而会给孩子撇下债务,只肯在他工作过的矿院治疗。不知是小医院的技术不行,还是老父命该如此,两年零三个月,老父就撒手人寰了。

我最后一次去看望他,是在他去世的前一个星期天。老父的病体非常虚弱,但还是下了床,陪我和爱人说话。他问我,ca是什么意思,我敷衍他说,这是钙的意思吧。老人神色黯然,说,孩子,你别瞒我了,我是不是得了癌症?我佯装镇定,笑着说,老爹,你别多想,医生说是食道炎,还会错?然后,我就走到屋外去了,因为我怕他看见我已经溢出的泪水。临走了,老爹叮咛我,再打听一下,看城里的医院里有没有特效药。我心里清楚,医生已经让老人回家静养了,哪里还有救命的良药啊。

一周后,老人病逝,但是却是死于心脏病。

阴历八月初一,老人起了床,像往常一样还在大门外站了站,9点左右,吃了早饭,娘说吃得很少,喝了几口汤,吃了小半块煎饼。后来说有点不好受,他就躺在了床上。娘赶紧叫村里的医生,回来,他老人家就不行了,打强心针也已经没有用了。

想来,老爹去世已经十多年了。我和老爹联系除了梦中相逢,就是每次和老娘、哥哥、姐姐们聊天时的回忆。再有,就是每年清明和十一的凭吊了。

谁是谁的恩人

文/许世礼

清晨,我迷迷糊糊从被窝爬起,三下五除二穿起衣服,开门走到院里,看到面前不是慌慌忙忙赶去上早操的同学,也没有高音喇叭里《社会主义好》的歌声,四下看看,哦,这是在自己家里。

头上一棵老榆树,身体弯弯的一根枝杈,就要挨着我家屋顶了。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高中毕业了,也等于失业了。农村的天好蓝,蓝的让我心慌。地好宽,宽的让我胆寒。从这天开始,就要到生产队里和那些生疏的社员们一起干活去了。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害怕。真的,我害怕。我从小到大一直在学校,过惯了和老师、同学在一起的日子,一下子去和那些村里人一块儿劳动。我真怕自己不会干或者干不动体力活,让大家笑话,更怕他们向我问这问那。

那年,我高中毕业后赶上了要在农村锻炼二年,才可以推荐到大学或者大专学校。能够受到推荐,名义上说你表现突出,实际上就看村里干部帮不帮你,公社有没有人给你弄到指标。自己村里没人,公社没靠,身体素质又不好,又不想一辈子扎根农村干革命。琢磨了很久,觉得当医生是桩不用干苦力活又受人尊敬的好营生,就悄悄找医书学习。没想到,一下就学出了兴趣。上大学不就是为了能有一份好工作吗?李时珍没有考大学,最高学历也就是个秀才,连举人都没考上。李时珍从小就当医生,后来还被选拔做了御医。再后来他不愿当御医,回家还做医生,业余增补修纂《本草纲目》,成了世人难忘的医药学家。

我暗暗下决心,一定学出个名堂来。白天,我跟着父亲去种地。耕地、播种、锄田、收割,样样活计都累人,但我坚持着。回家后,就拿起书,孜孜不倦地读。村路边的小草和露珠一定还记得我,是它们陪着我,向李时珍学《本草》;夏日的雨丝一定记得我,是它们看着我在窗前向张仲景学《伤寒论》;明月和繁星一定记得我,是它们听我熟记汤头,给我清亮,伴我到深夜;轻风和小鸟一定记得我,是它们和我一道研究《脉学》,给我祛暑去孤寂;屋里那面镜子一定记着我,为了学针灸,我常常在自己身上扎针,扎得身上到处是红红的针眼。队里的社员们更会记得我,是他们背后议论我,说我是书呆子,说我不合群,有的悄悄到我父母面前告状,让他们管管我,别让我学坏了脑筋,学成书呆子。父母一定还记得我,听了人们的劝,回家就叨叨,有时还抢我的书。后来我改变了学习方法,在地里干活,也和大伙儿搭话,但出地和回家的路上,我默默背诵医书里的歌诀。有个年轻社员看到我像念佛似的自言自语,以为我犯了神经病,就大声喊我,把我从歌诀里喊出来。我不明白他在喊什么,就朝他傻笑。他说,疯了,真的疯了。但干活时,我不敢走神,特别是锄地的时候,你要心不在焉,就会把庄稼苗砍了,那全队人真的会把你当成神经病。

几年过去,只要提起中医那一套,我就能滔滔不绝,说出个子午卯酉。我感觉可以给人看病了,就在家门挂起了诊所的牌子。起初,并没有人找我看病。后来我挂出免费二字,很快就有人上门了。那时候,中药很便宜,一副药才几角钱。病人吃了我的药,很快就好了。我最难忘的是,第一个找我看病的人——隔壁二大娘。她是老胃病,经常肚子疼,怕着凉,一年四季穿着棉坎肩。平时冷的、辣的、油腻的,什么都不敢吃。她找过许多医生,看了几十年,一直没看好。我诊脉后,感觉二大娘的脉特别虚,看舌体胖大,苔白腻,有瘀点。问诊,二大娘平时全身无力,有时胸闷心慌,睡眠还不好。我用温胆汤加味,十几副药就彻底治好了二大娘的病。二大娘水果、饼子、各种肉食都敢吃了,再也没有犯病。她高兴得逢人就说是我治好了她的病。很快村里的病人纷纷找我来看,我成了村里的红医。

后来我听朋友的撺掇,考取了执业证书,把诊所开到了县城,没想到的是城里人看中医很注重医生的年龄,几家鹤发童颜的老中医,戴着老花眼镜,把修长的手指放在病人腕部取脉,摇头晃脑卖弄自己的医术,我却发现有的老中医,根本没有真学问,把脉只是在装样子,但人们却深信不疑。我尽管留了长发,梳成背头,胡子也不剃,穿一件中式褂子,还是老不起来。感觉自己肚里像一个锦囊,治什么病的办法都有,就是没人上门。诊所门前除了要钱的乞丐,基本上我一个人在唱空城计。

那时,我以为自己的位置选错了。因为我开诊所的时候,这条街上,哪都没有出租的临街房子,只有两间,房主是老师,留着准备假期开补习班。我好说歹说才把它租下来。可是,开业以后才知道,隔壁就有一家诊所,是一个姓王的老中医在坐诊。只不过人家没挂牌子。更要命的是,人家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多年,人们跟他的关系已经像亲戚朋友一样好。

当医生没人找你看病,整天坐在诊所里,心里那个苦闷,真像坐监狱一样。一天两天还好,要是天天就那样,我真有点坐不住了。我想,难道自己进城这条路走错了? 初长羽毛的小鸟想和经验丰富的老鹰比飞翔,真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正当我有了撤退想法的时候,生意来了。

病人是附近的一个老太太。一个月前,老太太就病了,隔壁的王大夫给看过,说是胆囊炎,打了三天点滴,不见好转。老太太七十五岁了,王大夫不敢造次,建议家属带病人去县医院看看。老太太的丈夫是退休老干部,一辈子很爱自己的老婆,当即决定住院治疗。

老太太在县医院住了六天,病情越来越重,子女们怕母亲出意外,赶紧转到大同市医院。市医院有大儿子的战友当院长,专家请了好几个,经过集体会诊,用了名贵中药和进口西药,老太太不仅病没见轻,倒是又添了新病,全身浮肿,像用气吹起来的胶皮人,又粗又大,经常出现昏迷现象,吃啥吐啥,眼看不行了。院长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让战友和家人回去安排后事。

老太太从医院回时,带了些没用完的药,都是些维持生命的液体。儿女们央求好几个熟识的医生去给输一下,都没人答应,谁都怕摊上麻烦。他们找我,说明情况和来意。我说:“行!”

我见到病人,把液体给老太太输上,刚推开输液阀门,就见病人牙齿打颤。我赶紧把阀门调到最小,病人才平静下来。见家里人正在商量老人后事,我闲坐着没事干,就伸手为老太太把了脉,细细看了体征。我觉得老太太病不至死,就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就是尿潴留嘛,人还有救,怎么就急着商量后事呢?”

一家人听了我的话都把眼睛盯向我,盯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你有办法救活病人。”坐在我身边的病人老伴说。

“你有办法就动手吧,别怕,人已经这样了,死了也与你无关。”地上商量老人后事的人都说。

我的脑子里很快出现了一个歌诀:“五苓散治太阳腑,白术泽泻猪苓茯,桂枝化气兼解表,小便通利水饮除。”还有另一个叫做参附汤的方子。老太太阳气暴脱,四肢不温,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上气喘急,脉微欲绝,用五苓散合参附汤应该有效。

我当即开出一方:泽泻15克、猪苓10克、茯苓15克、白术10克、桂枝15克、党参18克、附子10克、木香10克、乌药15克。该方以泽泻为君,以其甘淡直达肾与膀胱,利水祛湿,以茯苓、猪苓为臣,增强利水渗湿之力。佐以白术健脾,运化水湿。参附汤回阳,益气,救脱。可治心力衰竭,正合老太太病机。

我立马回诊所抓了药,嘱咐家属把药熬好后,慢慢给病人灌服下去,看看有什么反应。

第二天,当我去看病人时,老太太奇迹般苏醒了。好人似的坐在炕上,正在喝大女儿喂的米粥。大女儿对我说:“许大夫真是神医,大医院办法使尽了,就是排不出水去,你的一剂药喝下去,我母亲一夜尿了二十多次,一下就现了原形”。我心里偷笑,这女儿真会说话,好像***先前是妖精似的。

我给老太太共用了六剂药病就好了,真可谓药到病除。消息立刻传遍了大街小巷。我的诊所一下红火起来了,上门看病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人们口口相传,都说我是神医。

这件事给我感触很深,有些地方出现医患纠纷,我觉得并不完全是病人家属的问题,我们有的医生不与家属沟通,总把自己放在病人之上,不肯放下架子,与病人及家属平和对话,这是问题的主要根源。如果我们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病人及家属。他们绝对不会无理取闹。我对每一个病人都看作是自己的恩人,谁来看病,我有把握的,就告诉病人和家属,这个病我能治。没有把握的,我就明确告诉人家,我没有把握,要我治,我需要查找资料研究一下,对方同意后,我认真研究,最后还是治好了。有的实在没办法,就直接告诉对方,应该到什么地方去看,病人也很理解。病人是医生的衣食父母,没有病人,医生早饿死了,还能端起什么臭架子来。

治好老太太后,周围邻居都说:“老太太命不该绝,遇上了神医”。病人家属对我也千恩万谢,我觉得应该是我感谢他们才对。我的诊所本来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地,是他们让它变得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他们才是我的恩人。

母亲的来电

文/诀饮续

今晚接到母亲的来电,一开始她就习惯性地问我在学校过的怎样,我还是那百年不变的答案“还能怎样,就那样呗。”她嗔了我一句说:“看来你还挺悠闲。”我笑了笑,问了问爷爷的病情,知道他转进省级医院后情况总算好了许多。七十五的瘦弱身躯,先是做了肾结石手术,不到一个礼拜,又因为小肠梗塞再次入院。我问母亲是不是术后综合征,能不能赔偿。母亲就说“医生说了一码子事归一码子事。”我对医生没什么好感,就凭爷爷在医院痛了七八个小时,他们还手足无措叫我们到处去检查,因为主任级的医生正在享受抗战胜利七十周年的假日。放假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一个医院那么大,总要有人能镇守吧。至于叫人做无谓的检查,吃昂贵的药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有病还是要治!

接着我们聊到了家里,只剩下弟弟一个人。母亲说起弟弟总是满满的担心,只玩电脑不吃饭,经常开灯不关灯,出门忘记反锁门,许多在我看来非常幼稚的表现弟弟都有,一个初中生,连照顾自己的本事都没有,怎不叫人失望。我总愤愤不平地对母亲说:“你就是没打过他,他才那么任性。”想起小时候,我给母亲打的次数,星星都数不完,哈,我也是够坚强。我并不赞同“棍棒底下出孝儿”的教育方式,但我认为适当的惩罚是能让小孩学乖点的。一味地宠爱,只能惯坏孩子。

讲到后面,母亲不知为何总能把话题引到我男朋友的身上,大概是怕我吃亏吧,她总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女孩子要自强自爱,这样别人才会爱你,男人容易变坏,所以女人要足够优秀才不会一无所有。母亲说的都在理,我也是明白的。不过在爱情里,我还是选择相信,这是对另一半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肯定。也许是我太天真,但我高兴有这样一份纯粹的爱情,相知相守。母亲呀,总爱替我想很多,该来的未来的,总要给我点个醒。也许只是个简简单单的通话,却饱含着她对我的爱,真挚而隽永。

医生父亲

文/赵理章

父亲赵禹珍生前是原吕城中心卫生院的一名中医,他八岁读私塾,十六岁到武进孟河派中医世家师从谢恒昌学习中医。1937年,22岁的父亲在吕城镇设立私营诊所,挂牌中医内、外科。1944年,父亲担任国民党吕城时化乡乡长伪职期间,利用其身份,掩护中共地下党及新四军从事抗日活动,还多次为地下党筹粮筹款,派人送到地下党指定的秘密地点。

1951年9月,吕城成立联合诊所,父亲积极地响应政府号召,与吕城其他几位医术较高的同行加入了吕城联合诊所,并成为吕城联合诊所的创办人之一。吕城联合诊所开办之初,一无场地,二无资金,条件十分简陋,父亲就把自己原私人诊所里的桌子、椅子、药具药柜及医疗器具等,全部无偿捐给联合诊所。

父亲原本学的中医理论知识,对西医一点不了解,为此他一方面到丹阳、镇江等地的大医院进修学习,另一方面购买订阅西医书籍和报刊,从中学习相关临床医疗知识。很快,父亲在中西结合治疗方面就探索出了一些积极有效的措施,在临床应用上推广开来。

1958年春,一位母亲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男婴急匆匆赶来就诊。婴儿从前一天就开始哭闹,不思饮食,此时依然边哭边挣扎。父亲随即对小孩进行详细检查,并在他的腹部发现了硬块。当时诊所尚未有透视显影设备,无法用辅助器材作进一步确诊,但父亲凭多年的丰富经验判断很可能是小儿常见病肠套叠。这种病必须在发病48小时内得到救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正好中午时分吕城火车站有趟列车至上海,父亲当即建议带患儿去上海治疗。患儿到上海后,经确诊果然是肠套叠。上海医生得知这一诊断来自吕城一个乡镇诊所的医生时,竖起了大拇指。

父亲从医几十年,遇到过各种疑难杂症,有把握治疗的他从不推诿扯皮,或找借口把患者拒之门外,判断不准或没十分把握的,也从不会因为怕丢面子,先给患者开两味药吃吃看,以至耽误患者治疗。父亲一生只有一个信念,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父亲曾在吕城医院的医疗历史上创造过一个“奇迹”:1968年夏日里的某一天,父亲一人全天的门诊量达120余人次,远高于当时全医院所有科室其他38位医务人员的当日接诊总量。那时挂号后就诊不像现在通过显示屏分好科室和医生,而是由患者自选,父亲一直是当地患者的首选医生。为此,医院不得不想办法分流找父亲看病的患者。

父亲还常常到乡下出诊。那时农村交通不变,无论是高温的夏季还是寒冷的冬季,父亲都是背着药箱徒步几十公里往返于吕城的毕庄、姜家、洪家及运河的留庄、蔡塔、谢庄等地,送医送药。

1978年8月,父亲从吕城中心卫生院办理了正式退休手续。院领导请求父亲继续为吕城人民的健康发挥余热,父亲答应了。此后,他在吕城中心卫生院一直工作至1983年初身患肺癌时,才脱下了心爱的白大褂。

父亲虽已离开三十多年,但他的音容笑貌仍然时常萦绕在我的心中。

看见

文/莫小米

不同的职业,看见的世界不一样。

一名基层法院的家事法官,一年经手两百多件离婚案,不免看见许多的扭曲与撕扯、冷漠与谎言。

做家教的大学生,常常目睹孩子的无奈、家长的焦躁,以及随着孩子分数高低情绪起落无常,两代人剑拔弩张。

而当一名保险理赔员,常常要和骗保者斗智斗勇,几乎要有侦探的头脑。

他看见骗车险的案例,多到什么程度?有一家汽修厂附近酒店地下停车场的一根柱子,在两年零三个月的时间里,被不同车辆碰擦多达54次。有两个“陌生人”,在2017年到2019年间开车互相碰撞了七次,制造交通事故,索取高额赔付。

还有更疯狂的。有人自残,切掉大拇指冒充被狗咬。有人杀人,一辆车在高速路上自燃,一个女人被烧死,其实是借高利贷的丈夫给妻子下了药,想获得赔偿还债。

见多了恶的人,更容易被善打动。有个客户见一陌生孩子往马路上跑,他跑过去把孩子揽住,自己被车撞了,造成骨折。家境贫寒的他来申请理赔,理赔员很感动。有对父母一心要治好患白血病的孩子,没有一丝放弃的念头,甚至把家里的沙发都卖了,理赔员上门都没地方坐。虽说保单只有10万,对治疗白血病来说微不足道,但那家人的信念,比保额要大得多。上门的理赔员都自掏腰包捐了款。

有一本书是17位肿瘤科女医生亲口讲述的,她们的工作,就是面对病痛与死亡。

一对中年夫妻,一直很恩爱,女人患了晚期胃癌,男人放下所有工作照顾她。可是有一天,医生看见这位男家属在楼道里哭,问他,他说:“她刚刚扇了我一耳光,仅仅因为粥太烫了。患病,为什么就像换了一个人?”

医生劝慰说,身患重病的人,受着疾病痛苦折磨,性情可能会完全颠覆,挑剔,发脾气,不可理喻。你不妨这样想,这就是老话所说的“不留念想”,人到最后要离开时,用折磨人的方式让亲人割舍,让你在她走后快点从悲伤中走出来。她是对你好啊。

男人释然,更加细心照护,更加爱她。

这番解释,也许对,也许并不,只有看了数十年生离死别的肿瘤科医生,才能这么温情地诠释。医生们明白医学阻止不了死亡,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让病人有尊严地离开,让孤单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被温柔对待。

不眠之夜……

三十八度二,怪不得我的脑袋昏昏盹盹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喉咙连咽口水都觉得疼,我自己睡不着就算了,还要叫醒妈妈伺候我吃药,心里真不是滋味。她强挣惺忪的双眼,用手揉揉便焦急地跑进跑出,为我探温端水拿药找被子…她半眯的眼睛里盛满了关心,看着她忙禄的身影,愧疚与感动填满了我的心,心里荡起了圈圈幸福的涟漪…

往事如电影般,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我小时候特别害怕打针吃药,排斥的很,看着那又丑又臭又苦的药丸,我怎么也咽不下去…喝了一肚子的水,可那药丸像是故意和我作对般,怎么也不肯让我吃下去…在口里融化了,苦的我干呕连连…直到五年级,我遇到了一位严厉的老医生,他凶极了,瞪大了那尖锐的眼珠子,大嗓子生气的喊“没见过这个笨的人,这么大个人了,连个药也不会吞”。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我不愿让他瞧不起,于是克服内心的障碍,把那苦不喇吱的药丸一次又一次地放进嘴巴…终于终于我学会了吞药,再也不用把药碾成粉末了…现在回想起来真的要谢谢那位严厉的医生,是他让我学会了吃药,更让我懂得把别人的打击当作是自己前进的动力…

以前每次打针我都害怕的要命,总是骗那医生说“你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呢!”后来总是被妈妈抱着硬拉着给医生打了针,我眼泪旺旺地恳求医生“不要打那么疼,轻点!”可是每次都疼的要命,一疼我就哭,一哭爸爸就哄着我,给我买吃的玩的,背着我回家,那时,在爸爸宽大的舒服的背上我吃着糖,忘记了疼痛,想着好像生病也不是一件多坏的事情…

我记得从小到大,爸爸只打过我一次,已经不记那次我生的是什么病了,只记得好像挺严重的,要吃一大碗黑臭不垃圾而且苦涩得可以杀人的中药,从来没吃过中药的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吓人的中药,于是任性的我趁爸爸妈妈不注意,一下子就把药给倒桶里了,然后心虚地对爸爸说,我把药吃光啦!爸爸就觉得奇怪,怎么这次这么听话,平时都要软磨硬泡个半天,还要准备了糖才肯把药喝了的我,今天怎么会如此反常,果然,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当爸爸看到桶里的中药,顿时火冒三丈,打了一顿,从来没有打过我的爸爸竟然破天荒的打了我,我甭提多伤心了,以前每次我做错事,总是妈妈打的我,而爸爸总是充当好人的角色,护着我,我总是躲在他的身后,妈妈也就无可奈何啦…可是现在爸爸却打了我…当时我是越哭越伤心,口水鼻涕一起流…后来在爸爸妈妈的注视下重新喝了一大丸中药,爸爸给他刚才打我的棍子让我打了回来,我才停止了哭泣,破涕为笑了…啊,儿时的我是那么的调皮,儿时的回忆是那么的生动而有趣…

最后一天

文/雏菊新娘

高中毕业那年,答应同桌毕业了后会给她写封信,算是告别。可一直迟迟未动笔,现在终于整理好心情知道如何下笔了。那是在一个动情的时刻,或许是久居无声的硝烟中精神逐渐变得零零落落,涣散似雾,容易大喜大悲,出现了某个振奋人心或是令人动容的画面便跟所有人都亲得像亲姐妹。只是毕业后我像是被囚禁了一世纪的罪犯成功越狱一样,再也不愿意回到有那些记忆的地方,谁说毕业了一定会再想念高三?谁说总有一天我们会舍不得?

高中有过很多个同桌,最后一任,印象最深。不是因为我们有多要好,也不是因为她离现在最近。只是在她身上,我还想得起我的年幼与无知,懵懂与敏感,跋扈与自卑。

崔静雪。名字淑女得一塌糊涂,长得也像个淑女,但实际上,她能跟淑女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名字跟外貌。她特别怀旧,高三时用的笔竟然还是初中买的,习惯了就有感情了舍不得扔。她有一个小便笺,每张纸上面都有一句或者几句话。比如,今天吃了什么东西,放学跟同学去了哪里,物理复习到了哪里。一本厚厚的便笺等我们是同桌的时差不多写满了。只是她的字写得很难看,相当难看,感觉像是爬在纸上的。当时我在心里就想,这妞心理素质真好,乱七八糟的竟然还能写下去。我也用过很多次便笺,只是因为我的字也很烂,总是写一张撕一张,到最后也没能留下任何关于记忆的东西。于是在心里,挺佩服她的。到现在我还像她一样在用便笺,只是我还是从来没有写完一个,我还是看到任何不美的东西就想毁掉。

她很大咧咧,具体表现就是她的桌子永远都是一副像是战乱过后的样子,杂乱不堪。各科试卷总是一打放在一起。草稿本像是从旧货市场扯出来的。我的前一任同桌是班里最整洁的男生,跟他同桌后我就变成了这样,所有书用书立放的整整齐齐,每天早上来书桌用湿抹布擦一遍,再用纸巾擦一遍。这个习惯我到现在还改不了。因为当时跟他同桌时总是被一个男生嫌弃有点伤自尊。换了崔静雪后就变成了我嫌弃她,总是在想一个女孩子怎么邋遢成这样!她就像《失恋三十三天》里面的黄小仙。但后来对于这个习惯,我却很排斥,极力想摆脱,因为已经到了如果哪里没有收拾整齐就没办法做别的事的地步,甚至变本加厉地看到邻座桌子乱七八糟也会很烦。也尝试过故意不整理但每次最后都妥协了。我也羡慕杂乱不堪还能怡然自得的随性,可我做不到。

那时候很不喜欢别人碰我,碰哪里都痒,差不多就是不能碰,因为这个大一时还“得罪了”心如跟萍姐。可我这个暴虐同桌,热情得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她总是在我学习或者发呆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激动地抱过来大喊“同桌,你知道吗……”,如果是动漫可以配图的话,我额头上绝对是黑压压的三条线,头顶绝对是快要烧焦的颜色。不过我每次都忍了,但是事后很严肃得跟她强调,以后别抱我,碰都不可以,我怕痒,很怕。出人意料的是她不但没有因为我的冷漠生气还很乖的答应了,不过后来,照抱不误。我就这样压着火压了很久,直到某天晚自习,她很严肃地跟我说,同桌,你这样不行,你知道吗?人与人的交流,尤其是女孩子,肢体语言也是很重要的……

崔静雪绝对是一个奇葩女。她不是班里那种会人人都喜欢的女孩子,甚至可能有些人不喜欢她。谁知道呢,风风火火的女孩子总是不可能合所有人的口味。那时候最喜欢早读,早读大家都在读书,声音很大,只要老师不在什么都可以干。某天早读,她却在唱《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就这样……”突然转过头对我说:“同桌,以后哪个男生如果把我堵到楼梯口大声给我唱征服,我马上就从了他!”我听到后马上腹诽,哼,下次来个青蛙男追你我就偷着他让唱,看你从不从!

某天晚自习,都看不进去书,就相互聊起天来。高三最喜欢聊的莫过于想考哪个大学,以后想当个什么?在那种压抑兴趣,禁止娱乐,看个杂志都得偷偷摸摸的战火年代聊这些或许是唯一能看到未来的方式。我问她,同桌,以后想做什么?时隔三年,到现在对她当时的回答都记忆犹新。我甚至想得起来她当时的表情,眉飞色舞神采奕奕的,双眼明亮地说:“我的梦想是想当个小女人。”当时愣了三秒,随即实在没忍住,一起笑场,我们又很可耻地影响了自习纪律,还很不巧得被班主任从后门窗户外窥视到了。可能生活就是这样。我们总以为我们能够掌控未来,可事实上我们一直在被它掌控。严重的甚至是玩弄于权杖之中。

我为什么一直想当医生呢?说起这个我是不是应该仿照马尔克斯写个《我那些主治医生的回忆录》?可能是从小去医院的频率很高,见过很多年龄各异,性情不同的医生。我喜欢这样的职业,崇高。并且每天能和很多不同的人遇见,发生不同的故事。中医院的新婷姐姐,那是一遇见就觉得认识的感觉,像是身边的姐姐。口腔科的爷爷,在森工医院家属院楼底下遇见时还问我牙齿现在好了吧?很吃惊,毕竟他的病人每天不计其数,我也是一个月前去的。见我用既惊喜又吃惊的眼神望着他时他说,因为我一个小女孩被他用那么大的钳子拔牙,他手都勒红了时,我只是眼泪一直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觉得这女娃好坚强。其实只是因为我妈在外面等我,不然我一定会喊得能让天花板掉下来。以前眼睛长了一个囊肿,做了一个小手术,是实习的姐姐做的,麻药时间没到她直接切除了,事后我妈说我在里面哭得撕心裂肺好几次她都想冲进来带我回家不做了,从那以后我知道了有时候需要无声。

甲流时我很不识时务的半夜发高烧,那时候正好住校,舍长跟董旭燕陪我去医院。其他医生护士见我高烧都是捂着嘴巴像瘟疫一样让我离开。那时候可能脑子烧得有点不正常,总感觉自己一定是得了甲流,让她们离我远点,再加上她们俩都高三了,还没考大学呢被我传染了怎么办。董旭燕当时说:“如果室友生病了我们怕被传染如果你真有什么事那我们就算考上了大学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没再说话,事实上早都没力气说话了。急诊一个漂亮姐姐给我了一包退烧药直接带我去病房,跟我说晚上了不用去缴费直接睡一觉不要怕明天就好了。舍长在椅子上睡了一夜她俩轮流摸我的头,差不多黎明时真的退烧了。可能她们都不记得了吧,毕竟快五年了,她们毕业后也一直没联系。只是这早已印在了我心里。前段时间看新闻总是会看到砍伤医生的事,可有哪个医生愿意病人死在自己手里?那种不敬畏生命的医生可能会有,但绝对是极少的。再冷漠的人也会有同情心,可能就是人类的恻隐之心吧,看到病人很痛苦时也不会无动于衷的。所以真的很痛心患者为何要去伤害医生伤害主治医生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无辜的不相干的医生护士都要伤害?一直想以后当个医生,志愿势必就报临床了。崔静雪因为姨父是医生,住姨妈家对这个职业了解甚多,很排斥,说是以后绝不学医。可后来的结果是想学医的没学,绝不学医的却学了。

可能三年了她开始喜欢自己的专业,接受自己的未来。我也慢慢意识到,对于医生这个职业,与其说喜欢,更多的是崇拜。我并没有多么想的多么热爱,我没办法把几乎所有时间花在学医这件事上。我总是痴想去漂泊去流浪总有一天离开。有机会改专业有机会考非医攻博也不再考虑。今晚从自习室出来到四楼电梯口,外面的月光透过墙上那个大窗户映射进来,地面在灰暗中白茫茫一片,忽然想起崔静雪,我们高考后也是各有各的生活,各自在自己的人生忙碌的谱写乐章。我于你,你于我,都只是“那些年,跟我在一起的高中女同学”,你是我高中的一部分。那种一辈子最美丽的年龄遇到的人。

端午节时我破天荒的回家了。也不知道回家干嘛,家里根本没人。就是想看看我家的房子有没有发霉掉。妈妈给我准备好了三顿饭,我就踏上了回家的路,果然回家后打开电视躺床上一躺就是一天,妈妈准备的食物勉强可以维持一天。第二天上午正看电视接到崔静雪的电话,她说她马上到我家了让我接驾。挂了电话我继续看电视,根本没理她。我家在县西她家在县东,别闹了,怎么可能会来。再说了因为初中高中离家远根本没有同学来过我家。但是我总是低估了我同桌的肆虐,她真的顶着大太阳风风火火地跑来了。我一时激动不知道怎么招呼,事实上我家平时没人住根本没什么吃的。我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打算这天回来跟我一起住,可她下午才回来。中午的饭,还是我同桌做的,她很嘚瑟的说中午给我露一手炒面,结果炒焦了。妈妈回来时她早走了,听我说来同学了挺开心,随即又担心得问,那你中午给你同学吃的什么?自己做的?我说我同学做的。好吧,我真不该这么说,结果就是听了好久政治课。怎么能让同学做饭呢?怎么这么招呼人的?怎么不给出去买点饭呢?我只能说,我跟她老熟了,不用见外。

最后临近高考,大家都是视死如归,或是痛苦得留不出来眼泪,或是期待下一秒就考完。老师不再讲课,我们不再做题。窗外的知了扯开嗓子地叫嚷,伴着四十度的高温,在六月天里,像是在炼狱。教室除了吹着热风的电风扇声,就是沙沙的翻试卷声。大后天高考,今天最后一天在学校,下午发了准考证就回家休息了。我忽然发现试卷里还有几个题目不明白,大家都胸有成竹的随意翻翻,我同桌更是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斜着眼睛瞅试卷。她见我有问题索性放下她的拿起我的试卷问我哪个不会。接着就开始给我讲题。如果高中是这样结束的那该有多好。烈日炎炎,老师们热切的望着我们埋头苦学,同学们很辛苦但因为马上就可以到象牙塔而满足。大一过年回家同学们叫上老师一起聚会各自分享大学生活,回想起我们的青葱岁月,大约都会动容地微笑吧。我也可以回忆起我的高中,最后一天都是伴随着同学讲题结束的。可我再也回不去。再也不可能轻松地温柔相待。高中对我来说,变成了提起就无法愈合的裂痕。

我俩正在激烈地讨论题目,班主任突然像一尊佛一样无声无息飘过来站在我们面前盯着不说话,表情像是谁欠了他两块钱不还似的怒目而视。我们俩都看到了,我本想不说了等他走了再讨论,可我同桌可能心想,我们小声讨论题不行啊,就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其实我知道崔静雪怎么想的,因为我们俩平时太爱自习早读期间说话了,这次虽然被他抓个正着但我们是在讨论学习。班主任还是把她叫出去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说崔静雪的,但是后来就是吵起来了,吵到班主任让她叫家长,吵到说不给她发准考证,吵到他说你自己不要复习不要高考啊还给别人讲题!本来事情因我而起,可我没有任何自责的感觉,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要准考证了不高考了也不会让我同桌因为我拿不到准考证!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像是释放了一样,终于可以跟班主任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怒目而视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他的班我换过很多同桌,基本都是话痨。大概是因为我几乎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在班里除了跟周围的人几乎不跟其他人说话,他就以为我是一个寡言的人,跟话痨同桌话痨就没办法说话了。你猜得对,因为我一直很自卑,插班生,休学生,成绩总是在后二十名,坐在最后一排,周围基本都是男生。但唯一让人觉得不那么窒息的是我周围的人都挺好,就算我们不说话也不影响什么,甚至因为最后一排只有我一个女生对我还挺照顾的。毕业了还有男生问我为什么总是很沉默,只跟陈姝月还有几个女生说话。我回什么?我只能呵呵。后来坐到前面去反而坐如针毡。当我现在写下这些,回忆起来时我还是忍不住鼻腔肿大,泪腺像阀门一样瞬间破裂。

我去了他办公室,他盯着我看,我站着不动,也盯着他看,但我的眼里充满了明显的愤怒。我们一直沉默,或许两年来我一直跟他这么交流的,只是从前从来不会把愤怒写在脸上,不会眼睛里都是火药。最后他先开口问我干什么,我只问了崔静雪的准考证什么时候发。他说按时发,既没有问我为什么自习讨论题也没问我还有什么不懂的。我想他心里比我更清楚那句“你自己不要高考了还去给别人讲题”有多残忍。可能这是我同他最后的对话,我不记得还有跟他说过什么了。自从高二,我变得敏感,尖锐,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自保,攻击。有多少人都用何种方式在反击,而我用的是最无声的方式。他让我看到了等级,看到了权利,看到了金钱,这些东西很强大,强大到有钱有权就很是成功者。

我高中就在这一天彻底结束了。不是在高考,也不是在拿通知书。那是最后一天。但现在,事隔经年,却慢慢的想念那些曾经是我同学,对我还不错的人了。上次去南京,见到贾沛还是很高兴的,即使我们可能也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中。

陪妈妈孵太阳

文/肖俊锋

90岁以后的老母亲前年初病就多了起来,痛风、骨质疏松等疾病向她袭来。去年3月一跤把左大腿摔骨折了。

感谢医术高明的医生,母亲的手术总算顺利成功。看着整天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想起前几年我经常面对两位与母亲年龄相仿的老人,她们也因病长期卧床不起以致瘫痪在床直至辞世。我要想方设法让母亲尽可能活得有点质量。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母亲手术后的三个多月,我特意请教了主刀医生,询问病人是否可以适当下床活动一下?得到肯定答复后,我就考虑要行动了。哪知长期卧床后的母亲却没有了前几年的那股活力,几次三番推出理由不肯下床。

母亲识字不多,但素来要强。我用几年前她在自己小区如何进行健身活动的事例来夸奖她。受到鼓励的母亲开始试着下床了。两腿刚着地,母亲无法站稳,我在后面左右吃力地扶着她,连续几天试验后,她总算能站稳脚跟了。下一步就要开始挪动双腿了,从一步一步起头,到后来让她依靠助步器每次能走出20米至100多米,如此成绩别说得到同室病友的羡慕,还得到护士、医生的夸奖。

几个月前,病中的母亲又得了脑梗。经过一个月的治疗病情得到了控制,但右腿麻木不听使唤了。我担心起来,能否让老母亲恢复脚力?见到来给她进行康复活动的医生,我不断地请教、询问,每次到医院,我首要做的事情就是给母亲四肢进行上下左右百余次的活动。我知道这些活动量远远不够。母亲稍微能站得住,我就让她扶着轮椅、我在她身后抱扶着她随着轮椅艰难地向前移动。

天冷了,老人走出温暖的病房很容易感冒,我把母亲全副武装起来,用被子包裹着,推到避风地方去晒晒太阳。我本人毕竟是奔七的人了,看到轮椅上的母亲晒着暖融融的太阳,始终靠墙柱站立着的我这才渐渐感觉吃不消了。以后我从家里带来一个小凳子,在陪母亲晒太阳时,我坐在小凳子上不停地给母亲活动四肢,自己也能稍稍得以休闲,看书、看报、眯上一会儿眼睛。和煦的阳光下,我进入了梦乡:年轻时候的母亲牵着幼小的我去菜场买菜,一路上问我要吃啥点心?在店里,小笼包子、生煎馒头、麻球、小馄饨、酒酿圆子、赤豆糕等随便我挑选,坐在桌子旁边的母亲却一口也不吃,笑眯眯地看着我吃得津津有味,脸上充满着幸福……

母亲的轻声咳嗽把我唤醒。我睁开惺忪的双眼,模模糊糊看到母亲那右手轻抚在我早已谢顶的脑袋上,怜惜的神色充满着脸庞。

感谢艰辛

文/黄意

父亲平时忙自己的理发手艺活,家里的大小事务都靠母亲操持,我是家中的老大,自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早一点,跟着大人学做家务,读小学三年级时,我已经学会挑水做饭、洗衣带弟妹等活儿了。

1959年时,村里还没有厕所,我父亲很有心思,头一个建了间厕所,但这私人厕所很快成了“公厕”,没几天就积满了粪便。我那时读小学五年级,13岁,父亲为了锻炼我,每个周日上午,都要我把厕所的大粪挑去堆积或晒起来,给农作物做肥料。

有一次,邻居兴南叔正好路过,见我挑着满满一担粪水,便感到吃惊,对着不远处正在给乡亲理发的我父亲大声叫道,“佳叔,你家阿意瘦筋筋的,叫他做这么重活,不怕整伤他呀?”

那边,我的父亲侧过脸笑了笑,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没事的,做惯就行了,我不想他这么娇气,锤打锤打才好。”

兴南叔仍然用怀疑的眼光瞧瞧我父亲,又用几分钦赏的眼光扫了我一下,连连点头:“噢,有其父必有其子。”

凭着勤学习和勤干活的好习惯,我成了村里那年唯一考上安铺中学的学生。一到周末,我还是回来照常帮着家里干农活,做杂务,下午才带上妈妈准备的寄宿一周的粮菜,步行20多里路,返回学校上课,这样一直坚持到读完中学。

初二第一个学期,11月初,有个周六下午,天气突然转冷。我从学校回到家,一进门,便见父亲半躺在木板床上,一副神情疲乏、呼吸不畅的样子。我知道,一定是父亲的哮喘病老顽疾又发作了。我赶紧上前,问候过父亲,父亲无力地点了点头,好一会呼吸平顺点后才说:“已经三天了,刚才温医生来打过一针,现在好多了。”

父亲从小就患有支气管哮喘病,此病总是反复发作,无法根治,每一两个月发病一次,特别是冬天,发作就更加频繁,看了很多医生,服了多年药,也没能治好。若是病情加重时,会上气不接下气,呼吸紧迫,口唇发绀,需要请医生注射一种氨茶硷针或肾上腺皮质激素针,有时还要肌注西林抗菌素才能控制症状。

从我儿时开始,就目睹着父亲的疾苦和艰辛,病在父亲的身上,痛在我的心上,记在我的脑中。有那么一天,我便生出个念头:日后我要做医生,为父亲治好病,为更多人治好病,做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做个有益大众的人。时至今日,我真的实现了一个做医生的愿望,我想其实就与小时的立志分不开。

晚上七点多钟,父亲把我叫到跟前对我说:“爸这次病花光了钱,这星期生活费,你自己来挣,好吗?”

看着父亲憔悴的脸容和一副歉意的眼神,我鼻腔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我强忍住连忙答应父亲:“好,爸你放心,我做得来的。”

我知道父亲说的由我来挣生活费指的是什么。

那时农村是生产队体制,农民经济收入全部来自集体分配,家庭生活来源仅靠集体分配的一点谷物,家中有点余粮的,可拿到市场上兑现一点现钱来作日常开支,但分配的粮食本来就不充裕,能拿出去换钱的人家很少。

我们那儿是九洲江围田水乡,种的是水稻,煮饭用的是稻秆,烧过的稻秆留下草木灰,可以作肥料用,受山区人欢迎,镇上就一直设有这样的“粪行”买卖市场,村人平时常有交易。那是把稻草灰装满箩筐,尽量要高出筐面上一些,象个大面包盖着一样,然后,还得在顶面浇上一层薄薄的尿液,以防止风吹走,一般一担稻草灰50来斤,卖七角钱,市价好时,能卖到九角或一元左右。

父亲这次让我自己解决生活费,指的就是这个。他了解我的脾性,相信我肯做,所以他才这么要求我。而当时我确实也没多想,为了让父亲放心,我一口就答应下来。

一般情况下,村里那些体壮的成年人,每次可挑两担(叠筐)的稻草灰,我当时身体偏瘦,体质不算很好,家里只让我装一担。从本村到安铺镇约20里路程,途中要乘坐横渡九洲江的渡船,上下船时若不小心,或力气不够,常常会连人带粪掉进河里。所以一般人家,都不大放心让自家的孩子去做这件事。

那天早上五点,天还未亮,我捎上书包,挑起母亲夜里已准备好的两大筐稻草灰,跟随着六七个村人,就起程了。

刚走出村头不久,突然,听到前面的人低声对我说:“阿意,你看,你爸比我们还早!”

我连忙抬头朝前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迷蒙中,果然行走着那个我熟悉的身影,父亲手提着与他日夜相伴的理发工具箱,已经走在我们的前头,就快要进入欧家围村了。看得出,父亲的步履很疲乏,在寒风中微微晃动着,这还是在病中的单薄背影,父亲是要带病出门,他是担怕我生活费没着落,对我放心不下啊!看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早上七点左右,我们到了安铺镇粪行市场。摆下担子一会儿,稻草灰就卖出去了,得到八角钱,这星期的生活费也就有着落了。我赶忙把空箩筐托村民挑回村,便抓起书包匆匆往学校赶,待到教室一坐下,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这是我最高兴和最自豪的一天,也是我半生记忆最深刻的一天,因为我靠自己的劳动,分担了父母亲的操劳,也为自己的学习生活补足了费用,同时也尝到了第一次挣钱的甜头。

父亲

文/杨俊

我的父亲,一位退休老水工。

去年5月,父亲的腿实在撑不住了,在我和姐姐的坚持下住进了市医院。医生诊断为膝盖骨骨质增生,给出了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保守治疗,吃药物维持;一种是直接手术。在我和医生的多次沟通下,选择了手术。

我向父亲说了情况,准备手术,两万元押金已经交了。父亲发牢骚说:“保守治疗不行吗?非要手术,花这么多钱。”看着父亲埋怨的表情,我急忙安慰他:“你别担心,现在政策好,有医保,可以报销大部分,花不了多少钱。再说还有我和姐姐呢,你就放心治疗吧。”父亲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手术前,首先要做的就是降糖,如果降不下来,手术还是问题。父亲血糖一直高,能不能手术这是我最担心的。还好,父亲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切听护士的安排,吃药和打点滴都积极配合,经过一周的术前准备,各项检测均符合条件,终于可以做手术了。

第二天,我和姐姐、舅舅把父亲推到了医院三楼手术室前。当父亲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们的心都悬了起来,我和姐姐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父亲已经70岁了,有个什么闪失,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回想起父亲的一生,我的思绪翻滚。父亲14岁那年,爷爷留下我奶奶还有三个孩子,离家出走了。奶奶一时想不开得了病,常年卧病在床。父亲是老大,弟弟妹妹还小,一家人生活的重担压在他弱小的肩膀上。父亲一声不吭,硬生生撑了下来。

结婚后有了姐姐和我,让本就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但父亲从不抱怨,依然埋头苦干。父亲初中毕业在生产队当会计,1972年修薛峰水库,父亲凭着勤奋和敬业,留在了营部,后来转正成为一名水利工作者。

改革开放后,受经济思潮的影响,和父亲一起参加工作的同志,不是下海经商,就是回村当个主任、村长什么的。母亲经常埋怨父亲不求上进,父亲只是嘿嘿一笑,说当初家里那么困难,是组织上的照顾,救了一家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母亲看看也没办法,就再也不说了。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父亲的手术结束了,我赶紧过去向医生了解情况,医生说手术比较成功,到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后边就是术后恢复。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父亲,脸色苍白,戴着氧气罩,腿上缠着渗着血的厚绷带,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母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我不能再失去父亲,要好好照顾他,让他平平安安,幸福度过晚年。

父亲可以说话了,我着急地问:“爸,你感觉怎么样?”父亲说:“还好,就是腿疼。”我急忙把护士找来,给打了几次止痛针。父亲坚持不让打了。看着父亲痛得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我劝道:“要不再打一针或吃点止痛药?”父亲总是以会有副作用拒绝,坚决不用。几天后,护士过来换药时,父亲问:“在这重症监护室一天需花不少钱吧?”“大概每天一千多吧。”护士说。父亲不住了,我再怎么劝也不听,非要出院。我和医生商量后,只好转到普通病房再观察几天。

父亲嘴上没说,但我明白,他是担心花太多的钱,给我们增加负担。我觉得这辈子欠父亲的太多了。父亲退休后,会经常提点水果过来看我们。我说:“爸,应该我们去看你的,怎么能总让你过来呀。”父亲却说:“没事的,我知道你们上班忙,把自己的工作干好就行。”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父亲的腿一天天好了起来,我给父亲准备了训练走路用的拐杖,父亲慢慢能下地走路了,我们的心总算放下了。接下来就是康复训练,一天下午父亲说想到楼下转转。我找来轮椅推着他下了楼,和他闲聊。父亲说起年轻时的工作经历,满脸兴奋和自豪。重温兴修薛峰水库那段感人至深的历史,我听得津津有味,仿佛置身于那个战天斗地的火红年代。

我让父亲不要担心,只要好好锻炼,配合治疗很快就能恢复健康的,还能继续跳他喜欢的广场舞。父亲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仿佛又来了精神。“走,回去,咱们再练一会。”看到父亲高兴的样子,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清晨,当悠扬的舞曲响起时,我仿佛又看到舞场上父亲潇洒的身影。

医患关系

文/精灵鼠--晓蕾(雷小珠

早前医生和患者的关系比较紧张,动不动就有医闹,现在因为疫情,医生和护士被尊重了,所以医患关系也融合了。大白现在不止是医生,还有其他志愿服务者,疫情已经这么多年,医护人员一时在打仗,疫苗也发明了,可是病毒的厉害是难以想像的,同时也在发酵,想打倒病毒,也是一件难事。

医生是伟大的,在疫情面前,即使已经全面保护,也是会传染的,护士也是普通人,为了人民牺牲自己的人很多,他们都是人民的英雄,曾经的一些事情,在病毒前,都已经不是一个事了。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现在检查核酸是必许的事,出去都要做核酸,严重的地区比较严重,方仓医院也是建了又建,支援的队伍也是去了一次又一次,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好在现在的医患的关系因为疫情缓解了,这是最大的宽容。

曾经的人们,对医生有所看法的,认为医生只是为了赚钱,可是现在的想法,医生是无私的,他们总是冲在一线,无论疫情如何,都有他们的身影,护士也是辛苦的,还有其他的医护工作者,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在一线工作着,因为疫情,变化太多,医患关西也好多了,多的是理解,多的包容,这就是爱。

医患关系的改变,是好事,人和人之间的矛盾太多,只有时间和机缘才可能会化解,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总会因为时间去改变,人也是这样的,时间久了,没有当初的恩恩怨怨,一切又恢复了往常。

不管是什么关系,总会化解的,人的力量是伟大的,可以战胜一切的,除了医患,还是其他的工作,总是会有矛盾,没有完美的工作,也没有完美的人,要用时间去锻炼,或者去磨练,什么事都是一段过程,过了就好了,没事了。

和谐的环境,是人去创造的,用心的换位思考,才可以体谅对方的难,虽然有点难,但是可以理解,没有解决不了事,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用心了就会做好的,不是吗?

对不起我的良知,对不起我的病人

从事护理工作四年来,与大家分享一下我的见解和感触,总是觉得对不起我的良知,对不起我的病人。虚心接受大家的建议和意见,诚恳寻求改变,修葺迷失的心灵,真实展示自我。

--题记

从事护理工作四年来,总是有太多话要说,但是就是不知道向谁说,又有谁能够明白我的我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内心的纠结与斗争持续了太多年,良心受到了拷问,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生活。

或许,很多人看来,护士“天使”真的很让人神往,身穿白大褂,打打针,换换药,晚上夜班又没有什么事,睡睡觉。病人又尊重啊!体面,稳定,高薪,只是外界的假象。是啊!表面上看,真的是很好的工作,但是我们的苦,只有自己人知道,只有那些真正与我们相处久了的病人,才理解我们的苦楚啊!不是抱怨,只是讲明事情的真相,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抱怨只会让自己更累,何必呢?

今天依然重复着昨天的故事,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只是忙碌的身影。有的病人跟我们相处久了,都非常同情我们,说护士真累,每天就是不停地走来走去,像呼风唤雨一样。我这样回答病人的:“只要地球还在转,我们就要忙,不分白天黑夜”.今天早上刚上班两个小时还不到,去给病人换药时,病人却对我说:“你已经走过了五公里了”,我感觉很纳闷,他睡在床上,怎么知道啊!我笑着问“你睡在床上,又没有出去看我是怎么走的,您怎么知道啊”,他岑默了片刻,作答了“心里感觉”.

病人就是会催,催着打针,催着换药,催着发药,催着换被服……在我的记忆力,病人就是会催,我也知道病人您急啊!您急,我也急啊!为您服务,我的职责,我的工作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完成不了,是交不了班的。病人就会欺负护士,来迟了,催着你去打针了,你赶紧去了,他们却不慌不忙地,让你在等等,还没有准备好。心里有苦,必须忍着,病人就是上帝,圣旨。等你忙完了这里,那里又在催。

去迟了,就要挨骂,甚至挨打,即使这样还要陪笑。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笑容实在太假了,假得让人觉得好笑,假得离谱也实在太离谱了。好多次,被病人骂了,换药,做服务,依然还是你啊!为了不能表现出委屈,或者在临近病房的前一秒钟,你的心都还在纠结,但是进入病房的时候绝对是面带微笑的。

有一次,给病人换药,不是我病房的,换迟了,一去病人就忙着训人,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先核对,换上药后,询问需求。在一次给他换药时,病人居然说我心理素质好,给我道歉,我只是一个劲说:“已经习惯了,这都是训练出来的,只要您没事就好”.这样的病人已经是够好的啊!大千世界,无其不有。两种人很不好缠,当小官却自以为事的,在就是不讲道理的。

当护士真的很“窝囊”,发现问题,提醒医生,找医生解决问题,你一说他就说知道了,事后要是没有解决,就说你没有说。说一次他记不住,说多了他还嫌你烦。那些不负责任的医生,很多时候非得要你督促他搞。有问题,反馈了还不行,必须事后检查,在科室我是最不讲人情的,也是最喜欢跟医生打电话的,你不做好,我就要麻烦你。

比如,病人不舒服,医生不看病人,即使开了医嘱,我是绝对不给病人用药的,他不去看病人,我就让病人去看他。有事就就给医生打电话,谁叫你不把事情处理好呢?你不把病人处理好,病人找我,我就要找你。我都教科室的护士,不要讲人情,不出事都好,万一出事了,全赖你头上,相对来说我们是弱势,你承受的起吗?

因为我的小心,谨慎,四年来一直都很平安。我的宗旨:做好自己的事,确保不被受牵连。虽然没有出现差错事故,但是我却一直绝对对不起我的良知,对不起我的病人。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做,为了不受牵连而做,不违背法律道德而做,却没有真正的用心,用爱去做。不是我们不想去做,只是实在做不来,真的太忙了,精力赶不来,否则任务都完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