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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鼠的文章

2022/12/07散文诗歌

关于老鼠的文章(精选30篇)

一只拒绝的猫

文/李克红

有一只小花猫,住在豪华的别墅里。它的主人每天都给它买最高档的猫粮,它在这里幸福地度过每一天。小花猫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好玩了,更没有什么东西比主人买回来的猫粮更美味了。

有一天,一只小翠鸟叼着一条小鱼飞到别墅的窗户上,它敲了敲玻璃窗后放下鱼说:“小花猫,打开窗户吧,我们一起来吃鱼!”小花猫跳上桌子看了一眼那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鱼,惊诧地说:“天哪,鱼?这是一个能吃的东西?太恶心了,我才不要。”小翠鸟又说:“鱼是最美味的食物呀,猫们都很喜欢吃,你难道不想尝尝吗?”小花猫摇摇头说:“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不想品尝,你自己吃吧。”说完,小花猫不屑地跳下桌子吃它的猫粮去了。小翠鸟摇了摇头,叼起小鱼飞走了。

那天夜里,月亮非常美,小花猫就在窗户边欣赏外面的夜景。突然,一只猫头鹰叼着一只老鼠飞到了这里,它把老鼠放下来用脚踩住后啄了啄玻璃窗说:“小花猫,打开窗户吧,我们一起来吃老鼠。”“什么?老鼠?你居然吃老鼠?我的天,我快要吐出来了。”小花猫把头扭向一边,还伸出一只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猫头鹰见它实在不愿意打开窗户,只能摇了摇头叼起老鼠飞走了。

就这样,小花猫因为不愿意打开它的窗户,不愿意去尝试和接受,甚至不愿意去了解鱼儿和老鼠究竟是什么。而事实上,这些才是小花猫真正喜欢吃的,但它的拒绝使它错过了这一切,所以它总是认为——天下最好吃的东西是主人从超市里买回来的猫粮。

是的,想要领略世界的另一种美妙,就必须要打开自己紧闭的窗户。有时候,你拒绝的是别人,其实损失的却是自己。

斗鼠记

文/秦延安

按理说,看到庄稼丰收了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对于1987年的我们家来说,却是喜忧参半。

我家在蓝田县蓝关镇新寨村,当时家里只有两间土瓦房,早已让部分收回的庄稼挤得满满的。还没有晾干的大豆和稻谷被码放在门背后,待剥的玉米堆得已经和炕头一样平了。看着拥挤难以下脚的屋子,母亲一脸忧愁。我知道,母亲愁的不仅是辛苦耕种的粮食无处堆放,更重要的还是心疼粮食被老鼠糟蹋。

收秋时节,也是老鼠糟蹋粮食最猖狂的时候。每天晚上灯一熄。我就听见老鼠咯吱咯吱偷吃粮食的声音。它们肆意地打闹,欣喜地狂叫,好像整个屋子的粮食都是它们的。父亲将灯拉亮,只见一只只老鼠仓促地逃向墙缝、柜道。可是灯一拉灭,不一会,这些家伙就又出来害人了。父亲学着猫叫吓唬老鼠,第一次第二次还起作用,最后这些家伙就有恃无恐了。它们不仅将没剥的玉米棒子整个拖走,或者咬得七零八落,而且还将装粮食的口袋咬得全是洞。一天父亲说,一定要好好治一下老鼠。

第二天晚上,父亲就在屋子里摆了两个老鼠夹子。天一亮,我就看到两个鼠夹子上分别夹着一只老鼠,肥嘟嘟的差不多有一斤重。虽然鼠夹子发挥了功效,但毕竟数量有限,并没有起到杀鸡给猴看的作用。而且一两天后,鼠夹子就完全失效。精明的老鼠再也不会碰这个铁家伙了,它们远远地绕开,依旧偷粮食咬口袋。

父亲买回来一些鼠药,和剩饭搅在一起,放在屋里屋外。第二天一早,就见放药的剩饭已被吃的所剩无几,但是没发现几只药死的老鼠。过了好几天,才在柜子下、柴堆里发现几只死老鼠,都有些发臭。看来药老鼠也不是一个稳妥的办法,最操心的还是怕这些剩饭被别的家禽吃了。

和贪婪的老鼠较上劲的父亲,终于买回来一只猫。虽然是一只老猫,自从它来后,家里原本任意穿行的老鼠一下子销声匿迹,粮食再也没有被糟蹋了。这样的太平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天早上,我们像往常一样,去炕头看休息的老猫时,却没有它的踪影。于是,一家人四处寻找,最后在门外的一棵树下才发现到它僵硬的身子。父亲说,可能猫吃了中毒的老鼠。为此,我们一家人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从此以后,虽然家里每年都要为粮食免遭老鼠糟蹋想尽法子,但再也没有养过猫。后来,我们家将房子翻修成楼房,再也不为粮食受老鼠糟蹋而伤神了。

黄大仙

文/严共昭

小时候,经常听父亲讲“黄大仙”的故事,故事说“黄大仙”是一种不敢招惹的小动物,它就是我们这里的黄鼠狼。那天,一只黄鼠狼偷吃了张麻子家的母鸡,张麻子恨之入骨,便在鸡笼的入口安上了老鼠夹,自己则躲在旁边,准备随时动手。黄鼠狼真的来了,左瞅瞅右瞧瞧,没有发现可疑现象,就用前爪在鸡笼边试探,只听“啪”一声,它的前爪被夹住了。张麻子站起来,举棒打向黄鼠狼。临危之际,黄鼠狼放屁自救,一股奇臭烟雾飘散开来。棒落处,黄鼠狼瞬间毙命,而张麻子也双眼迷离,开始胡言乱语。次日,张麻子便在后山上摔死了。

故事的大意是,黄鼠狼和狐狸一样,是有灵性的动物,招惹了它就会附在你身上,让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若是打了它必遭报复,“黄鼠狼换命,一命抵一命”。因此,我们都很敬畏黄鼠狼,哪怕它偷吃了家里的鸡,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长大后,父亲又告诉我,黄鼠狼在民间被称为黄皮子、黄大仙或者“黄二大爷”,旧时天后宫中、个别地方的家里,还供有它的塑像。它被人迷信甚至崇拜,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它同狐狸一样,体态妖娆而又古灵精怪,常常像人一样站立,跳着迷惑人的“舞蹈”使人感到神秘。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认为它可以左右人的心智,让人精神错乱,认为黄鼠狼一旦附体,就会发生癔症,哭哭啼啼,连说带唱,连家人、亲朋都不认识,且说话语调也与平时不同。

其实,我一直没见过黄鼠狼,只是在发现被钉了小眼儿的鸡蛋空壳儿,或是鸡被吸血而死时,才知道有黄鼠狼来过,而黄鼠狼究竟长啥样,却是没有一点印象。

直到来保护区工作后,我才知道黄鼠狼就是鼬科鼬属动物,性情凶猛,是食肉目中最小的动物,最小的伶鼬体长13至20厘米,体重30到70克,体型较大的黄鼬和艾鼬,体长30至50厘米,体重0.5到1千克。喜夜行,尤其是清晨和黄昏活动频繁,行动迅速、诡秘,善于奔走,能贴伏地面前进、钻越缝隙和洞穴,也能游泳、攀树和墙壁,具有肛腺,可放臭气以自卫,遇险时常从肛门腺分泌油性黄色臭液,让人产生错觉甚至昏迷。

黄鼠狼穴居在岩石下、树洞或柴堆下,凭借灵敏的嗅觉和听觉搜寻食物,主要以鼠类为食,能追寻鼠迹出入鼠洞,捕杀整窝老鼠。一只黄鼠狼一晚上就可以捕捉6到7只老鼠,一年就可以吃掉1500到3000多只老鼠,是公认的捕鼠能手、害鼠的天敌。

正在我为无缘见到黄鼠狼而遗憾时,它却忽然出现了。那是2017年秋天,我们在化龙山正河垭保护点值班,一只黄鼠狼误入办公室。我们兴奋极了,立即关闭大门,为它拍了照,一睹了黄鼠狼美丽的尊容。它毛色棕黄,躯体细长、尾巴尖长,四肢较短、颈长头狭长,耳短而圆,稍突出于毛丛,不时直立旋转身子,眼神迷离、四处张望,还真是个可爱的小精灵。

黄鼠狼生命力强,在我国广有分布,无论山区、平原或沼泽地以至村落居民点和城市,均能见其踪迹。因其怀孕时偶吃小鸟和鸡蛋,所以名声不是很好,还有了与它相关的歇后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虽然它性情狡黠、善于奔跑、行动诡异,还是捕鼠能手,却依然命途多舛,摆脱不了家族衰败的命运。栖息地面积不断缩减,加上皮子很贵重、毛发可做毛笔又被大量扑杀,存活下来的黄鼠狼,还容易误食了中毒的老鼠,这些都导致黄鼠狼数量锐减。目前,黄鼠狼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被我国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易危物种。

现在,我终于明白父亲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为何老是给我们讲黄鼠狼的故事了,他是在借黄鼠狼被妖化的故事,诱导我们不要捕杀黄鼠狼。也许那个“黄二大爷”的故事本身,就是某位高人为保护黄鼠狼而杜撰的。

两只小老鼠的爱情

文/佚名

(一)

它是一只小老鼠。从它出生那天起,它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它出生在地铁里,从来没有名字,所以我们估且就叫它地铁里的老鼠吧。虽然它只是一只老鼠,可从那天起,它就已经觉得自己和一般的老鼠不一样了。因为它觉得它有一般老鼠所没有的一种思想。那就是爱情。

它是一只幸运的老鼠,因为在他生活的地铁里,有一个大屏幕的电视,经常会播放一些新闻或者广告,所以渐渐得它觉得自己也能听懂人的话,不像一般的老鼠,只能听懂那些人们骂它们的话。虽然它每天和别的老鼠一样到处觅食,但是还是感觉自己不太一样。因为它相信,有一天它一定会过一种和一般老鼠不一样的生活。

这一天就是这样到来的。就在不经意的一瞬间,它抬头望了一眼人群,看见了一个女孩。如出水芙蓉一般站立在人群中。最要命的是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是让人看了忘记一切的一双眼睛,只想一直这样的注视着她的眼睛,心中慢慢地升起一股又一股的爱意,直到漫溢了,你才发现原来自己爱上她了!它只记住了她的这双眼睛。她便上了地铁消失了。它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对啊,那是一双让“人”迷恋的眼睛,可它是一只老鼠啊!怎么可能呢?

但从此以后,那双眼睛就像夜空中的最闪烁的、最明亮的星星一样,让它神往,只要想想,它都觉得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幸福!它的人生也开始有了目标!它要寻找那个女孩,哪怕再见她一次也好!它每天都在那次见到她的地方等,可是却一次也未见。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并没有让它的思念变淡,反而像酿的陈年老酒一样,越来越浓。

(二)

随着年龄的增长,它开始认识越来越多的朋友。当然都是它的同类。每个老鼠都知道它有这样一个梦想,要找到那个人类的女孩,大家只是笑他不现实。其中,有一只小老鼠(女),深深地爱上了它,不知是爱它的自命不凡,还是爱它的执著,亦或是爱它的梦想。总之,就是像它爱那个女孩一样地爱着它。小老鼠总是鼓励它,对它说,有一天,它一定会再见到那个女孩的。所以,渐渐的,它把这只小老鼠看成是自己的红颜知己,也曾经希望,如果自己爱上的是它就好了!可爱情不就是这样让人无奈吗?

有一天,它决定了,它要出去!走到地铁外面的世界,去找它爱的那个女孩。大家都阻止它,因为,外面的世界是它不了解的,也许会被饿死,也许会被人打死,还有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都是它不能够想象的!可是,它已经决定了,因为那可能是它最后的希望了。它每天都在地铁里守候,期待着那星星再在它的夜空中闪烁,可是伴着每天最后一班地铁的停止,希望也就落空一次。它真的感觉在这样下去,它会疯掉的!它一定要出去!那只小老鼠听闻这个消息后,也来找它,可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它流泪。过了许久,它似乎开始感觉到一些要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的痛苦了,只是温柔的对小老鼠说:“我走了。”小老鼠忍不住地哭出声音来,哽咽着说:“可不可以留下来?”它没有作声,因为它不会留下来,也不愿伤它的心。小老鼠说:“为了我呢?”它还是没有作声,因为它不是它一生中要去找的那个爱人。小老鼠很坚定地说:“那好,我和你一起走!”它望着它说:“不可以。我是去找我的爱情。”小老鼠觉得心更痛了,用着几乎是发颤地声音说:“祝你成功!”

(三)

它终于来到外面的世界了!这里是这么的广阔!一抬头望见的天空是蓝色的,不再是那黑黑的墙。虽然它要随时注意危机的到来,可它还是感到那么的兴奋!因为,它觉得它的梦想已经离它越来越近了!它并没有注意,就在它的不远处,有那么一双忧郁的眼睛在注视着它。

其实外面的世界还是不错的,因为它今天吃到了它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可也正是为了这,它几乎丢了性命!一只可恶的猫一直在追赶着它,直到回来不知什么原因,那只猫又突然跑开了,可能是发现了新猎物了吧。黑夜到来的时候更是可怕,因为它听到了猫叫声,却又不知道它们藏在哪里。它必须尽快找个安身之处。

就在他疲惫不堪的时候,它来到了一个大房子的前面,那里面有着灯光,不知为什么,它感觉里面一定很安全,于是它在门缝里偷偷地钻了进去。原来这是一所教堂,它以前在地铁里的大屏幕中见过,很多人在这祈祷,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它想,真的有上帝吗?它可不可以帮我呢?它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自己的梦想能够实现。

(四)

一天的奔波下来,它真得很累,很疲倦,它找了一个很安全的角落,睡下了。梦里,它梦到了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对它说:“我可以帮助你实现愿望。明天醒来的你将变成一个人,但是你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那就是你的生命。你可以不做这个选择,因为那样的话,你就只有一天的寿命了。”它连忙喊:“只要我能再见到她,我愿意!”

它真得变成了一个人,当它再次醒来的时候。不,是他。他感激不尽的看了一眼教堂中间悬挂的十字架。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匆忙的向外跑去。他也不知道该去哪,他想还是先去初次见她的那个地铁站吧。原来人的好处这么多!他看到的世界比他原先的高了那么多!他领略的是另一番风情,最主要的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爱她了!

当他来到地铁站的时候,他发现一个只有人类会有的问题。他没有钱,他该怎么去买地铁票呢?他不知该怎么办好了。这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天啊!居然是她!感谢上帝!他觉得自己已经窒息了,他说不出来一句话!她微笑的看着他,对他说:“我们好像认识啊!”她接着说: “你好像真的忘了!”他说:“那就从现在开始认识可以吗?”她微笑着点头说:“可以啊!陪我去四处逛逛吧。”他忙说:“好!” 幸福从此时开始。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漫步在街道上。即使人群熙熙攘攘,依然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分离,只会让他们牵着的手拉得更紧密。这也许就是爱的表现吧。他总是忍不住地去看她的脸,她那双眼睛。他做梦也想不到,让他魂牵梦绕,奋不顾身的她,居然真的能够和他走在一起,一双美丽的眼睛,总是含着笑意和爱意,他真是幸福死了。他向无论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有多短,他都已经满足了。因为有的时候,瞬间即是永恒。因为,这一刻,他希望时间停止,这一刻,他至死不会忘记,这就是永恒。他也希望,在她漫长的人生旅途中,偶尔也会想起这一刻吧。

幸福的时间总是流淌的最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漫步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海边。他想,也许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在和她一起看完日落。虽然想到死,心中有点伤感,但是,很快的,就有被爱情的喜乐掩盖了。天色越来越暗。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沙滩上,夜晚的海边有丝丝凉意,可是,两颗相爱的心,却是温暖的。终于,在欣赏过晚霞之后,太阳落山了,可是又是一番美景在等着他们。是不是相爱的人,只要在一起,无论什么景色都是那么美好呢?满天的星斗,让人又说不出的感动。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偶尔问一句,你冷吗?当地平线上慢慢泛出彤色,当启明星越来越模糊,他已经开始感觉到虚弱和无力了。他最后的深情地望她一眼,对她说:“我得走了。”他不想自己死在她面前,因为他不希望她发现自己爱的是一只老鼠!也许他可以去地铁,也许还可以碰到那只小老鼠。可是,她死死的拽住他,不让他走,眼泪噼里啪啦的流下来。她怎么好像知道他要死了一样呢?他不想她哭,而且,他也已经没有力气走了。“我爱你。”他对她说。然后他*在她的怀里,深情地望着她,直到最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我爱你”。他死了,是……它死了。他又变成了一只老鼠。她还是望着它,甚至已经哭出声来。

(五)

到太阳彻底升起的时候,人们在海边发现了两只老鼠,没有人知道,这为什么会有两只老鼠,而且会是死的。也许是那个淘气鬼的恶作剧吧。没有知道它们之间曾经发生的故事,也没有人知道一个最美丽的谎言。她其实也是只老鼠,当然就是那只小老鼠。因为她也对上帝说,希望能够帮助他实现愿望。而两个愿望,现在都实现了。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每个人美梦成真。

捉鼠记

文/周书养

初秋的一个晚上,我在院子里散步,走第二圈的时候,一只白色的小猫悄悄地跟在我身后,我停下,它停下。

我绕五排楼房走一圈,大概四百米。那只猫跟着我先走了三圈,我站住,它坐下,我蹲在它面前,它也不跑不躲。看着它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很少与不会说话的动物近距离的对视,在昏暗的灯光下,在深夜,与一只猫对视,反而有点发怵。我就问它:你上辈子是人吗?它喵喵地叫了几声,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转身走了。

隔了一天,晚上回家后,发现厨房里放的一块豆腐缺了半角,且有明显的啃咬痕迹。经过反复查验,断定,是老鼠干的。我突然想起了那只猫。那只猫,是在告诉我,老鼠进我家了,或者老鼠是被它撵进我家的。它是问我要猎物呢,还是要告诉我,让我防着老鼠?可惜,我当时没懂它的意思。

世上的事儿真是奇妙,任何事物的出现,看似偶然,也未必不是必然。就像那只猫和老鼠的出现,谁又能说清它们之间的关联呢?

岳父听说我家进了老鼠,便买了铁夹和一个笼子送了过来。

笼子不大,有网密布,网眼比黄豆小点,内有一钩,专挂诱饵,钩子的另一端在笼外,弯曲成环,笼门有弹簧,翻起来用一根铁丝压着,铁丝穿在诱饵连接的钩端环内,老鼠一旦进去,只要触碰诱饵,笼门便瞬间关上。岳父给我教了使用方法,还要我亲自操作一次。我在设置老鼠夹时,差点把自己的手夹了,岳父又反复叮咛了一番,说千万别抓不住老鼠反伤了自己。

睡觉前,我把老鼠吃过的豆腐掰了一块挂在笼中的钩上,小心翼翼地设置好,放在阳台通往室内的门口。阳台上有一道推拉门,我把门关到只能放置笼子那么大的距离,老鼠如果想从阳台进入室内,除了从笼门爬进来,或跳起来从笼子上空飞过,别无出路。心想,这老鼠是逃不掉了,它误闯我家,成不了硕鼠,也成不了精,要是被关进笼子,一命呜呼,岂不冤枉?但又想,现在万物互联,生物、病毒日益进化,今年又是鼠年,老鼠是主角,它能上当吗?

早上起来,去看笼子,果然有老鼠彷徨笼中。老鼠见我,疯狂地在笼中冲撞,不停地用压咬、用爪子抓着笼子,想冲破牢笼,重获自由。它折腾了一阵,抓住那个诱它入笼的铁钩,咔咔地咬着,还看着我,一副不甘的态度。

我又想到了那只跟我走了三圈的猫。

至于这笼中的老鼠,岳父说,他来处理。他是老革命,当过兵,打过仗,老虎都不怕,还会怕关在笼中的老鼠?

秋殇物语

文/曹伟

玫瑰总是带刺的,既然钟情于玫瑰,就不要怕受到伤害;飞蛾追求光与热,所以总是舍身扑火,为梦而生或死;谁说蝴蝶飞不过沧海,飞不过的是沧海已变成桑田。

你的眼睛像一眸秋水,成为我眼中的风景。在我还来不急调整焦距的时候,所有风景都已褪色,我的容颜开了又谢,你的眼睛是我今生不在遇的海。

夜晚,城市依旧歌舞升平,整个世界都在狂欢。长长的街灯脆弱的影印人群的轮廓,广场上牵手的人们安静的闲游,繁华的街口咖啡店里古老的恋情。他是她的唯一,我是谁的无二?世界如此喧嚣,我却被孤独掠夺。

田野里,一只刺猬喜欢上了一只老鼠,老鼠每天都对刺猬讲外面的世界多么奇妙,刺猬心动了,想跟老鼠看看外面的世界。老鼠埋怨刺猬身上的刺太难看,无法牵她的手,更不能拥抱。于是,刺猬跑回房间,强忍痛苦一根根的拔掉身上的刺。可老鼠早已离开了,刺猬满世界寻找。在城市里,刺猬不停的穿梭,始终找不到老鼠的踪迹,无助的奔走街头。突然一声刺耳的断裂声音响彻夜晚。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路旁一具不明动物的尸体被重重碾过,劣迹斑斑……

结局都已定格 过程都已上演 却忘了故事是怎样开始 刚刚走过的夏日 一场秋雨惊了我心 无论我如何追寻却无法把故事一一呈现 那似水流年像电影花絮 长长的故事被压缩 我们看得太心急太仓促

我可以封住嘴和笔 却无法封住心和忧郁 昔日太过于欢腾 今日要安静的数每一分钟的心跳 心跳的频率无法在同一速度 原来步伐不齐 生活节奏不齐 心率也变得不齐了 害了一场病 最美的时光乍现就调落

我想去一次远游 来忘却那一双秀眸 就让秋风去吹落淡淡的忧愁 就让秋天吹荒苍天大地 吹老心头

生命的高度

文/冰洋

生命是什么?

对于人类来说,生命是灵与肉。肉体有形,而灵魂却无形。

我们热爱生命,渴望攀登生命中理想的高度。

但我们有时又面临许多挡不住的诱惑,看不清在哪里驻足,身陷其中,无以自拔。到头来,空留一副皮囊。

有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年初夏,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只迷食的母老鼠在主人家里发现了一个盛得半满的米缸。这飞来的口福,让饿极的母老鼠兴奋异常。但其本性又使它极为警惕。他想自己赶紧吃饱,再把儿女们叫来,一起品尝这难得的果实。但几个时辰以后,发现自己依然口不干,舌不燥,头不疼,接下来,自然又是一通饱吃。吃完又睡,睡醒再吃。缸中几日,世上几月。丰衣足食的日子,让它忘记了回家。有时,它也想跳出来,可是,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大米,不吃白不吃。

直到有一天,它发现米缸见了底,才觉得现在这样的高度是自己难以企及的了。此刻的它,已经肥的没有弹跳力了。它只能眼睁睁等着,要么被主人打死,要么再被饿死。

其实,对于这只老鼠,米缸就是一块试金石,如果想全部据为己有,其结果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因此,我们把这只老鼠跳出缸外的高度叫做“生命的高度”。而且这个高度就掌握在老鼠自己手里。生命也掌握在自己手里,多呆一天,多吃一寸,就越接近死亡一步。

生活中,我们也只能在明显有危险的地方止步。而一旦眼前有诱人的物欲,我们许多人也会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多想一想生命的价值吧。我们应如何面对诱惑,又攀登怎样的高度。

我有一位朋友,是个登山运动员。一次他参加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活动,但在6400米的高度时,因体力不支,停了下来。朋友们听他讲完这段经历时,都替他惋惜。大家说,如果他能坚持一下,咬紧牙关挺住,再攀登一点高度,不就上去了。

“不,我最清楚,6400米的海拔是我登山生涯的最高点,我一点都不遗憾。”朋友平静地说。我仔细一琢磨,不禁对他肃然起敬。因为人生有许多要攀登的高峰,但就怕你找不到生命的最高点。任何事情都存在突破口,但不是任何人都能够穿越这些突破口抵达最高点的。如果说挑战是对生命的发扬,那么明智应该是对生命的爱戴和尊重。一个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鲁莽的行动最后只能是失败。

那么,怀揣一根“座标尺”上路的人,该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因为“座标尺”能恰到好处地提醒我们凡事适可而止。

我的童“年”与成“年”

文/梁蒙

小时候过大年,我感觉是有点隔膜的。

我童年时生活的社区里老人居多,都是退休军人,来自五湖四海,说话南腔北调。也许是大家都离开了本乡本土,过年的风俗简化为几大步骤:扫房子、贴春联、包饺子、看春晚、放鞭炮、互相拜年。这其中,和小孩子有牵扯的事并不多,包饺子我帮着擀擀剂子捏捏边儿,顶多再陪着姥姥去集市买几副春联,连鞭炮都不敢放。真正期待的事只有两件:一是看春晚的语言类节目,另一件事就是从姥爷手中领压岁钱。我姥爷以军事化的风格严格作息,每天晚上九点睡下,雷打不动,哪怕大年三十儿也不例外。我们不介意他老人家“早退”,他也不介意在零点的时候,被我们一窝蜂进房间吵醒:“姥爷过年好!”他笑眯眯地从枕头底下摸出红包来分发一番,在爆竹声中再度睡下……

大年初一,桌上摆了只有新年才拿出来的玻璃果盘和零食碟子,客人们陆续上门了,我的“社交恐惧”时刻也到来了。大人们热烈地问学业、论身高,评价我这一年里长得更像爹了还是更像娘了,还有热情的长辈倡议:“这一年你学会了啥新节目,来,给你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表演一个!”在我头昏脑涨的十几分钟过去后,大人们转向下一个项目:北方年俗中知名的“给孩子的,别推辞”红包大战。只见阿姨从衣兜里轻轻巧巧地抽出红包,拉着我往手心里塞。我妈按照礼仪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嘴上还得表示强烈的惊讶和愤慨:“哎呀,你干什么!”阿姨反手一个遮挡:“给孩子的嘛!宝贝快拿着,别理***!”“哎呀,咱不要咱不要!”如此这般反复几个回合,我作为“工具人”呆立当场,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一天下来,我妈晚上不免抱怨:“哎,你那个谁谁阿姨真有意思,比画两下就行了呗!她劲儿还真大,攥得我手腕这个疼!”

在拜年、迎客、发呆、睡懒觉、看电视之中,小时候的年就这样过去了。

上大学后我离开了家乡,后来到天津过起了年。我开始自己写春联、绘年画,亲手打扫属于自己的房子……长大后,过年在自己营造的仪式感中,变得丰富热闹起来。

在天津,我接触到了不少有趣的年俗,比如“大年初二姑爷节”“初三的合子往家转”“破五接财神”“元宵节‘星星赶月亮’(元宵和饺子同煮)”等等。其中让我觉得最可爱的,是正月十五要蒸刺猬、老鼠形状的面点。发面擀皮,填进甜咸馅儿或豆馅儿包好,再用剪刀剪出“老鼠”的耳朵、“刺猬”的背刺,用红豆、绿豆贴上小眼睛,一个个白乎乎、圆滚滚。我问老人这是什么典故,老人含糊笑道:“开天仓嘛,保佑粮食多嘛。”我听了之后“脑洞”大开:“天仓是神仙的仓库吗?是让它们上天把神仙的粮食搬回家吗?”大家都笑了。

后来我查了一下来历,有人说是正月二十五祭祀仓神的“填仓节”的移植,有人说这是来自供奉“五大仙”的传统。风俗不必较真,重要的是我们在过年时寄托的真心祝福。现在,我也会应时蒸一锅“刺猬”“老鼠”了,还煞有介事地念念有词:“正月十五开天仓,刺猬老鼠赶制忙。令汝上天叼粮米,豆馅满腹归故乡!”

万物乡村竞自由

文/九满

一个盛夏的日子,凌晨五点,我如装了一根弹簧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三下五除二地套好衣服,悄悄拉开门,骑着单车朝小区外的乡村飞去。

小路上洒着斑驳的树影和淡淡的月光。陪伴我的有刚苏醒的树木,略含咸味的风,玻璃般的草叶,潮湿的土腥味,清脆的雀啼,充满果汁的空气,仍在饶舌的蟋蟀……

骑到飞马大桥,路边的树木越来越高大、茂盛。袂花里水声潺潺、蛙声一片,蚊虫集成大群,像一团乌云在我的头上浮游,在我耳边轰炸。我抬起头,任凭月光零零落落地洒在脸颊上。

夜空中,有一些大鸟粗野莽撞地飞行,丰厚的羽毛在月光下闪烁着模糊的白光。几只蝙蝠在空中随心所欲地表演飞行技巧。

蜘蛛在夜色里结网,一根蛛丝横跨水泥路,可网住风,网住沙尘,网住蚊子,也网住了我。我这只人间的大虫,在蜘蛛的目瞪口呆中,骑行如风。

天际开始发白,泛红。几只早起的蜜蜂,轻快地亲吻着沾着露珠的花朵,一只翅膀上长着蓝色斑点的黑蝴蝶,已经在花间翩翩起舞。

在那个广场上,我把目光投向还是灰蒙蒙的地面,看见一大群蚂蚁在快速向前滚动。数目至少几百,或许上千,前不见首,后不见尾,滚滚向前。

单车颠簸在破破烂烂的水泥路上,忽然,像是演唱会的过门曲一样,一阵清脆的声音从树冠上传出来,先是一只蝉,然后是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蝉加入进来,好像是从笛声,变成了二胡、大小提琴,然后就是合奏了,不管不顾的,就那样弥漫开了。那蝉声,一会儿婉转低扬,一会儿高亢激越,一会儿似“嘈嘈切切错杂弹”,一会儿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那嘹亮的蝉鸣,始终带有一种不羁的狂野。此嘹亮,是因站得高,或因声音响,我不清楚。蝉从地下扒开黑暗,上了高枝,就趴在那里餐风饮露,藉风高歌。它那翅膀,不是用来赶路,只是用来逃生。听到我的车轮与地面碰撞的声音,蝉“喳”一声,就飞走了,从一棵柳树飞到另一棵柳树。

一只野猫与我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前方远处有一群没有教养的老鼠正在垃圾桶里翻箱倒柜。猫借助树木和草丛的掩蔽,走走停停,方向始终朝着那群老鼠。它在五六米处开始冲击,斜向冲向老鼠逃跑的路线,最后扑向倒数第二只老鼠。我以为猫捕获到了猎物,但当它站起来时,嘴里空空的,身边也是空空的。倒数第一只老鼠被猫挡了路,掉头从相反方向逃走。老天只给了猫猛扑一次的机会,它没有好好利用。扑空的猫继续往前走,走上几十米外的旧砖墙,轻轻碰碰在砖墙上休息的另一只猫,似乎在说,你怎么不帮忙?另一只猫并不觉得遗憾,把目光投向广袤的袂花江,那里面有许许多多鱼虾,还有那群逃掉的老鼠。

那群受到猫袭击的老鼠奔跑到几十米外的袂花江边,安静地休整,洗澡、喝水、做早操。视野开阔,毫无遮拦,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它们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转眼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江岸上,一排钓客们稳坐钓鱼台,娴熟地一抛一起,扯上来的何止是渔获,更是一份岁月的淡定与从容。

燕子紧贴着水面飞翔。八哥们又来了,它们在离我十几米的空中盘旋,聒噪。它们像刚洗浴过一样,羽毛新鲜,闪烁着瓦蓝的光芒。江中水草的腥热气息蓬勃上升。蟹在江滩上横行。小鱼在江边的浅水里噼噼叭叭地吐着水泡,或在草间嬉戏。或结伴觅食,或求偶交配。一只肥胖的青蛙用标准的蛙泳从江心的浊浪里浮出水面,自由自在地向岸边泅渡,它的双腿蹬出一些漂亮的波纹。

骑至水泥路的终点,我停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矮矮的灌木丛和几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嘿!可别说,这里可是一个看日出的好地方。然而,太阳我还没有看到,却看到一条青蛇抱着一只惊慌失措的青蛙坐在那里,跟我一样,等着看日出。我小时候特别怕蛇,吓得忙定定地站着,一点也不敢动。那蛇大概见我一个庞然大物居然被它震慑住了,目中无人地待在那里不走,一边吐着芯子一边朝我摇头晃脑,耀武扬威。

当然,最目中无人的还是那对狗夫妻了。我刚过来的时候,那条灰狗正趴在黄狗的屁股上用力,弓着身子,双眼朝我望望,充满了敌意,让我感到它的目光冷冰冰的,宛若一柄柔软如水、锋利如风的宝刀,几乎削掉了我的头颅。半个小时过去了,返程路上,我远远地看见灰狗已经下来了,但是,狗夫妻还屁股对屁股地连在一起。我走近狗夫妻的时候,它们分开了,各自在地上岔着腿,弯着身子,不知害羞地舔着自己那红艳艳湿漉漉的东西,还摆出一幅很满足的样子。

在狗夫妻身边游荡的几条狗似乎吃醋了,叫声一阵紧似一阵,直到把太阳大爹从窝里轰出来。于是,勤快的农家开始了日出而作的生活,吸着晨间的清新,望着耀眼的霞光,赶着心爱的水牛,走在藏在草丛中的小路上。牛是自由的。几十头牛,和我同行,自始至终没有向我瞄一眼,仿佛我不存在。它们踏着坚实的土地,迈着从容的步伐,移动着山一样的躯体,气度超然。老牛四条腿上的毛贴得紧紧的,颜色暗黑,可它不管这些,时不时低头卷食着挂满露珠的嫩草,起劲的咀嚼着,几只蚱蜢欢快的跳出草丛,惊得老牛眨了眨眼,继而恢复了平静。

骑累了,我坐在广场边的石头上休息。广场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来到这里,有的散步休闲,有的坐坐歇歇,有的四处张望,有的聊天谈古,悠然自得其乐。更多的却是自觉自愿排阵列队,随着悠扬的乐曲跳起或轻松或奔放的广场舞,尽显闲情逸致。晨风阵阵吹过,花草随风轻轻晃动,仿佛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我贪婪这一刻的清新。

其实,猫 也可以 不吃老鼠

文/老唐

我在匈牙利的批发市场遇到一位来批发货物的匈牙利妇女,她说:我很喜欢中国货,但是中国货总降价,你永远不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也不知道别人拿到的货物是不是比你的更便宜。如果别人拿到的价格比你的更低,你的货就可能卖不出去。匈牙利妇女说,阿拉伯人的货并不比中国人的好,但他们所有的摊位都是一个价,结果很多阿拉伯人很快就发了财。

这个匈牙利妇女的话反映了一个客观事实。商界有句古训:同行是冤家。这条古训一直被某些中国商人视为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为了能将对手打败甚至打垮,他们将很多精力用在了使绊子上,同行的不团结与恶性竞争直接破坏了市场的“游戏规则”,结果,市场做不起来,大家都没钱赚,两败俱伤。

曾经听过这样一个笑话:有一户人家养了一只猫,猫很可爱,但是不逮老鼠,因为反正逮不逮老鼠都有东西吃。主人希望改变这种状况,于是给猫定了一条规则,逮到一只老鼠赏一条鱼吃。猫想吃鱼但已经不会逮老鼠了,于是它就跟老鼠商量,让老鼠装死,然后猫就叼着老鼠让主人看。主人见猫逮到了老鼠,于是就赏给猫一条鱼。接着,猫和老鼠就把鱼分而食之。这个笑话叫《猫鼠同盟》。

当然,笑话本身并不具有真实性,但是,通过它揭示了一些道理。猫和老鼠是一对天敌,它们能够达成同盟关系的根本原因是共同的利益。猫并非一定要吃老鼠,它可以吃鱼。老鼠则十分乐于和猫同盟,因为老鼠不仅少了一个敌人,而且还能分到鱼吃。猫鼠同盟的结果是主人不仅养猫,同时也养了老鼠。

“主人”就是市场,猫与鼠是对手。所以,竞争对手可以成为利益共享的朋友。

我们需要对手,有对手才会有进步;我们需要竞争,竞争会让人学会相互欣赏、相互尊重。

失而复得的猫咪

文/经典

八几年的时候,家里养了一灰黑相间的麻色猫,如果发现一只老鼠,它不逮到就不死心,不管等多长时间,直到把老鼠逮到为止,因此,自养了这只猫,不但我家没见一只老鼠,而且隔壁家里也不见老鼠,邻居都说我家这只猫,威力太大了,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这么利害的好猫,所以家里跟粮食相关的东西也就随便放置,不用耽心老鼠搞破坏。

当我拿一根绳子逗它玩的时候,它玩得可认真了,不厌其繁,摆出各种抓老鼠的敏捷动作,显示它那高超的本领,很是有意思。时不时还抓只小鸟带回家来。

可是很遗憾的是,突然好几天也没见我家可爱的猫咪回家了,是被狗咬死了?还是被吃了耗子药的老鼠毒死了?也曾怀疑被人偷去了,不得如知,好好的没了踪影。眼看半年多了,猫也没回来,虽过去几个月了,家里也还没有老鼠的动静。

无巧不成书,我母亲到一个亲戚家去喝酒,这个亲戚家离我家约有2里多地,在没开饭之前,没事就和几个同伴到亲戚的一个远房邻居家串门,刚进门,就听到房间里一只猫在喵、喵连续叫唤着,我母亲一听,这猫的叫声怎么这么熟悉啊,急忙朝猫叫的地方快步走过去,这不正是我家丢失的猫吗,猫的脖子上用铁丝做的一个圈,用绳系着的,我母亲高兴坏了,立马把猫抱起来,小猫也高兴的不得了,用尾巴贴在母亲身上不停的摇摆,原来可爱的猫咪是听到了母亲熟悉的声音,知道是主人来救它了,高兴的叫起来。

经过打听原来是这家的孩子夜晚打手电筒在田垅里捉青蛙,路过我们村时不知用什么方法把猫给逮着带回家了。这家人感觉很不好意思,连说对不起,不好意思。当即,我母亲就把可爱的猫咪送回家来。

活着,真好

文/徐春

今天早上进办公室,刚坐下,见桌上一堆老鼠屎,气得我皱眉大叫:“好讨厌的老鼠……”低下头来见桌下地板上也有一大堆,如此看来,老鼠昨晚在我们办公室里聚会了。

“这些小家伙真不懂事,前些天我还专门大扫除了的。”和我同室办公的顶头上司郝主任倒是安然自若:“应该是老鼠太爱我们这个办公室了!”在打扫了老鼠屎后我突然开悟:“老鼠要是有文化就好了,咱们就写一个牌子放桌上。”主任很默契地配合说:“亲,请勿在桌上随意大小便!”办公室里一阵哈哈大笑,刚见老鼠屎的郁闷心情也烟消云散……

秋雨绵绵,不想出门,中午便叫了两个盒饭,见主任吃得津津有味,我却没有胃口:“我想到昨晚成群结队的老鼠在桌上跑来跑去的,都吃不下饭了。”他一边吃一边说:“这有啥子哇,这样反而能增加我们的免疫力。”我一听哈哈大笑,然后跟他一起开心地吃起午饭。

这个曾得过淋巴癌的帅哥,面对一切都是这么乐观开怀。不然怎么能打败癌细胞成为抗癌英雄呢?当年刚过而立之年的他被诊断为癌症时,人生事业刚有起色,孩子也才两岁多,那得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常人难以想象。得病之前,他是记者部副主任,骑着摩托风风火火穿行在达城的大街小巷。带着记者奔赴在采访的最前线,采访回来常常是吃碗方便面或盒饭充饥,然后伏案赶写稿子。他从不关心自己写了多少稿分,也不关心是否完成了写稿任务,但每月考核都名列前茅。

还记得有年记者节单位举行的“爱岗敬业,爱社如家”演讲比赛,他说:“无论爱岗敬业,还是爱家人和朋友,首先要爱好自己!所谓爱自己就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还要有乐观向上的心态,感恩生命,感恩工作带来的快乐。”感人至深的演讲,感动了在座的每一位同事,也让我泪湿眼眶。

回想起他刚从医院化疗回来,头戴鸭舌帽,遮住因放化疗而掉光了头发的秃顶,一张年轻而又苍白的脸上还留着放疗时的黑色印记,但是他的眼神里却透露出坚毅和顽强。同事和好友来看他,都避讳说到“癌症”二字,反倒是他经常哈哈大笑着拿自己的癌症来开涮,“莫和我挨近了哈,小心癌细胞转移给你们!”那一年夏天,蚊子将他手臂叮了好几个包,他边擦风油精边自言自语道:“你吸我的血,胆子大哈,也不怕被传染上癌症。”旁人一点看不出他经受的那些痛苦和伤痛。

他热爱记者职业,曾经在“非典”时期深入疾病防护区采访,曾接到乡亲求助穿行大山,差点被突然垮塌的巨石砸中,曾冒着大雨在洪水抢险的第一线采访……在肿瘤医院配合医生治疗大半年后,他回到单位,一边工作一边接受后续治疗。领导把他调到总编室主任的位置上,工作相对轻松一些。但总编室也算是报社的一个窗口,每天都会接到许多读者来电,提出诸多问题,更有各种倾诉者,他都一一耐心解答,像心理医生一样引导抚慰倾诉者,对来访的读者更是热情友好,总是用自己的快乐来感染身边的人。年终评选先进工作者,同事们投票选举了他。因名额有限,领导找到他希望能将先进个人让给一线的同事,他没有丝毫怨言,欣然相让,经历过生死之人早已淡泊名利,看透一切。他说,每天清晨醒来看见窗外的亮光,就庆幸自己还活着,活着,多好的一件事啊,如果再背负着过多的身外之物负重前行,岂不太傻太笨!

有一天我对他说:“你是中文系的才子,文字功底那么深厚,别丢了你所学,现在不写新闻稿件了,你可以像秀品老总那样写文章出书吧!”“出书倒没啥必要,不过记录下自己的生活倒是可以的。”他的文章文风纯朴自然,没有华丽的词藻,却感人至深,让人感受到文字的特有魅力。那一年,随心而写的他竟然不知不觉出了两本书。一本散文集《雀鸣啾啾》,一本小说《尘世》。《尘世》以一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癌症记者和几个命运不济的盲人按摩师为题材,深入到盲人的情感世界,他们为生存艰辛卑微地活着,但他们同样有尊严,也生活在爱恨情仇和人情世故中。小说先后在《达州晚报》、《自贡晚报》和《巴山文学》上连载,读者对这部半纪实文学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和赞赏。

古人云:爱人者,人恒有爱,敬人者,人恒敬之。我们相对而坐几年,在他的潜移默化中,饱受疾病困扰和琐事烦忧的我也学会了“放下”与“接受”。如同《尘世》序中写的一样,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一花一佛,一叶一秋,一人一世界。学会接受命中注定的一切,家庭、事业、友情、亲情、爱情,也包括坎坷与疾病。该来的欣然接受,该走的释然放下。那些喧闹和嘈杂离心越来越远,名利和成败都是虚妄的东西,活着就是幸福。

是啊,同一件事,想开了就是天堂,想不开就是地狱。乐观豁达的人,能把平凡的日子过得丰富多彩,能把苦难的生活变得轻松活泼。爱与被爱都是幸福,唯有好好活着才能去爱,而活着就要简单随心快乐地活!由老鼠屎引发出来的这篇显得有些唠唠叨叨的文字,也算是一次小小的感悟,随笔记之。

两只猫

文/余罗生

在都市养花,尤其是在阳台种菜,要防天上飞的鸟雀的伤害,当然更要防地上跑的“窃贼”老鼠的祸害。但千防万防,老鼠最难防。 老鼠喜欢晚上出来活动,而人们晚上都在家中呼呼睡大觉,不可能熬夜来对付老鼠。为什么说人是万物之灵呢?知道“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养一只猫,既可以防天上飞的,又可以对付地上跑的,万事大吉。

说来真的巧,正所谓“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我们想要一只猫的时候,第二天早上,我从烈士公园晨练回来,在宿舍停车坪的汽车下面,就听到有一只小猫在弱弱地叫,一点也不怕人。所以我手到擒来,就捉到这只小猫——这应该是一只断奶不久的小猫。不知它是走失还是被人丢弃的,我喊了几声:“谁家丢了小‘猫记’?”“猫记”,是长沙人对可爱的小猫的一种昵称,但四周除了有我喊声的回音外,完全无人答白。我跟守传达室的梁大伯讲:“如果有人来找小猫,请对方直接打我的手机,我马上把小猫还给对方,现在我先养着吧。”

说来也怕莫是有点缘分,这只小猫来到我家十分好养,不挑食,我用小鱼仔拌饭喂它,它吃得津津有味。

小猫虽然还不大,但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鼠子却还是畏惧它的。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大自然的客观规律还是十分管用的。

我家阳台上的花和菜,虽然还会时不时有点损失,但比以前好多了。我家屋顶上面面积很大,小猫当然不可能全部照顾到,房子的西边是小猫活动和住宿的地方,老鼠子一般不敢来,它们就在东边偷偷摸摸打打游击。随着小猫一天天长大,它的活动范围也扩大了,生龙活虎地在楼顶四处巡视,动作也快如闪电了。养花的棚子上以前常有小鸟在上面停歇,梳理下羽毛,十分安逸,现在可不行了,这只猫会轻手轻脚对小鸟发动突然袭击,吓得鸟儿四处乱飞。我想,这可能是猫在向鸟儿们宣布:“我的地盘我做主,对任何侵犯者决不留情。”动物也是有灵性的,有一天傍晚,我们发现猫蹲守在老鼠子经常往上爬的地方,第二天早上我去楼顶送猫饭,看到猫正在津津有味地吃晚上捕获的猎物——老鼠子,对于平常十分喜欢的、有鱼仔的早餐,它已不屑一顾。

皇天不负有心人,原来成群结队、大白天也敢出来逛的老鼠子,此时在我家已销声匿迹了。花盛开,菜茂盛,有种有收了。

养了三年多、有了感情的猫,在今年开春不久的一天早上,忽然不见了,任我们千呼万唤也没有回应,以前只要我们喊几声,它就会从一个角落里向我们欢快跑来。怪了,不见了,一连几天都没有它的踪影。

最后我们得出结论:是它找老公当“新娘”去了,但几年的喂养,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算了吧!去了的,是不会再回来的,但对付天上飞和地上跑的,可是我们家刻不容缓的“大事”。我们只好四处打听谁家有刚断奶的小猫,正好桂姐姐宿舍有位娭毑有一窝断奶不久的小猫要送人,得到信息后我急忙赶去讨要来一只。猫的主人告诉我,她老人家一直用猫粮来喂猫的,猫粮超市有买。我去家乐福买了中号和小号共三袋,差不多花去20元人民币。太贵了,这猫真的养不起,只能逐步减少专用猫粮,用钓来的小鱼仔拌饭来代替。问题是,几个月了小猫变成了中等大的猫,它就是不吃小鱼仔拌饭,甚至用绝食来抗拒。我心软,生怕饿坏了这只大猫,只好买猫粮来喂,还好,同事打听到批发市场有12元一公斤的散装猫粮买,问题不大了。奇怪的是,我们现在养的这只猫不吃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世界上竟有不偷腥的猫。真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知它以后会不会吃鱼,甚至十分喜欢吃鱼呢?要知道我们以前养的那只猫可是嗜鱼如命,只要看见我就沾身不走,每次没有两条小鱼,我是无法脱身的。

两只猫,爱好有天壤之别,最后会不会殊途同归呢?我不知道。

那间废弃的小屋

文/桃蹊李径

婚后,因为种种,我们举家搬到了一所废弃的农村小学里安身立命。容纳我们的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房间。严格的说,那原先应该是一间老师的办公室。

叫是学校,就是一拉溜5间的北房,还有2间小西屋。七十年代左右建成的。站在屋前看那高高低低蜿蜒起伏的屋脊,犹如一位世纪老人满脸的沟壑还有那份横秋的沧桑。右手两间放着很多浇庄稼用的机器粗水管一类的东西。房顶是早就坍塌了的,丝丝的茅草凌乱的从屋顶泻下来,左右摆动。左手的两间和西屋都住着人家。

屋前有两棵笔直的粗粗的杨树。在风天,我喜欢倚在门口,昂着头,看那满树无规则乱颤的碧绿的叶子,听那哗哗的风吹过的声音,极是一景。有棵树上常年的栓着一头牛,就是那种身躯庞大的,黄色的老母牛。牛的活动范围距离我家的门口有两米的样子,当然包括它的粪便。牛的主人是一个个子矮矮胖胖的老妇人,满脸的赘肉。她家里时常的有激烈的吵闹声,轰动全村的那种。据说是趁儿子不在家从里面拴死门,殴打那个才过门的儿媳妇。房后的一个小小的窗户上也拴着一头牛,主人是把缰绳直接挽在窗棂上的,随着牛的动作那窗棂很配合的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前后屋的牛有时也很默契的发出哞哞的叫声,此起彼伏。

我特喜欢雨,尤喜那种丝丝缕缕的细雨,轻轻地柔柔的缠缠绵绵落地细无声的那种。年少轻狂的时候会骑一自行车,一路沐着雨,一路赏着景,拖着一路细细密密的情怀,引发一路高高低低的感慨。可那时最怕极的确是雨:偶有个夏日的深夜,下起了暴雨。二十平的小屋处处在漏雨,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排上用场以后刚搂着不满周岁的女儿想歇息一会,“咔嚓”一声:泥浆、茅草、瓦片的混合物满满的落了一床,风伴着暴雨跌跌撞撞的疯闯了进来。悲哀的是地面下也漫出了水,风烛残年的老屋墙基四处渗漏,使水越聚越多。用手抠出几块砖,露出个洞,一手抱着哇哇大哭的女儿,一手用铁碗往桶里舀水。在天上地下汇织出的无奈的绝望里,生平第一次我痛恨和诅咒了雨!

少时家境优越,又是老幺。承受的那份父爱几近泛滥。从小便肩不担担,手不敷鸡。可那是我的可怜的小屋里没有水,每每只好到邻家去提。先是提半桶水几乎三步一歇,继而可以双手各提半桶,以求平衡。最后练就了手可提两满桶水健步如飞,其中有一只水桶还是特加高的那种。小屋前的麻绳上几乎每天都是飘飘扬扬、五颜六色的各式衣服和床单。

那时时常光临小屋的不速之客还有老鼠。从最初的见到老鼠时的阵阵惊叫、过度到看到一只老鼠在房间慢慢的踱步都习以为常。老鼠的破坏力是可怕的,最担心的不是咬坏的家具和衣物……而是食物。为此我用种种的办法围追堵截。可我那可怜的泥砌的小屋那里抵挡的了老鼠啊!开始是往老鼠洞里砸砖块和石块,最后发现那是很幼稚和愚蠢的。尝试了各种办法以后就选择了老鼠药。在房间的几个地方,铺上纸,放上苹果碎块,撒上药,放到床下或者别的隐暗的地方。最初几日是忍不住的窃喜,以后房间里就有了股酸酸怪味,再以后喏大的绿苍蝇就乱飞起来。我仔细的搜索了每个角落,一无所获以后,只好找来邻居帮忙。在挪开的床下、在搬动的橱柜下,一只只腐烂的老鼠尸体上钻满了绿莹莹的密密麻麻的苍蝇!那作呕的场景是我翻江倒海的狂吐起来,甚至于要把五脏六腑全部从身上撕扯出来。浑了天也黑了地……以后我就好好地和老鼠毗邻而居,再不相扰。

小屋虽然残破和简陋,但也真真切切的庇护了我们那么些年。当有朝一日我们终于搬离它的时候,我竟有了强烈的难舍之情。女儿身心健康的度过了她的童年,我也有滋有味的走完了我的青春时代。在我们艰难,困苦的日子里是她用那老迈的身躯为我们尽力遮蔽了风雨和严寒!

不做老鼠,像猫一样活着

躲在背后,畏畏缩缩。害怕阳光,不敢走在大街上。为了生存,选择自己的方式生活。这就是老鼠。卑微,而讨人厌的老鼠!他就这样艰苦的活着!而我何尝不是!

在人前乖巧,惹人爱,慵懒的躺在阳光下。黑夜里,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洞察着别人不能发现的一切。随机而动。吃着美味的鱼肉。然让羡慕,让人嫉妒!

多久了,不记得了。一直找不到自己,时刻的自我剖析,原来一切都错了!躲在角落,自我安慰,以为双臂抱紧,全世界都不再可怕。自我欺人的做法!或许这就是仅存的那一丝安慰。然,现在我却不得不舍弃。我要躺在阳光下。我要张开双臂。拥抱那微乎其微的美好。受够了黑暗,受够了那夜给的孤独。内心深处的孤独,原来不是外在原因,而是自己的自我逃避。死吧,一切一切,重新开始,像猫一样九条命。就算全世界都不给我机会,我自己也会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好待人,用心去面对这世界。走在街头,不再低着头。仰着头,让阳光照在脸上。用生命去微笑,不是肌肉的抖动,而是内心而发的微笑。谢谢那些曾经,谢谢那些微笑,谢谢那些眼泪,谢谢那些撕心裂肺,谢谢那些梦!梦里的美好,我不再用奢望去想象,用心,用实际去体会。或许做不到猫一样完美,却不要像老鼠一样的卑微。

用时间的刃,割得自己血淋淋!从刺痛慢慢麻木。有人跟我说麻木了,就不痛了,其实麻木的只是身体,言行。却怎么也麻木不了那内心深处的感知。死吧,老鼠的死亡,只是为了证明猫的伟大。杀了它,变成一只猫。骄傲的,坚强的活着!死了,心也死了!老鼠的身体,老鼠的心,全都死吧!我需要一个猫的身体,一颗猫的心!崭新的一切。一切复苏。一切开始。留住记忆里对我有帮助的,忘记那些该忘记的。

来世的因果,只因我今世的浮华。跌跌落落,起起伏伏,回过头,原来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不懂事的我,那个被自己,被世界搞得支离破碎的大青年。从不信命的我,一直以为可以践踏世间一些该遵循的规律。却发现,一次次的冲击,让我无能为力!有时候告诉自己,累了,就休息下吧,然而种种原因,那具疲劳的皮囊却一直在坚持着。原来老鼠到猫的蜕变却在时间的磨练下,早已经雏形。最后一层脱变,心的脱变,虽然很小,很小,却是最难的。难道一定要置死地而后生?这是极端的做法,还是唯一的出路。我已没有精力去想明白。

孩子的成长,随着岁月的蹉跎。已经不再单纯。向往影剧里面那些从头再来的机会,然,那只是虚构。只是人们内心最想做的一些事情,却是没有办法完成的事情,这就是成长的无奈。随着成长,想留住那最单纯的稚嫩,在世人眼里却是不成熟的表现。因为他们知道,不成熟,就无法适应这瞬息万变的世界。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让你去任性,一次的过错,一次的错过。却成为永恒的逝去!

生命,到尽头的那一刻,满脸的沧桑,满脸的无奈,满脸的舍不得。那又怎样?该结束了,就注定了终结。人为的科技,再发达,也敌不过天灾人祸,也敌不过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没人能改变。努力的改变,只会让我们更痛苦,更负挫败感。依稀的老人,在逝去时那眼里透出的不是悲伤,而是无奈。为了不后悔,我们努力做了很多很多。累了。想就这样趴着。一直一直这样趴着!

不做老鼠,不害怕,不后悔。像一直猫一样,坚定,勇敢,骄傲的活着。

鸟和鼠

文/和风

鸟把窝安在树上。不时会有鸟爸或鸟妈衔来食物,喂食嗷嗷待哺的幼鸟。喂完之后,它们又飞了。鸟没有余粮,它们每天觅食,聊以果腹。它们把家安在半空中,享受充足的阳光和清洁的空气。鸟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劳动来养活自己和儿女。它们活得光明坦荡,心情舒畅。

鼠喜囤粮。它们每晚出来活动,觅了食物,藏到洞里。老鼠洞里的贮藏丰富,鼠子鼠孙世世代代也享用不完。即便这样,老鼠们仍不停止窃盗的脚步。由于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它们永远不能在阳光下生活,只能趁着夜色贼眉鼠眼,慌慌张张——人人喊打,抱头鼠窜,永无宁日是其生活常态。最终,它们还是逃不脱被剿灭的命运。

经常看到这样的报道:一些贪官被调查,其非法敛取房产几百套、上千万上亿的钞票、数不清的玉器珍玩古董字画……这些贪官在攫掠财物时,也像老鼠一样,似乎只为了满足一种囤积的癖好,却把自己的人生变得像鼠辈一样暗无天日。

做人何不像鸟儿一样?不流连于富贵,不汲汲于名利;身居陋室,勤劳养家,两袖清风,襟怀磊落。像鸟儿一样,坦然享受属于自己的阳光吧。

套野鼠

文/胡天曙

小的时候,总爱在冬天套野老鼠。

初冬时节,树叶凋落,山寒水瘦,野林一派肃杀景象。田野里的稻禾早已收割干净,只露着一垄垄整齐的稻茬儿。田地里燃起一堆堆稻梗之火,到处充溢着冬天田野的特有气息。天色灰蒙,虫鸟低飞,天气寒冷,野鼠爱出洞活动觅食。

野林寂寂,枯枝败叶满地织。虫蚁结窝其间,虫蚁为野鼠美味。田埂小树丛林间,野林大树之下,可见鸟兽足印纵横,鼠道行行。此时可在鼠道间安装擒鼠套。先砍两根小木条,插在鼠道两旁,而后又横绑两根小树条,又在丛林间砍好一株小树,为弯弓之用。把小树弓弯下,定好暗销,拉好圈套,在套子的两端撒有些许米粒或木薯片,为诱饵。这样,鼠套就安装好了。翌日清晨六时左右,天色微蒙,可早早起床,去察看鼠套。咦,套住了几只大肥鼠,收获可不小哩。有时亦有意外收获,套住了鹧鸪等野鸟之物。但,有时却套住了长蛇,令人大跌眼镜,心中发毛。当然还可以套住了有漂亮大尾巴的松鼠,更令人兴奋不已。鼠套用久了,必换地方安装,因为野鼠不是一两天就能繁殖生产的。有时可用木夹子套野老鼠,其制作方法是:在一块木板一端定有硬钢小线条,安上弹簧(木夹子可在市场上购买)。套鼠时,可把小钢线条回压,安好暗销,并在暗销处勾上木薯片,把木夹子安置在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野老鼠啃食诱饵时,触动了暗销,小钢线回弹压住老鼠,老鼠可擒矣。

那时,肉类稀少,油腥难尝,故野老鼠肉则成为美味佳肴了。把野老鼠用微火烧,去焦物,开膛破肚,洗净鼠身,抹上少许细盐,然后在火辣辣的太阳光下晒干。干鼠肉可用火碳烤熟或油炸,其肉质甜香,是饮酒之美味矣。山区的农家婚事,酒桌上总少不了此道野味。有此道山珍美味,宾客笑意盈盈,开怀豪饮,不醉不归。

而今,肉类多,饲料鸡、饲料鸭等快速伺养家禽家畜充盈于市。其肉肥多少甜,食多令人生腻,人们的目光不得不投向山珍海味的原生态之物。有时菜市上,可见山农用木夹夹住的山老鼠肉干出售,其价格可贵呢,每市斤可达30至50元不等。物以稀为贵,遇上此山珍,众人争而购之。能购得此美味,则欣喜不已。

夜晚,微寒阵阵,新月正照。呼朋唤友,欢聚一堂,品味鼠肉干,喝着自酿的农家米酒,天高海阔地聊,或民歌新歌对唱,或猜拳划令,大醉酽酽,情谊融融,其乐陶陶,其乐何及。

夜阑人静,虫声叽叽,在酣醉中, 人们释放了一天的劳顿,枕着溶溶月光,拥着浓浓的亲情,在睡梦中拾起一串串香喷喷的童趣,举起一杯杯酽酽的乡情。

骑楼旧街

文/梁惠娣

家乡的小城有一条骑楼旧街,像一位睿智沧桑的老人,走过百年的风雨,见证着小城的繁华与变迁。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骑楼街是小城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街道两边是仿欧风格的骑楼,一律弯弯的门、镂空的窗,门口立着两条四方的门柱,门柱连着长长的回廊,各家的回廊彼此相通,下雨天出行或串门,是可以不打伞的。街道中间的道路用红砖铺就,充满简朴古意。街道两旁的人家便在门口摆摊做买卖,卖各种各样别具特色的东西,成为骑楼街的特色。

街口有两间陶瓷铺,卖五花八门的陶碗瓷碟砂锅瓦盘,有的简朴,有的精美,物美价廉,每一个瓷器里,装着的都是人间烟火里的一汤一饭一菜一蔬,装的是生活的各种滋味。

往里走,有一间打铁铺。打铁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他就像身怀绝技的江湖老艺人,他与铁块打了一辈子交道,一块铁片在他的叮叮当当的敲打下,变成各种各样精巧的什物,铁桶、铁箱、铁锅、铁铲、铁锁、铁链、铁钉,还有老鼠笼、老鼠夹。小时候我家里有老鼠,父亲就叫我来这里买过老鼠笼和老鼠夹。

有个旧书摊,里面全是旧书,散发着旧书特有的浓浓的书香味。小时候我一有空就往旧书摊里扎,坐在地上,埋头在旧书堆里,翻看着我喜欢看的小人书、连环画、童话。稍长大一些,我看席慕蓉、鲁迅、苏童,也学着啃《西游记》、《红楼梦》等大部头。那时候我小小的心灵在旧书香的浸淫中,埋下了爱好文学的种子。旧书摊的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常常捧一个大大的紫砂茶缸,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我们这帮只看书不买书的小鬼,他也不恼,一直在用他的宽容收留着我们渴望看书的童心。那时候感觉骑楼街的旧书摊就像一个大大的花园,而我们就像饥渴的蜜蜂和蝴蝶,尽情地在百花中飞舞流连,汲取知识的滋养。

骑楼街的尽头,有一间糖水铺,卖各种各样的特色糖水。有粘稠的糯米糖水,有绿豆薏米糖水,有红豆黑米糖水,有红薯粉条糖水,有芋头糖水,有木瓜银耳糖水,有芝麻糊,还有最特色地道的毛薯羹。毛薯羹香甜软滑,令人食之难忘。毛薯羹是骑楼街特有的糖水,在别的街吃不到。

糖水铺的对面是一间老牌点心店,店主一家现场制作各种糕点,点心的香味飘遍了整条街。有各种各样的蛋糕和面包,还有小城特色的田艾籺、豆沙芝麻圆堆、马蹄糕、红枣糕、沙琪玛、葱油饼、绿豆饼、肉松饼……小城人们喜欢叫上三五知己,往糖水铺里一坐,点一碗糖水,然后冲对面的点心店喊一声:“来几个田艾籺红枣糕豆沙包。”对面“哎”地应一声,一会儿点心就端了过来。人们便在一碗糖水、一碟点心中甜蜜地度着安闲乐悠的时光。

家乡小城的骑楼旧街,就像一张古老的明信片,记载着小城曾经走过的足迹,盛载着小城人们最深厚最质朴的记忆。骑楼旧街的岁月,就像一条河,依然在静静地流淌。

童年·告别

文/后鸟

过年回家,父亲忽然对我说:“闲着没事的话,去你原来的小学看看去吧,今年就要拆迁重建了”。父亲提及的这所小学,是我小学五年级转学前的那所,也是留存童年记忆最多的一所。听父亲这么一说,心中倒不免伤感起来:江山如旧,人物全非。

故地重游总有一种近乡情怯的紧张感,在门外观望许久,小心翼翼的推开斑驳大门,看到久违的校园的那刻,不免想起了贺知章的那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进入大门是深深的长廊,长廊的墙面和老墙根的石灰皮已经卷曲了下来,就像七八十岁的老人的皮肤,暗淡没有光泽。走过长廊,就是空旷的操场,操场的四周被一圈的白杨树围绕,杨树后面就是教室。走到教室的窗户门口,往里面看(如今已经不用踮起脚尖偷窥了)二十几年,教室的内部构造竟然一点都没变,还是两人合用的大长桌,教室后面还是花花绿绿的黑板报,一切都恍如隔世。对于小时候特别贪玩的我来说,教室自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这次“探访”的主要目的是看我的大白杨。

学校的大白杨,一共三十六颗,春夏秋冬,这些白杨把把校园点缀的特别美好。春则郁郁葱葱,夏则绿树成荫,秋则叶落满园,冬则白雪压枝,令人忆念难忘。以前我们家住在校园里,一到放暑假的时候,父亲就会拿一张凉席铺在院子最大的那颗杨树下,我和弟弟躺在席子上,听父亲讲故事,很多故事都是父亲编出来的,独一无二。说到父亲的故事,难免会陷入他为我们营造的脑洞打开的神奇世界中,其中印象深刻的一个大致是这样的:话说,很久以前,老鼠是位列仙班的,有一天,玉皇大帝派老鼠去人间宣旨,告诉老百姓,三天吃一顿饭,结果老鼠记错了,说成了一天三顿饭,等老鼠准备回天庭复命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宣错了旨意,他特别害怕回去受惩罚,于是就躲在了人间,而老百姓本来就干农活特别累,每天还要做三顿饭,知道一切都是老鼠的错,就到处找老鼠“报仇”,因此就有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歇后语。

回过神来,继续游园,我一眼就看到了那颗白杨,而在杨树旁边还站着一位老人,老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虽然已是年逾古稀,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校长的模样。校长看着我说:“你也是来旧地重游的吧,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能多看几眼就多看几眼吧,不过像你这样还记得回来母校的人还真是少见了”。我惭愧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是父亲的提醒,我又何尝不是那些大多数中的一个。校长看我一直抚摸着杨树,安慰的对我说,“放心吧,这些树不会全部被砍掉的,以后常来,还能看到”。“常来”这个词在离别时总被提及,但却在人生以后的日子中一再被爽约。

前几天,在青岛工作的一个朋友说她特别想家,和我聊了很多家乡的事情,我说:“既然这么想,那就回家看看呀。”没错,她就是用我们经常用的那句“没时间”回复的我。一句没时间,错过了多少重要时刻,人生又多了多少不必要的遗憾。

斑驳的校园、高大的白杨、还有在阳光下那苍老的的背影,构成了这世间最美的一副水墨画,拓印在我记忆的长河中。幸好,在父亲的提醒下,我能“有时间”与“过去”来一场隆重的告别礼,足矣。

有蟹自远方来

文/张延才

立冬前一天,远方亲戚送来二十只阳澄湖大闸蟹。螃蟹不能放家太久,爱人赶紧分成几份派出去,仅留少许自家尝鲜。

亲自动手蒸螃蟹还是首次,为不浪费好食物,在网上查找做法,不曾想讲究这么多,如蒸时必须蟹肚朝上摆放,这样可以使蟹肉加热均匀,蟹壳里的蟹黄不会流到外面,蟹腥不容易留在蟹黄里,蟹肉的味道将更加鲜美。还必须用冷水蒸,热水蒸螃蟹易造成螃蟹残缺不全,影响美观。因用热水,螃蟹会剧烈挣扎,气味也不会释放出来。用冷水蒸就能避免这些情况,保证螃蟹的完整与新鲜。还有蒸之前要把螃蟹腿绑上以防掉腿,蒸的过程中不宜开盖,最好一次性熟透,不然将影响蟹的口味,这些都需注意。

按网上的蒸法和吃法,提前准备了老醋、酱油、蒸鱼鼓油和白糖等蘸料。你别说蒸出来的蟹还真够嫩的,汁也特别多。加上作料里放进些姜丝,蘸着吃味道真的很美。

吃螃蟹就这个时节为最佳。农历十月前,母蟹的蟹黄较多,宜吃母蟹,而十月后,公蟹的蟹膏更多,宜吃公蟹。公蟹每条腿上有绒毛,母蟹仅蟹钳上可见;公蟹腹部为三角形,母蟹则呈圆形,上有多条横沟。此外,蟹黄惟母蟹有,公蟹为蟹膏或蟹胶,像透明胶水一样。

咏螃蟹的诗词不少,较为欣赏元人顾瑛这两句:“过雨黄花千蕊发,经霜紫蟹两螯肥。”是说螃蟹什么时节吃味最美。还有宋人朱贞白的《咏螃蟹》:“蝉眼龟形脚似蛛,未尝正面向人趋。”这便是蟹的长相和性格特征,即螃蟹的眼睛像蝉,身体像龟,蟹脚像蜘蛛,从来没有正面向人走来。但文学里写吃螃蟹的阵势和高雅非《红楼梦》莫属,大观园里宝玉、小姐们吃蟹吟诗,不仅蟹的数量多到惊人,那种热闹劲也无法说尽,更有诗作频出,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我吃蟹没那么多讲究,自也吟不出诗来,一家三口围桌吃蟹,还在说着一件好笑的事:快递包裹中午拿到就拆了封,傍晚下班回家看见地面上有污迹,想着是老鼠进了家,夜间还不断有响动,我和爱人为此没睡好觉,心里骂着这杀千刀的老鼠生性怎么就爱啃东西?第二天上午便买来老鼠贴要治它,中午却抬眼看到有只螃蟹趴在客厅茶几边,我们才豁然明白,当即大笑起来。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文/小小的希望

现在的世界纷繁复杂,外界环境日新月异,社会万象丰富多彩。我们可以用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颗明净的心灵去认识外面的世界,审视世间的万物。但很难认识自己。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就说过“认识你自己”。

《伊索寓言》中有一个关于乡下老鼠和城市老鼠的故事。讲了两个老鼠都对彼此生活的世界充满好奇,但由于不同的个性,不同的习惯,它们最后还是都回归到自己所熟悉的生活圈子中去,并且因自己原来简单的生活而快乐。

每个人都想取得非凡的成就,但前提是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定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个人不可能样样都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与不足,只有正确认识自己,扬长避短,将自己的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才能有所成就。

没有主见,那你将会在众多人的参考意见中无所适从,会走投无路,最终会有“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惆怅。

我有一个朋友江涛,当初听家人的话,认为高中学理科,大学可选的专业比较多,毕业后比较有前途。尽管他喜欢文科,并且文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也许是虚荣心“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也许是没有主见,不愿违背家人的意愿。总之,他选择了理科。然而理科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最终他高考名落孙山。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之所以不能充分的认识自己,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经过这件事,他逐渐成熟,有了自己的主见。最终选择复习一年文科,因为对文科的兴趣,他丝毫没有感到复习的困难。经过一年的痛并快乐着的努力,终于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在复习的一年,他认识到了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美的。

生活中许多人之所以不能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能正确认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自身的条件,结果很多人盲目地去做不适合自己的事,失败就成为必然了。

我们中的许多人总是围绕他人的期望设计自己的人生,永远都不愿花点时间发现自己真正的需求,难道你们愿意永远活在别人的设计中吗?难道我们不该在短暂的人生做些自己认为快乐的事吗?

捕鼠记

文/王建章

1968年秋,我投亲靠友来到大同市南郊四老沟大队插队。每天干完农活回到小屋,自己动手生火做饭,劳累又艰辛。其间还发生过人鼠之战,尽管过去近半个世纪,依然记忆犹新。1970年初夏的一天收工后回家,打开房门,突然看到地上有只老鼠,走到跟前它才逃掉。上前查看,原来墙角有一个小洞,无疑是它的窝。准备做饭时,发现小米口袋被老鼠咬破。“好个令人厌恶的家伙,竟偷吃我宝贵的粮食,看我怎么收拾你!”要知道,那时粮食十分紧缺,我插队的地方是山区,靠天吃饭,产量很低。每年分给每个社员的粮食只有300斤,每家每户都要精打细算,人人惜米如金,岂容老鼠糟蹋!我向邻居借来老鼠夹,第二天早晨出工前放上诱饵,支起铁夹。中午到家后忙上前查看,果不其然,夹住了一只!铁夹子卡在它的脖子上,早已毙命。初战告捷,让我信心大增。第三天出工前又把鼠夹支了起来,不曾想接连三天都一无所获,而且面口袋又被咬破,真让人恼火又郁闷!和人们说起此事,一社员告诉我:“这些家伙们精得很呢,当夹住一只后,会在木板上留下了死老鼠的气味,其它老鼠能闻出来,就不会再上当了。”原来如此!可老鼠必须消灭,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我迈进家门,又看到这讨厌的家伙,靠近它时就溜回自己的窝,我想,干脆动手捉它!不过,须先断其后路。不久后的一天推开门,又见地上有鼠。我疾步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石块把老鼠洞堵上,然后返身捉拿。尽管它跑得快,但已无洞可钻,在地上惊恐地窜来窜去。几个回合后被我捉住,我用三个指头捏着它的后背,老鼠拼命挣扎,吱吱地叫,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四条小腿晃来晃去。欲拎到外面“就地正法”,刚出房门,它突然返过身来,冷不防朝我的右手拇指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呈现两个小口,并有鲜血渗出。我本能地松开了手,老鼠掉在地上,似离弦之箭,一下子钻进了木柴堆里。功亏一篑,还付出了血的代价,令人好不懊悔!

教训要接受,老鼠虽小,但也不愿束手就擒,须改变策略。一天迈进家门,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又映入我的眼帘。我急忙堵住洞口,戴上手套,迎头而上——从它的前面下手。它和我来来回回地在地上兜圈子,无奈入地无门,最终被我一把抓住。它的两条后腿又蹬又踢,但脑袋和前半身握在我手中,咬是咬不了,逃也逃不掉……

我感觉,活捉老鼠很有成就感,之后半个多月的时间又擒拿了3只,据此分析,这个鼠家“人”口众多,打持久战事倍功半,把鼠洞堵死,方为上策,可一劳永逸。我找来些河卵石,一颗颗地塞进了洞中,堵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把洞口抹上黄泥。从此后,家中再无老鼠踪迹。

猫缘

文/王仕学

虽是住电梯楼五楼,然而养了七只长幼不同的猫。每次回家,听见脚步声,猫们便从各处跑出来,环侍左右,“喵喵”地叫个不停,有刚有柔,有疾有缓,或撒娇,或乞求,顿时有了“领主”的感觉。

客人进门,总疑惑我养那么多猫。说抓老鼠吧,太多。说养宠物吧,又全是些二三十元一只的普通货。

书上说,搞文艺的,是人类中的“老小孩”,即“不失赤子之心”的人;在官场生意场混的,是人类中的“少壮者”,他们奉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哲学家思想家历史学家则是人类中“老人”,他们沉思,寡欲,专注。“老小孩”喜欢养点小动物,如画家黄永玉喂几十条狗,文学家季羡林养猫不断。我弄点千字文自娱,难道也染此习性?

养猫缘自灭鼠。住电梯楼五楼,门外有个近百米的平台,以下是办公楼,以上是住宅,这平台成了我的“庭院”。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盆景奇石,花花草草,林林总总,高低错落。可不知什么时候,竟成了老鼠的“乐园”。它们成群结队穿梭于花草树木之间,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喝茶的石桌凳,夜晚成了老鼠的舞台,或窃窃私语,或追逐游戏。思考再三,我决定买鼠药,悄悄地放在必经之处。第一天居然放翻五只,其中两只处于垂死状态。尾长,耳大,须长,嘴尖,实在丑陋。黄永玉先生《写给孩子的动物寓言》一书首页即画了一只小老鼠,下面题了字“我丑,但我妈喜欢。”想到这些,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想起平常它们啃沙发咬书报等行径,狠心将它们埋在花钵里,埋在果树下,不管是已经死掉的,还是是叽叽喳喳挣扎的。遥想它们的尸首来年变成美丽的鲜花或香甜的果实,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自豪,心里多少好受些。

再放老鼠药,不灵了。鼠们似乎通过某种神秘渠道作了警告,根本就不碰一下。对我的报复则花样翻新,一些在室内嘶咬,一些啃树咬花,难道它们知道同伴埋在那里?我只得另想办法,买来类似沾苍蝇的那种纸片,放置于门的内侧,老鼠跳下去即被粘住,虽弄到几只,但很快就无效。它们蹲在门坎上,倒吊着身子,用嘴轻轻将纸片拱开,再鱼贯而入。人类在蛇、虎等称谓前面加“老”字,以示敬畏和佩服,而小巧的鼠也享此殊荣,并非浪得。

我只有借助猫这个鼠的老冤家了。在乡场上三十块钱买了一只猫,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卖猫的人说,带回家用绳子或笼子控制两三天,就惯家了。这只猫在笼子里不停地鸣叫,那些老鼠果真老实了,天敌就是不一样。可这猫吃得少,瑟瑟缩缩的,别说抓老鼠,就是活下去也难。七天后我再去赶乡场,又遇到那个卖猫的人。我说了猫的情况。他说,没有伴,太孤单,还有一只,要买不?我没反应,他有些急。说上次三十,这次只要二十。我们农村的猫,不好看,但咬老鼠勤快得很。我说,好,好。伟人说过,管它黑猫白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猫岂论美丑?

两只小猫见面,抱着“痛哭”一场,之后相互舔毛,然后是散步,毕竟有血缘关系,说不定它们做梦都想见面呢。心情好了,饮食大增,它们开始在庭院打闹,老鼠自然就撤退了,只在晚上出来“徒步”。两只猫协同作战,一个蹲在高处瞭望,一个在地上守候,老鼠饿得实在支不住了,冒险出来,便不断丧命。我家的耗子逮完了,两只猫又担负起其他人家的捕鼠任务。

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去赶乡场。遇到两只小猫被粗稻草绳系着,在那里囚徒似地哀鸣。我看它们一眼,不知是我身上有猫的气味,还是我长相善良,那两只猫轮番地看着我,不断地叫唤。我听出有乞求解救它们的成分,似乎我是它们的救星。我不想再买猫,家里那两只猫,到处拉屎拉尿,它们用沙发和木质家具磨爪子,弄得烂兮兮的,妻子与女儿多次抗议。但是,猫无助的神情总在眼前晃动,叫声老在耳边回响。我忍不住倒回去,两只猫叫得更凄楚。我问,多少钱?卖猫人回答,你同它们有缘分,两只三十。

领回来之后,老住户欺负新住户,打架。老住户中的一只猛扑,失控,跌下来,伤了一条腿。因院墙不高,它来不及玩“猫旋”。三只脚走路,无法继续战斗。一对二,老住户失败,被迫接纳了新住户。那位伤兵有些另类,看着它走路一颠一颠的样子,忍不住想,“冲(张狂之意,去声)”的人没有好下场,“冲”的猫也没有好下场。

伤兵经常舔那只脚,也试着放在地上走。它不会找药买药,我得帮它。跑到附近的宠物医院,可热闹了:有住院输液的,有换药的,有问诊的。那床与人睡的一样大,每个床头贴有住院者的姓名。“贝贝”是只波斯猫,纯黑,用童毯盖着,在闭目养神。“妮妮”是只贵宾犬,公的,双目无神,看着床上的玩具发呆。“阿黄”是只哈巴狗,穿着花背心,鞋子放在床上。医生见到我的猫,有不屑一顾的神情。我将猫的症状讲了,医生摸了一下,说:“初步判断是软组织受伤,要确诊,需要照片。”“要多少钱。”“一百多。”医生看我有些舍不得钱,微微一笑,说:“抱回去吧,这猫不值得花那么多钱。养几天或许就好了。”我郁闷,患者的生命与健康应该是平等的。

医生歇下来。我问:“这床怎么那么大?”他说:“主人陪护可以睡和躺。比如大狗,这床就合适。个子再大,比如牧羊犬,我们就不接收。”“住一天,要多少钱呢?”“和人一样,一百,两百,三百不等,品种珍贵就收高一些。床位紧的时候要预约。”“那狗明明是雄性,怎么取个女性名字?”“你老人家不懂,人可以男扮女装唱歌,狗取个女人名字有何不可?再说兴义这地方,见到男人漂亮乖巧孝顺,老人不也妹呀妹的叫过不停。”伤兵被我抱着,东瞧一下西看一眼,不敢叫唤,估计同我一样好奇。猫狗界也有天上人间之别。

回家后,那猫依旧吊着脚走路,偶尔也试着走几步。过几天,居然好了。经过这番磨难,它不再欺负新住户,显得老成多了。

过了几个月,一只怀孕的猫出现在庭院里,大概是只流浪猫。那些老住户居然不欺负它。难道猫们知道照顾特殊群体,就像我们为孕妇让座?那母猫喵喵地叫着。看在那些未出世的小猫的面上,我分足够的食物给它。先是狼吞虎咽,次则慢嚼细咽,最后呜呜地叫着,似有感谢之意。一段时间母猫不来了。也许它回家了吧,或者有人家收养了它。我念叨它,牵挂它,又暗自祝它交好运。

一天,我去清理阳台,发现那只老猫!在旧三开柜里,产了两个崽。老猫先是一阵慌乱,见是恩人,就平静了,喵喵地同我打招呼。从那天开始,我每天要买条鱼,或弄点猪脚,送到阳台上,保证母猫有充足的奶水。两个月之后,娘儿三个就在院子里自由活动了。先来的那四只也服从母猫的安排,母猫俨然成了一家之长。

俗话说,猫狗猫狗,拖家一口。“灭鼠队”成员太多,我能裁减谁呢?季羡林先生在《老猫》一文中写道:

“我从小就喜爱小动物。同小动物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它们天真无邪,率性而行;有吃抢吃,有喝抢喝;不会说谎,不会推诿;受到惩罚,忍痛挨打;一转眼间,照偷不误。同它们在一起,我心里感到怡然,坦然,安然,欣然;不像同人在一起那样,应对进退、谨小慎微,斟酌词句、保持距离,感到异常地别扭。”

斗智斗勇,“小孩”难敌“少壮”,那就与智商比人低的猫打交道吧。

橱柜

文/伍中正

我家的橱柜是父亲跟娘结婚时置下的。我仔细算了一下,从它的制作到它的消亡,刚好五十年。

橱柜全部用杉木制作。住在老屋时,地面不平,橱柜也摆不稳。父亲便在一只腿下垫了一块半寸厚的木板。橱柜有两扇门。一呼啦就开了,一呼啦又可以合上。门上钉得有门环,两扇门合在一起,就可以锁上。锁橱柜门的总是娘。娘是细心之人,每次出门前,便用小锁锁住,钥匙放在睡觉的床头。

橱柜高两米。我小时候,看橱柜很高,高得我打不开它的门,想看柜内的世界,只好在柜前搭了椅子,站在椅子上开门。有一次,让娘撞见了,她嗔怪我,柜里有啥好看的?后来,我听见了自己成长的声音,感觉到了自己成长的过程。慢慢地,我就能像娘一样的呼啦打开橱柜的门。

门上有字。字是我从书本上学来的生字,也是用那种白色粉笔写的。门上的字,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娘一次次警告我,不要在门上写字。我却在娘擦得干净的门板上,写下了一句名人的话: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门里又是一个世界。

橱柜里是娘放着的衣、鞋,还有黄豆、绿豆之类的种子。橱柜有三层格子。上面一层放着衣服。中间一层一头放衣服,另一头放鞋子。下面是一个斗,掀开垫板,种子放在斗里。

娘除了把种子放在斗内外,还把能吃的东西,不论生的熟的,硬的软的,全放在斗里。斗内的世界,因了一年四季的变化,也全然不同。我见娘从斗里拿出花生来,我见娘从斗里拿出软软的柿子来。那些花生、柿子成为我童年、少年目光里的惊讶。

斗内的食物一多,老鼠就使劲啃斗的底部。娘有时候拍着床板吼,有时候模仿猫的声音吓唬老鼠。最终,大小的老鼠,却能在斗内行走自如。那以后,所有能吃的东西,要不转移在缸里,要不转移在仓里。

多年使用之后的橱柜,两扇门打开时,转轴处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响声。娘将纯净的菜籽油用棉絮蘸了,滴在转轴上,转轴就不响了。

新房里没有老鼠,父亲在老鼠啃出的洞口,要不钉上薄软的铁皮,要不钉上木板。橱柜又放进了吃的、喝的。那时候,橱柜一肚子的货物,它接纳了乡村的物质世界。我经常抚摸它,每一次,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都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橱柜像一位逐渐老去的亲人,再没有当年精神和气色。

2009年,搬进新修的楼房,橱柜像一只不能归窝的鸟,歇在楼的西侧。娘搬出柜内的衣、鞋。橱柜空了,我走近它,用手轻摇,我感觉到了它的弱不禁风。2012年早春,特别寒冷。父亲整天坐在楼头低矮的棚子里烤火,我看见曾经的橱柜在火塘里跳跃出一团团火焰,生出一阵阵青烟,那一刻,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用一生的时间走回来

文/陈博伦

一缕炊烟被突如其来的漫天的雨打碎,与此同时我的目光被一声呼唤击落,直扑扑地掉下来。“噗”地在地上拍起一阵充满怪味的烟尘。我听到母亲在唤我,像在呼唤一个迷途的孩子,她的声音被风一下子吹散在荒野里。荒野中我的一截目光歪着头一动不动地横在一块裸露的岩石上,像只死掉的野物,被风撕咬得支离破碎。

我七岁的时候个子还是矮矮的,在人踩起的尘土中慢慢长大,吹不到高处的风,也看不到高处的人,只能望见他们的衣襟和后脑勺。我能跟着一只老母鸡在柴草中钻来钻去,找到它偷偷在外面下的蛋。柴草都长在风里,在地上给我留下足够的空间,我低着头,目光扫过厚厚的落叶,偶尔抬起头看看被遮挡得密不透风的天。那时候我走过了很多路,走到哪里目光就跟到哪里,看清每一粒蚂蚁和石子,每一步都实实地踩在目光经过的地方。

哪一天我突然长大了,个子也长了。我在高高的空中看到许许多多的目光交错着飞来飞去。那是很多事物的目光:人、树、老鼠、一条老掉的黑狗、一只不知疲倦的候鸟。我把自己的目光接了上去,像稻子的旧茬抽出新芽一样。用一只麻雀的眼睛,我第一次从天上看到了我们家的房子:低矮的土房子、黑漆漆的烟囱、暮色压住的屋顶摇摇欲坠。它是那么陌生,一点都不像我们的房子。

我把目光一茬一茬地接上去,由一丛溪边的野草,到荒草中蹲伏的野兔,再到山顶的松树,我看到城市,看到视线尽头的天空,看到悬在一大群人头上的梦。那些目光经过的路,再也不能用脚去走。或许那些事物的目光骗了我,那些路都是虚的。我看到的,也都是假的。

后来我的目光一直在很远的地方游荡,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又长高了没有。长不长高都无所谓了,我能一直看到山那边的东西,个子对我来说没有用了。哪一天我的身体跟春天的虫子一起躺在草地上,肚皮朝天晒着太阳,目光却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看着黑暗中的雪漫天漫地落。又有一天我的身体面向村庄外面的路,让风穿过每一节骨缝,目光却一直钻到了地底下,触摸着植物的根须。当我目光在远处游移的时候,耳朵好像也听不真切身边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反而像离得很远,传到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

这时候我听到母亲在叫我了,我吃了一惊,目光断成了两截,啪地掉在一片荒芜的风里。我的目光走得太远了。这些年,我的目光一段一段被我接出去很远,我把长个子的劲儿全都用在这上面了,无法再把它收回来。目光的尽头像纤细的柳枝在风里飘飘忽忽,我快控制不住它。现在我想把它接回来,把目光重新投在母亲身上,看看她要叫我做什么。可是离得这么远,目光越来越难以续上。我渴望遇见一只我家院子里的老鼠,它外出觅食恰好被我碰见,我的目光就可以像一截绳子一样让它牵回家里。可目光所及之处的老鼠我一只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家的老鼠长什么样。我原以为我的目光在院子里停留了那么久,任何一只老鼠一块石头都能被轻易地认出。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还没有熟悉这个家,就迫不及待地让目光顺风跑远了。

我费劲地把一棵一棵树的目光接起来,再后来,目光弱得只能在一粒粒泥土之间传过去。我就这样沿着早些年的路,让目光一寸一寸地走向家的方向。快没力气的时候,我把目光从路上的尘土中抬了抬,看到了熟悉的院子和柴房。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把目光接在了门前那棵只剩一口气的老榆树上,看到了我自己------我的身体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矮得仿佛只有七岁,一片死寂,一双空洞洞的眼眶,面无表情。然后,眼前的一切暗下去。

活成一只老鼠

文/秦延安

“灯火乍熄初入更,饥鼠出穴啾啾鸣。啮书翻盆复倒瓮,使我频惊不成梦。”明代学者龚诩的《饥鼠行》,形象地描述了自己饱受鼠害的情形。其实,大多数人对老鼠都没有好感。这不仅因为它长相丑陋,一直与人类争抢粮食,还传播疾病,爱搞破坏,所以古人在造字时,给“鼠”上放一个“臼”寓意打击,这便有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不仅猫捉老鼠,狗拿耗子,就连马也捉老鼠,足可见大家对老鼠的厌恶与痛恨。

虽然老鼠口碑不佳,但其机警和超凡的智慧,却不得不让人佩服,所以老鼠又有“子神”、“社君”的别称。在中国“四大家”、“五大门”的动物原始崇拜中,老鼠一直榜上有名。古人认为,老鼠具有非凡的灵性,代表着上天和鬼神的意志,是穿行于天地人间神秘而聪慧的神灵。《山海经》中有“状如鼠而鸟翼”的寓鸟、“状如兔而鼠首”的飞鼠。《西游记》既有二十八宿之一的虚日鼠,六丁六甲之一的鼠神将,又有灵山脚下得道的黄毛貂鼠精,跟托塔李天王套干亲的金鼻白毛老鼠精。灰头灰脸的老鼠能获得如此尊崇,并不是空穴来风。

“一日时辰子为首,十二生肖鼠占头”。小老鼠缘何占首位,明代《七修类稿》说:“子虽属阳,上四刻乃昨夜之阴,下四刻今日之阳,鼠前足四爪象阴,后足五爪象阳故也。”“阴阳说”认为老鼠是阴阳兼备的动物,其解说着眼于子夜连着昨日与今日。清人刘献延在《广阳杂记》中提出了“开天僻地”说:“子何以属鼠也?曰:天开于子,不耗则其气不开。鼠,耗虫也。于是夜尚未央,正鼠得令之候,故子属鼠。”以老鼠习惯性的磨牙撕咬、建功立业来解释其位置,似乎也有一定道理。但不管何种缘由,都不影响老鼠独占鳌头,这不仅丰富了民俗文化,也告诉我们,做事时有时拼的不是外貌和体力,而是智慧。

老鼠的聪慧不仅传说于十二生肖中,还被尊奉为“财神”,是吉祥富裕的象征。俗话说,“仓鼠有余粮”。老鼠异常勤劳,只要一息尚存,每天夜间都在不停地寻找搬运食物,并且建有多个仓库。旧时乡村,每到秋冬时节,口粮紧张闲来无事的人们,便掮着铁锹在田地里找鼠穴。每找到一个鼠窝,便获得许多粮食。故谚语有“老鼠有三年余粮”之说。天晴防下雨,早思量常备存。人们根据老鼠勤奋储粮的习性,延伸为积财之意,即老鼠“驾到”,财富即来。

老鼠不仅勤奋,而且还是个通灵的动物。在人们的潜意识中,老鼠不仅能听懂人的语言,而且还能掐会算,有先知先觉的特异功能。旧时,农村老鼠成灾,人们在灭鼠过程中,十分隐蔽,就连“夹老鼠”、“药老鼠”的话都不敢说,唯恐老鼠听到或算到。因为老鼠的嗅觉灵敏性特别高,一旦嗅到便再不会重蹈覆辙。

这一种通灵在矿难预警中更为神异。每年的腊月十八,就是祭奠窑神的节日,而他们祭拜的窑神就是老鼠。这是因为老鼠的听觉和嗅觉非常灵敏,对于井下冒顶、塌方、透水、瓦斯超标或爆炸等灾害,都能够比人类更敏感地察觉到,一旦有险象,就会仓皇逃命。于是,在地下与窑工朝夕相处的老鼠,就成了他们心中的保护神,并有“老鼠在,安全在,老鼠走,快快逃”之说。实践证明,老鼠确实知地灾,对将要发生的特大自然灾害,如地震、火灾、水灾、旱灾等均有一定的反应。古人认为,如果家中老鼠突然离去,便是不吉利的象征。湖北一带俗称“失鼠”为“失水”,可能有洪灾发生。在唐山大地震前夕,人们惊异地发现鼠群向郊外逃窜,或者三五成群地蜷缩在路边或相对空旷安全的地方。

“物固莫不有长;莫不有短;人亦然。故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虽然老鼠有许多不是,但它的机灵、勤奋、聪明和适应环境、勇于拼搏的精神,还是值得我们“择善而从”,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活得如老鼠般强大。

父母的软肋

文/范泽木

假期,回到了久违的老家。早饭过后,忽然听到橱柜顶发出一阵窸窣声。于是,当下凝神屏息。

搬了条凳子,这下能清楚地辨别声音的来源了,是柜顶的一大堆泡沫纸屑。拿来手电,把柜顶大件的物品移开,赫然看到一只瞪着大眼睛的老鼠。见到强烈的光线,它愣了一下,随即逃得无影无踪。

正在懊恼之际,又传来一阵“吱吱吱吱”的声音。怪了,怎么还有声音?翻开泡沫纸屑一看,才看见一只还没睁开眼睛的鼠崽。我把它扔在地上,等候多时的猫一口把它叼走了。临死前,它再度发出“吱吱”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柜顶窸窣的声音又响了。我赶紧拿手电照,那声音却没有了。我继续寻找鼠崽,终于又找到一只。我迫不及待地把它拿在手上,它发出了强烈的“吱吱”声。我耳边窸窣的声音又响了。想必大老鼠又跑回来了。它正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我。我赶紧把手上的鼠崽扔了。我更希望捉到这只大老鼠。

但是等我回去找它的时候,它又不见了。

我只得再次寻找鼠崽。就在我看到鼠崽的时候,大老鼠又出现了。它飞快地跑到鼠崽跟前,一口叼起鼠崽。但是它好像不知道往哪儿跑了,于是,它在手电的光线里发了一会儿愣。我利索地一伸手,就抓到了它。

我母亲说,这下好了,剩下的几只鼠崽也活不成了。剩下的鼠崽?我问。

她说,九月的老鼠应该能产下九只鼠崽,你只捉到三只,是因为剩下的六只被它拿去藏起来了。

老鼠还有这一招?

是啊,母亲说,当它预料到孩子有危险的时候,就会设法转移孩子。

难怪,它在柜顶不停地往返呢,原来是在转移孩子啊。

那一刻,我对老鼠刮目相看了。我能抓到它,并不是因为我的手脚有多么麻利,而是因为它对孩子的爱很浓厚。

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则新闻。一个毒枭贩毒猖狂,警方却一时无可奈何。毒枭东奔西走,四处潜逃,最终因忍受不了小小的孩子也得跟着颠簸,而决定向警方妥协。

想到这,又看着眼前的老鼠,我不由得心头发酸,孩子,或许是父母永远的软肋,哪怕贼如老鼠,哪怕狠如毒枭。

童话

文/肖复兴

暑假,两个小孙子从美国来北京,一个上小学一年级,一个上小学三年级,在美国每周日都要上中文课,学习中文的兴趣都很浓。我找来两篇童话,让他们读,一篇是老舍1945年写的《小白鼠》,一篇是新近一期《儿童文学》绘本中萧袤写的《老鼠养了一只猫》。

两篇童话,写的都是猫和老鼠。这是自古以来童话最爱写的题材。

《小白鼠》讲小白鼠自认为和小白兔长得一样漂亮,甚至比小白兔还要聪明。鼠妈妈警告它说附近有一只大黄猫,又大又凶,一口能咬住两只老鼠,让它小心。可是,小白鼠不听妈妈的话,觉得自己长得这么好看,大黄猫不仅不会欺负自己,还会和自己交朋友呢。没想到,它和大黄猫碰到一起时,大黄猫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几口就把它吃掉了。

《老鼠养了一只猫》讲一只推销猫粮的猫向一只老鼠推销,并建议它养一只猫。老鼠有些害怕,担心猫一生气把自己吃了!猫劝它说:有了猫粮吃,猫为什么还要吃老鼠呢?猫进一步建议,让老鼠就养它自己这只猫。老鼠养了这只猫,猫天天吃猫粮,和老鼠相安无事。可是,时间一长,猫粮吃腻了,猫望着老鼠,忍不住直吞口水。于是,有一天夜里,猫不辞而别,老鼠伤心大哭。

难得的是,两个小孙子除了个别字不认识,需要我教,基本能够读下来,比我想象的认字要多。有意思的是,读完之后,关于这两篇童话的感想,两个孩子截然不同,竟然争论不休。

老二喜欢《小白鼠》。老大喜欢《老鼠养了一只猫》。

老二喜欢的原因,说是一《小白鼠》短,好读;二是写出了猫的可怕。对这样的猫得小心点儿。老大喜欢的原因,说是《老鼠养了一只猫》比《小白鼠》写得更有意思,而且,有感情,你看,猫不想因自己嘴馋忍不住吃了老鼠就走了,老鼠舍不得猫走还哭了。

老二反驳哥哥:哪有猫不吃老鼠的?《小白鼠》写出了大黄猫的可怕。对老鼠来说,猫就是可怕!文章里说了,美丽保护不了小白鼠。

老大反驳弟弟:这是童话,童话里可以让猫不吃老鼠,童话里的猫可以有感情。

谁也说服不了谁。我和和稀泥,做和事佬:你们两人,一个是现实派,一个是童话派!

说说笑笑过去了,争论也带有温情。两篇童话,相隔74年,无论作者,还是读者,都已经不止属于两代人。对于生活和童话的理解与认知,拉开了遥远的距离,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两个孩子的争论,倒让我想到如今儿童文学创作中常常出现的一个问题,便是无论对于孩子自身的成长,还是对于现实的生活,是真正地触及,还是曲意地迂回。真正地触及现实生活,会有种种不如意或令孩子迷惑不解之处,这些东西是否可以进入儿童文学的领地,还是应该被屏蔽?

儿童文学创作的另一个问题,是作者应该俯下身子,装作和孩子一般高去写作儿童的生活,还是应该站在成人一样的高度,以成人的视角去处理儿童生活?显然,这不仅是两种写作姿态,更是两种儿童文学观,作为写作的成果,便会呈现两种儿童文学作品。也就是说,面对正在渴望阅读的孩子,我们应该给予他们什么样的儿童文学作品更合适。无疑,前者,会显得假,因为俯下身子,哪怕是蹲下来,也是装出来的。后者,会显得做作,因为会有意无意地加进成人自以为是的东西而远离孩子本身。

显然,《小白鼠》写出了生活可怕的一面。《老鼠养了一只猫》写出了生活温情的一面。《小白鼠》让孩子知道猫就是猫,弱小的老鼠不要心存幻想,会真的以为可以和猫交朋友。《老鼠养了一只猫》则写了梦想的良善的一面,为生活蒙上一层温情的轻纱。猫走鼠哭如此多情的结局是作者有意的安排。我不知道这种安排好不好,也不知道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写作,哪一种更好,或者更适合孩子,或者可以共存而让孩子自己去选择。我只知道,在我所读有限的儿童文学作品中,如老舍这样写的不多,倒是更多的作品愿意让猫和老鼠相见时难别亦难。

如今,城市里弱不禁风“妈宝”式的孩子在增多,和这样的作品阅读,有关?还是无关?

斗鼠记

文/陌桑

没有经历过鼠害,就不知道老鼠有多可恶。在横行电视和网络的动漫中,老鼠都被描绘得智勇双全,在老猫面前是一个委曲求全的受害者,而猫也都是无比愚蠢的,受到无情的嘲弄。无论是《米老鼠和唐老鸭》还是《猫和老鼠》,老鼠都战胜了蠢猫。

不过,我写这篇文章,也没有“拨乱反正”的意思。只是因为这些老鼠,一直在我记忆深处闹得很欢。

教室里的老鼠

我在六岁的时候,随父亲在邻近村庄的小学里上学。校舍是一间低矮的土坯草房,匍匐在一棵古老的空心枫树下面。草房子里每年都有二十来个孩子,在这里读一年级和二年级。学校的老师只有父亲一个人。教室里挂着一大一小两块黑板。大黑板是二年级的,小黑板是一年级的。父亲在小黑板前上完课,就到大黑板前来。两个年级的孩子从来没有感觉到不方便。

父亲不会画画,所以就没有美术课;枫树下的场地很小,没有器材,所以也就没有体育课;父亲很会唱歌,所以我们的音乐课就很活跃。但是我们又不能天天唱歌,所以我们的学习生活就注定十分枯燥。不过感谢山墙上的老鼠,时常给我们的课堂带来不少欢乐。

班上当时最后进的学生叫石龙,他身高力大。有一天下午,父亲让他站起来背书。他抬着头,仰望着山墙,结结巴巴地背书,突然大声呼叫:“老鼠!老鼠!”我们都看见了那两只老鼠,一前一后,于众目睽睽之下,在山墙上飞奔而去。我们跟着喊老鼠老鼠,父亲也忍不住回过头去张望,但是老鼠早已不见踪影。

此后,我们上课时经常看到老鼠在山墙上奔跑。有时候老鼠一不小心,还会失足从山墙上掉下来。我们除了惊呼外,还会扔书去打老鼠。每次看见老鼠,我们都会闹上三五分钟,因此,我们的课堂常常被老鼠骚扰。不过,当一堂课显得沉闷的时候,我们就在心里想念老鼠,希望它们立刻出现在山墙上。

然而老鼠却开始向我们发起了进攻:我们留在教室里的作业本,我们的课桌,甚至黑板擦,老鼠都没有放过。

为对付老鼠,父亲和生产队长决定,放学后在教室里关几只猫!然而效果不明显,猫上不了山墙,而老鼠又不下来,结果猫鼠划地而治,互不侵犯。

队长为尽快根除鼠患,在教室的墙角里下鼠药。几天后,山墙上的老鼠不见了踪影,而村庄里的猫也迅速死亡,都是被死耗子毒死的。在我记忆当中,这是代价最惨痛的一次斗鼠。

笼子里的老鼠

我小的时候,我们家养了很多年猫。我至今都能根据猫的叫声,了解猫的意图。然而,我家那只老麻猫上了几个年纪后,就开始倚老卖老,居然不吃老鼠,没有鱼头鱼汤,甚至都不想用餐了。那年头物质生活可不怎么丰富,为赡养这只老猫,我经常在放学后扛张小渔网,到塘头堰角去捞小鱼。

有一回,我们逮到一只很大的活老鼠,用一个透明的网筛罩着,请老猫过来收拾。老猫拿眼角觑了老鼠一眼,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扭头要走,这下可把我们惹恼了。我们找来一只鸡笼,将老鼠和老麻猫罩在一起。可怜,那老鼠看见猫,早就吓软了腿,两只绿豆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猫,气氛一度十分紧张。可是,老猫并没有消灭老鼠的意思,几次撞笼子要出来。我们在鸡笼上压两块砖头。这意图很明显:不吃掉这只老鼠,你老猫就别出来!

老猫累了,躺在鸡笼里咪唔咪唔地打盹。老鼠也在边上养精蓄锐,等待时机逃脱牢笼。第二天早上,我们向笼子里一看,老鼠死了,猫还在睡觉。我们把老鼠拿出来验尸,尸身一点伤痕都没有。显然,我们预想的猫鼠大战的惨烈场面并没有出现。

如此不作为的老猫,养它何益?我家就有了“解雇”老猫的打算。不久,村子里来了个买猫的,我们就收了猫贩子6元钱,任凭猫贩子把这只资深老猫塞进蛇皮袋里,跟许多小猫一起,去适应新的生活。

老猫走后好长时间,我们都在讨论那只老鼠的非正常死亡。大家都倾向于一种说法:老鼠长时间跟老猫呆在一起,心里压力过大,吓破胆,致死。

我不太认同这种说法。我觉得,老鼠的死亡正是老猫非同寻常的地方: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这样的兵法并非人类才知道应用。老猫一辈子驰骋沙场,杀鼠无数,经验的积累,已经能在千里外取敌项上鼠头。因此,它不屑于像刚出道的猫那样,与老鼠一定要拼到牙齿见血。

老猫之后,我家虽然也断断续续养过一些新猫,但是,我们在感情上都没有曾经对老猫的那份亲切。后来,我对老鼠的感情居然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一日我在帮父亲拆草垛,惊动了一窝老鼠。一些半大的公老鼠都抱头而窜,只有一只尚在哺乳期的母老鼠,拖着一串精赤条条的小老鼠,不慌不忙地向猪窝撤离。我看见那六只小老鼠一只咬住另一只的尾巴,首尾相接,被母老鼠拖在身下,场面相当悲壮。父亲用一只竹枝扫把,毫不费劲就把这窝老鼠斩草除根了。那一刻,我感到十分震惊,如果扫把在我手上,也许我会放过它们母子。

天花板上的老鼠

我参加工作后,好久都是住在集体宿舍里,后来好不容易才弄到半间单独的小屋子。小屋之小,名不虚传,放下一床一桌之后,就没有多大空间剩余了。平房的顶上铺着硬纸板做的天花板。由于年久失修,天花板掉了一块,露出个黑窟窿。房子分给我后,我多次报修,都没有人来帮我修缮。我只好将就着住下。

房子很安静,很少有人来拜访我。然而,一到晚上,屋子里就热闹了。房顶的破天花板上,老鼠在那里大练兵,奔腾跳跃,没有片刻安静。它们闹得实在过火了,我就拍拍墙壁,以示警告。然而,没两分钟,它们又忘乎所以。更让我气恼的是,鼠辈们竟然从天花板的豁口里探下头来,朝我张望,窥视我!幽暗的灯光下,那两粒绿色的眼睛,显得格外阴森,让我睡不好觉。

我有个同乡在市里一家中学教书。有一天我去他宿舍玩,看见他逮了两个学生在那里写检查。这两个调皮的家伙每人做了一副强弹弓,上学放学的路上,专门用弹弓打女同学的屁股。检查写好后,弹弓也就没收掉了。两个小家伙刚转身,我就从中挑了一副稍好的,拿回宿舍,狩猎。

我在宿舍外的马路上挑了一大碗蚕豆大小的石头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入夜,我换了一只大功率灯泡,把屋子照得雪亮雪亮。我仰躺在床上,手持弹弓,引而不发,等待老鼠探下鼠头来。果然,没多久,就有老鼠惦记着我在干嘛,于是就探头张望。我一松手,石头子就“嗖”的一声飞出去。老鼠顿时作鸟兽散。天花板上恢复了平静。

刚开始的时候,我打一颗石子,就可以获得半个小时的安逸。因此,我一晚上能够打上七八颗石子。后来,老鼠抗惊扰的能力提高了,知道我还没有学到百步穿杨的绝活,就开始鼠胆包天,对我的弹弓无所畏惧。所以,后来一颗石子的威慑力量就小了很多,以至于一晚上能打掉半碗石子。

晚上在屋子里有所聊赖了,我就不再感到寂寞。与鼠斗,其乐无穷。那段时间,我几乎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晚饭后哪里也不去,早早躺到床上去“狩猎”。虽然我一只老鼠也没有打到过,但是,我总能因此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最后手握弹弓,枕戈待旦,反而睡得十分安稳。

不过,在与老鼠的斗争中,我犯下了一个技术上的错误,从而使我吃尽了苦头。我那小屋天花板上的房顶是盖瓦的。我每次射击,石头子都会穿过天花板的豁口,直接打到瓦片上。久而久之,房顶就被我打得百孔千疮。夏天过后,秋雨连绵,我的小屋就成了水帘洞。我常常在半夜里起来接漏,每当这个时候,老鼠们就在我头顶上欢呼胜利。

房管部门派人上门看过两次之后,终于着手帮我修房子了。房顶重新盖过,天花板也换成了细密的木板。屋子通风采光都大有改善。我搬回来住的第一天晚上,习惯性地拿出弹弓来,突然发现,天花板的豁口封上了,老鼠奔驰的声音也没有了。我忽然感到十分寂寞,那夜竟然失眠。

卫生间里的老鼠

几年前,我租住在大华一村某栋的四楼上。房子很陈旧,室内的木地板都松动了,到处都有可疑的卫生死角。

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来小解。刚在马桶边站定,忽然一只大老鼠横窜出来。我抢在老鼠夺门之前,迅速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老鼠跑到门边,见势不妙,立刻折返回来,一阵狂奔之后,躲到马桶后面。我从门后拿起带柄的马桶吸盘,轻轻地将老鼠捅了一下,它又是一阵狂奔。因为卫生间里空间太小,又没有多少藏身之所,所以,老鼠就不断地奔跑。

一开始,老鼠总想躲到稍微隐蔽一点马桶后面,我就重点把守这一区域。有几次,老鼠跑急了,砰的一声撞到门上,然后躺在地上,四肢抽搐。我并不急于结束它的性命,而是用马桶吸盘将它拨弄起来,让她继续奔跑,不许它停下来。老鼠跑着跑着,就不再慌张鼠窜了,速度慢了下来,在浴缸的两头机械地跑动。

也许是它已经发现我没有要他鼠命的意思,而是在逗弄它。于是,老鼠就不再奔跑了,而是在我的逼迫下勉强移动步子。为了让它继续跑,跑到体力消耗殆尽,我就用烧蚊香的打火机向它喷火。老鼠见我动用“热武器”,玩真的了,就又开始奔命,并发出吱吱的尖叫。

后来,我累了,就坐到马桶盖上,不停地驱赶着老鼠。老鼠累了,想停下来喘口气,我就用火烧。心理之阴暗,手段之残忍,令“鼠”发指。那天我从凌晨3点半直到早上6点,就一直呆在卫生间里在折磨着这只老鼠,让它在我的控制之中生不如死。

那年冬天,我开始写作系列成人童话《阿猫阿狗》,开篇《耗子风波》的灵感,就来源那天早上的“卫生间战役”。

猫样年华

文/燕茈

我不爱养动物。每当看到其他女生无限温柔地喂养小猫小狗的时候,我就陷入深深的自责。

小时候的分工,所有和小动物有关的活,全部分给弟弟。我宁愿到河里挑十几担水到对岸浇菜,也不愿意赶着一群鸭啊鹅啊回家。所以喂鸡喂鸭喂狗喂白鸽喂小白兔……全部是弟弟的工作,就是父亲偶尔直接下达命令,我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到最后实在没法拖延了才去。

所以,那只狸花猫刚来我们家,就已经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了。

狸花猫的头非常圆,五官搭配得还算是非常可爱。绿色的眼睛圆溜溜的,很闪亮。但是当它那双眼睛瞪着我看的时候,内心不由一阵发怵,有一种很恐怖的感觉。它的绿眼睛似乎可以洞察一切,可以看穿一个人。这种感觉蔓延开来,让我不敢正视任何动物的眼睛。

它很会捉老鼠,经常看见它在晒谷场旁边逗老鼠,这也给了我很不好的感觉。一来我怕老鼠,二来我怕它,三来就是明明抓到老鼠,抓了放,放了抓,总是要玩到老鼠精疲力尽半死不活再吃。

因为它是一只公猫,每天夜里都在屋顶和一群母猫追来逐去。瓦片被踩得沙沙作响。有时候还有瓦片坠落的破碎声,刺耳的声音将乡村的夜晚搅得不得安宁,雨天,我们还得拿着器皿到处装漏雨。

而更让我烦躁的是夜深人静时,这些猫的叫声,像婴儿的啼哭,呜呜咽咽。要命的是,我家门前有一排竹子,让我编织了无数故事,我甚至看见一只小狸猫蹲在窗口,瞪着它的绿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被自己的幻想吓哭,最后只能和母亲睡。

终于,父亲请来对面阉鸡的师傅将它阉割了。此后,夜里只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小河流哗哗的流水声。安静让我想起家里的猫,想起它痛苦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十分忧伤的表情。

当狸猫伤口恢复以后,它又可以活蹦乱跳了,只是更居家了。每天大早,砧板一响,猫就会在厨房里团团转,“喵喵”地叫着,试图讨到一些食物。这时候的大人就会拿着扫把赶它走:“大清早的,有都没你叫冇了。”猫的叫声确实和客家话“冇”很像。它仓皇而逃,第二天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猫猫叫。

我一边帮它解围:“它其实叫的是好,不是冇,你们误会它了。”大人仔细听,这模棱两可的声音越来越像“好”,最后左领右舍都知道我们家的猫与众不同,它叫出来的声音是“好”,而且越听越像。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我平时也经常玩这样一个游戏,听见动物的声音,我心里觉得它在叫什么就像叫什么。比如黄牛“哞”一声叫,我觉得它是叫阿嫲,就似乎真听见它叫“嫲……嫲……”,觉得它是找妈妈,就听见“妈……妈……”

我们家的狸猫可以正常出入在各家各户,无论早晨还是夜晚,只要砧板响,它都可以自由往来,并且得到一些奖励:一块猪皮,或者几个鱼干头。吃饱喝足以后,还会在天井边蘸水抹嘴,优雅地就像个淑女。

狸猫慢慢长膘,成了肥猫。肥猫变得很懒很懒了,再也没见它捉过老鼠。老年痴呆的祖母,整天整天地抱着肥猫。有时候无力地掐一掐它的脖子,它就把头一缩,叫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多少个冬日暖阳,多少个黄昏,我看着穿着蓝色开襟衫的祖母,黑色围裙从胸前到膝盖褶皱着。怀里抱着胖猫,就像抱着个孩子。她们一起坐在门前墙角的竹椅上,阳光有时候很暖,影子有时候很长。

我开始感激这只肥猫,是它让忘记了一切的祖母少一点孤独。我再也不怕它的绿眼睛,长年累月,甚至觉得它的眼睛充满和善。

祖母去世以后,肥猫更安静了。它整日坐在菜园的柚子树上晒太阳,或许是老了吧,懒得动了。柚子花一片一片落下,掉在它身上,又滑落,它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

我们搬离“花树下”的时候,胖猫已经瘦回去了。那时候花树下的人全部搬走了。

父亲只要想家了,就跟我们说他要回去喂猫。有时候,我也会很想它。比如我看见朋友圈晒猫图片的时候,我在绿化带看见流浪猫的时候……甚至和一个叫“猫猫”的朋友聊天的时候。

今年春节,我带着饭菜回去找它的时候,它不见了。找不到它的我很着急,围着屋子学着猫叫呼唤它,但是它没有出现。我突然觉得很凄凉,它的主人都离开了,所以它也离开了。

我将饭菜装进猫碗从狗洞塞进它必经过的小巷,希望它回来的时候不挨饿。下次回来猫碗里的饭菜依旧在,只是发霉了……

再后来,每次回老家,父亲都会将猫碗拿到河边小心翼翼地洗,然后将饭菜倒进碗里,蹲在狗洞前,将猫碗重新放回去。这个场景总是让我好难过,我不知道父亲是在喂猫,还是在喂过往。我甚至觉得父亲蹲落下来的样子,像一只猫,孤单而忧伤。

从此,我的花树下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