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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黄河的文章

2022/12/12散文诗歌

关于黄河的文章(精选6篇)

黄河流鱼儿

文/孟新涛

我的故乡是离古都洛阳只有半小时车程的孟津。每每想起小时候记忆深刻的故乡趣事儿,黄河流鱼儿必是其中之一。

小时候,故乡的黄河有大半年的时间是泥沙翻涌的洪流。每到雨天,浊浪翻涌,枯树断枝顺流而下,洄转沉浮,人们称之为河柴。时常能看到在河边捞鱼的乡亲,捞不到鱼就顺便捞拾很多河柴。偶而还有一些花生,当时那也是稀罕物。

当时物质匮乏,吃上白馍是人们的奢求。吃肉,那得全家人勒紧裤腰带,省下粗粮拌着麸糠菜叶喂养猪,年底杀了那羸弱的年猪,还有能打牙祭的美餐就是“黄河流鱼儿”。

每到农历六月前后,上游的水库库底淤积的泥沙愈来愈厚,影响库容,不便通航。此时就要提闸放水,让泥沙随流而下,俗称泄洪调沙。这时便有许多鱼儿顺河而下,故乡人称:流鱼儿。

每到黄河流鱼儿时节,凡遇大雨天,人们就会做好捞鱼的准备。把墙上沉睡已久的舀子和葫芦拿下来拾掇一番。舀子是用竹条或藤条弯成一个圈儿,吊上尼龙绳网,固定在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棒上,做成的一种简易捕捞工具。葫芦是自家种的,牛头大小。用树藤或铁丝做成两个大小不同的圈,一上一下套在葫芦上将葫芦固定,再用带子拴牢。有了这两样装备,谙熟水性的人就可以下水,在水流湍急的黄河中遨游巡视,睥睨河鱼了。

黄河流鱼儿时,波涛汹涌的中流往往是大鱼的属地,小鱼则离岸较近。胆大的壮汉们,或背着独葫芦,或背着双葫芦,威武者扛着盘葫芦(四个葫芦固定在一起),排成一溜,一路小跑到上游选择下水点。

背独葫芦者一般在近岸处,水流稍缓。背双葫芦(两个大葫芦)或盘葫芦者常常在中流击水。水性稍差者或者孩子们就只好在岸边用小舀子捞或用木棒敲。

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在河边的窑洞里为生产队看护东西。我去河边和爷爷玩儿,正好赶上黄河流鱼儿。

河边人声鼎沸,如故乡农村赶集一般。

河中心满是背着盘葫芦一起一伏、肩扛大舀子随波逐流的弄潮儿。岸边是水性“二把刀”和孩子们的乐园。

我拿着一根嵌了钉子的木板,站在岸边啪、啪……敲得不亦乐乎。水中的鱼不时露出黑色的脊背,孩子们就挥舞着棍子敲,当然,远不如旁边拿着舀子的大人一捞一个准儿。

流鱼儿时节,人人都兴奋得合不拢嘴,我们这些小孩子也高兴得直蹦高儿。母亲把捞来的鱼,拾掇一番切成块儿裹上面,摊在鏊子上煎得哧啦作响,令人垂涎欲滴。多少年过去了,那份幽香依然在舌尖的记忆中飘荡,童年的快乐依然深藏于内心那片净土。

后来,随着外出求学,我漂泊的脚步越走越远,以至于数十年来再未闻黄河流鱼儿的轶闻。在我渐渐遗忘了黄河流鱼儿时,小妹和妹夫在家人群里发的视频和照片让我瞪大了眼睛。

“黄河流鱼儿了,看,看,好大的鱼儿!”

视频中一个人背着两条大鱼一溜儿小跑,后面还有一个人忙不迭地帮着托鱼,看情形每条鱼足有二三十斤。

另一视频:一个小伙子前后各搭着一串鱼,在沼泽般的黄泥浆中吧唧吧唧地挺胸前行,一副傲娇模样,让人啧啧称羡。

小妹说,是小浪底水库调水调沙,促成了这次黄河大流鱼儿。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黄河,中华民族的母亲河,让故乡人、中国人,浑身上下都浸润着她宽广、浑厚、善良的品格。每年小浪底水库调水调沙都堪称大手笔,擘画出一幅山河奔涌的泼墨山水长卷,动静相宜,辉映成趣。

大河奔流,生生不息。黄河流鱼儿,亦乐亦奇。黄河流鱼儿,流失的是岁月,打捞的是人生。

平原的血统

文/李春雷

前些天,在陕西省照金镇开会,结识了当地的一位李姓朋友。

这里属于黄土高原和山区交界处,山高沟深,满目苍翠,是北宋著名画家范宽的故乡。《溪山行旅图》的原版,就在这里。我惊喜连连,心想生活在这里,便若神仙一般了。

当我把这种感受说与这位本家时,他却无动于衷。反而,他对我的羡慕更胜几分:“咦,你们平原多好啊,不像我们山沟沟,视野这么狭窄。”

两人面面相觑。他看到我的眼睛里,闪烁着崇山峻岭,而我在他的双眸里,分明窥到了平原的一马平川。

是的,我的故乡位于华北平原,平整如毯,广袤无垠。

小时候,常常去县城买书。我的老家,距离县城12里,田野平畴,一路笔直。光着脚,脚掌抚摸着大地,温糊糊、热辣辣。夏天里,前方路面似有水光潋滟,像一条小河穿流而过,便急急地往前跑。到现场,一无所有,生硬干枯。叹息一声,骂一声粗话。抬头看,前面又是如此,水光盈盈,宛若美目流盼。再往前跑去,仍是一片幻影。于是,想,这就是《聊斋》里的鬼怪仙狐吧。心底,便涌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怕来。

我的村庄,虽上千户,却棋盘般并列,平民人家,平等相处,几条街道,一眼望穿。下雨了,街路上挤满了白白胖胖的水泡,呼喊着,嬉闹着,熙熙攘攘地向东流去,像一群群戴着草帽去赶集的农家汉子。裸着赤红的脚丫,踩着温柔的流水,在村里漫游。痴痴地想,跟着这些水儿,便可抵达大海呢。

月光铺满村头,坦坦荡荡。浑圆的打麦场,似一张烙熟的大饼,酿散着莫名的诱惑。一个个麦秸垛,仿佛一座座大山,巍峨壮观。躺在暖融融的麦秸窝里,看着漫天摇曳的星星,听着波涛汹涌的天籁,许许多多莫名的事情,密密麻麻地爬满心头。雨后的黄昏,往西看,是百里之外的太行山,淡淡浓浓的影子,若隐若现,似乎蹁跹着纷繁的神仙。

忽然,感觉自己的村庄,就是世界的中心了——往南是南京,往北是北京,往东是山东,往西是山西。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爬行着,黑黑白白,青青黄黄,冷冷暖暖,悲悲喜喜。原来懵懵懂懂、光光净净的小男孩,长出了毛毛茸茸的胡子;曾经羞羞涩涩、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变成了慢慢腾腾的孕妇;本来胖胖大大、说说笑笑的老人,忽然消失了,沉默为田野里一座座扁扁圆圆、高高矮矮的坟茔。

生活,就这样波浪一样,向前涌动。人们沿着宿命的轨迹,生于斯、归于斯,有趣又无奈、短暂且恒久。

后来,我去县城上学。再后来,又去了省城,去了京城。

但是,无论县城、省城,还是京城,都是平原,都是平原的手掌。

一直以来,我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节奏,总感觉平淡无奇,总感觉脚下的平原太平静,太平庸,不如大山的瑰丽奇崛。

殊不知,平安平静的平原,正是大自然留给我们的最大遗产。

今天,我看着生活在陕西的这位本家朋友,似乎醒悟到什么。

平原的“原”,是会意字,其本意,指水流起始处。从此,引申为开始、起源。《管子·水地》曰:“地者,万物之本原”,又引申为平坦之地,即“平原”。

其实,这一片坦荡无边的大平原,实在与水相关。

因为,那是黄河的功力。

黄河的娘家是高山和高原,婆家是大海。数十万年的搬运,把黄土高原的营养,搬运到太行山之东。于是,便有了肥沃的华北平原。

华北平原,便是黄河的嫁妆!

看着脚下凝滞的土地,那是石化的呐喊,那是沉睡的澎湃,那是黄河的遗骸。

于是,眼前便恍恍惚惚地飘浮起一群群分分合合、聚聚散散、来来往往的移民故事。的确,细细想去,华北平原自古以来就是膏腴之地,像一块硕大的蛋糕,引来四方觊觎,虎狼逐鹿,进而战乱频频、生灵涂炭。栖居之民,上推500年,不知从何处迁来,或高山,或高原,或南方,或北国。再往前1000年,2000年,3000年呢。

我们,都是历史的流民!

常常地,端详着自己的黄皮肤,似乎能听到血液的沸腾。那是奔流的黄河,那是跳跃的基因,那是呐喊的密码。

哦,平原,暗含着多少历史和文化密码啊。

我们都生活在这些密码里。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命,就是密码呢。

密码就是神秘,就是魅力,就是历史,就是现实,就是我们眼前的一切,就是这一切的无奈与美好。

想到这里,再细看这位生活在高原之上的李姓同宗,我的眼底恍然生出一股温煦煦的熟悉,心底油然涌上一种麻辣辣的亲热。

真的,我们拥有同一个密码,同一个血统!

跟着黄河走

文/刘瑞祥

小时候读着黄河,听着老人的故事,好像听着神话,是天上来的神曲。长大后读着黄河,是雪山上那朵雪莲下的圣泉。当我鼓足勇气走进黄河源头那座亘古的源,颇大的雪线上,拥抱着一百多个大海子,成喷涌状,突起的山头好像母亲的乳汁,雪白得让人就想喝一口。头顶的云彩还会变幻着洒下雨露。好像刚刚出生的孩子,也想亲吻起来。荒原上还有放牧的人,用洁白的哈达表达,用虔诚的经筒转动,用自己的方式叩拜。

黄河是一条龙,我们是龙的传人。岁月风吹过历史的车轮,吹过天际那片圣洁的草滩。驻足在天堂里的鹰,把一滴水含在嘴里,发出奇特的呼唤。小草接纳了,那一注沸腾的泉,喷涌出力量的湖,蕴藏着、流放着、积累着、功成名就着、流动着,黄河是一座山,我们是山上的草。一年四季蕴藏的芽,盛开在高高的山梁。牦牛踩过了,咀嚼出草原的空旷,嚼出鲜明的雄性的个性。高原人踩过了,练就出男人一派阳刚。一座座大山连成河岸的风景,草原盛开了朵朵鲜花。

狂野的山风吹拂着大山,约古宗列曲,那一注注、一团团、一圏圈草叶堆扎成的湖,在日月变幻的高原上,连成无数星星的海。白天的阳光照射过来,闪耀着无限光芒,夜晚的星星,拉过黑色的帐,睡吧,是母亲对儿的安慰,等待太阳的晨露,每天都是新鲜的草,让成群的牛羊牧放吧!

有两个湖,一个是白色的长湖,一个是蓝色的长湖,藏族人说,是刚从帐篷里走出来的姐妹。她们两个已经在高原上创造了英雄之美,用生活的手纺织成一部成熟的经典。那就是崇拜。无论你来自大山哪个角落,都有崇敬山水的理由。只有“六字真言”才能让你的心灵净化了,完美了。

太阳在脚下升起来,阿尼玛卿山,一直延伸到太阳升起的地方,黄河就跨过这座雪山,正往前奔腾着。一声闪电,一声狂风,一声喊叫,黄河又折回阿尼玛卿山。雪花风月,洋洋洒洒地落下来,积攒雄厚的水塔。当地人用特殊的方式,把色彩鲜艳的经幡挂在山顶,并在岁月的音频里,以节日的名义弹奏、朝拜、雕刻成经文,撒向黄河流动的地方。

当我千里之外沿着黄河行走,从玛多那片云彩里钻出来时,河曲就像一条丝绸,被少女摔成袖筒状,丢给山那边的神父,能够战胜困难的民族汉子都是他的儿子。一群群牛羊也从云彩里出来,寻找最好的草滩。三江源就是最好的放牧之圣地。我把自己当作一匹骏马,奔跑着,一路不断欣赏大好河山。我看见的风景,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展开,就像一幅唐卡,色彩斑斓,佛一样的大山,都保存在心的境界。吉祥、平安是所有人的祈愿。

达日,是高原宝贵的精神财富。一粒种子飞过江河源,文成公主嘱托神山,把他种在河源拐弯的地方,于是达日就成了养育牛羊的牧场。主人都是黄教信徒,在放牧途中收到一个美梦,有一条龙在群山上空飞过,建造的龙宫就成了格萨尔王的经典纪录。

达日街道上已经被跳动的锅庄舞所覆盖,一首首激情的音乐是藏民族的最爱。她们用牛粪做饭,她们用酥油做茶,一碗青稞酒举起来,献给远方来的贵客,还有那洁白的哈达一同献给你。太阳沿着达日从东向西,一直在黄河两岸宣泄妩媚,妩媚的姑娘们梳洗打扮后,好像蝴蝶飞一样,跟随大人一同朝山去了。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风霜雪雨,对面那座已经神化了的山,用五彩经幡装点成心中的图腾,无论男女老少,只保佑平安,都会主动朝拜。一路上,摇动的经筒都朝一个方向转动。如果所有的山、水、草地都是崇拜的对象,最终的修成正果,好像自己也成了神的化身。河有多长,经幡就有多长,那一首首经过文化沉淀的藏族文字,被印在风马旗上,自然而然在山风的吹拂下,如同一首牧歌,流放在挤奶姑娘的笑声里。

浪那山飞来的雄鹰,马背上传来的消息,一年一度的乡浪节、望果节、沐浴节、雪顿节开始了。还有亮宝节、插箭节。晒大佛是藏族人最崇拜最看好最喜欢的节日。好像释迦牟尼从唐卡上走下来,如何普度众生?佛说:心若静,可纳万千悲喜,可容宇宙万物。仰望无边深邃的天空,寻找她的芳踪。她的心跳,在山间,她的呼吸在草木中,她的心绪在云烟里飘渺,她的温柔在无边的天际。

在贴近泥土,倾听草原成熟的季节,我看见老阿妈摇动着经筒,磕着长头,匍匐在崎岖的山路上。地上泥土芬芳,仿佛是她身体的温暖,今生为超度而生,亦为行走而活着。

一个轮回,不是一年,而是生命的延续。你转山转水转佛塔,牵着时光的手,跨过万水千山,升起风马,任真言随风飘荡,只为祈福,只为等待。

我在路上听着陌生而熟悉的歌声,那是接受神山灵气的洗礼,歌声把人心串起来了,牛羊把草滩串起来,心串的草滩就是天地的境界。

人生有千百次难忘的回忆,旅途可以有无数次心灵的对白。歇息、观望,留存。高原是古老的、文明的、深藏着绚丽的想象。山峰和湖泊的变迁在佛塔和宫殿里的壁画上隐藏着。我看见了“五美峰”飘动的哈达,经幡不是彩色的天外之物。雪山、白云、大地、黄土、草地、构成民族之魂,编织成崇拜的信念。

行走是为了追求梦想,追求一种境界。

行走是为了锤炼,锤炼一种意志。

行走是为了渴望,渴望一种美好的新生活。

在玛曲县城西南的阿万仓,是贡曲、赛道霞曲、东面的道吉,是黄河汇合处为中心的盆地草原区。贡赛尔喀木道历史悠久,自古就有“欲得河曲,先占贡赛”之说。古代为西羌以白鹿为图腾的董氏卿所属部落栖息之地。党项、吐浑谷、吐蕃、蒙古等民族先后在这里生息并建立游牧部落,黄河两岸先后发展起了新的民族游牧村落。

远看贡木赛道,河流回环,千山竞秀,拉日峰、沃特峰隔河相望,犹如两尊雄壮的金刚武士,守护着贡木赛道的门户。木西合下游的七仙女峰,是巴颜喀拉山、昆仑山脉的延续。民间相传,七仙女勇斗水魔,保护生灵,为保一方平安甘愿变为七座山峰。

七仙女峰巍峨、挺拔、峻峭、粗犷、豪放、剽悍、充满坚强的张力。万马沟是横亘在草原上突然断裂而形成的一个巨大峡谷。它的南部连接绵延广阔的大草原,黄河从草原上奔腾而过。茫茫雪峰,依次相连,蜿蜒曲折,深锁天色。身穿长袍的藏族人采集水母雪莲、冬虫夏草和蕨麻时也会哼着运气歌。

首曲采日玛,迷人的景观大道。当晨曦露出第一缕光亮,草原悄然苏醒。藏族少女的歌声清亮地在黎明唱着,叫醒整个草原。远远望去,好一幅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静态景观,只见黄河一会儿银光闪闪,一会儿变成橘黄色,大红色。第一弯的黄河,在这里九曲回旋,两岸崎岖,河水飘逸,平静地向前流淌,在鲜花与绿草之间,水天交融,映现出深远的诗情画卷。

幽幽长夜,我们在草滩上燃起了篝火,飘荡的火苗娓娓追述一个故事,轻风从上游刮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欢乐的笑容。草滩是阿万仓最大的湿地,以篝火为圆心,所有藏族汉族兄弟围成一个车轱辘圈,脸,朝着光明,背,朝着黑暗,红与黑撞击黎明的火花,每双手都捏着一个潮湿的憧憬,一个充满希望的梦。谁又说现在我们多少次走过玛曲,静静的河在唐克来了个九曲十八弯,还亲密地吸纳了白河,又缓缓地流,于礁石险沟处,于采日玛,于七仙女峰打出一个漂亮的回旋,从而激发了雪白的波浪,从而生长出五颜六色的野花,从而编织了丝绸一样的草原。

河流、湖泊、高山、丘陵、岛屿、灌丛、沼泽、湿地纵横交错,形成绮丽多彩、风光迷人、天人合一的自然景观。

水是清绿色的,像在梦里。大拐弯是月牙形的,像是少女的发卡。因为有了碧水蓝天、牧帐炊烟、绿草如茵、雪山似银,才成为“格萨尔王的发祥地”、“亚州第一天然草场”今天,所有天地的风景,汇入澎湃的浪头,如闪电、如巨龙、奔涌着,沿着太阳初升的里程碑,驶向民族尊严的渡口,浇灌东方高傲的图腾之林。玛曲黄河旅游是永远的圣地。

当太阳还在远山的时候,老牛湾不知有多少日出日落。

我从黄土地上走过。鱼肚白、橘黄、红晕、赤色、血红,太阳终于圆了我的梦。山风轻轻吹过,好似黄土地上的唢呐,跃动、向前、旋转、跨越、腾飞。腰鼓瞬间变成了皮影戏,好长时间在脑海躁动。这老牛湾的灵动被黄土渲染了、描绘了,被城墙点缀了、延伸了。大河奔流,荡气回肠的转弯,流出千层赤色的黄土,裸露出绝壁断层,牵扯出几多豪迈与壮阔。农民说都是老黄牛的微笑。蓝天如洗,淡月初升,空气清透,阳光中仿佛不含一丝杂质,就连此时的黄河水,也清澈有如天湖一般。一大片波斯菊就在栈道边摇摆,玫瑰红互相渲染勾勒的花瓣,带着黄土地特有的艳丽。我下决心在这里扎下了帐篷,支起角架,等待落日的到来,等待星星的出现,等待银河的升起,山村里的土豆熟了,老牛已经进了窝棚,土坑已经烧好了,等我去享受,可这黄河的弯度却深深吸引着我,我倾注一夜豪情。

陕北的黄土,盖过民间的传说。那唢呐吹得地动山摇。一队队赶集的乡亲,笑声里流露出家乡的味道,只要站在山坡上一望,不时还有迎亲的队伍,小孩拿着糖葫芦,婆娘、媳妇们笑着,指着流动的红男绿女,熟悉的村庄被扭成了秧歌。

有一年,我帮朋友家娶媳妇,新嫁娘是从窑洞里领出来的。刚开始新娘子的脸都笑成了高粱花,但是要用大红盖头包着,喜悦被深深隐藏着。枕套、鞋垫、香包、摆满了院子,娘一年的光阴绣成的希望,亲朋好友送来的赠品,整个院子喷香而又热烈。都是大红枣串起来的村庄,马莲河欢笑了,九龙河岸的锣鼓敲响后,窑洞与窑洞之间,人头攒动。长寿面是新娘子的拿手好戏。里三层、外三层,财源滚滚全进门。认亲的乡俗没有结束,一直到夜色满月时,大喜还在持续。

乾坤湾的弯度、风度、宽度都是从北方塬上而来。来到乾坤湾圣览山巅,极目远望,眼前山峦起伏,沟壑纵横,黄河犹如一条巨龙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间奔腾不息。位于S型的黄河古道边上的“河怀村”和“伏义河村”,天幕拉开了,延川,是远古先民生息繁衍的地方。秦晋峡谷上的天然景观。160万年的大河,流过西北高原,流经延川大程村、小程村、伏义河村一带时,母亲说回头看,一个“S”型大转弯。母亲又说:“远古时,太昊伏羲氏在这里“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犹如黄河巨龙怀抱其间的“阴阳鱼”。这段黄河古道就是乾坤湾。她令人遐想,发人深思。她如同神话传说中玉皇大帝在天廷丢落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的“河图”和“洛书”,她酷似天地造化的天然太极图。

千里迢迢走过黄土高坡,西北风热烈而又慈祥,两千年窑洞里有说不完的故事,就是要看一看黄河拐弯的风采?看过壶口瀑布那轰鸣的波涛,我当时就站在崖壁上,河水拐弯后,好像舒展开来,奔放开来,一路上看到的山峰也奔放开来。一下子被上帝收入到宝壶中。算是千里黄河一壶收,奔流到海不回头。黄河在这里奔流而下,一种雄浑博大的声音,一种强悍向上的激情,一种鼓舞人心的喜悦,一种建设美好家园的期盼。让人们慢慢品尝黄河的滋味。这里好像注入了一种新生活的力量。轰鸣着,咆哮着深入峡谷,沿途记忆着一直美好的回忆。

静水深流

文/冻凤秋

天地静寂,听不到一丝喧哗,只有风掠过面颊,拂过衣袖,在山水间任意飘荡。

阳光穿行在云层间,天空的模样瞬息变换,时而阴云密布,时而白云微开,时而蓝天清透,光芒万丈。

随着云朵的聚散,河流呈现出不同的色泽,或冷峻、清凉,或柔和、朴素,或温暖、绚烂。

你的心情也随之飘忽不定,时而忍不住奔跑着,手舞足蹈大声喊叫:乾坤湾,我来了!那声音随之消散,消散在莽莽群山,消散在浑厚的黄土层,消失在晋陕大峡谷间,消散在华夏数千年文明史中,继而生出一种深深的寂寥,无边的空旷与苍凉。

时而想静静地凭栏远眺,或稳稳地坐在岸边高高的岩石上,看那黄河之水自天上来,奔流咆哮至山西永和县,没有浊浪翻滚,没有震耳涛声,在巨大的S形大弯里,变得温柔、优雅、娴静,你第一次觉得它如此贴近你的内心。它呈现出最慈悲、最宽厚的样子,等你来,等你们来,等每一个风尘仆仆的行者,在它身边坐下来,放飞思绪,放空内心,感受一份亘古的静默。

乾坤湾!乾为天,坤为地,乾坤之间,万物化生。

你看,眼前正是永和乾坤湾七道湾中的仙人湾,黄河在此绕了个320度的大弯。山环抱着水,水依凭着山;水中有深绿的山,山中有浅碧的水;山沿水立,水随山转,山水交融,水山相映。这一动一静,一刚一柔,一阴一阳,怎不就是一幅天长日永、和谐相生的仙境般的画卷呢?而置身其中,久久地盘桓,凝视,感受肉体的消失,灵魂的飞升,轻盈似一片嫩叶,如一滴清水,真个飘然欲仙了!

在永和黄河国家地质公园博物馆里,看到那些黄土,装在高高的圆柱形透明瓶子里。依次看过去:黑垆土型古土壤,灰黑色,富含有机质;褐色土型古土壤,浅棕褐色,棱柱状;棕壤型古土壤,深红棕色,带着斑膜和钙质结核层;马兰黄土,淡灰黄色,多粉砂状;离石黄土,分上下两层;午城黄土,红黄色,细密坚实……

这是第一次,知道何谓黄土,黄土的成因,黄土地层划分与气候旋回,黄土高原的形成和地貌演变,黄土里原来蕴藏着如此多的秘密。

也是第一次知道,自百万年前,到10多万年前,和黄河孕育生长,形成海洋水系几乎同时,黄土高原开始隆起,并逐渐进入塬、梁、峁的地貌演变。

有了黄河,黄土,才孕育出绵长绚烂的华夏文明,这是每个中国人的根魂所系。

看着挂在墙上的永和黄河蛇曲地貌卫星影像图,那一条辽远、神秘的大蜿蜒,你忽然觉得,乾坤的奥义,生命的奥秘,都潜藏于此。这一个个大转弯,彰显着世间万事万物的曲折,变化,流动特征,说尽了复杂,也道出了至简,像是某种启示,等待着你心领神会。

灿烂的阳光下,我们轮流伸出手,耐心等待着,那一滴水,顺着他右手的中指滴下来,滴到我们的掌心。

我们如获至宝般欢喜。因为那是在红军东征永和纪念馆,是在毛主席的塑像前。那一刻,我们愿意以最纯真的心去相信,这是机缘,是奇迹。

“密云遮星光,万山乱纵横,黄河上渡过民族英雄们,摩拳擦掌杀气高,我们铁的红军。”默念着陆定一作词的《红军东征歌》,隔着80多载岁月,依然能想见1936年的初春,英勇的红军战士趁着黑夜,冲破敌人防线,乘小木船、羊皮筏强渡黄河的壮举。

那时,红军所面临的形势是多么的复杂、危难。中国工农红军红一方面军刚刚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克服无数艰难险阻,胜利到达陕北,开创了中国革命的新局面。但是,陕甘苏区的红军又面临新的困难和挑战,军事上,遭遇多方追剿;经济上,面临诸多困境。是瓦窑堡会议,确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方针,并最终形成了红军东征的战略抉择。

1936年,毛泽东同志率红军东征,曾两次进驻永和县,在永和生活、战斗了13个日日夜夜,并将“渡河东征、抗日反蒋”的方针,改变为“回师西渡、逼蒋抗日”的策略,壮大了革命力量,促进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在关键时刻扭转了中国革命的乾坤。

每走一步,都似在探险。是靠着心怀天下的大智慧、大果敢,靠着为人民谋幸福的大担当、大热爱,中国共产党率领红军一步步走出困境,走向胜利,走向光明。

走进毛泽东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当年住过的窑洞,看到他们用过的墨盒、蜡台、马灯、茶杯等物品,听到他们留下的红军井、忠义柏的传奇,以及一个个洋溢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故事,这一切,都长久地诉说着历史的风云变幻和伟人的英明睿智。

又一次听加天山先生唱起那首《美好的日子》,在临别的那晚。听着那浑厚中带着清亮的歌唱,那带着山西味儿的朴实口音,不知为什么,总想流泪。

“跨过了坎坷,翻过了贫瘠,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请好好珍惜。

盼来了和风,祈来了春雨,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请好好珍惜。

好好孝敬自己的爹娘,善待那姐妹兄弟。好好打理你们的果园,还有那山坡坡、山坡坡地。

美好的日子,刚刚开始,祝福你们相亲相爱,朝朝夕夕。

春天槐花开,秋天枣儿红,好时代都是好年好月,人人好福气。”

这是他写的歌词。那一天,他本来要去太原参加全省扶贫攻坚会议,途中得知奇奇里村大龄村民冯文忠娶上了媳妇,于是绕道去祝福这对新人。参加完婚礼,已是深夜。离开山村,他心潮难平,在车上写下这首歌。

他并非专业的歌手,只是因为对这片土地倾注了深情,所以那歌声中有着格外动人的力量。

怎么能不动情呢?

当看到花儿坡的黄土里忽然冒出孤零零的一棵小小的槐树,那般细嫩,却开出满枝丫的槐花,你忍不住坐下来,看着它,想弄明白这奇迹是怎么发生的。正如你看到那位年逾古稀的冯治水老人,他用大半生的时间在黄土坡上植绿,同时写诗。他看起来那么平凡、普通,坚韧和诗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当在山方里村的清代古村落院子里,看到一棵五加皮树,从窑洞前的石阶上长出来,弯弯绕绕,自镂空的窗格里钻进去,再从墙缝里钻出来,倒挂着郁郁葱葱的叶子,你会感悟到时间的力量,它带走一个个窑洞主人,带走悲欢离合,带走光鲜留下残败,只有石头依旧,黄土依旧,青山依旧,绿树依旧。

当你在高原之巅,伸手似乎就可触到云朵的地方,眺望那一层层壮丽的梯田,看曾经的穷山恶水在当地老百姓的手中,如何变成了青山绿水,看那曾经的贫瘠如何成为眼前的富裕和美好,你又忍不住想大声喊叫,喊出自豪,喊出热爱,喊出最美的颂词!

你知道一切都不容易,如黄土的形成,如黄河的孕育,如天地万物的生长,如新中国的成立,要经历多少磨难,多少困苦,多少挫败,多少次从头再来,多少次迂回曲折,才能成就今天的和平,发展,辉煌!

这时,你想成为一捧黄土,一棵绿树,成为歌声中的一个音符,你想停下来不走了。就这样,和此地春天的槐花、秋天的红枣一起,安安静静,永永远远,融入大美山河!

兰州的山

文/刘丰歌

兰州的山,是大西北特有的黄土山,无南方山的灵秀,却有北方山的雄浑;无南方山的魁伟,却有北方山的苍茫。

那山以黄河为界,南北对峙,东西走向。南为皋兰山,北为白塔山。两山像慈母一双厚实的手掌,轻轻一捧,便将兰州城和穿城而过的黄河捧在手心。黄河像母亲的乳汁,不舍昼夜,尽情流淌,养育着兰州城的芸芸众生。生活在兰州城的人们,受南北两山的呵护、黄河之水的哺育,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忙碌而惬意。

两山均以自己厚重的历史和浓郁的文化气息为兰州城增添了几多靓丽的色彩。

皋兰山出名,全仗西汉名将霍去病的功劳,传说他在皋兰山北麓挥动马鞭,在干旱的黄土中连戳五下,便出现五眼“汩汩”流淌的泉水,不仅解决了大军和老百姓的饮水问题,让周边的农田也得到浇灌。老百姓为感念他的功德,将皋兰山北麓直接称之为“五泉山”了,后又开辟成了五泉山公园。以致人们提到兰州南北两山,马上想到的是南“五泉”北“白塔”,皋兰山反而让五泉山的名号抢去风头,只能屈居二线了。“林木葱郁花草香,雕梁飞阁泉瀑鸣”的五泉山,殿宇层叠、楼阁错落、清泉映翠、林荫如盖。崇庆寺、嘛尼寺、卧佛殿、地藏寺、文昌宫、旷观楼、千佛阁等点缀期间。有国家级保护文物“铜接引佛”“泰和铁钟”两座“镇山之宝”。东西两涧,瀑布高悬,飞珠溅玉。当年兰州秀才陈坦以“谁导银河泻碧天,青崖怒劈走飞泉。雷鸣峭壁四时雨,雪点危岩一柱烟。仿佛断虹山外挂,分明索练阁中悬。登临无限徘徊意,活泼灵源悟道传。”道出了五泉山瀑布的壮美景色。只是如今,那瀑布更多是以一条小溪的形式出现,很少见到当年的景象了。登山顶三台阁俯瞰山下,逢东山日出、夕阳晚照,辄有岚烟如带,横集山腰,间或霞光如虹,平添瑞气;若遇夏雨秋霖,则雾锁楼阁,时隐时现,似海市蜃楼,若人间仙境。兰州八景,五泉山以“五泉飞瀑”“兰山烟雨”独占其二。山脚靠西侧动物园养有国内外珍稀野生动物110余种。蓝马鸡、红腹锦鸡、孔雀等各类珍贵鸟儿啾啾鸣叫,开屏示美;狮、虎、熊、豹引颈嘶吼,威风凛凛,与大自然的风声、雨声,共同演绎出动人的和弦、优美的天籁。每逢节假日,五泉山游人如织、香雾缭绕、梵音阵阵、木鱼声声,成为人们去除烦忧、放松身心的好去处。

白塔山则为兰州北面的天然屏障,山势巍峨,参差错落,蟠结城郊,拱抱金城。因一座白塔耸立山巅而得名。白塔始建于元代,原为纪念去蒙古谒见成吉思汗而病故于兰州的一位西藏喇嘛而建。后于元末塌毁。现存白塔系明景泰年间镇守甘肃内监刘永成重建。白塔七级八面,塔外通涂白浆,如白玉砌成,故曰白塔。山上原有“象皮鼓”“青铜钟”“紫荆树”,号称“镇山三宝”。如今鼓为仿制,原鼓已毁于战火。树已枯死,了无踪迹。只有青铜钟,解放初被兰州大学抬去,做过一段上下课的报时钟,濡染了几许文化气息。文革时却差点遭难,被人偷去准备炼钢,后被公园管理人员追回,最终有惊无险,“完璧归赵”。白塔山二十世纪50年代辟为公园,建有一、二、三台古典式建筑群,还修建了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的百花亭、驻春亭、牡丹亭、喜雨亭等建筑。各建筑以亭榭回廊相连,曲经通幽,四通八达。公园内有“黄河奇石馆”,陈列着各种图案奇特、造型精美的黄河石。那一方方黄河石,将山川河流、虫鱼走兽、树木花鸟,以印象派、抽象派的手法,定格到自己的生命之中,让人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山中建有“文溯阁”,馆藏有铜活字《古今图书集成》及当代出版的《续修四库全书》《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四库全书禁毁丛刊》《四库全书影印本》,同时还收藏有甘肃省图书馆各种善本、孤本、古籍,山的西侧还建有一座“兰州碑林”,这是继西安碑林之后的第二座书法艺术博物馆,集中展示了甘肃境内著名碑刻、甘肃历代著名书法家的作品、甘肃出土的秦汉简牍和敦煌写经,展示现当代全国、全省著名书法家的咏陇书作。

五泉山因儒、释、道三教并存,又因五泉的传说而平添了几分历史厚重感;白塔山则以“文溯阁”和“兰州碑林”而增加了更多的文化气息。两山隔河相望,以各自的历史文化独领风骚,成为兰州市两张响亮的名片。

那两座山也许对兰州人过于溺爱,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心怕摔。就是无法摊开手掌,给兰州人更多的自由发展空间。兰州城市建设不得不沿黄河两岸向东西延伸,形成东西长约20多公里,南北仅5公里左右的狭长城池。其城市格局与甘肃省行政区划竟不谋而合,婉若一柄大“如意”中包裹着的一柄小“如意”。

寓意很吉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多年来,兰州市的发展受地理环境限制,城市想南北发展,却被两山阻挡,施展不开拳脚。没法像其他城市那样修个二环、三环、乃至四环、五环的城市通衢。交通的拥堵成为兰州市多年难治的顽疾,也成为制约兰州发展的瓶颈。不得已只能修建一条南环路、一条北环路,以解交通拥堵之苦。但交通并未缓解多少,于是又效仿其他城市的做法,在城区主干道修建地铁来解决交通拥堵问题。

但人们对发展的渴望却一刻也不曾停止,因为再不发展,周边的城市一个个都跑到兰州前面去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兰州人颜面何存?总不能老拿“一碗面(兰州牛肉面)”“一本书(《读者》)”“一条河(穿城而过的黄河)”“一座桥(中山桥)”“一个雕塑(黄河母亲)”来为自己脸上贴金吧?既然那山威严地耸立在黄河之滨没法搬走,那就只能改变思路,另谋出路了。于是将城区大型企业能搬迁的尽量搬迁,撤离这狭窄的空间。将重污染企业关停的关停,整改的整改。并将眼光投向了兰州城外,在距兰州六十多公里的秦王川盆地设立一个新区,将发展的重心向城外辐射延伸。兰州的发展继续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迈进。

人们对山的态度也变怨恨为开发,变无奈为投资,精心为南北两山梳妆打扮起来。沿山铺上管道,利用泵站从黄河提灌到山顶,再从山顶往山下灌溉到林地,彻底解决树木“饮水难”的问题。种上各种树木花草,让昔日“衣不遮体”的山坡全部披上绿装。沿山开发许多主题公园、宾馆、山庄,让山增加了更多的文化气息,又得以综合开发利用。呵护山、保养山,让山一步步返老还童,形成春有花、夏有荫、秋有果、冬有绿的生态格局。

如今,兰州的山又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我是石板道人

文/陈秋云

我的微信名是“石板道人”,因为我是石板道人。

石板道,是王屋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是生我养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石板道村前有一条小河,人称逢石河,清冽透亮的河水,从黄背角、小沟背弯弯曲曲一路南下,流过我家门前,穿越石牛沟、八里胡同,约3公里后注入黄河主河道,可谓“头枕巍巍王屋山,脚蹬滔滔黄河水”。

逢石河的水,流淌了亿万斯年,在我家门前冲出了约2公里长的石板河床,有窄窄的水槽,有深深的水潭,也有宽阔平坦的“平静床”。水中的黄河石,千姿百态、五颜六色、形态饱满,把玩起来水润滑湿,更是令人爱不释手。

家乡四季气候宜人,河两岸适宜种植水果、蔬菜和水稻,被人称为深山里的小江南。在七沟八岭的山坡上,有层层的梯田。秋天,满坡的柿子树,像挂着无数的小红灯笼,非常壮观,喜庆热烈。晴朗的日子里,站在山顶向下看,逢石河水犹如从天上撒向大地上的一条银色飘带,银光闪闪,格外迷人。

2000年,为支持黄河小浪底水库建设,石板道村整体搬至济源克井镇。而今天的石板道村,窑洞虽已被淹没,但依旧山水秀丽、风景如画,是黄河三峡风景区一颗璀璨的明珠,吸引无数游人流连忘返。

在石板道村,我度过了艰辛而又快乐的童年,它像母亲一样滋润了我与人为善的心灵,培育了我坚韧不拔的性格。如今,虽已离开家乡多年,但是它仍然经常走进我的脑海,像一根线拉着我思乡的心绪,经久弥深,经久弥香。为此,我写此文怀念家乡,也寄托我作为石板道人的欣慰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