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章
必读社 > 好文 > 散文诗歌 > 正文

石榴文章

2022/12/14散文诗歌

石榴文章(精选30篇)

小院

文/金磊

儿子培训的地方处在一个热闹的商业区旁。一个不大的院子,楼上楼下,加上几间小瓦屋,房子也不算少了。

我和几位学生家长站在院中静静地等待放学的铃声。我发现儿子上课的教室恰处于一棵青翠的老石榴树下,嚯,这树还真不小!我的目光顺着藤条往上看,只见浓密的绿荫伸出很远,伸向了屋顶,伸向了阳台,一面又遮蔽着小院上空炙热的阳光,人在其下,特别舒适。

碧绿的叶儿间,一颗颗青青的石榴果儿若隐若现的,就好像青涩而多情的少年,正偷偷张望斜对面墙上那随着瓜秧盘旋而上的"红五星"花仙子!

忽然,高挂在树藤上笼中小黄鸟清脆地歌唱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这鸟儿真漂亮,很精致!",一位老大爷与培训班负责人闲聊,"这石榴树也有些年头了吧?""已经四十多岁了!",负责人显得兴致勃勃,"以前盖房子的时候截了枝干,不然要比现在大许多,好看许多呢!"……

是啊,哪里有了绿色,哪里就多了几分野趣与惬意。跟附近人声喧杂的街道相比,这里也可谓是一方难得之地了。

我喜欢这田园般的感觉,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拥有这样一个小院,可以让这颗长久碌碌于喧嚣浮世中,早已疲惫了的心,得以抚慰,得以静静地休憩。

石榴熟了

文/王乃飞

中秋节,我回了趟老家,母亲已经准备了各种好吃的,聊不了几句,她突然又转身回到里屋,拎出个大方便袋来,对我说:“光知道说话了,还有个好东西没拿出来呢。”

袋子里装着一个个大石榴,红得可爱,有的都裂开了口子,像极了咧嘴而笑的老太太。

母亲说:“你不是好吃石榴吗,这下吃吧。今年产石榴,你丰收叔家结了一树,你玉柱婶子家结的也不少。他们知道你好吃这个,早早地就送来了。”

看到这些石榴,我才想起,石榴熟了。

吃着石榴,我就回忆起:

我小的时候,跟小朋友们打架哭了,母亲就抱着我说:“我给你要个石榴行了吧?”

一说这个,我就不哭了。

娘就抱着我到了玉柱婶子家,在院子里喊一声,等玉柱婶子出来,娘又说:“俺孩子哭了,想要个石榴呢。”

玉柱婶子就说:“这么大孩子了,还哭,丢,丢,丢!”说归说,她一转身就从石榴树上给我摘了大石榴,用手轻轻一扭就摘下来了。

石榴在我手上,我笑着,脸上却还有泪水。其实,刚才我就是跟玉柱婶子家的孩子打的架。

我记得,村里有好几棵石榴树,都给我解过馋的。过一段时间,我馋得慌了,就缠着娘,叫她给我要个石榴。娘被我缠得干不了活,抱着我到一家有石榴树的人家,说:“俺孩子又馋了,叫你奶奶给你摘个石榴。”

那个奶奶就用手指点着我的额头,说:“这么大了,还这么馋嘴呀。”两个人一边笑着,那石榴就到了我手里。

我还到丰收叔家偷过石榴,丰收叔的墙头矮,根本就挡不住人。过周末,我们几个孩子溜进他家里,偷他十几个石榴,用衣服兜着,到柴草堆里一顿大吃。有时候被石榴酸得牙倒了,晚上都吃不了饭。

那一次,我们又去偷丰收叔家的石榴,却没想到他家里有人。正摘着见到有人,就连滚带爬的从矮矮的墙头上翻下来,撒开脚就跑。

可我却崴着了脚,丰收叔从家里追出来,眼看就追上我了,吓得我不轻。可丰收到我跟前,却说:“孩子,你没事吧。”

我不知说什么好了。

可丰收叔却又给我拿了些石榴来,说:“那些石榴都没熟好,这是些熟了的,以后可别上墙了,要是跌着多不好呀。”

一到秋天,石榴树上结了满满的一树石榴,把枝头压得低低的。一个个石榴红得可爱。而那些石榴,谁都没拿着到集市上卖的,基本上都送了亲戚和邻居们,其中就有当初偷他石榴的那些孩子。

后来,我长大了,不偷石榴了。我在外面上学,到周末回家,母亲经常就会拿出几个石榴来,说,这是谁家送的。再一次回家,母亲还能拿出石榴来,却又是另一家了。而那些送我石榴的婶子大娘,我小时候不是偷过他们的石榴,就和他们的孩子打过架。

虽然我家里没种石榴树,可每一年的石榴熟了的季节,我都能吃到很多石榴,直到把我的牙酸倒。都这么些年了,那些邻居们还想着我,知道我小时候爱吃石榴。

石榴熟了,这一个个石榴,承载着我儿时的回忆,也记录着我们邻里关系的和谐。

庭院趣事

文/钟敏

“五月石榴红似火。”小院里的那株石榴树上的花蕾如期绽放,满树绿叶上红花朵朵,花红叶绿,使人赏心悦目。每逢石榴花开之时,我每天都会走近它,多看几眼。从现蕾到盛花,待到石榴花落,开始结实,看着长出来的小石榴一天天渐渐长大,长成了人见人爱的大石榴。

人们喜欢石榴,不仅是因为石榴是水果中的一个“珍品”,还因为石榴象征着吉祥。一粒一粒的石榴籽抱成一团,是“团结友善”的造型;石榴更因为它的籽粒多,又被视为“多子多福多寿”的象征。我喜爱花草树木,二十年前,买回这株石榴树苗,将它栽种在家中的小院内,培土、浇水、施肥,像爱护孩子般地照看这株石榴。石榴也一年一年地长大,长成了一株比我还高许多的石榴树,开花、结果,夏日的花、秋季的果,年年与我相会在小院中。

花草树木,风情万种。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在深深的小巷中有我的家,住在接地气的底层,门前有个小院,院中有花草树木相伴,使得我的老年生活亲近自然,增添情趣,驱散了寂寞和孤单,不失为晚年的一种幸福。

不大的小院,经过我近二十年来不断地“装点”,如今院里的花,花开四季。东墙角有紫竹数竿,西边有一株遒劲的梅树,窗外有株飘香的桂花树,盆中有兰花和月季,加上不同的季节,从花鸟市场买回来的应时花卉,一方小院,一年四季能见到花开,能闻到花香。更为可喜的是,小院里的花草树木,还引来了飞鸟来这里栖息。喧嚣的城市,幽深的小巷里喜闻鸟语花香,我和老伴在看书读报之余,移步在小院,在花草树木间,书香和花香融在一起,我们的退休生活恬静而又怡然。

我熟悉小院中的每棵树,每株花。花儿年年如期绽放,年年相似,而我呢?却是“岁岁年年人不同”。小院中的树长大了、长高了,我在一年一年地变老了,从花甲,又步入耄耋。人到暮年更爱自然,更喜欢亲近树木花草。花开花落是一种自然规律,人的悲欢离合同样是一种自然规律。记得一九九七年秋的一天,金山寺慈舟法师光临我家做客,和我们一家人亲切交谈。他很欣赏我家小院中的树木花草,我们一同在院中边看边聊,看看地上的片片落叶、瓣瓣落花,又仰望天空的丝丝浮云、片片云带,触景生情,我脱口而出说道:“院中的花木长大了,我们自己也变老了。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慈老听罢,哈哈一笑,说道:“这就是佛门中的那句禅语‘有客向浮云,无言指落花’呀 !”数日后老法师特意挥毫赠一联给我们家,内容就是:“有客向浮云,无言指落花”,落款为“金山老衲慈舟”。联中还附数语:“此联看起来是佛家话,既可说是禅语,也可说是哲理。如果能感悟其中的道理,就不会被‘浮云’遮住双眼,也不必为‘浮云’所累。”

慈舟禅师的墨宝珍藏在我们家,也深藏在我的心中。我既作“禅语”,不时地悟禅;也作哲理,不时地感悟人生。我在种花、养花、赏花中,年年看到花开花落;也在种花、养花、赏花中来感悟人生。人生也有“花期”,有花开之际,也有花落之时。花如此,人亦如此。笑看“花期”,笑对人生,人类和自然皆同此哲理。

石榴树下的约定

文/dreamwiou

小时候,家的附近有一颗很大的石榴树,树不高,但枝繁叶茂。可能是长期被我们“侵略”的缘故,树枝从一米多高的位置就开始开枝散叶,而且走的是平缓偏下路线。树枝够粗,足够我们几个小孩子坐在或者躺在上面聊天。尤其是夏天,石榴树开出了美丽的石榴花,小姑娘们还常常摘一朵下来插在耳鬓,亦或插在头发上,戴着它就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花仙子,美极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经常在那里玩耍。那颗树见证了我们的童年……

夏天的午后,大人们都在家里睡觉,我们就跑到那颗石榴树下来玩了。窜的一个比一个快,生怕抢不到最佳位置。阳光被树叶遮去,偶尔洒进几缕阳光,也觉得清爽。那时的零花钱不多,但物价也不贵,一毛钱能买两个冰棍,可甜。最贵的“麦当劳”——就是用小纸碗盛的冰淇淋是一块钱,那可是冰棍儿中的贵族。(长大后才知道麦当劳是快餐,在儿时的记忆中,麦当劳就是最贵的冰糕。)大家会带着各种零食或者自制饮料一起分享,记得当时有一个姐姐告诉我们,在白开水中加入一点醋就会变成很好喝的饮料。于是大家纷纷尝试,不错,确实很好喝。白开水加醋,一度成了我们最喜爱的饮料。儿时的我们也曾讨论梦想,对成大后的日子进行天马行空的想象。甚至还约定,长大了,有了那个他,就把他们一起带到这里来,让树妈妈见证我们的爱情。那时的我们好天真,好开心,也好幼稚。

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小伙伴们也在一天天成长,慢慢地变成少男少女。青涩那颗种子开始在心中生根发芽。小伙伴们的话题更多的变成了“谁谁谁喜欢谁谁谁”。不管是喜欢还是被喜欢的人听到有人这么议论,肯定羞红了脸。

在整个学校学习成绩还是非常不错的我也免不了卷入这种话题中,不是说我喜欢上某某男生,就是某某男生喜欢我。有些名字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你也许会觉得我那时一定很漂亮吧?就像所有的小说和电影里那样。不,事实上,我长得一点也不美,甚至很一般,你也可以说我是“丑小鸭”,因为当时还挺黑的。无奈的是这些我都是后来才察觉到的,那时的我好像对于外貌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学习好,一切都好。因为成绩总是数一数二,这让我有了一种优越感。身边总是被好多人围着,不是因为我是美女,而是因为我是班长。当然虽然不是美女,我的情商还是可以的。为人幽默,大气,正直,善良,除了一个女生应该具备的美丽不具备以为,其它的优点还是很多的。

那一天,班上来了一个插班生,现在还可以回想起当时的情境。班上都在传班里要转来一个插班生,因为我的好朋友雪儿和这个未来的插班生是邻居。果然上课的时候他就站在了讲台旁边,老师介绍说这是咱班新来的同学,暂且叫他亚彬吧。哇,好一个俊俏小生,穿一件黄色的毛衣,牛仔裤,运动鞋,背一个很有型的书包,这身打扮当时在我们那里算是非常洋气了,一看就知道家境就不错。还听说,亚彬的母亲是教师,父亲是海军。这种“货色”在我们学校不可多得啊,自然就多了一份对他的关注。当然,新生嘛,座位永远在最后一排。坐在第一排的我第一次有了失落感,还好,教室后面的墙上挂了一个钟表,所以想看他的时候就看看后面的表,顺便瞄一下他。因为雪儿的关系,我和他自然很快就熟了。发现他喜欢他漫画,买了好多漫画书,就随便问他借了一本。书的名字记不得了,但那本漫画书还是非常不错的,好像总共有七八本的样子。他的漫画书不轻易借出的,一般人问他借他都不借出去。这让我心里暗喜。每当我们两个的眼神不经意碰到一起,那种感觉就好像时间暂停一样,却又会慌慌张张的逃走,脸也会“唰”一下子变红。班上关于我们两个的谣言不绝于耳。甚至还听说和另外一个男生争我来着,最后友好协商解决了,以他的胜利告终。至今,漫画的内容都已经不记得了,但那份温暖犹在。

此后,和小伙伴们在那颗石榴树下谈论的话题就多了一个他。我还经常给她们讲漫画书上的内容,你应该能想象出我得瑟的样子和她们羡慕的眼神吧。她们也会八卦说,亚彬肯定是喜欢你,要不他怎么只借给你一个人啊?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他?那时,“喜欢”两个字可不是轻易能说不口的,被老师和家长知道了是没有好下场的。我赶忙说,没有了,只是朋友了。但,谁信呢?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题,这也是成长中必经阶段吧,要不该多无味了啊!

也会一个人默默地来到树下,只有这个时候,少女的那份情愫才会偷偷跑出来。美丽的石榴树,你见证了我的成长,是否会有那么一天,我和他一起牵手至此,相约今生,与你一起慢慢变老。其实那只是一个无知的少女夸大了心中的那份感情,因为她憧憬着可望而不可即的未来。升学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很难再见面,而那颗石榴树也被无情的砍伐了。因为那片土地要征作他用。我的第一份情愫就随着升学和石榴树的离别悄悄完结了。从没有伤心,因为不曾失去。相反,那段零星的记忆却是那么美好,值得我珍藏。因为她是那么干净,纯洁,一尘不染。

年少时所谓的“喜欢”只是停留在对异性的好奇与好感罢了。有人说,爱情就像一坛酒,时间越长越香醇,过早的拿出来品尝只会毁了酒的味道,要想喝到最好的酒,就要耐心等待。我很庆幸没有过早的打开那坛酒,因为在若干年后,我遇到了生命中的真爱,最爱我和我最爱的男人,一起守候着属于我们的幸福。而那时的记忆会永远珍藏在心里,时不时回想起来,都别有一番风味。

已经很好了

文/雪小禅

前几日同学聚会,我狠下了一番工夫。做头发,买衣服,折腾了好一阵。怎么着也算小有薄名,何况大学毕业十年了,谁都想让自己看起来仍旧玉貌朱颜吧。

只有她,显得那么寒酸。旧的衣服,暗淡的脸色,头发上胡乱别了个卡子,骑着一辆旧自行车赶来。

同学会,一般就是虚荣心的攀比会,可是她仍然来了,带来了自家树上结的石榴。她说,这是她和他恋爱时种下的石榴树,如今,都结果儿了。

大家都知道她的情况———她下岗了,丈夫又出了车祸,她一个人打几份工,甚至晚上还要在歌厅的卫生间旁为他人递热毛巾赚钱。我们曾遇到过,我是消费者,她是那个递毛巾的人。

聚会上,我们都在抱怨,怨天怨地怨社会不公平,怨房价太高,怨工资太低,怨生意不好做。发了财的人说现在的那些做生意的都不是好东西,当官的显摆自己有多大的权利,平头百姓则假装着清高说反腐倡廉……只有她,一个人静静地笑着,守着那几个大红的石榴。

她没有抱怨,而是劝我们,多吃菜呀,看这菜多好,糟蹋了就可惜了。我问她,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呢?她说,已经很好了啊!

已经很好了?

是啊,她说,你看,我下岗后马上就找到工作了,孩子很听话,丈夫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大夫说如果再送晚一会儿他就没命了,而他现在还在我身边,这多好啊。还有,你看,我们老板还放我假让我来参加同学会,我又能看到大家了,多高兴!

我惊呆了。原以为她会像祥林嫂一样诉着苦,抱怨上天对她是多么不公平,但她非但没有,反而要感谢生活赐予她这么多,而我们一直觉得生活给予我们的太少,一直在索要,却总是觉得不够。于是郁闷,不快乐。

已经很好了。这是一句禅语啊!我看着她有了淡淡皱纹的脸,淡定的笑着,我终于明白,即使抹上世界上最高级的护肤品,也无法拥有这样的快乐。幸福指数全在自己掌握,心态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如果我们经常对自己说一句“已经很好了啊”,那么我们的生活也会满园芬芳,树梢枝头都挂满了那种叫做幸福的露珠儿了吧。

梦里,花开

文/记者小羊

总在我的梦里开花的,是支石榴。

忘情的激动竟然只是源于一树石榴花,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其实那怎么能算是一树石榴呢?一颗二十公分左右的小石榴树,孱孱弱弱的斜倚在墙角的那只充满了浓郁年代气息的花盆里。

我的目光却再也无法从那颗小石榴树上移开,松开萌萌的手,丢开紫色的绸伞,让它像夏天的蒲公英一样自由飞向世界的某个一望无际的角落;让这六月的雨像美丽音符一样随节奏律动淋湿我纵横跳跃的心情;让这六月的风离奇卷走我原袭的哀愁肆意吹散我笑靥如花的发;让这眼前一朵朵新鲜的充满了童话色彩的阿拉神灯的火焰燃烧我的心跳;那红,那令人心动的红唇红笑成花的模样,被这细细密密的雨帘装扮着,不胜娇羞的顶着颗颗晶莹,梦一般的晶莹。

我想,这便是传说中的神话了吧!

是关于这树石榴花的神话。

忆起六年前初识石榴花那古朴的模样,还是在大学的青涩时代,它那样真实的热烈的一次次见证了我们火红的青春的痕迹,真切编织了我们清晨伴着校园广播朗朗的读书声;记载了和挚友携手石榴丛中跳跃着的那份曾经的纯真;埋藏了记录了一段段凸凹不平真实的感人的爱情故事。

那满满的红沉甸甸的欢喜着我们的心情,像一个美丽符号自由行走,从唐代孟郊的诗里走了出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听!那“蹬、蹬……”的马蹄声声声悦耳仿佛从遥远的长安街上传了过来,从千年的古巷里传了过来,喜悦一片片、一朵朵、一树树落地生根铺陈开来,侵入了三秦大地,扎进了眼前这片小小的神奇院落里,驻进了眼前这支石榴花小小的花蕊里。

不是春色,胜似春色,这娇艳饱满的红怎么也锁不住,探出嫩嫩的枝桠,触到的是旁边的红绣球,粉绣球满眼的惊叹,和着六月的雨,一张张湿润的的脸,在渐渐靠近的暮色中渐渐丰盈。

在靠近铁路的山脚下,在靠近嘉陵江的边沿上,覆没了所有的虫叫、鸟鸣,水涧,它的全身一下子明亮起来,曼妙的发育了起来,我凑了过去,用心的嗅着它的均匀的香甜的呼吸,不禁抚摸着,想紧紧的抱着它,而古老斑驳的墙挺拔的矗立着,被丰满的词语击中。

喜欢郭沫若先生笔下的石榴花“那对于艳阳直射毫不避易的深红的花,单瓣的已够陆离,双瓣的更为华丽,那不是夏季的心脏吗?”是的,如火的青春,如火的人生除了以整整一个夏赠予,谁能有更好的方式去诠释呢?

花开花落,时间在四季的更替中老去,唯有那不变的信念和花的精魂,仍然耕植在这片土地上,而午夜的雨再也挡不住青春的脚步……

石榴花,莫不是我们青春的梦之花吗?今夜,梦里,花开!

堪比男人的石榴花

文/孔帆升

石榴花是真正的男人花,俏也不争春,在百花齐放之后,一开就是大半年,守着干枝品日月。他的生命就是一个漫长的开花过程,一个展示吉祥、红火、美好的过程,不争春却春色长驻的过程。

院前这株石榴不知是谁随意栽下的。我搬到小院那年,就见它有三条枝干,长到两丈来高,十多年过去,它还是那样不老不年轻地安于一隅。瘦瘦的主干被小孩子们手攀脚踏,遍体鳞伤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却也能逢春复苏。在桂树新芽长成墨绿后,它姗姗地抽芽披绿了,日渐枝叶繁茂,那浓密的树冠绿得流油,连风和阳光都难以穿透。

石榴树每年四月开花,于风雨中残落,给人惊喜也给人失落。一场风雨过后,我上下班路过石榴树,瞥见那斑驳的干,心头涌动着落花流水春去也的惋惜。兀自心生怜爱,有着几分不忍,却又不知能为花树做些什么,尚且怕一个爷们爱花落个嘲笑,也就只好忍看花开花落了。我想,每一个在灿烂中欣赏享受,在凋谢中叹惜怜悯者,免不了如我一样要抱怨风雨无情人生无常。某个心软如水的时刻,真想捧起落红,请观音老母挥动神枝,把那么多石榴的精魂缀上枝头。

暮春初夏的清晨,推开窗户,又见那红红火火的一树,被雨打风吹落红一地。我知道一生要经受许多这样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折磨,要被那些美丽的夭折所刺痛。所以,我不再奢望好花常开,只盼望寒风来得迟些缓些,让开花的树精神地多待些时日,在落尽铅华后我还盼着石榴开着红花,然后吐出满树的绿。我就这么走过一个又一个平庸的日子,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心里空荡荡,怀抱着春暖花开时约会的喜悦,想象人与树交流情感的情景,虚构一幅难得的诗情画意。

石榴,花,叶,树,我每次面对都会有种负罪感,每次驻足都少不了歉疚,生怕自己某句脏语触犯了天庭,某个粗率行为惹恼万物之神,要让这些美的使者代过。如果说花有灵性的话,那必是我所负的罪责让我没资格处于百花园中,使我体会来自视觉与心灵的惩罚。虽是未从佛,却深知因果报应的定律。没想到的是,白露秋分时节,惊喜又一次切切实实出现了,冷风扫过,暖风媚过,雨浸蚀过,日烘烤过,石榴树不曾消沉过,他的末梢与枝叶间还有几朵红花,坚贞地恋着树冠,抱住枝头不离不弃,若不细心察看,几乎发现不了这份额外的欣喜。它的强大生命力给我以坚韧的支撑,一次次把我脚步拉住,让我忍不住抬头瞩目,在对花的静静注视中,想一些心事,断掉某些欲念,忘了些许烦忧。

石榴开花,其实每年都是如此的吧,只不过我没留意而已。它静默地美丽着,装扮着,何曾在乎人的喜怒哀乐呢?街头早已有碗口大的石榴卖的时候,这棵树上没有果实,不知是自落了,还是被小孩早早打落,成了光开花不结果的树。但我感觉它在孕育一种风骨,绽放着一份恒念。

冬意渐入时,石榴树顶梢上有两三朵花已由鲜红变暗淡,有五六朵仍然如刚绽放时那般鲜红,在浓密的枝叶中如仙鹤顶上一点红,似二八少女发髻上的花饰,那么吸引眼球。它是榴开二度、三度呢,还是一度红艳?一时竟分不清。印象中这树花尽管开开落落,摘的被摘,顶梢却是一直有花的。一棵开花的树,并不在意顽童们在树下嬉闹,也决不在乎鸟雀的婉约,似乎连花前月下共构诗意的人也不留意,它只是敞开胸怀,绽露笑脸,保持青春的羞涩与激情,就像我将垂垂老矣心还不老一样,有几分情愫在萌动。

似乎没有什么回报,连个果子都无法悬在枝头。石榴树整个生长过程就是给别人一种姿态——— 宽容、善良、和美,或别的什么,全凭你的想象了。也许直到最后一片叶子凋零的时候,花儿会像个绣球一样落下,抛向养育的土地,诉说着对根的眷恋。我于秋分时节见过石榴花,整朵掉下,即便凋落也不解花瓣,团在一起向树根表达爱意。

我的人生已迈入秋季,不免偶有伤春悲秋,伴着那抹花红总会有不老的心境。在外面忙着收获,喜于成功的场面时,我庆幸灵魂又一次与石榴花邂逅,于纷然的生活中穿过尘嚣,静下来,慢下来,在石榴树下抬头仰望星空。

石榴花在经受苦热炙烤,经过一场场秋风秋雨后,还保持那份清新、单纯、热烈、执着,真是上天赐予我的特殊恩惠,它是要用这种方式使我相信青春永驻啊。是的,我是信了。但我更愿有更多的花一开几月,年年如斯,常开不败。

树下的那团青绿

文/初程

三月里刮春风,已经吹面不寒。

园角,一棵石榴树,虽不参天,也不流俗。这时节,草木青翠,石榴树,却披了一身焰红色。叶子,小如衣扣,密如碎霞,格外引人注目。

没人会在意,树下,还有一丛青绿,匍匐在地,刚刚从冬天里醒来。

四月,几场春雨过后,石榴树渐渐换了颜色,叶片发翠,又一场雨后,忽地一树碧绿。树上怎么还有一粒一粒的红?原来,是石榴花趴在枝上。

风疏花,雨疏果。雨停了。枝上水淋淋,地下湿漉漉,铺了一层红彤彤的落花。

落花旁边,那一丛青绿,还不见有什么动静。光看叶子,实在辨认不出。它不知名,也不起眼。

五月,石榴树开始挂果,接下来,悄无声息。

此时,树下的那团青绿,却开始拼命抽茎,如饥似渴,丝毫不知节制似的。一两天的工夫,抽出老长一截新条。原来,不是草,而是藤蔓植物呀。

真快!又过几天,就青藤绿叶一大片了。又是几天,茎蔓爬上了柿树,一直往上长,去见阳光,去畅快呼吸,直到在树冠上,“织”出一张绿毯。这个长法,简直惊人,不长则已,长起来,一天一个样,只是,好像还没有人过问。

六月,一阵风来一阵香。从何而来?只有钻进园子里去寻了。香是引路人,来到石榴树下,抬头向上张望,白白黄黄的花,顺着藤蔓,星星点点遍布树冠。

不需要博物多闻,也能认出,这是忍冬!谁也不会再说不认识它了!

忍冬?这哪里只是忍过了冬天,还忍过了春天。为了这份清香,它足足准备了一个春天,蓄势待发。没能早早出发,看似是慢人一步。谁知,时机一到,藤蔓的脚步,快得吓人。

石榴的美,热热闹闹先开始,却一点没有打扰忍冬的“忍耐”。攒够了能量,只见它“蔓步”如飞,忽如一夜香满园。

如今,时常闲步在园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园角,不仅有一棵石榴,还有一株忍冬。

石榴树

文/王新民

据史书记载,石榴树是两千多年前的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用今天的话讲,该是进口的洋树,够得上珍贵的了。李商隐的“汉家天马出蒲梢,苜蓿榴花遍近郊”诗句则说明石榴树最晚于唐代已滋生繁衍于长安一带了。到20世纪40年代,石榴树已遍植全国,石榴花已不是星星之火,而是燎原于神州大地了。因此,石榴树才会植入普通百姓家。听老人讲,父亲小时候到小伙伴家玩耍,随意折了一枝石榴树枝带回家中插入土里,谁料无意栽榴榴成苗,过了几年,它竟悄悄地长大成树了。

到了我记事的时候,它已挂果多年了。当时,年幼的我视石榴树为春的使者,一过完春节,过着单调童年生活的我就寄情于它了,看它发芽,从一点嫩红到一片深绿。人常说,绿是春天和生命的象征,当时我眼中的石榴树简直就是春天的化身了。你想,位于黄土高坡南端的家乡,到处是黄土,连土墙、土炕、土锅台、土炉子都是黄色,在这清一色单调的环境中,一棵叶绿花红的石榴树所造成的“满目黄尘翠一片,绿叶丛中红数点”的景象当不亚于王安石的“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的诗意了。特别是深红的石榴花红盛似火,鲜艳夺目,难怪文人墨客将它比拟为美人的红裙,并赋诗道:“日炙态常醺,香生若自焚。夜来端午宴,淡却美人裙。”(高启《榴花》)连一代女皇武则天也咏叹道:“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以致后人视石榴裙为美女的代称或象征了。

也许是童年生活单调,也许贫穷的日子难熬,那时,我总觉得时光太慢,度日如年,心中老想:人若能像石榴花一样,一年内生芽、长叶、开花、结果,成熟一次多好啊,或比石榴成熟得更快,那就太好了。因为我觉得石榴也熟得太慢了。从春到秋,太漫长了,让人从发芽盼到长出绿叶,绽开红花,再花谢果挂,从指头大的果实看它一天天长大,直到长成馒头大,从青变黄再变粉红复为橘红终为枣红,好不容易绽开了笑脸,露出了晶亮透红赛似珍珠胜过玛瑙的颗粒,犹如美人被口红染了的玉牙,秀色可餐。这时,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嚷着要吃石榴。父母说等熟透了再吃,现在还酸牙呢。可我们却不管它酸牙还是不酸牙,趁父母不在,便站在凳子上或爬到树上拣红一点的摘下来,解馋过瘾。但吃饭时牙却酸软得咬不动干馒头了。不打自招,不争气的牙把我们的秘密暴露了,免不了父母几句责备。

老家的石榴比临潼的酸石榴甜,准确地说就是酸甜,酸中有甜,甜中含酸,味似芦柑,可谓酸甜可口,老幼咸宜,不仅解馋过瘾,而且开胃健脾,益肝明目,尤对咳嗽、肺炎和气管炎有明显的预防和疗效。因此,石榴快熟的时候,我们家总是人来人往,小伙伴们一边玩耍,一边瞅着树上的石榴,一有机会便爬上树摘一个跑了。这时,斜对门的秋娃婶像往年一样跑来对母亲说,他儿子的气管炎又犯了。母亲二话不说,便摘下两颗石榴给她。与我家离得稍远的兰英婶路遇母亲,嗫嚅半天,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掌柜的病又加重了,大夫让找酸石榴配着药吃。”母亲是通情达理之人,焉能见病不救,照例满足了她的要求。

石榴熟的时候,正值中秋节,这时家里走亲戚,总要给亲朋带些石榴,若忘了带或是个荒年,亲朋就会问:“今年的石榴没成?”好似石榴这个我家的土特产理应为大家共产。我到西安上学工作后,不能及时地吃到家里的石榴了。若有熟人来西安,母亲就会让人给我捎几个。我结婚时,母亲挑了两个连在一起的张开口了的大石榴挂在我的房子,祝福希望之意不言自明。我和妻恩爱,没有辜负母亲的祝愿,但多籽(子)却因计划生育让她老人家失望了。岂不知,一个孩子也够我们看的了。孩子小时候,每年都要犯几次气管炎,吃药打针,孩子痛苦,我们也难受,我想起了老家的石榴。母亲接到我的信后,很快就带着石榴和豆子、鸡蛋来西安了。也怪,吃了石榴熬蜂蜜后,女儿的病很快就好了。以后几乎每年,母亲都送或捎来一些石榴,除了给孩子吃,我们也送给患有气管炎的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有时也用来招待亲朋贵客。

80年代初,为了储水,我和父亲在石榴树附近打了一个水窖,对树根稍有撞伤。前几年,家里盖厦房,石榴树成了障碍物,我们家像西安市政府对待西安城墙一样,认真研究了一番,最后定了个两全之策,厦房照盖,石榴树也不挖,但得截一枝。这样一来,朝北的一枝被截除了,石榴树成了独臂将军。第二年,房盖起了,但石榴树却蔫了,整个树身向南倾斜,犹如独臂失衡的行者,更像驼背佝偻的老者。万物复苏,而石榴树却叶稀花零,没结什么果子。我们担心它受到重创,伤了元气,一蹶不振了。

未料,次年,老家的石榴树不但大难不死,重展昔日风采,而且返老还童前所未有地向南不断长出新枝,新枝又衍生出新枝条,犹向天空和太阳伸去。更壮观的是,由于树身树枝花也统统面向南方开放,这样,一幅诗情画意的景象展现在人们面前:一边是地上的黄土、绿叶、红花,一边是蓝天、红日,红日光射榴花,榴花面日盛开。地上天空遥相呼应,相映成趣。这一年的石榴也结得特多繁,几乎压折了树枝,枝头的榴果低垂到伸手可及的高度。我回家看了后,对母亲说:“给枝干支个棍子,免得压断了。”母亲说:“没办法支,也不用支,它能结这么多,就有这么大的力量支撑。”果如母所言,我回家后,只见条条虬龙般的枝条复又笔直地伸向空中,虽整个树体仍向南倾斜,但却无倒伏衰老之象,倒有一种夸父追日,奋勇向前之势,不禁使人想到:这石榴树莫非是夸父的手杖所羽化而成抑或倾注和凝聚了张骞的精气神。

那年严冬,树干隆暴,枝条遒劲,树顶上几颗虫蛀坏死了的黑干果在风中摇摇欲坠而未坠。不过,过不了多久,黑干果就会被新生的绿叶淹没,进而成为榴花的陪衬,或被榴花反衬,更显丑陋,最终被新果取而代之。

五月,榴花开

文/秋水女人

我的生日在农历五月末。

记得从少年时代起,就知道一年当中,每个月份都有一种花相对应,与五月相对应的,是石榴花。——后来才知,原来在我们这个地区,与石榴花相对应的五月大抵应是阳历。若从阳历角度看,我的生日当在六月末,那么,对应的花便是荷花了。但毕竟年少便有的“生日花”情结形成已久,心里便也对石榴花有了一种特别的情愫。

对于石榴花,虽然自少年起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情感,但那时并未见过石榴花。对于石榴花的清晰的记忆,当是在婆婆家。看到那棵生长在农家小院的石榴树,一些往事里的温暖记忆,也同时被激活。——当年还是青涩男生的先生,想必便是从这里摘了那枚火红的石榴送我的吧?曾不止一次戏谑地问及他此事。他笑:“我几个石榴换个媳妇,多值啊!”那些遥远的旧日流年,被我们轻轻拂过时,有感动轻轻漾开……转头处,几度花开落,几度潮水平,青山依旧在,婉约笑春风。

校园里,路边。有几棵不大不小的石榴树,距离宿舍单元门很近。五月的时候,树枝上便缀挂了许多金钟,先是含苞待放时,微微裂处,是淡淡的黄,等花儿全部开放了,便是火红的一片,夺人心魄地兀自璀璨着。似乎在宣告:夏日的浪漫风情,从此奏响美丽的篇章。

每每走过时,便会驻足。看那云霞团簇的榴花,那份盛开的恣意会渐渐地浸润进心里。恍惚间,会有一首曲子,会有一些光影,一些影像在眼前轻轻漫开……流水,鸟鸣,苏打水的味道,两颗年轻的心,还有滴落在信笺上的泪……五月火红的榴花,会刺痛谁的眼,谁的心?

想起关于石榴花的美丽传说。美爱之神芙蕾雅,走遍世界的各个角落,寻找自己离家出走的爱人奥都尔,历尽艰辛,终于在阳光照耀的南方安石榴树下,找到了他。芙蕾雅的快乐就像盛开的石榴花一样。为纪念这安石榴,至今,北欧有一种习俗,出嫁的新娘都是要戴上安石榴花。只是在想,走遍千山万水后才寻找到的爱人,可会再伤她的心么?

五月石榴红似火,六月荷花满池塘。七月栀子香何在?八月桂花尽庭芳。

五月,榴花开。待日尽花酴醾,有六月的荷花,如同恬静羞涩的少女,在池塘里悄然开放……

榴花照眼明

文/任崇喜

入夏后,天如同慢慢烧起火来,带来一团团热气,大地一派绿意,一切浸在浓醇的青绿之中,石榴花以其艳丽的色彩、丰满的花姿,在翠绿光亮的叶丛中热烈地开放了,红艳似火,绚烂之极。

石榴花开得晚,花期长,花朵繁盛。石榴花火红的花瓣围成团团的一簇,嫩红色的花蕊顶着黄黄的圆点立在花瓣中间,橘红色的花萼像涂了厚厚的蜡,闪着迷人的光泽。花开时,石榴树浓绿之中簇簇红,红把绿点缀得更绿,绿把红衬托得更红。那种惊艳的感觉,即使你闭上眼睛,那一抹红晕,仍然会在你的眼前弥漫,久久不能散去。“猩血谁教染绛囊,绿云堆里润生香。游蜂错认枝头火,忙驾熏风过短墙。”你看,绿叶如云,花香四溢,引得游蜂前来采蜜,但一见那猩红的花团,蜜蜂误以为火焰,于是便匆匆乘风逃走,读后不禁令人发笑。

石榴花有火红、桃红、橙黄、粉红、白色等颜色,火红色居多。“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孝意翻为边意终,芳容屈死恨无穷。至今塔畔榴花放,朵朵浑如血泪红”,可见人们对榴花的欣赏,并不伤感于“流水落花春去也”的惆怅情调。

五月榴花的花神,是传说中的钟馗。民间所绘的钟馗画像,耳边便插着一朵艳红的石榴花。在明代人的插花“主客”理论中,榴花总是列为花主之一,称为花盟主,辅以栀子、蜀葵、孩儿菊、石竹、紫薇等。“似火山榴映小山,繁中能薄艳中闲。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榴花似火,这美丽,让人在繁忙中能博得几分清闲?一朵榴花在美丽姑娘的玉钗上,望着那赤红如焰的花朵,诗人担心把姑娘的鬓发烧了呢。杜牧的字词之间,满是艳情。

我国古代女子爱戴石榴花,到南北朝时还很风行。南朝梁简帝肖纲,就有“鬓边插石榴”之句。戴石榴花的习俗,在戏曲中也有所表现。黄梅戏《牛郎织女》中有一段对唱:“石榴花开红艳艳,人逢喜事花更鲜。好花摘与织女戴,插在鬓边心里甜。架上累累悬瓜果,风吹稻海荡金波,夜静犹闻人笑语,到底人间欢乐多。”

花好,要与佳人同行。“何处春深好,春深妓女家。眉欺杨柳叶,裙妒石榴花。兰麝熏行被,金铜钉坐车。杭州苏小小,人道最夭斜。”不与佳人同行也有快乐。“山崦谁家绿树中,短墙半露石榴红。萧然门巷无人到,三两孙随白发翁。”山林深处,绿树掩映,榴花似火,寂静门巷,皓首老翁,天真幼童。山村人家,平淡宁静的生活中,显出热烈来的,唯有火红的石榴花。

石榴花开,微笑前行

文/秋心锁愁

六月,入夏。窗外,那株石榴树已是含苞欲放,仿佛瞬间便会花开。

静坐于公园小亭,凉风徐徐掠过,吹拂柳岸荷塘,轻灵柳絮随风摇曳,碧绿青荷也顺势扭动腰姿,舞弄万千风情,偶有阵阵莲香扑鼻而来,直沁心脾,此情此景,令我流连忘返。

贪恋午后的阳光,拥抱一季明亮的心情,仰望湛蓝的天空,朵朵流云如幻象飘过,令人遐想万千,往往就是这种意境,让我好生喜欢。

告别昨天,时间慢慢稀释了忧伤,便没有什么值得歇斯底里,每一种游戏都不外乎如此吧。当我决定就此放手,我的生命中再也没有剩下些什么,除了沉默,沉默是唯一的出口。

做人又何必太执着,眉宇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放下该放下的,忘记该忘记的,谁不是把悲喜在尝呢?忧伤与快乐都是短暂的,人生只不过是忧伤与快乐来回交替的过程,没有什么会永久,只有岁月。而岁月也在弹指之间流走,回望过去,看见脚下是斑斑驳驳的一串走过的痕迹,到底得与失,谁又看得那么清晰呢?

我站在初夏的路口远眺,微笑着,看天空飞鸟翱翔,看地上芳草连天,看池塘蜻蜓戏水,世界那么美丽,岁月如此静好。

夜,沉寂。窗外,那株石榴树安然地躺在夜的怀抱,静静地等待着花开。

一捧皎洁的月色轻轻洒落窗台,如此晶莹,如此明亮,她用温情沐浴着我的身心,我回报她以微笑,没有什么比微笑更适合了。今夜,伴着音乐把心思放飞,敞露心底最柔软的情感,许我在文字里沉沦吧,不再为赋新词强说愁,人生,还有很多快乐的东西值得行文。

有人说,象我这种玲珑剔透、多愁善感且对感情敏感的女人,是需要一份来自爱人以外的关怀的。

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有朋友的关怀是幸福的,但拒绝与暧昧有关。与其企图在他人身上取暖,倒不如把自己抱紧,好好爱自己,轻轻松松,开开心心,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样不是更好吗?固守一份真正的爱就够了,相信身边的他能给你幸福,因为你永远是他最爱的人。

朋友惊讶我的平静,问我恨他吗?我回答说:“当爱覆盖了一切,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生恨,我用了上半生时间去爱他,难道我现在还要耗下半生的时间去恨他吗?当身体越来越差,我知道健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被背叛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我目前需要做的是用更多的心思及时间去照顾自己,好好爱自己才是最聪明的。”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竟然可以空白成一纸素笺,明净得可以没有任何色彩及杂质,当心中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懂得放下,痛苦又能折磨多久呢?懂得宽恕别人,不就等于拯救自己吗?谁都会犯错,退一步吧,你会看见海阔天空。

别说不在乎,别装作冷漠,一辈子很长,枕边的那个人才是与你相守一生的人,才是与你白头偕老的人,宽容多一点,包容多一点,沟通多一点,体谅多一点,幸福就会多一点。

丝丝的晨曦从窗外透来,那株石榴树,开花了。

世界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我们总是在为生活奔波劳碌,行色匆匆,因而错过了许多美丽的风景,忽略了身边最亲的人,如窗外的石榴花,要不是红得如此鲜艳刺眼,大概我也未在意。想想,我和爱人也很久没有一起促膝谈心了。

莫哀怨落红残败,花落花会开自然轮回,一条永生不变的定律。错过春花,还有秋月,错过雨季,收获彩虹,得与失是相互相承的,往往失去一些东西,又会得到另一些东西。

在这个初夏的路口,展眼之间,仍可觅到满目芳华。你看,碧海蓝天,青荷绿柳,草长莺飞,蝶舞蹁跹,还有那一族火红的石榴花,象一团团火焰,燃烧着怎么样的一种激情啊?它蕴蓄了一个冬,却绽放了一个夏,延续着这一场盛大花事。只要心怀希望,花儿就永远为你绽放,无论任何时节,生命都充满生机盎然。

人生的路还很长,石榴花开,我们微笑前行。

故乡石榴红

文/卜庆萍

老家的院子里有两棵石榴树,结出的果子清香脆甜。

石榴树是爷爷栽的,后来,父亲接手成了石榴树的直接管理者。每年春天,父亲都要培土、施肥、喷药。石榴树吮吸春天的雨露,在清新的空气里伸展枝条,向着温暖的阳光欢笑。五月,石榴花红似火,清香四溢,父亲笑呵呵地走到石榴树下,坚如磐石地站成一朵石榴花,满院子的喜气与祥和。盛夏,石榴花褪去,枣大的果子挂满枝头,石榴树在火热的夏季里疯长。到秋天的时节,绿茵茵的树上,一个个透红的石榴就硕大浑圆了。

站在石榴树下,眼里不时看到石榴树从稀疏到茂盛,石榴由娇小到饱满,由青涩到浅黄,最后变成红润的笑脸了。眼巴巴地望着满含笑意的果子,让人馋涎欲滴,很想用竹竿打下一个饱饱口福,无奈父亲看管太严,没有下手的机会。村西头一家同龄的孩子胆子比我大,趁父亲下地干活不在家,偷偷翻过院墙,用铁丝拧成的一个网罩钩下一个,但总归没有逃过父亲的耳目。父亲上门查问,那男孩吓得手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得知他家中从城里来了一家亲戚,那石榴是给亲戚家的一个小女孩摘的,父亲遂原谅了他,又摘了一些送过去,说让城里人也尝尝鲜。那女孩吃了几个,还留几个带回了城里去。

石榴五月开花,九月结果,十月甜心窝。秋风拂过,阳光温灿,鲜红的石榴在树上十分耀眼,忍不住要从枝头上跳下来。我知道收获的季节到了。这时的父亲脸上挂满了笑容,一顿饱酒之后,高兴地行使总指挥的职权。这个搬梯,那个拿筐,全家齐上阵。父亲指手画脚,大呼小叫,嘴张得像裂开的红石榴。姑姑在树上一脸的青春和喜悦。母亲把一个个沉甸甸的果子放入筐内。石榴喜获丰收,竟收获满满几箩筐。

我们不能独享,石榴的分配权归属父亲。父亲分成若干份,一部分送邻居,一部分送亲戚,一部分留作平日食用,其余的赶集卖掉。换些零钱,买几块布料,给孩子们做一身新衣服。穿着用石榴换来的新装,瞧一眼院子里的石榴树,再将晶莹的石榴子大把大把地送往嘴里,感觉我家的石榴脆甜而亲切。

我家的石榴不仅好吃,还大如黄梨,透红鲜亮,像一个个面色红润的胖娃娃,煞是喜人。掰开来,籽粒丰盈饱满,如一粒粒晶莹的红宝石,重叠着,拥抱着,很是好看。一天,我家大门上赫然张贴了一幅楹联:“就像石榴多结籽,子孙满堂幸福多。”楹联字体俊秀,遒劲有力,寄托了父亲的深厚情感。楹联是父亲想好了词,请邻村的一位教过私塾的老先生写的。可没两天,父亲就揭下来,更换了一幅贴上去,内容更改为:“就像石榴多结籽,少生优育福满多。”原来,那天乡计生干部来村里宣传计划生育,对着楹联左看右看,老觉不对劲,但也没说什么。父亲却看出了他的心思,当即在家里踱来踱去琢磨新词。更改后的楹联,乡亲们觉得喜气又应时,每逢春节,家家户户都把这句话写成对联,贴在自家的门楣上。节日里,整个村庄似乎都能闻到石榴的清香味。

如今已离家多年,每年我都会选定5月,携同家人从城里返回乡下看望父母,再到石榴园里走一趟。那年,父亲当了村主任,在他的带领下,石榴树从我家的院子里走出去,村里建成了千亩生态石榴园。山坡得到了合理利用,每家都种有几十亩石榴树。榴火的5月,满坡吐翠,万株流丹,景象壮观。千亩生态石榴园,还开发成了旅游项目。花红如潮,游人如织。游客有了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村子也因千亩生态石榴园朗润起来。

家乡的石榴膨胀了,乡亲们富裕了,我们的村子正式更名为榴园村,县里还表彰为计划生育先进村。每年春节,“就像石榴多结籽,少生优育福满多”,都会被乡亲们写成对联贴出来。只是,对联更红,年味更浓,石榴更香更甜了。

想到那副对联,我就想到老家院子里的那两棵石榴树。

五月榴花红

文/高星雨

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石榴》,写的是枣庄的石榴。按原作者的说法,枣庄的红石榴最好。后来我读到《聊斋志异》中的香玉和绛雪,这一红一白两株山茶,让我想起故乡的石榴花。我读过季羡林先生写的《夹竹桃》,他院子里的夹竹桃也是红白两株,好不热闹。汪曾祺的《受戒》中描绘的屋檐下一边种着石榴树,一边种着栀子花。栀子花没有红色的,那这屋檐下的石榴花一定是红色的。

看起来,红白配色很受文人青睐。对于石榴花的描写,文学作品中很少提及,像桃花、梨花之类的果花倒是常见,好像早已经成为浪漫的象征。石榴树枝桠向上,长得随意,谈不上什么线条美。石榴花红得艳丽,白得彻底,没有什么错落有致可言,似乎不符合文人雅士的品格。

小时候外婆家附近有很多石榴树,开红花和白花的都有。在我的印象中,石榴花不是什么“洋气”的花,人们好像只关心结的果子如何,很少关心花儿。小时候我家周围种满了果树,我的窗前是两株石榴,一红一白。每年五月份,我的窗前总是格外明亮。石榴花含苞待放的时候非常可爱,圆润的表皮里面藏着花瓣和花蕊。开放的石榴花像小铃铛,花瓣轻薄,像是蝴蝶将翅膀遗忘在枝头。金黄色的花蕊藏在火红的花瓣里格外显眼,白色的榴花则是全身通透丰润,花瓣和花蕊好像融为一体了。我常常拉开帘子看窗外的榴花,尤其是春天,屋后荞麦青青,在翠绿色背景的衬托下,红白的石榴花如同散落在黑夜的星星,闪闪发光。

公园、绿化带这些地方很少用石榴花来装饰,我从来不以为石榴花能作为观花植物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我读高中的时候,校园里种了许多石榴树,全是红花,花开时像晚霞掉落在花丛里。我的高中在蚌埠,蚌埠市怀远县产的石榴全国闻名。在蚌埠住了几年,每年秋天都能吃到怀远的石榴。怀远的白石榴最好,晶莹剔透、圆头圆脑的,皮薄脆且肉厚籽小,最重要的是多汁。“橘生淮南则为橘”,只有怀远那一片水土才能养出这样好的石榴,哪怕远了一点点,风味都大不相同。我母亲是剥石榴的好手,她在石榴上划上几刀,轻轻掰开,然后所有的石榴粒都很听话地滑落到碗里。

榴花很美,红似火,白如雪。任何一种生灵,都有自己别样的魅力。桃花、梨花从古至今引出铺天盖地的诗意,那么榴花在人们心里究竟占有怎样的位置?我辗转几处,每每看见榴花,总是会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情。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些人,总是与榴花紧紧联系在一起。当某些事物成为一种符号,那么关于生命最原本的思考,也会因此而延伸。

石榴花开

文/文如烟

小区里的石榴花开了。

那种艳丽到庸俗的橙红,我一直不看好。可就在那天,那一眼的明媚,让我的心豁然的舒朗起来。那一刻的凝神,我被石榴花纤巧却不够娇美的姿容生生的吸引住了。原来,浓重和热烈的碰撞竟是如此惊艳,如此触目,如此的不可忽略。

满怀着侥幸,我没有靠的太近,只是眯缝起眼睛,默默地打量着,面对一朵花,一片绿,我在脑海里使劲的搜寻着,“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不为深秋能结果,肯于夏半烂生姿。”关于石榴花的种种,似乎太多太多,一时的思维短路让我词穷,一瞬忽的失落被突如其来的明丽牵扯着,整个人像被勾了魂似的躁动不安又极其舒心暖意。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它们。偶尔也会绕过去远远地瞅上一眼,看它们摇曳在早晨的清新里,明媚在灿烂的阳光下,嫣然在向晚的微风中……石榴花没有沁心的气味,也没有骄人的容颜,但这不妨碍我将自己融进一份虚幻的温馨,朝朝暮暮,让心里有的感觉相伴着,踏实也自在,寂静也欢喜。

又一次走近是在那个雨天。那个傍晚当我收起湿漉漉的雨伞走进楼道时,忽然的想念让我迫不及待地折回头,沿着幽僻的小径,伴着雨丝的轻吟,隔一簇簇浓密也热烈的金黄我望见了它们。是距离太近吗?是花事繁盛吗?雨幕中的石榴花少了心中的俏丽,多了些许的清幽。微微的疼由心底泛起……是日子的打磨,是风雨的袭击,亦或是自然的定律?好在初遇的明丽早已定格在我的心里。

想,生命不过如此,花季年华的靓丽令人心悦,人到中年的沉稳彰显风骨,白发苍苍的暮年更显底蕴。其实,每个年龄段里都有着自身的魅力,坚守心中的美好,不屈从,不落俗,让快乐和哀愁自然流放,才是一种舒坦。就像风雨中的石榴花一样,纵使怎样的憔悴,怎样的落寞,依然让我疼惜着,眷恋着,想象着……

倘若说经历过便是美丽。那么每一次的别离是否意味着再一次的相遇,那么彼时的清寂是否暗示着此时的殷实?

风清云舞,榴花欲燃。再次近距离的欣赏,是在这个晴好的早晨。面对一枚枚玲珑小巧的花朵,面向一片茂密葱翠的枝叶,无法表述的满足感让我格外的兴奋;轻抚一瓣橙红,嗅闻一缕清芬,我心绪如花……

小区的花儿品种繁复,抬眼望去总会有新异。而那天若不是为了停车,我定会错过这一片风景的。我为平日里的疏懒而叹息。我更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偏执而诧异,如何这般的狭隘,复复又重重的日子里把自己圈在某个空间,还能强词夺理的冠名以习惯,标榜着自己是如何的执着?

有谁知道呢,在我恬静的外表下还有另一个感性也笨拙、热情也简单,只会想入非非却不谙世事的我。因了某个细节而哀怨,因着一次偶遇而悸动。

有谁知道啊,细细碎碎的时光里,一些习惯在潜移默化中成就,一些感觉根深蒂固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致末梢里,一些无厘头的念想在不觉中华丽登场,黯然退场于我竟有着别样的酣然……

想,世事如此吧。

有时候,有些事,无需太刻意。就像这个季节,我和石榴花的遇见,只一个偶然,所有的美好便在不觉中潜入心底,盈盈袅袅,生香灵动……

秋夜帖

文/王祥夫

此刻的夜已经十分的深了,收拾案子,把裁剩的纸头一张一张铺展好,周围真是静,抽一张纸头,左看看,右看看,用剩下的赭石胭脂和余墨画了一张石榴,画完这石榴,色碟也已经干干净净,不用再去洗。阳台上的那盆老石榴,叶子已落的差不多了,若再来一场秋风,它便是一树枯枝,今年结的石榴也已经全部剪下,一共八枚,放在一个很大的日本粉引白盘子里,都很大,而且都已裂开,放在那里,就像是八个打开盖子的小珠宝箱,珠光宝气一时乍露。作画用纸,现在一般都不裁,大纸裁成小纸是浪费,也没听过谁把一张丈八匹絮絮叨叨裁成小纸,一般是,画大画就用大纸,画小画就用小纸,予一般作二尺小画,便用那种四尺四开,画四尺纸,宜是现成,买时就裁好的,所以现在案上一般没有裁剩的纸头,若有,就肯定是哪张画画坏了,裁去画坏的部分,便剩下纸头,这剩下的纸头又舍不得扔,便或画一两只苍蝇,或,一枝梅,或几颗樱桃,纸是不能浪费的,敬惜纸,纸便也像是有生命。

夜已经很深了,坐在案边,感念这一天时光的易逝,忽然想出去看看天的星斗,便轻手轻脚披衣出去,一个人站在露台上,抬头远眺,北斗七星的柄已直指西北处,冬天是要来了,此夜无风,但感觉从遥远的北方,有什么水样般漫过来,无声的漫过来,便想起欧阳修的《秋声赋》。

川端康成写过一篇《花未眠》,看看案头白天从阳台上剪下的两朵白芙蓉,插在那个汉绿釉小罐里,它果真也没睡,也在看着我。

忽然觉得,无眠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此刻,万籁俱寂,这个世界便一时为你拥有,花未眠,人亦未眠……

丝路花果 香飘万里

文/徐鲁

从大雁塔、小雁塔下的长安,到地中海边的罗马,漫长的丝绸之路,串起了像一颗颗明珠一样闪亮的城邑:敦煌、吐鲁番、撒马尔罕、君士坦丁堡……这些古老的城邑,也往往是丝路上最热闹的物品贸易集散地和东来西往的“接力站”。

唐诗里就有这样的描写:“石榴酒,葡萄浆。兰桂芳,茱萸香。愿君驻金鞍,暂此共年芳。”诗中写到的石榴、葡萄、肉桂、茱萸等等,都是沿着丝绸之路或西来、或东去的植物和花果。

例如香甜的葡萄,我们最早只能从古埃及、古希腊和古罗马的壁画、雕塑与文学作品里,看到它们长长的藤蔓与卷须,看到那一串一串晶莹的果实。在古代波斯,葡萄树被称为“生命饮料之树”,人们认为葡萄成熟后果实累累,象征着丰饶和富足,因此把葡萄称为“月亮的圣树”。丝绸之路开通后,东汉永元年间,葡萄这种美味的水果植物,连同葡萄酒的酿造技术,由小亚细亚的波斯商人传到了中国的凉州和新疆的广大地区,后又传播到了中原地区。到了唐代晚期,葡萄已经在中国更多的土地上扎根生长,葡萄美酒也已经成了贵族阶层十分喜爱的宴会饮料了。

盛唐时期,唐太宗李世民在长安城皇家的“百亩禁苑”里,就专门开辟有两个葡萄园。当时有位著名的园丁郭橐驼,他发明了一种“稻米液溉其根法”,用稻米泡出来的米汤和洗米水,来浇灌葡萄的根,可使葡萄生长得更为茂盛,结出的葡萄也更为饱满。王翰的《凉州词》,是唐诗中著名的边塞诗,也是一首吟咏葡萄的名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再如圆圆的、多籽的石榴,也是从丝绸之路迁徙到中国来的一种水果。石榴原产于古代波斯,大约在公元前2000年,由擅长航海和漂流的腓尼基人,把石榴籽带到了地中海沿岸。

在古希腊神话里,石榴被称为“忘忧果”。荷马史诗《奥德赛》里有个情节:奥德修斯在特洛伊战争之后,历尽艰辛,率部返回故乡时,途中经过了一个叫作“忘忧果之岛”的地方。住在岛上的人们给奥德修斯的水手吃了香甜多汁的“忘忧果”——石榴之后,水手们竟然乐不思蜀,再也不想离开这个小岛了。无奈之下,奥德修斯只好把3个吃了石榴的水手强行绑在船桅上,驶离了这个忘忧果之岛。一路上,他们又经历了女妖塞壬迷人的歌声和唇齿间的石榴芬芳的诱惑,努力地朝着家乡的方向航行而去。

在古代西亚,以色列的所罗门王也特别喜欢饮用石榴汁,就连他的王冠,也要用石榴的纹样和图案做装饰。石榴成熟的季节,老百姓也喜欢拿着多籽的石榴庆祝丰收。

最早把石榴传到中国的是阿拉伯人。在唐代,许多来自大食(阿拉伯)的商人伴随着声声驼铃,用骆驼驮着各种物品,沿着丝路络绎不绝地来到中国,连长安城的集市上也回响着阿拉伯商人的驼铃声。

唐代志怪作家段成式在他的《酉阳杂俎》里记载着:“大食勿斯离(当时阿拉伯人统治下的埃及)……进贡之石榴,大者重达五六斤。”

唐代诗人元稹写过一首诗,题目是《感石榴二十韵》,其中有这样的描写:

何年安石国,万里贡榴花。

迢递河源道,因依汉使槎。

酸辛犯葱岭,憔悴涉龙沙。

初到摽珍木,多来比乱麻。

深抛故园里,少种贵人家。

唯我荆州见,怜君胡地赊。

从教当路长,兼恣入檐斜。

绿叶裁烟翠,红英动日华。

诗中的“安石国”,分别指的是位于中亚的安国、石国(即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的布哈拉、塔什干)。安国,又称布哈拉、不花剌;石国,乌兹别克斯坦语意为“石头城”。

汉武帝在位时,对西域的许多奇珍异物都很感兴趣。丝绸之路开通后,西域的一些小国为了表示友好,也乐于把自己国家生长的特产物品贡献给东土大唐皇帝,石榴也是当时西来的许多珍奇花果之一。直到今天,陕西西安周边地区,仍然是石榴的主要产地,而且有些石榴品种果实硕大,人们也喜欢把有些石榴品种称为“安石榴”。

位于中亚的撒马尔罕,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一座有名的城邑,连接着当时的波斯、印度和中国3个文明古国,现在也是乌兹别克斯坦的第二大城市。撒马尔罕,乌兹别克语意是“肥沃的土地”。这个地方盛产的金桃,也是沿着丝路一路飘香传到了长安。

美国汉学家爱德华·谢弗写过一本汉学名著《撒马尔罕的金桃》,是研究古代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交流和唐代生活的一本小百科全书式的著作,涉及了家畜、野兽、飞禽、植物、木材、食物、香料、药品、纺织品、颜料、矿石、金属制品、世俗器物、宗教器物、书籍等170余种唐代日常生活物品。这本书中写到了金桃这种水果,从撒马尔罕传到长安时,很快就迷倒了城里的许多五陵公子和富家少女。

《太平广记》里记述了一个有关哈密瓜的故事:有一天夜晚,汉明帝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吃到了一种瓜,味道香甜。醒来后,明帝就让人到各国去寻找这种好吃的甜瓜。当时,生活在敦煌一带的人进献了一种瓜,明帝吃过后,高兴地说:“嗯,不错,我在梦中吃到的瓜,就是这个味儿。”这种瓜,就是现在我们常见的哈密瓜。哈密瓜也是沿着丝路从西域传到内地的一种瓜果。

歌者许巍写过一首有名的歌《蓝莲花》,原本是献给丝路上伟大的行者、唐代高僧玄奘法师的,但是歌中所赞美的那种坚定不移、追求梦想的求索精神,也让人不由得会想到千百年来,沿着丝绸之路迁徙、播撒、生长的一切顽强的生命,包括那些生生不息、繁衍至今的丝路植物和花果。

歌中写道:“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是的,除了前面说到的那些瓜果植物,还有无花果、枣椰、橄榄、月桂、胡椒、郁金香、蓝莲花,等等,也都是从丝路上传到中国来的。这些经过长途迁徙,来到中国大地上落地、生根、开花、结果的植物和花果,给古老的丝路增添了芬芳的大自然气息和艳丽色彩,也源源不断地熏染和滋养着人类的智慧和文明的花与果。

会理的石榴风景

文/欧正中

初到会理,最让人惊奇的莫过于石榴了。

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的会理县是全国著名的石榴之乡。这里的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种石榴,房前屋后、还有菜园子,都是种石榴树的好地方。这些石榴树往往和房屋同龄,由于不受约束,生长时间长,树干普遍高大。

关河乡菜籽园村的石榴树都是成片种植的。出产的青皮软籽石榴,果大皮薄,色泽艳丽,粒大籽软,味甜汁多,籽粒晶莹剔透,堪称石榴之极品。

近年来,会理的石榴产业向规模化、专业化发展。从会理县城到通安镇,公路蜿蜒曲折,长达数十公里。公路两边,坡坡坎坎,视力所及之处,栽种的几乎全是石榴树。可以说,老乡们把能种庄稼的土地,全部种上了石榴。那些高矮接近的石榴树站在风里,沐浴着阳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朝气。随着地形的渐变和地势的高低起伏,石榴树的姿势和形态也在发生改变。这无边的流动的绿,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五月的风是一位多情的情人。它悄悄地轻吻着石榴树的枝头,于是,石榴花绽放了,一朵两朵……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红红的大大的花朵悄立于绿叶之上,像红灯笼。一朵花像一个漂亮的词语,一枝花像一段优美的诗句,一树花像一首火热的抒情诗。这一首首质朴而奔放的诗,我似乎永远也读不够!走进无边的石榴园,就像走进了诗歌的海洋,令人眼花缭乱,心旌摇荡。有时,又觉得石榴花像山里的民歌,永远也唱不尽纯朴的山里人的快乐。

我拿着相机流连于石榴园,寻找和捕捉最美的瞬间和画面。趁着花朵在微风中摆出最美的姿势,咔嚓,我迅速将它定格在这一神奇的瞬间。

有时,我会坐在高处,望着无边的石榴花出神。千百年来,石榴花就这样年年恣意地开放着,毫无保留地释放着生命无尽的热情。

成熟后的石榴又成了另一道风景。沉甸甸的石榴挂满了枝头,枝丫弯曲着,在微风中的每个石榴都硕大饱满,呈现成熟后的金黄和被阳光亲吻后留下的绯红。这多像小孩子圆圆的红扑扑的天真可爱的笑脸。它们有的头挨着头,有的肩并着肩,有的像兄弟,有的又像并排而坐的小朋友,还有的面对面坐着……它们微笑着,偶尔晃动一下身子,却又那么安静;它们在微风中窃窃私语,又像在轻声地歌唱着丰收的快乐。丰收的喜悦在石榴树的枝头弥漫开来,在燥热的空气中酝酿,这让空气中仿佛有了一种醉人的酒香。一望无际的石榴园简直就是一个欢乐的海洋。此时,若有一阵清风拂过,那就更美了,绿叶轻翻,随风翩翩起舞。此时,被绿叶遮挡的石榴全都露出了头,似乎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又被迅速地遮掩起来了。清风在枝头奏出了各种美妙的音乐,好像在演奏一曲盛大的丰收交响乐。

最美的还是丰收时的景象。漫山遍野都是摘石榴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全出来了,挑的挑,背的背,提的提……窄窄的山路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山歌在石榴园里飘荡,这山唱,那山应,快乐无穷。每个石榴都是一个天真的笑脸,每个摘石榴的人的脸上都是一朵盛开的花。你看,那些年轻姑娘伸手摘石榴的情景,和蹒跚学步的幼儿双手抱着一个大石榴费力的样子,都是人间最美的图画。

童年的滋味

文/采榆钱

正在看书,突然舌尖滑过一种回味,我知道这是一种水果的味道。不是苹果,不是桃子,不是杏儿,更不是梨;也不是香蕉,橘子;是葡萄?又不太象。是一种久违的,对我诱惑力很大的水果,可绞尽脑汁,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我不再为难自己,继续看起书来。

夜间,作了一个梦:

置身在家里的大石榴树下。石榴树的树冠遮起了半个院子,树身离东墙根不远,树枝跟东屋墙挤在一块儿,西边的树枝差一尺也快伸到墙上了,北边的树枝则离北屋门不远了。我正踮起脚尖,往树上搜寻着什么,树上结满了石榴,有黄皮儿的,有红皮儿的。哈,看见了,靠西边那个高高的枝头上,有个涨红了脸的石榴裂开嘴了!鲜红的石榴籽儿们像红宝石似的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东墙那边……一、二、三、四,有四个石榴结在一块儿,两个石榴结在一块儿的常见,竟然还有四个结在一块儿的!我在树下望来望去的那个开心啊,突然就醒了。

久久留恋着梦里那种欢愉的心情,再也没有丝毫的睡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压力的开心,多么单纯的轻松得开心啊,好久不曾有过了,将来也不会再有。

我知道了白天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那种回味,就是石榴。

我们家原先有一棵大石榴树,那是我童年的天堂。那棵大石榴树大约有麦穗碗的碗口那么粗,一人多高,树身由三根树干扭结而成,像是一根极粗的大草绳。到了树头,三根树干便分开来,一根向北,一根向西,一根向南,它们的枝枝杈杈便形成了石榴树的树冠,像一把巨伞盖住了半个院子。

春暖花开,石榴树上也渐渐长出一片片鲜红的嫩芽,那种欣喜的颜色,让你看了不由得就会高兴起来,那么美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远远望去,红红的叶芽如霞似雾地笼罩着整个树头,让人飘飘然地生出许多遐想……

端午节,石榴树上开满了火红的石榴花,站在树下,绿叶红花,多么美丽的世界啊!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我的生日正是端午节,这满树的石榴花就象是大石榴树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中午,家里人都休息了,我就一个人来到院子里,蹲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捡起石榴花的落瓣,托在手掌里默默地看,那鲜红的,柔柔的花瓣,多美呀。看够了就把它们放进纸盒子里,然后再捡,再看。纸盒子装满了,我会象宝贝似的保存起来,直到那些花瓣颜色变暗、变干。

到了秋天,一放学,我和弟弟便踮起脚尖往石榴树上看,寻找第一个裂开嘴的大石榴。终于找到了,就大声喊娘,娘就叫哥哥或是姐姐踩着高凳子把那裂开嘴的大石榴剪下来,大家分着吃了。这证明石榴已经熟了,往后可以天天吃几个甜甜的大石榴了。到了傍九月,娘才让大石榴全部下树。那时候,哥哥和姐姐爬上树摘石榴,我和弟弟在下面接着,轻轻地放进篮子里。全摘完了,娘就让我们几个去给胡同里的邻居分送。当送到前面胡同的老奶奶家时,老奶奶会回送一包他们家的大红枣。

那个时候多么开心啊。

后来,那棵大石榴树在翻盖东屋时锯掉了。我的幸福也至此告一段落。

正如一首歌中所唱:童年童年多么留恋,童年再也找不见。

石榴

一次外出,却无意中买了盘石榴盆景,虽然我知道,我不是养花的料,却对此却毫不迟疑的买了一颗,放在儿子房间前面的阳台上,天天去看看它,看着桔红色的花,郁郁葱葱的叶子,不免开心一阵,看来,我养花还是养得好的,只要多多饲养它,它也能茁壮成长。

无意中,发现石榴竟然也长果实了,留下几张相片,以示纪念。

在农村长大的我,却不认识石榴。那时的农村,没有现在的经济作物,也就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虽然没有现在的富有,却也安逸详和。而我所知的水果等,无非就是院子栽的几棵桃树、或者葡萄、或者自留地中有的柿子树,枣树等。

说起枣树,吃个枣子可真难,枣树很高,用竹竿都很难够着,要是爬树,不是爬不上,而是那些像小型公共汽车一样的刺毛虫就让人望而却步了。所以,我最爱大风过后的日子,在枣树底下寻找被大风吹落的枣子,哪一个大,哪一个红,虽然不多,却也弥足珍贵。

而石榴,那是更不知道是怎样的了,第一次看到这个石榴,即是家里的土灶上,土灶上要作画,除了最大的鲤鱼跳龙门外,边上一个小画,那就是石榴。

而真正见到的石榴,那也是水果店里的,硕大无比的那种,那原先土灶上的画还要大,网上查一下,也许原先的土灶画的石榴是本地产的,而水果店的那个是陕西临潼的优良品种吧。

石榴花开得很多,让我不免暗自开心,桔红色的花,周围衬着绿绿的叶子,这边的花还没谢,那边一粒粒的花骨朵已经在排队了。这石榴可真能开花。

而拍好相片的第二天,原先已经有点要结果的花苞掉了许多,我不免担心起来,是不是营养不好?还是求助网上吧。一查,才知道:石榴本身开花很多,99%都要最后落掉的,这是它本身的生理特性。

看来,养花也是要科学知识的,还好,现在有电脑,实在不行,网上查一下。

我与我的石榴树

文/王晨萱

当我再次踏进这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附近的街道已经焕然一新,似乎更繁荣了,但似乎不那么亲切了——我惊喜又忧心地来到那棵石榴树下,见着它多年依旧的枝干,悬起的心才落地。

那棵石榴树是伴着我成长的,它斑驳的纹路里几乎承载了我对故乡所有的思念。我第一次见它时,大约只有两三岁,对此我已没有完整的记忆,听妈妈说,那时的我仿佛与它心有灵犀一般。那一天恰巧也是我的生日,此后,我每年生日与石榴树合影已成为一种惯例,这个特别的习惯一直持续到我十二岁那年。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七岁生日那天,细腻的专属于故乡的月光笼罩着这座小城。我照例来到那棵石榴树下,秋日里的它已经结下红润可爱的果实,格外引人怜爱。像是与我有约定,树上掉下一个小小的石榴果来,我欣喜地就着月光吃了起来。石榴还没有什么滋味,我心里却美滋滋的,现在回想起来,那青涩的石榴籽不苦不甜,却有柔美心绪漫过心头,竟溢出一丝甜味来,我想,这怕是故乡的味道吧,眷恋又深刻。

后来我步入中学,无暇再来看望这棵老树,但它已在我心中生了根。在我故乡的这座小城,华清池中有一棵千年之久的石榴树,据说是当年皇帝李隆基和贵妃杨玉环种下的,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他们爱的约定却是真的。相约种下一棵石榴树,与亲人和故乡有一份牵挂,他们不曾想,这么一个约定,竟长留了千年之久。

如今,我与我的石榴树也定下了希望和幸福的约定,不曾忘却故乡当年的模样,也不会忘记故乡今天的样子,只愿我的石榴树和心心念念的故乡,永沐祥泰。

开在记忆深处的石榴花

文/雾湿楼台

是的,那年我十八岁,你十七岁,都是花一样美好的年龄。然而正是在这样的年龄,我们做着本不属于我们的事。早恋,这是一个微妙的词。或许有一天,你想早恋了,可是年龄说,晚了。

我记得你的一笑一颦,都如黑白的电影一样,记忆在闸门常常在深夜打开,之后涌出的,是你的笑和颦。

事情并不如读者想的那么顺利,不是每一个早恋都有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我们的结局是如此惨淡,你直截了当地说要去另一个大学,而那时,我已经接到了科技大的录取通知。

宝贝,我记得你十七岁的妆容,我记得你十七岁的每一个笑脸。可是正是在这美好如花的季节与年龄,你说分手,而且那么决绝——我受不了。

我记得那夜下了很大的雨,那是我们分手的第三天,我每一天都在想你的样子,想你的笑和颦。可是你不会回来,不会回来把我安慰,我无数次地在心中勾画你美丽的眼与眉,我曾经为你画眉,曾经为你描眼,只是这都是曾经。

宝贝,那时,我真的想离开这个世界,只因为你离开了我。

宝贝,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呢,我想赌一把,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夜沉沉的,似一张沉睡的脸,只是这张脸上带着那么多的泪痕,我对着地上蜿蜒溪行的雨水,心想。

爱情不能够再被唤醒,它就像一个要沉睡千年的公主,千年的等待啊,是谁也不能想象的,宝贝,既然我不能成为你的王子,我愿意,在那座叫做“奈何”的桥上等你数十载!

是的,我愿意,而且我也整装待发,那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啊,安妮宝贝说:这是一个告别的时代。是的,告别,如果是漫长的,那么让人心心念念的温柔,会缠绕在那双紧紧交握的手上。如果这场告别是那么短暂,虽说长痛不如短痛,但这短短的疼,才让人永生不忘。

但我已无永生,因为我要去另一个世界。这场告别,是与人世的告别,人世间的一切都将与我永别,因为我要去另一个世界。

这场告别,“人世”的代表是生命,我只要告别了它,就告别了一切。

宝贝,你知道吗,最终我活着回来了,你知道我去了哪儿吗?我去了房顶,我看了一场壮观的表演,那是你所想象不到的刺激与惊险。那夜,雨好大,以至于我不得不拿着雨伞去,我看到一道闪电划过漫漫黑夜,黑夜就如一块黑色的布,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好大的口子。我拿着雨伞要去房顶,去房顶的路只有一条,就是一个竹制的梯子,我扶好了梯子,开始往上爬,雨伞并没有保护住我,仍然有无数的雨点打到我的脸上,心上……

宝贝,你是体会不到那份别样的疼痛的。

我不愿你知道,可是今夜也下了好大的雨,于是我开始敲击这些文字,祭奠我们三年的爱情,而且是弥足珍贵的早恋——那是开放在春天最头里的花啊,而且它也最早凋谢,而且少有人理解,因为人们都去观赏牡丹了,谁还会理解这最早开放的鲜花?

宝贝,我开始往上爬,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赌一把,我赌命运,我拿命赌一把!

如果我爬上房顶之后,直至大雨停歇,如果闪电劈死了我,那么算是老天召我回去,我愿意等你,在那座叫做“奈何”的桥上,如果没有,闪电没有劈我,算我命大,继续活着,想着一个今生唯一一个被我叫做”宝贝的人,那个人,就是你。

我开始往上爬,爬到房顶时,我看到了我家的石榴树,不知何时,居然长了这么高,一朵鲜红的花,如血,开得正艳,它看着我,不知我要做什么。我要寻死,我的石榴。

石榴花红得如血,我看的痴了,直到闪电划破夜空,才拉回了我的思绪。石榴啊石榴,你开得太艳了!!

就如我火红的青春。

在那一刻,我动摇了,我不想死了,我想活着,可我,我没有走下房来。

雨中,电闪雷鸣,一道又一道的闪电惊心动魄。我看着,心里了无所想。

我就这样擎着伞在房顶上站着,后来我蹲了下来,最后竟坐在了被雨水打湿的房顶上,我与石榴花并齐。

石榴花因风而动,在我的眼前摇啊摇,摇啊摇,我知道它肯定是想说什么,可是我麻木的心已无听的能力。

石榴花,你想说什么呢?

最后,我的伞也被风吹落在地,我在雨里淋着,心很冷。

闪电一道一道,划过黑夜,也划过我冷的通透的心。

远处的乌云亮了下,就劈下一道闪电,直直的击在地上,再亮一下,又是一道闪电,劈在不远处的地方。

后来我就走了下来,拿着我的雨伞,雨已经逐渐停了,在我下来的时候,雨已经很小了,再没有闪电问候大地,我也死心了。

我回想起了那朵雨里的艳丽的石榴花,我没有摘它,因为在我最凄楚之际,它是唯一一个陪着我的生命。

我活着,它,也要像我一样,好好活着。

后来雨停了,我看到了母亲焦灼的脸,她焦急的样子我至今仍记得,她问我:“安,你哪儿去了,我都要急死了。”我开始没有说话,后来说:“妈妈,没事,我出去转了一圈。”

朋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雨中,看着闪电,一道又一道,火焰一样,燃烧了大地,燃烧了我冰冷的心。

除了女友,我们还有父亲母亲,他们比任何人都担心我们的安危,你若死,最伤心的是谁?不是女友,是你的父亲母亲。

朋友,后来我再也没做过这样的事,因为那一夜后,我突然长大了,我不再是一个毛头小子,我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壮年”。

那朵与闪电争奇斗艳的石榴花,也将永远地开在我的记忆深处。

四月榴花开欲燃

文/马菁华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过了立夏,农历四月的洛阳城,也渐渐炎热起来。

如果你留心,会发现这样的时节有小火焰一般的石榴花,她是初夏遮天蔽日的浓荫里令人心醉的宝石。

石榴花是桃金娘目,花萼呈钟形,肉质,橙红色,表面光滑具有蜡质。在花萼的顶端,石榴花均匀裂开六瓣,软软皱皱、重重叠叠的胭脂色花瓣喷薄而出,红得锃亮,红得耀眼,那皮都包裹不住的旺盛生命力,不论日晒还是风吹,都显不出一丝一毫的败落。

春困秋乏夏打盹,古人的诗句里,常常借着石榴花来抒发悠长夏日里那份无聊又闲适的心绪。“庭下石榴花乱吐,满地绿阴亭午。午睡觉来时自语,悠扬魂梦,黯然情绪,蝴蝶过墙去”——几百年前,文徵明午睡醒来颇有些怅然若失;“碧纱窗下水沉烟,棋声惊昼眠。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近千年前,苏轼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火红欲燃的石榴花反倒衬托出夏日爽爽的安闲。

但在我的少年时光里,初夏可没那么奢侈,彼时高考将至,石榴花于我而言是苦读中一抹清凉的力量。

老洛一高的校园里,植物特别多。记得教学楼东边的矮墙边,种了成排的石榴树,一路延伸,似乎望不到尽头。在离高考越来越近的时候,石榴花也就越开越绮丽。每次经过,油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令人目眩。夏天的风轻轻吹过,一朵朵略带橙意的红色石榴花闪烁其中,身穿白衬衫的少年站在石榴花下,那是现代版的玉树临风。看一眼这样的画面,仿佛高考的压力都会减半——我们的青春年少并不仅仅只有题海和双周练,毕竟还有这样的灿烂美好啊!

一直觉得古人更懂得生活美学,能够将植物的美融进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他们用石榴的花瓣和果皮捣出红汁染布,做成的罗裙就是石榴裙。香菱就穿过那样的石榴裙。宝玉生日那天,一群小儿女凑在一起斗草,斗着斗着就成了斗嘴,大家还差点打起来,把香菱一件刚穿上身的石榴裙弄脏了。

为了替香菱解围,宝玉取来袭人的同款裙子给她换,香菱换好后笑呵呵地说,可别叫你哥哥知道——她是怕呆霸王薛蟠惹事。宝玉呢,笑着说,可不我疯了,往虎口里探头去呢。天真烂漫的小儿女之态跃然纸上。真要感谢这条石榴裙,更要感谢绚烂的石榴花,让我们在几百年后还能看到这样美的画面。

石榴树

文/邢友民

我家的石榴树有些年头了,是祖母当年栽下的,算起来也快一百年了。

老树已经不在,根上发了新枝,就是现在的这棵树。新长出的树青胜于蓝,长得特别旺盛。石榴本是灌木,印象中低矮粗陋,但我家的这棵长得挺拔秀丽,蛮有君子的风度。

想起中学时代读过的一篇课文,赞美石榴有梅树的枝干、杨柳的叶片,奇崛而不枯瘠,清新而不柔媚,感觉我们家的这棵树也毫不逊色。

树好,果实更是出众。不像市面上的卖货,大红大紫,偏重表相,我家的石榴,熟透也是青色外壳和青色的籽粒,朴实无华,唯有甘甜。果实稠密,常常压弯枝头,碰到人的肩。

院子里的小路从树下穿过,多年来,住户们白天晚上来来往往,都会小心地呵护它,没有人悄悄拧掉几个塞进口袋。有一年,父母随我去城里住了几个月,回去后看到熟透的石榴依然挂满枝头,颇有感慨。而我们家,秉持着一贯的厚道家风,从没有刻意看护,比如挂上纸牌,写上“树上洒药,果实有毒”或“偷摘后果自负”等,父母不允许这样做。父亲曾认真地说过:“都是老邻居,相处多年,不能胡乱写,大家会难为情。”父母在世时,采下的果实,除了留些给儿女孙辈,剩下的都会和院子里的住户一块品尝,大家其乐融融。

如今,树在,父母却已经走了。前几天有事回老家住了一夜,早上起来,看到晨风微拂中的石榴树青意流淌,犹如善良友爱的美德播撒四方。

石榴爷爷

我的姥姥家在天津,上小学的时候,放暑假或寒假就嚷嚷着要去姥姥家,那儿有大表哥、二表哥可以骑着自行车驮着我去水上公园划船,还可以去离姥姥家不远处的河沿,花上一分钱坐摆渡过河去玩,还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小吃,还可以见到让我一直感觉很神秘的石榴爷爷。

石榴爷爷是街坊,是我姥爷的同辈人,他个子不高,圆脸庞,黑色面孔,眼睛不大,笑时确很慈祥,但很少笑,走起路来还有点罗圈。我长大以后才感觉他很象佛像的样子。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说,从石门来的,别走了,和我住在一起吧,当时还真的很害怕,怕和这个黑老头住在一起,不能见到爸爸妈妈了,我躲在了姥爷的身子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姥爷不放,大家都笑了。

后来听姥爷说,石榴爷爷无儿无女,只身一人,原来有过一个媳妇,是个外地要饭的,石榴爷爷收留了她,结了婚,后来她患上了精神病,上吊死了。石榴爷爷年轻时在三条石做工,现在岁数大了也不再做了,平日里靠给街坊帮个工,维持生计。听说前几年他的一个侄女投奔他来,看他比她还穷,便离他远走了,再也没有音信。

石榴爷爷每天东家走走,西家转转找点活计。有时帮着我姥爷搭把手,做做小家具,做好后又跟着我姥爷摆渡过河,到河对岸去卖,一天下来,我姥爷会给他一块钱,石榴爷爷也不说什么话,也没有笑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谢过,随后把钱认真地叠好,轻轻地放进上衣内兜里。

后来,我和石榴爷爷熟了,其实也就是不怎么怕他而已,他仍然不怎么说话,仍然努力地找着活计,每次做完了事,回到自己的小房里,不再出来。我看着他的背影,小心地跟着他后面,好奇地从门缝探望,房里昏暗,没有什么家当,他手里捧着东西吃着,不时检着掉在裤子上渣儿送进嘴里。

他好像看见了我,动作迟缓了下来,只是慢慢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示意让我进来,还是知道我的存在。最终我还是掉头便跑了,跑的飞快,不愿回头再看那个黑房子,怕看见黑暗里石榴爷爷。

我跑到河沿,眺望着河对岸,一排排路灯、一行行楼房里闪烁的灯,影影绰绰,企图把人们带入既熟悉又陌生地方。最后一班摆渡送走了急忙赶家的人,他们正准备卸除一天奔波和劳累,好好的休息一晚上,当明天第一缕阳光掠过时,还会乘坐第一班的摆渡。

有一天,姥爷和姥姥出去有事,我突然肚子疼痛,口里还吐出一条蛔虫,我吓的大哭起来,这是石榴爷爷正好经过我姥爷家,看见我后,一把把蛔虫拽了出来,背起我直奔一家医院,大夫说我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里有了蛔虫,吃几个宝塔糖打打虫子就好了。交药费时,我看见石榴爷爷小心翼翼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了2块钱。

后来,我姥爷还给他药费时,他说什么也不要。

又过了2年,姥爷来信说,石榴爷爷去世了,说是吃了不干净肉馅,得病死的。我忙问妈妈,为什么吃了不干净肉馅后死呢,为什么不生蛔虫呢,有了蛔虫吃几次宝塔糖就会好了。

妈妈看着我,无言以对。

索通园子里的石榴树

文/墙头子

石榴是孩子们最喜欢吃的水果之一,它果粒饱满,色泽诱人,含糖量高,口感好,营养价值丰富,是市场上抢手的卖品。我自幼酷爱石榴,酷爱它的甜、酸,酷爱它的艳、俏,更酷爱它的坚忍不拔、无私奉献。来到索通,让我出乎意料和格外惊喜的是工厂绿化遍地,如同花园般,而且这园子里竟有我钟爱的石榴树,索通园子里的石榴树,向颗颗珍珠点缀着这所美丽的园子,如屡屡丝带环绕着这所绿色的厂子。更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我的枯燥的单调的打工生活。美丽的索通,可爱的石榴树,我忍不住为你写点东西。

索通园子里的石榴树,是观赏和绿化专用苗种栽培的,不以食用为主,以簇花观赏,繁叶绿化为主,经过改良的索通石榴树,五月下旬开始繁花怒放,灿若云霞,花红似火,分外鲜艳,独领风骚,在整个园子里,石榴花香飘逸,沁人心脾,美丽的索通涤荡在石榴花的海洋,引来无数下班的工人师傅和领导驻足观赏,花期长达2个月。石榴树枝叶茂盛,苗种隔距相拥,枝干篷散,树冠如伞,如同一个个新鲜的大蘑菇,好似一顶顶绿色的遮天伞。这一个个新鲜的大蘑菇,一顶顶绿色的遮天伞,能生在工厂里,真的不容易,能大片大片的铺满、点缀整个园子,更是难能可贵的稀少。可这一切,在索通的工厂里,如花园般工厂里,石榴树却主打着整个工厂园子的基调。不管是公寓的生活区,通勤的小路边,还是职工停车的棚子周,机器轰鸣的车间外。石榴树是绿化军的主力。它不择土、不选地,顽强的生命力,强大的干劲头,默默无闻的奉献着。这正是它可爱的地方,值得我钟爱的地方,让我留恋它的地方。

索通的三月,春意浓浓,沉睡了一冬的园子开始苏醒,绿化区的石榴树已经吐出了新芽,泛起了新绿。光秃秃的的枝条儿,水润起来了,嫩绿的叶儿,半卷着,向个婴儿努力舒展的样子,甚是可爱,仿佛绿油油的的枝条上跳动着无数新鲜的小生命。索通的春风异常暖和,勤劳的后勤工人师傅开始为这些刚降生的小生命施肥浇水,不远处飘来挥汗的笑声,那是索通的领导和工人们在索通青年林里忙着欢快的植树。这边石榴树枝上努力的催长着新生,那边破土新植又一个邻居,我仿佛听到了石榴树欢呼雀跃的笑声,看到了索通绿色的明天。

春雨淋湿的五月,索通一片花海,漫步在索通的园子里,恬静的小路,左右花枝招展,绿树成荫,最多最美的当属石榴花,石榴树如刚出浴的姑娘,花瓣上的雨露晶莹剔透,羞答答的样子,着实可爱,粉的像火,红的像新娘头上的盖头,有的还含苞未放,小小的石榴骨朵里半露出粉红的花蕊,这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心生一种对美的期待。沿着东外环,走过焙烧车间,来到成型车间,放眼望去,成片的石榴树上石榴花斗艳,繁星点点,如同花的海洋,一缕春风吹过,夹着石榴花香,沁入脾里,心旷神怡。彷徨在石榴花间,如同在画中一般,抬头看去,高高的烟囱,在绿色海洋里显得更加高大。围绕索通工厂的园子一周,步行大约需要30分钟,30分钟的赏花,30分钟的绿色盈眶,30分钟回归自然的旅程。驻足到始点,那多含苞未放的石榴花骨,已经绽放出美丽的花儿来了。

长达两个月的花期,让生活和工作在这儿的人们饱尝到了石榴花的美。

盛夏过后的七月,索通园子里的石榴树下开始落英缤纷,看到一朵朵石榴花儿凋谢,让人有点伤心。“落红不是无情物”,在伤心之余,我更为石榴花儿们“化作春泥更护花”骄傲。石榴花落,留在枝上的却是坚实的果儿,一颗颗石榴的雏果子,圆圆的,硬硬的,高挂在枝条上。偶尔一只鸟儿飞过,骑上枝头,又飞走,一个个石榴雏果子颤动在枝条上,仿佛拨动的成熟的谱子。渐渐石榴大以来了,成熟起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一颗颗硕大的石榴挂满了枝头,沉甸甸的,压弯了石榴树的腰。下班后我静静的驻立在一棵石榴树下,耐心的数着,一棵石榴树68个果子,多么吉祥的数字,我开始觉得石榴树身上有一种灵气,石榴树是有生命的,它仿佛知道我们想要的,无私的努力的给予着我们。

我看着这缀满果实的石榴树,有点不敢相信,手指细的枝条上结出68个果子,这是多么伟大的事情啊。

我们每一位索通人,不正是石榴树的缩影吗,靠着一双双不大的双手,开辟出碳素行业的绿色发展新模式,创造出领行业瞩目的成绩,一颗颗压满枝头的令人喜悦的“果实”,是我们每一个索通人的骄傲。

查阅了相关数据,得知:石榴果实可供食用。果皮及根皮泡茶有收敛止泻、杀虫的作用。也可作黑色染料;叶炒后可代茶叶。石榴花泡水洗眼,可明目。果皮可驱虫。

我爱索通园子了的石榴树,因为它美,美如索通,美如制造阳极碳素的精英,美如索通灿烂的明天。

我爱索通园子里的石榴树,因为它见证了索通的奋斗拼搏的历程,

我爱索通园子里的石榴树,因为我工作着和热爱的绿色的工厂园子。

石榴树

N年前,我花两元钱买来两颗石榴树苗,栽在自家楼下的储藏室窗前。

次年即开花结果,我心存喜悦。尽管金秋时节未经果熟,就被不知谁谁把所有石榴都给揪掉了,但这丝毫没有减轻自己内心深处温存的那份自豪感,因为我见证了从石榴花开到初见果实的全过程。我虽然没有亲口尝到石榴到底是甜属酸,但我从一开始就是满足的,我始终追求着那份只有自己才能读懂的“情真意切”。

是年冬天,我请来单位锅炉工师傅帮我剪枝。岂料那位老兄根本就不懂剪枝技术,三下五除二,剪了个没名无份。也许是因为过度剪枝的原因吧,待到冬去春来、夏雨秋风,遗憾的是未花亦无果。

又过了一年,也就是2006年的春天,两颗石榴树开成花红一片。那段时间,我每天上下班经过石榴树,看见石榴花开,心里不免有种感觉,那种感觉如同味觉,实实在在,回味无穷。

提到对石榴的感觉,应该追溯到自己读初中时的一次语文课。我是在本村读的两年制初中,那时的学习条件与现在根本就没法比,几乎没有见过课外读物。在一次语文课上,语文老师给我们读了一篇文章,权且叫“小小说”吧。我当时听得如痴如醉,其中印象最深的当属关于如何通过讲述吃石榴的故事以达到让人止渴目的精彩片断。我对石榴感觉的心理路程也许就是从那时形成的。那种感觉,埋藏心底三十年。看到今天的两颗石榴树已经是果实累累,感觉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有时酸酸的,有时甜甜的。一个大老爷们家家的,有种童心悠悠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有时连妻子和儿子都不知道。

品相

文/杨力

成熟的石榴一般在秋末初冬时节大面积上市。干燥是这个季节的特点,石榴的诞生仿佛就是为了弥补季节的缺陷,所以石榴让很多人情有独钟。

石榴的根、叶、花、皮皆可入药,中医学认为石榴皮性温,味酸涩,归大肠经,具有止血止泻杀虫的作用,《本草纲目》记载它“止泻痢,治崩中带下”,现代医学则认为石榴能杀菌抗病毒,抗氧化延缓衰老,能预防心血管疾病。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石榴是一种吉祥的水果,寓意多子多福,吉祥如意,也是美丽和爱情的象征。唐代诗人李商隐就留有《石榴》一首情诗传于后人:“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

今天不说药效不说文化,说品相,而品相是一门生活学问。购买石榴时,作为一个门外汉,我靠的是眼观手感,见别人十斤八斤购买,自己也忙不迭去凑热闹。凭直觉,我挑选那种个大、体圆、皮红的石榴,满脸都是假老练。回家剥开皮,却发现籽粒的色泽和味道很不给力,不但泛白不红润,而且酸甜度也差强人意。

如此反复“中招”多次,才想到请个老师解惑。有经验者就说了,其实选购石榴,千万不要只看表面,真正籽粒饱满红润味道甘甜的,并不是那种个大、体圆、皮红的石榴,而是外表色泽浅白,个头大小适中,形方皮薄的那种。一句话,越不起眼的味道越好。

突然就想到了买红薯。那天在超市看见有很多新鲜的红薯,大大小小地摆满柜台供人挑选。几个小年轻选择的都是个头比较大也比较好看的,似乎这类红薯的品相与它们的价格才匹配。但一位阿姨却不同,她专挑那种藏在角落里短短小小的那种,一问才得知,个头小的红薯味道不但甜,吃起来也方便,吃多少煮多少,一点不浪费。

石榴也好,红薯也罢,其品相的背后,折射出的都是一些做人的道理。想想我们的生活中,华其外而悴其内的例子真是不少,要么就是我们眼拙,要么就是我们甘愿受骗,让被蒙蔽的良心一辈子不得安宁。

经历一些世故,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可以帮助我们及时修正生活的坐标,成为时代的弄潮儿。曾经有个朋友做生意多次失败,后来他开了家面馆,一开张生意就很好。问其原因,朋友想了想说,其实我就是像选石榴那样注重面条的品相。食客习惯了老面馆的味道,这种味道就相当于品相,要改变并不容易,我就在量上做文章,把面条的量做够做足,即便味道不如人,但我的量慢慢征服人心。量,就是我面馆的品相。

对小石榴的忏悔

一场阵雨过后,石榴树前积了一洼浅水。那个石榴,可怜地缩在泥水里,已渐渐失去红红的光泽,面色发干,等待它的将是一天天被风蚀、风干,直至鲜活的生命衰竭而尽。那一枝青青的石榴叶也已发蔫,有气无力地依附在小石榴上,行将苟延残喘。

这个小石榴是三天前,被我亲手毁掉的。

那天,这枝石榴叶碰到了我刚洗过的头,当时心情不好,就随手折断扔在了地上。自己的坏心情,毁掉了一颗小石榴的生命啊。

“冲动是魔鬼!”

如今,小石榴孤零零地躺在泥水里,鲜活的生命即将枯竭。我为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我,真混啊!

对不起,小石榴!是我的不良情绪害了你!怎样弥补自己的罪过?我深深地反思,一颗心真诚地为你祈祷!

以后只有多做善事,多积德,以实际行动来抵偿自己的罪过。

你能原谅我吗?

宽恕我吧,阿弥陀佛!

那些开花的树

文/郝红霞

回故乡,母亲总带着我去旧宅子里看那些经年的老树。我不知母亲对这几棵树有什么留恋之情。这个季节,我本来想寻觅那些惊艳的花儿的消息,况且那些老树怎能开出别样的花儿?母亲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那些树是开花的树。母亲轻轻推开老宅子破旧斑驳的门,院子里的几棵树默默伫立着,榆树,梧桐树,梨树,石榴树,苹果树,香椿树。那些榆树早就舒展开绷了一个冬天的愁容,舒展着筋骨,枝干发亮饱满起来,不久之后,老榆树会长出榆钱儿来,簇簇相拥压弯了枝头。小时候,孩子们会争抢着爬上树去捋榆钱儿,平时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姐姐利索地把小辫捆在脑后,爬上老榆树,捋下一串串的榆钱儿,母亲用井水洗干净,掺上玉米面放在篦子上蒸,不久,香甜弥漫了整个小院,馋得我们直流口水。母亲说榆树皮可以碾成面制作面条。小时候,榆树是救命树,在饥饿的时候可以扯下榆钱儿放到嘴中,清新、爽口、丝丝的甜溢出来。母亲说那老榆树是父亲的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是父亲的树,老榆树沉默不语、沧桑中透着坚忍不拔。母亲说,老榆树开花了。我说在哪里?她指着漫天飞扬的榆钱,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在母亲看来,似乎是不对的。父亲十八岁时爷爷去世,作为长子的他和奶奶一起担起了八口之家的重担,多少屈辱、苦难、艰涩都印刻在老榆树苍老的枝干中。

春风吹过几天了,那些迫不及待炫耀窈窕身姿的树早已经披上春的霓裳了。这时候,梧桐树才像一个姗姗来迟的女子一样,慢慢地从闺房探出头来。梨树洁白的梨花已经铺白了整个小院,淡淡嫩嫩地铺着。几阵暖暖的春风过后,梧桐树开始羞涩地吐露出花骨朵儿,过不了几日,那些花骨朵儿悠然绽开,一簇簇的梧桐花儿像小喇叭似地摇曳在风中,那些去年旧时的堂前燕子飞落在梧桐树上,呢喃着诉说着南方的故事,梧桐花频频点头微笑,笑声惊落了一地的花瓣。母亲说,梧桐树是她的树,母亲给树儿浇水、抚摸它们,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们一样。多少年过去了,母亲的梧桐花寂寞地开着,凋谢着,飘洒了整个流年,母亲的心愿流逝在岁月的风中。孩子们都已长大,独自承担了生活的苦与乐。去年,疾病突袭了我,我只能静卧于床,母亲到处询问治病的秘方。年近七十的老母亲步行到数里之外的村里,询问那些患此病的人是如何治好的,托人捎来了中医秘方。母亲伺候我,我不忍心母亲备受辛苦、煎熬,整天不敢喝水,母亲看着我干裂的嘴唇,扭头偷偷地抹泪:闺女啊,别怕,那年刮风多大啊,好多的树都刮倒了,咱家的梧桐树好好的。母亲的真诚感动了上苍,老天果真还给母亲一个好好的、健康如初的女儿。

后院角隅处,石榴树安静地站成了一道风景,那些皱巴巴的老树皮在汲取了春日和煦的阳光和雨水之后开始神采奕奕起来。我是六月出生,石榴花开得正红,绚烂的红色染了母亲一眸子的幸福,母亲说:这是你的树。你结婚那年,石榴花开得可好看了。结婚十年了,母亲依然记得女儿出嫁那年的石榴花。每年石榴收获后,母亲总是舍不得吃,挑选出最大的石榴托人捎到城里送给我。拳头大的石榴裂开大嘴巴开心地笑着,那些晶莹剔透的小精灵们挤得满满的。母亲的心愿藏在其中。她希望她的孩子们像石榴一样开心、健康。去年,母亲捎来了石榴,我随意搁在屋内的角落,时间久了忘了品尝。家乡到处是石榴树,并非稀罕物,感觉母亲送的石榴味道越来越淡了。那日,母亲来电:妮啊,尝石榴了吗?我不耐烦地说:娘,我最近忙得很,还没尝呢。电话那端短暂的沉默后是母亲熟悉的叮嘱:记着吃早饭,好好工作。我突然想起来那些石榴,小精灵们失去了往日鲜艳的光泽,它们在母亲的小篮子里干涩、枯萎起来,我的心开始隐隐地疼起来,梧桐树,石榴,母亲。下午急切地回家,路边,隐隐约约有个人倚在树旁,她的白发赫然刺痛了我。老父亲悠悠地说:你娘每个星期六都在路边等你。今年的雨水多,石榴吃起来有点酸。我的惭愧感愈发浓了起来,石榴的味道没变淡,是我的心淡了那份情。母亲啊,那些树是开花的树,我结婚那年石榴花开的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