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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奶奶的文章

2022/12/14散文诗歌

怀念奶奶的文章(精选30篇)

闺蜜情

文/毛雅莉

奶奶在世时,有一个特别好的姐妹,我们一直称呼她“八婆”,八婆比奶奶年轻,小奶奶5岁。两家人都住在同一条街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八婆就经常来我家和奶奶聊天,分享各种美食以及做法。

八婆性格外向,泼辣、幽默,奶奶豁达,温存、内敛,两个人的性格是一种互补,经常听到她们互相调侃,斗嘴,也不失为一种快乐的方式。

奶奶的针线活精良,八婆总会请奶奶帮着缝制一些小物件等,每年端午节,奶奶都会做香荷包,用各种颜色的丝绸布料拼接在一起,一针一线缝制成造型不同的香包,有桃心型,有花瓣型,还有船型,每种寓意都不同,代表着吉祥、如意、平安,会分给八婆家一些。八婆生了五个女儿,一个儿子,所以,他们家好多针线活都请奶奶帮着做,奶奶乐此不疲,乐于奉献。

每次我们回老家,凡是有好吃好用的,奶奶也不免要和八婆分享。直到后来,我们两家都搬到了新址,房子也是一前一后紧挨着,随着年岁增长,八婆和奶奶更是形影不离。奶奶因病住院,八婆还去医院照顾,直到奶奶生活不能自理,需要坐轮椅,八婆也会常来家里给母亲帮忙。

记得有一次周末回去陪奶奶,还听到她和八婆两个互掐,那时奶奶思维还清醒,我给奶奶剪指甲。

八婆问奶奶:“谁给你剪指甲?”

“我孙女嘛,难道还是你。”

“那刚才喂你吃饭的是谁?”

奶奶瞅着她:“我儿媳妇嘛,难道还指望你?”

“我天天陪你聊天,给你梳头,还不知足。”

听着八婆和奶奶的对话,真有意思,她们互相开玩笑解闷,时不时不忘互相夸下彼此。其实,从奶奶生病不能自理,八婆还是和从前一样,常来家里陪伴奶奶聊天,照顾奶奶,推着她在村子里到处转,一起回忆属于她们的故事,共度生命的最后时光,直到奶奶离世。

这大概就是闺蜜的一种,生命里最美的韶华,亦或是最狼狈的时光,都有一个愿意分担和共享的人。

过年时,我们回老家。八婆时常给我们送过来她种的新鲜蔬菜,八婆身体一直硬朗无恙,每次回去看到八婆,她总会和我说笑几句,每每看到她的身影,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奶奶在世的情形........祝愿八婆健康长寿。

曾经在网上看到一段女性话题:“如果让你在闺蜜和男人之间做选择,你会选择谁?”很多女人选择闺蜜。因为,两个或多个闺蜜会让你的生活有更多的精彩和美好。没错,闺蜜是用来取暖和相互成就的,优秀的闺蜜,会给彼此带来正能量。

生日前几天,闺蜜早早就送来了礼物,玫瑰和香水的包装精致优美,尤其那一朵朵玫瑰,不同于往日所见的那种鲜艳的红玫瑰。眼前的花束是酒红色的,花瓣饱满厚重,色彩纯净,鲜艳欲滴,仿佛可以与葡萄酒的色泽相媲美,香味浓郁,实在令人惊艳,一见钟情!香水也是我所喜欢的类型,闺蜜说这是初夏的味道,适合五月的我,浪漫的我,默契、惊喜、感动油然而生。

每一年,我的生日,她总会提前精心准备,给我惊喜,充满了仪式感,她说这么多年总会记得这一天。上初中时,我们就随各自的父亲一起走进了安康水电厂的大家庭,我比她高两级,上中学期间,我们只是知道彼此,却没有往来。她比我小两岁,直到我们都参加工作后,因为厂里经常组织各类活动,我俩都属于文艺分子。那时我在团委兼组织委员,每次开展活动,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我们一起讨论方案,一起合作演唱,演讲等,配合默契。就这样,我们的感情逐渐升华,彼此间无话不谈,从工作到生活,我们总有共鸣之处,有时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有时也会因为一些小插曲而分歧,但从未红过脸,分道扬镳。2017年好声音节目中,张碧晨与魏雪漫合作的一曲《一路上有你》也算是老歌新唱,深情感人,这首歌像唱到了我们彼此心中,从此后,凡是去KTV,这首曲目便是我们不变的约定和必唱歌曲,每次唱完,我和她都泪眼婆娑,深情相拥,那种默契不言而喻。

前两年,她因为生二胎,照顾孩子我们之间来往较少,虽不常相聚,但偶有机会,我们还会在一起互诉衷肠,相互鼓励,彼此分享快乐,分担不悦。那年,正好我参加了一次招聘,虽然没被录用,但成绩还是不错,她怕我心情不好,特意找我谈心,给予我安慰,人生总有起起落落,有时看淡也就看轻了,机会总是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另一位闺蜜为了让我开心,带着我出远门散心,在银杏谷,我们一起漫步,遐想,在美人谷,我们一起赏景,拍照,沉思。那两天是我最轻松,也最快乐的时光。离开时,闺蜜说,希望美人谷之行,会让我们变得更美!我说会的,一定会越来越美!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无论好与坏,都会有闺蜜陪伴,都会有闺蜜分担解忧,唯有珍惜,相依相伴,一生情,一辈子。

电影《七月和安生》,讲述的就是两个姑娘之间,虽然有过挣扎,有过隔阂,但最后,她们依然深深拥抱彼此的闺蜜之情。其实,在戏里和戏外,马思纯和周冬雨都是好闺蜜,凭着这部电影,她们共同获得了金马奖。颁奖礼上,马思纯说“七月和安生本来就是一个人。”周冬雨说“如果没有彼此,我们不会站在这里。”因为有闺蜜,我们在岁月的长河里,更加勇敢、快乐,更加强大,也更加明媚。

范玮琪在歌曲《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中唱到的一样: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原来不是恋爱才有的情节。所谓闺蜜,无非就是在生命的每个有意义的时刻,星辰大海与你共享,无非就是,想和你成为彼此的靠山,无非就是,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有人惦念、牵挂,有人共喜同辈,从未稍离。

世界何其大,在生命中遇到闺蜜和好友常相伴值乃人生之幸!耳边又传来那首经典动听的《see you again》,想对你们说,没有老友的陪伴,日子真是漫长!与你重逢之日,我愿敞开心扉倾诉所有!愿时光不老,闺蜜依旧!

亲情的寄托

文/珳翙

因为小女的一次小感冒,让我又想起了驱寒、暖胃的红糖水,便在厨房里翻箱倒柜了很久,终于在冰箱的角落,找到被遗忘很久的红糖。

红糖在开水中翻滚、溶解,将整个锅里的水染成了红黑色。香,随即而来。甜甜的蔗糖的香味,夹杂着往事的味道,不可阻挡的侵入了鼻腔,溜进大脑。

老人们都对红糖有特殊的情感,奶奶也不例外。在奶奶的厨房,有一个专门储存红糖的罐子。以前,她经常从罐子里变出一小块红糖放到还是小孩子的我们口中,然后驱赶我们一群嬉闹的小孩子出厨房,安静都煮着晚饭。

对奶奶而言,红糖最重要的作用是每年春节必备的年糕原料。每年的最后几天,奶奶总会呼儿唤女,安排好子女去磨糯米粉、煮红糖水、搅拌研压成型、架锅煮蒸。每一道工序她都要亲自把关。这时候,我们一群孩子围在锅前,贪婪着看着粘稠红糖水将米粉染得金黄,幻想着出炉后的美味。这时候,奶奶多半会在炉前,对我们讲起过去的事情,讲起以前家里人多劳动力少,每次都不够工分可以分到谷米;讲起用番薯丝给父亲的兄弟姐妹求学,最终才得以有出息;讲起过去感冒连红糖水都没有,只能硬顶过去。情深之至,大家都不禁潸然泪下。

过去的苦与累都是今天幸福的调味剂,就像在炉火旁滴下的眼泪,会让人更加珍惜年糕的香与甜。

今天,早已不是以红糖为零食的年纪,对年糕也不在充满渴望。随着年纪的增大,对甜味的需求越来越低。红糖,也渐渐归隐在角落。如果不是今晚的偶然想起,也忘记了在冰箱里,还有沉默的红糖。

我将煮好的红糖水倒进碗中,香气袅袅而起,隔着碗壁,温暖随之而至。

这样的温暖,是多么的熟悉。

高高的自行车、憨厚的背脊、迷糊的自己和温暖的红糖水,这些小学一年级的记忆片段有时候在脑中串联成型,让我又再想念起了父母。一年级时的一个下午,我忽然的发起了高烧,在课堂上头晕目眩,精神不振。当时父亲恰好是上课的老师,他发现了我不安心听课便走下来准备批评,发现了我的不妥却还是坚持把课上完,便匆匆将我抱上自行车后座,走了十公里的黄泥路将我送到镇的卫生院。靠着父亲憨厚的背脊,我居然就睡着了,直到被针刺痛而醒。吊完点滴天已全黑,回到家里我就倒在床上继续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我的发烧已退,才发现父亲已守在床前,眼含红丝,呼唤着母亲给我送来温热的红糖水……

同样温热的红糖水,现在传递到了我的手上。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去,就这样,很多年也过来了。我从一个缠绕长辈的小孩变成了小孩的父亲,从需要别人照顾变成了需要照顾别人的人,为女儿的苦而烦恼,为女儿的笑而知足。当年我的父母,必定也是这样的心情。

这一碗红糖水,会蕴藏着多少的甘甜和亲情?在想起这个问题时,我不禁觉得惭愧。作为80后的我,总以为过去的东西都是传统,注定是要被替代的,却未曾想过在改变的过程中,丢掉了多少情感的寄托。

原来,红糖水也是亲情的一种寄托。

喝下这一碗红糖水,女儿便暖暖的睡着了,小嘴还时不时的吮吸,大概是在梦中也梦到了红糖的香甜,但愿他日她也曾想起这一碗温暖香甜的红糖水。

我的父亲

文/fRELNS

我和父亲并不像。

所以有一段时间怀疑过自己是否亲生。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我认同自己遗传了他的脾气。和大多数的一样,我和父亲并不多言,有时候也是见外的寒暄,但我们都会用眼睛的余光留意着对方的表情,以适当为下一个语境作反应。印象中他身体硬朗,肩膀有一股烟丝的辛辣味道,小时候常常玩骑马打仗,他紧紧托扶着我去触碰头顶上的东西,我咯咯地笑,看着一旁等待的哥哥。那时候没有玩具,我们在父亲的身上找到另一个游乐场。其实所有小孩眼中的父亲都是高伟且奥特曼般被尊崇。

父亲有着自己的原则且固执,所以他身上几乎都是同样的装束,衬衫西裤皮鞋,洗得有些发白,而且颜色差不多,皮鞋从来只是干布简单擦一下而不上鞋油,却仍是光亮。出门前他都会在镜子前把头发梳理整齐,衬衫一点一点对称地塞进西裤里面,然后用剪刀修剪一下鼻孔上异军突起的鼻毛。他长得很像奶奶,瘦削的脸有着很深的纹。他的真正烟龄已无从追溯,右手粗糙的手掌上连接着一根根被染黄的手指,我讨厌烟草的味道,却又有时候不抗拒那味道带来孩时如初的安全感。

父亲7岁的时候,爷爷在田埂中饿倒去世,那时是“三年困难时期”。那个年代,对我来说十分遥远怪诞。仅从父亲偶尔的谈资中,知道那个年代的一些事和物,还有激情。我重复聆听那仿如隔世的事,心中总有不屑和过时感,以致后来每当父亲戏子上身说想当年时,我总是生厌借故遁走。如今他说过什么,我也大概忘了差不多,只记得他提起过的那首《闪闪红星》。奶奶后来改嫁,后来我父亲认识了我母亲。我只能从奶奶口中知道,父亲从小就很独立懂事,分担了家里很大部分农务。为了锻炼我们,父亲总是在暑假把我们三兄妹安放在奶奶那里帮忙插秧和晒谷子,他强调我们是农民的孩子。夏天的阳光白且浓烈,晒谷场是个嬉戏的好地方,我肆意奔跑,在谷堆里泥鳅般翻滚,然后感受风谷机吹来温热的风。然而任何任性总是需要代价的,晚上的我被芒尖扎得通体瘙痒无法入睡。但我仍然乐此不彼。

记忆里家里有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中间横着两条管,以今天标准判断是给姚明骑那种,大且笨重,父亲常用它从镇上载我回农村看望奶奶。那天我坐在后座上,眯着眼睛看指缝间的阳光,暖风从父亲身旁掠过,夹杂着红土的味道,村道两旁树上深绿的叶子层叠出影子,不稀落却斑驳,我听到枝叶摩擦的声音,沙沙沙,幻想着自己在一个蓝精灵的国度,安好的场景。再后来我睡着了,脚丫安然伸进了自行车后轮被严重夹伤,父亲慌忙把我送去镇上医院,可惜之后那段的记忆我遗失了。母亲每每提起都责怪父亲没多加注意,父亲也十分内疚,而我看着脚上那道伤疤一脸茫然。

大概我小学一年级,有一次我把口香糖黏在一个女生头发丝上,她剪不断理还乱浑欲不胜簪,老师把事情投诉给父亲,父亲回家后叫我罚立在方砖内,我暗爽以为到此为止,可是原来父亲只是写序,转头拿出正文鸡毛掸过来抽我一顿腓肠肌。我没哭,他也没问我什么原因。我想告诉他因为我看见她往燕子的水壶里吐口水。燕子是坐在班里最后一排,一个有唐氏综合症的女生。

初中时候我家从小镇搬到小城,因为方言上的差异,我那时候并不与人多语,寄情书籍。除了一些人之初、知音外,我也看一些顾城、王小波之流。这是凤姐不能比拟的。那时我年少轻狂,也曾以为自己通博古今,相貌掷果盈车,可惜现实却是虚白无力。父亲仍然坚守着属于他那个年代特有的迂腐和古板,我们平时交流也是相见如宾,浅尝辄止。他从来都是想问我什么,然后我转身进了房间关上门。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们都在叛逆的年龄叛逆。父亲赋含党章教条式的絮聒,套用他的人生标准去衡量别人,我内心是厌倦和反感。也因此我们会为一件事情相持和争论,这让他很生气,而我也从来没有退让的意思,即使我们互相歇斯底里的咆哮。我一直忽略了,我们在这点是如此相似。

与父亲的缓和,是直到我搬了出去,虽然距离不远。那时候工作很忙,经常加班,我与父亲的关系替而代之是另一种微妙的关怀。母亲常常给电话我,问我一些工作和生活的琐事,父亲总会在挂机前抢过母亲手中的手机,用着一惯的语调问我一些问题,我机械式回答。我曾经以为,这是青春给予我们的权利,可以去任意践踏那理所当然的关爱。

有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个医生,像周树人的初衷,我只想救治那些罹患伤痛的病人。

阳台边上有棵三角梅,是我从小镇带来小城的,我和父亲说这是故乡的土和植株。如今早已枯萎只余残枝,父亲仍然每天浇着水,我重复多次告诉他别再徒劳,他总是应声答应,然后依然。父亲现在每每看到楼下相拥的行人中,有年轻的父母拉着儿女的手时,他的眼神总会在他们的身上停留,然后慢慢的微笑。有时候他会突然给电话我,说晚上梦见我,骑着自行车载我去看望奶奶。时间,如果可以定格一瞬间,如果可以不长大,我多想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上,在那个阳光斑驳的下午,一直嬉笑下去。

父亲病了以后,他从来没说过疼痛,似乎在我们面前,他永远是大人的角色。父亲走动没有以前灵活,我上前扶他也被慢慢推开。他总是坚持自己走上楼梯,手扶着掉灰的砖墙,先右脚踏一步,左脚大腿再缓慢抬起放在第二级,如此重复,那双曾经光亮的皮鞋早被磨去了皮。回到家门时,他喘着气,汗水也沾湿了背,半身是灰。父亲已不常下楼,偶尔也是买烟,我告诫他不要再如此妄执,有次和他为戒烟与否再度相持,我很多天没回家。那天我在自己家阳台晾衣服,看到他在我楼下来回踱步,仍然是拖着那半边似乎不属于他自己的身体,缓慢拖沓地走,时而抬头看我住的楼层,浑浊的眼里充满一种期待和关切。我蹲下在角落里,泪眼婆娑。

我拿钥匙开门的时候,父亲听到了声音,看见我回来,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很开心地问我放学啦。此刻的他,像个孩子。

厅里的电视在播放着猫和老鼠,父亲扶坐在椅上,左手自然下垂在一边,喃喃继续说着我听不清的语句。我看到他穿了一双崭新的布鞋,类似回力的白色帆布鞋,鞋带错落在一旁。我内心一阵触动。

我上前帮他整理好衣服和领口,系上鞋带。坐在他身边,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紧紧触拥。

这是我的父亲,5年前,他得了出血性脑中风。

一面之缘

文/岩中花树

六岁那年的冬天,我刚刚读小学三个月,充满着上了学的骄傲和对同学的善意与热情。

那天,有一个同学生了病,需要有人给他送功课。我自告奋勇向老师申请——其实完全不需要我,因为班上另外一个同学和他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然而,也许是我的热情和态度打动了老师,老师说,那么你们就一起去吧。因为有同学相伴一起去给人家送功课,路上我们有说有笑,感觉很快就到了。完成了任务,我那位同去的同学回了自己在同一座院子里的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回家。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是完全不知道回家该怎么走。

回学校去吗?好吧。至少走回学校之后,我是认得回家的路的。

于是我就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可能是来时太兴奋,光顾着和同学说笑了,我竟然没有记路!

走啊走啊,越走周围的街景越显得陌生:可是,学校呢?家呢?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路灯下,走过的是匆匆回家的人。

街边的烤白薯甜香的气味刺激着我的口水,我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可是,家呢?学校呢?

小铺子的窗子上蒙着暖暖的哈气,冷风却一个劲地搓揉我的脸。

我终于惊惶地小声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仍然坚持地走,腿越来越没有力气,心也越来越慌,慌得越发认不清东南西北。

走过一个公共汽车站牌下,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来:小朋友,你怎么了?我抬起头,透过泪水,看见了那位阿姨。

那时候的她,大约二十几岁吧。看上去和我姑姑们差不多。你要让今天的我来描绘她的样貌,那是一定不准确的了:路灯下的她,穿着当时很流行的蓝色“棉猴儿”,围着一条当时同样很流行的红色的毛线围巾。我却觉得她漂亮得如同电影明星——那显然是心理的作用和岁月修饰的结果了。

在我抽抽搭搭的叙述中,她明白了大概。她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家的地址。这个我是知道的。于是她说,好孩子不哭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的手是温暖的。

牵着她的手走了很久:也许是真的很久,也许是我累了,总之,我觉得在暗沉的街道上,除了那一只温暖的手,我别无指望,只有牵住,牵住。所不同是的,这一次脚步不再凌乱,不再心慌。

奶奶早已焦急万分地在路边张望了,看见奶奶,我欢快地大叫起来。阿姨把我交给奶奶,奶奶千恩万谢地要她留下来吃饭,她婉拒了,对我微笑着说下次自己要记得路啊,然后,就在黑暗中匆匆远去——多年后的今天想来,遇到我这个小麻烦,耽误了她的约会还是家里的晚饭?

从那时到今天,我无数次地想起那个冬夜的邂逅,隔着三十六年的时空,只有那一段牵着我回家的路。

想来她现在已经人到暮年了,她是否也已经为人祖母?她是否还记得那个一九七九年太平桥大街冬夜里迷路的小学生呢?

多年来,许多往事如同年深日久的水墨画,泛黄变淡。岁月如水,把她的样子浸渍得氤氲如梦。但她带给我的希望和温暖却如水晕一样越来越大,随着岁月,这种感觉甚至大过了我的记忆。茫茫人海,每一天我们都和很多人擦肩而过,那一瞬间,彼此会不会在生命里留下痕迹,又有谁知道呢?人生种种,似乎只好归诸缘分。

回首看去,那时,她青春年少,街巷安宁,小小的孩童可以大摇大摆地一个人上学、放学,甚至迷路。那时,是一个美好的冬夜。

胜似亲人

文/ta-nicole学作文

深秋到了,树上的叶子都黄了,天气越来越冷。人们穿的衣服也越来越厚了。

早晨7:40,在森林旁多族山丘村的一个小木屋里,苗族老奶奶起床了。她独自一个住在里面。老奶奶满脸皱纹,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上衣,头上戴着头巾。她叹了口气说:“唉,又该洗床单和被罩了,我先把它们泡上,去森林捡点榛子回来洗。”说完老奶奶把床单和被罩泡到水里按了按,抓起来字就走了。

老奶奶说话时,汉族小姑娘姗姗正好在外面。他听到了老奶奶的话。她的脸白白的,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子,身穿粉色的长袖体恤和一条黑裤子。珊珊想,老奶奶没有亲人了,只剩自己一个人在里面住。自己又做饭又扫地又洗碗,还要做更多家务一定很辛苦。如果我帮老奶奶洗了床单和被罩,她肯定会高兴的。

姗姗想着就走进了小木屋。她朝四周看了看,看见洗衣盆放在墙角,就在洗衣盆旁蹲下,把床单提起来,放到洗衣板上搓了搓。等脏的地方都沾上水后,姗姗就拿起肥皂,想往床单上涂点肥皂。可是肥皂太滑了,从珊珊手上滑了出去,姗姗捡起肥皂,把衣服上涂满肥皂,又把床单放到洗衣机板上,把脏的地方使劲搓搓了好长时间都搓不掉。珊珊想,怎么办呢?这时他看见了一包洗衣粉,就把洗衣粉倒在了床单上。珊珊把床单揉了揉,脏的地方立刻变白了。过了一会儿,床单变得像白糖一样白了。但上面还有许多泡沫,珊珊就把另一个盆子倒上水。

她把床单放到有清水的盆子里又仔细的洗了一遍,等泡沫都消失了才满意,她把床单从水里拎出来,两只手握住床单使劲碾压。瞧,床单里的水都流了出来。姗姗再把床单放进的一个干燥的盆子里,自言自语地说,该洗被罩了。盆子里的水冰凉冰凉的,手都快被冻裂了。但他头上却大汗淋漓,汗水顺着脸峡滴到地板上,姗姗始终没有放弃。 所有的床单和被罩都洗完了。珊珊拿起夹子把床单和被罩,挂到晾衣架上,用夹子夹住。当最后一个被罩晾起的时候,老奶奶就回来了。她诧异地问珊珊,“你来这里做什么?”姗姗回答:“我想帮你洗一下床单和被罩。”老奶奶又问:“你怎么想起给我洗床单和被罩的。”珊珊回答:“你这么大年纪了,自己又干这么多家务,太累了,于是我就想给你洗床单和被罩。”

老奶奶听了激动地抱住了姗姗,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你真像我的亲孙女啊。”珊珊低下头,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红了,不好意思的笑了。外面的人透过窗户看见了,都以为老奶奶和姗姗是一家人呢!

细雨

文/孤独百年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的家庭里。爸爸没读过书,在部队扫盲学了些字。妈妈有点文化,能读会算。我们是在外婆家住,所以妈妈叫我们三兄弟喊外婆作奶奶。奶奶和我们很亲,以至于爸爸的妈妈,那个我们原本叫奶奶的奶奶在我们三兄弟心里没什么地位。奶奶没有文化,但很能干,什么农活,家务活都会干,还干的很好。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是我生命里最亲的家人。这一点哥哥也有同感。奶奶死后,哥哥对妈妈说:这个家我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以后哥虽然也回家,但往往几年才回一次家。看得出奶奶在哥哥心目中地位很高。奶奶死后嘴里含的金子就是哥放进去的,还抱着死了的奶奶眼泪直直的流,任由痛苦发泄……

弟弟是一个读书很厉害的人。在西北工大读了三年书就退学,闯了一次香港,门都没得进,被深圳的治安仔打了一顿,家里叔叔拿钱去接了回来。从此一直闲居在家,有父母养着。

哥哥中专毕业后,上了几年班,同时做了几年生意,欠了几万块钱的帐,讨了个老婆,还没生小孩就下岗了。此时我正大学毕业分到粮食局上班,一个月223元的工资,还没有转正。

哥哥下岗后做过很多事,都还不清债,只好一个人出去打工。现在在卖他打工那个厂的瓷砖,做的是一个县级市的总代理,在他后来的老婆家乡县城。买了几套房,又生了个儿子,过着平安而普通的生活。

我也结婚了,有一子一女,在老家的县城生活。下岗后做小本生意能过日子。

老婆的家庭和我一样,基本没有区别。只是她有几个当官有钱的堂叔,我没有。他的兄弟姐妹都进了城,家族成员都在城里住,有的还在省里买了房子,我没有。

现在她的家人都和我一起开店,相互帮衬着过日子。

小时候的伙伴如今还走往的就只小时候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老表,几个舅舅的几个儿女

几乎没有来往,各过各的生活。

初中玩的好的几个同学如今还交往着,有的务农,有的打工,有的上班,就是没有当官的,都老实的过着日子。

高中玩的好的同学只有一个女同学还交往着,其他的同学20年聚会后,当初我暗恋的女同学和我重新有了交往,没像原来一样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男同学只有几个偶尔交往一下,没交什么心。他(她)们算过得好的,都是拿国家财政工资的,如我过去一样。

大学玩得好的同学基本上都当官了,只有我一个是做生意的。尽管我也曾和他们一样有机会当官的,但命运让我走着现在的路。

这些还交往的朋友在我40岁得子,办满月酒的时候,他们都到场了。当然也包括上面提到的绝大部分人。招待不周,也让他们破费了。

奶奶

文/崔立

记忆里的奶奶,对我真好。

我说,我饿了。奶奶立马让爷爷去镇上给我买好吃的。我说,我渴了。奶奶立刻从热水瓶里倒出热水,又用两只碗,来回倾倒地给我降温。我说,我想要摘天上的星星。奶奶的第一反应,是让爷爷去搬梯子。然后,奶奶笑了,笑我傻,也笑她自己傻。这星星怎么能摘得了呢?

奶奶对我的好,不同于父亲母亲,奶奶是细致的,是深入到我的喜怒哀乐,细致入微的。

奶奶人瘦,跑得慢,我调皮,在门口的碎石路上撒开腿跑。奶奶追不上。奶奶很着急。石子路上,时不时地开过一辆辆拖拉机,或是汽车。奶奶着急忙慌地喊,慢点,慢点!奶奶喊我慢,我偏要跑得快。到后来,我跑得是得意洋洋,喜笑颜开。奶奶跑得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个劲地喊,别跑了!我笑得花儿一般。

有时想想,要是从来不长大,从来都活在那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年华,那该有多好啊。那样,奶奶会一直陪伴我。

但事实上,我会长大,奶奶,终究也会老去。

奶奶老得很快。特别是在我上了学以后,从小学到中学,再到更高的学府,学校离家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我每次回家的时间,也在无限量地被拉长。每次看到奶奶,原本瘦弱的她,更瘦,也更老了。但我没有说出口,只是欢天喜地地在小院子里跑来跑去。我看到奶奶,一脸疼爱地在朝着我看。我也朝着奶奶,在看。看到她额头上深深的皱纹。

1999年的夏天,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的奶奶,被查出了重病。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就回了家。我从学校往家里赶。到家看到奶奶,我忙不迭失地叫了声奶奶。奶奶的眼圈瞬间红了,我的眼前,也模糊了一大片。

有一段时间,奶奶的精神还特别地好。一度,这让我们看到了无限的希望。后来,后来还是没挺住。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说,这是回光返照。这四个字眼,至今让我刻骨铭心。

这么些年,时不时地,我经常会想起奶奶。奶奶对我的关心,照顾,对我千般万般的好。

父亲说,你奶奶没福,没等到他孙子工作的那一天。那句话,常常让我鼻子酸酸好半天。

想说,奶奶,我又想你了。

回忆伯父

文/李乐健

伯父是个普通的人,但他的朴实善良,他的宽厚慈爱,他伴随着我成长及生活的点点滴滴,常常给我温暖的回忆。

伯父是爷爷奶奶的养子,他生于1939年,正值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时期,幼年时他又失去了双亲,曾跟着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老人临终前拉着同家族我爷爷奶奶的手,嘱托他们照管好自己的孙子,尽管家人几乎难以养活,但善良的爷爷奶奶毅然答应了。不管日子如何艰辛,爷爷奶奶总把伯父当成亲生儿子一样,伯父也自然融入了这个贫穷但温暖的新家,和我父亲叔叔们一起在苦难中慢慢长大了。

家乡的长辈多叫伯父为“猛子”,伯父性格憨厚乐观,待人真诚率直。长大成人的伯父误听传言,一天,他只身跑到广东闯荡,在那交通信息极不发达的时期,爷爷步行近半个月,边走边访,终于找回了流落街头的伯父。回家的伯父应征入伍成了名光荣的解放军,因表现突出,退伍后按照政策成为了一名国家石油工人,此后他随着公司分别转战岳阳、天津、山东等地,最终在青岛的胶州市定居,早已儿孙满堂。

对伯父记忆中最深的是墙壁上镜框里的老照片和他硬扎的胡渣子。照片中的伯父身着军装,满是憨厚刚毅的微笑。参加工作后的伯父每两年就回老家一次,每次见面他都会激动地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用满脸的络腮胡扎得我温暖的生疼。伯父回来后免不了去探望一些旧亲友,只要没有功课,我就成了伯父的尾巴,跟在他后面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既腻着喜欢的伯父,还到处有瓜子花生和好的饭菜吃。伯父还很喜欢鸟和狗等动物。一次,他爬上邻村的那棵大枫树,逮回了几只刚刚长出羽毛的八哥用笼子养着,我在树底下提心吊胆地兴奋着。下来的时候,尽管手脚被树枝划伤,但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

家里兄弟姊妹多,生活艰辛,调皮的我常触父母之怒,伯父便成了我的“保护伞”。一个寒冬的夜晚,犯了错的我被父母罚站在屋外,家人都围在温暖的炭炉旁烤火。山村没有通电,黑暗中寒风呼啸,不时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年幼的我吓得瑟瑟发抖。煎熬中,随着村前小路一束由远而近逐渐明亮的手电筒光和沉稳的脚步,一个熟悉慈爱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伯父关切地摸了摸我的头,把我紧紧地抱在厚实温暖的怀里,然后牵起我冰冷的小手进了屋。他气呼呼地批评父母:“孩子这么小,又没犯大的错误,你们这样罚他是不对的,冻着吓着了怎么办?小孩子调皮点长大了会聪明……”不知为何,一向严肃的父母在伯父面前心情会特别好,伯父在的时候,家里常常充满着轻松祥和的气氛。

上次在青岛购物时,事业有成的堂弟问我,伯父以前回老家常捎的那种最好吃的软糖叫什么?“高粱饴!”我略一思索就回味起来了。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高粱饴早已变得很普通,甚至有些土,但我们还是每人买了几大包,迫不及待剥开含在嘴里,满满都是儿时的回忆。伯父靠微薄的工资度日,还要养家糊口,但他每次回老家,都要给我们带上最喜欢吃的山东特产高粱饴等礼物。那时到经销店去,能用一角钱买上几颗硬邦邦的水果糖,是孩童们十分奢望的事,伯父带来软腻的高粱饴很美味、很稀罕。二姐在外地读中学没有书包,手也生了冻疮,伯父看到了心疼不已,回去不久,他就悄悄邮来了一个崭新的帆布书包和一副棉手套。奶奶那件贴心的羊毛夹袄是伯父省吃俭用省钱买的,奶奶既感动,又常常念叨伯父不应该破费。

上世纪80年代末的冬季,奶奶去世,由于当时信息交通不便,等远在山东的伯父赶来,奶奶早就下葬了。伯父痛心疾首未能见到慈祥的养母最后一面,回老家那段时间,他执意每晚睡在奶奶的床上,称看能否与奶奶梦中见面。回山东没有多久,他就从作业的铁塔上摔下来,后又患脑中风,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了。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随着《水手》这首风靡的歌曲,中学毕业的我怀揣梦想只身来到青岛闯荡,从事冶炼采购业务。多年未见,伯父抱着我兴奋得像个孩子,更多的是一种怜爱。他要求堂哥专门请假骑自行车载着我到胶州熟悉情况。一次,独行的我到晚上7点多才回,伯父在屋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见到我回来了,高兴之余,他又连声埋怨我爸妈不该把这么小的我放出来,又怪堂哥没有请假陪我。两个星期后,小有所获的我挎着大包小包要返程了,我说:“伯伯,我走了。”“不然有什么办法呢?”伯父眼里满是不舍。“我以后会经常来的。”我安慰着他。没想到这一别就是近20年。

原以为今后会常到伯父那里去,但回来后遇上冬季征兵,应征入伍后我上了军校,入了党,转业后进入公安机关工作,后又公开选调到家乡地市级的党委政法委工作。这些年一直埋头耕耘,部队和地方假期都限制,一直没能到遥远的青岛去看看伯父。但以前的书信来往,逢年过节的电话问候,后些年的网络通信方式,都连接着我与伯父一家浓浓相思的亲情,伯父也会为我每一点进步由衷地高兴和鼓励,哪怕只是我写信的字比以前好了些,伯父都要高兴上半天。

前些年,年事已高的伯父健康状况不很乐观,跟我们通话也越来越费神。每次感受到这些,我的心情总愈发沉重,想去看望伯父的愿望越来越强烈。经多次相约,几个堂兄弟终于在几年前的8月份一起去山东看望伯父。

伯父几乎认不出我们了,严重的脑萎缩使他的智力只有1岁多小孩的水平。岁月在他身上刻满了沧桑,只有憨厚慈祥的笑容依然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相见时难别亦难,第二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也许,有生之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来看伯父了,在酒精的刺激下,我们压抑的眼泪止不住簌簌往下流。临别时,伯父像小孩一样跟着我们,吵着要随我们回老家。频频回首,伯父模糊的影子越来越小,但还是那样清晰地伫立……

别后两年,伯父就走了。悲痛之余,我写了一篇祭文:“音容笑貌忆珍藏,遥悼伯父欲断肠;赤子痴魂归故里,青山处处有乡伴。从此不再漂泊苦,好人天国自安康;阴阳两隔难再续,历历往事泪两行。”寄托着家乡亲人深重的哀思和怀念。

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但是,不管身处何地,家乡总是我们的根之所系。不管人生如何沉浮,尘事如何浮躁,厚道总是为人之本,真情永远弥足珍贵,亲情永远血脉相通,懂得感恩总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并代代相传。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但静下来的时候,伯父那慈祥的笑容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给我温暖如旧的回忆,给我生活真谛的感悟。

奶奶,请保持一颗平常心

文/小燕子

以前,我经常听我妈抱怨,说侄女长大了,反而被我哥嫂教坏了,以前对她这个奶奶言听计从,说奶奶就是她的红绿灯,让她行她就行让她停她就停,现在让她往东她偏往西,让她追狗她偏去撵鸡,事事都跟她对着干。我为了宽慰她,总是说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侄女小学三年级,性情聪慧成绩优异,讲文明懂礼貌样样都好,哥嫂也是知书达理的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反而您这个奶奶不淡定了?不听您的,自然有不听您的道理,你自己也要经常反思,是不是太唠叨了?还是太较真了?还是滥用权力了?

跟我妈经常如此说道,没想到这样的事情有一天竟然也真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半月前元旦放假,全家人不是集体出行去泡温泉嘛,我和那谁拖家带口的就走起了。话说刚到温泉边上,还没开始泡呢,公公接到电话,说是自己的母亲生病,没办法,只好临时坐高铁回上海照顾老人去了,于是,说好的温泉五人组变成了四人行。

我这公公是典型的上海作男,善良勤劳自不必说,只是隔三差五的作一下真的让人受不了。按说这矫情的公公竟然阴差阳错打道回府了,我们和婆婆应该会玩的开心吧?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我们和婆婆先是欢天喜地去泡温泉,婆婆泡得精神焕发满面红光,一个劲地跟我说:燕子,还是你们找的这个温泉好,品类又多,设施又齐全,整个人这么一泡啊,我只是感觉浑身轻松,把老鼻炎都给我治好了!我看婆婆泡得开心自然心里也高兴,心想这个马屁可真是拍对地方了,婆婆终日辛劳,整天帮我们接孩子,盯着孩子练钢琴也真是不容易,我们也终于做了一件让婆婆可心的事情,这下真是皆大欢喜。

到了晚上,问题就来了。临睡前,婆婆到我们房间,要请女儿到她房间跟她一起睡,没想到女儿死活不肯,赖在我床上不起来:不行,我就是要跟妈妈睡!

婆婆:乖宝儿,奶奶一个人睡觉很怕的,快来陪奶奶一起睡。

女儿:不行,我要和妈妈一起睡,你让爸爸陪你吧。

婆婆:不行,你爸爸太大了,而且打呼噜打得奶奶睡不着,奶奶就想让你陪着睡。

女儿:不行,我就是要和妈妈一起睡,要不我和妈妈一起过去陪你吧!

那谁:那我呢?

……

多次沟通未果,婆婆一个人回了房间。我感觉到婆婆的落寞,赶紧跟女儿做工作。没想到任凭我好说歹说,女儿仍然坚定不移,最后干脆冲了澡钻进了我的被窝。我看再继续劝说已经无用,再说也不能为了满足婆婆的想法而去强迫女儿的意愿,于是,我也放弃了劝说,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没想到第二天婆婆就炸了锅。先是一个人下去吃早餐,然后我们下去吃早餐,人家见了也是抬眼看了,并不理人。我说妈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老人家面带愠色拿腔捏调:你们年轻人跟我们不一样,我怎么知道你们吃不吃?

然后我们坐到一起吃饭,婆婆冷眼旁观阴阳怪气,一会说孩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会儿责问女儿奶奶给你拿的早餐你怎么不喜欢吃?一会儿说自己没心情了你们自己玩去我马上就一个人回上海,说完,趁着我们目瞪口呆的功夫,老太太又一扭头回了自己房间。

那谁感到莫名其妙,我却明白婆婆这是因为孩子昨晚没去陪她跟孩子同时也跟我们夫妻俩较上劲了。于是,吃完早饭,我也一扭头去了婆婆的房间去跟婆婆赔礼道歉。

听我表达完我的歉意,婆婆声音颤抖满眼含泪:我真没想到,我帮你们养了孩子,倒养出一个白眼狼来!我辛辛苦苦把她带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孩子就是父母的镜子,父母的一言一行都会映射到孩子身上!孩子怎么会对我这样,你们也好好想想!你做的还算可以,孩子她爸可就差远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我说孩子的穿着打扮他说你别操心了有***妈呢,我说孩子的学习他就说你别操心了有她老师呢,我一说话他就反对,一说就反对,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现在竟然连话也不能说了!你看看孩子被你们教成什么样了!目无长辈,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一个奶奶!既然你们带得好,你们就带好了,从今以后不要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其实,我看到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女儿从去年下半年起,就开始跟我诉苦,奶奶太唠叨了,太啰嗦了,从接我放学就开始不停地念叨,让我注意这注意那,让我学这个学那个,我写作业的时候也在我身边唠叨,让我压力真的好大!我现在真的好不喜欢跟她呆在一起!而且一直都在批评我打击我,我听了心里好难受!啊!

那谁也跟我说,老妈上了年纪,真的是越来越爱操心了,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幸亏我不是整天面对她,否则我非要崩溃不可!

罢罢罢,你们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婆婆的意见我可以给老公孩子反馈,老公孩子对婆婆的意见哪敢让婆婆知道一丁半点呢?

等婆婆声泪俱下地发泄完了,我又把女儿叫来,让女儿跟婆婆道了歉,并且答应婆婆,当天晚上陪婆婆一起睡,婆婆这才多云转晴,喜笑颜开。

生活啊,它就是一团麻,如果你想把每一个是是非非都理清楚,盘明白,可能会越理越乱,越盘越遭,还不如将错就错,老人开心,孩子孝顺,这就够了。

再一次奉劝奶奶们,年纪大了,可千万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凡事儿不要跟孩儿们较真,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方式,孙辈们大了,也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有独立思想的个体,哪能要求他们的思想跟您如出一辙一模一样呢?若是碰到一个像我一样的好儿媳妇儿也就罢了,倘若遇到一个母夜叉,家里能不天翻地覆么?

奶奶的厨房

文/梁亚军

在我的记忆里,总是看见那间热气腾腾的厨房。它是一座土屋,用土胚垒起来的土墙,屋梁的木头柱子露在外面,经年累月的烟火,热气已经把它熏成了黑色。厨房的土墙是每年都要粉刷一次的,粉刷的时间,通常是在年前。粉刷用的也不是现代化的涂料和油漆,而是来自于大地,来自于村庄的一座土崖。那是一种天然的白土。通常都是背着背篓,挖一些回来,在盆里用水泡开,泡开的泥水刷在墙上,等干了,就成了白色。墙刷白了,屋顶的木梁依然是黑色的,那黑色是对时间的一种顺从,它不需要改变,改变它的也只能是时间。我的奶奶,这个来自河南许昌的女人,就是在这样的厨房里,操持着一家的一日三餐。

当奶奶在早上,天不亮就起来,走进黑洞洞的厨房,她的心几乎被这重复的生活磨的发亮。在我的记忆里,那是一间厦房。这样的厨房在村庄也几乎是普遍的。样式、高低、方位、大小,都默默的遵守着地理、阴阳、风水。《说文解字》言:“厨,庖屋也。”而孔子言:“食色,性也。”一个做饭的地方,并不是随随便便的。这样的厨房里有:土灶、案板、炊具、餐具、柴禾、米柜、面箱、水瓮。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装着盐,醋、调味品、燷好的臊子、腌制的蔬菜,这样,那样,一应俱全。这些东西大多都有固定的位置,有一些只有奶奶才能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也只有奶奶才能在厨房里得心应手。跟在奶奶后面,我做的最多的就是抱回来一些柴火,添进灶膛。在咯吱咯吱的声音中,拉动那个有了年头的风箱。

在厨房里,最重要的事情还要请灶王爷。灶王爷的画像贴在墙上,上面放着香炉。在奶奶的观念里,神无处不在,一个人的心里总要怕着一些什么,敬畏一些什么。“什么”有时候并不需要说清楚,因为神只在黑暗中,虽然他们被命名,各司其职。但黑暗总是让他们显得神秘,说不清楚。这样的怕和敬畏可以说根深蒂固,它并不是来自于书本和知识,并不来自于教育。它来自于一种万物有灵的观念。这样的观念,通常都来自于年老的祖母。年老的祖母是一个家庭离神最近的人。

在我上学识字的时候,书本和知识已经把这些来自于奶奶的观念,斥责为迷信。我也跟着书本开始反抗奶奶,奶奶是不识字的,我的反抗并不能改变她的观念。她的观念建立在日常的生活中,奶奶代表的是那种回到常识的世界观,常识高于一切。因为这样日常的生活,是不能被书本和知识摧毁的,它是那种一代一代,那种生生不易的生活。民以食为天,天在这里说出的是那种根本的,不变的基础。厨房在任何时候,也都不会被消灭的,因为它就是构成人生活的基础。

在我的记忆里,奶奶也总是在厨房里操劳着,厨房是让她闲不下来的地方,做饭对她来说就是一件事情,但并不是一件小事情,对她来说柴米油盐酱醋茶都不是小事情。奶奶是经历过饥荒的人,对奶奶来说,那是可怕的记忆,随时都可能在她的回忆和身体里醒来。这可怕的记忆也让她沉默,哑口无言。在饥肠辘辘的年馑里,奶奶无数次地想象过这样的一间厨房,它就像天堂一样,热气腾腾,堆满了可口的食物。

因此,厨房对奶奶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但奶奶事实上并不关注意义,价值之类的东西。她顺从于日常生活的常识,在奶奶身上,常识,生活高于一切。她信任的不是意义,价值之类的空话。她信任的是泥巴、盐巴一样的令生命和生活生生不易的东西。正是这些观念,让奶奶对苦难有着天然的抵抗力。爷爷的早逝,以及后来父亲的死亡,都不曾让奶奶成为一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后来我读余华的小说《活着》,觉得奶奶就像是富贵那样的人,活着的力量很多时候不是来自于反抗,而是来自于忍受。

但小的时候,我并不理解这些。只是因为奶奶,厨房是一个可以让我吃到好吃食的地方。人对吃的记忆,事实上都来自于小的时候,来自于祖母和母亲,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见识、阅历、世界观都可能改变,对于吃的记忆却很少改变。在我出生的八十年代,农村还是贫苦的,吃的东西都来自于耕种的土地。米面、玉米、豆子,菜园里的蔬菜,山坡上的野菜,一个村庄,家家户户的饭食几乎都是一样的。在土地上耕种,要的都是力气,人的食欲都是旺盛的,连一个小孩,都有着旺盛的食欲。一个人上地了,等到吃饭的时间,走在村庄,看见自己家里的厨房飘出的炊烟,心也是踏实的。

在村庄,评价一个男人,要看他种的庄稼,而评价一个女人,就要看她的女红和锅灶。孔子言:“君子远庖厨。”那是圣人,君子们的理想。而圣人君子也是要吃饭的。吃,孔子也有自己的态度和观念:“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殪食餲,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食不语。”孔子的话,涉及到了厨艺,卫生,饭疏的色味,搭配以及养生等观念和道理,真可谓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孔子的这些观念对后世的影响可以说是潜移默化的,几乎到了觉察不到的程度。奶奶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事实上就是在遵守着这些观念。唐朝的王建在《新嫁娘》里写到:“三日入厨下,洗手做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奶奶遵守的也是这样的传统。奶奶在厨房里培养着一个家庭的口味,这种口味让我在多年以后仍然记忆犹新。

我的母亲

文/沉积岩

我的母亲去世于今年八月二十一日凌晨四点二十分,母亲永远的走了。我像掉线的风筝,感觉失去了方向。

母亲老实忠厚。父亲因为长年在城市工作,无法照顾家里老小,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全靠母亲操持。由于母亲老实不会来事,更由于总是生女儿,很不招奶奶的喜欢。但是奶奶长年卧病在床,母亲毫无怨言照顾直到奶奶去世。

母亲一生勤劳忍耐。从记事起,母亲就是白天出工,晚上照顾我们休息后又衲鞋底、做衣服,有时一觉醒来母亲还在劳作。到奶奶过世后,因长年的劳作积劳成疾,母亲也倒下了。后来,母亲一直种田到六十八岁高龄,那时母亲腿脚手已经有些不灵便了。她说,“事事都买难,能节约一点是一点”.母亲的忍耐对我的影响更深,母亲一人在家带五个子女,白天出工,深夜入睡,从未听母亲叹息过;父亲是个孝子,对奶奶是百依百顺,对母亲倒是忽略得很多,可是母亲不曾对此抱怨,倒是我这个作下辈的常常“心有戚戚焉”!

母亲教我们做人。母亲虽然读书很少,却一直鼓励我们读书,她认为读书让人明理义,母亲经常过问我们的学习;老师家访时,借鸡蛋做给老师吃,那种真心的感谢另人感动!哪怕是后来结婚后,母亲经常说“孝敬老人会有福气的”!我与爱人有了争吵时母亲也绝不护短,而是说:“嘴唇与舌头也有打架的时候!”.要我们夫妻互敬互爱,相互理解。

母亲自己勤俭一生,从不舍得给自己买一件像样的衣服。每当我们要给她添置衣服,总是推三阻四,说自己衣服很多。

我的母亲,您一生只为他人,老来又受病魔折磨!我们却因为工作不能常陪左右!临到走前,还是为我们着想,从发病到走,一共只有七天!我的母亲,您一生清苦,不求点滴回报,叫儿女好心痛!

我想您,母亲

永远不熄灭的灯

奶奶走了已经好些日子了。

那天,我在电话里听到她去世的消息,那天,我带着无尽的悲痛赶回老家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我仿佛觉得自己消失了一般。看着她静静地躺在哪儿,我没有哭,我怕打扰到她,也许奶奶是累了吧,此刻的她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奶奶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劳动妇女,关于她年轻时候的事情我知道的少之又少,也许她告诉过我一些吧,但大多我都已经忘却了。奶奶是一个很勤劳的人,一生中几乎没有怎么空闲下来过,年轻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儿女她辛勤的劳作着,年老的时候也同样为了自己的儿女她操心着,即便是儿女个个都成家立业,她还是像他们小时候一样关爱着、呵护着、担心着、牵挂着他们,我想,纵使是丹青高手,也难以勾勒出奶奶那坚挺的脊梁,即使是文学泰斗,也难以刻画尽奶奶那不屈的精神,即使是海纳百川,也难以包罗奶奶的子孙儿女的关爱。这就是她----我的奶奶,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奶奶。

年老的时候奶奶呼吸道上犯了很严重的病,身体也日渐消瘦了。走起路来 “三步一歇,十步一坐,前几年每次去看她,远远地她就能认出我,为我倒水、做饭,给我滔滔不绝的讲一些东村老李西村赵妈家里的一些生活琐事,那时的我总是心不在焉的应和着,心却早已飞到了别的地方,但最近的这几年,随着奶奶病情的加重,她的眼睛不怎么看得见了,说起话来也一句长一句短的,但每次见到我她还是会不厌其烦的给我讲一些生活中的无关琐事,对我讲一些为人处事之道。这几年我都在外面读书,见到她的机会更是少了,每次和她分别,她总是显得那样依依不舍。

“树欲静而风不止”,无情的病魔折磨着奶奶的后半身,但坚强的奶奶一次又一次的打败了它。“子欲养而亲不待”带着我未见到她最后一眼的遗憾,那天奶奶闭上了她久已疲惫的双眼,多想她在世的时候给她我的关爱,敬上我的孝心,但是我却只是陪她多说了一会儿话。多想将她居住的老宅变成一栋洋房,但就在我这样憧憬的时候,老宅越来越陈旧了。奶奶还是走了,我知道这次我们谁也留不住她,这就是自然地法则,我们谁都必须遵守,我尊敬的奶奶也是。

奶奶走的时候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但今晚我却泣不成声,想到奶奶下葬那天的情景我的泪水就再也不听我的话了,想到那天当奶奶的棺材被泥土一点一点掩盖上了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和她做最后的诀别。我才知道老宅中,再也没有一位老人对我讲述别人家里的琐事了,当我离开的时候身后再也没有一双慈爱的目光目送我离去了,我开始恨我自己了。当初为什么不将奶奶叫醒,叫她不要再睡了,我回来了,我还有好多东西都没给你,我还没孝敬你、没为你买过一次衣服、没带你去看过一次外面的世界,奶奶我下一次回家你还是坐在屋前的院坝里好吗?这次我给你讲我的事情,你听着就不会感到累了,明年春天我背你去后山晒太阳。奶奶你回来吧。我想你了。

但我知道奶奶不会回来了,这次她走的太远了,找不到归家的路,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许她就在我的心里,为我点上了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照亮了今后人生的道路。

我望着墙上斑驳的灯影,我看到了今后的道路,还有好长好长……

我的家

文/长风

对家的感情, 我常是复杂的。总有爱的暖与疏远的冷,在心底不断碰撞,引起激荡。它们自关怀与严厉中生出,并只增不减,是相互抗争又依存的。于是我既想逃离,又得守护,是两面的持衡。

1、父母的结合,我的出生,都是平凡又见证了许多的,其中早暗喻了这家的如今。

在我所知,父母的结合,带着些莫名的缘分。父亲30后才结婚,已很晚,但爷爷的张罗早就起了,见了近村远村、各式各样的,有高矮的,有壮瘦的,有平凡美丽的……奶奶相中了几家,几乎对方也都愿意,可父亲总只看两眼,便只是摇头。于是一拖再拖。

谁知偏就到了母亲这儿,竟有什么未知的玄似命运的线,将两人绑到一起。而在奶奶看,是有些不满的。最后,还是随了父亲的意。

母亲个子实在不大,干活也并不麻利。刚进家,针线炒煮都得奶奶把手去教,好在总算过了下来。想到多年来父亲骂她的笨,也真知他当时定是出了很大力,吃了不少苦的。但最烦最乱的,却是那么个婆家!

每想起,我都痛心起母亲冷而暗的成长。婆家里重了舅舅却轻了母亲——她没能上几年学,我听过她两句为此的怨。而几次探亲,多见些冷漠、吵嘴与泪,但她仍次次去,不管父亲反对。算些开明了的外爷与舅舅在时,才能乐起来——她很低。

爷爷奶奶几乎没往婆家去过,这渊源溯的很深,那年岁能要出那礼钱的,真算上狮子大口的,舍得出的也就那么几家。父亲倔着,没办法,当爸妈的只得狠了心——给!

“家里不算绰。看中了,能过日子就行了。”奶奶低声说。

本想着日子总该安生的过上了,谁知接下来的,才是命运没完没了的折腾……

——就开始在那个夜。

路这边的村落,靠东的一座小院里,正透着的祥和、昏黄的灯光下,母亲慢慢的细织着手里的毛线,一旁是奶奶的指示,她的腹部已是明显的隆起--我在里头。而那漆黑的天大概是看不见月亮和星星的。路的那边,前行出了一片汹涌的火光,在远处也看的清晰,隐着的另一些光里,说不清是愤怒、盲目还是蛮横……总之,他们来了。

几个壮汉推门而入,奶奶猛的一下迎上去。碰上照面的,果真是那好亲家。她一面慌的心跳上了嗓子眼,一面尽力平静着周旋。——真要强拉走母亲,一把掀帘一探,屋子里不见人影。好在,没人见后院开着的窗户;好在,人总算散去;好在,叔祖父传了消息……

纷乱的人事总归难宁,无奈的,终究没逃得了。

母亲竟被直直带到了两县间远山的那边。一直到快生我的时候,——正是八月,风吹的渐冷了,都没回家一次。先是颠簸,又是他篱,受的尽是些委屈与难过,哪家的爹妈这么对女儿?何况是临产之妇!

——可后头的才更无可奈何。

生我的苦难,那道瘦瘦的腹上长长的红疤,便深深地印着。他带着对一个充满希望的新生的母爱,忍受了流血的痛苦,然后力竭的昏去。这是让我心颤栗、难以想象的,而我深知的,是她矮小身躯上的伟大。但我在窄小的温箱,哭了醒了,吮指等待,第一眼见到的,却不是母亲——骨肉相连间,我们缺失了。

片刻不得宁静,焦急与喜悦双双奏,家再喘不了一口气。我亦无法想象,他们,为我奔波操忙了多久,豆大的汗滴无一刻不在流着。开车抵上了门口,争与求,3万,东借西凑,孺子小的懵懂的双眼,终于见到了血亲的脸。可母亲仍独自在那白床上,目光是凄而麻的。

“不能没有妈在呀!”车胎摩擦和一场激吼声后,随着咚的一声双膝坠地,我眼里溢着泪的父亲喊道。终于,沸腾的人声,终于,静下了……尘埃缓缓落下。

又出了两万,好在,母亲终于回来了。但那样的憔悴,当真摧心!秋风吹得冷到骨子里,可母亲只穿了一件薄的透风的长裙,脸瘦的下凹,胳膊腿那样细,每一步都是那样的颤,仿佛一下就倒。奶奶当时就惊出了神,赶忙给她换了厚衣,四处借鸡蛋煮汤。又养了好来天,好在,母亲终于恢复,没落下什么病症……

终于,我回了自己的家,回了自己母亲的怀抱……

字句听来,终生难忘。我和奶奶都不再出声,只是叹气。我终于知晓,原来这冷意早有三丈冰深。父母亲眼里的,是远、无奈、不可言的悲伤。伴着这悲伤而来的我,终究须面对。

但这悲伤里,又何尝不是永恒的感动呢?这暖意也该在此。

2、再细想来,当今这家里最让我感到冷的,是父与子。而除了我与父亲,父亲与爷爷也是隔一道鸿沟似的远。

我大概是更像爷爷的,特别在不多的优点,对他我也是深敬着的。

爷爷自小便极为聪明,什么东西都一学便通,更有爱书的习惯——老了也如此。可最惋惜的,还是生在那样的家。老奶对他常是无理、凶狠的,倒不是为多顽皮,只是动不动就无理的打,粗的麻绳子、实的木担子、大劲的巴掌,还有不绝于耳的骂、数落,泪和涕都横着流,老爷子只不忍心的转了头。

没人听的哭与喊,无力着,无奈地,辍学打工——那年代多数人的命运,哪怕十二三岁。

钢筋水泥、风吹雨淋,是爷爷的青春。然后四处辗转,熬了一成不变的数十个年头,同时顾着这个直到我出生后很久,仍需他出力撑着的家。钱是次次汇,人是久难归,一年只回家一两次,记得有一年回来,我竟望了很久才认得出,他那时眼里的酸楚,我深深记得,更不忘了送行时他隔着窗的模糊的笑与挥手。握着他应我的意买的玩具,看着他带的不多的行李,那说不出话的感觉,仍久存至今……

缺了陪伴的确是有,但爷爷与父亲的冷僵,恐怕得追到父亲的高中。

父亲也是很聪慧的——这点变像爷爷。小学直到初中,哪怕整日只是睡觉,也从不落下。爷爷对他应当是支持并寄予很大的希冀的。而高中一是难了,他到教室又忍不了的困,更多的学不会;二是弃了,爷爷也曾为满足他,给他买过一台收音机,但从此便溺了进去。最后别提什么大学,毕业考也是托了人代的——对这点的脑和失望,我爷爷的口中听得过。

而这事里,有复杂的一段:父亲当真是不想学,于是大闹上,破罐破摔。爷爷或许怒他不争吧,竟亲手撕了他的书。炒得,一定是比火烈的。而这烈,直直烧到了如今,才多少消了下,可仍是烧,不过冷冷的。在我的记事里,他俩也有争吵,父亲曾窝着哭过——他们从不一起……

再说父亲与我,便同爷爷他有极大的迥异。

记事起,他的严厉,我便深深的尝过。占我回想很多的,是他嘴里的骂的呆、笨、腼腆,是他突然的如雷的吼,是他深而响的巴掌,还有就是冷,不可知的、会突然暴起的冷。也许对那时学习差又光知道玩乐的我,恨不成钢。

所以,一面是校里的欺负,一面是家里的惊和难受,我的成长里,似乎是有些涩苦的。

多病又不出门打工的他,不是懒得管,便是管的凶,不见爷爷奶奶对他的那种处处体贴、生怕累着的关怀,我们这父与子的温馨,很少有——但我记得。

辍学后,他毁了,这悔激着、刺着,就厌我的愚,或许与多数家长一样,是望子成龙吧,何况是独子——但我从未听过,他几句教导,他教我最多的,是听话。

12岁那年,我竟感到了不少他的暖,因为笨孩子成了优生,但毕竟不稳,于是他所谓的暖,是在高潮与低谷间涨落的、是摇摆不定近于缥缈的、是让我哭笑不得的。

凭着些不服输的倔强,握着些算得上信念的东西,再负着所谓独生子的守家耀门的责任,我总算走到如今,脱胎换骨,并不觉得自己白活了。对于如今的我,父亲应当也是欣慰过的,应当也是感到些骄傲的。

所以,他开始用心的待我,更多的听见我的声音。与他以往所有予我的暖意相融,在我心里燃起莫大的力量。我们终究是父子,他的为我好,终于温柔了许多。

——但冰仍未化。

他的暴躁与严厉,仍同炸弹般埋在家中。一如既往地,他仍见一点小事不周,便是又吼又骂。这点上母亲被伤的要多。他对我既要求好的成绩,又想要好的视力——全家就我一个近视,于是常常面对他什么劳逸结合、放松放松、效率要高的说教,再看看成绩的下滑和学业的压力,想到自己做不到的无力,总归是难以忍受的。

他的确考虑了很多我的意,让我承认他的日益开明。但不知是回忆深处与他的相远,还是会为他的脾性和固执所生的忧虑,我总无法完全融入暖,心总被长存的那冷束缚着。所以对我与他的相和,我总感到深渊般的无力。

父子之情对谁都是铭心刻骨的,我只好把一切交托给时间,温柔的抚慰也好,仍痛的伤口也罢,不用挽留也无需忘记,会渐渐沉积,会慢慢治愈,会成为生命独特的意义……

父与子,终归还是相似的。

3、若说到暖,是切切实实存在的。而我所感最深的,除了母亲关怀里的细与柔,便来自奶奶。奶奶的爱我自小便最依赖,而母亲的爱终须懂得珍惜,才能真知。

奶奶是这家的心,家人们向来都亲爱她。她曾一刻不离地伴我长得茁壮,并为我添了许多蜜一样甜的回忆——用她满是艰辛的生命。

奶奶向来最惯我,总向着我这个孙子。像其他很多老人,她永远慈祥、和乐,有好吃的总念着我,每次父亲要打要骂,她一定护我。我很多的委屈的泪,她都用那双皱纹满布的手擦拭过。她身子骨好的那些年,常变着花样地做好吃的给我和表哥,陪着我俩嬉笑。哪怕成绩再差,她从不骂,不愿见我伤心。记得最笨的那会儿,百内加减死活学不会,她便蹲在灯下数着玉米来教——她的眼睛早花了,更没上几年学。

我有时蛮上,无理取闹,或破喉大哭,好赖不听,她都耐心的地在一旁安慰,用理让我晓。如今我诸多笃信的道理,知道的这家的故事,便将从她那儿听得,而她的行与为人更让我深深敬着——我庆幸做了她的孙子。

奶奶和爷爷这大半辈子的婚姻中,没一次吵嘴,遇到事情总首先商量,决不发火。两人性格都乐观平易,一个贤淑,一个朴实,一同担上满筐苦撑起这个家。她没有一点怨气,何时都是笑的。繁忙奔波里,她深信着佛,但并不愚,不过愿家和图安顺。

——但明明是这样让人爱的人,却根本没享多少福气……

先是胆结石,吐血又吃不下饭,爷爷从此不再离开;再是老花眼,泪流得眼发肿,戴着眼镜也做不了细活;还有腰伤,不久腿又撞车。一身伤病多少!但仍是省吃俭用的,跟爷爷做点小活。所有钱,都是为儿孙攒的。

若真有神在,只愿她长久地活着,等我这个孙子,给她一个真正安乐的晚年。

——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受这爱暖着。

而再说起母亲,我总是有愧在心的。

她确是我最亲的人,真真的骨肉相连,除了生我,她对我的养育,更包含了无限细与柔的关怀——一个平凡母亲能做的一切。

或许出于婆家的恩怨——外爷过世后,基本不再往来,或许父亲的训斥太刻厉,从很小起,我便常听到她一个人时抱怨的自语,经常地,我早习惯了他们无休止的、突发的吵,除了为自家琐事,一些外人也总在暗地里挑拨——她总轻信。也许,有愁闷和孤独在。

她是勤快的,更处处为家里人着想。不过,思想中却总有封闭和盲从的部分,于是我们时常隔着距离,而直到我静静的真正长大,懂得珍惜,才能抛开距离,去发现她的爱。

毕竟是母与子,她给我的是暖更多!——这暖我也真知了。

作为独生子,我是在他们全部的对我的理解的爱中长大的。为我,所有的亲人都已毫无保留,或许我所谓的逃离,不过是想取得更大的自由与独立,如同雏鹰长大,展翅离巢,原生家庭内所有的温柔与束缚,早晚终须冲破,不过我的双翼扔不够坚韧。

早早地我便明白自己将来需撑起这个家,同时也无数次展望未来的可能。为亲人负起责任,为自己迎向人生。在这爱与血缘相融的地方,所有包裹着我的心的暖与冷意,都正成为我生命的珍藏。

在我现在与未来的所有回望中,都能见得有个温暖的地方,等我、支持我,也在需要我的支持,那是家,我的家……

为了情我换了发

六岁,在重庆,奶奶为我剪发。那年,我是长发,至腰间。或许是没有沾染过太多的人间烟火,所以头发很柔很黑。奶奶特爱为我梳头发,然后扎成小辫子,她常说:在乡下,好的头发还可以卖钱呢。我却常说:我不要钱,我只要奶奶给我扎辫子。那时幼嫩的我以为童话中的公主都是长头发的,只有长头发才叫漂亮。打小我的身体就不好,那年的夏天重庆特热,我又住进了医院。重庆是火炉的确名副其实。医院里六、七人一间房,两把大吊扇在上面呼呦呼呦地转着,连闷气也吹不走。我心爱的头发粘糊糊的,又脏有臭。为了治疗,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剪。害怕吃药打针的我,只有咬牙答应了。剪的时候,我还特地拿着一面镜子,监视着奶奶。在镜中我看见奶奶哭了,问她为什么,她却笑着说:高兴啊,我的孙女短发也一定很漂亮。长大后,我知道奶奶年轻时也有一头长发,黑黑亮亮的,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但为了怀我父亲,她剪了发,之后的日子太艰难,没多余的钱花在修饰打扮上,于是再也没有留长。我知道了,奶奶是搞教育的,不论在那个批斗的年代,还是与癌症斗争的日子里,她都没哭过。奶奶是个坚强的人,但却为了我的头发哭了。我还知道了,在叔叔收拾奶奶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条辫子,藏在她的首饰盒里,用红绳子小心地扎着。

九岁,在广州,妈妈为我剪发。当时广州的学校不给留长发,所以必须——剪。于是我有了一个齐耳的,有刘海的学生头。离别生活了六年的重庆,回到父母的身边,有的只是陌生,甚至有点讨厌,讨厌那川流的车,匆匆的人,还有这头短发。上学是一件恐怖的事,老师“快”、“坏”不分的普通话,同学叽里咕噜的“鸟语”,我就象来到了外国。幸运的是,少年的心不论在哪里都是纯洁,都是好奇的。本来语言是重大的障碍,现在却成了交友的最好工具。她们教我广州话,我教她们重庆话,大家笑作一团,之前不开心的事统统都抛开了。但是少年的心又是调皮的,它往往在不经意处就伤害到你。原本高兴地与朋友相约“一起穿新布鞋”,谁知却惹来一堆嘲笑,他们笑地那么忘乎所以,还大叫着“蘑菇头”、“老土怪”。那该死的脚窘得不知该往哪放好。我哪里知道广州话的布鞋是运动鞋的意思呢。就在这时,朋友们出手相救了。“不好看吗?今年的流行。不懂就别瞎叫。乱给人起花名,一点都不尊重人,赶快道歉。”朋友们同仇敌忾,齐声讨伐。以后也再没听过这个花名了。现在想起来,其实那个发型也蛮可爱的。

十九岁,在北京,发型师为我剪发。发型师捧着我的脑袋说:这个发型不适合你,我为你剪一个清新短发装。我点点头。心里说:是呀,真的不适合我。望着一地的相思,我吸口气,大声地说了声:拜拜!从此告别了那幼稚的初恋。他爱打篮球,很COOL的平板头,阳光十足,曾为我带来温暖,带来欢乐。男仔头的我只有在他面前才显得最温柔。他说,长发很飘逸也很浪漫。为了这句话,我在大热天留起了披肩的长发。许多朋友暗示我:长发不适合你的性格。我却回答他们:在他眼中我最美。直到那天,我无意间看见他牵着别人的手,而身边那位却依旧是一头短发。我才真正明白:长发留不住他的心,他要的也不是那一缕发丝。我也明白了友人的话:不适合的杯和盖,终究会有打碎的一天。我决心做回我自己,剪去相思,剪去情丝。

为了情我换了发。感激的亲情,感谢的友情,感悟的爱情,如剪刀塑造了我一生的发型。

致我亲爱的女儿

文/better me

在我怀你七个月的时候,爸爸又重操旧业,开了一家网吧。家里那些做代练的机器也卖了,我也在家安心的养胎,偶尔回去网吧里帮帮忙。

第二年的春天你就降生了,白白胖胖的一个小姑娘,六斤六两,我记得那是下午三点左右,一切都很顺利。第二天奶奶带着姐姐来医院看你,医院的护士长前后追着问奶奶:“又是个女孩,要不要送人,我给咱孩子找个好人家”。奶奶一口回绝了。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的奶奶当时也能这么勇敢,也许我的命运也许会被改写。因为我也是在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家里人送人了,在养父母家我过的不好,因为养母脾气暴躁,经常打骂我,以至于我的童年性格是有点孤僻的,常常压抑着自己的想法。但是,父爱是完整的,因为养父那时是做木材运输的,从县城回来经常会给我带一些零食,每次都在门口期盼,接到他的小黑皮包,里面就是给我买的瓜子,糖果之类的。这些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有时他也会带我进城,给我买好吃的,羊肉汤,甘蔗,糖葫芦,芝麻糖,小笼包,现在想想都流口水。记得有一次暑假他带我进城,先给我买了一双凉鞋,把我带到木材市场,他去谈生意,我在市场里的水渠玩,但是一不小心凉鞋被冲走了,我追了好久都没追到,心情很沮丧。但是父亲叫我走的时候也没注意,我一个脚有鞋,一个脚没鞋,我也没敢告诉他。这时天空也飘来了细雨,我就这样跟着父亲走了好久的路才坐上了回家的四轮车,在车上父亲才发现我一个脚是光着的,问了情况,我没记得他指责我,到电影院门口他和姨夫要下去买烟,我也非要下去,其实我是想去电影院看一看,但是他们不同意,说是太黑了,要着急回家,但是我却偷偷的溜进电影院,但是到检票口被挡住了,问我要票,我哪有票啊,我就给人家说就让我进去看一眼,检票员说电影也快结束了,不记得当时演的是啥电影,但是不到五分钟,电影就散场了,我就随着人群出来了,爸爸和姨夫老远就看到我,一把把我拉过去,嘟囔着说:“这孩子胆儿太大了吧”我现在想想也是,我胆子也太大了吧!

奶奶的目光­

文/蓝雪冰儿­

睡梦中,我又看到了奶奶那双浑浊的眼睛。这双眼睛是温柔的,是欣喜的,也是忧郁的。

——题记

转眼间,奶奶已经去世5年了。如今家里的老房子变成了新房子,可是每次回家,我却分明感觉奶奶依然躺在床上,用那双眼睛注视着我。

难忘的是奶奶温柔的目光

小的时候,调皮的我经常惹得父亲暴跳如雷。然后父亲就会毫不留情地在我的屁股上烙上五个鲜红的手印。我捂着屁股,躲到奶奶的小屋,撒娇地向奶奶告父亲的状。奶奶用手轻轻地揉我的屁股,我回头看看她,她的目光是温柔的,没有父亲眼里的火。可是天黑了的时候,奶奶总会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回家。奶奶训斥着父亲,但是我却看不到丝毫的愤怒。后来做了人母的我,真正体会到了当时奶奶的心情,她既疼爱孙女,又理解做父母的无奈。

又忆起奶奶那种欣喜的目光

奶奶守寡多年,长大后的我们理解她的不易。我们姐妹和她玩扑克牌娱乐时,总是故意地出错牌,让她赢。她的眼睛中闪烁出的欣喜是我们所盼及的,她的样子好可爱,犹如一个鹤发的“老顽童”。我们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一次偶然听到的对话才明白了奶奶是明白的。一次奶奶和一个邻居唠嗑,说:“我的孙女们可懂事了,这几个调皮鬼,整天琢磨着让我开心,所以我会尽力表现地欣喜。”

忘不掉奶奶痛苦时忧郁的目光

奶奶病卧在床一年有余了。一个傍晚,奶奶突然全身抖动。姑姑和姨奶守在床上,泪流满面。父母手忙脚乱地张罗后事。我呆呆地望着奶奶,她的眼中流露出痛苦。我知道她一定很难受,她不停地抹眼皮。这是一种对生命结束的渴望,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悄悄退出了房间。一会儿,屋里恢复了平静,我闯进了屋,没有想到奶奶坚强地闯过了鬼门关,她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个时候,她的眼中没有惊喜,只有忧郁。这是一个被脑血栓压住神经,不能动也不能言的病人的无奈!

最后的疾病让她变得瘦骨嶙峋,深陷的眼窝中那双浑浊的眼睛,也时常只有一个缝隙。但是在我看来,奶奶的目光依然如从前一样炯炯有神。

如今,奶奶走了,一切的记忆都已经变成了回忆。天国的奶奶,露出了笑靥,我又看到她的温柔的、欣喜的目光。我微笑地注视着她,不觉睡梦中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点一盏灯

文/阿依灵

寒假回家,是与父母团聚的日子,春节是每个中国人的欢庆日,盼了一年,等了一年,年迈的父母终于看到了思念已久的儿女,只身在外的孩子们也终于有时间回家陪伴家里的老人了。春节,从小年开始,节日气氛便浓厚了起来,大扫除的大扫除,贴春联的贴春联,许多家庭要一起吃团年饭的也张罗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除夕那晚,和往年一样,和父亲一起去为已故的亲人点一盏灯!不知道这个习俗是从何时流传下来的,但自从我记事起,每年除夕夜,父亲都会带着我去给已故的爷爷奶奶、公公太太上灯。听大人们说,除夕夜我们团聚了,也要为他们送去一盏灯,照亮他们的世界,让他们也团聚。

走进那一片墓地,没有一丝恐惧,多的是一份亲切。大多数人都是没有墓碑的,即使有也被时间的轮轴压平了,但就算如此,我也能一眼找到奶奶的安眠地,在那大大小小的坟头中间,不显眼,却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奶奶去的时候我还很小,但模糊的记忆里依然有她的身影,她背着我走亲串友,她抱着我哄我逗我,她给我哼曲儿讲故事······奶奶的容颜已模糊不清了,但那份情却是深深烙在我的心坎儿上。为奶奶插上那朵莲花灯,让花芯的微光照亮奶奶安眠的那个世界,让她和我们一样与那个世界的亲人团聚。

我起身,望见那一片灯海,有莲花灯、宝塔灯、七彩灯,各式各样的,可我却更怀念以前的蜡烛。多年前,和父亲一起去上灯,父亲总是会提前做准备,自己将白纸糊成一个个灯罩,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好,自己劈开竹子修成细枝,做成支撑灯罩的架子,再挑选四支完整漂亮的红烛。上灯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轻轻的插好四支竹枝,慢慢地把白纸灯罩罩上一半,再点燃红烛,由于风的原因,总是要点好几次,最后再把红烛放进灯罩,将灯罩完全罩好。点完这样一盏灯,也许花了许多工序,但那样一盏灯浓缩了多少情啊!可是现在的人是越来越会想,商家们把这盏寄托思念的灯做成了各式各样,也许这一盏盏电池支撑的花灯可以亮几天几夜,也许这些花灯为人们节省了许多时间和工序,可是这些灯没有一盏比得上那一支红烛。因为红烛是有温度的,那样一盏温暖的灯才是我们最真心地祈祷!

点一盏灯,为纪念我们已故的亲人,让这一盏灯将我们的思念带到另一个世界,带到他们的身边!

常在想,这盏灯不仅是为他们点的,更是为我们自己点的。我们错过了忽略了许多盏灯,也许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细细想来,父亲每次晚归,母亲总是习惯性的点一盏灯,即便许多次母亲已入梦,但那盏灯也给了晚归的父亲家的温暖;以前自己总要早起上学,但从未在黑暗中摸索过,因为父亲总是会提前起床,为我点一盏灯,照亮我的一天;高三那年总是伏案到很晚,但无论多晚,每次在窗边抬头望去,父母房间的那盏灯总是亮的,那盏灯的光辉总能驱散我一身的疲惫和满心的紧张不安……其实只要我们留心观察,就会发现生活中总有人为着某个人点着那盏灯,这盏灯是思念、是关心、是鼓励、是希望!

母亲问过我,多年以后,若是这些坟头都迁走了,每个去世的人都只能安睡在一个四方盒里时,应该就不会有人去上灯了吧?我没有回答母亲,因为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我不希望故事是那样发展的。点一盏灯,这盏灯承载了岁月的蹉跎,这盏灯包含了几代人的情缘,有那么一根线牵着一代又一代的人,而这根线包裹着一根灯芯,它需要一盏经久不衰的灯去燃烧它,让火热的温度与光来维系几代人的情缘!

除夕那晚,我做了个梦,梦里,许多年后,又是一年除夕傍晚,我站在坟头,那里依旧灯火阑珊……

奶奶

奶奶是二零零四年六月八日晚上八点钟去世的。

接到父亲电话的那一刻,我很震惊,在这之前我曾经打过电话回去,母亲告诉我奶奶病了,想不到这么快奶奶就永远地离我而去了。我似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我还清楚地记得前不久奶奶还和我的孩子高高兴兴地合影!我喃喃地问兵:“孩子以后会记得他的老家(曾祖母)吗?”兵说:“会的,会的!””

我一夜无眠。凌晨五点过听着屋顶上滴答的雨声,我想,苍天也在为奶奶哭泣吧!

记忆中我和奶奶的第一次正面接触是一九九零年六月底的一天。我还模糊地记得那天我刚从浙江回来,奶奶和几个堂弟妹都到了我家。奶奶一直想和我谈谈爷爷去世的情景,谈谈爷爷,年轻的我却不断地打断她的话,和堂弟妹们说笑着。在这其间,我也曾分明留意到奶奶落寞地神情,我也曾于心不忍,但我却还是一笑带过。后来,小妹曾责怪我的无情,虽然我为自己辩解说:爷爷和二妹的去世给我的打击太大了,我不想再提起。但我内心深处还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悔恨之极。

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才真正地懂得关心奶奶。

我依然回家的次数很少,但每次我回家总忘不了给奶奶捎上一点她爱吃的糖和水果,有时也给一点钱,再陪她说说话。

奶奶也对我极好,只要听说我回来了,马上脚不沾地颤微微地赶到我家,有时,只是坐一坐就走了,也许她的心里只是想看看我吧!

也许是情感上一直不顺利,也许是对爱情失望,我曾经一度不想结婚。不知道奶奶是怎么知道我的这种想法的,她急了,几次特意跑到我家语重心长地劝我说:“傻女子,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年轻的时候倒好过,以后你年纪大了怎么办?听奶奶说,还是找一个人成家好,不是有句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吗?”

我和兵结婚,可以说最欣慰的就是奶奶了。

记得一次回娘家,我的脚不小心扭了一下,妈妈似乎没有觉得什么,兵却紧张地跑前跑后,奶奶又是神秘又是兴奋地把我拉到一旁说:“你看,还是两个人最真。呵呵,你不是不想结婚吗?”弄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兵的家一直很穷,甚至没有一间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一段时间我忍不住在奶奶面前诉苦。奶奶就给我讲当年她嫁给爷爷的艰难,讲她和爷爷齐心合力奋斗多年终于使一家人吃喝不愁……奶奶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三穷三富不到老”!

兵原来的脾气很暴躁,我担心自己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也曾经私下里想过离婚,奶奶听说后就一再地宽慰我。她说年轻的时候,她也曾经和爷爷吵过,甚至打过,后来,年纪大了,爷爷的脾气就自然改了,对她宠爱有加,甚至是言听计从,两个人很是恩爱……

我永远不会忘记奶奶讲的一个细节!奶奶说,每次她去赶集,要到中午的时候,爷爷就站在屋后的小山坡张望,嘴里喃喃道:“老刘怎么还不回来?”奶奶姓刘。远远地看到奶奶的身影,爷爷就笑了。那时那刻,奶奶的眼角眉梢都是掩藏不住的甜蜜和温柔。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没有奶奶我的今天会是什么样的!

感谢奶奶!

永远怀念奶奶!

母亲和我

文/北山的月

小时候我上学成绩不好,妈妈常跟我说她上了两年半的学成绩一直是班里的第一,而且当了两年半的班长。千百次的说有时我会反驳却也会被她批评得指哪哪错。讲起她的小时候她始终满脸的自豪,我开玩笑跟她说:妈你再多给我说点你的故事,我就可以把你的事写成小说了。

我的母亲,生于湖南张家界一个山村。我的姥爷,是一名国民党将军的儿子,兄弟十人,但由于一些我还不太清楚的原因姥爷不像电视里那样风光,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母亲弟妹四人,她是老大,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因此母亲只上了两年半的学就在家帮忙干活了。那时姥爷开着个小卖部直到前些年才不干了,母亲就经常看着店,在四个儿女中她是最懂事的一个,所以姥爷姥姥特别的偏爱母亲,直到现在回到那里姨都很嫉妒母亲姥爷那个倔强的老头还是那么喜爱她。

南方人家里屋子中间都会有个做饭的小火坑,母亲小的时候在旁边玩不小心一只手拄了进去,整个手的手指都被烧的剩下很短的一截,但她像姥爷一样倔强,从来谁都不服,别人能干的事情她也一定要做到,每次讲起这个她都很自豪。我去年回姥爷家时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那个时代的人照的相全都没有表情,不知道她当时快不快乐。关于母亲和父亲的婚姻我有问过,她说当年我姥姥把我父亲的妹妹说给了舅舅,可是后来舅舅自己在外面搞了个对象,也就是现在我的舅妈,姥姥因为这事对我那个姑姑有些歉意就又把她介绍到了一个好人家,然后把母亲介绍给了我父亲。父亲当时高中毕业,那时候算是文化人了,听母亲说因为她是残疾人当时还看不上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结婚了。父亲家里很穷,到什么地步我无从说起,只记得小的时候家里有一只老母鸡,下了十一个鸡蛋,母亲一个没留下全都拿去集市上卖了换了别的东西。在那里家里都想要男孩子但很多都是闺女,只有我们家兄弟三个。我妈说生我前想要的是个女孩儿,男孩儿就打掉,结果说去了几次检查,但医生都不在于是我就降生了,母亲说曾想把我过继给一个亲戚,结果没忍下心。三个儿子,即使现在无论谁家都会觉得压力太大。后来有一个来过河北的亲戚回家说河北特别好,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没有阻止住,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亲戚没说上几句管用的话,母亲带着我来到了河北衡水。

后来母亲经人介绍给了现在的老爹。我亲爷爷奶奶过世的早我未谋一面,听母亲说很喜欢她。可是这位奶奶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时住在一个院子里动不动就骂人吵架,尤其在每年的初夕都骂人,于是我儿时的每个除夕都会看到母亲一个人坐在炕头摸眼泪。母亲说那时候奶奶还说她是他们花钱买来的媳妇。因为我不是亲生的奶奶也不让我叫她。因为她的原因爹也常和母亲吵架,有次我记得特别清楚正在吃早饭,突然吵了几句,爹就把菜锅扔了出门,他们吵架时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担惊受怕的在旁边看着。这也让本来就不喜欢说话的我更加的沉默,没有家人的护佑我胆子特别小,经常被欺负,但我从没有和母亲说过一句。以致初中毕业我考上县一中时,经常和我一起上学的同学和母亲提起我在学校被欺负的事她都是一脸茫然。这个奶奶平时都不会理会我,最不能让我忍受的事是有次她问我南方家里的情况,那时年幼的我以为可以和她搞好关系了,把所有我还记得的全都告诉了她。就是这个我从小到高中毕业一块糖都没有给过我的奶奶,坐在我家大门前把我告诉她的内容稍作加工就骂了起来。母亲那次哭着训斥了我,自那时起我才明白该怎样对待这个老人,直到后来高中的时候有次我在外面玩她跟我说了句话我如临大敌就跑开了,她就又在门前破口大骂我不理她。吵架的生活不可能会不让人动摇,三年级那年含泪别了这个老爹母亲带我回了湖南老家父亲那里,我见到了印象已经模糊的父亲和哥哥,在那里生活还是难的很,父亲出门打工去了,我们兄弟三个人都在上学,母亲既要顾我们还要到地里干活,后来有次母亲回忆跟我说那时候每次回来都很晚,一个人听到山里的鸟叫特别害怕。父亲打工寄回来的钱不多,母亲和他吵了一架,半年后父亲回来,由于一些我已经模糊了的原因吵的很厉害,母亲把姥姥都叫了来。就这样母亲又动了回河北的念头,其实这也是我一手造成的,离开父亲时母亲特别茫然的说咱们回还是不回啊,就在房子下面徘徊了好一会儿,我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可能就是看着母亲难过伤心就说,走吧。走之前的前一段时间母亲因为有人骂说我二哥偷了他家的东西打了二哥,二哥特别伤心。我们走了之后她就说再也不认母亲了。多年后母亲提起二哥时她总说我们兄弟三人里二哥最像她,有出息。回到河北后,继续过着隔三岔五被人骂的日子,这个奶奶一手造成了我很不幸的童年,我的所有不幸母亲都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只是更加的溺爱着我。

我考初中时考区中学发挥失常要交最多钱的那种才能上,当时家里借了大估家几千块钱买了拖拉机因为想再买个拖拉机斗没有送我去榆科中学而是在乡中念的书,母亲那时觉得特别对不起起我,怕我念完初中就像别人一样该去打工了,因为向大姑借钱的事奶奶还在大门前骂了母亲说以后不许向她们家人借钱。我平凡的乡中生活后来让我考上了县一中公助,母亲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抱住了我,高兴的要跳起来了。我不知道奶奶的转机是在什么时候,尽管我曾怀疑她怕我大了会不管老爹的死活自己跑掉,她向我们抛来了橄榄枝。可是已经晚了,我觉得我已经不懂怎样爱一个奶奶了。

我的两个哥哥都小学上完就出去打工,现在因为家境贫穷都给别人当了上门女婿。去年大嫂子生孩子母亲和我一起回湖南看看了,回来后母亲说看着自己的亲孙子名字是别人的姓自己特别的难受,说这都是她造的孽,她遭报应了,二哥也始终从没以一个儿子的目光看过他。回去时父亲找母亲离婚,母亲决然答应了。后来母亲说父亲还是看不起她,她问我是她过的好还是父亲过的好,我只能哑言。她说如果父亲求她回去,看到大哥二哥这样她很可能会答应。我见到了父亲,这位十几年未见的亲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像个认识的人一样寒暄了几句就被母亲叫开了。生活就是这样残酷,不会给你任何的如果。

多年后上大学的时候,因为母亲的溺爱,老爹和这些“亲戚”的漠不关心,我成了一个除了上学学习基本什么都不会的人。性格内向,不善交流,从小到大从未向父母要过钱,从未去“想要什么东西”,很多生活常识不懂,不会人情世故……就这样在崇尚理想的浪漫主义中与现实碰撞着。我庆幸碰到一些同学,他们把我生活的门窗打开,我看清了很多人的弱点包括母亲的犹豫和父亲的胆小不担当,并改变充实自己。母亲厌倦了这些还是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想要得到她真正的爱情,很多人说她一把年纪不安分,甚至我也一度很不理解,她抛弃自己二十年来经营的一切的跟着一个连房子都没有的人。可是她有多少错呢,只是抛弃了世人困扰的责任去追求自己的生活。

而我只希望有个家,或者只是一种家的感觉,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像亦舒在喜宝里的一句话:“我需要很多的爱,没有爱有很多的钱也是可以的。”而母亲却只想要爱。

慈祥的爷爷奶奶

文/刘行行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转眼之间,我已经长大了,再也不能在你们怀里撒娇了!

孩提时,你们总是耐心地呵护着我,怕我饿怕我冷,把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疼爱着。

小时候的我是那么的调皮淘气,总是惹您生气。记得有一次,我把碗打碎了,我满怀愧疚的心情,然后到您跟前承认错误,我从您的神情上看出来,您当时很生气,但是也没有责怪我,只是向我说:“没事,以后小心点就行,街市上的碗还是挺贵的。”我眼里露着一丝丝泪花,并向爷爷说:“爷爷,我以后会小心的。”

我饿了,爷爷便说:“等着哈!我叫奶奶去给你做蛋炒饭吃!”那时候,是上世纪的末尾,物资也很匮乏,有一碗油炒饭都很不错了,奶奶把一两天前那只老母鸡下的蛋给我做了一碗蛋炒饭,我吃得那叫一个香。现在想想,再好吃的饭菜,依旧没有孩提时的蛋炒饭的感觉了。

冬天来了,温度也下降到了几度左右,南方的冬天,虽然温度不低,但是由于湿气大,还是让人瑟瑟发抖。白天,我就和爷爷奶奶围坐在火盆旁,烧着柴火,晚上也是如此。爷爷奶奶伸着长满老茧的手,我也伸出了稚嫩的小手,烤着火,脸上微露着幸福的笑容。时至深夜,该睡觉了,我便和爷爷奶奶一起睡觉,爷爷奶奶怕我冷着冻着,把我盖得可厚可结实了,爷爷奶奶有时候却被冻着了,第二天,开始咳嗽了起来,我内心也不是滋味,便去给爸爸妈妈说,爷爷奶奶被冻着了,然后去拿了一点感冒药。现在回想,爷爷奶奶,小时候的我,让你们劳累了。

我特别喜欢听爷爷给我讲故事,尽管爷爷老是重复着,但是我依旧兴趣不减,现在也是。听着您讲着曾祖父卖草鞋,高祖父行医等等,至今我记忆犹新。我现在对中医的兴趣爱好,也正是源自您给我讲高祖父行医的故事后开始发展起来的,无奈时代久远,好多不懂之处也不能向高祖父求教,我只能自己慢慢悟了。现在,您和奶奶都已年逾九旬,我衷心地祝愿你们寿比南山不老松,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奶奶,我很喜欢吃您做的饭菜,记得小时候,您和爷爷去干农活,饭菜都是做好后,我放学后回家便可以直接吃了。现在回想,小时候的饭菜,永远是那么可口,让我终生难忘。现在,我长大了,该我做饭做菜给你们吃了。

现在,我每次打电话给你们时,你们总是耐心地告诫我,要好好读书,好好学习,成为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

我慈祥的爷爷奶奶,我好想你们,我多想现在就回家,给你们做饭洗衣,给你们放最爱听最爱看的云南山歌!

久违的故乡—浓浓的乡愁

时间过得真快,如今我已远离故乡在外工作有十几年了。多少年来,故乡的气息与景物依然让我魂牵梦缭,挥之不去。

又是一年新春佳节的到来,钩起了我浓浓的乡愁,是的,那里有我儿时的记忆,有我快乐无忧的童年,幸福的时光。那里有我曾经最亲最敬最爱的奶奶度过一生,度过最后日子的老屋。

大年初三,终于按耐不住对故乡的思念,我带着家人踏上了回故乡的路途。一路上,大家静静地看着车外四周的景物,车在飞驰,我的心绪早已飞回那久违的故乡,陷入了久久的沉思,那里有我曾经熟悉的一草一木,仿佛在那里我能采摘到快乐,忘记一切忧愁,忘记一切的不愉快。心可以沉淀得那么纯净与轻盈。

黄昏时分,远处的大南山已被笼罩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近处乡村的炊烟枭枭飘向空中,天,依然阴霾云锁着。我们一行终于踏上了故乡的村道,随着轻轻的脚步,迎着清新、自然的海风,海风夹杂着野花的芬芳。不远处那青青的水稻苗在汗水的滋润中拔节,在那一刻我想到那么一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我感到莫名地兴奋,禁不住对着田野大喊:“我回来了” ,蓦然回首,发觉妻儿直愣愣地、正莫名地望着我,许是我的突然举动令她诧异,我无限感慨,摸着儿子的头说:“孩子,这是我们的老家,我们的故乡,我们族亲聚居的地方,我们的祖先曾经生息的地方”。

儿子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回到久违的祖屋门前,大伯一家早做好了饭菜等在门口,

席间闲聊才知道,农村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变化,平时村里留守的大多是老弱妇幼,田地已经不多了,一人口才只有几厘水稻田,根本不够吃,就算有几亩地给你种,若是光守着田地,也是清贫的,没办法,大家只好把家安顿好,年轻力壮的都奔赴城市寻找人生的梦想,惟有春节,大家才会冲破千难万阻,回家团聚。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不远千里万里,也要赶在节前回家吃上一顿团圆饭,也许这就是中国特有的一道风景线吧。是的,纵使千山万水,也割舍不断万千游子对故乡的思念之情。

短暂的欢聚之后,夜已深,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望着妻安抚着儿子进入了甜甜的梦乡里,我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百无聊赖之际,唯有独自踱步徘徊于庭院中,四处张望祖居陈旧的一墙一瓦、一草一木,蓦然间感觉若有所失,唉!此情此境似曾很熟悉,往事历历在目,一一浮现。

想哪二十几年前,我的奶奶也是这样安抚着我入睡的,只可惜,事过境迁,景物虽依旧,物是人却已非。

我是奶奶最疼爱的孙子,她对我的恩情我是没齿也难以忘怀。记得十年前的寒冬腊月,无情的病魔把奶奶带走了,当我急急地赶回病榻前的时候,奶奶已经驾鹤西游,亲人们说,奶奶在临终时叨念的竟然是我的名字,那一夜,寒风彻骨,我伤心地哭着,悲痛欲绝。我觉得对不起奶奶,她最疼爱的孙子在她去世前竟不在她身边,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世上最痛苦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此啊!

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奶奶了,再也听不到她的“嘱咐”了,我痴痴地想着,仿佛又听到了奶奶的声音“孩子,在外面要听话,好好学习,晚上早点睡,要吃好穿好……”。

望着奶奶的遗像,我久久地伫立着,神游着…耳边似乎又响起苏轼的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不由得泪垂满面,由浑然不知地楞楞地发着呆。不知何时,妻子已悄然把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注视你很久了,怕打搅你,又怕你着凉了”。妻子不安地喃喃细语着。

我转身把妻子拥入怀中,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打湿了妻子的肩头。埋首无言地呜咽着。

“虽说你的诗里有:“故人已作古,往事岂无痕”的诗句,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想,老人家也希望你开开心心地过着每一天的,别想那么多了,睡吧!”妻子安慰道。

那一夜,是我过去的一年中睡得最美的一夜,因为,我梦见我回到了童年,偎依在奶奶的怀里撒着娇,奶奶轻轻地哼着童谣,在安抚着我入睡…

太奶奶

文/暮雨飘萍

太奶奶是奶奶的亲妈,在我小的时候经常会在奶奶家看到她,满头稀疏的白发,穿得很朴素、很干净,高高瘦瘦的,人很精神,大概七十来岁的样子吧。她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丈夫在打仗的时候被日本鬼子抓走杀死了,只剩下他们娘儿五个艰难地生存了下来,儿子也在她五十多岁的时候生病死掉了,只剩下一个瞎眼的儿媳妇,据说对她并不好,经常骂她、打她,后面年纪大了,便轮流着去几个女儿家过活。每家轮流照顾她一个月,于是她一年中便有三个月是在奶奶家度过的。爷爷奶奶经常出去干农活,不干农活的时候就出外面打牌到晚上才回家。于是太奶奶便一个人留在家里给他们看家,有时候还会给他们做点家务,更多的时候我看到她坐在院子,一个人望着远方,我没事便跑过去和她聊天。她虽然年纪大,但是脑子很清醒,她喜欢和我讲她小时候的事,她说她出身在一个地主家庭,家里很富有,小时候家里请了人教她姐妹几个读书,她不肯便经常挨父母的板子,所以到后来长大了也认不得几个字,她说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后悔的。后面她嫁人了也分了些家产,只是在战乱逃亡中丢了不少,所以到后来家里也很穷了。她丈夫死后她是怎么把几个孩子拉扯大的,我并不清楚,只是偶尔听奶奶说她们小时候过得很苦,没念过书,所以一辈子都不识字,奶奶的话里带着些许的遗憾,也颇有责怪太奶奶的意思。

母亲说太奶奶以前是个能干的女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做的饭菜很好吃而且在我哥小的时候经常给他换尿片、洗尿片,对我们也很好,有什么好吃也经常拿过来给我们。爷爷奶奶对太奶奶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每天吃两顿饭,一周给她洗个澡,白天就让她一个守在家里,好在她并不生病,人也干净,所以并不招人厌。有时候会听奶奶呵斥她几句,因为当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听见她在那里念叨着:“菩萨啊,菩萨,保佑我吧!”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这么念叨,也问过她,但是她说她并没有念叨,也许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在念叨吧。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到了过年的那一个月,几个女儿都不愿意她呆在家里,说是不吉利,于是她便被送回到了她原来那个残破不堪的屋子里,一天送两次饭,便再也没有人管她,等过正月再把她接回来。她虽然年纪大,心里肯定知道女儿女婿们嫌弃她,但是也并不能说什么,也拿她们没办法,谁还会关心她这么一个老太婆呢?于是几乎每个春节她都是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度过,偶尔我们说起,我的那些奶奶们便说,谁叫她一天到晚念叨的,把我们的好运气都念没了,活该!寒冬腊月的,也从来没有人关心她冷不冷,苦了一辈子的人,按理说该享福了,却不曾想会是这个样子。当然她从来没在我们面前说起那几个奶奶的不是,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们全家搬出了那个小山村,再也没和奶奶住在一起了,也再也没有见过太奶奶,只是知道她还活着,刚好在别的女儿家里。听到她的死讯是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很震惊,那么精神的一个人,从来都不生病的,怎么会突然间去世了呢?后面母亲告诉我太奶奶死前过得很苦,因为年纪大了,几个女儿都不愿意管她,生怕她死在家里,所以给她搭了个棚子,屋顶都没有,直接扯了块彩条把四面布围起来,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一天给她送一顿饭。刚好那次我母亲回去看她,八月的天太阳毒得跟什么样的,太奶奶一个人躺在床上,风扇也没有,里面就像一个烤炉,旁边饭盒里饭菜上爬满了蚂蚁,母亲看不下去,便把饭倒掉,重新做了给她送过去。但那只是一次,往后的日子谁能天天跑过去照顾她,况且她是有女儿的人。所以母亲听到太奶奶的死讯并不奇怪,她说你太奶奶那么精神又从来不生病的人,好好照顾她一下,活到一百岁都没问题,真是可惜。

我想太奶奶至死都不明白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几个女儿到头来为什么会那样对她,她苦了一辈子,早已儿孙满堂,本该享受天伦之乐,却不想会有那样的结局。其实我也不明白,太奶奶那么好的一个人,我的奶奶们为什么会那样对她,难道就不怕有一天她们的儿女们也会一样地嫌弃她们吗?每次回去看到奶奶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那个小山村,我总会想起我的太奶奶,她的亲生母亲,我不知道奶奶会不会想起她,也不知道以后奶奶的命运会是怎样。

美得让人感动

文/杨子叶

一首歌,一个故事,一幅画,一篇文章,一句话,一处风景,还有很多东西,有时候就在一瞬间或无语,或落泪,或欣喜,或惬意。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时候,我,有过,而且,我想,还会深刻在我的骨子里。

父亲已是老人,自前几年退休在家,除了和母亲一起照顾、教导我们兄妹三人的孩子们外,还闲不下来,在外与朋友还做了点事情。

爷爷奶奶更是老人,不太记得奶奶什么时候开始,只能坐在轮椅上,饮食起居都需要有人专门照顾了。

我的记忆里,爷爷奶奶总是一副我小时候开始记事时的模样。就像我七岁那年的一个晚上,在乡下,奶奶去地里摘棉花,天都黑了还没有回来,我第一次自己动手擀了一次面条,等奶奶回来我已把面条煮进锅里。这个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不太记得,但奶奶却记了一辈子,而且成为她老人家不知道跟别人重复了多少次的事情,似乎她的孙女是一个多么优秀出色能干的人物。如此,奶奶还在天天念叨着这件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多么值得记忆的事儿。在她老人家眼里,我永远都是多年前长不大的小不点儿。

父亲身体健康,反正,父亲从来都是给他的儿女们报喜不报忧。仔细想想,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还能没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吃药是抗不过去的。但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没有生过病,哪怕是感冒。不知道这是不是作为儿女的我们对老人们的一种无视和漠不关心。我还是很惭愧,总是借口这样那样的理由,少去父亲身边,哪怕只是和他唠嗑儿。

都说父亲是儿女心中最伟大的墙,这话的确如此。我眼里,父亲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很威严。尤其是于儿孙辈,父亲更是威严,乃至于这些儿孙辈都很敬畏父亲。甚至,我的侄子有时候知道我父亲在家就不敢去,担心被训斥。总之,是个怕。

那个周末的晚上,饭后去看爷爷奶奶。推开门,见父亲坐在客厅的板凳上,奶奶在沙发上坐着,垂着双腿,裸露着被裹成小脚的脚丫,放在一个冒着热气的盆里,脚触不到盆里的水面,只享受着水蒸气的浸染。父亲的眼神无限柔情,很专心地用左手掌托着奶奶的小脚,右手在脚面脚心脚尖很温柔地揉搓着,像是在托着一件珍品,小心地观赏抚摸。一面还轻声地问着奶奶,这样按摩舒服还是那样按摩舒服。

我的脑海里父亲很威严的形象一下子被“颠覆”了。这该是一个怎样感人的画面啊!美得让我感动的泪流满面,其实,仅仅用“美”用“感动”这样的字眼不足以概括。我感受到了父亲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面。

现在,每天晚上给奶奶蒸脚,成为父亲一项雷打不动的任务,而且还成为我所见过的图画中最美的一幅。

我想,这幅图画将会成为儿女的我们的一种传承。

奶奶,您一路走好…

说实话,这里写的每一个词,每一句话,我都悲恸不已、泣不成声…很多人不太喜欢去回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试图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去忘记它。以前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我突然之间变了,反倒喜欢去回忆、去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写这篇回忆录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深切悼念我的奶奶;第二,是想让未来的孩子们知道她的曾祖母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如何爱他们的父亲。

我的奶奶叫吴新珍,1933年农历9月27日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农民家庭,2012年农历6月24日去世,享年80岁。奶奶一生吃尽各种苦,早年为家庭的生计不辞劳苦的干活,晚年疾病缠身,特别是与病魔斗争这几十年她所体现的坚强的意志深深的感动我。

早年的奶奶我并不了解太多,知道的也都是奶奶亲口和我说的。改革开放前期,中国经济及其落后,在农村很多是多子女的家庭,解决温饱成为当时最紧迫的问题。奶奶从小没上过学,到老了也不会说半句普通话,所以她只能靠体力去赚钱。那时候煤炭在农村还不是很盛行,有钱的人家也是靠烧木柴,家里穷的人靠砍柴卖给有钱人家是一种很不错的谋生手段。据奶奶说当时她一天砍两到三担卖,有时候得走到好几公里的路,翻山越岭,七个孩子的温饱,那一点钱只能勉强维持家庭的生计。温饱都成问题,哪还能读什么书,我的父亲成绩特别好,由于交不起学费,初中没毕业就退学了,据说当时老师都来家求,可又能怎样呢?我的大伯压根就没进过学堂,几个姑姑也是小学没毕业,所以我父亲算是家里学问最高的。由于这样的家庭的背景,所以上大学一直是我们几代人不老的梦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努力考上大学的动力。

奶奶她是很命苦的人,爷爷糊涂年轻的时候把二伯给卖了,现在二伯到处漂泊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奶奶觉得特别对不起他。奶奶临终前那一刻二伯刚好赶到叫了一声娘,奶奶听了流下眼泪就这样走了,在她心里她是很挂念二伯的,非得见到二伯才肯走。爷爷嗜酒如命,每次酒醉的时候,或骂奶奶,或打,奶奶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奶奶她是很爱干净的人,洗衣服都是很用力地刷,每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而且还不只刷一遍呢?晚年她患病不敢长时间接触水,这一点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可衣服脏了,她又体谅我母亲的辛劳,就坚持自己洗,每次洗完就生病,打针吃药,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时候我是没法去理解。除了洗衣服,奶奶对桌椅、锅、碗筷等等也是擦了又擦,最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她连长在石头缝里的草都要拔,而且要除根,拔断她就用剪刀头挖。总之在奶奶眼里她是不喜欢杂草和垃圾在她的身边存在的。

奶奶她是很心细的人,缝衣服的时候都是一针一针缝地特别紧密而且还很好看,奶奶说这样才会结实。小时候奶奶眼镜还没花的时候我特别喜欢让奶奶给我缝补衣裤,邻里乡党的人也很乐意让奶奶帮忙做衣服,在他们看来奶奶是最放心不过了。缝衣服之外奶奶还很会收藏各种比较贵重的东西,特别是各种发票证件,几十年都能找到。记得有一次我父亲很早以前向人借了钱,后来连本带利还了,他还给父亲开了收据,这收据奶奶保存好好的。后来过了很多年那个人狡辩说父亲没还,他找上门来,等到奶奶拿出那收据,他哑口无言。我们一家人那些收据、户口簿还包括我的毕业证都是交给奶奶保管,交给她我们都很放心。

奶奶她是很节俭的人,从来不会自己去买什么衣服,那几件衣服都是几个姑姑买的,几件衣服穿了几十年,她走的那天衣橱只是寥寥几件。一生省吃俭用,年轻的时候吃地瓜饭,把地瓜推成丝然后拿去晒干煮着吃,到老的时候从没叫我父亲买一些山珍海味给她,桌上面有什么她就吃什么,一碗饭,一点酸菜足矣。到老了还会为一角钱和卖家讨价还价,平常姑姑和亲朋好友给她的钱她都收藏起来不舍得花,最后慢慢都给我们这些子孙。临终的时候,奶奶不想麻烦我们后代子孙,说后事一切从简,连走了都想着我们。

奶奶特别疼我,我是奶奶一手带大,听奶奶说有一次我突然生病把我母亲吓傻,是奶奶背着我跑里跑外看医生。还有小时候我流鼻涕,由于鼻子太小、太嫩,奶奶心疼不敢用手擦,用嘴巴一口口吸掉,现在想想我一点没觉得恶心,反而特别感恩。

奶奶特别疼我,每次亲戚朋友送她吃的东西,她自己舍不得吃,都给我吃,好几次我都拒绝了。可是奶奶却骗我说自己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吃那些东西还有竟然用激将法,说什么不吃是因为嫌弃她老人家脏,虽然我喜欢奶奶自己多吃点,可她这样一说我只能妥协了。记得有一年中秋节我在县城上学没在家过,奶奶为了让我吃上那块月饼,她留了好长时间,等到我回家的时候那块月饼已经发霉了。很多东西奶奶为了让我吃上,自己不舍得吃,最后心疼地扔在垃圾桶里。

奶奶特别疼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烧不起煤,我和姐姐、弟弟周末只能上山去砍柴。后来姐姐为了我和弟弟能够顺利上学她退学去外地打工,当时她的班主任也特意来我家求,可最后她还是和父亲一样的命运,为了身边的亲人选择放弃自己的梦想。姐姐去打工,砍柴的任务就落在我和弟弟身上,那时候还很小,好玩,不是很情愿和弟弟去砍柴,是奶奶不断的督促我,那时候我还很不理解,觉得奶奶啰嗦、爱管闲事。以前我住的是那种木头老房子,有很多水沟,周围也会长满很多草。奶奶说虽然我们建不起新房子,但是至少房子要干净、整洁,所以她就好言好语劝说我拔草、锄草、挑水沟里的赃物,我也很乐意做。后来煮猪食、扫地、洗衣服、种菜等一切家务包括很多农活都是在奶奶的督促和指导下学会的。虽然现在自己建了一栋新房子不再像以前为了清洁干了那么多粗活,家里条件也慢慢好起来也不用干那么多家务活,但是本事还是有的,至少通过小时候的历练,现在不怕吃苦,意志也坚强起来了。

奶奶特别疼我,每次我回家奶奶都会和我说很多大道理,告诉我外面坏人很多晚上头不要到处跑 ,有时候我很晚回家深怕奶奶知道说我,于是偷偷爬窗户进去,现在觉得自己好可笑;告诉我骑车一定要慢,注意安全,年轻心浮气躁的我很多时候都把她老人家的话当作耳边风;告诉我要省吃俭用,衣服不要补丁就可以不要讲求华丽,饭吃饱就可以不要讲求山珍海味;告诉我一定要为爸妈争口气,努力读书,出人头地;告诉我要孝顺父母,他们为了我和弟弟的生活和学习到处奔波,没有真正闲过。告诉我和姐弟要友爱、对人要礼貌、要好好做人…

今年暑假还没到来的时候就听母亲说奶奶快不行了,父亲请假回家准备奶奶的后事。考完试我匆匆忙忙赶回家,得知奶奶一直在挂念着我,希望能见我最后一面,当时我哭了。此时此刻奶奶为了叫我一声名字,不知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是那次是奶奶最后一次叫她的孙子。奶奶临终前我一直守护在她身旁,她走之前嘴巴动了几下,那时候我哭的特别伤心,那是对生的渴望啊!长这么大我没看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的面前就这样走了,以前看到村里的老人去世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奶奶会有这一天,我真的没法去接受这个结果,到现在我还是没法接受奶奶走的这么快。亲朋好友哭天喊地,我也不断呼唤着奶奶回来,可是…我一直守护在奶奶的身边,不舍得离开她,在入棺的时候我亲手抬着奶奶,我的手特别沉重,我知道奶奶一旦进去,紧接着就是去火葬场。坐上灵车的时候我还一直幻想着奶奶一定还活着,只是暂时休克而已,我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到了火葬场,我亲眼看见奶奶被推进了火炉2中,忍受着烈火烧身最后剩下的只是一小堆骨灰,随后就埋在山中墓里,入土安息。

在送奶奶上山的途中,听到亲人说奶奶临终前特别希望能看到我找一个和堂嫂一样好的媳妇,我哭的特别伤心。国军不孝,没有那么好的福报在您临终前带这样媳妇回来见您,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会去累积福报,一定给您找一个和堂嫂一样好的媳妇的,还有国军答应您一定会为我们家争口气,早日出人头地。

记得今年2月份奶奶还好好的,才半年的时间,活生生的人到一堆骨灰,这一切来的太快,快的我有点接受不了。其实人活在这个世间,从出生到死亡也就几十年而已长的也不就一个多世纪,这一个过程也是很快的。我们在感叹生命的脆弱和短暂的同时,更应该珍惜我们的生命,无论是好事坏事,贫穷富有都应该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年轻的时候应该为自己的梦想好好努力,竭尽全力去帮助身边需要帮助的人,这样等到我们要走的那一刻我们才能安然自在,不留一丝毫遗憾。

各位兄弟姐妹们,别在以为自己还年轻离,总觉得离死亡还早着呢,那些在突发事件死去的人他们哪会想到自己今天会这样走呢?时间一分一秒在走,我们也在渐渐地变老,一定要让自己活的有意义。

奶奶她现在还活着,一定还活着,而且还很快乐得活着…

我的亲人我的爱--爷爷

文/林中红花

爷爷离开我们已经十几年了,我从痛不欲生到几回回梦里想爷爷,如今是梦里也见不到爷爷了。我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女,真的好怕爷爷从此从我们记忆里消失,特以为记。

【一】

推算起来,爷爷于1914年9月8日出生在河南林县的一个小村庄,后因战乱和生活所迫,爷爷带着奶奶和父亲逃荒到陕西。他先给一户人家打工,也许是后来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景气,爷爷又到另外一大户人家去打工,听说是那家老板娘看中了爷爷,爷爷便鬼迷心窍。(这里请原谅我用鬼迷心窍来形容爷爷当时的心情)狠心的爷爷将我已有两个多月身孕的奶奶休了,听说当时奶奶是哭着缠着爷爷不肯离去。后来我们这里解放了,贫农的爷爷只好和父亲相依为命的过活着,再后来父亲娶了母亲,我们家的日子才有了好转。

很爱面子和好强的爷爷一直没有再娶,他凭着自己的才干带领着父亲母亲在村里重新开始了生活。直到我的叔叔(我奶奶当时怀的孩 子)领着新婚的媳妇来到我们村看爷爷,据说爷爷当时是泪流满面,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以后的日子,爷爷便将他前半辈子的毁恨和后半辈子的爱全部倾注在我们兄妹四个人身上。

【二】

就是现在,我仍然清楚的记的爷爷对我们的爱!

小时候,家里不是很穷,但也算不上富裕,在村上修渠的爷爷,每逢渠上有聚餐,便带着我去。加上我是兄妹几个中学习最好的,一心望孙成龙的爷爷对我更是宠爱有佳。但这也绝不影响爷爷对我兄妹的爱:听母亲说,小妹出生不久,曾被村里一对没有孩子的年轻夫妇抱养,他们家条件还挺不错,但爷爷好说歹说硬是不愿意,终是将已抱到那人家的小妹抱了回来。到现在,母亲还时不时地向我们提起那件事,内疚地说,多亏你爷爷使你们几个还能在一起!

记得那时候,家里还没有钟表,每天早上去上学,都是爷爷看星星瞧月亮准时叫醒我们。每学期的那张三好学生奖状,便是我对爷爷最好的报答。而正是爷爷的那张看奖状的笑脸,激励着我一年又一年好好的学习。又记的那时候,我们常常收到河南老家和吉林老姑的来信,爷爷总是让我念给他听,并叮咛着我回信给他们说什么,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回信开头总是那句话;敬爱的姑父姑母大人你们好!爷爷还不时的告诉我老家有什么人和老姑的情况,每每那时,爷爷显得是那样的开心,好像一下子已来到亲人面前。还记得那时候每逢过年,父亲便带着我去给我的奶奶拜年,而一回来,爷爷总是问我奶奶的情况。更记的母亲和婶子曾说,如果是奶奶那边的老头先过世,她们将想办法让我的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当时的我真希望他们马上就在一起。

我上初中时,吉林老姑病故,不长时间,河南老家的老姑也撒手人寰,爷爷那段日子顿时苍老了很多。到我中考时,我想报考中专学医学,爷爷不同意的说,当医生给人看病,一不小心出差错,有些危险,还是当个老师吧,老师只要你认真教书,不会有问题。正是爷爷的劝说,我选择了老师。然而,那年没考上,不太高兴的我只好又上了高中。

到了高中,我离家远了,每周回一次家。爷爷便将仅有的好吃常留到周末,等我回来。记得有一次,我因学校补课两周后才回家,一进门,爷爷急忙拿出许多好吃的给我,原来是爷爷过生日,他将家里接到的好吃一并放到他房中等我,待我吃时,发现有个蛋糕好像过期了,而看到爷爷那么开心的看着我吃,我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好吃。记得那段时间,刚出嫁的姐姐又和公婆分了家,日子很艰难,爷爷便隔三差五趁姐姐回娘家给姐姐拿油送面,帮助姐姐渡过难关。高二那年,我的奶奶突然间病了,父亲和母亲来回折腾了一段时间,奶奶就离开了我们。爷爷终是没有能看一眼我的奶奶,他将他对奶奶近半个世纪的恩怨埋葬在他的心里,虽然他们仅仅只相隔了十来里路。

不知什么原因,我在高中的学习不如以前那么好了,我对考大学常常失去信心。我便对爷爷说,我不想念书了,我想自费去学医,学出来自己开个医疗所,肯定能过个好日子。爷爷生气的责怪我;你小时候学习那么好,你肯定能考上大学,如果你现在不念了,这么多年学不是白上了,咱们家条件不怎么好,要自费上学得花好多钱呢!再以后是我补习时,发生了初恋,那一段学习大大下滑。爷爷知道后,语重心长劝说我: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分心,一个念头错了,你就会后悔一辈子的。以后高中学习的我,总算是更加刻苦了,偶尔有时学习失去兴趣,我就回到家和爷爷聊聊,于是又信心十足的去学校了。就这样,我念完高中,补习了两年,终于考上一所师范学校。

记得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到家,一直卧病在床的爷爷,一下子翻身坐起,接过我的通知书看了又看说:好,好,快告诉***。在我上大学临走前的日子里,爷爷每天陪着我们到地里:我们干活,他在一旁高兴的说着,说我怎么样去学校,怎么样将钱带好。

【三】

上了大学,我回家的日子更少了,每次回家,爷爷总是让我坐到他跟前,不停的问这问那,让我还要以学习为重,不要为家想得太多。那年寒假里,是我陪爷爷最多的也是最后的日子,看着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他那双脚,又肿得让人不忍心看,我每次给爷爷洗脚,触摸着他那近乎血泡的皮肤,就只想哭。爷爷看着我笑着说,没事的没事的,几年前不是也肿过,这不活着挺好的,爷爷还等着你大学毕业后,我们一块回河南老家看看!

新年后开学不久,小妹突然来到我们学校,我急忙问爷爷怎么样,小妹不好意思的说还好。我那时已经感觉到爷爷恐怕是不行了,但固执的我总以为;爷爷会等我回去的,何况我们刚开学,我过一段时间到五一回家好好陪爷爷。就在小妹回家的第二天,也就是1992年4月23日,爷爷便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他没有等他最疼爱的孙女回来,他没有让他最疼爱的孙女看他最后一眼。当时的我,一方面悔恨自己没有和小妹一起回来,另一方面埋怨小妹为什么骗我。家里人这才告诉我,是爷爷不让我回去,他怕耽误了我的学习。我是哭了三天三夜,流尽了我所有的只属于爷爷的泪水。以后的好长时间里,我竟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四】

回顾爷爷这一生,他很不容易。他背井离乡只身一人逃难到我们这里几十年,就希望能回老家看看,然而他没能;他也许希望能和奶奶见上一面,然而也没能;他最疼爱的孙女是圆了他的大学梦,可他最后却不忍心他的孙女哭喊着看他离开人世。他安详的去了,带着一些怀念,带着一些悔恨,带着一些眷恋,更带着一些希冀,永远的离开我们而去了。

爷爷的悔恨和眷恋,只有在天堂诉说给我的奶奶了;而爷爷的怀念和希冀,只有等他的孙女回了河南老家后再来向他叙说了。爷爷,请祝福我将来会回到咱们的老家,寻回你的念想!而正是为了寻回爷爷的念想,我每天都忙碌的工作,努力的活着……

前一段,电视剧《叶落长安》播放,我看了其中一部分,很是感动。不由便想到了爷爷奶奶们。后来,在网上仔细又看了前两集,看到那战乱与灾难中逃荒的老河南人,我忍不住暗暗流泪了。如果爷爷活着,看到那情景,又会是怎样的心酸!

父母在,就是一个家

文/翕然1996

父母都是军人,长期在军队里生活,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一辈子在军队这个真空环境中生活,每天电视准时准点收看中央一套的节目,天真的像个孩子。退休后,住进干休所。不停地有骗子登门行骗,有些甚至当着我们的面骗他们。

报过警,但警察的答复令我失望:谁让你买那些东西的?你是自愿的,我们没法管。

我甚至很长时间为这样的事情烦恼,与他们争吵,效果非常不好。哥哥姐姐对这些事情也是泰然处之。一度令我非常愤怒。

一日我们兄弟姐妹聚到一起,我又谈到了父母被骗的事情。

嫂子教育我说:“什么是孝顺?‘孝‘就是尊重爱护父母,多回家看看,为他们老年多添加点乐趣。‘顺‘就是处处按照他们想的去做,‘顺‘了也就‘孝‘了。象你这样天天和他们争吵,虽然是为他们好,但是他们不接受,结果被你气死了。你不得后悔一辈子,背一辈子骂名。”

我反驳道:“我就怕他们被骗子气死了!”

“那也不能被你气死。只要不出大事,交些学费就交吧,那都是身外之物,经历多了,慢慢就会明白了。”

姐姐说:“父母在,就是一个家。咱们兄弟姐妹每年才有机会聚在爸爸妈妈这儿,如果父母不在了,这样的机会就少了。”

想想是这个理。

父亲的军人气质注定了他是个严父,母亲是名军医,总是要值夜班。我们小的时候,部队每天晚上要组织学习。所以,我们兄弟姐妹都是我奶奶从小带大的,和奶奶的感情都很深。在我五岁那年,因为备战的缘故,奶奶不得不从北京回到温州老家。文革后,也曾将奶奶接来北京,也许是南方养人吧,奶奶总是白白胖胖的来,没过多久就瘦下去了。北京吃不到虾,吃不到美味的蝤蠓(温州的河蟹),吃不到杨梅和自酿的杨梅酒。人老了,换个环境就很难适应。无奈只能又将奶奶送回温州。

我的大堂哥,也就是我大伯的大儿子,为我们做出了很好的榜样。虽然在法国定居,逢年过节必给奶奶邮来过节费。那时候,国家外汇紧张,人人都想方设法换外币。奶奶却坚决不要,每次收到法郎,都要催促换成人民币,她叫钞票。

成人后,我们兄弟姐妹一有空就回温州探望奶奶。重温记忆中的蝤蠓,瓯江,五马街边深宅,院子中的深井。那份浓浓的情,总是在分手后变成浓浓的哀愁和思念。每回回到北京后姑姑的电话总会追来,询问我是否安全到家。奶奶因为没有我的消息茶饭不思又瘦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

遗憾总是匆匆而至,奶奶在安详中离开了人世,享年97岁。当我们兄弟姐妹赶到北京机场的时候,北京遭遇了连续三天的大雾,所有飞机停止起降。我们也错过了最后的告别。

年初去了趟上海,探望了从小就呵护我的大姑妈,她老人家长得最像我奶奶,今年也是九十多了。虽然她已经不能再吃上海的果脯了,但我还是跑到“第一食品”买了一大包送给她。希望能够通过她的最爱,勾起我们共同美好的回忆。上海曾经是连接北京和温州的中转站。虽然,温州已经通飞机,但我们还是喜欢走上海,怀念坐轮船回温州的美好时光,因为那是我们割舍不断的记忆。

祖辈们的爱,将父辈们的情串联起来,同样将爱撒播在我们这辈人之间,再下一代的感情可能就不好说了。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父母在,就是一个家。”

母爱是一滴桃花水

文/秦湄毳

初春的桃花水,如同美女的眼神,清澈而美丽;用它来洗脸,可以美丽而白皙——在我的故乡有这样的习俗。

奶奶是村里的接生婆,她为别人家的媳妇接生,也为她的媳妇——我的妈妈接生,所以,我是奶奶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也许,奶奶当时正在拉风箱烧火做晚饭,想是她没顾得上洗手就接我出生,她手上的灰沾在我的小脸上,我的皮肤黑黝黝的;想是我是傍晚来的,那黑灰色的颜色抹在了我的身体上,妈妈第一眼看到通身黝黑的我,不禁哭泣起来。

小黑妮——这是全家人对我的一致称呼。爸爸并不黑,妈妈很白净,看着小黑炭似的我,他们直叹气。

奶奶什么也不说,她跪地叩首,请求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七仙女、美嫦娥…‥能让她的孙女长得白净一些。想是奶奶的祷告如同唱歌,襁褓里的我竟然听得嘎嘎笑——这是在我长大后,奶奶讲给我听的。

我的笑声让妈妈更心痛,她流着眼泪对父亲说,这么机灵的小丫头,长大了也一定会是个敏感的孩子,不知道多伤心自己是个黑妞啊!

桃花打苞的时候,妈妈就开始上山找泉源,按照当地的习俗,三月三太阳未升起之前,用清澈的桃花水沐浴,女儿会出落得像桃花一般美丽,像清水一般灵秀。不管是不是真的,妈妈都决定要试一试。

夜幕降临,妈妈就起床挎着木桶进山,村后有一座桃花山,山上桃树遍野,桃花满天,泉水很多,但源头只在山顶一座古寺里,每年三月三这一天去舀桃花水的少妇少女极多,要想取得头水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妈妈在寺院的门前守了一夜,在鸡叫头遍的时候,寺院一开门,妈妈随众人一起往里跑,有抢烧头香的,有争着舀桃花泉头水的,妈妈总是奋勇当先,舀一桶桃花水。

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样的英勇,因为奶奶说,邻居的小英是个跛子,她的妈妈也是年年争着烧头香,为的是借头香的灵验能为小英祈福,让她的腿好起来,可是,她的妈妈总是失望地说,无论她去得怎样早,排在前面,但在寺院开门的时候,却没能跑在最前面,以至于总是与头香失之交臂。有一年,她甚至跟着妈妈的脚步跑,也遗憾地只烧到了第二道香。

连续六年,妈妈都冲在最前面,取得三月三桃花源的头水,回来给我洗脸沐浴,不知道是女大十八遍,还是真的是桃花水的功效,我想更多的是妈妈的心意感动了天仙与花神吧——在我入小学的时候,没有谁能看得出坐在教室里的我,曾经是一个黑炭一般的女婴。妈妈很释然,但她依然习惯在年年的三月三排队上山舀一桶桃花水给家人洗脸,她说,洗一洗,脸会漂亮,心会清明,日子会更吉祥。

直到我的两位哥哥带回城里的新嫂子进门,妈妈还让我陪她上山舀一桶桃花水给嫂子们洗脸。嫂子们似乎也很虔诚,尤其是听家人讲了我的故事之后。嫂子在桃花水里洗手、洗脸、洗心窝——她们说,洗一洗,千里万里之外,都能闻得家乡的桃花香,睡梦中都能闻到漫山桃子甜。哥哥却说,这是妈妈把勤劳和爱的家风传给媳妇了!

年年桃花开,多年以后,远离家乡求学和工作的我,跟哥哥嫂嫂们天各一方,无论在哪里,白发的母亲和父亲,总是以他们浩荡的慈爱,给我们兄妹以家乡桃花山水的滋养,春风是爱,春水是甜,桃花是当年一家人依偎的温暖与美好。

年年三月三,桃花开满天,一滴一滴桃花水,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走回到童年,童年的春山里,一树一树桃花开……

那桃花那岁月

文/那桃花那岁月

当我提笔要写东西时。我忘了我最初想要些什么东西,要想表述什么东西。我讲一个我的小故事,也是我现在所想会到的那段岁月,无关风月,在那段记忆中,只有一个人,许多事。

我是一个农村的孩子,从小爸妈就为了生活外出。那时候的事,当然,现在的我没有印象。都是他们告诉我的。很小的时候,我就跟着我的奶奶。她是一个一直都很温和的人,我跟在她身边接近十个年头,她从未打过我。即使小时候的我顽皮得像一个猴子。

记得有一次,我与湾下面的男孩打架,自然那时的我是打不过比我大几岁的男孩的。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的是不自量力。我哭兮兮的回到家,添油加醋的说那个男孩的恶行。奶奶自然很心痛我的,第二天就在我去上学后,在我们去学校的路上,把那个男孩拦了下来。究竟是打了还是骂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那次之后那几个男孩见到我就像极了那时的我见到老师。

我觉得我最恨自己的是那一年,奶奶去世前一年,她患了老年痴呆,有点呆。她从老家住到了我的叔叔家,那一年过春节的时候我们去叔叔家团圆的晚上。都知道那是的家庭是不怎么富裕的,叔叔家也就3张床。所以我就被她们叫去跟奶奶一起睡觉。在奶奶没患病之前都一直是她带我睡觉,记得那时我最喜欢的就是睡在奶奶的手上,圈在她的怀里。可那一天,我至今都觉得自己那时在犯贱。我死活不同意跟奶奶睡觉,最后还是我叔叔把我骂去的,他说你奶奶是白带你了。

我是哭着去和奶奶睡觉的,我不和她睡床的一头。我觉得她是得了病的人。那一个晚上,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个患了老年痴呆的奶奶钻到了我睡得那头,给了我十元钱,她说:不要哭了,明天你们要到城里去玩,这钱拿着买东西吃。那时的奶奶是没有收入的,甚至连零花钱都没有,叔叔他们害怕她脑袋不好,也就有时候他们不在家会给奶奶的饭钱。我不知道那十元钱奶奶是怎么省下来的。不敢想,现在的我一想就会泪流满面。

第二天奶奶把我送到车站,叔叔他们跟着奶奶一起的,害怕她走丢,就连那时候奶奶还是说我要迷路,怎么也要把我送到车站。当我挤上汽车,车子发动的那一刻,我看到奶奶向车跑来,手上拿着一个苹果。那苹果很红,很红。可是车子走了,我没有吃上那很红很红的苹果。

再见奶奶时,她闭着眼静静的、静静的躺在门板上,任我怎么哭,怎么喊。她也再也没有睁开眼睛,轻轻的唤我娅娅。

那段岁月,那满山的桃花,那温和得像三月阳光的人。都随的时间再也不见。

大奶奶

文/李冬梅

我有两个爷爷奶奶,一个是我现在亲的爷爷奶奶,另一个是爷爷的大哥大嫂,我叫大爷爷,大奶奶。大爷爷和大奶奶无儿无女,所以就把大伯过继给了他们。大爷爷在我一岁多时就去世了,所以没有什么印象。大奶奶则一直在我家隔壁居住。

大奶奶中等个,裹着小脚,脸型放在现在来说应该是属于美女型的,是下巴很尖的锥子脸。大伯虽然过继给了她,可大伯还不到50岁就先她而去了,所以大奶奶是属于中年丧夫,晚年丧子的不幸女人。印象中她是一个十分开朗的人,她独自居住在一间房里,同大伯母及堂哥一起吃饭。因与我家是一墙之隔,生活交织很多。有一次,她早上站在院子里打喷嚏,连着打十几个,我就在院子里笑,现在想起来,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我没大没小的。

我在同辈人中年龄是最小的,据大人们说,我小时候又漂亮又可爱,很讨大人喜欢。大爷爷大奶奶也很偏爱我。

大奶奶的娘家人经常来看她,带给她的东西给大家分了以后她就会独自留一些,放在她屋内的一个小柜子里,还上了锁。隔三差五她就会把我叫去,或冲我摆摆手,我就一蹦一跳地跑到她的屋子里,心里就已经知道又有好吃的东西了。那个年代,小孩子是没有什么零食的,所以不管是一根麻花还是一把花生,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有时她会让我快快吃完,不要给别人看见;有时我会攥在手里,跑回家向妈妈炫耀:大奶奶又给我东西吃了。

当然东西不是白吃的,我会经常帮她的小忙,大奶奶是小脚,过马路不方便,而我家的门口就是一条货车来往很多的马路。最经常做的就是跑到门口的小卖铺帮她买烟,买火柴或者买个烧饼什么的。她是一个老烟民,抽了一辈子的烟,身体竟硬朗的很。

大奶奶活到80岁,突然得了脑溢血,不到三天就去世了。她没有受太多的痛苦,走得很安详。我清楚记得她最后输液的液体是我打给她的,那时我已经从卫校毕业,在医院上班了。

现在留在脑海中大奶奶的印象就是她站在门口,微笑地看着我从小卖铺的方向手拿一包烟冲她跑过来,她一脸满足的神情迎接我,好像我带给她的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爷爷从军记

文/何小琼

建军节那天晚上,我们都聚集在爷爷家,一桌子的人,一桌子的菜,大家推杯换盏,笑语连连。酒过三巡,爷爷清了清嗓子,我们立马放下碗筷,认真听爷爷娓娓道来……

爷爷和奶奶都是江苏淮阴城人,1939年初,日军占领了淮阴城,让当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那年爷爷十六岁,奶奶十五岁,二人早已两情相悦。那时候结婚很早,两家也商量好年底办婚事,谁知让这场灾祸给搅了。看着驻扎在离村子四十里地枣庄的新四军每天和日军作战,爷爷就动了心思,也要参军。

这个决定遭到了家人的反对,太爷爷一天寸步不离地守着爷爷,太奶奶暗自落泪。家里人说,打仗子弹是不长眼的,爷爷又是家中的独苗,这万一……后来爷爷生气了,说没有大家哪来的小家。爷爷懂得这个道理,是太爷爷请的私塾老师讲的,那老师学问渊博,什么都懂。日军打来后,老师就投笔从戎参加了新四军。爷爷也是受了老师的影响。但太爷爷不舍得爷爷去参军。

爷爷和奶奶商量,一定要参军。没多久,乡里号召青年人保家卫国,许多青年人都积极响应去报名。爷爷再也坐不住了,想了个计谋跑了出来。太爷爷追到动员会上,爷爷就跑到新四军首长背后躲起来。最后,还是首长亲自做的思想工作,太爷爷才同意。当时,爷爷兴奋得跳了起来。两天后,爷爷坐着大花轿参加了新四军,和爷爷同村的有二十几位青年参军。那时可热闹了,每人一个大花轿,前面有人吹喇叭,后面有人敲锣鼓,还有扭秧歌的。村头村尾全是人,媳妇们,大姑娘们,还有老太太们,个个兴高采烈地欢送。奶奶也来了,爷爷拉着她的手说,一定要等他回来……

爷爷跟着部队一去就是七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下百回,受伤肯定难免。但爷爷说从来不怕,面对面和敌人搏斗,踩着敌人的死尸继续反击……直到1945年,爷爷受了重伤才留在了后方,伤好后就回村做后方的工作,这才得以和奶奶团聚。全国解放后,爷爷接受组织安排来南方工作,奶奶也来了,一呆就是几十年……

爷爷说到这儿,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看着奶奶说:“你奶奶啊,跟着我没少受苦,但从来不抱怨一句。”奶奶瞅了爷爷一眼,嗔怪地说:“这有什么,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军人,服从是天职。”我们都大笑起来。这时,爷爷正色道:“我知道,每年要你们听,会有些厌烦,但我只想提醒你们,好日子不是生来就能有的。有些事,我们得记住。”

这就是我的爷爷,就算他老了,也有军人的骨气和作风。因此,每年我们都会认认真真地聆听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