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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3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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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心中有风景

文/苏禅

人生匆忙而过,沿途的风光亦是迅即后退。你所能长久拥有的只是一片心灵的庄园,风景亦在这里……

一个人,若心中有风景,到哪都是他的桃花源。

有一年,组团去敦煌旅游,夜里因临时状况被困在沙漠之中,一群人懊恼至极。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了出来。他召唤大家来到帐篷外,开始了激昂的演说:"你们怎么会感觉无聊呢?这大漠夜晚的风光多么宏伟壮丽。你看这星空,浩瀚深邃;你看这大漠,广袤神秘;这月色,是秦时明月。我们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却有缘在这样一个夜晚聚在一起观赏月色,与星星对话……"男孩的口才特别好。经他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子都觉得,是呀,这夜晚的风光多壮丽,大漠似雪,月色流泻。顿时,一个个精神头都上来了,有人吟起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有人说起了三毛在撒哈拉沙漠里的奇遇,还有人唱起了刀郎的歌。一个枯燥的夜晚就这样生动起来。

认识一个快递哥,他每天脚步匆匆、风雨无阻地穿梭在大街小巷,皮肤晒得黝黑,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两三千块钱。我说,你真辛苦,体力活,不容易。他爽朗笑了一下,大方地说,我不觉得辛苦呀:我每天给上百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孩送快递,看你们打开快递时的那种欢喜,就像古代人揭开新娘子盖头一样高兴。我被他的幽默逗笑了。

我年轻时张扬跋扈,短发素颜,牛仔T恤,爬山骑单车,玩电子游戏,上房揭瓦下河摸鱼,青春年华里没有一点矜持娟秀之美,人们对于女孩普遍的审美标准我似乎穷到一点也不拥有,自然也没有得到玫瑰花、巧克力、烛光晚餐。但那时的我很富有:我买一张火车票说走就走,到想要去的地方;我骑着单车在春风里像野草一样,把花儿都惹笑了。那时,我不是别人眼中的风景,但我是自己心中的风景:那是一片摇曳盛开的罂粟花,美到极致,艳到极致。

人到中年,我开始喜欢过安静的生活。一个人读书,一个人旅游,一个人品茶,一个人躺在草地上看天看云,一个人怀念许久不曾捡拾的光阴,一个人闭眼去想那些多年不曾忘却的人,穿着朴素的棉布衫去逛街,拈花捧杯与心灵浅酌,用温暖去焐热离愁悲喜,浅写文字,细嗅墨香,生活虽清幽贫瘠,但心中时时刻刻氤氲着一案诗香。

她们说我温婉可人,于是,我周围聚拢了一群人,他们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他们说,你是一道风景,生活里的江南水墨,文字里的云端红尘。这话让我无比陶醉,也让我在俗世的时空里,洗尽铅华,义无反顾地维护好心中的风景:做个有爱的人,做个乐观的人,做个有希望的人。无论生活如何冰冷,我都将坚信梦是温暖的,下一个春天一定会到来。

因为心中有风景,我一直这样乐观地活着,璀璨了自己,也温暖了别人。

每一个人都要途经一段沧桑,人生匆忙而过,沿途的风光亦是迅即后退。你所能长久拥有的只是一片心灵的庄园,风景亦在这里。你把它看成一片荒原,那就触目萧瑟荒凉;你把它看成一片绿草如茵的原野,那就草绿花红。普通女人觉得日子是一地鸡毛,于是就变成了里弄曲巷里的主妇;但那些心灵雅致的女人觉得岁月就是万里春风,于是就把日子摇曳成一树花香。

生活的质地一样,心中若有风景,就有一切,爱,温暖,希望。哪怕生命只有一天、一个小时,都要心怀一片桃花源,种植风景,繁衍风景,行走水云间,坐看碧云天。

深夜听秋雨

文/祁新龙

时光,如浅行沙滩脚步,虽被风淹没,记忆却永存。捧住一泉清幽,掬起一弯浅月,揽一股雨丝入怀,在秋夜里独坐,静听秋雨打梧桐,静听秋雨润万物之声,自是别有一番滋味……

以前读过一篇关于秋的课文,知道了一叶知秋。《淮南子?说山训》中有:"以小明大,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寒。"这一叶知秋,可以理解成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也可以理解为一叶黄而知天下秋,同时,又可以看作是看一叶,便看到天下秋。诸多的理解都可以自圆其说。不禁佩服古人用词之恰当,也只有中国这样文化底蕴深厚的国度才会产生这样的词语。这一叶知秋,理解成一夜知秋,一雨知秋也未尝不可。春天时有一场春雨一场热之说,而秋天却有一场秋雨一场凉之言。

在秋夜里听雨,一直都是一个自己的爱好,多少年都喜欢聆听那雨声,为什么选择秋夜,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因为秋季虽然肃穆,但也成熟,虽然萧条,但也饱满。虽然丰收,但多雨天。

四季中的雨,各有特色。但秋雨着实让人着迷。每逢秋天,雨季便开始了。淅淅沥沥,零零散散,寂寂静静,似有似无。如一个人的忧伤,如一段往事的幽怨。尤其是在下雨的夜里,坐在桌前静思冥想中,天空中忽然飘起淅沥的雨丝,静静聆听。心便无任何杂念,天地融为一体。

秋,注定是多雨的季节。秋雨不会是瓢泼大雨,却是淅沥不绝雨。有时候会一连下上好几天。小时候在泥泞秋雨中去上学总是将新鞋子弄脏。那时候讨厌秋雨。更没有心情在深夜听秋雨。那雨打房瓦的声音,让人尤其寂寞。渐渐长大,心中有了期待,便也有了孤独。孤独的秋夜,尤其喜欢听下雨的声音。那声音或许嘈杂,或许清灵,或许空寂,但都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喜欢文字的孩子,几乎都是孤独的。这种孤独是心里的一种感觉,不是因为一个人或者独居的缘故。在这种孤独中便开始和天地万物对语。大自然的每一种表现都会在心里产生悸动。这一点不管是今人还是古人都是相通的。而这秋雨,在我的印象中,便是浮动联想的景物。在秋夜里,一个人独坐,手捧一本书细细翻阅或者伏案写作。如果这时天空中飘起雨丝。心里便激动万分。大多时候便会合上书或者停下笔,静静聆听着秋夜里的私语。

这时候,会觉得这雨是有生命的,它在和大地交流,和万物交流。它那淅沥声便是倾诉衷肠的表现。这雨声会一会轻一会重,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甚至能听到它的心跳声,嗅到它的气味,舒舒的,恬恬的。

秋雨是秋天的精灵。聆听秋雨是一种享受,是一种豁达。在浅秋和深秋的凉意里,聆听。在微凉和微暖的秋风里,聆听。在有月亮和没月亮的秋夜里,聆听。聆听一种属于自己的祥和,聆听思念落叶的白杨。聆听泥泞的阡陌。聆听秋雨打芭蕉,聆听堆积满地黄花呓语,聆听衰草告别母体,聆听蜘蛛在屋檐下等待飞来虫子的急切。

这聆听便伴着思念沉沉睡去,睡梦中或许是约好朋友,或许是和佳人一起举杯畅饮,觥筹交错间醉得一塌糊涂;或许一个人在雨夜里,斟满思念的绿酒,邀雨共饮。

即便是在梦里,如果下起了秋雨,心也是可以感受到的,那种轻轻地声音,缓缓的节奏,舒舒的滋味都可以感受得到。夜来卧听风吹雨,萧瑟梧桐入梦来。有时候,会连续不断地下一夜的秋雨。那敲打瓦片的声音,最让人难忘。青砖青瓦修建的房屋在秋雨里便会是一片滴答声,那滴答声传过夜空,传进思念的心门。如果再有兴致,可以一个人出门在屋檐下静听,那绝对不会和在屋子里听雨一样。有时候急切,有时候缓缓,有时候檐水成线状,有时候只是叩响窗扉的梦呓。

只有这样聆听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放下,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个人在秋夜里听雨,没有人打搅,也不会分心,完全沉浸在这种秋雨绵绵的氛围中,意醉神迷。

静夜,秋雨,低语。六个字便能表现出秋夜秋雨的寂静,秋夜秋雨的肃穆,连同寂寥和孤独都在其中了。古人何其恰当地说,梅子黄时雨,说一川烟雨任平生,说举目望秋,说指点江山。说了好多便都在这秋夜的秋雨声中定格。它自有它的包容,它自有它的胸襟,可以容纳一切的一切。

以前喜欢在静夜里听雨,只是由于一个人,孤独是在所难免。一个人长时间地独处,心里的想法完全不能给别人说,只是一个人在静夜里聆听大自然的声音,这聆听中便和秋雨结下了不解之缘。仿佛只有秋雨的夜里,自己才是干净的,纯洁的。甚至是高尚的。与妄自尊大毫无关系。

海岛四季

文/赵悠燕

春天,晴雨多变,阳光暖熙,万物生长,饱满绽放的花朵似乎欢快地引领了一个季节的入场。鸟在花丛中啁啾,发出悦耳的叫声,忽而从花丛间惊起,掠过黑色的瓦顶、建筑中的高楼,变成浅浅的黑点。渔船、码头、海滩、挑担的渔民、补网的女人……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摸着海岛世俗的生活。一年四季在于春,在海岛人的眼里,春日的丰收象征这一年的好收成。每当春节一过,码头边泊满了整装待发的渔船。春日的洋面,似乎涌动着春的希冀,春的渴望,那些肤色黝黑的渔民们,从大海雄浑的气魂里找到勇气和力量。春捕归来鱼满舱,这是渔民们最喜悦的日子。在他们眼里,那些满舱的马面鱼、三笑鱼就像春天的花朵,滋润着他们的生活。静谧的小镇被马达的轰鸣声、呼喊声、笑声吵醒,一篓篓鲜亮的鱼挑上了码头,堆成了小山,鱼的气息一直蔓延至小镇的各个角落。

夏日海滩边,拎着网兜拿着铲的大人引领着小孩,从礁石上铲下藤壶;而顽皮的小孩,一忽儿就跑了开去,静候在星星点点的蟹洞边,看小小的沙蟹在洞口往外窥视一番,悄悄地溜出来。继而,三五成群,或聚或散,海滩一下子热闹起来。身上手上沾满了黑泥的孩子们比赛着看谁捉得多,清脆的笑声在泛着粼粼波光的海面上荡漾。喜欢水的孩子在海里嬉戏,笑声惊起串串浪花。偶尔雷雨,从天边滚滚而来阵阵雷声,乌云直压海面,风挟裹着巨大的水汽骚扰着船只摇摆不定。在大人急促的叫喊声中,小孩作鸟兽散。海滩一下子冷清起来,而雷雨哗哗哗发出巨大的响声,雷裹着雨,从海面上喧嚣而过。台风是海岛典型的特征。每每降临,如同大敌压境,雨不是下的,是在倾倒;风不是刮的,是在肆虐地蹂躏,所过处,满眼皆是荒凉,树倒船倾田毁。海岛大多早晚清凉,有风拂过,在海滩或马路边慢慢地散步,似乎空气中透着薄荷般的清凉,让人感觉清新而又宁和。

秋天,天空蓝得高深幽远,像一望无际的大海,绵延得让人望不到边。站在海岸边看天看海,总觉得天大地大海大,自己是渺小而又静寂的,心渐渐地深远辽阔起来,不自觉融于广袤的一切。秋天里听风看海,以及驾船远航都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秋天,结束了禁渔期的渔船,在港口整装待发,那种场面颇为壮观,长长的桅杆如森林般鳞次栉比,直指苍穹。渔船远去,码头空旷,只有潮水拍打海岸,一次又一次,徒劳而又坚韧。湛蓝的天空,海鸥鸣叫着俯冲下来,快接近海面时,旋儿直冲上空中。浩瀚的海洋总是隐藏着一种神秘的令人迷恋的力量,然而,观海,也让人品味到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境。

海岛的冬天,冷的不是低气温,而是风。行走在路上,风来了,尖利、刺骨,似一把出鞘的利剑,尖角丛生,刮起来像一台散发着寒气的大风扇对着人直吹,冷且疼。然而,海岛的冬天毕竟也有温馨的时候。过年时的鞭炮,密集而又喧闹;夜空里的烟花,璀璨而又寂寞。舞龙的队伍走过大街和店铺,铿锵铿锵着,预示着新年的来临。楼群里的灯光,晃动的人影,闪烁的电视机画面,饭桌上蒸腾的烟气,还有大人小孩欢快的笑声。安稳世俗的生活,散发出丰饶热气。

这样的场面,让人忘记了外面喧嚣的狂风。偶尔,下起雪来,静默的雪轻盈地落在屋脊、树枝、地面上,很快,世界就成了白皑皑的一片。天明,人们对突然出现的银白世界表现出极致的喜悦和欢快,堆雪人、打雪仗、拍照片,欢笑,奔跑。

海,在寒冬里依然涌动着浑浊的波涛,沉默而不喧嚣。或许,它注视着渔船穿行于烟波浩渺之中的风姿;抑或,聆听着来自海洋深处神秘的声响。岁月悠悠,水迹茫茫,此时,只有海,不怒不言。

童年里的猪油香

文/黄健

在一农家乐饭店用餐,酒过三巡,店主端上一盘"猪油渣炒白菜",那白菜碧绿一片,泛着光亮。用筷子夹上几粒猪油渣,细细咀嚼,唇齿留香,胃口大开,童年时熟悉的味道又回到了舌尖……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农村里许多人家常年吃不上油。炒菜的时候,用一块粗布裹着一块豆腐大小的肥肉,垫着手往锅上抹一圈猪油渍,就炒菜了。抹完放在灶头上的一只小碗里,等下次做菜的时候再用,直到那一小块肥肉磨得精光,油渍净尽。

为了能让我们全家吃上油,母亲时常为我们熬些猪油。猪油的熬制过程并不复杂。母亲先凭肉票到菜场买来一大块"板油".这"板油"位于猪的腹部,是猪油最集中的地方,出油率高、油渣少。母亲先用刀把"板油"切成2厘米见方的小方块,然后投入热锅进行炼制。肥腻的"方块"在锅里发出欢快的"滋滋"声,慢慢有油流出来,"方块"也漂浮起来,拥挤着、翻腾着,直到最后收缩起身子,成了一小块一小块色泽金黄、香香脆脆的猪油渣。刚熬出来的猪油呈液体状,母亲用勺子舀进搪瓷缸里。放上一两天后就凝固了,变得雪白雪白,晶莹光润。一打开盖子,香味就扑鼻而来。

那猪油渣也是宝,有一段时间,我认为猪油渣就是人间罕见的美味。母亲熬猪油的时候,我们兄妹俩人就眼巴巴地守在锅边,看着白花花的"板油"慢慢挤出身上所有的油分,再萎缩成一小团黄褐色的猪油渣。随着诱人的油香在屋里弥漫开来,我们早已垂涎三尺、急不可耐。好不容易等到猪油出锅,母亲还要用锅铲把猪油渣挤压至一点油都渗不出来,才把猪油渣盛到我们的碗里。我顾不上母亲"别急,别急,小心烫着"的嘱咐,迅速抓起一粒放进嘴里,那脆香,那酥麻,仿佛要把人的心都融化掉。特别是把油渣咬碎后裹在里面的猪油喷射而出,一包油汪在嘴里慢慢顺着喉咙滑下去,感觉干涸已久的肠胃顷刻间被欢快地滋润了。

多年以后,我读到作家尤今的一段关于描写猪油渣的文字:"极端的脆,轻轻一咬,‘喀嚓’一声,天崩地裂,小小一团猪油像喷泉一样,猛地激射而出,芬芳四溢,那种达于极致的酥香,使脑细胞也大大地受到了震荡,惊叹之余,魂魄悠悠出窍。"多少熟悉的场景,多么相同的感受,以至于再到现在,我对这段文学仍倒背如流。

那猪油渣母亲也不允许我们多吃,等我们解了馋,母亲就用剩下的猪油渣炒白菜,炒出的白菜有了油水的滋润,碧波爽清,清香四溢,品香、滋味俱属一流。或者用来烧豆腐汤,或者烧萝卜,都特别好吃。有时还会用猪油渣与青菜一起剁馅包馄饨吃。全家人难得打一次牙祭,简陋的小屋便充满了欢笑声。

那贮存起来的猪油,平时母亲是舍不得吃的,只有当客人来时,母亲炒菜时才会挑一小块放进锅里。更多的时候,是给我们做猪油拌饭。用印着蓝花的粗瓷碗,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用筷子挑一小勺猪油放进碗里,再轻轻搅拌,猪油渐渐融化在饭粒中,那原本普普通通的米粒立刻都变得珠圆玉润、晶莹剔透、香气扑鼻。吃上一口,粒粒米饭都包裹着肉的滋味,滑嫩、鲜美,不用配任何菜,就这样可以扒光一碗饭还意犹未尽。

故乡的小河

文/盛飞

世界上的河流有千万条,记忆中有一条河始终在心中流淌,那就是故乡门前那条河。

故乡的河,原是一条不到三米的溪流,大修水利后逐渐拓宽,成了一条延长数十公里的河流。它的源头衔接大别山山脉,山涧中流泻下的泉水和山洪,灌溉着沿河两岸数百万亩肥沃的土地,也滋润着沿岸数十万的黎民百姓。

河床较宽,河滩上有一层厚厚的闪亮的沙子和河水冲流下来的鹅卵石,河堤上种有起着防洪作用的柳树和桐子树。每年的三月三这天,在河堤和河滩上都会聚集着众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每人都拿着一个盛菜的筐子和小铲刀,在地上寻找一种叫芸蒿的野菜。

芸蒿是一种带有药性的可食用植物,叶子茸茸的。当地有一种风俗,每年的三月三,家家户户都会到河边去采摘芸蒿,洗干净后捣碎,把糯米磨成的粉和它揉在一起,叫蒿子粑。芸蒿的汁是墨绿色的,用它做出的粑自然成了绿色的粑粑。"三月三,吃蒿粑,吃了蒿粑不长褥",已成为当地儿童朗朗上口的歌谣。

每到夏季,这条河像初为人母的少妇,显得那么丰腴又有活力。清澈明亮的河水不知疲倦地日夜向东流去。沿河两岸,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石头墩位,每个墩位下面都长满绿油油的青苔,像胡须一样,用手一摸,滑溜溜的,这是人们洗衣淘菜的地方。每天上午八九点钟,人们提着一叠叠换下来的衣服和一筐筐蔬菜来到河边的墩位上进行清洗。河床里,有儿童嬉水声,妇女们洗衣的棒槌声,老人们的家常声,混合在一起,仿佛是一首欢乐祥和的交响曲,随着这流水,在河床上空久久地回荡……

河中有一种石斑鱼,个儿不大,肉汁鲜嫩,喜欢在石头缝中游荡。假日里,常常看到儿童们带着鱼篓相约结伴地来到河里摸鱼,一边戏水一边抓鱼,在阳光下享受着童真的快乐。

傍晚,站在河堤上,远远望去,缓缓的河水像一束白绫带,沿着高低起伏的河床无声无息地流向远方,就像母亲那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婴儿,含情脉脉,凝眸不语。

金色的夕阳下,沿河两岸葱绿的禾苗,茂密的桑叶,倚杖的老人,三两群荷锄结伴而归的农夫,还有那月光下的浪花,水声淙淙,如鸣佩环……平静而闲适。

此时此景,让我想起李白的诗:"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在已逝去的岁月里,故乡的河不停流淌着一个又一个欢乐而难忘的故事,河里的一草一木勾起人无限的遐思。风吹长竹,天高月淡,让人更加怀念花似胭脂的河岸,叶似翡翠的河床,水似水银般的河流,人似当年嬉水的少儿郎……

消失的故乡

文/谢冕

这座曾经长满古榕的城市是我的出生地,我在那里度过难忘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可是如今,我却在日夜思念的家乡迷了路:它变得让我辨认不出来了。通常,人们在说"认不出"某地时,总暗含着"变化真大"的那份欢喜,我不是,我只是失望和遗憾。

我认不出我们熟悉的城市了,不是因为那里盖起了许多过去没有的大楼,也不是那里出现了什么新鲜和豪华,而是,我昔时熟悉并引为骄傲的东西已经消失。

我家后面那一片梅林消失了,那迎着南国凛冽的风霜绽放的梅花消失了。那里变成了嘈杂的市集和杂沓的民居。我在由童年走向青年的熟悉的小径上迷了路。我没有喜悦,也不是悲哀,我似是随着年华的失去而一起失去了什么。

为了不迷路,那天我特意约请了一位年轻的朋友陪我走。那里有梦中时常出现的三口并排的水井,母亲总在井台边上忙碌,她洗菜或洗衣的手总是在冬天的水里冻得通红。井台上边,几棵茂密的龙眼树,春天总开着米粒般的小花,树下总卧着农家的水牛。水牛的反刍描写着漫长中午的寂静。

那里蜿蜒着长满水草的河渠,有一片碧绿的稻田。我们家坐落在一片乡村景色中。而这里又是城市,而且是一座弥漫着欧陆风情的中国海滨城市。转过龙眼树,便是一条由西式楼房组成的街巷,紫红色的三角梅从院落的墙上垂挂下来。再往前行,是一座遍植高大柠檬桉的山坡,我穿行在遮蔽了天空和阳光的树荫下,透过林间迷蒙的雾气望去,那影影绰绰的院落内植满了鲜花。

那里有一座教堂,有绘着宗教故事的彩色的窗棂,窗内传出圣洁的音乐。这一切,如今只在我的想象中活着,与我同行的年轻的同伴全然不知。失去了的一切,只属于我,而我,又似是只拥有一个依稀的梦。

我依然顽强地寻找。我记得这鲜花和丛林之中有一条路,从仓前山通往闽江边那条由数百级石阶组成的下山坡道。我记得在斜坡的高处,我可以望见闽江的帆影,以及远处传来的轮渡起航的汽笛声。那年北上求学,有人就在那渡口送我,那一声汽笛至今尚在耳畔响着,悠长而缠绵,不知是惆怅还是伤感。可是,可是,我再也找不到那通往江边的路、石阶和汽笛的声音了!

这城市被闽江所切割,闽江流过城市的中心。闽都古城的三坊七巷弥漫着浓郁的传统氛围,那里诞生过林则徐和严复,也诞生过林琴南和谢冰心。在遍植古榕的街巷深处,埋藏着飘着书香墨韵的深宅大院。而在城市的另一边,闽江深情地拍打着南台岛,那是一座放大了的鼓浪屿,那里荡漾着内地罕见的异域情调。那里有伴我度过童年的并不幸福,却又深深萦念怀想的如今已经消失在苍茫风烟中的家。

我的家乡是开放的沿海名城,也是重要的港口之一。基督教文化曾以新潮的姿态加入并融汇进原有的佛、儒文化传统中,经历近百年的共生并存,造成了这城市有异于内地的文化形态,也构造了我童年的梦境。然而,那梦境消失在另一种文化改造中。人们按照习惯,清除花园和草坪,用水泥封糊了过去种植花卉和街树的地面。把所有的西式建筑物加以千篇一律的改装,草坪和树林腾出的地方,耸起了那些刻板的房屋。人们以自己的方式改变他们所不适应的文化形态,留给我此刻面对的无边的消失。

我在我熟悉的故乡迷了路,我迷失了我早年的梦幻,包括我至亲至爱的故乡。我拥有的怅惘和哀伤是说不清的。

"壶"趣

文/李凤高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壶的真谛,空灵玄妙,壶的品格,纯美无暇。

壶,是人生命里离不开的什物。我从小接触的有竹皮暖壶、铁皮暖壶,都是保存热水用的。烧水用的则经历了瓦壶、铝壶、不锈钢电水壶、快烧壶的不同年代。

壶,贯穿人生的始终,是人类不离不弃的爱侣。

暖壶,也叫热水瓶。买新壶时,老辈人的经验是,挑选新壶的时候要拢音的那种,亦即对着壶嘴轻轻吹气,然后听来有金属瓮声回音的那种,品质是较好的,保温效果也没的说。有的竹皮暖壶可以用上五六年甚至十多年,也不是稀罕事儿,期间不用换暖瓶胆,照样用着挺好的。有的则不然,只用了一年半载的,保温效果就差了,只能换个新暖壶胆。这里面,还时常有不确定的因素存在,比如,有一年我母亲住院,我拿个暖壶去医院水房子打水,暖壶塞忘塞了,由于室内外温差较大,当时我也没当回事儿,敞着个壶嘴,走出老远,结果到了水房子,水还没开,又在室外的冰天雪地里等了半天,才打上水,暖壶胆早已经冻透了,我也没先少接点开水上下"咣当咣当"预热一番,就直接大流量的接了一壶滚沸的开水,眨眼间暖壶胆就爆裂了,好在当时闪开了身子没烫着,也算万幸了。从那以后,我就特别注重,有空的凉暖壶灌开水之前,都要先倒入少量的热水预热,再灌开水也就不怕炸了。

记得我姥爷用的竹皮暖壶,在整个上世纪七十年代一直用着。老人家用紫檀色的南泥壶沏茶,需要总用竹皮暖壶往茶壶里加热水。当时喝茶水是家常事,家里一有人来,首先招呼着喝水,茶凉了,马上倒掉一些水,再用热水续满茶壶,直喝得人家鼻尖儿冒汗,客主都才惬意舒坦。

后来父亲因矿难而早逝,我们母子回到农村老家生活,当时村里家家都用瓦壶烧水。那瓦壶是青灰色的,用泥烧成的,里外都不挂釉那种,非常粗糙,扁扁哈哈的,犹如一只硕大的扁柿子。那时的生活真是纯绿色的,压力小于等于零。每只瓦壶的价格在两毛二三左右,烧的是山泉水,非常清甜。

有一年,母亲因病住进了县医院,亲属们去帮着护理。我留下来在村里继续读小学,小舅妈赶过来陪我,还将我从芦苇荡里掏来的四个鸟蛋用瓦壶煮了,我当时吃着感觉特别的香。

上世纪八十年代,家里开始用煤球炉子做饭取暖,烧水用大铝壶,装的多,盛的满,烧一壶开水,能灌一两暖壶,为沏茶创造了宽松愉悦的条件。

时光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邻家妹子出嫁时,家里陪送了一对鸳鸯铁皮彩绘暖壶,引来了众人羡慕的目光。感觉那暖壶靓丽而时髦,龙凤呈祥,喜气洋洋。

进入两千年后,人到中年,家里条件也好多了,这时开始用不锈钢电水壶烧水,就是里面带个电热圈的那种,省事又省心,插上电,水开就鸣响,你听见再去断电,用着感觉也挺不错。

最近几年,家里电器一应俱全了,液晶彩电、电脑、电冰箱、洗衣机、电磁炉、电饭煲……烧水用的快烧壶,还得用食品级不锈钢的,由温控器直接控温,不到一百度不跳闸的,绝对的健康、安全、卫生、方便。

回顾壶的变迁,正是国家发展变化的缩影,欣逢新时代,临窗沐春风,杨柳依依,草绿花红,清茶曼饮, "壶"趣诗意萦怀,妙哉!

秋恋

文/张继

秋天是可爱的季节,秋风送爽,洒凉意浓浓。秋雨敲窗,传声声悦耳,霜叶飘飘,如彩蝶翩翩。满目的淡黄深黄,在田野里流动。我喜欢秋天,喜欢临窗听雨,让思绪像霜叶一样,落满心间。喜欢一个人漫步田野,呼吸秋风里秋的甜味,敞开心扉,任秋雨丝丝滋润心腹,任秋景美丽心事,滤去往日琐碎。喜欢躺在暖暖的秋阳里,抬头静看湛蓝的天空,让梦想随白云一起流浪,自己在自己世界里漫游,让时间悄悄的溜走进入梦乡。此时秋会轻轻走来,唤醒儿时的记忆。

小时候,我喜欢秋天。秋月圆圆,中秋到来,大人会放下手中忙碌农活,买月饼水果,做丰盛饭菜。准备过中秋节。母亲也不催我割猪草了,那头春天抓来的小猪崽,已长得膘肥体壮。父亲决定把它过节杀了,肉当然卖了,留下的猪头下水,也够我家过一个不错的中秋节了。月光明亮的夜晚,吃着香喷喷的猪头肉,尝着香甜可口的月饼。那个秋天也深深扎根我的记忆里了。

秋天在孩子眼里,是个欢乐的季节。春华秋实,果园里果实累累压弯枝头,果香馥郁,浸人心肺。凑空便成了我们的乐园,躲在果树下,藏猫猫般吃饱肚子,走时还装满衣兜。有时看园人来了,吓得我们东躲西藏,常常被撵的乱跑,侥幸逃出来,那份惊险让人心有余悸。那份刺激让人久久回味,那份喜悦让人深深难忘。满树红艳艳的果子太诱人了,怕被抓住,我们还是乐此不疲。

我爱秋天,爱它馈赠给大地的丰收。我可以帮母亲采摘棉花,收玉米,割豆子,拾花生。学校放的农忙假,我都是和母亲在棉田度过的。我们和小鸟一起下地,摸着夕阳的尾巴回家。秋风轻拂我的额头,为我鼓劲。鸟儿轻声唱歌,为我加油。母亲轻声唤我,不要松懈跟上。白绒绒的棉花,一朵两朵,千朵万朵,堆积成了小山。棉枝上空空的棉壳,像似完成心愿个个张嘴大笑。我也在它们的大笑声中,完成自己的任务。

我在一季一季的秋天里,吃着母亲种的南瓜长大。儿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中那么多南瓜。一到秋天南瓜熟了,堆满半间屋。饭桌上也成了南瓜的天下,吃得我见了南瓜有些怕了。母亲却笑呵呵吃着,像似吃不够一样,津津有味。唉!如今才悟懂母亲心思,那段艰苦日子,正是那些南瓜,让我们姊妹没有忍饥挨饿。秋霜染白母亲的黑发,那秋天的南瓜是母亲的爱,在秋阳里暖暖呵护我们成长,我更爱秋天了。

秋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伴我成长。每每秋意渐浓,秋色迷人,秋雨绵绵时。我会大声呼喊:秋天!我爱你……

雨中黄山行

文/犄角旮旯

那是九月中旬的一天清晨,我们结束了对杨子石化教育的考察。处长带着各校书记、校长和科室长离开了南京前往黄山游览。

车在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司机师傅指着前面的一个镇子说,那就是当年新四军遇难的地方。我默默注视着前方:镇子被一条小河从中间分开,阳光下,小河宛如一道绮丽的彩虹。

到达黄山的第二天早晨,老天爷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只能在雨中攀登黄山。天气雾蒙蒙的,能见度在两三米之内。虽说无法眺望黄山的美丽景色,但大家仍然很开心,雨中的黄山有雨中的乐趣。

我们从黄山的背面往上走,不多时就到了鸳鸯松和鸳鸯桥。瞧着鸳鸯松和鸳鸯桥,一个个像找回了初恋的感觉,脸上的笑意显得天真可爱,似乎一下子从复杂回到了单纯。

由于是在雨中,大家继续往山上攀行,头脑中想象着莲花峰的奇妙。当我们登上了莲花峰,莲花峰的意境却消失了。浓重的雨雾索绕着山峰,人在云雾中,难以看到惊险、奇美、峻峭的黄山。无论你往哪里瞧、往哪里望,看到的都像是北国的冬季,一片皆白。这样也好,雨雾为游人提供了安全的视觉,站在莲花峰上,不会觉得是站在悬崖峭壁上,没有任何恐高的心理反应。

莲花峰上的松树倒是依稀可见,但不见挺拔之势。树梢平滑,枝形如帽,虽显低矮,但形状独特,枝蘩叶茂,横向伸展,即使在雨雾里也能感受到佳木秀而黄山美的妙境。

莲花峰峭壁的栅栏上,被游人锁满了连心锁。同行中的两位校长大姐,在摊架上用心挑选着自己心爱的铜锁,将其奉为圣洁之物。她们竟然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早已离开莲花峰的同事们,在锁链上寻找吉祥的空隙,带着耐心,带着虔诚,专心至致地将锁挂在长长的锁链之中。我不清楚她们在锁什么,也许是想把什么锁住吧。我是个男士,不晓女人心事,但我能猜测出,此时此刻在二位大姐的心中肯定是开辟出一块圣洁的天地,头脑中闪现着一串串圣洁之辞,为子女、为丈夫、为家庭、为自己、还有未来……

雨开始大了起来,我在雨中感受着黄山的情意,想象着黄山的秀美和那在云霭之中喷薄欲出的一轮红日。我脱去了雨披,让自己沐浴着黄山的风、黄山的雨,攀行在充满芳香的石阶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看一看、摸一摸杜鹃树,还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稀有树种,令我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在雨中不知不觉来到达了"大块文章"."大块文章"四个大字凿刻在神刀砍削一样的峭壁上。我站在那里看了有些时候,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字迹,但这字迹让我感觉到黄山本身就是大块文章,有多少诗人、文人、画家、乃至帝王将相先后到过这里。

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然后下了几个石阶就是一线天。狭窄的一条缝,像是天斧劈开的一道深渊,游人也如同天外来客,像甲壳虫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从石缝中爬上来。我从另一侧石梯口下去,立陡的石梯令人胆颤,我小心翼翼的向下伸着脚,惟恐有一点闪失。下到最低点,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又向着光明顶攀行。

到达光明顶时天空忽然风雨大作,气温骤然下降,身上的汗水雨水顿时冰冷起来。光明顶是游人在此观看日出的最佳地点,若不是赶上风雨天气,在这里住上一夜,说不上明天一早准能看到云海日出的壮丽景观。一阵疾风暴雨扫过去,天气又变得细雨斜风。此时有几位广东游客坐着轿子上来了,显得阔气、富态和发达。

在轻柔的小雨里,我走近了迎客松。迷茫中的迎客松真像一位好客的施主,热情地伸出双手迎接慕名而来的游人。也许由于长久的迎接姿态,迎客松的双臂出现了残疾。站在迎客松面前,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有一根吊带斜拉在树干上,令树木怜惜,令观者惋惜,令黄山叹息。

下山的时候仍然是在雨中行进的,但只有我们几个人徒步下山的。顺着石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蹾,这时才体验到什么叫上山容易下山难。往下蹾了几分钟,天空出现了一道云缝,一束阳光亲昵地洒下来,天都峰的雄姿出现在眼前。我们仰望天都峰,抒发着不虚此行的感慨。因为天都峰是黄山最高最险的山峰,峰形如同神仙赐予的一把宝剑,直剌翻云弄雨的苍天。

雨停了片刻,又劈头盖脸地下了起来。我们带一种满足,一种愉悦,一种胜利往山下踮儿。前面的几个人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迎面上来几个挑夫。挑夫挑着沉重的担子,口中喊着号子,扁担一上一下的颤悠,脚步随着扁担的节拍上着石阶。大概每上十个台阶就需喘息一会儿。每天早晨五点钟出发,晚上方能到达山上的宾馆。山上的给养就是靠挑夫挑上去的。挑夫迈着极其艰难的步子,机械地,周而复始的挑上、挑下;我想他们大概不会觉得黄山的美妙吧。

我们终于回到了黄山脚下。路边几棵高大的桂花树,黄花满枝,香气扑鼻,令人陶醉,令人难舍难离。黄山,美中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