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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的文章

2023/03/28好的文章

请欣赏乡愁的文章(精选6篇),欢迎分享与收藏。

大风也吹不弯的乡愁

文/朱秀坤

那年三月,我要当兵走了。离家前一日,哥特意带我去地里走了走,当然不全是我家的承包地,也有邻家的。我们轻松地行在田埂上,路边有刚发芽的茅草,小心抽出来就是儿时爱吃的茅针。田畔的蚕豆豌豆尚未开花,青翠的麦苗刚起身,乌油油似铺陈到天边的水墨,烟村四五家倒成了画上的点缀。薄寒的春风吹在脸上,很清爽的感觉。

哥伸手一指,告诉我,哪块地是我家的,哪块是姐家的,又哪块是谁谁谁家的。边指点边絮絮地与我聊,具体内容记不大清了,大体是要珍惜机会,在部队好好努力,不要惦记父母亲人,争取考上军校、入党、提干之类。我哪里听得进去?充耳不闻哪,但还是乐呵呵地听,听得满面春风,做样子罢了。心里明白,哥是在与我告别呢。他领我在田园间行走,也是和家乡的草与木,田与地,稼穑与土地告别的意思。只是我心里一点没有离家的惆怅,轻松得像要赴一次快乐的旅游,不知哥有没有感到些沉重的意味。路上每遇到一个人,哥都客客气气地与人招呼,分烟,若正抽着,他就夹人家耳朵上。大家皆知道我要当兵走了,便很客气地跟我讲话,眼里是赞赏的神色,好像我已是一名客人了。他们无一例外的热情,对我说,当兵去了,别忘了老子娘,别忘了家!我笑笑,哪能呢?

哥一再叮嘱我不要想家,有时间写信就是,告诉家里部队的生活,报个平安就行。要把心思全放在部队,训练、学习、思想、卫生,各项工作要赶在前面,给全家人争光。说父亲为了我当兵,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要争气!

3月18日,离家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母亲比我更早,煮了一锅糯米饭,又塞给我几个煮鸡蛋,临别,我走近父亲的病榻,"爸,我走了!"话未说完,声已哽咽。"去吧,别记挂家里!"父亲也红了眼圈。"别惹孩子难过!"母亲擦擦眼,很硬气。那天,是哥送我去的县城,走出小巷,回头,母亲仍站在门前举目张望。再一看,又不见了,我知道母亲一定躲在门后,怕我难过,怕她的目光牵住我离家的步伐……

我是坐船去的县城,岸上就是我的田园。船犁开一河浪花行驶出去,家就远了,田也模糊……

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犹在眼前。都是26年前的往事了。谁能料到,病榻前的那次告别竟是我与父亲的永别,一个月后,父亲便匆匆逝去。如今,母亲也去了那一个世界……大哥带我走过的那些田地,我家的,乡亲们的,大多被挖成蟹塘,全然改变了模样。当初离开的那个家啊,都成了老家了,老成了空屋,没了当年的热闹,兄弟姊妹天各一方,回忆虽绵长,故园芜已平。唯有年年的清明,行在故乡的田园间,看那许多空荡荡的房屋,锈迹斑斑的锁等待偶尔的打开和最终的离去,熟悉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流浪在外,有的、甚至还很年轻的,也成了故人,再不能见——全然不是26年前那样亲切熟悉的村庄了,真让人心里不是滋味。一抹乡愁油然浮上心头,但我明明就在故乡的田园之间啊。

每次回乡,一踏上通往家门的那条小路,依然能清晰地听到父亲的哮喘,看到母亲凝视的目光,多前年那个忧郁的自己就站在路口急切地唤我……然而我心里明白,我与他们已隔了一道时光的河流,我在这头,他们在那头,26年的日升月落寒来暑往,从3月18日那一天起,便将我挡在了门外,再回不去。虽然这26年里,我也时常回乡,但行色匆匆,此身已不再属于故乡。

但终究,他乡是身边的他乡,故乡才是心里的故乡。如诗人所写:我不曾归来/因为我从没有离开。哪怕父母已不在,哪怕故园已荒芜,哪怕再没了袅袅炊烟,那里却有我大风也吹不弯的乡愁。

人间烟火暖乡愁

文/刘敬

唐玉霞的新著《悠然岁时迁:寻常人家的节气故事》交至我手时,正值"飞鸟不敢度,鸣蝉应自焦"的大暑天气。

第一感觉,此书有点儿"土".且看封面,提篮一只,果蔬二三,墨淡而色浅,安静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孩子。书立于柜,恰似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孔混迹于步行街潮水般的人流,倏尔难寻矣!而信手翻开,"喜鹊""黑蛋""洋辣子""春五子"之类"土得掉渣"的人名便纷纷跳出来,像池塘里感知到地震波的鱼儿争相跃出了水面……

第二感觉,此书有点儿"奇". 因为,既无序又无跋,前言后记皆省略。想那从前跑江湖打把式卖艺的人,每每开场前也要敲锣打鼓地吆喝一番,"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云云,如今出版新书,又有多少人脑汁绞尽,不惜重金也要拐弯抹角地恭请所谓的"名人""大师"给自己作序,以期"身价暴增"呢?唐玉霞偏不!任性乎?自信乎?

或是先后读过作者的《回味:美食思故乡》《回味:低头思故乡》《陌上芙蓉开正好》等文集,心中原本"有底"之故,我的犹疑仅是"忽然而已".唐人李昴诗云,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一书在手,烦忧尽抛矣!日里夜里,见缝插针地读完,竟已是初秋天气——悠然不觉岁时迁,果真是了。掩卷之际,直觉"趣"与"味"散逸书外,"情"与"美"充盈心间,缱绻缠绵,如蝶恋花……

先说"趣".趣,就是逗,有意思,让人开怀。乡间生活,旧时岁月,贫寒凄苦是"主打歌".但趣意盎然的场景,在寻常人家的院落内外,还是时有"演绎".譬如,"村长个头不高,嗓门响亮,被喇叭传出来,如同晴空打雷。黑蛋奶奶说有一次她的笋壳子鸡大夏天抱窝,她怎样淋冷水都不醒,干脆放到村头喇叭下,村长对着喇叭念了二十分钟报纸,笋壳子鸡给震醒了,扑腾着啄食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读来却忍俊不禁,人呀,鸡呀,如在目前。"也有火盆爆不开的蚕豆,那是铁蚕豆。猫子将爆不开的铁蚕豆给他奶奶吃,他奶奶嘎嘣一声硌掉了半颗牙,拍着大腿骂猫子蚕豆花黑良心。猫子的爸爸拿起墙边的一把锄头,追着猫子绕村子跑了两圈。"寥寥几句,黑蛋的顽劣,奶奶的惊怒,爸爸的恼恨全出来了……有多少节气,就有多少鲜活的故事,且故事里面常常还有故事,说不完,道不尽。

再说"味".人生百年,滋味万千。节气诗文遍古今,有滋有味者鲜见。尤其是网络时代,报章上选发的一些节气时令文章,大多是"文字搬运工"们东拼西凑而成的资料堆积,道听途说不少,个性思考罕有,所以味同嚼蜡之下,弃如敝屣亦属情理之中。本书收录文章,乍阅之下,似乎扑面的全是"土味""俗味".然而,"掉渣烧饼"虽土,却常惹人垂涎。舍了黄泥巴,能有"叫花鸡"?土,本就是"根",生万物,养性灵,属原滋原味。想想,写人间草木,叙百姓家事,浓厚的乡土气息(味儿)恰恰不可或缺。而节气嬗变,悲欢无凭,若说"俗",也是乡村"俗尚",是"民俗",是"风俗",却非"鄙俗"、"庸俗".您看文章中,像"元宵要吃烫的,婆娘要娶胖的""楝树开花你不做,蓼子开花把脚跺""金花配银花,西葫芦配南瓜"之类的俚俗民谚随处可见,生动又自然,农情、民俗甚至价值观,轻松入味。

实际上,作者通过对小满、芋头、老爹、老娘、土龙、姑奶等等乡土人物的刻画,通过他们的人生起伏与命运多舛,间接地描摹了、烹煮了穷困之味、单调之味、酸涩之味和愁苦之味等,只是顺着远逝的时光回望,作者有意无意地将一面文字的虑镜置于其间,让人在哑然浸溺复又微笑颔首的瞬间,淡化了对这些滋味的纠结,而多了一层对朴实之味、甘爽之味、醇厚之味与传统之味的忆念与品咂。随举一例:"北风天天呼啸而过,每个孩子的脸上都被风扯出金丝蜜枣样细细的皴裂纹,或者柿饼一样黑黑的壳。"味之,是不是觉得天公仁慈,不再那么寒冷?再如,"山芋藤子一路蜿蜒,山芋们像穿着红衣服的小老鼠在地里钻。"这般俏皮的想象,可爱可亲,仿佛置身于卡通片里,曾经长年累月以山芋为主食连肠胃都严重抗议的日子,就这样一笑而过……

至于"情",与"趣",与"味",本无法剥离,截然分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田家庵也好,青瓦河也罢,在地图上也就是毫不起眼的两个小点点。可是草木荣枯,候鸟去来,青山不老,绿水长流。男人,女人,丫头,小子……他们的悲欢喜乐,他们的爱恨羞怒,共同撑起了那片天。如果说对故土乡野是多么热爱,似也有些夸大其词。试想,茅屋低矮,井水苦涩,令人闻风丧胆的"双抢"年年像打仗,"像刀子一样的胃"却连吃一块肉都是奢望……热爱?呵呵!若说不爱吧,也纯属扯淡——不爱,还能为故园写这么多佳作?所以从回溯童年的角度而言,那些时光并不单薄,挖野菜、采菱角、摘莲蓬、网螺蛳,跟着货郎挑子跑……快乐并不贫瘠瘦弱,无忧无虑之情溢于言表。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心底唯余一丝怅惘,几许留恋……

此外,作者还不露声色地写出了卖酱油的男人没有儿子的无尽绝望,写出了因儿子嗜赌如命而用裤腰带上吊的洋辣子妈的万分怨恨,写出了喜鹊的傻哥春五子与新娘子等精神病患者给亲人带来的痛楚无奈……命运是个转盘,好与歹,笑与泪,似乎都明明白白写在那儿,转得快与慢,什么时候会悄然停下,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吧。可以看得出,作者能很好地驾驭自己的情感进行描绘,轻浅流露的背后,深藏着悲与伤,无奈与无助……而对于自然风物、如画乡村的无言喜爱则又跃然纸上,《冬至大如年》一文,作者更是直抒胸臆:"那些努力的劳作与艰难的生存是无法释怀的沉重,堆积在心里,渐渐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我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我只知道如果没有这一部分,我将不再完整。我喜欢这一部分,其实后来我所有的成长都依赖于这一部分,这让每一次的看见,都像与故人重逢,与另一个深藏的自己重逢,忍不住热泪盈眶"……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

该说"美"了。简言之,其不仅是"趣""味""情"的集中体现,更是作家文字功底的全面展示。首先,行文从容,语调舒缓,草木之美,节气之美,常是聊家常般随口说出,却又修辞恰切,生动如许:"金黄柔韧地保存着阳光的香气和糯稻甘醇的糯稻草,它们经过厨房的时候,很想探头看一眼自己阔别的兄弟,那些糯米们,至少该打个招呼,一家人呢。但是糯米们洗完澡,雪白赤裸地在大锅里,被巴根草烧得咕嘟咕嘟打呼噜。""清明就要催种了。催种,这个词好,催促那些躺在陶瓮里、躺在缸里、躺在房梁上的篮子里的种子,赶快起身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还不拎起书包上学,扛起锄头下地,你不想好了?不想过日子了?"文中类似句子如繁星璨然于天宇,有趣有味,含情溢美。

其次,春夏秋冬,二十四节气,对应二十四篇佳作,皆是以诠释节气的文化内涵引入,随之步入自然天地,漫游乡野,然后不知不觉地走进村人的故事里,去感受天地之美、风俗之美和人情之美。你看,腌咸菜、炸圆子、过春节、办酒席,小满婶婶的荠菜饺子好吃到无法忘记,而老娘做的糖桂花又是那般销魂……乡村百态,各有其美,就连老人的辞世,也写得安详、宁静:"一阵风吹过,桂花香从屋外飘进来,老娘觉得有点儿熏熏的,就此闭上了眼睛";"老娘跟上一季的稻子一样,被时间的镰刀收割了。这一茬老人,剩下的春一个冬一个走上了远去的路"……时光留不住,且化悲痛为思念!作家语言俗中见雅,简劲爽利,想象奇特,佳句天成,一个字,一个词,往往见匠心,显智慧,不能移换,颇值深味。像"中午吃饭,青菜寡淡,舀一勺子酱拌饭,滚下去两大碗"一句中,"滚"之一字,犹如天赐哉!再看这句:"天地冻成一片,新坟是荒寒里冒出的一个句号。"要过年了呢,亲人却没能等到下一个春暖花开,把自己的生命浓缩成了一个扎眼的句号——诗意流淌,读来却心生苍凉……

乡愁是一棵不长年轮的树

文/曹春雷

有次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声音也很陌生,他急切地解释,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我叫某某某,小时我俩曾在一起爬过树呢。我从记忆里搜索了半天,终于知道他是谁了。确实,他和我是一个村的,自小在一起玩过,不过小学毕业后,他全家都移居外地了。这次他打电话来,说他父亲想老家想得厉害,却因为身体原因回不去,打听到了我的号码,想让我用家乡土话跟他父亲说说话。我欣然同意。于是,我和他父亲在电话里聊了很长时间,说了一些村子里的人和事。我们都谈兴甚浓。我抚慰了他的乡愁,他也抚慰了我的乡愁。

老家的一位邻居,早年移居海外,前不久回家时,取走了自家老屋的一片瓦——老屋早已年久失修,面临坍塌,这片瓦于是漂洋过海,到了国外,摆在了他的书桌上,从此与他朝夕相伴。对他来说,这片瓦就是故乡,解了他的乡愁之苦。

一位朋友和我聊天时,说,乡愁是不是一坛陈酿的酒呢,时间越长,酒香就越浓。他说他刚离开村庄,在这个城市有了一席之地时,心里是雀跃的,庆幸自己终于离开了穷乡僻壤,摆脱了繁重的劳动,来到了繁华之地,那时候哪里会有什么乡愁呢?在城市生活了这么些年后,才开始怀念故乡的那些时光,如今重读余光中的《乡愁》,才有了真正深切的认识。

我对他说,人生是一棵树,一辈子都在往高处使劲,但无论你生命的枝叶怎样旁枝斜逸,蔓延到怎样遥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你会回望你的来处,这时你就会发现,你灵魂的根始终扎在远处,从未离开过。于是,你便开始了对那片土地的怀念。

对一个怀念故乡的人来说,故乡始终是一个私人银行,你无需支付利息,就可以随意支取那些久远的记忆。它储存着你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一声啼哭,保留着你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第一对脚印,它见证你成长的所有历程,感受过你曾经的忧伤与欢乐。那些旧时光并没走远,都在这里。甚至那个年少的自己,也在这里。

打开这个时光银行的钥匙,是故乡里每一个熟悉的人,一座老屋,甚至是一棵树,一条道路,一口老井,一方池塘。用这些钥匙,能开启所有未曾湮灭的记忆。它们不仅是一把把钥匙,还是一面面镜子,能让我们看见站在时光深处的那个青葱的自己。一个人的乡愁,归根结底,其实是想穿越时光,拥抱那个曾经年少的自己。

乡愁,是一棵不长年轮的树,始终矗立在我们生命的原野上。在这棵树下,我们是村庄里那个年少的孩子,永不老去。

方言是流动的乡愁

文/夏学军

我国地广人多,不同的地区演绎出不同的方言。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的同时,一个人一旦学会了方言,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它根植于血液中,追随我们一生。

生活里,大家说着方言不觉得怎样,可是这方言一旦出现在电视里、屏幕上,你就会觉得怎么这么土气啊!和我们听惯了的普通话相比,仿佛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丑小鸭。不奇怪,方言就是浸润在泥土中,长在田间地头,在乡里乡亲间枝繁叶茂着。

方言是流动的乡愁,眷恋一生。还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每次给山东老家的亲人打电话,都是用方言,我一句也听不懂。母亲每一次念家念亲人的时候,拿起电话,痛痛快快地说一通,是慰藉思乡情最好的方法。所以啊,方言也像黏合剂,黏住了天各一方的亲情和思念,说着浓浓的方言,月亮都显得圆了许多。

方言在陌生的地方,突兀着不合群,说的人也没了底气,畏手畏脚的,甚至遭当地人鄙视。可同时它也是一张名片,外地偶遇说着同样方言的人,仿佛报出了籍贯,不用介绍就知道是"自己人".那年去北京出差,凌晨四点怎么也打不到车,只好背着大包艰难走着。过了很久,一辆车停在我面前,问我去哪里。当我用家乡话告诉他后,他二话不说就让我上车。我不敢,担心是黑车,人家反过来告诉我:"一听你这口音就知道我们是老乡。"我一下子就放轻松了,一路顺风到达目的地,对方连我的车费都不要。

上大学的时候是在长沙,我一度很反感自己的方言,所以努力学习普通话。四年大学下来,方言结合普通话,一开口真是不伦不类的,就像舌尖上的夹生饭,怪异得很。现在明白了,离家的人收起方言,是想隐藏深深的孤独感,也想融入异乡的风土人情,到头来却发现事与愿违,人生中最初的烙印铭刻在心头,岂能轻易抹去?

没有方言的地方该是多么的了无生趣啊!走过四面八方后才知道,有自己熟悉的方言的地方才有家的感觉,才有浓浓的亲情围绕。想家了,一张口方言流出来,就像被母亲呼唤着乳名,顷刻间泪流满面,故乡的人和事也从记忆中袅袅走来!

沉淀在心底的乡愁

文/王玉华

20多年前,一纸大学通知书改变了我在土窝里讨生活的命运。在乡亲们羡慕的目光里,我背起行囊,走进了陌生的城市。怀揣着憧憬与向往,行走在宽阔的大街上,看着摩天大楼、川流不息的车辆,总感觉我就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无法融入城市的怀抱。

多少年了,岁月的磨砺让我的记忆散落一地,但母亲做的那些简单而普通的美食却像美丽的贝壳,让我不时地回眸、凝望。风和日暖的春天,我总爱摘槐花、捋榆钱,去田野找扫帚苗、苦菜、刺儿菜、荠菜,做成蒸菜,菜饼,包饺子,或者凉拌,来重温褪色的记忆,抚慰那思乡的情怀。可在城里长大的儿子,一看到这些,不解和拒绝都挂在脸上。他不懂,那些野菜里饱含了我日益浓郁的怀旧之情呢!他更不懂,于我而言,恋乡的情结是一杯酒,日久弥香,而乡愁则是一根细细的线,缠绕心间,剪不断,理还乱。

在钢筋混凝土的结构里住了多少年,却总是怀念家乡的柴门土屋,阡陌纵横,鸡鸣犬吠相闻,邻里其乐融融。每次我回到那熟悉的老宅院,就喜欢换上母亲做的土布鞋,走一走看一看,感觉是那么踏实而舒坦,连呼吸的空气也分外甘甜。母亲则在厨房里启用尘封日久的大锅土灶,随着"呼哒呼哒"的风箱声动、火苗跳跃,炊烟袅袅升起,浓浓的香味便弥漫开来。我则像小时候围在灶台边,已经垂涎欲滴了。

时光悠悠,似水而过,那小小的村庄,淳朴善良的乡亲,已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生根,繁茂。身在城里,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惆怅。为此倒怀念起当年在农村的时光了,东邻西舍,南门北户,一家有事,全村出动。谁家修房盖屋,不必通知,都主动来帮忙;谁家遇到难事了,大家就解囊相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谁家大人没时间,只需吱一声,邻居收留孩子,接待亲戚,毫不含糊。出远门把钥匙给邻居一放,抬脚就走,十天半月回来,什么都有人照料。住在一个村子里,就像是一个大家庭。清贫的年代里,大家就是这样携手并肩、互帮互助走过了那一个个艰难的日子。

城市是我工作的地方,也是我暂时的安身立命之地,却始终不是的我精神家园。我知道,有一种乡愁沉淀在心底,有一种情结萦绕于心头,有一种牵挂挥之不去,因为我的根还扎在故乡的泥土里,我的情还留在那魂牵梦萦的小村庄。

年味中的乡愁

文/陈龙

现在,只要一听人提起年味就很自然地想起农村。一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忙着杀鸡宰猪,村中到处炊烟袅袅,孩子们穿着新衣到处炫耀,夕阳下的鞭竹声像极了解放军战士发起战斗总攻时的火炮齐鸣。

多少年来,那种感觉一直在心底萦绕,也总认为只有那样才是真正的过年,才有真正的年味。很多年没有那种浓浓的年味感觉了,也许是生活节奏快了,也许是自己老了,总之,现在的春节在内心深处的地位已经没有儿时那么重了,也许年味只能在孩童的快乐与大人的忧愁交织中漫溢开来吧!终年奔波的我们本想利用春节的假期偷得浮生半日闲,趁此机会好好享受一下亲情的乐趣,未曾想短暂的假期收获的却是无限的劳累。每天清晨,本想狠狠地睡个懒觉,却总是在鞭炮声中无耐地醒来,然后就开始了程序化的生活:在迎来送往中探亲访友,在推杯换盏中神游物外而混沌不知,却又在某一天突然的不经意间发现一周的假期已经结束了。虽有遗憾,再有不甘,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心,缓缓走入新一年紧张的工作中。思及儿时,无忧无虑的幸福享受,对比现在,这是怎样的一种落差啊!

年味之所以让人留恋是因为它总会伴随着乡愁,没有乡愁的年味是不完整的。说起乡愁,很多人都会想起贺知章"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诗句,也有人会想起鲁迅先生的百草园、三味书屋以及憨厚的闰土,大家能想起的乡愁好像都是别人家的,与自己无关。曾经有人问过,交通如此发达的今天还有乡愁吗?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我们都有乡愁,只是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罢了。为什么我们记忆深处的乡愁都是古人的而不是自己的呢?唐诗宋词以及很多名家篇段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东西,而这些东西能被我们记住是因为它们曾经深深震撼过我们的内心和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也许,那就是乡愁吧!

背井离乡的游子,离家越远,乡愁越浓,节日更甚,这是多数人对乡愁的理解。时光荏苒的历史孕育了很多乡愁,而地理位置上的差异更是释放出了越来越多的乡愁,充斥在我们身边的各种社交网络平台,经常能看到围绕家乡的各种自拍、视频,虽一眼能看出其中的作秀和虚伪成分,但这也是新形势下乡愁多元化的一种表现形式。时代飞速发展,社会日新月异,幼时的乡村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孩童,冰凉的混凝土阻隔了我们对故乡的认识,周边越来越多的新农村更加模糊了我们对故乡的印象。

这是一个物质生活极度丰富,精神生活又极度匮乏的时代,很多人每天茫然地穿梭往返于城市道路两端的混凝土楼房里,渐渐淡化了亲情、友情,甚至记忆深处那曾经浓浓的乡情,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一种倒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