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记忆的拐角处等我

2010年03月28日来源: 网络文章经典散文

水是无色无味的液体,正如你一样的纯净,走到你身边都不敢轻意打扰你,而不知是何缘故,恰好你我都拥有一个同样的名字,水。

水,你最近还好吗?不知不觉中,上次与你匆匆别离已有四个月了。四个月,一百二十一天,又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敢猜测,你还像以前一样吗?做错事会发出不自然的笑,白白牙齿间流满了无辜,让我不忍心来责备你,责备过你吗?不记得了。你还爱含着棒棒糖哼周杰伦的歌吗?我都不听他的歌了。不听,自然就是最好的安眠,不是吗?你还总是固执地认为自己做数学题的方法是最简单的吗?哦,现在大概是不需要的了,有没有人跟你讨论问题?如果有的话,大概不是什么学习上的事了吧?我想尽力猜猜,呵呵,不知道现在的你会是个什么这样了?好像我的记忆一直都停留在从前,是不是我还没有长大?不知道的耶。

水,你最近还好吗?你别忘了你的笑容是最美的太阳,要多笑啊!你笑起来的样子是我记忆中最永恒的风景,微微上扬的嘴角有着最完美的弧线,一对甜美动人的酒窝仿佛将两颊熏红,漆黑的瞳孔总是释放着与阳光般相同的味道,这感觉是孤单一个人时的珍贵照片,只要能握着它,总让我觉得温暖。

还记得那年夏天,那些有明月的晚上吗?

我们一起爬到奶奶家后院的破墙上坐着看月光听狗叫,晚上稻田里突然飞出来的野鸡的“嘎嘎”声就像走过暗房里的巫师,总是吓得我直抖索,你笑着对我说:“不怕,不怕,月亮是最有威力的武士,他能保护你。”你还说:“月亮能装得下最忧愁的心事。”

风吹过,我还依旧闻到了月光里带着田园的香味,那时的青蛙真是纯情,酣叫得树叶都好像在颤抖。我是夜间出巡的公主,虽然物质上没有收获,但心底的谷仓总是被月色中的夜景装得满满当当,你拉着我的手,我们一同唱着小曲,唱得最多是是林俊杰的《被风吹过的夏天》。“绿色的思念回首/对我说一声四季不变/不过一起的时间又再回到/从前那个被风吹过的夏天。”呵呵,大概是回不去了,奶奶家的破墙还在,去年中秋我也回去的,但缺少了一个,也就缺少了两个了,月亮是不是在快乐的时候会感觉孤单?我想她应该会的,她的娇美就是要有人来陪的,对吗?

水,你最近还好吗?你一定要多笑,不要像现在的我染上无名的忧愁不爱和别人说话,这大概不像以前的我了吧。我知道你不会在陌生人面前笑的,但一定要笑笑,没关系的,笑笑吧,有笑容总是一件温暖的事啊!如果没有人可以对着笑,你可以对着镜子笑笑,然后放声对自己说:“你的笑真好看,真好看!”

水,你最近还好吗?你最爱吃的是棒棒糖,你还记得吗?我也是,你喜欢草莓味的,你说甜甜的,很温馨,很像妈妈的味道;我喜欢原味的,很真实,也很好吃;我们还为此还辩论过,我逼着你吃我喜欢的原味棒棒糖,虽然你吃了,但你还是说比较喜欢那草莓的香味,记得吗?思念一个人可以用很多方法,不能只单用棒棒糖,妈妈虽然离开了你,但她的爱一直还在,她总是用最深情的眼神在远远的你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你,你要坚强哦,坚强是一个男孩子最基本的品质。也许是我多心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吗?对不对?否则你已经自我放弃了,对吧?对不起,我想多了。

还记得吗?有次我俩买了一堆棒棒糖藏起来舍不得吃,后来却都融化了不能吃了。那堆纸还放在角落里,曾经爬满过蚂蚁,但现在没有了,只剩下被风吹旧的一堆塑料皮,它们还是那儿,在风中发出低低的哀鸣,像夜间老鼠偷吃东西似的;而时间的老鼠不也正在偷食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吗?现在的我不吃棒棒糖了,没有你,棒棒糖仿佛就无味了,周杰伦的《退后》那首我俩最喜爱的歌,还会唱吗?“我知道你我都没有错/就是忘了怎么退后。”不会,也没关系,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翻出来就像是打破了心爱的花瓷瓶似的,总让人伤心。

水,你最近还好吗?你要学会自信,要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来,你应该学会了一些自信吧。在别人眼中,你很骄傲,很冷漠,总是摆着一幅唯我独尊的样子。水,我知道你并不冷漠,只是你不知怎么与他们交流而已,你害怕他们瞧不起你,才显出那样的伪装来。我知道你父亲娶了后娘给你带来的伤害至今还一直存在,但也该放弃了,要学会后退,他该有他的生活,你不能困守在过去的处境里,那不是你的错,把自己释放出去,企图用锁闭的方式挽回父亲对你的关注,也是不可能的,他会用另一种方式来爱你关心你,不是吗?不论怎么说,他都是你父亲。你该走出去,勇敢走出过去的自己,有了自己新的生活,人才能自信。更何况把自己包裹在过去,也会伤害那些爱你的人,其实叔叔很爱你,你不应该对他冷漠的,知道吗?拒绝别人的爱是对他人很严重的伤害。

四年前的春节,你还记得吗?我想你是记得的,叔叔将你接回了城里,其实你也要想想,他是为了让你得到更多的关爱,让你接受更好的教育,有更好的机会上更好的大学,不要记恨于他哦。而那突变对我来说,真也是一言难尽,就如四个月前的那幕,只是匆匆,只是命运的列车载着我们向着不同的方向,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太多的变数,至少于我,许多内在的感受是温暖弯曲的,而现实却总是冰冷笔直。

水,你最近还好吗?四个月前,在火车站,一个向南,一个向北,万人攒动的拥挤里,我隔着月台看到你,你还是那样的清瘦,背影里压着重重的孤单,也许你并没有发现我,车就呼啸闪过,假使就是迎面碰到我,也许你不会认出我了,一个曾经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居然戴着眼镜,厚厚的镜片里载着重重的心事,更让你想不到的是,曾经对数学狂热的我居然上了中文系,那曾经跟你畅谈了人生理想的我在渐渐变得渺小,在忙乱的人群里,在混杂的人声里,几乎都已听不到看不到了那个从前的我了,只有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她才会来看看这个陌生的我,时间真是能磨灭了许多来楞的记忆。

还记得我吗?曾经关在同一房间内嬉闹的我?还记得总是啰里啰嗦给你讲大道理的我?还记得冒着傻气的我?真心希望有天有人发明了时光机器,让我们钻进去,回到那个无暇的童年,那个无暇的夏天,那个永结着鲜美记忆的时刻。

四个月是个不短的时间,自己应该是忘了许多事。更何况都是四年零四个月了,小孩都变成了青年,青年都有了家庭。但今晚的雷雨,又把我唤醒,我又回到奶奶的家里,此刻就躺在我们住过的房子里,那边坐着一个沉静的你,这边坐着一个滔滔不绝的我,空间是那么的开阔,空气是那么的明洁,就是闪过雷电,也都变成了热烈的问候;可现在外面雷声轰鸣,惊得我满身是汗,我像只受惊的小鸟只在潮湿的夜里寻觅不到温暖的枝头。

水,你那边也一样吗?如果是的,你一定还没有睡着吧,因为你最怕雷声,你受不了刺激,戴上耳机让音乐盖住雷声,快睡吧!时间不早了,很晚了,奶奶在对面发出均匀的鼾眠,不知道她的梦里有没有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再见你一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因为我连再见都没对你说就分开了。

写到现在说再见应该不迟吧,再见!我相信说过再见就一定会再见。窗外的雨声是我对你的思念,水,你听得到吗?答应我,要过得开心。请在记忆的拐角处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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