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中的学校

2010年06月10日来源: 网络文章经典散文

脚印与烙印就像歌词与乐谱一样交织着……

——题记

短短两年半的初中生活,是在不断的迁徙中度过的。如果说,整个小学生活是在“红海洋”里飘过来的,那么此时的我们,应该算是开始接受启蒙教育了。

学校设在离家四五里地的一个小村子旁,不知是村子里的祠堂还是庙宇,反正是古老得破败不堪,而且还有些阴森森的。学校前面有一块空场地,场地边有几棵高大而又古老的枫树。这些树,春夏枝叶茂盛,鸟雀喳喳,一到秋天,便是满树的红,而后又是叶落枝露,只有几个喜鹊的鸟巢,在高高的树顶上随风摇曳。

那时的语文教材,是清一色的工农兵素材,大多充满着革命的英雄主义,理科教材却为工具书所替代。课堂虽然枯燥,好在我们在语文课上还能找到些乐趣。

语文老师是外地一位姓祝的中年男老师,他在上课时,对课文一般不作讲解,只是带领我们一味地朗读。遗憾的是,我们老师的方言味却是甚重,加之口齿又不是很清晰,一节课下来,念走语音的情形便成了家常事了,诸如“我们的肚(竹)林学号(校)”、“蔡永羊(祥)烈士浓(勇)救钱塘缸(江)大桥”之类。每当这时,我便会和班上几个调皮的男同学,在老师念错了读音的地方,很突兀地来个高八度,将错就错地诵读起来,接着便是满堂的哄笑。此时,我们的祝老师便会停下领读,涨红着脸,带着方言,将我们狠训一通,我们只好躲在课桌底下吃吃地偷笑。如此反复,一节课便在嬉笑怒骂声中结束了。

为了响应号召,课余时,学校会买来些蚊香原料搞勤工俭学,在老师傅的指导下,我们开始了学做蚊香。由于制作工艺简单,不久时间我们就学会了,尽管有时手会辣辣的痛,眼睛也会被一种叫作雄黄的化工原料熏得泪水涟涟,但看着一码码的“作品”,我们还是会有种成就感的。周日,在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几个男同学便用竹筐抬着蚊香到邻乡的集市上去卖。事后,老师会用卖蚊香的钱,给我们一人发上两个肉包子,剩余的钱,据说是用来贴补我们伙食的。我们也不去理会那么多,反正眼前的包子,已是着实的香。

晚自习是最难熬的了。深冬,一人一盏煤油灯,灯火在透风的教室里摇晃着。做完功课,我们就静盼着下自习,因为教室隔壁的粮仓里,老鼠们已经纷纷出动了。

“硕鼠硕鼠,无食我粟……”。而教室隔壁的两个大粮仓里,老鼠们却是非常得张扬,每晚都会有几十条大老鼠在谷堆上肆意着。下晚自习的哨声一响,我们几个男同学便拿着早已放在抽屉里的木板,向粮仓冲去,一顿横扫烂砸,便会有若干条老鼠毙于非命,其余的便嗖嗖嗖地从我们的胯下四处逃窜。看着那些被我们消灭的老鼠,往往还会再给它们几脚,心想:难怪我们会吃不饱,原来粮食都是叫你们给偷吃了。现在想来,那酣畅的战斗场景犹历历在目。

正当我们还流连于爬上枫树掏鸟窝,还有与鼠相斗的欢乐时,不知何故,学校却迁到了村部南面的大山脚下。

新校名其曰“五、七”中学,实际上只是一栋土坯房,两层,楼上两个教室,楼下是老师的办公室和厨房。因为没有学生宿舍,我们便由住校改为了走读。每天早上,我们都要走上好几里地赶往学校。冬天,田野上那肃杀的寒风,着实令我们颤栗。

“运动”虽然仍在举国上下进行着,而此时新来的语文老师和化学老师,却给我们带来了求知的乐趣。写作,成了语文课的教学重点,每周一小篇,两周一大篇,如是往复。至今我仍记得,在写《我的学校》这篇作文时,由于我将学校背后的大山与长城、简陋的校舍与与祖国的广大进行了有机的联想,语文老师便把我的习作作为范文在课堂上进行点评,而后是一番褒奖。此时座位上的我,心里的那个乐啊,也早已形神兼备了。现在想来,日后之所以愿写点东西,莫非也缘于此吧?化学老师,在我们心目中也是个很有学问的老师,除了讲课生动,他还经常要我们带些生石灰、食盐之类的东西到课堂上做实验。这些,现在看来是件很平常的事,但在那个年代,我们算是给大开眼界了。今天,我还能熟练得诵记三十六个化学元素,可能也不与我的这位老师无关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此时的我们,仿佛开始学东西了。

眼看就要升高中了,国家却来了个春季招生改为秋季招生的规定,我们又得续读半年初中。不知是为了整合教育资源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续读期间,我们又从村里的“五、七”中学来到了乡高中的初中部。学校离家是越来越远了,但我们却没有住校的资格,只好每天起早贪黑地来往于村子和学校。新校区很是热闹,学生和老师一下子多了许多,我们班的同学也多了起来。在学校,除了上午上课,下午几乎都是劳动,好在我们年龄都尚小,一般也是干干割草之类的轻体力活。

半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经过象征性的考试,我们便成建制地进入了高中部。

恍惚的时光恍惚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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