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的云雾

2008年12月31日经典散文
初上老山时,正是初春。那阵的老山简直是雾的世界,居然一个多月见不到太阳。想太阳都想死了!

由于整天大雾,战士们的衣服都是湿乎乎的贴在身上,没有太阳,总不干,山洞里的被子早就失去了棉絮的柔软,潮的快要拧出水了。可战士们都习惯了这雾中的生活。

老山的雾是平静的,可这平静理由常常爆发出震动群山的轰鸣,那时越军打过来的炮弹的爆炸声和我军万炮齐发还击越军的声音。老山的雾温馨安谧,令人神往,没有风声没有鸟鸣,只有叮咚叮咚的声音在这山中的大雾里远远的传来,据说那是边陲的老百姓为了知道自己的牛在大雾中吃草的方向,系在牛脖子上的用竹筒做的竹铃。那静静流动的大雾、那遥遥传来的时有时无的竹铃声、那哨位上战士凝露的枪刺、象是一首完美恬静的边陲乐曲。

每当我持枪站在哨位上温柔的雾就亲吻着我的手和脸,别说耸立的山峰与沟壑,眼前的景物都难辨别清楚。站岗不是靠眼睛而是靠耳朵听。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哨位这一水平高度的雾消失,哨位下就是一片洁白的雾海,那气势使人想起大海的宽广与博大,想起大平原的千里雪野。雾海轻轻的蠕动着,无边无际,几座高高的山峰只在雾海之上露出一点峰巅,象是大海里的礁石,似乎我这个哨兵也飘飘欲仙了。

老山的雾变幻莫测,有时山这边没雾,而山那边却雾海茫茫,山那边的云雾就会通过高高翠绿的山脊俯冲下来。那壮观的景象好似倾倒了巨大的棉山、奔驰着的白色的马群,从十几公里的山梁上倾泄而下,给人一种大自然的力量。

在战斗的间隙,我常爱坐在山峰上望那老山神奇的云雾。一看见那绵亘老山的云雾,就联想起我们的战友。战友们常年驻守在那里,环境很苦,可心灵象雾一样洁白,心里只想着祖国,爱着老山。听到一句理解的话就会感动的流泪,他们有云雾一样博大的胸怀,有云雾一样排山倒海的力量。

我离开了老山,转业到故乡沧州,可我却深深的怀念着老山的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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