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老马

2010年07月31日来源: 网络文章心情故事

很长时间没看到老马了,有点想他。老马和我一个单元门对门,今年春节后他将房子租给了一外地过来的房产商,搬到他女婿开的一个店子住去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碰到他了。他搬走前,我们常遇见,有时楼梯间,有时过早点,有时锻炼地,几乎每天都见着。同一单元的人,有的几个月也碰不到,但同老马像有某种默契,总能见面。见面后,或者他先说话,或者我先说话,或者不说话相视一笑。

老马是我以前的同事,说起来,我们可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那时,我上班时间不长,还不认识老马。我和几个家不在城区的单身汉住在单位招待所里,在二楼。有次我洗完衣服后将衣服晾在窗外的绳子上,晾完后和同事在房间聊天。刚聊了一会,外面大声嚷嚷着,感觉是针对我们的。我和同事一起伸出脑袋往下瞧。有个中年胖子向着我们嚷道:“你们有没有一点素质,晾衣服也不拧干,下面还住着人那。”我听了,马上就火了,心想:“你不能好好说吗?怎么开口就没素质呢?”当即就和他对嚷了起来。刚嚷了几句,他妻子出来阻止他,同事也劝我,一场口水战还没高潮就熄火了。没过多久,我知道老马和我一个单位的,大概老马也知道了这一点,再见面时,相互间的敌意减轻了,却不说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知道老马是个没有多少城府,对人友善,只是偶尔有点脾气的人。我还了解到,单位新建了几次宿舍,按工龄算他是够格的,但分房时却因关系复杂、狠人太多,他错过了一次又一次,可想而知他心中是充满怨气的。

自从我们住对门后,每年的元宵节,他爱人就端上满满一盘热腾腾的团子过来,那团子馅多皮薄,馅里的熏干子很好吃,家里人都抢着吃。老马家里添置了一台电脑,有时出了问题,我就过去帮他瞧瞧。基本是些小问题,中毒啦、系统启动一半时没反应啦,我就给电脑杀毒、重新安装系统,电脑就正常了。我和老马像乡下的邻居一样,常有往来,真正感受到了远亲不如近邻。后来,单位分成了几个新的单位,我和老马已不是一个单位了,但我们一直友好地往来着。

有天下面很吵闹,我是个不喜热闹的人,并不留意。过了一会,我有事要出去,到了下面,门口围了很多人,都是原来单位的同事及家属。有个年轻人抱了个孩子在人们的谴责声中灰溜溜地走了。老马只有个女儿,小的时候得了一场病,成人后身高不到一米五,有时会出现小便不禁的情况。我问一熟人,是咋回事?他告诉我,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老马以前的女婿,骗了老马不少的钱,把老马的女儿还是甩了。老马想继续给女儿再找个靠得住的人,就不愿抚养女儿和那个年轻人生的孩子。那个年轻人今天来想把孩子甩给孩子妈妈,一走了之。老马的爱人坚决不接受,围观人们也纷纷指责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一看形势不妙,赶紧走了。末了,熟人感叹道,老马这辈子很划不来,结婚不久赶上了计划生育,十多平米的房子住了十多年,不到五十岁就被迫内退了。

有一次,我和老马站在楼梯口闲聊,有辆救护车在我们隔壁的一个单元门前停了下来。看到此情形,我和老马都知道了,一定是黄工不行了,趁咽气前拖回家,不致老在外面。单位分家后,黄工和老马在一个单位,当了多年中层干部后,单位给他安排了个高级工程师的职位,算是功德圆满了。我问老马,黄工在武汉住院时,你去看过他吧?老马听了,脸色沉了下来,郁郁地说,我很想去看看他呀,毕竟我们差不多年纪,还一起在机房共过事。几次单位车子到院子里接人一起去看他,独不喊我,我在那些人眼中算什么,一个不在职的人,一个下岗了的人,哪里有人记起我呢?我听了,心中默然。如今是个功利的社会,作为老马那样的单位,就更显势利了。

老马搬走了,离开了他熟悉的人们。老马大概想的是,耳不听眼不见为净吧。我在想,老马离开了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圈子,可算又爱又恨了,会不会有些孤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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