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只为邂逅过客

2010年08月09日来源: 网络文章经典散文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我笑叹当年那之比《饮水词》的清风款款、怀秋惜月的文人,那个对故人如痴如缠,对谈人文若翩翩的少年公子,亦或是人入中秋、而立之年的蓄满轻轻胡腮的失意男人,都不曾甩开一世的烦恼,倾尽一生,最好的结局,失落了个跌宕倒诗词、清茶、薄酒的销意中去。

读罢他的词,只有一个感觉:冷。想起了民国时期一部书中的小女子——冷清秋。她,性格亦不像他的词,只是,这名字的气质像缓缓扣上了脖颈,那一霎的感觉,相识时空交错,一世界的光年竟如白练般轻柔的缠绕了起来。

真的,世间无哀景,只有哀情。只有贴近自己的心,把属于外物的心交给自己,你才会真彻地发现一个人。这不是唯心,而是一种禅意。看人虚眼力,走路需脚力,思考需脑力,而悟己需禅力。难道他真的是因外物而生悲情,借景抒怀?不然,不然。一个人若真的哀的这么彻彻底底,心生凉意,痛到骨子里去,那么春花雪月也是徒忆往昔,酣酒嘹歌也为徒添烦恼,更不要提镜波水面,怕眼眸底清晰地印刻着那红袖依依的疏影,翩若惊鸿。

有人把它比作李后主,我则不认为。后主丧国惜华,是种对自己的自怜,对他的埋怨,他怜旧时蝶影幸事,重楼银粉;他怨遗臣老将,无才子无才能无神意,怨国力颓弱,惜再难尽这江南好日月、好风光。相较之下,后主还存现实,还怀揣幻想,就似雨后蕊蝶,妄香盈依旧,舞蹁跹。而他呢?寒寒独自饮恨,只因太过聪明地看透一切,而后却渐渐糊涂地看得太过痴缠这一世间。

在我说,一个人的苦守等待,逝去了,便再难换来一生的倾心与挚爱。他却不,他偏要执伞立雨中,望彼岸。何必罔生愁暇?你看,你看,那烟波又照柳,绿了满枝桠,而你,生了一头白发;那朗朗乾坤月又照涯,映得夜阑清发,而却映得你满身惆怅,衣重如霜,白了青眉;一场阳春雪,就算是瑞气佳,你还记挂,那轮秋纨落尘,独自守家,白了络须。

白了华发,白了青眉。白了络须。你心肠轻柔、细腻、脆弱,你把它们不做风景与路人,而拟化成同病相怜的卿卿之人,视之若知己。殊不知,你自认为的殊然之友,不是你人生中的常客,只是你邂逅的过客,仅是过客。花谢繁华别锦夏,还会重披霞衣染靓妆;雨至挟凉惹秋意,还会润发良田千万顷;雁过楼头无留意、销尘迹,还会明春旧迁徙。花谢花开,月圆月缺,人聚人散,世间常态。你若说,宁尝这轮回的孤寂,也不品那重生的姿态,那么,还不如任雁南飞,放逐天际,不复回。因为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场无尽的旅途,山变水变我不变,山重水复,云云霭霭,烟水雾里,镜花水月,空虚幻。你宁愿持那苦行僧的执念,也不愿放弃过往,那好吧,便纠缠一生一世里,只且这一生一世,随你把心系那过客身上,直到心被它们分的消失殆尽,灰飞烟灭。

从此,我便可带着一串佛珠,这是你今世的眼泪,见证你今生中重重叠叠的往复,忍受着那炼狱般相遇却只为别离的折磨与滋味,等我把佛珠念碎,线断泪抛,珠洒青砖,我笑了,你终于解开了千年的痴缠哀怨,这一生,已愁过;下一生,不再为过客而生,只为自己生,自己活。不愿邂逅,不欲初见,就没有开始,没有挽留。

人生若只若初见?吓!又有何人执昔年秋扇?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若罢了。既知,便,不见好了。过客便就是过客,只不过是途中下过的一场灿烂的梨花雨,过后,人依旧或人已走,徒留春风叹。若倦了,好罢,暂且在这场霏雨中安安心心睡一枕黄粱梦。可别忘了,终究要有醒来的一天,我相信,一定有人在你身后安静地等候,若你轻启眼眸的瞬间,一刹那,天地清华。若你抬头看那人的笑,灿如春风,明齿皓皓,眸星垂垂,恍如隔世。你却,不信。

梦中一世,人间,恍如一世。可是,也只有一世。你,便只要这一梦,不要这一世,任梦牵;我,便只要这一生,不要这一梦,只等来生,邂逅重生的机会。我不能承诺今世,只能许诺来生。来生。愿与你邂逅,拥有这指尖相触的机会,交换下一生,下一世,代你受尽这生生世世的苦忆,尝尽相思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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