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恋爱,谈谈浪漫

2008年12月30日原创文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姑娘们纷纷议论晚上有什么节目,到哪里吃饭。然而,没人问我,她们一定在想:当妈妈的人,拖家带口的,想必也没什么浪漫可言。我很希望自己能争气地说出晚上会和老公去某某地方烛光晚餐,然而,事实却是,儿子在奶奶家每隔半小时就要念叨一下爸爸妈妈,可怜兮兮地等着我们去接他呢。

当然,更深层的真相是,即使在没有孩子的那6年里,我和老公也不曾搞过什么圣诞节烛光晚餐。惟一一次在圣诞节出去吃晚饭,居然是去新疆办事处的馆子,那个食堂一般的餐馆里处处弥漫着羊肉串的味道,最滑稽的是居然也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圣诞老人戴着尖尖的帽子在热气腾腾的大盘鸡和烤羊腿之间蹿来蹿去。

由上,可以断言,俺不是一个会浪漫的人,在圣诞夜的晚餐菜谱上,我的选择是大盘鸡和拉条子。

大学时代,我是宿舍里惟一一个不谈恋爱的人,俺指的“不谈恋爱”是实打实地连“恋爱”两字都不谈的。整天抱着各种书蜷在上铺的隐秘角落,把现世的生活甩得远远的。宿舍的姑娘们在情感上遇了挫折,闲谈时用各种时下流行的爱情歌曲命名自己的感情生活,什么“谢谢你的爱”啦,什么“爱如潮水”啦,无意间瞥见我,觉得也应该找个合适的歌名来给我,考虑再三,一致认为,只有“国歌”最合适了。

舍友过生日,男朋友接二连三地送花,花开了又败了,我心里由衷地惋惜,送什么花啊,开不了几天的,为什么不送箱方便面呢?

老天一定是听到了我的惋惜,所以老公自认识我以来从来没有买花给我,当然也没有送方便面,我们恋爱的场所是我家的厨房,他擀皮,我包饺子;是老爸治病的医院,他送药,我陪床;是我工作的办公室,我加班,他在外面等着……夏天的时候,带儿子一起去陶然亭划船,我忽然意识到,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去公园划船,老公说:“就算我给你补上谈恋爱时欠你的了。”

恋爱要怎么谈,我这个初恋就结婚的人一点都没有发言权。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记得我们当初“谈”了什么。印象里记得最深刻的是老爸生病,他大冬天半夜两点跑到协和医院排队挂第二天的专家号;父母在医院的那些天,他每天下班先跑到我家给我做好饭然后再回家;我晚上在电视台加班,他借了车去接我,从7点等到12点……老公有一次说:“幸亏现在生活好了,要在以前,我肯定会跑来给你家筛煤球、盖小房的。”

在同事们不停谈论浪漫的饭桌上,我看着周围一圈年轻的脸,心里问自己:“我浪漫过吗?”当然浪漫过,只不过那更像是属于五六十年代的浪漫:淳朴、实在。实在到都有点不像浪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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