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山,有片老林

2010年08月25日来源: 网络文章经典散文

大巴山中,离我老家十来里的山那边,有片老林。老林即原始森林的乡土称谓。山民们把那片老林称为黄家老林和乔家老林(卫星地图标注的文家老林有误),这两片老林只是分别在东西地块各有不同的名字,实际上是连成一片的,面积大约30平方公里。属山那边的通江县管辖。因其离我们村不远,我们比通江人更靠近它熟悉它。

在一马平川的川西平原里住久了,总是思念故乡的大山,思念那大山的伟岸与傲然!在水泥森林的繁华都市里呆久了,总是思念故乡的森林,思念森林的宁静与神奇!当我们开始敬畏自然、期盼绿色和回归自然的时候,便愈加思念我的故乡,愈加思念那片老林。

那是一片人迹罕至,尚未开发破坏的处女地。从卫星地图上看,大巴山的绿色总是被过度开发的黄色所破坏,显得有些伤痕累累、支离破碎。而唯独那片老林,依然碧绿碧绿,犹如一颗绿色翡翠,完美无瑕,显得愈加珍贵。

森林对气候巨大的调节作用,已属常识。在农村当农民时,遇久旱渴望下雨的时候,便望着老林上空,积雨云总是从那里出现,然后弥漫开来,化为甘霖;遇久涝渴望天晴时,便望着老林上空,若那里云消雾散,水口洞开(乡民称:水口开,天就晴)便有朗朗晴天。有一次,我在老林挖天麻,突遇大暴雨,溪水暴涨,但绝无山下洪水那样的泥沙俱下,浊流滚滚。与九寨沟的水一样,始终清澈见底。

那片老林可能因其海拔高(约2800米左右)、山路险(进山的路笔直陡峭)而有幸保存完好。吃不得苦、胆子小的人是进不了那老林的。我们村的同龄人许多未能去过。我进山去砍过木竹、挖过天麻若干次,足迹踏遍了那30平方公里的林子,虽十分艰苦危险,却也领略了那高山老林的无限风光。

那时的四月里,鸡叫头遍,便邀伙伴起床出发,约三里平路,然后便有七八里陡峭的山路,经冯家沟,上代家梁,爬上山顶上的欢喜坪约两个小时。这时天将拂晓,正是年轻人在高山之巅尽享极目远眺、登高而呼的浪漫惬意之时。尤其是大巴山的日出与云海更令人终生难忘。只见东边的天际渐渐红润,那如血的红色不断浸润着星空和云朵,慢慢地万道霞光拥戴者鲜红的朝阳,呼之而出,如同一位盖着红盖头的美丽新娘款款向我们走来,眼光为之敞亮,胸襟为之宽广,激情油然而生。那平时家里附近的高山已在脚下,在七彩的云朵和晨雾的淹没中,只剩下如同土丘的山顶。我似乎有一种站在蓝天门上,羽化而登仙的神圣之感。这不就是光辉的顶点吗?我们对着远方、对着山下家园“喔呵”着,欢呼着,歌唱着。这也大概是欢喜坪由此得名的来由吧!

家乡的老林啊!您还好吗?

什么时候大巴山的山民都能变成城市市民,让大巴山森林回归原始状态,让大旱不再出现,洪水不在泛滥,泥石流不在肆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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