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海棠

2010年10月10日来源: 网络文章原创文章

他在机场,写着长长的信。酒红色的夜空,如寂寞用手风琴在无人的机场,弹奏几季的草长莺飞。左耳听爱,右耳听恨。夜曲迷城,如溺死在无尽忧伤的厚海之中,微暖,微暖。

几场宿醉过后,韶光易碎。若干年以前,若干年以后。罂粟般的记忆与爱,在他的身体里,暗地妖娆,如午夜悄然盛放的黑色朵花,开到夏末,即要死去。

他们在呼啸而过的火车两边,隔着铁轨声,对彼此哭喊。等火车过去,他们精疲力尽。他们在水泥地板上,画两只妖精。最后,他们却画出彼此在心底的模样。如两个苍白易碎的瓷制花瓶,华丽地盛装忧伤与痛苦。梦想那一场两人犹太式的婚礼,划开火柴,他们站在阳台上,看怒放烟花。他们隔着大朵大朵的烟花,大声呼唤彼此。然后,纯净地微笑。

黄昏以后,一场大雨如期而至。他站在街角,穿白衬衫,卡其裤子,光着脚。如一部电影里的场景,慢吞吞,却苍白。在阳光里,海棠树开出白花,开始一朵朵摇落,满地若雪的花瓣。他们收集花瓣,放进沉寂的封页里,风干。美丽无声。

母亲说,他像极她年轻时结识的英俊男子,略带苍白面容,不苟言笑。他说,微笑,只是包裹悲伤的棉衣。他们始终不会,如美丽斑鱼,可以一直清醒,不会爱恨,亦不哭闹。

那个夏天,空气中有沉迷的橘子气味。橘子汽水里气泡渐渐消失,汽水变得无力,气泡缓慢地升华在炎热空气里。某日当我坐在有橘子气味的空间里,于是开始在心底播放一段段旧时影像,一首首翻唱旧曲,如每个盛夏光年中的橘暖色调。在老旧的院子里,盘着老粗的梧桐大树与厚厚的书,身边泛着不知名的慵懒安逸的民谣曲风。我们窝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从浅晨阳光到盛夏里的雨夜,那夜她说,她想在远方开一家旅馆。

在12点前唱歌,我们清醒地开始聊天,喝着咖啡或啤酒,外面继续下着雨。许多年后,她在日志里写上,她要在远方那一片沙漠与废墟上,建造一座坚实信念的古堡旅馆。在无尽沙漠中的有缓缓而行骆驼商队,她就是那个蒙着面的美丽女子,在狂沙巨风中,用她的眉目描绘不朽的爱情神话。

清晨时分,我们沉沉睡去。

闭上眼睛时候,旅馆窗台上那些红色玫瑰,向阳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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