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嫁衣

2010年11月07日来源: 网络文章心情故事

小村的南面,是一片草原。但我们叫它野草甸子,就像一个人的乳名。叫起来亲切温暖。草甸子是野的,只一个“野”字便说明,草甸子是没有主人约束,自由自在的活着。

小时候,我经常坐在窗台上,遥望着那片野甸子,看到的是一片片的绿,春来是浅绿、夏来是深绿。绿的浓厚丰盈、绿的鲜活浓重、绿的接天连地,一望无际。风吹,只看着绿浪翻腾,此起彼伏。唯一能见的其余颜色就是白的羊。像散落在绿布上的星子,闪着晶莹的光泽。那片绿色,生生不息的繁衍。在暮色微合的时刻,抖动绿的脉搏,哼唱绿的生命之歌。在徐风吹拂的清晨,散发着绿色的幽香,穿越了距离,飘进我的鼻孔。那片绿色安静美好,古老的农耕尚未划拨它的胸膛,那片绿色蓬勃在野甸子上,安放着许多小生灵的甜蜜。那片绿色,也悄悄的嵌入我的心田。

我坐在窗台上,遥望那片野甸子,那片绿色。幻想走进它,去聆听它最近的呼吸、欣赏它美丽的柔情。

某一天,我的愿望搭乘了欢乐的脚步,匆匆的奔向那片葱茏之地。

站在野甸子的边缘,站在绿色浸湿的土地上。年幼的我顿觉,这绿不过是最为普通的草,高高低低、深深浅浅、宽宽窄窄、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视野。我望不到它的尽头,或许它没有尽头。是一片连着天地的无尽绿色海洋。我小心的走进它,试图把与我平齐的草们踩平,让这些寻常的草铺垫一条通往深处的路。可是,在我看来极其弱小的草前仆后继的围绕着我,踏倒一棵,另一棵随即涌来。原来,我是一个侵犯者,草们的世界原本清幽恬淡,它们怡然自得的随风起舞,邀月而歌。是我自私的要满足好奇的欲望,踩踏了它们的生命与自尊。野草卑微,却能高贵的活着,且活的风生水起。

我累了,放弃了抵达内部的探寻。却意外的发现了一片水洼。水不多,但绝对清澈,安静的躺在野甸子的一角。粼粼的水波,载了几片零落的草叶,飘飘荡荡的。不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凄美,是一种浑然天成、锦上添花的相谐。一只绿色的青蛙,匍匐在水里,鼓鼓的眼睛约会了一只飞舞的蚊子。然后一声蛙鸣,唤起一个团的歌者,此起彼伏的音律惊起安睡的小兔,忙乱的脚步淹没在绿色深处。我伸出手,抓住一棵草,本是要连根拔起,就在用力的一瞬,我忽然心生怜悯,一棵草的生命本就短暂,我为何要过早的结束它?于是,我轻轻的安慰了它。这草竟然如此柔软,绵绵的细腻在我的手心,静好成一寸光阴,纵然千金亦不换。我细细的摩挲,一些情感,沿着指尖,张扬。

秋天了,野甸子的黄色嫁衣开始光芒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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