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幸福的散文

　　一个娃娃呱呱坠地，从此你的肚子上多了一道如东非大裂谷般的伤疤。你不能再穿你心爱的露脐装。你放弃了工作，剪短了那美丽飘逸的长发，扔掉那粉红吊带长裙和高跟鞋，背着我，背井离乡到城市里打工，为的只是让我拥有一个好的环境。

　　我看到你在夜里曾多次翻开从前在家乡照的照片一张张地看每一个细节，数照片上有多少棵树，看外婆安静的笑脸。我听见你在夜里哼着童谣哄我睡觉，轻轻为我盖好被子。我在你背上看着你舀着白粥，看滚烫的汤汁溅在你手上的一个个水泡……

　　日子就这么安静地盘旋在城市上空，那个大大的太阳依旧每天在这个城市升起，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再缩短。于是岁月就这么轰隆隆地碾过了一年又一年。

　　那天我无意看到你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我才猛然发现，岁月碾过在你脸上留下的一道道纹路，和你发上的一根根银丝，还有不知何时留下在眼角的黑斑。他们早已在某个黄昏某个角落悄然苏醒。我突然想起，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有人对我说：“你的妈妈好漂亮。”那一瞬间，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像是做过的关于扩散的化学实验，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纯净水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一杯水染成黑色。我发现，于你身上，实在有太多太多对我爱的证据。

　　我记得从前每天坐在你的自行车后座上学，我感受你背上的潮湿的衣衫，夹杂着小草发出清鲜的气味。我记得那天一辆货车突然倒退，车尾轻轻撞在自行车车头，你用脚撑在地上，一个脚指头成为了支点，支撑着全部的重量，支撑着全部的爱。你脚指头歪了，你忍痛用手使劲板正，却没有发出一声的呻吟。似乎已经对这种苦痛习以为常。而那只脚指头，也成为了日后风雨天的预兆。

　　母亲的爱，映射在她一个亲和的笑容，明亮的眼睛，清晰的瞳孔，还有温柔的眼神，世间的母爱，是最真实最伟大的爱，也是最温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