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力量

2009年02月12日来源: 互联网经典散文
音乐有力量吗?这个问题似乎不该由我这个门外汉来问起的。因为,无论是肖邦的钢琴曲,还是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对我来说都是似懂非懂的。

但不懂不代表我对音乐没有感知,事实上我常常会沉浸在这些听不懂的音乐声中,感到紧张的神经舒缓下来,浮躁的心绪宁静起来。我觉得音乐是有力量的,它可以叫人喜悦,也可以让人悲伤,甚至会令我们产生愤怒的情绪。它有时缓缓如淙淙流淌的小溪水,有时却激烈似雨中的电闪雷鸣。一句话,音乐如一只无形而有力的手,在你无助的时候伸出来,将你垂挂于悬崖边上的躯体抓住,挽救你的生命,拯救你的灵魂。

音乐的这种力量,在电影《钢琴师》里得到了充分体现。这部“客观、简洁到残忍”的经典影片与《辛德勒的名单》一样,即使看上十遍,带给我们的依然是心灵的震撼和感动。千钧一发,重重危难中,人性的复苏成为废墟上最感人的诗篇。音乐不是这部电影的重点,但却是它的灵魂所在。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当钢琴师在给德国军官演奏肖邦的G小调第一叙事曲时,音乐不但让他充满了力量和信心,音乐的力量也震撼了那名德国军官。后来在这名德国军官的帮助下,他终于存活了下来。在这样的音乐中你听到了什么?深远、悠长的叹息,失去亲人、祖国的控诉,废墟上的哭声,痛苦、耻辱、恐惧……。在最危险的时刻,音乐战胜了邪恶,唤醒了良知,让人们忘记了仇恨。钢琴家因为音乐挽回了风雨飘摇的生命,德国军官则因此找回了坠入地狱的灵魂。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只不过在战争的背景下,这种力量被集中地释放了。只有与人类命运联系在一起的音乐,才最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不禁又一次想起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那一次次激越的“命运敲门”之声,会让你为之心颤,会让你热血沸腾。在跳动的音符中,“命运”变得活生生的。它会“敲门”,它会蹒跚,它会欢呼。从个人的孤独感直到人类世界的历史性冲突,音乐调动起我们情感的空间如此之大,冲动如此之强烈,音乐的奇迹再没有比在这里更凸显,更完美了。每当听到这曲子时,我都会在心里问自己,命运啊,你到底是什么,我怎样才能掌握住你?

在这样的音乐声中,该抚平的都抚平了,该牵挂的,依旧是人类精神的永久牵挂。记得有一次行走在都市的街头,一个衣衫寒索、头发凌乱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把旧了的萨克斯管,面孔看起来有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我不禁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想听听他能用这把萨克斯吹出什么曲子来。这时,他捧起了萨克斯,开始吹了起来。啊,是《回家》,那悠扬而深情的旋律一下子击中了我的心。我听得呆了,不知道身在哪里,直到这个小伙子吹完,我才回过神来。我掏出十元钱,放在他脚下的的一个黄布包上,然后对他说了一句“谢谢你”。走了很远的时候,我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在我眼中,他已经不是那个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人了,他的音乐感动了我,让我想起了远方的故乡。他给予了我很多,因为音乐他不再贫穷,他很富有。这也许也是音乐的力量吧,我想,它的力量就在于它让我们的灵魂变得高贵起来,而高贵的灵魂是任何力量都摧毁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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