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散记

作者: 红月儿2009年04月04日来源: 好心情原创网原创文章
  看到父母就那样的蹲在路边,说是在等我回家呢!年迈的父母有时也真是聪明,怎么这么准点的能等到我呢?爸妈同时抓我的手,一只手干裂而又扎手,另一只手粗大而有力,只是都是长满了老茧的。
  家里的的狗长得肥肥大大的,张着大口只朝着我叫,幸而有那样一根粗粗的铁绳拴着,但我还是觉得怕,更是觉得生气:这狗真是可恨,不认识我?也还欺负我?我于是拿了根木棒,敲了一下狗嘴,狗惊吓而又愤怒,叫的更是厉害了。真是觉得难过,看来真是太久没回家的缘故了!
  家里有这样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公鸡,乘我接电话不注意的时候,飞了起来,差点把我的鼻子叼走了,害得我摔了一身的泥水,还好妈妈及时赶来,救了我,要不我可真是面目皆非了!真是气的我够呛,拿了根棍子,瞄了好半天才扔出去,那只倒霉的公鸡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翻着跟头,滚到山洼地下的路边上,一动也不动,直挺挺的躺着。我想大概是死了,爸爸让我捡回来,宰一下在吃掉。可是等我走近一看,家伙的眼睛在转动着,看见我,它就蹦起来跑了!真是邪了,这鸡有时候还能比人厉害么?摔的那么惨还能活着!
  到菜园子的时候,看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感觉自己好像是饿了几天了似的。向日葵已经是沉甸甸的了,低着头像似等着心爱的人来采折,黑黝黝的籽,吃起来却是夹杂着苦涩味儿!父亲帮我拔了根萝卜,圆圆的心疼,吃起来也甜甜的,小侄女还笑我吃像太难看了呢!
  父母还是老样子,我的事说不到一半,就又吵自己的架了——
  “你妈,厉害了一辈子,就拿我出气了…...”
  “你爸爸和我一辈子都没有好好说一句话,我懒的和这个笨蛋说话!……”
  听着父母无休止的吵闹,我觉得伤感而又好笑,有时侯我真是不明白,这样吵吵闹闹的怎么能生活到现在呢?妈妈说是为了我们四个儿女!
  说起我的事,父母的观点虽然不一样,得到的结论却是一致的。父亲认为我还可以这样凑合着过下去,只要彼此忍让,也只要一句道歉就可以继续以往的平静。母亲说该为了孩子,为了儿子,怎么样也的继续这样的日子!
  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累,躺在土炕上,热热的很舒服,闭着眼睛,听雨听风,远远的还能听到狗的叫声,鸡的打鸣声,心在这样的旋律中渐渐的平静,渐渐的淡忘了很多……电话响了,我似乎还在梦里,你的声音悠悠的穿过来“乖乖,你好吗?答应我:明年一定带我去你老家,吃玉米吃葵花头……”
  ——你就那样的躺在热炕上,懒洋洋的睡的像个宝宝;我们可以去田地里,有风拂过脸颊,满视野全都是绿绿的庄稼,我们相依坐在田埂的边上,吃着采集的葵花头,累的时候我还可以靠在你的肩上,给你轻轻的唱:遇上你是我的缘,爱上你是我的恋……你就这样在电话的那头想象着这样醉人的景象,我觉得自己的心飞的好高好远,那种烂漫足以让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面临的困境,忘了自己深深的疼痛。我想我可以等待,我仿佛觉得你归来的脚步已经响在耳边,甚至我可以一伸手就能抱着你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这八月的天气还真是孩子的脸呢,变得好快好没有规律。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好像并不是苦的,可是妈妈看的却很伤心,坐在炕头,摸着我的头,一声接一声的只叹气。父亲还是抽着老旱烟,烟气一圈一圈的,还是那么的好看。
  我觉得这个天气真是和我过意不去,我回家一趟就知道下雨,害我不能返回,害的没有车子,没办法,父亲只好送我。
  我和父亲走在这条我几乎走了二十年的路上,一路上泥泞满地,还好我穿了妈妈的球鞋,没怎么摔跤。父亲一直抓着我的手,我走的累的时候,父亲说可以背我过泥坑的,被我拒绝了,父亲只好心疼的看着我摇摇晃晃的跨过大的小的泥水坑,还好我只摔了一跤。一路上都是静静的,几乎没有行人,也没有鸟儿,更是没有什么叫声,只偶尔会有农用的三轮车经过,除了很刺耳的声响外,还能溅我一身的泥水,我并不生气,也似乎不怕脏了衣服。只是知道自己的狼狈,也许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终于走到了尽头,也终于看到了车子,坐上车的时候,隔着车玻璃看到父亲胡子拉碴的嘴动个不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冲着父亲我在使劲的笑,我觉得自己的笑最是灿烂了,我也看到父亲笑了,还招了招手。
  我该回去了,可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真正的家,哪里才是我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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