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流淌的岁月

2009年04月09日来源: 互联网原创文章
有首歌叫《姑娘生来爱唱歌》,我觉得说得很像我。

唱歌有遗传,我妈天生一副好嗓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叫我唱:“卢沟桥,为什么叫卢沟?卢沟桥又是什么时侯修?”、“三个五个,一群两群,在平原上,在高山上”等抗日歌曲,母亲当了几十年中学教师,她的学生一提起她就会说:“万老师讲起课来惊萨萨的,唱起歌来闪湾湾、声悠悠的。”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的嗓子从没有嘶哑过。

我从小喜欢唱歌,在我几岁时,过春节了,父母亲叫我表演自贡民歌:“乡下姑娘进城来,脚上穿双绣花鞋,一走走到城门口,咦?咦?这么大的灶烘怎么烧柴?”逗得大人们前仰后合,我也不知害羞,越笑越唱得起劲。在我成长的年代,正处在文革闹得热火朝天,唱的全是革命歌曲,如《战地新歌》,京剧样板戏,有趣的是,我有个邻居是当兵回来探亲的大哥,见我整天爱唱歌,就说:“党幺妹,咱们来个比赛,看谁唱的歌多?”我本来有点虚火,我经不住伙伴们的起哄,说:“比就比,谁怕谁,不就是唱歌吗?”于是,在一个仲秋的下午,我们摆开了擂台,唱了几十首歌,多数都是毛主席的语录歌。结果不用猜,我肯定是亚军。但却留下了甜蜜的回忆和不怯场的经历。

喜欢音乐,热爱唱歌,也是互相吸引,我的好同学——闺中密友也喜欢音乐、唱歌。她特小资,读中学时她常常约我去她家,听老留声机放出的古典音乐。她家是从北京迁来的,父亲曾是苏联专家的俄语翻译,中苏关系破裂后,被打入冷宫,被迫转行,随她母亲返回四川老家,在一家外贸公司从事出口鸭子、兔子的业务,从翻译到“养鸭司令”落差太大,这老爷子多愁善感,时常感到怀才不遇,经常借酒消愁,酒量也大。碰上他心情好的时候,他就滔滔不绝地跟我们讲文学,历史,讲红楼梦。他最高兴的是和我们几个同学在一起,他用俄语演唱《三套车》、《山渣树》等苏联民歌。跟我们回忆他的大学时光,在我们的歌声和欢笑中,老爷子仿佛又焕发了青春。

爱唱歌的天性,使我养成了豁达的性格,有什么不愉快,听听音乐,唱唱歌,心情就好得多了。其实歌声还会启发你深入地思考人生。2001年,机构改革,我从企业又返回到机关(六个局合并为一个委),因僧多粥少,我从副厂长(也算是机关的中层,我二十来岁提干)一夜之间变为了办事员;并被朋友们嬉笑为“高开低走”,当时情绪十分低落。有一天,逍遥四哥买了一盘德德玛的CD专辑,当听到德德玛唱的《从头再来》这首歌时,我的眼泪不由自主掉下来。当她唱到:“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我反复地听,我感到这首歌就是唱给我听的,它恰如其分地表达了我此时此刻的心境,我就想: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亲人的关爱和理解就是知足了,知足者常乐。尽管我知道已人到中年的我没有什么机会从头再来,但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也许是我的心态改变了,也许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我的能力逐渐得到单位的认可。职务问题也顺利解决。真应了这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也许我天性中缺少细腻、缠绵。唱不出“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式的浅盏低吟,表达不出通俗歌曲那种像说话似的,倾诉般的味道,我唱一些高亢、热烈、抒情的民歌,如李谷一的《故乡是北京》、《前门情思大碗茶》,殷秀梅的《我爱你,塞北的雪》,宋祖英《你好吗?》、《又见浏阳河》,韩红的《天路》等等,在OK厅里演唱时,自我感觉良好,掌声后还总是被别人夸两句,更是有点飘飘然。但我也喜欢欣赏通俗歌曲,喜欢邓丽君的甜美、蔡琴的醇厚、王菲的另类飘逸。

逍遥四哥却特喜欢通俗歌曲。我发现,多愁善感的人似乎都喜爱通俗歌曲。很遗憾,他就没有天生的那副好嗓子,所以在OK厅里,他是不敢轻易展露歌喉的,他最爱唱的是《晚秋》、《心太软》等,他通常会很勤快地为别人做点歌服务。

我唱歌没什么技巧,就凭本嗓唱。一次OK歌时,歌厅老板(曾是自贡市十大青年歌手)点拨我:“唱《青藏高原》一类的歌,要甩开嗓子唱,就像真的站在山巅上高歌一样,唱其他歌则要注意收敛,做到收放自如。”其实,我认为唱歌最重要的,是抒发情感,放飞心情,是最率性而为的,就像古人所说,遇到高兴的事,或者心情愉快时,就想“歌之舞之,足之蹈之”。

最难忘的一次歌唱是2000年出差乌鲁木齐,在天池山上激情放歌。唱的是彭丽媛的《珠穆朗玛》,蓝天、白云、群山、帐篷,第一次感到我的歌声和我的心灵与大自然是如此的亲近。

那晚,在与白衣梧桐通电话时,聊到唱歌的话题,梧桐说他喜欢唱歌是因母亲的遗传,他妈妈的湖南花鼓戏唱得很棒。说着说着,梧桐就在电话那头居然大声唱起了林俊杰的《江南》来。听着梧桐充满青春、磁性的嗓音,有关歌声的记忆像潮水般蔓延开来,一个个特写镜头在我脑海里浮现:市井小民在旅游团游客的要求下,赶鸭子上架唱起:“两只老鼠,两只老鼠跑得快!”的乖乖神态;我们与方琢月自贡相聚时,王老师高亢、悠扬的唱起印度的《丽达之歌》、俄罗斯的《喀秋莎》,方琢月激情演绎的《爱如潮水》等场景。

歌声伴随我走过快乐的童年,激情的青少年,陪伴我渡过多事之秋的中年,她或优美、或忧伤、或激昂、或哀怨的曲调。给了我许多心灵的抚慰,精神的鼓励,情感的升华,美的享受……

声音是有温度的。尤其是美妙的歌声。人们常说:活到老,学到老,我说应加上:活到老,唱到老。让我们乘着歌声的翅膀在音乐的王国里自由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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