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

作者: 红贝壳2009年04月21日原创文章
一个颠覆的世界,很多事物都被改变,少数被继承.农民才是真正的富翁,因为他们是土地的主人.粮食才是人们最终的财富.不是自然选择的结果而是物极必反的轮回.一户人家丢失了他们的玉米和谷子,将罪责归因于馋嘴而又胆大的小哈比,于是小哈比开始了他寻找玉米的神奇历险,并不断成长,找到了生命的真谛.
A
“那些玉米和谷粒该象雨后的湖泊一样越积越多,为什么象河流一样在不断流失呢?他们还长在绿油油的茎叶上,根还如求生的手掌,牵着无形的线,钓着如鱼一样拼死挣扎的生命。“花墓单于”明天又得同一张嘴说同一句话了,嗓门就象被碗筷摔碎的声音惊动的小饭店的老板,暴跳如雷地从远远的地方走过来一样越来越响亮。‘你们的谷子很多都很空虚,你们的玉米象是老鼠啃剩的’。我们在乡亲面前丢尽颜面,再这样我们就得当老板和工人了,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轰隆隆’的机械运转声,就象战争里的炮火声,好象就在不远处呢!日夜搅得我心神不宁。门口的垃圾就象一块腐烂的猪肉,穿着银灰色统一制服的工人就象一把刀将它切出一条细细的缝---他们回家的路。他们的表情被恶臭雕刻得坚硬,疲惫,再也没有修改过。我才不想当机器的零部件呢!” 妈妈诚惶诚恐地说,“为什么不是哈风偷吃的,他可是只馋猫。早晨,我为他和哈比准备饭盒的时候,他就拉着我的围裙乞求道‘妈妈!给我的饭盒里多加一汤匙吧!不然,下午上课的时候我的肚子会象婴儿一样哭闹起来。雷鸣老师说;“哈风,不要让你的肚子用肚鸡眼乱说话了行吗?”不然就将我赶出教室,同学门都会嘲笑我。’于是,我加了一汤匙儿,要他象哈比一样好好学习。可是呢,他一点长进也没有,哈比的‘思瓜藤’密密麻麻的,那些叶脉上的字儿,就象他的胡子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哈比可是知识分子啦!看看哈风吧,他的‘思瓜藤’只有两叶,两个字,他的诨名---老鼠。雷鸣老师问他为什么不是哈风呢?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是老鼠,我爱玉米。’他不仅嘴馋而且胆大,你也是知道 的他从小和‘咕咕’一起长大,冬天冷的时候,他总是偷偷地把‘咕咕’从菠萝鸡房里抱到被褥里睡觉,他常常拆掉‘咕咕’翅膀上绑着的布带,嘿,兔崽子,它要是飞到天上去下蛋怎么办?那鸡蛋也得长对翅膀才行啊!周末,他就骑着‘咕咕’飞到天上去捕鱼,他总是滔滔不绝地说天上的世界真精彩,那些鲤鱼啊,刀枪鱼啊,大马哈鱼啊,拍打着鱼腮和鱼鳞在云朵里躲躲藏藏;轻盈的水母象热气球一样上下漂浮着;头顶上喷着水气的鲸鱼象‘咔嚓咔嚓’的蒸汽火车鸣着汽笛行驶着,还有不计其数的蝌蚪象飞升的气球如庆祝着死亡的黑色音符跳跃着。。。。。嘿,难道他就没有看到那些花枝招展的病毒和细菌,正象妖艳的艺妓轻柔地扭动着身姿,时刻准备吞噬一颗经不住诱惑的生命,他们是地球的天然屏障将所有生命体都封锁在这个唯一的生物圈里繁衍生息。他们永远不会懂得怜惜一个幼小的生命的。我可怜的孩子,还要让我操多少心啊!他就象一只充满勇气的气球,总想往天上飞。而且膨胀得越来越大,就想我的头一样快要爆炸了,他都不知道。嘿,我也得承认他捕的鱼却是美味佳肴,可我不希望他成为细菌和病毒的美味佳肴啊。他们会将他吃得尸骨无存的。嘿,他总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呢?他吃得比哈比多,可是他识的字却比哈风少得多,所以我将他们的饭盒交换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们的教室和我们家的田地只隔着一个小土丘,他以为每个玉米棒上吃几粒,我们就不会察觉了,所以他这样做了,给我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儿,可是‘花墓单于’怕麻烦吗?”
“上次他骑着‘咕咕’偷了两个马铃薯在竹屋顶楼的凉亭里烧烤的时候,火星飞到荷花帘上,差点儿将竹屋烧成灰烬的那一次,我们不是狠狠教训过他了吗?竹屋有一条和布吕根相同的规定---不允许在室内点火。孩子毕竟是孩子是不会对大人开空头支票的。虽然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我们最好还是先问问他才行啊。。。”爸爸狠狠的吸了两口烟,然后慢慢地吐出来,仿佛受了单于的一肚子气,随着这段长聊一点 一点化作
淡薄的烟云散尽。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爸爸妈妈,我回来了。。。。”一串象珍珠般清脆的呼喊声如急促的敲门声等待着屋内的回应,一个甩着象老鼠一样又细又长的尾巴,只穿着贴身短裤的小男孩欢蹦乱跳地在纵横交错,层层叠叠的竹桥上奔跑着,蓊蓊郁郁的油菜花如翻滚着浪潮的金色海洋。灿烂的小黄花在吹拂的清风里摇曳,你推我嚷地从竹桥的栏杆里好奇的探着头。浓浓的花香如拍打着海滩的浪花,间或,几只肥胖的小黄蜂象贝壳一样被冲上岸来晒着温暖的太阳。小哈风心情无比舒畅,尽管雷鸣老师不喜欢他,常常批评他。雷鸣老师顶着蓬松的狮子头,深邃的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细而长的脖子以便他随时寻找阳光。他的落地髭脏兮兮的象扫帚将教室的草地扫黄。毫无疑问他是一位智者。
“哈风回来了,吃罢晚餐再去房间试问他。你不要对着他就将嘴巴磨得比刀子还锋利,把他当作宰割的羔羊,对他说那么尖刻的话。他只是淘气些,知道么?准备晚餐去吧!”
妈妈顺从地点点头,系好荷叶围裙便到厨房忙碌起来。哈风象被一件开心事儿拍打个不停的皮球在客厅的地板上弹来弹去,然后被爸爸宽大的臂膀接住,抱在怀里。
“我可爱的小哈风,什么事儿这样开心啊?告诉爸爸吧!“爸爸将烟头掐灭放到烟缸里。
“爸爸,爸爸,我的思瓜藤上长出一个小思瓜啦,雷鸣老师终于表扬我啦!”
“我的小哈风真棒啊,嘿,今天怎么没有和哈比一道回来?”
“他今晚得学蛐蛐弹奏的夜曲,因为他多次将妈妈做的玉米饭倒在思瓜藤上,长出很多黄叶来。雷鸣老师严厉地批评了他’浪费等于犯罪,那些青蛙和蟾蜍每晚都饿得呱呱叫,那些瘦小的蚊子也是,今晚你得学会什么叫饿’雷鸣老师是这样说的。”哈风得意洋洋地说。妈妈正在漆黑油亮的鹅卵石上炸着香喷喷的芝麻面饼,“扑哧,扑哧”的和着妈妈哼着的小调。然后用鱼刺切成小块摆在盘子里。小哈风总是迫不及待地将小嘴塞得满满的。妈妈食不下咽,她的好哈比正空着肚子学蛐蛐弹琴呢,那些吸血的蚊子会将他叮成一只难看的蛤蟆的。可是哈风却吃得津津有味,若无其事。妈妈终于耐不住性子生气了。苍白憔悴的面容象一张白纸一下子被心中的怒火烧破了一个口,火红的舌头象燃烧的火焰,从里面翻腾着吐了出来,难听的字眼象唾沫一样四处飞溅。小哈风 的眼睛象被这怒火烧化的蜡烛立刻流出几行滚滚的泪水来。
“妈妈”小哈风抽噎着说,“我没有偷吃玉米。”
“我没有,哈比和我在。。。在一起。”
“哈比可不会干出这样的勾当,除了你,在没有别人了!”
爸爸在一旁不停地摇着头,叹着气。哈风大叫起来:“咕咕,咕咕。”很快咕咕从哈风的阳台上象沉重的石头落下来。哈风跳到咕咕的背上,抱紧咕咕的脖子,用嘶哑的嗓子哭道:“咕咕,我们走。。。”咕咕眨了一下眼睛便拍打着翅膀飞上云霄。他们飞到高高耸立的花骨朵,在柔暖的花蕊上躺下来,合拢的花瓣是他们唯一的庇护。天空又纷纷扬扬的开始下起了花瓣雨,被风搅拌成一股股扭动着的彩色旋涡。猛烈的风象一只破坏的手,摇晃着花茎。哈风迷迷糊糊流着泪,翻来覆去睡不着,咕咕静静地蹲在哈风的身旁将一只翅膀盖在哈风身上,多冷的鬼天气啊!
“咕咕,我没有偷玉米,你相信我吗?”
“咕咕。”
“为什么妈妈不能象你一样相信我 呢?我没有偷玉米!”
“咕咕。”
哈风猛地盘腿坐起来,他的心碎得象漫天飞舞的花瓣久久不能落地成埃。
“咕咕,我们去抓偷玉米的人吧!他的头得象成熟的果实被人采摘,他的嘴巴得象潺潺的溪流日夜忏悔自己的罪恶(因为溪流的水可以洗尽污秽,所以这样比喻)。他就得象命运投射在人世间的影子,迎着欲望觊觎的目光永远只能被摆弄,没有自己的行动 和喜怒哀乐的表情。他得脱掉文明的衣服,再次披起厚重而肮脏的皮毛匍匐在进步的脚下,成为任人宰割的牛羊 。他可以享用人们的食物,但他必须时刻准备着成为人们节日庆典上的祭品,可是他在那里呢?咕咕,我们得抓住他,让他的血泪洗净我身上的污点!咕咕,你说对吗?”
“咕咕。”
哈风停止哭泣,竖起耳朵倾听夜幕降落的声音,咕咕鸡冠上的火焰开始燃烧着,燃烧着,如红色的火炬,在漫漫苍穹里被时间向前传递着。静谧的竹林,灯火零落,银白的窗棱印出更黑的格子花。如哈尼梯田般流畅的田垄上,向日葵昏黄的灯辉正如舞台上的聚光灯观看着蟋蟀的精彩表演。地下水慢慢上升,灌溉着庄稼地。风如温柔的桨,荡起如扁舟般在波光粼粼的水田里穿梭的花瓣儿。哈风欢快的尖叫着,如天上的电鳗将所有痛苦击得粉碎。他们飞呀飞,如秃鹰扫描着自己的猎物,回旋在爸爸妈妈庄稼地的上空。顷刻,那些倒映在起伏的涟漪里的玉米影如一排笔直的僵尸被天师的符咒指挥着从水面上直立起来,将玉米整个儿包裹起来,发出贪婪的啃噬声。哈风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影子象黑色的血液从玉米上滑落下来,滴进水里,汇合成一只只手的影子,捧着那些慢慢向前流去的花瓣。哈风屏气凝神,他惊奇的发现那些花瓣儿象一支浩浩荡荡,势不可挡的舰队,船舳上挺立着背伏玉米的白蚁,它们满载着胜利的果实,凯旋而归。多么庞大的队伍啊!
“是 白蚁偷走了玉米,他们要将玉米运到哪里去呢?他们的血液就得象白色的唾液被人类唾弃到骨子里去!我一定要夺回爸爸妈妈用血汗种植的粮食,将他们全部找回来,我可不是胆小鬼儿!”哈风忿忿地说。他的尾巴象鞭子一样狠狠地挥舞着,恨不得将这偷窃的黑手抽打成一张皱巴巴的鳄鱼皮。舰队继续前行着,象锋芒毕露的刀子快速插进无尽的黑暗里。水面慢慢变得宽阔起来,水流象滑溜溜的面条从悬崖上飞流直下;白色的水花如汤汁般溅在哈风的如饥似渴的脸上,多好的一碗面啊!哈风看 着这支舰队随瀑布一起跌落下去,哗啦啦的水声如饥肠辘辘。哈风飞过悬崖,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瀑布下的水潭象一条盘旋的响尾蛇,,猛烈地扭动着三角形的头,吐着蛇标,吞咽着花瓣儿。布满血丝的眼睛象两把滴着血的尖刀,仿佛刚从哈风的胸脯里抽将出来,让他心跳加快,全身抽搐。咕咕吓得拚命地拍打翅膀,飞向远远的高空。当一切风平浪静,舰队沉没在了死寂里,水蛇沉睡在了黑暗里。哈风捂着胸脯,踹着粗气,瞠目结舌,一言不发。多么可怕啊!哈风始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有谁会相信他的惊人发现呢?
“我真的好想念爸爸妈妈,希望他们象喜欢哈比一样喜欢我。咕咕,我们必须冒险啦1那些被盗的玉米和谷子是唯一打开家门的钥匙,在爸爸妈妈不欢迎我的时候。”哈风不由得低声哭泣起来,他用臂膀擦干泪水,坚定地说:
“我们去瀑布下的水潭吧,只有这样才能找回玉米和谷子。”
咕咕 徘徊着,最后他明亮的眸子象两个铁球从如比萨斜塔一样倾斜的悬崖落入未知的潭水。。。。
多么清幽的人间仙境啊!黑色的碎石在清澈见底的潭底敲打着嘈嘈切切的琵琶声,如大珠小珠落入玉盘,在岸边的一块三角形的巨石上,清晰可见的乳白色的獠牙从细长的罅缝里裸露出来。那些玉米和谷子一定还在水蛇的胃里。于是他们飞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他们贴着石壁向前走了很久很久,就象进入了空旷无际的沙劳越洞室。黑暗如洪水猛兽吞食着哈风幼小的身体,咕咕燃烧的鸡冠象一把火将其吓退,不敢越雷池一步。突然,一串急促的步伐声来来回回的从墙壁的另一侧传来。就象军队里操练的步兵一样整齐而有节奏。慢慢的哈风能看见墙壁和地面的夹角,光线变得越来越明亮,刺眼的光芒象白色的扫吧将入侵者驱逐出自己的领地。哈风本能的转过身,饶过断墙,里面立刻暗淡了些。高大的墙壁悬挂着一轮没有指针的时钟,闪耀着强烈的光,延圈辐射着白色的箭支,时钟下面站立着金灿灿的骑士铠甲,背上挂着弓。除此以外只剩下雪白的墙壁,如果交给达芬奇或者米开朗其罗是不是也能再现历史激烈而残酷的战争场面呢?长廊里响起了刚才的脚步声,跑来跑去,仿佛接到了上级传达的紧急命令。哈风努力寻找着,突然觉得背后一阵阴凉,他猛地回过头去,看见自己的影子正高举着指针向自己砍来。说时迟,那时快,咕咕飞身过去将哈风载到半空。我的影子为什么要刺杀我,难道我到下了,他就能永远代替我站立起来吗?他不再是我脚下被阳光随意玩弄的泥巴。他长了眼睛,充满力量,只是为了认清敌人,消灭敌人,为什么我是他的敌人?”哈风苦思不得其解。这是一个属于成年人思考的问题。也许雷鸣老师知道为什么可他不在这里。隐隐约约,哈风听到一个衰老的声音在头顶回荡着,象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哈风抬起头,看见一只白胡子蜘蛛。
“小男孩,为何到这来?”
“找回丢失的玉米和谷子,你是谁?”
“我是这座城堡的守门人,这是一座被死亡诅咒的宫殿,如庞贝城一样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毁灭,那些无法安息的孤魂野鬼在这里重复着过去的美好生活,那些白蚁是他们忠实的奴仆,穿着士兵的皮靴和死去的幽魂一起四处巡逻。”
“我的影子为什么攻击我?”
”他是时间的分割者,指针能让他砍断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入侵者,你的影子和你有着几万年的代沟,因为你现在所晒的太阳是几万年前沉落的太阳,它现在只是这里的标本,象时钟一样挂在那里。时钟因你而无法正常运转,人们的生活次序紊乱.这时分割者就会借助你的影子消灭你,因此他对你充满仇恨。”
“那你知道那些玉米和谷子那里去了吗?我必须找回来,才能回家,你愿意帮助我吗?”
“家,多么美妙的词啊!燕子会为了这个词不远千里的飞回出生的村落,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不会让他们忘记碧波荡漾的池塘和星星然的垂柳还有那熟稔的面庞。。。它会在墙隅垒起漂亮的窝和人类和平共处,那是它的家。在如五线谱一般笔直的电线上弹奏春天的故事,象跳跃的音符,那是它的家。辽阔的草原象蓝色的多瑙河静静地流淌,白色的蒙古包象戏水的白天鹅随波逐流,长河映着红红的落日象日本武士额头上的布带系着牧民坚守草原的信念,那是他们的家。荷包里装着世界的财富的犹太人,他们的家在哪里?他们在江湖里漂泊,扬着时间的帆,继续迁远。他们身经百战,久经沙场你要象他们一样么?从被杀戮的尸堆里站立起来,做一个征服者,多么伟大的理想啊!好吧,勇敢的小男孩,我愿意帮助你。”
白胡子蜘蛛点点头说,“穿上那潜藏着无穷力量的骑士铠甲把,他会给予你战胜自我的力量 ,拔起时钟上的箭,就能射死你的影子。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勇敢的孩子,祝你好运!”
哈风按蜘蛛老的指示做,果然杀死了分割者。他脱掉铠甲继续前进。
B
“呵呵,呵呵。。。。。”的笑声想石头一般砸在天花板上,还有炮火声,撕杀声,震耳欲聋,哈风仰起头,硝烟弥漫的鏖战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着,那些黑影举着冲锋刀,摇着军旗,喊着口号象死亡的獠牙企图咀嚼血肉的味道。多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啊!哈风浮想翩翩,自己也在冲锋陷阵,他激动的手舞足蹈起来。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嘿,看到那个系了绷带的没有,那是我 。那颗子弹到现在还停留在我的脑子里呢!”
又一个声音
“呀,伙计们,看那个在树林后面躲着的胆小鬼象谁?他连枪都没有,蹲在那里象一只下蛋的 母鸡,呵呵”然后是一阵哄笑。
“嘿,那时我才12岁呢,那枪比我还重呢!”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你临阵退缩,要去林子里拉屎啊!”另一个声音大叫起来,又是一阵哄笑。
“怎么死了还不放过我,都是陈年往事了。过去的都与我无关!”
“嘿,小东西现在 知道后悔了吧,在战场上负的伤就是祖国授予的红色英勇勋章,可是你毫发无伤,就想躺在阵亡的士兵里装死一样。谁都瞧不起,现在你就得被嘲笑,尽管你现在已经死了很久了,但年龄可不是被尊重的理由。”一个军官口吻的声音谆谆教诲道。
。。。。。。。。
哈风东张西望,长廊尽头的一根大理石柱上攀爬着粗壮的枯藤,垂挂着红硕的花朵,象沉重的叹息。枯藤象从陷阱上扔下的绳锁让哈风兴奋不已!咕咕象藤叶一样展开翅膀一点一点向上飞去。不知不觉他们飞进了一片暮色森林,一行行人头墓碑象鱼鳞一样整整齐齐排列着。这是一支死去的军队,他们的头颅被石浆包裹着雕刻成生前的模样,戴着绿色的军帽,正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氤氲的沼气里如海市蜃楼般漂浮的皮影戏,栩栩如生。那是浴血奋战的英雄史 ,峥嵘的流金岁月如大渡桥河燎烧的铁索让人纪念。他们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他们是真的勇士!一颗种子,正在小哈比的血肉里萌芽,向蔓延的野草将永远缠绕着哈风的血管和筋脉。突然咕咕象一道光线在水面上发生折射一样动作迅速的从地上叼起了什么,放在哈风的手上。
“玉米粒!”哈风叱咤道,“我要拔光你们的牙齿!”这叫声就象这地下森林里响起的一际枪声。受惊的乌鸦,睁大了眼睛,“嘎嘎”叫着一哄而散;敏捷的叫天子从阴暗的草间直窜上斗笠似的松树颠。
“小鬼头,象还没煮熟的小卤猪似的乱嚷什么?你是孙猴子啊,从哪块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心我把你的猴尾巴掉在树上烤。省得穿肠挂肚的麻烦,呵呵。。。呵!”然后是一声咳嗽,只有零星的笑声应和着。
“小鬼头,我这颗长了虫蛀的牙齿你帮忙拔掉行不!”
“会飞的风啊,会哭的雨啊,相信这只说大话的小老鼠么?呵呵。。。。”霎时间,他们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哈风鼓着腮帮子,活象一只生气的小青蛙。那些玉米粒儿象从簸箕里洒出来一样在碑座上跳动着。哈风将玉米粒一颗颗的拾起来装在一顶飞落的军帽里。哈风开心地抱着军帽象丰收的农民。
“嘿,可恶的小家伙,你就让我死的这样难看吗?你休想找到那些谷子,他们现在已经煮成粥,拉成屎啦!我杀了你,你别跑!”
“你们都死了,干麻还要说这些伤天害理的狠话啊,就不能庇护活着的人幸福吗?战争结束了,你们的杀戮却还结束,你们究竟还想把谁当敌人杀掉呢?你们就象进化了几万年的鳄鱼,死。。。都改不了吃血的本性!”说完哈风骑着咕咕从愤怒的墓民头顶飞过,就想绿色丛林偶尔飞过的直升机“哒哒,哒哒”从迷失的落难者头顶错过,带走了所有关于声(生,这个可不是错别字哦)的喜悦。从此,那些人头儿可安静多了,身上落满尘埃,布满青苔,再也笑不出来。他们可不希望有谁看到自己 狗窦大开,那可太有损他们光辉的军人形象了。死了还要丢军人的脸那真是太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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