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的鸟

作者: 陈瀚乙2017年12月08日来源: 四川经济日报现代散文

家门前有一荷塘。荷塘东部有一棵柳树。夏天的夜晚是蛙的天地,“哇”声此起彼伏,一浪一浪。像极了小河的水,时大时小时断时续。但是到了白天,胆大的蛙胆子一下变小了,让位给鸟儿。偶尔“哇”一声,旋即藏起来。我想是这样的。这不,一只疑似鸭(像鸭,不能断定为哪种鸭)在一株莲上一喊:“现在开会了!”它的面前,嘴边是一朵谢了的莲,咋如此像话筒。也怪,那些鸟都在看它。有黄鹂,话多的鸟,不说话了;麻雀,在一片荷叶上,呆了。估计讲话的鸟在宣布会场纪律吧。点水雀不知开什么小差,钻进水中,未敢胡来,出水在一片荷叶上,聆听批评似的。空中还有飞来的鸟,怕开会迟到了似的,风尘仆仆。我数了一下,应该有二十余只不同的鸟,思忖都是一些小领导吧。有守纪的,有好动的。有的偏头数秒,有的啄荷叶,像是记笔记。可能家鸭背景不一样,依然在荷塘滑游。讲话的鸟声音高了,更高了。我猜是整风会吧。聪明的滑头鸟,是不会提意见的。一只小翠鸟摆了摆头,宛如对风气的一种态度。是短会,几分钟便散会了。黄鹂、麻雀、翠鸟各有私交,交头接耳,私语,暗语。有些鸟好像敢于说话,说唱难分,如此这般。

我不知道是鸟儿不爱开会,还是我见到的少。我更多的时候看见的是劳作的鸟。别看小小荷塘,会唱歌的翠鸟能叼出一条泥鳅。不会游泳的麻雀能在荷叶上休闲停驻,如伯劳。伯劳和麻雀是这儿最多的鸟。我的家鸭总是有主人的优势,宛如有靠山似的,在荷塘中显得有底气,向来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状态。比起偶尔在荷叶上的停驻者,少了东张西望,少了慌慌张张。

我注意到黄鹂是不怎么到荷叶上的。但只要来了,黄鹂比翠鸟会找谢了花的花柱。翠鸟却善于钻水。伯劳更多的时候只是在荷塘的上空飞一阵,一上一下,波浪状。也有的只在荷塘上空飞行,只飞一条线的。也有忽然转弯飞的鸟。荷塘的领空,没有实施管制,属于公用空间。

荷塘的莲,我其实是要加强管理的。有时候,要让荷塘的水多一点,有时要让荷塘的水渐无。似乎我的这个权利,也影响了鸟儿的生活。荷塘无水的时候,我就见到过家鸡也去。还见到过野鸡的光顾。当然,这是在季节变化的时候。在五百平方米的荷塘,一批一批的鸟儿来了,又走了。有的如正常上班一样,按时来,唱歌就像是例行公务。有的则是打工似的,季节性地来。

我认识了十余类鸟,一些不认识的鸟,还在逐渐淡化陌生,也许会熟悉的。一次,在看一只鸟飞的状态时,忽然发觉,鸟儿不飞的时候,有一些美在暗处。小小荷塘,我喜欢与鸟儿共同开发。收获,有时是感觉,有时是藕。鸟儿的收获呢?有时是爱情,有时是粮食。我和鸟儿经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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