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母校

作者: 石楠2016年01月19日抒情散文

我的母校安徽省太湖中学为迎接建校110周年,拟编辑出版《太中娇子》画册,弘杨太中校友骄人的成就,激励更多的太中学子奋发向上,建功立业,也为进一步加强母校和校友的联系。编者要我为画册写序,我欣然应允。这并非我的文字有多好,也非自认是为序的当然人选,而是母校于我恩重于山,有话想说。

我的老家在太湖县李杜村笔架山下一个小山村,距县城四十多华里。我出生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年月,我祖辈世代农民,没有一个识字的。由于贫穷,又因为是女孩,少小时无缘上学,十三岁才有机会在村里的扫盲夜校识得些字,十五周岁时在乡村老师的帮助下,得以插班义仓小学五年级,有幸在十七周岁那年考进了太湖中学初中一年级。这是同龄人上大学的年岁。我非常珍爱这个上学机会,靠国家给的丙等助学金,发奋读书。我永远不忘在求学的那些艰难日子里,恩师们给予我的支持和帮助。教几何代数的朱丝纶先生常给我出些高难度的习题,磨砺我数学能力;教我们汉语语法的龙笑云先生,也常给我出些课本以外的古汉语语法分析作业,谓之给我这个基础薄弱的“大”学生开小灶。我的班主任邢家模先生为给我争取助学金,说了“助学金就是要给那些想读书、奋发读书又上不起学的学生,比如我们班上的石纯男(我的曾用名)”而险被打成右派。我们的女生指导员陈宁生先生,对我们女生管教非常严厉,晚上九点熄灯铃一响,她就出现在女生宿舍门口,她轻咳一声,叽喳喳的宿舍立即鸦雀无声,而对我深夜还在厕所路灯下偷偷看书却网开一面。有一回,被她碰上了,我吓得浑身打颤,想着这下可糟了。她却没有骂我,而是将我带到她房里,让我坐到她备课的小桌前,冲了碗红糖水要我喝,对我说,看你冻成这样,以后要开夜车就来我这里。说完打开她的衣箱,找出一件她四十年代上大学时穿的半短袖花布夹衣,不经意地对我说,我看你穿还合适。就帮我穿上。就是这件旧夹衣,伴我度过了初中三年的寒冬。衣袖未及地方,至今留着冻疮的疤记。在饥饿之年,粮食比什么都金贵,我回家途经母校探望师长们,我的班主任邢家模先生爱生如子,诚心诚意要留我吃饭,我见他从床底下的纸盒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只很小的玻璃瓶说,没有什么给你吃的,还有几滴麻油,就都浇在了从食堂打回来给我吃的牛皮菜上。当时我的眼泪就要滚下来了。

母校总是和一个人的青春、梦想、眷恋紧紧连在一起的。我最难忘怀的是那次作文比赛。那是1956年的下半年,我刚从初一升到初二的时候,学校举办全校学生参加的作文比赛。班主任汪鹤龄先生在班上告诉我们,说这次作文比赛题材自选,体裁自定,字数不限,不分年级,不分高中还是初中,按同一标准评定优劣,优秀作品将以专刊形式刊登在学校的壁报上。我写了一篇约三千字的小说《娟姑》。取材于生活,那是我很小时候听说的事,我石姓一姑娘,我母亲称她毛姑,她与一个“广佬”相爱,家里却要把她嫁给幼时父母为她订的娃娃亲,她就跟那人逃了,被父母从半路抓了回来,打得遍体鳞伤,悬梁自尽了。我带着幼稚的哀伤和愤怒写了这样一个故事,很不成熟,却得到了老师们的称赞和好评,他们把它刊在壁报首期的头条。虽然没有奖金,没有公布名次,可这是我真正的处女作,它极大地鼓舞了我,给了我自信,让我萌生了当作家的梦想。影响了我长长的一生。我后来走上了文学创作之路,作品在读者中产生了一些影响,与这次作文比赛有着血脉相联的关系。如果没有这次作文比赛,没有这样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后来我能不能成长为一个作家,那就很难说了。它让我有了自信,让我知道了自己有些文学悟性,有了梦想和追求的目标。我永远感激母校,永远感激这次作文比赛,

尽管我们的校友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太中的校门,像无数的金豆子,在祖国和世界的不同地方发芽生根,茁壮生长,不管我们离开母校多少年,母校仍然牵挂着我们,关注我们取得哪怕一点点进步和成就。就我而言,每有着作出版,新书首发签售,母校都派员参加,校长还亲自带队到安庆新华书店买我的书,学校图书馆藏有我的全部着作。母校于我们,就像一棵葱笼繁茂浓荫如盖的百年大树,我们就是曾在这棵树上栖息长大的鸟儿,我们饱吸了母体的乳汁,学会了飞,一批批地飞离她的羽翼。不管我们飞落何处哪方,母校的绿荫都会延伸而去,每一个学子都能感到母校那份关爱的温暖。我们和母校永远血脉相连!我们的荣就是母校的荣,不管身居何位何职,都要记住我们曾出自光荣的母校!

感恩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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