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

作者: 闫武霞2016年01月20日现代散文

行驶在回家近二百里的公路上,很少能看到有几百年或近百年树龄的大树,当我看到一个喜鹊窝搭建在高高的但并不粗壮的速生杨树上时,心头还会掠过一丝隐忧——能禁得住狂风暴雨吗?喜鹊窝安全吗?

在我的老家县城,有一座文庙,是明朝的建筑,前面有一棵古树,树干有的地方已经空了,露着一个大窟窿,但是枝繁叶茂。夏天,会有很多老人拿马扎坐在树下乘凉,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晚上还会有很多人在这里跳舞或谈情说爱。总之,这是一个吸引人的好地方,我认为这里如此有人气,是与这棵大树分不开的。最近几年回老家,发现那棵树不在了,它成了我记忆中的大树。

小树就像是小孩子或者年轻人,富有朝气和青春的活力,乐观向上、天天向上,但我认为古树是蔼然长者、哲学家、历史巨变的见证者,没有古树的大地是不完美的。

哪里还有古树呢?我寻觅着,期盼着和古树对话。

在山东夏津黄河故道,那里有大片大片的古树——杏树、桑葚树、枣树、山楂树。据说原来有一棵枣树已经有六百多年历史了,人们在这棵树原址处修建了一座纪念塔,因为它在1997年被一个外地人偷走了,真不知这棵古树在异乡可安好。

这里地广人稀,大树小树成行成列,树上还偶尔会看到蝉蜕,树干也有的已经空心,有潮湿的土和沙,我想象在寂静的夜晚,月明星稀,古树下面一定会有小动物在这里呼朋引伴,跳上跳下。有的古树还长出了很多新枝,岁月沧桑和青春美好实现了对立统一。

我看到古树,就产生喜欢它、保护它的情愫,我也很喜欢当一位古树研究专家,每天与古树对话——观察它、研究它、亲近它、爱护它、梦见它,生活变得很单纯且富有情趣。要是看到古树被砍伐,被偷窃,得虫病,遭雷击,我肯定会很难过、很心痛、很无奈、很寂寞,认为又失去了人类的一位好朋友、好伙伴。建筑学家梁思成看到古老的北京城墙被毁,一座古老的庙宇被拆,他沉痛地说:我也是辽代的一棵木头。

我深信古树有灵,因它吸收天地精华,历经雨雪风霜,静观人间悲欢,与那些小树相比,给苍茫大地增添了沧桑、静穆、沉稳、智慧。走近一棵古树的感觉和亲近一棵小树的感觉真是大不同。

梭罗在瓦尔登湖中写道:湖泊是草地上最美的风景,它是大地的眼睛。古树何尝不是大地上最美的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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